叶挽歌出了竹湖胡同, 才发觉不对。
她今天好像没有再感觉到，那股监视的视线了。
她一开始以为是错觉，直到她回到医院, 依旧没看到那天那两个男人。
他们通常都会在中医馆门口, 或者在进入酒方门诊的附近。
可是今天, 并没有感觉到监视的目光。
叶挽歌嘀咕：难道....是撤了？什么撤了？挽歌，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石颖突然从身后跑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布袋，随着晃动能看清似乎是一个长方形盒子装的东西。
叶挽歌道：饼干？石颖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 她蹲下, 问抱着她大腿的小思明, 小思明, 你知不知道呀？姐姐给你带了好东西, 你猜猜是什么？可小思明很害羞，把脸埋在叶挽歌的大腿上。
叶挽歌看着他们两人这样子，好笑的摇头, 你要是想说答案的话, 就赶紧了，我还要送思明去托管室的。
先别送托管室，反正也不知道今天诊室有没有人。
有人再送过去吧。
顿了顿, 反正其他医生也这样。
有的要是没什么病人的话，还把孩子放诊室呢。
不碍事就行。
叶挽歌有点心动。
主要是思明心思敏感, 他们家也最近才搬过来, 谁也不熟。
要再将他放陌生的环境，对他的成长也不好。
叶挽歌看了看小思明, 小思明大概也察觉到叶挽歌的目光。
他抬头, 眼里含着期待。
叶挽歌揉了揉他头, 笑了笑，然后对石颖说：那我们就先回诊室吧。
石颖连连点头，她笑嘻嘻的凑过来，小声道：我给你们带了巧克力，友谊商城买的。
友谊商城的东西，可不容易买，那可都是要外汇卷的。
而且，还要熟人才能买得到。
叶挽歌诧异的挑了挑眉，边走边小声问：你怎么买到的？石颖笑容带着害羞，我未婚夫给我带了，我应该还没给你讲过他吧。
他叫贺景山，是外交部的。
前段时间去国外了，前两天回来。
这不，回来就给我带东西了。
是别人未婚夫带的，叶挽歌可不能要。
她道：那你自己吃，这东西本来就难买。
石颖一口拒绝：我家里还有呢。
你放心，我可不会亏待自己。
他给我买了三盒，我给你一盒，自己还有两盒，够我吃的了。
你是不是要跟我这么客气了？石颖装作生气的样子。
叶挽歌给她一个无语的表情，我替你省着，你还不乐意了是吧？那行，拿来，我帮你吃光。
石颖直接把布袋递过去，吃吧。
不过，你可不能吃光，我们小思明还要吃呢。
是吧，小思明？小思明还是很害羞，不过石颖这个人，不认识的还好，会以为她是个不善于交际的人。
但认识了，你就发现，这丫头有点社牛，还特喜欢长得好看的。
她对长得好看的人，特别的好说话。
总是笑嘻嘻的跟你说话，见多了，你就不自主放下警惕。
小思明又见她笑着跟自己说话，他明显感觉到来自石颖的善意。
他害羞的抓紧叶挽歌的手，奶声奶气却又特别小声的，嗯了一声。
虽然小声，但在场的两人都听见了。
石颖差点没激动得跳起来。
她不停的跟叶挽歌打眼色，眉飞色舞的，叶挽歌都担心她绷不住，要炸了。
叶挽歌笑着摇头，对于有人喜欢她家未成年，她也很开心。
他们回到门诊，方寿还没回来。
石颖有钥匙，她先开门。
进去后，两人来到了休息室放东西，和更换衣服。
换完衣服，也还不到八点钟。
叶挽歌见没人过来，她打算提醒石颖。
她问道：阿颖，你觉得方寿同志人怎么样？方寿？石颖直来直往道：感觉不怎么样，我不怎么喜欢他。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记得第一天他来上班，你好像也不怎么喜欢他。
嗯，我也不怎么喜欢他，总感觉他这个人有点假。
叶挽歌不敢提醒得太明显，怕给石颖带来危险。
她想了想，决定用小学生的讨厌方式，道：既然我们都不喜欢，那要是以后你跟他独处，你离他远点好不好？或者，你直接找个借口离开。
但不要太明显，我怕他察觉了。
叶挽歌后面的话，说得飞快。
说完，还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
石颖奇怪的看着叶挽歌，觉得今天的叶挽歌有点不一样。
不过，她知道叶挽歌并不是会随便孤立别人的人。
她这么说，肯定有原因。
石颖想不明白，她觉得应该是昨天他们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石颖这个人，大概因为成长环境，很少遇见谈得来的朋友。
叶挽歌是其中一个，她相信朋友。
于是她道：好，反正我跟他也没有独处的时间。
要是有独处，应该也是你不在的时候，那我们就没必要在一个空间了。
到时我就找借口去找孔天瑞。
叶挽歌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好。
两人谈完，趁着还没到上班时间，把诊室、针灸室，还有大厅和休息室都打扫了一遍。
小思明吃完一颗石颖给的巧克力后，也拿着垃圾场帮忙打扫。
当然啦，他人小，也干不了什么。
只是她们打扫到哪里，他就笨拙的拿着铁制的垃圾场跟到哪里。
搞得石颖夸了他一个早上。
方寿是在八点二十五分到的门诊。
他一来就看到叶挽歌和石颖在打扫，而且都打扫得差不多了。
他以为自己迟到，连忙看了看手表。
当他露出手表时，叶挽歌的眸光闪过了一下。
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方寿的资料显示，他家很穷。
他这个手表，似乎不便宜。
叶挽歌发现，她每揪出方寿的异样点，她就更加确定这人是特*务。
我...应该没迟到吧？方寿看完时间问。
石颖摇头，没有，是我们早了。
方寿憨憨的笑着走进来，道：哦，还好，还好。
对了，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石颖有点不想跟她说话了，不过石颖的脾气就是这样，喜欢跟你说话的时候就会说很多话。
不喜欢，就不会说话。
但叶挽歌怕惹到方寿，她道：我今天不用送孩子上学，就来早了。
对了，方寿同志你住哪里的？方寿没有怀疑，第七区。
先不说了，我去换一件衣服。
叶挽歌笑着点头，然后再转头，笑容就收起来了。
石颖对着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叶挽歌做出一个心累的表情。
......今天的酒方门诊，依旧没有病人过来。
不过中午吃完饭的时候，方寿被调走了，被调回了原来的部门。
听说这两天降温，中医馆来了不上看病的人，药房人手不够，要方寿回去帮忙。
反正方寿之前自己也回去过，再让他回去帮忙，也没什么问题。
但叶挽歌总觉得是曹放的手笔，可她不敢打探太多。
因为门诊少了人，快要下班的时候，孔天瑞又带了一个人过来。
孔天瑞大概是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
他给叶挽歌和石颖介绍：这是何开，下面分馆调上来的学徒。
因为知识储备不够，你们这段时间涉及到专业知识的，也别让他干了。
搬搬抬抬的，就扔给他。
等方寿忙完，我再看看留不留。
说完，他又风尘仆仆的走了。
叶挽歌和石颖面面相视，叶挽歌问：孔大夫最近很忙？不知道啊，我今晚回去问问。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匆忙。
叶挽歌刚要说些什么，察觉到何开打量的目光，她看过去。
何开意外的挑了挑眉，笑得格外的如沐春风，只是叶挽歌觉得有点假。
但他的这种假，跟方寿那种阴冷像毒蛇的假又不同。
叶挽歌说不上是怎么不同，就是没感觉到何开的恶意。
反而她还意外的感知到他的善意。
这就奇了怪了。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叶挽歌主动打招呼介绍自己，道：你好，叶挽歌，这里的药酒师。
这个是石颖，我们门诊的护士兼管事。
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可以找我们。
你好，你好！何开赶紧热情的过去跟叶挽歌握手。
叶挽歌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握了。
石颖也一样，两人都觉得这人怪怪的。
而两人并不知道，中医馆住院部的某间房间里，有人用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切。
看到何开这么不要脸的握着女同志的手，大头不乐意道：何开这个家伙，就不应该让他去。
哪有第一次见面，就握着女同志的手不放。
这样，太不矜持了。
建木，你说是吧？一旁的农建木默默的放下望远镜，心中为何开这个侦查二队副队长点根蜡。
他敢打包票，他家部长都没这么握过叶同志的手。
可现在.....何开副队长，一路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