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俊看到曹放过来, 一点也没有意外。
今天就是那两个小混混被释放的日子,被关了这么多天,再关下去就不符合规矩了。
而小混混被释放, 当然要去找叶挽歌。
所以看到曹放来找自己, 陆俊真的一点也不奇怪。
此时的陆俊还没下班, 他在写总结报告。
看到曹放,他只抬头看了一眼, 就又继续工作了。
他边工作边道:我还要忙一会儿,你们要是无聊的话, 自己倒水喝。
曹放嗯了声, 坐下, 然后自顾自按着他没有知觉的两双小腿, 还有因为超额运动而犯疼的大腿。
陆俊余光看到他的动作, 放下笔,你要不要找你家叶同志针灸一下。
我最近才发现,你家叶同志针灸一流。
连冯老之前年轻中弹的手, 听说被她扎了几针后, 都不怎么疼了。
说再配合定制的药酒使用的话,会事半功倍,以后刮风下雪也能睡一个好觉。
曹放眼眸含笑, 认真看的话,还能发现他眼里聚满着骄傲。
陆俊:.....他到底有没有听他在说话?!你——等这些事过后, 我再找她。
随你便。
陆俊撇嘴, 又继续工作。
他边工作边道:不过你手上的事,应该元旦前完不成了吧。
那你的相亲宴会怎么办?你不过去, 小心你的叶同志被人抢走了。
我可收到风声, 被你的叶同志拉出来的那个人, 跟你当初在医院遭暗算的那帮人有关。
曹放:不止。
不过,快收网了。
这么快?陆俊惊讶。
曹放嗯了声,没细说。
陆俊耸了耸肩,也没真的要打听什么。
他赶紧把报告写完,然后放到局长办公室后,就领着曹放去了拘留所。
曹放没有跟着进去,而是跟农建木留在大厅等着。
不到一会儿,陆俊便再次回到大厅,只是身后跟着两个垂头丧气的人。
陈晃和陈飞第一次被人关在拘留所这么长时间,再次出来,他门感觉天都变了。
变得特别的陌生和冷。
尤其是再见到抓自己的恶魔,吓得他们连忙躲在了陆俊的身后,寻求庇护。
陆俊:......干嘛呢?陆俊直接把两个兔崽子踢出来,你们是不是还想再进去一趟?陈晃和陈飞迅速对视了眼,陈飞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还可以再进去?陆俊:.....无语死了。
又莫名的想笑。
陆俊感觉自己再一次回到了部队,那时的兔崽子也像陈晃和陈飞一样。
宁愿进禁闭室,也不想跟曹放对打。
那滋味,没人想回味。
不过——陆俊上下的将陈晃和陈飞打量了一遍,问:我记得你们被抓的时候,身上应该没有被打伤的痕迹吧?你们这么怕他干什么?他除了打人疼一点,气势冷点,吓人一点,也没有什么让人害怕的啊。
陈晃&陈飞:......就这三样,就足够吓死人了好吗。
两人脑海里,难免想起那天被抓的晚上。
曹放确实没有打他们两个,甚至都没有来抓他们。
抓住他们的是,他的警卫员。
然而等他们被抓后,被压在跪在男人面前后。
陈晃和陈飞永远记住当时的画面——这个男人拄着拐杖,身后是漆黑被虚化的胡同。
天空黑暗压抑,天上的乌云仿佛被男人操控着,翻滚着。
他低垂着眼眸,眸光竟比冬夜还要冷......那一瞬,陈晃和陈飞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们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死亡。
反正不管陆俊怎么说,怎么嫌弃他们,他们再一次躲到了陆俊的身后。
最后就连老大陈晃也问:陆大队长,要不,你再关我们进去几天吧。
我觉得,拘留所挺好的。
陆俊直接气笑了,一脚给陈晃踢过去,滚蛋。
你们当拘留所是什么地方,你们家吗?陈晃撇了撇嘴,他现在觉得拘留所比家里安全多了。
起码不会见到这个恶魔。
但陈晃不敢说。
被陆俊踢出来后,他又想默默的躲回陆俊的身后。
陆俊真的被他们气累了,往曹放那边看了眼。
曹放抬眸,淡漠的往陈晃和陈飞身上扫了眼,两人顿时不敢动。
陆俊抽了抽嘴角,伸手,一手一个人的后衣领,拧到曹放面前。
他问:在这里,还是去你的叶同志家。
曹放没回答陆俊的话,而是对着明显是老大的陈晃道:等一下见到人,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听到了没有?陈晃哪敢不听,疯狂点头。
陈飞虽然没被点名,也跟着点头。
好像点慢一秒钟,就会没命一样。
陆俊简直不想再看,但是——陆俊调侃道:你这么说,就不怕你的叶同志做坏事?我可说好了啊,要是违法犯罪,我可是会使用我的权利,把你的叶同志抓回去的。
曹放嘴角似乎勾了一下,不会。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农建木连忙跟上去,临走前,还跟陆俊挥手。
当然,也跟陈晃和陈飞挥手了。
陈晃和陈飞瑟缩了一下。
别说,虽然那个警卫员看起来憨憨的,还长着一张娃娃脸。
但小动物直觉,他们都觉得农建木也不简单。
大概是....近墨者黑?陆俊啧了一声,笑骂:好你个曹放,竟然真当老子是跑腿的了?好,要是等小容儿回来,你不帮老子的话。
老子就——就怎么样?陆大队长,我们可以走了吧?陈晃活动活动手脚。
说真的,在拘留所一个多星期,他都发霉了。
他暗想,今晚也别想睡了,今晚先去第七区找那个什么姓焦的,先拿点钱花花再说。
活动完手脚,陈晃就想走。
陆俊一脚挡在他们俩面前,表情似笑非笑,你们...该不会以为,那个阎王是来走过场的吧?陈晃顿时头皮发麻,陈飞直接抓紧陈晃的手。
陈晃问:....你,什么意思?......意思是,多了两个跑腿的。
当陈晃和陈飞再次回到竹湖胡同时,已经绝望了。
他们跟着陆俊站在门口,问陆俊:陆大队长,我们真的要进去吗?不好吧!陆俊边敲门,边翻白眼,你们跟着人家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不好?放心,我们叶同志早就知道你们在监视她了。
叶挽歌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挺想为自己辩解的。
不过当她看到口瞪目呆的陈晃和陈飞时,又忍住了。
她笑着对陆俊打了声招呼,然后含笑的盯着陈晃和陈飞看。
明明是眸光清澈,看着就挺娇俏动人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又一阵头皮发麻。
他们觉得,他们的前目标对象,似乎跟曹阎王差不多恐怖。
大概,不是错觉。
......两人紧张的跟着叶挽歌和陆俊,进来大院。
此时的天,已经很黑的。
八点多钟,这个院子除了厨房还有灯光外,正房的屋子漆黑一片。
大概是被吓怕了,陈晃和陈飞看到没有灯光,赶紧挪开视线,迅速跟紧二人进了厨房。
厨房的灯,是昏黄的。
进门就看到一个煤炉在餐桌旁点着,煤炉子上方放了一个铁架子。
铁架子上放着三颗大番薯,在烤着。
一进厨房门,被烤得焦黑的番薯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咕咕咕~~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在叫,反正陆俊过去煤炉子旁的椅子坐下后,自己先拿起一颗番薯,先掰断吃了起来。
小心烫!叶挽歌叮嘱。
陆俊笑:放心,我们这些粗人不怕烫。
说完,还咬了一口。
这个番薯不仅香,还甜。
陆俊又咬了一口,看到陈晃和陈飞傻乎乎的站在哪儿,他道:站着干什么,吃啊。
还是说,你们终于有羞愧之心,知道自己跟踪无辜女同志,终于后悔了,反省了。
自此改过自新,连东西都不吃了。
怎么可能!陈飞那个小子还有可能,但陈晃.....陈晃看都不看叶挽歌这个主人一眼,直接上手拿了一块番薯,就吃了。
陈飞大概真的年级小,才十五六岁,还没成年,羞耻之心,良心还在。
他偷看了叶挽歌一眼,眼里充满着羞愧和不好意思。
叶挽歌看到了,笑道:吃吧,就是给你们准备的。
又道:你们稍等,我给你们倒点温水。
陆俊:谢了啊叶同志。
说完,他直接给了陈晃一脚,嘴巴哑了?陈晃嘴角抽了抽,被踢疼的。
他嘴里吃着番薯,含糊道:谢谢。
陈飞还没吃,在拿起番薯后,赶紧道谢,谢谢同志。
你放心,我们被关了一个多星期,以后都不会跟着你的。
也不会把你的信息透露给别人。
是吧,大哥。
陈晃:......现在你是我大哥。
陈晃哼了声,没说是还是不是。
不过,叶挽歌也不在意。
他们这些小混混也不过给钱办事,而且目前来讲,他们并没有做出对自己伤害的事。
被关了这么多天,暂时能原谅一下。
但要是以后.....叶挽歌笑着给他们倒水,正在狼吞虎咽的陈晃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连忙往一旁躲去。
他要对阎王的叶同志,也要小心一点。
三个大番薯,其实并不顶肚子。
好在叶挽歌家里还有剩下的馒头,她又给每人拿了两个,让他们自己烤来吃。
白花花的馒头,被放在煤炉上方烤,很快空气中就传出一个白面粉的香味。
不过,谁也没有急着吃。
陆俊道:你直接跟他们说吧。
不过叶同志,我要提醒你一下,我是个人民公安。
叶挽歌十分纯良道:您放心,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陆俊:.....他怎么就不相信呢。
陈晃警惕了,盯着叶挽歌,问: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啊,我不做坏事,我不想再进拘留所了。
叶挽歌哦了声,那你不打算去找潘德运和焦秀儿?叶挽歌提醒,焦秀儿就是找你的那个女的。
陈晃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情,这表情,一看就知道他马上要去找人了。
陆俊挑了挑眉,直接给陈晃踢过去。
陈晃早就有预防,刚要起身躲开,被一旁的陈飞摁住。
陆俊那一脚,刚好踢在陈晃的膝盖旁,痛得陈晃满脸狰狞。
嘶!知道疼了?陆俊哼了声,才刚放出来,就不做好事。
活该!陈晃不乐意了,我怎么就干坏事了,我都没去找潘德运。
潘德运才是要害她的人,老子是去找那个女人的。
那个女的只是要她的信息,又没说.....说,怎么不继续说了?陈晃抽了抽嘴角。
你的老的脚步伸起来,他就真的说了。
陈晃不服气的闭嘴,气得眉头都倒立了。
陈飞害怕的坐看右看,陈飞不想自己大哥出事。
他连忙道:陆大队长,您误会了。
我大哥真的没想要害人,他也不会再还这位女同志的。
他想过去,想过去....只是想拿点钱而已.....陈飞闭嘴!陈晃大喊了一声。
挺大声的,差点没把房顶给掀了。
吓了叶挽歌一跳。
小声点。
叶挽歌道,要是吵醒我家小孩,我就说你擅闯民宅,抓你紧拘留所。
这下所有人都无语了,包括可能会抓人的陆俊。
这挺会狐假虎威的啊。
叶挽歌好想也意识到这句话哪里不对,她不好意思的咳了声,问陈飞,你们很缺钱?陈飞连忙点头,偷看了陈晃一眼后,回答:我们的奶奶生病了,很严重,要钱看病。
其实,其实我们不是没有工作。
我平时也有去做临时工的,但钱不够。
他沮丧道。
叶挽歌和陆俊都惊讶了,叶挽歌问:你们奶奶得了病,大夫怎么说?是中风,我们奶奶在两年前在大冬天冻伤后,就中风了。
虽然能走,但手脚变形,每天都骨头疼。
特别是大冬天,痛得睡都睡不着。
我们看了很多大夫,都没什么用。
大夫说,奶奶这种病,现在只能靠用药物舒缓。
可那些药,好贵。
叶挽歌眨巴眨巴着眼,她发现,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好像跟痛风病干上了。
难道是因为她穿书前,成绩最好的就是帮人调养身体,治疗好通风的病?叶挽歌想不懂。
也不再想了。
她道:要是我帮你们奶奶治疗好痛风病,你们帮我做事怎么样?你?!陈晃嫌弃。
陆俊这下真的一脚踹过去了,好好说话。
人家叶同志怎么了,她可是连连老司令的陈年旧痛都能治疗,怎么就治不好你们奶奶了。
陆俊的话,让陈晃和陈飞顿时惊讶不已。
陈晃:你...真的能治好我奶奶的痛风病?陈晃:你要是能治好,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叶挽歌:......大可不必,谢谢。
这下到叶挽歌嫌弃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