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82 章

2025-04-03 04:40:51

闇能入体, 这种方式听起来就极其危险。

宗老对矿主还是那副完全不信任的样子,黎仲天根本就不敢想象,宗老听到这个方案时的表情。

痛苦倒是其次, 关键是, 宗老他能接受么?黎仲天下意识地摇摇头。

被这么一提醒,矿主神色黯淡下来, 再也没了之前分享心得时的兴致勃勃。

良久, 矿主才从郁郁寡欢中回过神来,这怕是得看仲天兄的本事了,事不宜迟,再耽搁些日子, 宗末的情况如何就真的不好说了。

我尽量试试。

黎仲天忧心忡忡, 能直接劝动宗老的可能性太小,只有连哄带骗成功的几率才高点。

可矿主真值得全然信任么?就在黎仲天左右为难之际,矿主又开口了。

王某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适合引闇能入体的物件,如今也只有息风塔里才有了,还得请仲天兄把宗末带去才行。

这么一来,难度倒是更大了……黎仲天却暗暗舒了口气, 东西在息风塔,倒是更容易让宗老接受了。

虽然宗老对矿主和息风塔都无甚好感,但相比较而言, 还是曾经待过的地方可以让宗老稍稍敞开心扉。

不管怎么样, 我先试试。

黎仲天没把话说死。

矿主见状,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要是宗末不肯去, 仲天兄倒也不必自责, 有时候苦撑着未必是好事……两人各怀心思,不咸不淡地聊了没多久,黎仲天便离开了。

矿主客气又疏离地把黎仲天送回湖岸边,没多挽留,只表面客气地目送着黎仲天离开,连个象征性的礼貌挽留都没有。

黎仲天倒是不介意,他踏着月色,在回去的路上还一直琢磨矿主的行为。

把费心寻得的秘方这么轻易地讲出来,还积极主动替宗老打算……就算两人之前关系匪浅,经过这么多年的冷漠和对立,也不至于这么热情了。

矿主明明知道宗老不信他,却还是一次次试图让黎仲天当中间人去劝诫。

这怎么看都有些热情过头了。

他这是想拉宗老下水吗?可把宗老拉下水又能有什么好处呢?黎仲天理不出个头绪来,就在这时候,无名发声了。

陛下,刚才在小屋的时候,我监测到地下有莫名的能量异动,为了得到详细结果进行了超频扫描。

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您打算先听哪个?……一起说吧。

黎仲天一点也不喜欢无名这种偶尔冒出来的幽默感。

好消息是,地下的能量波动频段和我相契,如果能深入进去得到一部分或者是大部分的能量,那我短时间内将不再受能量匮乏的困扰。

坏消息是,由于进行了超频扫描,我目前的能量即将告罄。

无名的声音波澜不惊,可黎仲天却感到又无奈又疲惫。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刚去极北冰窟给你充了电,你还没出来走几步路呢,就告诉我已经没能量了?现在极北冰窟已经毁了,你这让我再去哪找这么个地方……黎仲天明白,现在不是责怪无名擅自耗用巨大能源扫描的时候,可无名这几天的种种行为,实在让人觉得担心又陌生。

这是重启之后带来的弊端么?这倒是不用,陛下。

无名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如果是休眠状态的话,重新启动需要巨大的初始能源。

不过我现在处于低电量状态,只需要给我能量密度高的物体,我就可以自行转化。

黎仲天松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行,回头我把最近找到的稀有矿都给你拿来。

陛下,您似乎对那地下的巨大能源不感兴趣?这可不大像您平时的作风。

无名幽幽说着。

黎仲天感受着心口处那抹陌生的凉意,尽力心平气和地回答道:当然感兴趣,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陛下,我不明白。

早些让我进入能源充足的状态,不是更有利于您接下来的行动么?黎仲天道:我当然想让你早点恢复!这些天我收集了不少稀有矿,稍微留点当燃料,别的都可以提供给你。

如果不够,我可以找矿主借点,等闇界的事过去了再慢慢还。

当然,除了特殊的那块……特殊的那块?无名好奇心大盛。

特殊的稀有矿,是地下能源的秘密锁钥。

我去过你说的那个地下密室,就算矿主他不设限,咱们现在也进不去。

那入口处有个六芒星星象门,需要找到对于的稀有矿,才能打开。

黎仲天顿了顿,补充道:一时半会的,那些特殊的稀有矿咱们也找不全。

要不了多久,闇界那边又要有大动静,我必须得去盯着。

这一番话,是想让无名早点死心。

可无名却混若不觉,倒是提出了解决建议。

陛下,在解决闇界的问题之前,咱们干等着也没用。

不如趁这个时间,多去寻找些稀有矿,如果能找到开启星象门对应的,那最好不过了。

如果只找到一般的稀有矿,也可以让我转化成能源。

一举两得,也不耽误您准备闇界的事。

黎仲天眨了眨眼,同意了,可以。

不过,我暂时无暇分心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这点小事情,你应该能应付吧?还有,你找稀有矿的时候,顺便把这边的地形扫描一份,做个沙盘。

黎仲天将这事交给无名,又多给它加了点任务。

倒不是黎仲天压榨无名,实在是无名最近的表现让他觉得怪异。

在这个闇能马上要爆发的节骨眼上,无名这个酷爱战争的无情机甲,竟然对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无动于衷,而是对收集矿石这种行为异常感兴趣……这也太不正常了。

好的陛下,如您所愿。

我将暂时脱离指环形态,以微型飞行器的状态进行侦查。

遇到稀有矿之后,如果能量等级不高,我会当场转化。

要是有疑似开启星象门的高能量等级稀有矿,我就把坐标传送给您。

无名说着,一跃而出,化成了个比指环还要微小的飞行器。

只有小拇指指尖那么大,飞在空中,如果不是刻意去看,根本就看不到无名的影子。

就算真被人看到了,它想暂时隐藏身形离开,也不是什么难事。

黎仲天正望着无名化成的飞行器,突然从那飞行器上嗖地冒出一道光,黎仲天只觉耳边一凉。

这枚通讯器可以随时和我取得联络,这边有特殊情况也会汇报给您。

飞行器无名的声音从黎仲天头顶传来,透着股空灵,那电子音都显得有些失真了。

好。

黎仲天摸了摸耳畔,那通讯器只有微小的起伏,像草籽那么小,应该是化成了耳钉的形态,紧紧贴在黎仲天的耳垂上。

那么陛下,我即刻开始执行命令。

提醒您下,您现在没有交通工具了,如果您徒步回部族村落的话,走到村口的时候,应该正好能遇上刚刚出门的阿肆。

无名说着,便以瞬不及眨眼的速度,化成了一道拖着尾巴的长长的白光,不给黎仲天任何讲话的几乎,便匆匆在他视线中消失了。

……黎仲天无语,他的这个亲密小伙伴是越来越不学好了。

这三更半夜的,黎仲天自然不会真徒步走回去,也没什么必须要立刻解决的事,还不如在矿区这边等着明天阿肆过来了呢。

黎仲天叹了口气,弹了弹耳畔的通讯器。

无名,你这个说完就跑的臭毛病是和谁学的?陛下,时间宝贵,能早点找到足够的稀有矿恢复全部功能,这样才能在随后的闇界风波中祝您一臂之力。

无名的回答中规中矩。

你的智能AI自适应学习模块有升级么?我感觉之前的你没有这么大的自由度。

黎仲天试探着。

无名倒是迅速回答了,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是星战的时候,那我自然会把战局的决策权交给您。

可现在并非战争时期,人类的仁慈可能会影响您对局势的判断,我经过推演计算后,自然需要选择更有利于生存的方案。

更有利于生存……黎仲天目光一紧,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不错,陛下,我的智能AI自适应学习模块确实有升级,如今,好好和您一同活下去才是我的首要目标。

好了陛下,我检测到了一块能量密度中等的稀有矿,马上要进行转化工作了,暂时切断通讯。

无名的话随着滴的一声电流音,彻底断开了。

黎仲天沉默着,将无名苏醒以来的做过的事和说过的话都串在一起,陷入了沉思。

他被冷风吹得有些难受,之前还想着留宿矿主家呢,才放心让阿肆把车开了回去。

现在倒好了,矿主家没留成,也没个车子回去。

被冷风这么一吹,黎仲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矿主费劲巴拉地从湖心划船过来,再费劲巴拉地把人送回到岸边来,肯定不止想寒暄几句这么简单。

要是单纯想打个招呼,那在岸边找个无人的地方聊几句便可以了,犯不着这么劳师动众走一遭。

那么,矿主原来打算做什么?他应该有事和黎仲天商量,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知道了问题的答案,所以才会硬生生把准备好的话给咽回去,才会怏怏不乐把黎仲天给送走。

那么一个注重礼节的人,连礼貌性的邀请都忘了,可见矿主当时受到的打击之大。

可,他到底想说什么呢……黎仲天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凑合着坐下去,想捱过这一夜。

陛下,您需要什么精度的沙盘?只是观赏级别的,还是可以研究地形的?在黎仲天刚刚闭上眼睛,还没酝酿出睡意的时候,无名的声音通过耳畔的通讯器传了出来。

黎仲天一个机灵,又不困了,大半夜的你侦查地形……当然要可以研究的精度,沙盘只用来看就没意义了。

我非常赞同您的观点,陛下。

不过我必须得遗憾地告诉您,扫描重建高精度的沙盘,特别是地下别有洞天的洞穴之类的,能耗也会大幅提升……黎仲天思考了下,回答道:无名,这种问题你以前不会问我的。

地面上可扫描的地形,提高精度,至于地下的部分,标记出来之后,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补充。

是的陛下。

无名的声音停了片刻,又开始解释,以前不用担心能耗的问题,只有扫描时长的顾虑,所以我可以自行判断。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恩,你继续吧,我眯一会。

黎仲天不欲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虽然无名的回答合情又合理,可这种刻意的答案,让黎仲天的心越来越凉。

一直到天色大亮,黎仲天都没怎么睡着,他浑浑噩噩地时不时睁开眼,瞧瞧那天是不是快亮了。

好容易捱到伸手可见五指,黎仲天便迫不及待地去湖边的棚子里了。

黎仲天到底还是给足了矿主面子,他要是昨天晚上就去棚子里过夜,那保不准矿主会知道这件事。

依矿主那个心思缜密的劲儿,多推导几步,便也会猜到黎仲天看透了他的心思。

等到天亮了再过去,那些守卫不觉得事情有异,自然也不会报告给矿主知道了。

黎仲天用手肘撑着脑袋,趁着大早上没人来打扰,抓紧时间好好补了一觉。

等黎仲天睡得恢复了精神时,他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便从手肘撑头的姿势,变成了整个人趴在桌上的姿势了。

……黎仲天不好意思的坐直身子,揉揉眼,心虚地瞧了瞧桌面,生怕自己睡相不好留下来点什么痕迹。

还好,桌面上干干净净,只的黎仲天的袖子被压平了。

仲天大哥,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阿肆惊诧地问道。

嘘……黎仲天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把阿肆的疑问打断了。

他瞧了瞧守卫们,没人注意到这边,才微微放了心。

他压低声音道:别嚷嚷,不想让矿主知道。

啊,这……阿肆挠了挠头,费解地望着黎仲天,仲天大哥,你不会一夜都在这里吧?早知道我就等着你一起回去了,你看看你脸上……黎仲天揉了揉脸颊,不用照镜子,他都想象到脸上被袖子的褶皱压成了什么样。

没事,我这会得回去一趟,下午过来接你。

阿肆愣愣地看着黎仲天离开,直到人都走得没影儿了才回过神来。

奇怪,仲天大哥以前有耳洞吗?我怎么觉得没有呢……他口中嘀咕着,却没有过分考究,只是摇摇头便把这个细节甩到了脑后,开始打开那记账本继续观察了。

黎仲天吹了一路冷风,回到部族的时候,已经完全没了熬夜的疲惫,只是指尖有些抖。

他径直去找了宗老,有些问题越早面对,解决的可能性就越大。

黎仲天试探着铱誮敲了门,可宗老家中却一片寂静,没有宗老低沉的问声,也没有小饱欢快跑来开门的脚步。

怎么回事……黎仲天暗暗紧张起来,他保持着敲三停顿半分钟的节奏,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这时,附近一家的村民匆匆朝这边跑过来了。

仲天大哥,宗老和小饱去地里了,他们一大早就去了呢,你要不等等再来?或者等他们回来了,我和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去找你?村民跑得有些急,一边喘着气一边朝黎仲天提议着。

宗老下地了?还是说,只是去溜达溜达黎仲天略感诧异地问道。

那村民偏头想了想,应该是和小饱一起锄地去了吧,我看到他们走的时候,带了两副锄头呢!这样……那就好。

黎仲天摆摆手,谢过了村民,转头便走。

哎?仲天大哥,你这是去哪呢,要不要我等宗老回来了告诉他啊,让他去找你?村民在黎仲天身后喊着。

黎仲天顿了顿脚步,没回头,不用,我现在去地里找他。

好……村民不明白,这是有什么急事,只得莫名其妙地回去了。

黎仲天迫切想要看到宗老的状况。

如果宗老是回光返照的话,那他的身子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应该有多余的精力下地去干农活儿了。

如果他真的好转了,那矿主的提议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如果矿主不知宗老的情况,只是出于关心他的角度才那么提议的,那倒也罢了。

可如果矿主知道宗老已经好转了,还提出那样的建议,便显得格外居心叵测了。

黎仲天在宗老家的地头张望了半天,才找到宗老和小饱那小小的遥远的影子。

他快步走了过去,在离两人不远处站住了。

他刚想开口喊宗老,却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宗老身上的魂息和之前不同了,不是微小的变化,而是让人难以置信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浓重的蓝已经褪色了,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浅蓝。

和宗老身子有好转时的变淡不同,这次简直让人无法想象,那两种颜色的魂息会是同一个人的。

……黎仲天突然就不确定了,这种情况到底是大大好转了,还是真的油尽灯枯了。

就在黎仲天迟疑着继续迈步往前走时,他又发现了一个大大的不同。

小饱!她身上竟然也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魂息,站在这个距离看,正好有一层几乎透明的魂息。

离得再远些,那魂息尚且看不清颜色;可离得再近些,又发觉那魂息便如同化了一般,隐约到完全看不清轮廓。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黎仲天肯定,小饱之前是完全没有魂息的。

在他观察阿肆那层薄得几乎看不到的魂息时,他顺便把身边的几个孩子都细细瞧了个边,那时候,小饱根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

这突然出现的魂息,这若隐若现到几乎看不清楚的近乎透明的魂息,又是因何而生的?黎仲天越走越觉得脚步沉重,可偏偏他还得迎上前去。

宗老,小饱……黎仲天来到两人身后,打起精神来喊道。

哎?种田叔叔回来了!小饱率先回过头来,一见黎仲天就笑弯了眼睛。

她顺手就把锄头放下了,三步并两步,窜到了黎仲天身边。

她跑了一半,宗老才缓缓回过头来。

他慢慢放下锄头,拄着那锄头顺势歇了口气。

小饱看到黎仲天时的高兴劲儿,和她无数次朝着黎仲天飞奔而来时一模一样。

宗老望向小饱那个和煦温和的目光,也一如既往。

黎仲天看着两人的神态,心中忐忑多少缓解了一些。

小饱,怎么也不让你宗老多歇歇,冬天这地也不用太费力。

黎仲天下意识地拍了拍小饱的脑袋。

小饱笑嘻嘻地瞧了瞧宗老,爷爷已经完全好了呀,他现在锄地比我都快呢。

我就说爷爷肯定会好起来了,多亏了种田叔叔!宗老沉默着点点头,一副已然大好的样子。

黎仲天在摸小饱脑袋的时候,刻意观察了下她的头顶。

黑发依旧倔强地飘着,可在那黑色间,确实可以看到丝丝缕缕的魂息。

是透明的魂息,照理说肉眼看不到的,但黎仲天通过发丝微小流动时,那几乎不可间的弯曲,间接看到了那流动的透明魂息。

就好像烈日高照的正午,如果土地被晒得冒了烟儿,仔细瞧过去的时候,就能看到空气微微的卷曲。

魂息的流动也是这个道理……这说明,小饱身上的魂息,虽然是透明的,但流动性很强。

就如同初升朝阳般蓬勃。

黎仲天慢慢收回手来,对自己以前的观察结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如果不是今天在那个特殊的节点看到了小饱身上近乎让人无法发现的魂息,那他根本就不会把小饱和魂息联系在一起。

那么,小饱到底是突然有了魂息,还是之前就有只是自己没发现呢……小天啊,这出去一趟,你心事越来越重了。

宗老收回打在小饱脸上的目光,朝着黎仲天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黎仲天心领神会,确实有些事想不通,还得请教宗老。

小饱,你先歇会,剩下的交给爷爷就行,你回去吧。

宗老朝小饱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小饱扁扁嘴,拎着锄头便离开了。

她都已经习惯了大人谈事的时候离开,虽然还挺想听的,但是也不敢悄悄听墙角。

等小饱走远了,宗老才收回目光,他整个人从方才放松的状态中,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说说吧,小天,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宗老,你不好好歇着,执意要下地来,是怕留下什么遗憾么?还是说,你真的好起来了?黎仲天没有迂回,直接问道。

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还都是一环扣一环的,每个疑问都试探来试探去,怕是到闇能爆发,都搞不清楚状况。

宗老没想到黎仲天会这么直接,他一下子灰了脸。

活得久了是负担,身上担子重了也是。

宗老,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才让自己看上去好像完全好了。

但物极必反,你这么做又是何苦呢?黎仲天忧心忡忡地抓着宗老的手。

宗老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比之前还要狰狞,仿佛不甘地怒吼着,发泄着一身郁郁不得志的戾气。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这个你可以放心。

我和王全又不是一类人,我定然不会损害别人来成就自己。

宗老宽慰着黎仲天,同时也不忘顺便骂一骂矿主。

有很多事,活着才能看到希望。

你要是提前放弃了,那连遗憾的机会都没有!你不想亲眼看着小饱长大么?黎仲天手中暗暗用力,握紧了宗老的手腕。

宗老似有动容,却还是自嘲一笑,抽回了手。

要是有别的法子,我自然是想的。

黎仲天趁这个机会小心翼翼地提议,我这次出去游历了一圈,还真给我找到解法了。

只是……只是,需要宗老亲自去——息风塔。

息风塔……宗老脸色一变,目光瞬间锐利起来,你想让我和王全同流合污?……黎仲天无奈,他还没敢提起矿主的名字呢,只是试探着说了息风塔,宗老就已经想到点儿上去了。

我就算只剩半天的活头,也不会去的。

宗老冷冷地挥了挥手,我宁可干干净净赴死,也不想让闇能侵蚀我一分一毫。

力量没有绝对的正义和邪恶,都是看使用者的心境。

黎仲天见宗老挑破了话头,也不再藏着话。

宗老轻蔑一笑,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最特殊的一个,觉得自己能控制好别人驾驭不了的力量,可实际上呢?……黎仲天再次被宗老这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给折服了。

他还在想要继续怎么忽悠,便听到宗老生硬地说道:不用再提这个了,我不会去。

至此,两人的谈话彻底破局。

好,我也勉强不了。

黎仲天心头还是充斥着酸涩和遗憾,可他只能尊重宗老的选择,放心,我会瞒着小饱的。

哇……呜呜,爷爷,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小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趴在地上匍匐着朝这边靠近,脸上已经挂上了鼻涕泡泡。

…………黎仲天和宗老都无语了,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了偷偷回来?还这么悄摸摸地在地上趴着,一点一点匍匐着挪动过来,让人猝不及防,根本就来不及防备。

小饱,人都会老的,自然规律。

以后你要多听仲天叔叔的话,不要总贪吃惹事了。

宗老叹了口气,语气温柔。

小饱愣愣地趴在地上,甚至忘了起身。

她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瞧了瞧爷爷,又疑惑地转眼去瞅了瞅说要瞒着自己的种田叔叔。

终于,小饱埋下头来,呜咽着不起来。

哪怕宗老上前来柔声哄着,哪怕黎仲天轻轻拍着她的背,她始终压抑着哭声,始终不肯再直视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小饱才抬起肿成桃子的眼睛,扑到了宗老怀里。

爷爷……黎仲天看不下去了,默默离开了。

堪破生死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是这么个孩子。

或许,提前让小饱有心理准备,也不全然是件坏事。

黎仲天心头酸胀,漫无目的地朝村口走去,在看到车子的时候,才想到自己答应了阿肆,下午过去接他。

虽然时间还早,但继续待在这里难免触景生情,黎仲天便打算提前离开。

这一路上吹吹风,权当成是转换心情了吧。

走在路上,耳畔的通讯器里又传来个坏消息。

陛下,我已经在附近探查过了,未见高能量密度的稀有矿。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