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妃快要气死了。
今晚她好端端与两个儿子吃着饭, 乌洛兰枭刚一出门,就被怒发冲冠的乌洛兰蒙一拳打倒在地,满地鼻血吓得侍女尖叫逃跑。
这么脆弱, 打女人的厉害劲去哪了?起来跟男人打啊!乌洛兰蒙一记狠脚踢在他肋骨上, 顿时发出骨头咔嚓的清脆断裂声。
你今日用什么招式打了我女人,你给她同样十倍奉还!踹了十几脚, 乌洛兰蒙犹不解气, 抓起乌洛兰枭衣领朝面门砸, 被赶过来的乌洛兰恪拉开。
母亲还在呢, 你俩给我安分点,有什么事在她老人家面前去说!看着鼻青脸肿的二儿子, 大妃心疼极了, 再一验伤,居然肋骨都被打断了两根。
没想到乌洛兰蒙看着斯文,骨子里依旧有狼的血性,大妃剧烈咳嗽了片刻,喘着气听长子解释原委。
放屁!谁哪只眼睛看到陆亭玉和拉琪玛被阿枭打了, 分明是借女人的由头公报私仇!母后你睁开眼睛看看,草原那么多部落那么多适龄女孩, 为什么二哥娶不上一位合适的正妃,您还真以为是他眼高于顶吗, 错!全草原的女人都看不上他这个能把怀孕的姬妾打死或送给叔父王的男人!大妃心虚一瞬,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理, 但那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儿子, 依旧色厉内荏地吼:把那女人叫过来赔礼道歉!乌洛兰蒙寸步不让:我就坐在这里, 您休想怪罪她!乌洛兰枭痛得险些昏死过去, 他猜到陆亭玉会恃宠告状, 却没想到老三居然是女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大情种,报复都来得飞快让他措手不及,破口大骂:是那贱人先勾引我!呸你大爷!长安最尊贵的公主什么没见过,能看得上你那副尊容!乌洛兰蒙毫不客气道,反倒是你小肚鸡肠!记恨她宁肯跟我也不做你的女人。
那你要怎样!大妃心疼儿子受伤不愿再吵,一拍桌怒道,有事滚外边解决,乌洛兰蒙明日起禁足,没我的命令不准议政,全部由乌洛兰枭接管!乌洛兰恪不愿意二弟插手政事,他有脑子,还没忘了老二贪赃枉法还给他扣屎盆子的黑历史:母后,您三思!三人被赶出去后,乌洛兰蒙追到医署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乌洛兰枭昏过去,直接砍掉了小指头,还遇到养伤的拉琪玛,借了块手帕把东西包起来,给陆亭玉送过去了。
陆亭玉一边听故事,一边躺在贵妃榻上抱着小老虎玩,旁边炉子暖烘烘的,她只穿了件小袄,扣子没系,小虎吃饱了开始哼哼唧唧,爪子在她雪白的胸脯上踩奶,乌洛兰蒙越看越不得劲:我都为你禁了足,你也不来哄哄我,反让那小畜生在你身上乱窜。
陆亭玉:谢谢蒙~晚上让你窜。
乌洛兰蒙:……虽然愿望达成了,但他还是觉得不痛快。
仆人端上夜宵和药,一闻到那熟悉的苦涩,陆亭玉皱皱眉:我还没问过药是什么成分,今天不会有毒吗?你放心,药房都是我的人,若偏偏今日被下毒全草原都会知道是大妃所为,药里都是好东西,健母体固胎儿,就算你身子骨不如草原女人,也不会容易流产。
……怪不得她喝烈酒、剧烈房事、被摔伤一点事也没有。
这特么也太有效果了吧。
翌日,乌洛兰蒙的地盘果然被王庭卫兵封锁了,但他依旧心平气和,就算不能出去,他也依旧是王子,有封地和属臣,干脆也不装了,大喇喇让陆亭玉当着属臣的面为他磨墨。
有人质疑,但很快就被他反驳过去:王子妃又不认字,防她干什么?陆亭玉低头敬业地研磨递文书,装作不识字也听不懂对她的质疑,扮演贤惠妻子模样,听着她并不关心的东西,心底却开始盘算了。
商队半个月来一回,沈高凌已经住在他草原的舅舅家了,通信非常方便,只等过冬动手。
但她心中却在思索另一件事,回去后,她是隐瞒身份生活,还是以宜阳公主的名头光明正大的出现?她怕隐姓埋名又怕被九皇叔抓走,堂而皇之出现在长安,乌洛兰蒙定然会攻打边境城池威胁讨要她。
回平川老家,还是找处江南小镇过平静的日子,万一乌洛兰蒙调查她家人行踪又被发现怎么办?还是死遁吧,让他死了找她的心。
宋珩……陆亭玉想起这人就头疼,随意扫了眼刚翻开的文书,见是一张西凉舆图,密密麻麻点满了边防驻兵的数,部落分布和粮草仓,她胸腔忽然猛烈一跳。
乌洛兰蒙从容地收走舆图,放在她够不着的地方,用汉语悄声道:事关西凉军权,这张你确实不能看,午膳时间快到了,出去休息吧。
陆亭玉告退后,满脑子都是那张地图,冒出连她自己都害怕的想法——如果这张图交给当今皇帝,让陆晋掌握攻打西凉的主动权,会不会保她后半身安稳顺遂?她只知道太子逼宫似乎失败了,并不知道当今龙椅上坐了谁,是皇帝,还是陆定徽?变数太多让她不得不深思这一操作的可行性,一直思考到晚上,陆亭玉决定将舆图复制一份带走,哪怕被人拘禁,逃出来也能为自己争取一点主动权。
于是,她陪乌洛兰蒙读文书研磨的时间便多了起来。
反正出不去也没事干,上午解决完封地的事,下午他躺着听陆亭玉读一些无伤大雅的文书,想吃水果陆亭玉还会主动削,过得比以前还滋润。
乌洛兰蒙一开心,再听陆亭玉有意无意哭诉拉琪玛伤得很重,回来也需要用药,便把药房的钥匙给了她。
当然有人不同意,曲珍不高兴,让朱珠儿问原因,乌洛兰蒙答得让她哑口无言:我就宠她怎么了。
气得还以为自己有了机会的曲珍半夜又在摔东西,她不理解明明是陆亭玉不安分害得王子被禁足,权力也被剥夺,为什么王子还是宠她,成婚三个月一次都没来过她房里。
一次都没有!害得她连求他留个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了,都怪陆亭玉!她歇斯底里的骂了几句,朱珠儿有些害怕:阿姐,你消消气……不生气?我做不到!曲珍把怒气尽数发泄到了她身上,是你先说你哥一定只娶我!你先说汉人公主虐待他他一定会喜欢我!你看他们多亲热,回西凉都要带着她!我现在就是西凉的笑话,堂堂扎西族长的小女儿去做妾,还不受宠,我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朱珠儿躲过一只昂贵的瓷瓶在她脚下碎成粉末。
哥哥走后她一直住在扎西当曲珍的玩伴,事事以曲珍为先,可曲珍却只把她当联系哥哥的工具,想接近哥哥对她和颜悦色,接近不成便动辄朝她发脾气,内心愈发愤懑:我知道阿姐难过,但你为什么朝我发脾气,明明我一直在帮你……把吃扎西十几年的粮食吐出来!曲珍大吼,养不熟的白眼狼,早知道就把你丢去喂狼!朱珠儿哭着跑了出去,又不敢吵到哥哥,一个人缩在马厩旁放声大哭。
陆亭玉去给她的小马添夜草还吓了一跳,看清是谁后反而开始同情她了,随便rua了把她头发,顶着她毫无安全感的眼神道:你哥叫你去一趟他的主帐。
目送小姑娘突然开心起来的背影,陆亭玉迅速带着李秀娘进了药房:看看草药够不够?自然是够的,虽然西凉人彪悍粗鲁,但贵族生活依旧优渥,更何况乌洛兰蒙享受过长安的生活,又为了她尽可能的满足。
李秀娘看着好些她家药铺只能买一两根镇店的药草和补品成斤的堆在里边,发出没见识的赞叹:太齐全了!那就好,陆亭玉默诵写下堕胎药的方子:会配吗?李秀娘吃了一惊:公主!?是,这个孩子我不想要,我迟早会打掉他。
她关上药房门在里面插上栓,低声道,三个月后会显怀,这才是我争取药房的目的,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配不好,你就回家去。
李秀娘眼泪汪汪地跪下了:求公主留下奴婢,奴婢愿意一辈子呆在西凉侍奉您!陆亭玉只想在走之前安顿好所有对她好的人,依旧硬着心肠道:你父亲已经打探到了你下落,我昨日去挑货,见他混在商队里。
李秀娘毕竟是个十五岁的姑娘,抱着她的腿拼命摇头,哽咽道:奴婢宁愿不嫁人一辈子侍奉您,您不要赶我走,我后娘呜呜……她肯定还会再卖掉我第二次呜……傻姑娘……陆亭玉有些无奈,把他扶起来温柔道,为我配一次药嘛,刚怀这孩子的时候我喝了很多酒,我在长安见过很多这种不被呵护的孩子,很容易生下来就畸形或是傻子聋子瞎子。
李秀娘愣愣抬头,眼泪还挂在脸上,陆亭玉轻轻替她擦了:我还要烈性春|药,我知道你在青楼一定给那些女子配过,好吗?李秀娘呆呆地听她话配药,发现有几味草药没有,结巴道:公主,烈性春|药有一点成分会让人上瘾产生幻觉,我没找到。
就是古代版轻型毒|品嘛,当然不会大范围流通,基本是纨绔专属,陆亭玉也不介意:你家铺子里有没有?……有。
那就很好办啦。
又过了几天,大妃的五十大寿快到了,来王庭的商队越来越多,带着数不清的绫罗绸缎和豪奢的装饰品。
陆亭玉也去了,买了些种子和蔬菜,给乌洛兰蒙定制了他想要很久的的长剑,给拉琪玛一匹她最喜欢的玫红料子和金银首饰,给李秀娘一副女郎出嫁必备的金头面。
把小姑娘感动地抱住盒子哇哇哭,太重了她抱不久,哭完又神气地将东西驮上马背,忽然有个男人叫她:秀娘!李秀娘顿时身子一僵,陆亭玉也听到了,目光转过去,就见那医馆郎中一把将她揽住:我儿受苦了,跟爹回家!李秀娘沉默了,挣脱父亲的怀抱,躲在陆亭玉身后:爹,是后……是娘趁你出去采药把我卖掉的,她不喜欢我,我回家干什么,等她再卖一次我给弟弟攒钱娶媳妇吗?郎中气得胸口起伏:秀娘!我已经教训过她了,你跟爹回家,西凉能是什么好地方!他一回家发现女儿不见了,那女人还嘴硬说李秀娘偷懒逛集市走丢了,他差点就信了,要不是隔壁卖羊皮的沈高凌多嘴一句,他至今还被那女人蒙在鼓里。
跟爹说,谁胁迫你留下?郎中怒气冲冲看向陆亭玉,而后一呆,被周围仆从按住磕头:贱民!还不快叫王子妃殿下!陆亭玉静静瞧着他,让周围人退下,找了处僻静地方:秀娘在我这里清清白白,还你可以,但有条件。
当然是让他给自己偷渡点烈性春|药,当然是给……乌洛兰蒙喝。
布置完这些,她便继续准备给大妃的寿礼了。
李秀娘还跟在她身边,闷闷不乐,内心纠结。
山雨欲来前的日子,平稳又安详,只是……一次旖旎风月后,乌洛兰蒙抚摸着她小腹,微微嘲弄道:亭亭,最近伙食不错,看你撑得小肚子都圆了。
只一句话,让好不容易止住孕吐的陆亭玉浑身一颤,脊背发毛。
所幸说完不久,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没有发觉她的异常。
大妃的寿宴举办地很有排场,邀请了远近不少部落的族长和妻眷前来,客人住的帐篷多了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孩,一看就清楚打得什么心思。
乐曲响起后,陆亭玉低头倒酒,思索着三天后那郎中会如约给她送药,李秀娘也该回家去了。
还有驻军粮草舆图,她让李秀娘配了些安神药,掺进酒中一喝乌洛兰蒙准睡成死狗,她已经偷偷抄画了一半。
只是——乌洛兰枭拄着拐也出席了宴会,一手总掩在背后,盯她的目光极其仇恨,若周围没人能扑过来杀她似的。
陆亭玉有些不安。
但乌洛兰蒙就在她身边,肯定不会出事……吧。
果然,宴会进行了一半,有人对她发难了。
臣听说三王子妃来自中原,如今一见果然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臣腻味了这边的舞女,还没见过中原美人的曼妙舞姿,可否请她为咱们的大妃献舞一曲,祝贺大妃身体康泰?那是个满脸肥肉的胖子,眼中猥|琐的精光直冒,坐在大妃下首,似乎是她的娘家人。
闻言,乌洛兰枭慢慢一笑:是好主意,母后,让她跳吧。
在座各位都是人精,何尝听不出将她和舞女作比,看似祝寿,实际含满侮辱,讥讽她以前多高贵,现在不也是个卑贱如奴的女人。
陆亭玉没动,乌洛兰蒙率先起身,提着她送给长剑来到中央,面色看不出喜怒:汉人有个典故,叫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意在别有企图,公主在长安没让我受过委屈,现在我替她舞。
胖子眯起眼:王子代替她,不合规矩。
她跳舞我见过,寡淡得令人瞌睡,倒是我的剑舞,被陆晋的皇帝都夸过。
长剑出鞘,发出清脆的铮鸣,雪白的剑光随着少年闪烁,一时在场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好剑。
如果在平常,他肯定会夸一句亭亭真会选东西,但此刻乌洛兰蒙只想给贱人好看。
他将头发高高束成马尾,黑衣雪剑,剑光如行云流水,所有人都没注意他逐渐移动向一个地方,沉迷在了剑舞中。
乌洛兰枭也没注意,直到那柄雪亮的剑架在他脖子上,甚至能闻到用血开过刃的腥气。
嘶!周围响起女子们没控制住的惊呼声。
这一刻,乌洛兰枭无师自通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涵义。
你干什么?他刚要骂出口。
乌洛兰蒙却平和祝福大妃长命千岁,冷冷地扫视过他,径自回了座位。
就那一眼,乌洛兰枭脊背窜起激流,忽然无比肯定三弟真会为那个女人杀他。
刚接好不久的肋骨和断掉的指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大妃忍了又忍,彻底放弃拿捏陆亭玉的念头,在她未来二儿媳面前装得威严持重,对此随意一笑,宴会继续进行。
乌洛兰枭脸色奇差,告了声身体不舒服就走了。
依我二哥的德行,今晚会和我没完,到时候分身乏术护不住你,我派兵送你先回家。
乌洛兰蒙低声用汉语道。
陆亭玉应了声好,借着去酒窖取酒的由头起身离开。
忐忑持续到回家便消失了,陆亭玉松了口气,喝了杯热水压惊,却又想起了书房的舆图,乌洛兰蒙不会很快回来,简直是大好的机会。
可这一次,她内心却生出了愧疚感,他在保护自己的时候,她却想把他家抄了。
可是……万一她可以顺利回家,那东西就用不上了,说到底也不一定交出去,只是保护自己最后一层屏障。
她留了个心眼,没有张狂到直接带纸笔拓印,而是飞快地用脑子记下一小部分,趴在梳妆台循着记忆复刻后藏进小抽屉,钥匙红绳串了挂在脖颈,再过去继续默记。
贱人,竟还想偷走我族的舆图!她心脏差点跳出来,猛然抬头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
外边很冷,寒风裹着雪花飘进门,乌洛兰枭单手拄门框,一步步狞笑着过来:可总算让我抓到你的弱点了,陆亭玉!他要把这个害他被剁了指头的女人先|奸后杀,千刀万剐,当着三弟的面砍成碎片!陆亭玉极力控制着紧张,也没问他是这么跟过来的,冷静反驳:我什么也没做,但是你,蓄意闯进王弟的帐篷,抢夺您没机会触碰到的舆图并嫁祸给我,还想对弟弟的正妻实行不轨,我会尽数告诉给左贤王,你的所作所为会永远失去争夺右贤王的权力!滚出三殿下的主帐!陆亭玉厉声呼唤来人,而后露出惊恐的神色,你把他们遣散去哪了?乌洛兰枭的亲信挡住门替他通风报信,有人帮他在宴会拖住乌洛兰蒙,他还是废了好大的力才抓住陆亭玉,一把将人按在桌子上:我看你还往哪跑,来人!他很清楚在三弟的领地干坏事会被揍得很惨,打算抓走陆亭玉好生折磨,到时候就算三弟上门要人,他把她藏起来,乌洛兰蒙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要出了这道门,塞进他属下的麻袋里,这个女人就完了。
陆亭玉抓起坚硬的砚台砸在他太阳穴,又是一脚爆裆,她又不敢出门,只能靠大喊求救。
差点被踹成公公的乌洛兰枭被激起兽性,抓住陆亭玉就要带走,又被她一口咬在断指的伤口上,痛得他狠狠搡开。
陆亭玉后脑撞到了尖利的桌角,剧烈撞击下,她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剧痛和后脑勺的血在汩汩外冒,最后一点意识,只能支撑她听到拉琪玛和李秀娘的哭叫……唉,终于解脱了吗。
意识一点一点消散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百年,一年,或者一天。
她混混沌沌地睁了眼,似乎是白日,炉子里的炭火烧得很旺,她舔了舔唇,有点渴。
醒了…亭亭醒了!趴在她床边的少年本半阖着眼,见她眨眼,顿时惊喜地挺直身,眼眸都有了泪光,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丢下我……说到后边,少年哽咽着红了眼眶,想碰她又不敢,只用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脸:亭亭,你怀孕两个多月了,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少年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她脸上,陆亭玉茫然地眨了眨眼,只觉他的脸很熟悉,眼睛是漂亮的琉璃色,好像在哪见过,应该是长安吧,她不记得了。
你是谁?她迟疑着问。
乌洛兰蒙的笑容凝固了。
作者有话说:问:亭亭子真失忆了吗?A.假的B.她装的C.钝角看把狗子哭得,亭亭子以后走了岂不是直接哭成傻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