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妹出发那天,季州赶着上班,没办法送他们去机场。
好在叶慕阳是个特别喜欢分享的人,季州能通过他的信息了解到,他们几点到的机场,早餐吃的什么,又是几点登的机,事无巨细的报备,让季州即便没办法陪同也心安不少。
兄妹两是早上十点多的飞机,下午快两点才落地。
季州正好在午休,接到了叶慕阳的电话。
听筒那头的人声音雀跃:老公,我们到了,现在坐车去酒店,这边天气好好呀,才二十多度,天很蓝,空气也很清新,下次等你休假,我们一起来呀~他每次打电话都喜欢拖着尾音,娇里娇气的,让季州心痒。
好。
季州应。
你在干嘛呢?吃饭了吗?下午下班会老实回家吗?今天会想我吗?在午休,吃过了,会回家,想你。
季州向来有问必答。
我也想你,晚上给你开视频哦。
好。
通话结束,季州盯着屏保上的人,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侧脸,怎么会不想?每天从踏出家门那刻就会开始想念。
季州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着迷过,说叶慕阳给他下了蛊都不为过。
六点下班,季州去停车场取车,远远便见他的车旁靠着一个人。
男人戴着鸭舌帽,帽檐低压,口罩被推至下颌处,手指上夹着烟,不知在想什么。
季州按下车锁,车门解锁的声音惊动了他,他抬头看了过来。
短暂对视,秦越熄了烟,拉开副驾坐了进去。
和季明伟决裂后,季州猜到了秦越会来找他,意料之中的事,他总爱在这些时候过来反复道歉以及表忠心。
这次季州没有赶人,他也很平静地上了车,等着秦越开口。
爸爸已经没事了,医生说让他多注意休息,少生气。
季州侧目看他:真遗憾,你总是带来不好的消息。
秦越喉结滚了滚,艰难道:哥,你就这么恨我们吗?明明那时候,我们一家人也很快乐的。
季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也真的冷哼笑出声,道:我跟你们从来都不是一家人。
不是这样的,根本就不该是这样。
你拉过我的手,说我是你弟弟,你把我护在身后警告他们,不要欺负我,都是你亲口说的。
秦越激动吼出声,他的悲愤在季州冷漠的目光下转变为哽咽:你明明……对我很好的……我们不该这样。
秦越刚来季家时,身份就是一个佣人的孩子。
在外人看来,是季先生和季夫人心善,收留他们孤儿寡母在别墅住下,就像收留了一只小猫小狗,是上不得台面的。
季家办宴会,秦越从不被允许出现在正厅,他有一个塑料小铲车,可以让他在花园玩一天。
他早就习惯了独自玩耍,也不爱去凑热闹。
偏偏那天有几个小孩跑进了后花园,他们发现了秦越,抢走了他的小铲车,还用玩具枪打他脑袋,吓得秦越抱头乱窜。
他有一个爱酗酒的亲生父亲,喝醉了就打他和妈妈,所以他害怕挨打,一点不敢反抗。
他越不反抗,那几个熊孩子就越来劲。
他们把他堵在了墙角,用玩具枪的软弹猛烈攻击着他。
秦越太痛了,他只敢默默哭,不敢发出声音。
妈妈告诉过他,今天来了很多贵客,他不能惹祸。
他怕哭声会给妈妈带来麻烦丢掉工作,被打得狠了,他就蜷缩在墙角,把脆弱的肚子和脑袋护起来,任那些小少爷们戏弄。
他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们快点离开,或者……有没有人能来救救他?他的祈祷好像有了作用。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在做什么?针对他的暴行停止,秦越偷偷抬了一下眼。
那是第一次有人朝他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他问他:你没事吧?秦越小脸脏脏的,他认得这是季家的少爷,秦越跟着母亲给他送过点心,那是秦越从来没吃过的甜点。
他馋得厉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季少爷便随手分了两块给他。
那个时候在他心里,他就认定季少爷是好人。
你们干嘛欺负人家小弟弟啊?站在季州身边的陈少爷抱不平道。
一个小杂种,只是和他闹着玩嘛。
带头的小胖墩气势汹汹回。
季州和他们同龄,却比他们高出不少,也长得格外漂亮招人。
他往那一站,和熊孩子划分出了两个界限。
他一把抢过小胖子手里的枪,对着他圆滚滚的肚皮就是一发子弹。
虽然是安全的软弹,但是打在人身上还是很疼很疼的。
小胖子疼得哇哇大叫,捂着肚皮开始哭。
季州冷道:我们家没有杂种,他住在我家,就是我弟弟。
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在我家撒野?秦越躲在季州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有了安全感。
季州拿回了他的小铲车,又对着那些熊孩子的屁股一人一枪把他们赶跑。
秦越破涕为笑,真诚道:谢谢您。
季州只是居高临下看他,说:你妈妈把我妈妈照顾得很好,我以后也会照顾你。
可是照顾夫人,本就是妈妈的工作,妈妈只是在尽职责,但是少爷却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秦越觉得少爷太善良了,他以后也要对少爷很好很好。
随着夫人的病越来越严重,少爷也越来越不开心。
他经常会坐在花园发呆,秦越就会安静坐在他身后陪着他。
妈妈拿了工资,给他买了小汽车,那天他鼓起勇气塞进了少爷手里,说:别难过,夫人是大好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大抵是借他吉言,黎美云那段时间精神真的好了不少,季州对他也亲近了几分。
这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们两个年龄相仿,季董事便让他时常陪在少爷身边,后来还作主让他改口叫少爷哥哥。
秦越一开始不敢这么叫,他小心偷看少爷的脸色,见他没有生气才试着开口:哥哥。
季州应:嗯。
他应了,秦越开心疯了,他有哥哥了,还是那么好的少爷。
可是为什么幸福就那么短暂呢?我母亲收留你们,我也真的拿你当过朋友,你和你母亲就这么报答我们的?季州嘲弄道。
对不起……秦越低声啜泣,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妈妈和季董事的关系,夫人走后,她问我想不想和你变成真兄弟,我说我想。
我不知道这样会伤害到你,我以为你和我一样,也会开心,我真的,真的这么以为。
秦越,你和你母亲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还总不满足?你已经是季家少爷,也是Sky ,你还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季州古井无波问。
我那时候不是故意的。
我害怕你离开,我知道你要是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我才犯了蠢去偷你的电脑,秦越断断续续哭诉,害你不能打职业,我很抱歉。
我以为我用你的ID登顶,让Sky 和鬼刀被更多人看见,你就会原谅我。
我从来没想过顶替你,求你,不要恨我,我太想被你看见了,我想让你知道,我已经不是那个被堵着打也不敢还手的懦夫,我是有资格和你并肩站一起的。
秦越,你拿走了太多不属于你的东西,就别再提原谅了,季州心平气和道,下车吧。
哥,秦越抓着他的手臂,接着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医生说必须要做手术,以后没办法再碰游戏了,这样算还你一只手吗?季州疲于再跟他对话,将头别向一边。
还有Sky ,我会还给你的。
季州:下去。
被秦越耽误了些时间,季州晚了半小时才到家。
叶慕阳的消息叮叮响不停。
绵绵:【下班没?】绵绵:【[图片]】绵绵:【我订的客栈~环境不错吧?】绵绵:【[图片]】绵绵:【晚餐,酸辣鱼~百香果番茄牛肉~好吃,爱吃,下次做给老公吃~】季州换鞋进屋,随手拍了一张空荡荡的客厅发了过去。
J:【刚到家。
】绵绵:【晚饭准备吃什么呀?】J:【还不知道,点外卖吧。
】绵绵:【冰箱里有我包的小馄饨,你要煮点吃吗?】季州拉开冰箱,还真看见了叶慕阳放在冷冻层的馄饨。
J:【什么时候包的?】绵绵:【昨天你去上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好好吃饭,总吃外卖不好。
】绵绵:【我包得多,你早上不赶时间也可以煮点吃。
】J:【谢谢老婆。
】绵绵:【早知道给你包馄饨你就会叫我老婆,我早给冰箱塞满了。
】J:【你很喜欢我这么叫你?】绵绵:【那我都叫你老公了。
】J:【知道了。
】绵绵:【我晚上可能要用手机直播两小时,会晚点给你开视频。
】J:【好。
】他们好像又回到了网恋阶段。
隔着两千多公里,只能靠手机倾诉思念。
叶慕阳包的小馄饨,季州当晚就吃了一半,他看着剩下的半袋陷入了沉思,叶慕阳要走六天才会回来,不够吃了。
他数了数小馄饨的数量,计划着接下来的几天用馄饨下饭。
老婆说让他少吃外卖,他就得少吃。
晚上十一点,他才接到叶慕阳的视频。
男人举着手机给他展示了房间环境,又把镜头对准自己,漂亮的小脸红扑扑的:我和小颖约了写真,我问她介不介意我穿女装跟她一起拍,她说她早就想和女装的我合拍了。
季州安静听着,能听出叶慕阳语调里的开心。
因为妹妹能欣然接受他的癖好,就算在许多陌生人面前,也不觉得他丢脸,这就是对叶慕阳的支持和肯定。
季州也跟着开心:那很好。
第二天,季州上午收到了叶慕阳的化妆视频,下午收到了他的自拍。
戴着鲛人耳的人鱼公主,脸颊贴着莹透的水晶,眉心间挂着宝蓝色额坠。
绵绵:【漂亮吗?】J:【漂亮。
】绵绵:【我还能更漂亮。
】季州只当他爱自夸,没想到晚上还真就看到了他更漂亮的一面。
十点半的时候,季州接到了他的视频。
先是看到被红色丝绸睡裙包裹的细腰,接着画面里的人退远了点,季州能看到他的全身。
叶慕阳的妆没卸,头上戴着直播时的假发,身上的睡裙只有两条细细的肩带,长度堪堪能遮羞。
季州似笑非笑盯着他,没有说话。
他明白过来,他的绵绵又要给他整活了。
果不其然,叶慕阳把新学的舞蹈展示给他看。
他身体有多柔软,季州比谁都清楚。
他的绵绵比谁都会扭,想要钓他时,眼睛会最先给暗示。
叶慕阳一边跳舞,一边故意撩开裙子,给季州看穿在里面的丁/字裤。
季州拿他没办法,相隔太远了,他吃不到这只羊。
叶慕阳的舞跳完了,他坐回床边,笑嘻嘻道:叫一句老婆,我脱一件给你看。
季州认真思考了下,问:假发也算一件吗?叶慕阳脸垮了下去,作势抬手:我挂了,你自己玩吧!季州:老婆。
瞧,他的绵绵就这么好哄,立马眉开眼笑。
他压低声音道:再叫一次。
季州提醒:你应该脱一件。
叶慕阳耍赖:你刚刚那是哄我,游戏现在才开始。
谁让他才是制定规则的人呢?季州妥协道:老婆。
叶慕阳手动了动,紧接着,他把刚刚穿在身上的蕾丝小裤举在镜头前,说:一件。
季州摸到了床头柜的烟盒,低头点烟。
叶慕阳透过屏幕挑衅他:这就受不了了?季州轻吐烟圈:故意的?叶慕阳得意笑:对,谁让你在家里总是欺负我?你明明很喜欢。
季州毫不留情拆穿。
我也说过不要。
叶慕阳鼓脸。
嘴上说不要,抱得比谁都紧。
季州狎睨道。
叶慕阳把裤子扔向一边,问:季医生不敢继续玩了吗?隔着缭绕的烟雾,季州的笑有些虚幻,他的声音听不出波澜:老婆,这个游戏我很喜欢,希望你回来的时候也会跟我玩。
这句也叫老婆了,叶慕阳顺着裙摆下的开衩处,一点点用力,把睡裙缓慢撕开,说:老公撕开了我的裙子。
他整个人完完全全展现在了季州面前。
这副身体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也做过了很多印记,但是季州还是会像第一次一样,疯狂心动。
老公,想你,想要你。
你每次添得绵绵很舒服,想坐在老公脸上……季州的手指触摸着叶慕阳失神的脸,认真询问:绵绵,网警扫/黄不能把咱两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