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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03 05:07:04

────────────资源来自于网络,版权归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本书名称: 穿成反派烂桃花本书作者: 山海椰本书简介: 正文完结!番外更新中——●【1v1甜文+除魔副本】【疯批少年与娇憨少女的极限拉扯】●预收《从作精女配到白月光》求收藏~虞绵绵两眼一睁,穿到陌生的世界。

被迫与阴冷残虐的少年魔头绑在一起,成为独一无二的烂桃花。

按照剧情,她该脚踏两条船,在温柔正派的未婚夫男主和沦为契奴的阴冷少年之间反复横跳。

并在男女主感情发展的道路上不断作死,最后彻底炮灰。

接到系统任务的绵绵认真敷衍:没问题。

扭头就充当起了男女主的爱情保安。

至于黏在身后时不时想捏断她脖子的少年魔物,绵绵表示:没心没肺就好了呀。

*死了三百年的魔头谢妄突然被招魂,与娇憨灵动的草包少女结成血契,被迫屈从。

本以为少女草包废物好拿捏,谁知竟是个不好惹的。

第一天,她二话不说给了他一巴掌。

第二天,她气势汹汹把他踹进水里。

第三天,她眯着眼睛与他约法三章。

最后终于被他逮到机会,用邪术迷惑了她。

本想看她彻底出丑迷失自我,谁知她却哭了。

你是欺负我蠢,从没瞧得起我是吗?没有感情的魔物,第一次心脏颤了颤。

*后来,他小心翼翼抱着失而复得的少女,吻去她的眼泪。

心想:此生此世,她再也别想离开他。

#注意啦#●本文1v1甜宠救赎,美强惨vs娇(跋)憨(扈)小草包●PS:女主跟原男主是指腹为婚,非正式,没有感情线哒●大概也是剧情感情一块儿走,啥时候甜不知道,但肯定甜!(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嘎嘎嘎)预收《从作精女配到白月光》求收藏~江云萝穿进一本古风玄幻小说里,成为了声名狼藉人人避之不及的作精女配。

她色厉内荏,嚣张跋扈,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宗门里横行霸道,凭借一己之力成为男主黑化道路上最强工具人。

而她的任务,就是改变剧情,攻略男主。

江云萝表示:不好意思,情感匮乏,救赎不来,换别人吧。

没心没肺说完,两眼一睁,被踹进了陌生的世界。

*郁寒声身负妖族血脉,为抵抗体内妖力,一直清心寡欲苦苦挣扎,以防止自己的身份被人发现。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他最为憎恨的少女突然撞破。

她瞪大眼睛,犹如捉住老鼠的猫,气势汹汹地冲过来,猛地踩住了他的尾巴:说,我腰上的痕迹是不是被你勒的?●1v1甜文,男主克制隐忍,美强惨人设,女主没心没肺小太阳,自带救赎Buff【PS:原著无女主,有男二女二,纯1v1】●感情剧情一块儿走哦,欢迎收藏~第1章 第一章 眼眸漆黑幽冷,似密不透风的茧……虞绵绵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指尖还在淌血。

鲜红的血珠儿从白皙细嫩的指尖滚落,扑簌一声坠进脚下满是鬼画符的法阵里。

原本黯淡的符文一瞬间吃饱了血,散发出刺眼红光。

紧接着,无数黑雾从地底钻出,逐渐凝成一团浓稠鬼影。

鬼影发出细细碎碎的低语,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阴魂,嗅到血腥味便躁动不安四处乱撞。

更有甚者,竟直接贪婪地舔.舐起了少女受伤的指尖。

瘦削的指骨突出,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虞绵绵惊恐瞪大了眼珠儿,不断颤抖的双瞳和紧咬的唇瓣昭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不安后退,却被身上华丽的祭服绊了一跤,重重摔在地上。

柔嫩的掌心被坚硬的石子儿划破,血腥味蔓延,四周的招魂幡猎猎作响,阴魂再次躁动,想要挣脱束缚逃出生天,却被阵法压制得动弹不得。

虞绵绵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当手心的疼痛越来越强烈,脚下也一阵阵发毛发冷的时候,她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真的穿到了《伏魔录》这本小说里。

小说《伏魔录》听上去很正统很修仙,实际狗血遍地洒,各种爱恨情仇层出不穷。

什么求而不得啦,因爱生恨哪,还有脚踏两条船……乌七八糟的剧情比那些魑魅魍魉还要引人入胜。

作为重度狗血小说爱好者,虞绵绵自认为阅文无数,可当看到《伏魔录》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叹。

而其中最令人拍案叫绝的便是其中的炮灰女配——虞绾。

作为男主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虞绾本应该是小白花白月光之类的存在。

可作者椰椰很甜却不按套路出牌,硬生生将纯纯小白花人设变成了一朵不甘寂寞招蜂引蝶的烂桃花。

关键她招的还不是普通人,而是本文最大反派,一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心机魔王——谢妄。

这魔头本该在三百年前就死透了,只剩一缕残魂不知被困囿何处。

眼看那残魂渐渐虚弱消弭,谁知虞府那群半吊子修士突然跳出来,动用邪术召唤阴魂,还撺掇没长脑子的虞绾与那魔物结了血契,好让那魔物对他们言听计从。

若只单单是驱使也就罢了,可虞绾不仅对人颐指气使,动辄羞辱打骂,还看中那魔物的好皮囊,竟设计给他种了情蛊。

让他沾染情念不受控制地亲吻她,还在他身上刺字,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残忍地看着人堕进泥沼之后,再毫不留情一脚踢开……如此自寻死路地作法,简直令人瞠目。

看到这儿的时候,虞绵绵难掩激动地留评,什么不落俗套另辟蹊径年度狗血文大赏之类的彩虹屁,怎么夸张怎么来。

谁知开开心心打赏完,一觉醒来竟然穿了!此时苍穹之上,月色凄迷,浓墨翻涌。

犹如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

困在阵法中的少女被团团黑雾包裹,娇媚的面容失了血色,乌发凌乱散落,黑色绣金丝的祭服蒲苇般团团铺开,似染了夜色的昙花,纯洁中透着一丝诡异的邪性。

虞绵绵晕晕乎乎,本能觉得眼下状况不对,可她却连一丝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救、救命……少女微弱的声音很快被呼啸的阴风吞噬,可阵法外的众人却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一个身穿白袍的府中弟子道:长老,小姐似乎在向我们求救!求救?此阵法一旦开启就不能中断,否则你我皆会命丧于此,所有人听我号令,合力开阵——话音落,原本动摇的弟子立刻屏气凝神,不再多言。

只见一道道符文雨点般飞入阵中,少女的裙摆飞扬,四肢被迫摆成献祭的姿态,再也动弹不得。

黑暗中阴沉肆虐的鬼影发出咯咯的怪笑,仿佛正在进行一场饕餮的盛宴。

只是不多时,阵法深处传来剧烈震颤一股强大的逼人的阴气重重掀起。

招魂幡顷刻飞远,阵法中的符文也在一瞬间爆出灼烧般的亮光。

鬼魅嘶嚎,阴魂惨叫,方才四处乱撞的鬼影眨眼间被无形的怪力给吞吃了个干净。

虞绵绵被这股毛骨悚然的阴气冲击得当场晕厥。

而几步之外维持阵法的虞家长老却露出激动的狂喜:好!竟引出了大魔!真是老天助我!身后年轻弟子不解:可那大魔跑了……虞长老勾唇冷笑:放心,既然已经结成血契,管它什么大魔都是我虞家的狗,去,把那丫头搀回去,给我好生看着。

是,长老!虞绵绵被抬回去没多久,脑袋里便响起一个声音,声音的主人乃是冷冰冰的系统。

任务人虞绵绵请知悉,请在不崩坏剧情的情况下努力苟命,帮助主角除魔卫道,并且阻止反派黑化,完成任务方可脱离世界!脱离世界?那就是可以回家的意思?只是……能不能给我换个角色?她嗡嗡开口,声音还是哑的。

可系统的语气丝毫没有起伏:角色已绑定,不可更换,希望宿主端正态度,积极融入角色!说完,脑海中的声音便消失了。

虞绵绵颇为抑郁地睁开眼睛。

此时她已被换了一身嫩青色的裙衫,只见布料稠软,做工精细,袖口缀着金线勾成的绦穗儿,垂在雪白的腕上,扎眼极了。

而不远处的铜镜上里,则倒映出少女娇嫩的YH面容:一张芙蓉脸,明眸,皓齿,桃花般丰润的笑唇,是个天生勾引人的胚子。

不错,原著里的虞绾虽然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可样貌上却无可挑剔,毕竟要想让最难搞的反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必须是祸国殃民那一挂的。

她摸摸自己的祸水脸,不得不说很是满意,可一想到自己烂桃花的人设,就很是沮丧地垂下了脑袋。

只是沮丧归沮丧,剧情还是要走下去的。

按照《伏魔录》中的设定,建立血契之后,作为契奴的谢妄就算想逃走,也逃不了太远。

而且第二天晚上,他就会杀回虞府,不仅大开杀戒,还想直接将她这个契约的主人给变成个哑巴。

没错,她若变成个哑巴,自然命令不了他。

只可惜谢妄的运气不好,正好碰上了途经此地的主角,本书的正道之光——开阳宗的大弟子沈君遥。

也就是原身那个从小指腹为婚风光霁月温柔正派的未婚夫。

在对谢妄不断恶劣羞辱的日子里,虞绾同样没忘了在沈君遥面前装乖卖惨博取同情,犹如纯洁柔弱的菟丝花,不谙世事懵懂可怜。

总之,她对谢妄有多恶劣,对沈君遥就有多温柔。

这也是虞绾以后被抽皮剥骨凌迟至死的原因之一。

而她的任务,便是阻止惨剧的发生,努力地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缕清剧情之后,虞绵绵便乖乖躺在床上等着傍晚降临。

另一边,密密麻麻的镇魂幡噬阴旗插满虞府各个屋檐墙角,原本招魂的法阵早已被抹除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院子里,不少府中弟子正摇铃布阵,蘸朱砂画符。

他们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修士服,布阵画符的手法大多也都生疏,费了很大的劲才勉强布置完成。

站在上首的虞长老仰着张老脸捻须说道:很好,那魔头想也走不了多远,以防万一,你们今夜便看守此地,切莫让他闯进小姐屋里,对了,虞绾醒了吗?一个女子道:回长老,小姐还未曾醒。

等她醒来,立马告知我。

是,长老。

虞绵绵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黑了下来,看着窗外黑洞洞的阴沉,她一个激灵,立马从软榻上翻身而下。

外面的侍女念珠听到动静儿,立马推门进来,激动道:小姐,你醒了?可有好些?虞绵绵赤着脚,神情是不同以往的苍白严肃:外面如何了?侍女念珠白着脸,努力平静道:长老已经命人在院子里布置了伏魔阵,他担心那魔物会折返回来伤害小姐,命我们在此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难不成魔物还会蠢到乖乖钻进他们的套子里吗?她再次压低声音:那其他人呢?回小姐,都在院子里埋伏。

虞绵绵板着语气:你把他们叫进来,我有话要吩咐。

这……念珠显然有些犹豫,她收到的命令便是寸步不离守在门外。

只是……向来颐指气使乱发脾气的小姐如今却这般白着脸,怕是被昨晚的阵仗给吓着了,想多叫几个人壮壮胆子吧。

想到这儿,念珠便转身往前院儿走去。

*夜幕深沉,星芒隐去。

虞府之内一片死寂,半点声音都没有,唯有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不停在屋顶盘旋。

它挥着丑不拉几的翅膀,瞪着一双不详的圆眼睛,在头顶乱飞也就罢了,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呕哑怪叫,听得人心里头发毛。

虞绵绵缩着肩膀站在凄凉夜色中,先是忍了一会儿,接着实在受不了,便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将那讨人厌的黑鸟给打跑了。

等再扭头,便见去了没多久的念珠一个人回来了。

念珠,其他人呢?绵绵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念珠在几步之外的台阶下住脚,垂头沉闷道:他们被……长老叫走了,请小姐……随我过去。

叫走?为何叫走?不是说要守株待兔吗?念珠依旧埋头沉声:魔头……已被抓住。

已被抓住?虞绵绵皱起眉头,下意识便往男主沈君遥身上想,难不成这会儿开阳宗的人已经来了?不对啊,按照剧情,他们当是还没有来得那么快,难不成……被抓住的压根不是魔物?绵绵仰头,圆润的杏眼泛起紧张之色,苍白的嘴唇开阖道:快带我去找长老!他们抓到的那个很可能是魔物的障眼法!话音落下,一直在跟前埋头的人似乎顿了一下。

绵绵一只脚踏出闺房的结界,才发现眼前的念珠有些不对劲,不仅僵在那里不动不说,身上还萦绕着一股似曾相识的阴寒气和刺鼻的血腥气。

血腥气……她不过去了趟前院,身上哪来的血腥气?绵绵心头发毛,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立马将脚缩回结界,像只遇到危险炸毛的猫儿,紧颤弓背:你不是念珠,你到底是谁?!话音落下,方才还埋头不语的人缓缓抬头,原本属于女子的皮囊倏然粉碎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妖冶的充满邪性的苍白面容。

高鼻梁,瘦颧骨,眼眸漆黑幽冷,似密不透风的茧,凌厉的眼尾更是如寒冬里的冰刀子,有割喉见血的锋利。

而当看到唇角标志性的红色小痣时,虞绵绵紧绷的心弦直接崩断。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来杀人灭口的大魔头谢妄!第2章 第二章 这下,你动不了了吧?……原著《伏魔录》里并没有过多描述谢妄的出身经历,只道此人性情阴冷,多智近妖,且极为嗜血残酷。

纵使被压了三百年,也依旧凶性未除,是个极为扭曲危险的人物。

因此在对上那张冰冷戏谑的面容时,虞绵绵第一反应便是赶紧跑!作为虞府最为尊贵的大小姐,也最好利用的废物草包,虞绾的闺房内外都布置了驱魔结界以及镇妖的法器。

一般的邪魔近不了她的身,就算他谢妄再厉害,也不可能立马冲进来。

可就在虞绵绵转身的一刹那,那股阴冷的寒气立马如跗骨之蛆紧紧贴了上来。

身后透明的结界爆发出一瞬间的强光,竟是直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绵绵暗呼糟糕,小脸都白了,赶紧去摸桌上的符纸。

只是下一刻,一只冰凉的,如死人般的手猛然掐住了她的后颈。

失去平衡的绵绵整个人栽倒在地,滑腻的乌发凌乱地盖着涨红的小脸,衣衫也乱糟糟的狼狈。

呼,你放开……虚弱的话音刚发出来,那魔物便立刻趁机将她牢牢钳制。

手腕用力翻转在背后,腰被膝盖紧紧压在地上,更要命的是,喉骨快要被捏碎的疼痛让她觉得自己真要死了。

绵绵艰难地抬手挣扎,却压根掰不开那魔物的手。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鱼,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呜啊……眼泪从她的脸庞滚落,因为说不出话,只能从嘴里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看着眼前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少女,谢妄脸上并未有一丝动容。

那双阴戾的残忍的眼睛寸寸碾压着猎物的神经,最后用久未开过嗓的声音问道:血契……给我解开。

解开?她怎么知道怎么解?虞绵绵欲哭无泪,瘦削颤抖的胸口一起一伏,心里无声质问:不是说男主会来救她的吗?她都要被掐死了,剧情还能不能走下去了!可惜质问完,回应她的却是更大的折磨。

刚刚重生的冷血魔头见她不吭声,直接冷酷地掰过她的脸,没有温度的手如冰冷的蛇信子,直接将那层皮肤激出了鸡皮疙瘩。

绵绵咬着牙,想倔强地把脸扭过去,却愣是被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不但动不了,还被碾蝼蚁似的低声威胁:不解……我便杀了你。

居高临下,嗜血残虐,好,这是真奔着她的小命来的。

刚穿过来便遭受这般对待,还有谁能比她更倒霉?虞绵绵心头委屈,愤恨,不甘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最终她鼓足了力气,对着落在她脸上的那只手狠狠咬了下去。

刚换上一身皮囊尚未习惯人身的谢妄立马将手缩了回去。

而虞绵绵则趁着这个空当陡然将袖子里的符纸啪地一声贴在弋?人脑门上。

瞬间,谢妄被定在了那里。

看着原本危险阴沉的人动弹不得,绵绵这才捂着脖子从地上爬起来。

她飞速地整理好自己衣衫和头发,然后仰着通红的小脸愤怒痛骂:这下,你动不了了吧?趾高气扬的小模样,让谢妄脸色愈加阴沉:我会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

绵绵摸着自己娇贵的白颈子低咳一声,用泪光点点的眼眸瞪着他,你是我的契奴,只有我能杀你,你不能杀我。

谢妄闻言目露凶光: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不了口。

那你就试试,方才破结界的时候就已经耗尽你的魔气了吧?如今连我这小小的定身符都解不开,还敢在这儿大放厥词?少女的眼睛明亮,像个有恃无恐的小混蛋,方才气若游丝狼狈忍痛的神情荡然无存。

谢妄终于承认自己的大意,眼前的这个少女,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蠢。

他拨拢纤长柔软的眼睫,再次仰头的时候,眼里的杀气与阴郁早已掩藏。

漆黑的眼珠儿泛着琉璃般莹润的色泽,颇为温文无害,再配上那张妖异出尘的脸,仿佛是哪家翩翩的少年郎,不经意便要闯进人的心里去。

只可惜,他一开口便暴露了本性。

那不知道虞小姐召我这个魔物来,是想干什么?你们修仙之人,不是最痛恨我们这些邪魔吗,怎的竟然动用起了禁术,就不怕被其他仙门众人攻讦讨伐吗?绵绵闻言噎住。

修真界向来除魔卫道,绝不给邪魔任何喘息之机,更不准动用邪术,招魂之术尤其是血祭这种勾结魔物之术历来都是被明令禁止的。

虞家还是仙门大派之时并不曾动过歪念头,只是后来妖魔肆虐,破坏了不尘山的仙山灵脉,导致灵力枯竭,门中弟子一代不如一代,到了虞绾这儿,便是连半点灵力都没有了。

最后只能屈居人下,仰仗其他门派的鼻息。

虞绾这草包废物倒是没什么不满的,她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亲生爹娘死后无人管教,整日只知道逮着下头的人捉弄消遣,霸着不尘山这一亩三分地,一心一意当自己的小霸王。

可虞长老虞守业却自始至终都不甘心,此人在原著中着墨不多,只在开头出现过几次,但却是亲眼看着虞家从云端跌落泥底,从受世人敬仰到无人问津。

他心中比别人多了份执念,这些年来也一直东奔西走,想让虞家东山再起,重拾往日辉煌。

只可惜命数天定,人心凉薄,往日仰仗不尘山的人如今都揣着袖子看热闹,连曾经交好的开阳宗都渐渐少了来往,更有甚者还传出了要同虞家解除婚约的消息。

虞长老听闻此事刺激不小,一怒之下竟铤而走险,动用禁术召唤魔物,以此来壮大虞家。

只是他虽然有野心,但也有顾虑,不敢拿自己的命来冒险,便哄着虞绾那废物草包迈进了阵法当中。

也就是虞绵绵刚穿过来时所经历的恐怖的一幕。

此等禁术虽然能驱使魔物,为己所用,但若是让其它仙门中人得知,定会将整个虞府视为邪魔外道。

到时候他们别说是没有立足之地,怕是连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可恶,这魔物竟然这么快就捏住了他们的软处。

绵绵绷起严肃的小脸,正在心中思索该如何解决这个麻烦的时候,外面突然慌慌张张走来一道人影,正是虞府的家仆。

小姐!小姐!家仆慌慌张张,满脸的紧张之色。

怎么回事?虞绵绵拦在门口,用身体挡住了身后的人。

那家仆微微发胖,此时跑得喘息不迭,整张脸都透着红晕。

是、是开阳宗的人来了!长老让我来通知小姐,赶紧换上衣服前去迎接,只是待会儿出去的时候切莫提起禁术之事,若是问起府内的魔气,就说是糟了魔物偷袭,还未曾抓到!此话说完,身后便响起一声戏谑轻笑。

那家仆古怪地咦了一声,正要探头往里看,就被绵绵给拦住:我知道了,待我整理好之后便去,你转告长老,叫他不必担心。

说完,啪的一声把门给关上。

再次对上那张阴冷戏谑的脸,绵绵十分不留情面地给了他一巴掌。

随着清脆的声音落下,半跪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谢妄肉眼可见地再次涌起杀意。

你敢打我?打你怎么了?虞绵绵不怕死地盯着他,这是你方才掐我的代价,瞪什么瞪?不许瞪我。

话音刚落,眼前怨愤的脸立马垂了下去。

绵绵则吃惊地眨巴着眼,豁,没想到这血契的力量还蛮有用,早知道她就不用浪费一张符纸了,直接让他跪在地上喊她祖宗好了。

绵绵懊恼,而感受到骨子里不受控的禁锢与服从,谢妄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

他早晚要杀了她。

虞绵绵对眼前人的杀意视若无睹。

她抬起纤细匀称的脚,毫不客气地踩在了这人的膝盖头上。

居高临下道:以后不许再对我动手,也不许随便杀人,你若好好待着不闯祸,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若是不听话,我就让你好看!极具威胁的话说完,绵绵这才将他额间的定身符揭下。

之后整理衣衫,梳整打扮,又将颈间的红痕用脂粉遮住了,才带着人不紧不慢地往前院赶。

而从始至终,谢妄眼神里的杀意就没散过。

走在半路的时候,好几次绵绵都觉得自己要被身后冷得掉渣的眼神戳出个洞来,她瑟瑟想,这人现在这么想杀了她,黑化值怕是要满格了吧?念头刚闪过去,脑海里就响起系统的声音:任务对象谢妄,黑化值百分之九十!哦豁,果然很高。

刚刚气势汹汹打完人又立了规矩的绵绵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心想,自己刚见面就打了他一巴掌,他怕是要恨死她了,想到原著里虞绾的结局,莫名的起了鸡皮疙瘩。

只是害怕完了又颤巍巍拍着自己的小心肝,安抚想道,没事没事,这魔头现在刚复活,血条还弱着呢,再加上受血契束缚,就算想报复他也没机会!至于如何阻止他黑化,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第3章 第三章 不愧是天仙男主,能把人苏化了……绵绵昂首挺胸,光明正大地带着人走到前院。

甫一踏进院落,便被刺鼻的血腥味给冲到了。

再一抬头,只见凄迷夜色下,院里横七竖八栽了十几个人,他们满身伤痕,近乎七窍流血,印堂处还散发着浓重的戾气,连临死时的表情都是惊恐狰狞的。

仿佛被极为凶戾的东西抽走了魂魄。

如此惨状,简直令人作呕。

绵绵脸色难看得很,她牙齿打颤,骤然回头瞪向身后人,压低声音问:是你干的?披着少年皮囊的魔物不痛不痒答道:几个蝼蚁,我都懒得碾死。

绵绵恼怒: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杀的,难道是别的魔物?谢妄垂下生冷的眼皮,看着少女眼中生动的怒意,懒懒回道:你们自己召唤了什么,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凉飕飕的语气,听得绵绵想打人。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年轻修士的声音:师兄,这几人身上的伤痕都是出自魔物之手,他们的魂魄都被蚕食了,有几个都是血肉模糊的,好像不止一个魔物。

被叫做师兄的男子还未答话,虞守业便立马露出一副惊恐状:不止一个?我虞府内外布满结界阵法,普通的魔物可都进不来的!难不成是哪来的大魔横空出世了不成?那震惊的表情配上一脸沧桑的褶子,简直毫无破绽,虞绵绵差点也要信了。

谢妄则冷冷勾起唇角,眼里满是戏谑与嘲讽。

是不是大魔我们也不清楚,单凭残留的魔气来看,袭击虞府的魔物应当十分凶残,极有可能是结过仇怨的。

仇怨?我们虞府困在这不尘山这么些年,哪会结什么仇怨哪!此事确实可疑,按理,这么多魔物从外面攻入结界,不可能察觉不到才对,而且这么多人同时死在院子里……说话之人眉头微锁,因为天色昏暗又只有一个侧影。

绵绵看不清他的脸,但听那人温润的嗓音和飘然卓绝的背依誮影,就知道这便是书中的男主,那个天赋过人心怀悲悯的开阳宗大弟子沈君遥。

果然,男主就是男主,光是一个背影就足够让人颠倒。

作为《伏魔录》里人气最高的男主角,作者椰椰很甜在描述此人的时候也颇费了一番笔墨。

什么温柔克制,强大内敛,道心坚韧不为外物所动,七情六欲虽然淡薄,但却常怀一颗柔软悲悯的心。

就连虞绾这般脾气恶劣的人,他都能用心包容,微笑以待。

跟谢妄那冷血残忍的邪魔比起来,简直好了不止百倍哪。

绵绵扭头,瞅了那披着人皮的魔物一眼,接着冷哼一声往前走,笑容灿烂地叫了一声:君遥哥哥!魔头谢妄被这甜腻的嗓音摧残得嘴角一抽。

同样被震住的还有虞长老以及开阳宗的一众弟子。

原著里,虞绾跟沈君遥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虞氏夫妇在世之时两个娃娃还时常碰面亲近,如同兄妹一般。

只是后来夫妻二人横死,虞府逐渐败落,与开阳宗便少了来往。

之后的十年间,男主沈君遥因功法原因一直闭关修炼,闭关之前虞绾不过还是个五六岁的娃娃,还会不舍地拉着他红着眼睛喊哥哥。

十年之后虞绾出落成一个嚣张跋扈的小废物,早就把先前的那点交情给忘光了,只不过为了攀附上开阳宗这棵大树,便恬不知耻地作出亲昵姿态。

一声哥哥喊完,果然引来一片疑惑兼鄙夷的眼神。

还君遥哥哥,她竟然这般不知羞耻!他们师兄的名号,是她这个废物草包能叫的吗?她配吗?开阳宗的弟子个个面色难看,沈君遥闭关十年不问世事,并不知道虞绾已经从当初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脾气恶劣虚荣庸俗的仙门草包。

他不知道,他们却是早就听闻过了。

不但听闻,还亲眼见识过这位虞小姐呼奴使婢颐指气使的骄纵做派。

这等空有其貌的庸俗女人怎么配得上他们大师兄!众人白眼都要翻出来了,只不过碍着在人家府上又当着师兄的面,这才忍着没发作。

而被唤了名字的沈君遥明显一愣,缓缓扭头之后,便看见几步之外站着个身穿碧色罗裙,身形娇俏皮肤白嫩的少女。

少女瞪着双圆润的眼睛,咧出浅浅的酒窝,满目灿烂地冲他笑。

夜色浓稠,她的眼眸却像是盛了满天的星子,流动着奕奕神光,秀气纤细的眉眼间,依稀残留着幼时的影子。

绵绵……沈君遥笑了,叫出了她的小字,他本就是温柔悲悯的长相,一笑起来更是如沐春风。

开阳宗一众弟子傻眼了。

师兄竟然笑了?师兄叫那个草包绵绵?师兄不会是闭关闭傻了吧?众人窃窃私语,虞守业则适时站出来咳了一声:贤侄竟还认得?你闭关十年,我还以为你早已经把这份青梅竹马之谊给忘了!没想到是老夫多虑了!老东西虚伪得很,明明想攀附想疯了,却还端着长辈的架子装大度。

沈君遥倒是不在意,他温文尔雅地开口:绵绵确实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被用这般温柔的语气叫着,绵绵觉得自己是真要脸红了。

之后,便是大型认亲现场。

虞府不算拥挤的客厅里,此时被几个持剑的修士围得满满当当,虞长老坐在上首,笑意吟吟地让众人落座,脸上都要笑出花来了。

虞绵绵则缩着瘦削的肩膀坐在梨花木雕的圆凳儿上,旁边坐着一脸柔和的沈君遥,身后站着冷若冰霜一脸阴沉的谢妄。

不知道这家伙用了什么障眼法,在座这么多修士,竟然没人发现他身上的魔气?也没有察觉他这个生面孔。

绵绵略有些心虚似的往后瞅了一眼,正对上谢妄垂下来的幽深冷眸,那对鸦羽般的眼睫勾出月牙儿似的弧度,也同样投落一抹阴翳。

像冷冰冰刻在洞窟里的妖异而堕落的邪神,对视一眼就要跌落深渊似的。

绵绵脖子一抖,连忙扭过了头。

一旁的沈君遥察觉她的发抖,俯身用那张温柔的脸庞关怀问:怎么了?是觉得冷吗?虞绵绵回神,声音自动变得娇滴滴:君遥哥哥,我不冷的。

她乖巧地将手放在膝上,脊背绷直坐得端端正正,一向跋扈的小脸难得透出了女儿家才有的羞赧之色。

没错,原著里虞绾跟沈君遥重逢的第一面就跟个鹌鹑差不多。

当然,这是她装的。

闭关十年心思单纯的沈君遥自然没怀疑,他用长辈兄长般的口吻叮嘱:不冷也要多穿衣服,夜晚山中寒凉,你没有灵力护体,是要伤身的。

绵绵的回答则很造作:可我不习惯穿太多衣服,会显胖的呢。

沈君遥笑了:绵绵怎么还是这般孩子气?这样吧,我身上的这块护体暖玉你拿去,戴上它就不怕冷了。

说完,竟真的将腰上的暖玉给了她。

开阳宗弟子见状早已坐不住,其中一少年模样的人开口道:师兄,这可是你的贴身之物。

话里话外,分明极为不满。

沈君遥却温和摆手:无碍,绵绵不是外人。

一句话,直接憋得众人脸色铁青,更气愤了。

唯有坐在上首的虞长老笑得合不拢嘴,咳了声道:诸位远道而来,想必也是累了,待你们喝完这盏茶,我便让人收拾房间,这些日子,就暂住在这儿吧。

暂住在这儿?绵绵白眼一翻,立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歪主意。

虽然这样的天仙男主她很喜欢,可惜她只能做一个默默推动剧情的工具人。

她仰着小脸,娇滴滴道:君遥哥哥,今日那些魔物闯进来,好吓人的,若是不抓住它们,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她眼里是单纯的惶恐,娇嫩的唇瓣抖着,像朵可怜的菟丝花。

身后的谢妄斜过来一眼,很是不屑地挑了挑嘴角。

开阳宗弟子也道:师兄,那魔物还没有抓到,不知道还会不会跑到四周的镇子上为祸,我们还是抓魔物要紧。

说起正事,沈君遥神情微敛,沉沉开口道:确实如此,不尘山四周灵气枯竭,除了虞府之外,各个村落的结界都极为稀薄,极易招惹魔物和妖物,我这就带人去布置结界,尽快将魔物清缴。

虞守业闻言不免有些失望,他极力劝阻:天色已晚,何不明日再去?救人要紧,魔物凶残,不能再让它们杀人了。

话说完,沈君遥便起身带着人出了虞府,临走之前还对着绵绵安抚一笑。

那刹那的回眸,差点把绵绵给苏到了。

呜呜呜……不愧是天仙男主,眼神能把人苏化了呀!绵绵的少女心噗通噗通乱跳,下一刻却被虞守业那老匹夫打断:本以为沈君遥同开阳宗那些老狐狸一样忘恩负义,没想到竟还算是个重情义的。

满眼算计地笑完,接着低咳一声,冲这边走过来:好侄女儿,你跟沈家公子总算是有缘分,这么些年,他还没把你忘了,足见是可以托付之人。

这两日我会找机会把他留住,再提一提婚约之事,你也趁此良机好好与他亲近亲近。

老匹夫一脸和煦模样,看得虞绵绵很想将他满脸的褶子用泥巴给糊上。

只是这样显然是不符合人设的。

绵绵只好摆出一副娇羞又自负的骄纵模样:那是自然,君遥哥哥一眼就认出了我,说明心里还是有我,我不怕他不答应。

虞守业满意一笑:你这样想便好,只不过你以后要成为仙门大派的女主人,就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除了禁术之事不可言说之外,跟府里的那些下人们也要保持距离,不可像以往那般厮混鬼闹,嗯,你身边的这个书童还稳重些,就让他带着你多念几本书,沉淀沉淀心性。

书童?哪来的书童?绵绵听得愣神,而这时身后默不作声的人突然上前一步,用那张冷艳的戏谑的脸对着她:走吧,绵绵小姐。

绵绵豁然反应过来,这魔物现在顶着的是别人的皮!第4章 第四章 你算什么东西,这样叫我?……不多时,寝殿内的烛火荧荧亮起,鎏金的连枝灯错落支在房铱驊里,如同摇曳生姿的发财树,散发出耀眼绚烂的华光。

华光落在镶嵌琉璃涂满油彩的妆台上,落了一层金粉似的好看。

价值百金的红绡纱帐轻盈垂落,薄如蝉翼,透出的点点光晕更添了几分富丽的奢靡。

作为已经败落的娇小姐,虞绾的寝屋显然过于贵气了。

虞绵绵一脚踏进房内,再次被满屋的富贵眯了眼。

只是关上门的下一刻,便立马清醒过来。

她赫然抬着凶狠发亮的眸子瞪人,冲那顶着艳丽皮囊的魔物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书童?你是杀了人,又抢了他的壳子?小姐这可就冤枉我了,虽然我原也打算这么做,可惜这人命不好,早已被那些逃出来的阴魂给吓破了胆,我不过是捡了漏罢了。

那魔物唇角噙笑,屋内融融的暖光落在他的肩头,脸廓,却照不透他眉眼间的寒气,浓密睫毛下的漆黑深瞳,沉甸甸的全是算计与杀念。

绵绵不喜欢他的阴恻恻,当即贬低道: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奉劝你,收起你那些恶念和歪心思,莫要在本小姐面前乱吠,更不许伤人,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谢妄闻言,脸上浮起的笑意倏然冷了下来。

仿佛当头又被打了一巴掌,额筋微微鼓起,薄唇用力地抿着。

看着他隐忍不发的模样,绵绵总算解了气。

她扬着白净发光的下巴,拂袖打发奴才的架势:天色不早了,我该睡了,你去外头站着,替我守夜,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话音落下,低头垂眸的人僵了僵,接着便一脸阴沉地推门走了出去。

刚刚三月的时节,夜里风寒露重,门外的廊下不时有小凉风刮过,瑟瑟地卷过单薄的衣角。

潮湿的寒气裹着院里未散去的血腥气,更加刺激了人敏感的神经,而那窸窸窣窣的黑暗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而这一切,都被一扇薄薄的门窗隔绝在外。

把讨人厌的家伙赶出去之后,绵绵立马就没心没肺扑在了那张柔软宽敞的软榻上,像只没骨头的懒猫一样兴致勃勃地打了好几个滚儿。

蚕丝软被柔软得像云,白日里熏过之后更散发出好闻的花香。

像是茉莉,又像是栀子,好闻得让人昏昏欲睡。

虞绵绵张着嫣红的唇,猛地把脑袋扎了进去,先是吸了一大口,接着气喘吁吁地仰面躺着,盯着那缀满流苏跟好大珠子的帐顶。

一时眨巴着眼睛感慨:活了半辈子,还没睡过此等品相的床榻!想想,好像变成虞绾也不全是坏处,至少吃穿不愁,还能想发脾气就发脾气。

比起那些唯唯诺诺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们好了不止多少倍,人生在世,不就图个快活嘛?至于那些让人糟心的剧情,也得等她吃饱睡足之后再说。

绵绵心大,如此想罢,便真的倒头酣睡去了。

只是第二日一大清早,便有一道声音出现在她脑海里:系统提示,任务对象谢妄黑化值+2,现黑化值百分之九十二!冰冷机质的声音,立马让绵绵反射性地弹了起来,而那双朦胧的眼眸满是被吵醒的痛苦,紧绷的小脸随时随地要发脾气的样子。

原身有起床气,很重的那种。

因此虞府伺候的丫鬟小厮都不敢轻易叫醒,连走路的时候都要蹑手蹑脚,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扰了骄纵大小姐的美梦,再挨上一顿皮肉之苦。

只是这会儿叫醒她的是系统,那就没办法了。

而且绵绵虽然也有起床气,但没有冲旁人撒气的习惯,她只是艰难地揉了揉眼睛,这才一脸惺忪地起身下榻。

而等她推开门,看到谢妄那张冰冻三尺的脸时,才恍然想起系统方才的提示。

她的第二个任务是要阻止这厮的黑化,只是昨晚气不过非要叫他吃苦头,结果才站了一个晚上,黑化值就往上窜了两格!绵绵心里不痛快,好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而那连芯子都黑透了的魔物却冲她轻轻扯了扯嘴角:大清早的,谁又惹到小姐了?气得眼珠子都歪了,莫不是做了亏心事晚上做了噩梦?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绵绵就忍不住想在他那张脸上招呼。

只是想到任务她忍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本小姐躺在富贵窝里,睡得不知有多香,倒是你,吹了一晚上冷风还没教会你怎么跟我说话,你是打算自讨苦吃,继续找不痛快不成?谢妄垂着发白的脸,眉眼携带讥诮:怎么会?虞小姐的手段我昨日早已领教过,而且时时刻刻都会铭记在心,不会忘了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分明咬着牙,一对幽深冷瞳浮着渗人的笑。

绵绵心里有些发毛,但到底还是稳住了,扬着生动眉眼怼人:能长记性就好,近日府里不安生,你就老老实实跟着我,别动歪主意!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会他。

外面的侍女们听到动静也陆陆续续进来伺候洗漱。

因为怕露馅,虞绵绵只管僵硬着身板坐在那儿,任由底下的丫鬟给她梳妆。

她坐得板正,屁股只占了板凳的三分之二,腰杆硬邦邦得笔挺,加上面无表情的样子,跟原主没睡醒想要发脾气的样子差不多。

她想,绷着脸少说话,总不会错吧。

只是她显然忽略了一旁给她梳妆的小丫鬟,小丫鬟年纪不大,脸蛋稚嫩生涩,待在身后梳理头发的时候真真是大气不敢出。

因为太过紧张,梳头的时候直接把那薄薄的梳齿给扯断了,更要命的是还把她的头发给扯断了几根。

绵绵下意识啊呀一声,谁知呼痛完,那小丫鬟的脸直接白了,整个人抖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最后竟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恕罪!奴婢、奴婢该死,弄痛了小姐!说完,竟一个劲儿瞌起了头,看着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女孩儿满含眼泪跪地,虞绵绵顿时受到了良心上的谴责,也不管什么出错不出错了,赶紧把她拉起来:你哭什么?快起来。

小姐、小姐?小丫鬟吓傻了,被扶起来更怕了,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奴婢冲撞小姐,奴婢该死。

虞绵绵低叹一声,这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她故意板着脸:我让你别哭了,不就是几根头发吗,你小姐我还没这么矫情,赶紧起来。

啊?小姐你……不怪罪我吗?嗯,把眼泪擦干净,你小姐我饿了,去催一下小厨房。

她姿态慵懒又高傲,三两句把人打发了。

之后,她从琳琅满目的首饰匣子里选了支桃花簪,随意地把头发挽起来,待净面换了衣裳之后,便坐到了摆满珍馐的食案前。

作为虞府唯一的大小姐,虞绾惯会骄奢淫逸,每日的吃食必定满满一桌。

比如今日,打眼一瞅就看到了荷叶粥,金丝烧麦,鲜香肥美的鲫鱼豆腐汤,更有让人食指大动的糖醋荷藕跟姜汁皮蛋!绵绵口味很杂,尤其喜欢甜辣口儿,先前更是励志当个美食家,满桌珍馐在前,眼睛立马便开始放光。

按照原主的习性,她是该拿起银箸细嚼慢咽,挑不了两筷子便该抱怨饭菜难吃,然后让人倒进狗盆里喂狗。

没错,虞绾就是这般恶劣,宁愿把饭菜倒掉喂狗也不会赏给伺候她的下人,以至于府里的丫鬟小厮唯唯诺诺不敢往前凑。

唯一胆子大些不怕挨骂的就只有贴身丫鬟念珠。

念珠一瘸一拐进来的时候,虞绵绵正吃得满嘴油光,艳艳的檀口一张一合,撑得粉腮鼓鼓的,看上去十分有食欲。

念珠诧异地愣住,下一刻就对上虞绵绵圆溜溜转过来的美人眸。

她立马恭敬垂首,紧张地叫了声小姐。

本以为自己来迟了定然免不了一通骂,谁知疾言厉色没等来,反倒等来了半是疑惑半是关切的一句:念珠?你腿怎么了?听到平静的询问,念珠松了口气,但一想到什么又立马紧张起来:回小姐,奴婢昨日去前院,却被躲在暗处的魔物冲撞,摔了一跤晕了过去,未能及时完成小姐的嘱托,不知小姐可有受到惊吓?那从阵法里窜出来的魔物没有伤害小姐吧?她一口一个魔物,完全不知道此刻那所谓的魔?璍物正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冷冷盯着她。

绵绵赶紧瞪了他一眼作为警告,然后若无其事咳了声:哦,我没事,区区魔物而已,还伤不了本小姐,倒是你,一瘸一拐的,没伤了筋骨吧?若是真伤到了哪,就赶紧回去躺着,我这里不缺人伺候。

本是骄矜的语气,念珠听完却大为感动,一拍胸脯道:小姐放心!我这是小伤,一点都不碍事!边说边瘸着腿过来给她端茶倒水,绵绵上下打量这姑娘,真心觉得她不错,是个有胆识的忠仆。

刚在心里夸赞完,就听这丫头很是生气地仰头吆喝:阿福,你杵在门口愣着干嘛?还不过来给小姐布菜!阿福这名字一出,绵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顺着念珠的目光看过去,正是谢妄的方向。

谢妄……阿福?绵绵睁大一双水杏眼,接着便抿唇开始憋笑。

只因阿福这俩字儿太喜感,跟谢妄通身的反派气质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再一看这人明显阴沉下来的脸,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儿。

少女银铃般的忍笑,挠人痒痒似的,一下子刺激到人最敏感的神经。

谢妄直接一个眼刀子过来,面色阴沉得要滴水了:小姐是噎着了吗,若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就不要吃了。

冒犯的话刚说完,忠仆念珠便立刻眼睛喷火:阿福!你真是越发的放肆了!别以为仗着小姐平日里宠你,就可以这般没有规矩!谁给你的胆子?气势汹汹的模样,绵绵都愣住了。

而谢妄则眯着冷眸:你算什么东西,这样叫我。

我……你!念珠气炸了,转头便控诉,小姐,你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