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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0章 她的所有,她的唯一(三更)

2025-04-03 05:07:19

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甘醇的咖啡味道,像是无形的丝线,将她缠裹。

当时我跟着苏媛回到了云州,但迟迟无法融入叶家和学校。

手上的伤养好了些后,我就在云州的一家咖啡馆找了个兼职。

也是在那家店,我第一次见到你。

她顿了顿,唇角弯起一抹清浅的弧度,那时候我不知道雁回峰的那个人是你,所以,我一直以为,那是和你的初见。

咖啡渐渐凉了,只剩下最后一缕白雾轻绕。

云州的秋天总是很短暂,而且阴雨连绵。

那天又下了雨,你推门进来的时候,头发还微微湿着。

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长风衣,肩宽腿长,清隽矜贵。

外面下着雨,他没有带伞,黑发垂落,肩头已经被打湿了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淋雨的人似乎总是会带几分狼狈,然而他没有。

他似乎永远从容,透着骨子里的散漫慵懒。

他的衣角裹了一缕冷瑟秋风,一颗水珠从他些微凌乱的黑发垂落,与冷白的皮肤相衬,愈发显得他眉眼冷清。

他是山巅雪,人间月。

遥遥不可触碰。

你点的那杯黑咖啡,是我做的。

她轻轻眨了眨眼,其实我知道你只是去避一下雨,并不是真的要喝什么。

而且——你很挑剔。

从头到尾,你甚至没有看过菜单一眼。

有的人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依旧轻而易举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而陆淮与,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甚至,他只是随意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那家装修考究的咖啡店,都似乎突然显得简陋了许多。

窗外雨幕潺潺,人们冒着雨匆匆来回。

在那一刻,那些都成了背景,而他是唯一的存在。

他靠坐在椅子里,长腿交叠,姿态疏懒。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颚线干净利落,禁欲而冷清。

直到那杯黑咖啡被送了过去。

还有——一把伞。

那把伞送过去的时候,我以为你不会要。

他本来的确是不打算拿的,甚至连那一杯黑咖啡,他也没打算喝。

但端过去之后,他看了那杯黑咖啡几秒,挑了挑眉。

然后你还是喝了。

沈璃端起杯子,抿了口。

这是她练习无数遍,最熟悉的味道。

陆家二少出身世家,身份显赫,骨子里又清傲不逊,挑剔至极。

尤其在咖啡的口味上,更是如此。

那杯黑咖啡难得入了他的眼,但离他最钟意的味道,还是差了点。

老板问你味道怎么样,然后——你就教了那些。

大约是难得的兴致。

咖啡豆的种类、水质、温度……他的声色低沉冷清,又透着股懒散矜贵的劲儿。

最后,他喝完了那杯咖啡,拿起了那把伞。

谢谢那位咖啡师。

他的声音里像是带了一丝极浅的笑意。

随后,他起身,撑伞离开。

咖啡杯下,压了一张纸条。

她看向陆淮与,举起手中的杯子:我用那杯黑咖啡和那把伞,换了陆二少一个人情。

其实是他走之后,老板过来,将那张纸条给她的时候,她才知道他的身份。

老板调侃:京城的陆二少,这把伞送的值,阿璃,你赚大了。

她接过那张纸条,看到上面的一串号码,掌心一片汗湿。

然后她收起,将切好的桃子放到榨汁机。

旁边的店员一声惊呼:阿璃,你不是刚刚才榨好一杯橙汁吗?她抬眸,才发现尚未来得及端走的橙汁里,又被她榨入了桃汁。

她从不失误,除了那一次。

最后,那杯混杂的果汁被她喝了。

一串透明的小气泡从底端升起,橙汁和桃汁交错成了朦胧的颜色,冷凝的水珠从杯壁滑落。

她插入吸管。

我赚大了。

她的桃花眼弯起漂亮的弧度,但是那杯果汁真的酸甜的过分,我好不容易才喝完。

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想起那个味道,她还是记忆犹新,舌尖泛着淡淡的甜涩。

陆淮与静静听着。

所以,你到最后,才给我打了那个电话?沈璃轻轻嗯了声。

所以她说,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她伸出手指:在梦里,我一共就见过你这两次。

陆淮与看着她,凤眸之中一片深沉。

片刻,他问道:那其他的呢?她一愣:嗯?陆淮与缓声开口:我喜欢日料,但不吃河豚刺身。

我不喜欢洋葱。

我的确最钟意黑咖啡,但也有其他的口味偏好。

我最喜欢里兰雨后的落日。

还有那天,你突然从国家天文馆过来……一桩桩,一件件。

她全都知道。

屋内陷入寂静。

沈璃将杯子放下,忽然道:陆淮与,你还记得,去年你生日的时候,你让给我的那个愿望吗?陆淮与的视线落在她饱满殷红的唇上。

嗯。

那天他差点儿就吻了她。

也是那天,他终于明确触摸到她的心意。

沈璃绕过中岛台,朝着客厅走去。

陆淮与看到她从那个黑色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糖罐。

他起身跟了过去。

沈璃回身,微微仰头,把那个玻璃糖罐递给了他。

那个愿望在这里。

陆淮与知道她这个糖罐,里面放着他给她的糖,还有一些其他的物件,都与他们两个相关。

他接过,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取出。

糖。

放了气的小蛋糕气球。

圣诞节的电影票。

一张折好的白纸。

陆淮与打开了那张折叠起来的纸张。

那是一张素描。

是……他的素描。

这是你第一次接我回云鼎风华的那个晚上画的,你上楼敲门的时候,我刚刚画好。

她道。

陆淮与动作一顿。

随后,他又拿出一个小小的纸条。

像是从什么地方随便撕下来的,边缘还不太规整。

但他很快认出:这是看流星那天,让你许的愿?她轻轻颔首:嗯。

那也是你生日那天,我许的愿。

陆淮与眼帘微垂,好一会儿,才打开那个纸条。

一行字迹清晰映入他眼底。

【希望陆淮与一生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如果她可以期盼什么,如果她的念想可以成真,如果她能够许愿——这是她所有,也是唯一的愿望。

------------第1211章 陆淮与,这是我爱你的第十年(四更)陆淮与白皙修长的手拿着那张纸条,因为用力,指节微微泛白。

他曾经笑着问她,沈糖糖,许的什么愿啊,连我也不能说,瞒得这么紧?原来这就是她许的愿。

原来这就是她所有的期许。

这个糖罐,是小时候奶奶买给我的。

午后明灿的阳光洒落,映照在那透明的玻璃上,泛起绚丽的颜色。

那时候她说,等里面的糖吃完了,我爸爸妈妈就会回来了。

但是,没有。

所以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喜欢吃糖了。

而那个玻璃糖罐,也就此空了很多年。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一个人。

他给她糖,跟她说,你这个小朋友,不知道疼么?从此后,那个糖罐里就都是他的糖。

那里面曾经装着我所有的梦想,后来,你成了那个梦想。

她轻声道。

陆淮与,我的确只在梦里见过你两次,但是……还好那时候,我已经知道你叫陆淮与。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轻踢了下脚。

你是京城陆家的二公子,你的高中是京城一中,大学是西京大。

你在里兰参加过国际马术比赛,当仁不让的第一。

你在柏城费诺实验室待过一年。

你在云州养了一年多的病,和程西钺交情甚笃。

你和顾听澜一起在临川路出了车祸,又闭关养了很久的伤。

你在一场采访中,说最喜欢里兰雨后的落日。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所以后来我一个人去了京城一中,在校友栏看到了十六岁的你,还在一中官网上看到了一段你打篮球比赛的视频。

所以那场马术比赛的视频,我看了很多遍。

所以我被改掉的第一志愿是西京大,而被叶瓷关到疗养院以前,我还在准备申请费诺实验室的名额。

所以我在云州见到你的时候,你请我去程家参加程老爷子的寿宴,我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

所以那天我中断观测,从国家天文馆出来,直接去了临川路,直到后来小舅舅接了电话,我才拐去了他的诊所。

所以尚且还算自由的那几年,我偷偷独自回过里兰许多次。

里兰夏天多雨,我被淋过很多次,就像那天把伞给你回去以后,我也是淋着雨回家的一样。

但是你说的对,大雨过后,里兰的落日确实很漂亮。

房间内的空气似是凝固,安静的落针可闻。

她唇角抿了一抹极淡的笑。

还好你很有名,无论是京城一中还是西京大,费诺实验室,抑或是后来的陆氏。

虽然你行事低调,但多多少少,总是能看到一些相关内容的。

为此我时常觉得庆幸,虽然我喜欢的是那么远的一颗星,但抬头总能看到。

没有人知道,那些要嚼碎了咽下去,都会划得她胸腔里血肉模糊的日子里,她都是靠着那颗星撑下来的。

哪怕,明知遥不可及。

除了这些,其他的……是你告诉我的。

你带我回到这里以后,跟我说了很多。

其实大多数时间里,她昏昏沉沉,但他说过的那些,她还是都努力记住了。

你说你喜欢日料,但不喜欢河豚刺身;你说你最喜欢黑咖啡,但曼特宁也不错,伊尔加西虽然酸度重了点,但口感甘醇;你说你讨厌洋葱,喝汤也挑剔……这些极其个人极其私密的内容,当然不是看一份采访,找一张照片能知道的。

最了解陆淮与喜好的,只有他自己。

你很喜欢带我一起看电影,不过有时候是纪录片,你说遥控器放在小几下面左边的抽屉。

主卧待得最久,大部分时间都在那,你说床头的小夜灯很好看。

但那时候你总是在抽烟。

虽然没有在我跟前抽,但我闻得到。

她顿了下,又笑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胡子真的扎的我有点疼的。

但是那时候她开不了口,说不了话,只好由他去了。

说到这,她略微坐直了些,将茶几上的那幅画往他那边推了推。

还有这幅画,其实早就画好了,本来没打算给你看的,但是现在——没关系了。

陆淮与把那个纸团重新放回了糖罐,而后拆开了那幅画。

看到那幅画的第一眼,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她说之前不打算给他看。

因为这是一幅偏洛奈风格的抽象画,更因为……这上面是他。

不,准确的说,上面有他。

只是一个坐在窗边的模糊身影,隐约可见轮廓,但微微侧着脸,不见容颜。

外面下着雨,天色暗沉,但是夜空上又挂着一颗星。

他身前的桌上放着的不是咖啡,而是一杯颜色混合浓郁的果汁,杯脚还洇了一圈暗色的水痕。

墙上挂着一个镜子,镜子里倒映出一个倒着走的时钟。

他的西装口袋里好像被装满了,半颗糖果露了出来。

……他看着那幅画,看了很久。

好像所有的画面都交错模糊,所有的声音尽数湮灭。

只剩下那一片太过刺目的明灿的光,几乎令他眼底酸疼。

他薄唇微动,声音微哑:所以,我爱你这件事,你早就知道。

早到他们相遇之前,早到那场梦起。

陆淮与,你不是我那场梦的结尾。

他听到她的声音,那么轻,又那么重,一字字,清晰砸落他心上。

你是那场梦的全部。

好像有什么压在胸膛之上,令他难以呼吸。

他终于抬眸看去。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窗外的天边晕染开大片的暖橙色,和他的记忆最深处重叠。

是这样的傍晚,他挣脱不开,跌落山崖。

也是这样的傍晚,他生死徘徊,在心上烙下一个人的影子。

而现在,又是这样的傍晚,她在这里。

如果我真的活过那一生。

她轻声开口,眼底细碎的光摇摇晃晃,终于落下。

陆淮与。

这是我爱你的第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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