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钺一听他这句,就知道糟了。
你也不知道?陆淮与一向看小姑娘看的紧,他还以为他肯定知道。
可现在——她一个小时前给我发消息,说已经到家了。
陆淮与眸色沉冷,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程西钺却听得心里发毛。
这什么情况?是宁璃妹妹出事儿了,还是连陆淮与也骗了?一时间他居然分不出哪种情况更危险。
那我派人去找。
程西钺道。
陆淮与现在在京城,找人的事儿肯定要交给他来处理了。
陆淮与回头看了眼,陆老爷子已经准备去卧室休息了。
嗯。
他没有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宁璃发来的那一行字,还静静躺在对话框。
淮与,怎么还不睡?陆老爷子催促道。
陆淮与拎起外套。
您好好休息,我回一趟云州。
陆老爷子愣住,往挂钟看了一眼。
现在?这都快十一点了啊。
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是挺着急的,不过您不用担心,我去处理就是。
难得看陆淮与这样,陆老爷子只好应了:那让青云去送你。
陆家家教严,上下做事是一贯的雷厉风行。
陆淮与步出大门,给宁璃打了电话,果然是关机。
二少。
方青云以最快的速度开车过来,直到陆淮与上了车,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大晚上的,怎么突然说走就走?机场。
陆淮与一边说着,一边打了另一个电话。
邵所长吗?我想跟您打听件事儿。
......魏松哲正在屋里收拾东西。
几个快递箱堆在一起,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零散的摆在一处。
宁璃来云州之前的两天,就把这些东西全都快递过来了,之后一直没有来取,他几乎都要以为她忘了。
还好他家里没什么人,有空地可以把这些放下。
忽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谁啊,这个点儿打电话?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朝着屏幕扫了一眼。
陌生号。
他直接挂断。
很快,那个号又打了过来。
魏松哲这才接了:喂?一道有些熟悉的男人声音传来。
魏松哲吗,我是陆淮与。
魏松哲瞬间震惊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又看了眼手机。
陆淮与?就那天去局子里捞璃姐,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贵气的那位?他怎么有自己的手机号?联想到那天派出所所长十分客气的模样,魏松哲觉得没必要问这个问题了。
他连忙道:是我是我,怎么了?陆淮与问道:宁璃呢?跟你在一起吗?璃姐诶?没啊。
魏松哲有点懵,我把她送过去之后,就直接回来了。
陆淮与深邃清冷的眸子微微眯起。
哪儿?......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减小的趋势。
宁璃站在窗边,直到外面楼栋的光一盏盏的熄灭,才重新回了椅子上坐着。
一盏台灯洒落昏黄的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
桌上散落着几张纸,上面有着不同的图案。
一开始是凌乱的线条,后来逐渐规整起来,有了具体的模样。
有厨房腐烂坏掉的水果,有摔在地上一片狼藉的碗筷,有深夜雨夜下的一盏路灯。
无数画面从她的脑海之中闪过。
有的她画的简单,有的画的细致。
只是用铅笔,除了黑白,再无其他多余的色块。
她微微歪着身子,漫不经心的坐着,像是在宣泄某种情绪,又像只是单纯的打发无聊的时间。
直到最后一张。
一张清隽完美的容颜,出现在纸张之上。
黑发略微有些凌乱,稍稍遮住锋利的眉眼,眼帘低垂,浓密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像是在谁的心上,投下一片浅淡而浓郁的影子。
鼻梁高挺,唇角微微弯起,带着几分散漫笑意。
脸部的线条流畅利落,又在下颌骨的位置敛起,冲淡了那笑意带来的温和,显得冰冷矜贵起来。
那双眼睛极深邃,似是笼着一层极淡的雾气,望不到底,就那样直直的望过来。
平静之下,是不动声色的凛冽汹涌,以及一丝极危险的攻击性。
仿佛再靠近一寸,踏入他的领域,便要困入牢笼。
......程西钺打了好几个电话。
宁璃没有回二中,也没有去小松山。
因为担心事情闹大变得更麻烦,他打探消息的时候,都没有透露太多。
但宁璃那边一直没什么消息,他也跟着越来越着急。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报警的时候,接到了陆淮与的电话。
来机场,T2航站楼B出口。
程西钺还没反应过来:啊?去机场干什么?陆淮与声音冷淡:我知道她在哪儿。
找到宁璃妹妹了?程西钺先是高兴,然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你现在在云州?陆淮与看了一眼腕表。
给你二十分钟。
......夜色浓郁,下着大雨的凌晨街道空旷了许多,只偶尔有车开过,积水飞溅。
程西钺开着车,忍不住又往旁边看了一眼。
陆淮与坐在副驾驶,神色冷淡。
自从上了车,他就只报了一个地名,就没再开口了。
程西钺想过陆淮与可能会对这件事颇为在意,但他真的打死都想不到,陆淮与居然直接订了最近的一个航班回来了!而且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对。
那个.....既然已经确定了宁璃妹妹现在所在的地方,她那个魏什么的朋友也说是是她自己要留在那的,那应该还是挺安全的吧?本来他以为陆淮与是因为担心宁璃妹妹的安危才这样,但现在他隐约觉得,好像......不止......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感受过陆淮与这样的低气压了。
陆淮与没说话。
程西钺心里叹了口气。
宁璃来云州也没多长时间,认识的人不多,去过的地方也很少。
她甚至很有可能到现在都还没好好的在云州逛过。
这怎么一转眼,就让人帮忙租好房子了,还直接跑过去了?车子开到一个小区门口,程西钺往外面看了一眼。
到了,应该就是这吧?陆淮与撑伞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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