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挽挽,显然,喜欢于舟。
彭姠之坐在副驾驶,对苏唱说。
回去的路上,由于顺路,苏唱先送了于舟,然后再送的彭姠之,因此,现在车里就她们两个。
等于舟一下车,她就迫不及待了。
嗯,苏唱开着车,应了一声,我也喜欢。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跟你严肃说事儿呢,你跟我秀恩爱。
彭姠之骂她。
不算秀恩爱,苏唱蹙眉,我们两个,没有在一起。
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吗,你当我傻啊,你当向挽傻啊。
彭姠之瞪她。
苏唱叹一口气,没作声。
什么迟早的事,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孽缘呐,孽缘。
彭姠之把镜子翻下来,照照自己的口红,拢共就四个人,怎么还搞三角关系呢,小姑娘就不能喜欢我吗。
苏唱瞥她一眼:你是直的。
彭姠之哼一声:你们女同性恋,不就喜欢直女吗。
我就是那什么,姬圈天菜,哈哈哈哈,姐姐型。
苏唱摇头。
摇头什么意思?你比向挽大一轮还多。
So?应该叫姨。
苏唱淡淡道。
彭姠之炸毛了:苏唱!我发现你现在说话越来越讨厌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那么坏呢!苏唱轻轻一笑,打了个转向灯。
外地的漫展活动办得很顺利,现在的向挽估计不会再遇到那种事情了,于舟刷着她粉丝的返图和现场官方图片,看见一些粉丝举着手幅,统统是蓝色的应援色,手幅上的名字有向挽,有挽挽,有向挽挽,其中有一个,上面写着向阿夕。
于舟会心一笑,觉得向挽应该最喜欢这个。
两周之后,苏唱终于接走了小奶牛,可于舟的房子很招猫,因为她姐又要去外地了,碗碗又回到了家里。
碗碗来的那个周末,于舟让向挽过来吃饭,她做饭,让向挽来看看碗碗。
从机场分别以来,她们就没见过,向挽很忙,她们工作室接了一些新春档的电影项目,苏唱总是带着她。
回来那天她穿着奶白色的羊毛大衣,上面有一圈看起来非常柔软又精致的毛领,貉子毛簇拥着她的脸,衬得她更贵了,也更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了。
她没有把外套脱在玄关,穿着就进来了,碗碗一见她,喵呜一声,屁颠颠儿地跑过来在她腿边蹭,向挽蹲下,抱起它,碗碗呼噜呼噜地。
向挽看着它笑,眼睛里有揉碎了的星光。
于舟端着饭出来,看到这个场景也觉得很美妙,说了声:来了啊。
向挽轻轻蹭了蹭碗碗的脸,说:它想我了。
是啊,好久没见你了。
你也想我了。
向挽把碗碗放下,面对着于舟,说。
于舟笑了笑,打趣她:是的,大CV,现在很难见你一面了。
把衣服脱了吧,吃饭,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在这里过冬天,进门一定要把外套脱了,因为暖气开得很足,你不脱衣服,出去有温差,很容易感冒。
知道了。
向挽把外套脱下,挂在玄关里,然后去洗手吃饭。
于舟做了向挽很喜欢的玉米排骨汤,又烧了个红烧牛肉,再清炒了两个菜,两个人一边吃,一边交换近况。
于舟跟她说:今天叫你过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向挽夹了一筷子青菜。
要过年了,我妈让你跟我一块儿回去,她也想见你了。
向挽想起赵女士时不时给她发微信的样子,莞尔一笑,说道:她同我讲过了。
嗯,那你记得把春节那几天的时间空出来,我想买年二十八的票,你看看你有没有时间,然后看看你什么时候开工,我也提前把票买了,不然不好抢。
于舟说。
嗯,那我回去问问苏老师。
好。
于舟低下头吃饭。
沉默了两三秒,向挽问她:苏老师,不同你一起回去么?啊?于舟含着筷子。
和向挽的眼神对视两三秒,她的耳背就有点红了,又低下头扒饭:她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回去。
所以,你们还没有在一起。
向挽细声问。
呃……顺其自然吧,我也不知道。
嗯。
向挽看着她,有一点难过,她也真的很想念于舟了。
于舟说想她的时候很真诚,她很开心,可于舟的耳朵没有红。
而刚才提到苏唱的时候,有。
转眼到了年二十八,向挽和于舟一起回老家。
于舟的家乡是一个小城,但不远,俩人坐了高铁到肃城,于爸爸开车来接,再四十分钟左右的高速,就到了迁城。
车子稳稳驶入主城,年节的气氛愈加浓厚,街道上张灯结彩,挂着红红的灯笼,商铺前也是红彤彤的一片,喇叭里的每条大街小巷或者是新年好呀新年好呀震天响,整个小城喜气洋洋。
再往南边开去,出了三环走了一阵,终于到了于舟的家,她家是一栋小别墅,但算不上什么豪宅,小城的别墅也不怎么值钱,跟一些好一点的远郊自建房也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别墅住着舒服,车就能停在楼前,不像在江城,通常没有能买到靠近自己楼栋的车位的运气,在地下车库停好车,还要走老半天。
赵女士早早地就等在门前,穿着非常家庭主妇的围裙,看到他们到了,赶紧迎上来,于舟和于爸爸拿箱子,赵女士攀着向挽的肩,说:乖乖啊,你是不是长高啦?向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跟,笑道:不是,今天穿的鞋有一点点跟儿。
赵女士也跟着看过去:噢是的呀,有一点点跟了,你以后可以学着穿高跟鞋,哎呀女孩子嘛是要穿高跟鞋的,穿高跟鞋气质好。
向挽现在的气质就特别好,大衣皮靴,像个真正的大家闺秀。
她拉着向挽的手往里走:那你看看阿姨瘦没有,你看看阿姨的腰,阿姨最近在练瑜伽,我觉得是瘦了很多。
向挽在后面煞有介事地看看她的腰围:是有瘦一些。
是伐?也挺拔一点了。
嗯。
赵女士很开心,小声得意道:才练了两三个月。
带她到客厅的沙发坐下,她又停不下来,往门边搬行李的于舟和于爸爸喊话:是不是差不多啦?现在开饭嘛?我是不是可以炸酥肉啦?炸炸炸。
于舟累死了,走到卫生间洗手,赶紧吃饭,饿死了。
好好好。
赵女士最喜欢别人吃饭积极,美滋滋地就进厨房了。
四个人吃得其乐融融,吃过饭,于舟和赵女士洗碗,向挽陪于爸爸下棋。
于爸爸是个小老头了,话不多,但是典型的江南小男人,做得一手好饭,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平常就喜欢跟人下棋。
向挽能陪他下棋,也能耐得住性子跟他喝茶,他也就很喜欢向挽。
嗯……应该说,没有人会不喜欢向挽。
不对,网络上那些人除外。
于舟一家向来都是小家团圆,没有经常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所以这个春节过得是热闹却又清净。
小城里还可以放鞭炮,晚上有一些小孩儿在街边放炮,于舟也买了几个烟花,在门前的小花园里跟向挽一起放着玩儿。
散开的烟花如漫天的萤火,落在仰头的向挽眼里,像纳入了一整片月华,明媚动人,美艳不可方物。
于舟靠在门边看她,眼睛里给这副画面用了慢镜头。
她不知道向挽会不会开心,会不会想家,她只能尽可能地让她在这里的第一个春节,过得热闹一些。
鞭炮吵吵嚷嚷,人群说说笑笑,孤独和寂寞也许就不太能见缝插针了。
赵女士坐在花园的椅子上,招呼于舟过去,分了一把瓜子给她。
她看着不远处点烟花的向挽,一边磕瓜子一边问于舟:你现在是怎么样啦?什么怎么样。
于舟抓了一把,在手里剥。
挽挽搬出去了嘛,那么你平时是跟挽挽联系多,还是跟唱唱多呀。
她学聪明了,有一点委婉。
于舟想了想,决定跟她坦白:我和苏唱说开了,可能……我是说可能,还有一点机会吧。
啊……赵女士磕一个瓜子,眨眨眼,又看一眼向挽,其实我觉得还是挽挽好啊,挽挽也不错,是吧?很乖的。
?于舟莫名其妙:你怎么回事啊。
她有点炸了:当初我跟向挽住一起,你天天在我跟前念叨苏唱苏唱,现在我说跟她有机会了,你又说向挽好。
这什么毛病啊……赵女士不情不愿地摆着脖子,哼哼唧唧的:那人嘛,总要有一点叛逆的。
再说了,我是丈母娘,那不摆谱的?她瞪于舟一眼。
怎么就丈母娘,于舟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