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肉棒顶进安鲤的两条大腿根儿间,在靠近穴口的位置蹭了两下。
可是手上留着一股黏滋滋的感觉,让他有点不舒服。
这玩意儿好像比较稠,而且,质地和润滑液正好相反。
润滑液有那种涂抹以后越来越开越来越多的轻薄感,而这东西好像随着风干越来越黏了。
许少卿先想的是洗发液这玩意儿是不是要加点水才能用?等他抬头看起那个扎眼睛的怯绿色大瓶子时,却又突然考虑到了另一件事。
洗发水这种东西,特别是这位穷家伙买的劣质化学用品。
真的能塞到肠子里去么?安鲤感受到了他动作的停顿,回头看他。
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洗发水看。
看什么呢?这东西能做润滑液吗。
黏糊糊的。
许少卿说。
安鲤也转头看了眼瓶子,又转回来看着他:我去弄一点稀释好的来。
然后他掀被子要起身,却让许少卿按住了:算了,不用了。
谁知道你这里都有什么成分。
我可不想鸡巴爆皮。
他自己坐起来,下地去洗手间把涂上的洗发水给洗掉。
淋浴间有多窄小就不说了,那个花洒冷了半天才开始出热水,调到头也不怎么热。
忍着冲一会儿吧,却突然烫起来,差点让他的雕熟了。
他在冒烟的热水中后撤一步,想发火,却最终只是哼了一声。
操……你也嫌我嫖不起了是吧。
在冷热交替中可算冲干净,也不知道用毛巾是否合适,拿纸勉强擦了擦就进屋了。
他爬上床,钻进被窝,趴在安鲤的身后,用沾了口水的手指戳进股缝,摸到那个已经扩张开的滑软的穴口,慢慢地顶进去。
啊……安鲤轻轻呻吟一声,睁开眼睛: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睡着了。
许少卿动作一滞,看着安鲤泛着红的惺忪睡眼。
爱好记录的许老师瘾突然又犯了,半起身越过安鲤从桌上取过手机,按了两下,说:你再说一次。
安鲤:?金主命令道:把你刚才说的那句,再说一次。
安鲤疑惑地眨眨眼睛,遵命:……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睡着了。
许少卿按掉手机扔在一边,说道:问你家热水器去吧。
嗯。
安鲤眼睛慢慢又阖上了。
许:……喂?安鲤低声嗡嗡地说了什么,许少卿没听清。
他看见安鲤又转过身去,把一坨被子揶在脖子底下,可被子是单人的,并不大,于是后背那里被许少卿撑着,露出很大缝隙。
他才听见安鲤用瞌睡的鼻音说道:我被子小,你盖好点,别冻着。
……一床被子捏不出两个人形,许少卿只能躺下,贴过去,紧挨着,把两人脖子一圈裹紧了。
然后他说:你还知道我来干什么的吗。
他得到了均匀的呼吸声作为应答:是来和我睡觉的呗。
x。
许少卿低声抱怨道:干你一次怎么比吃唐僧肉还费劲。
不过,他确实也困了,十分困。
看安鲤已经进入梦乡,他很快就也眼皮沉重起来,昏睡过去。
习惯独睡的许少卿并没睡踏实。
他感觉有什么阻碍了他的自由,转身都费事。
于是在半梦半醒中,他伸手去推,可他推到的时候却又黏上了。
摸起来……不够柔软,没有他摸过的无数的被乳液呵护的皮肤的润泽手感,而是带着一种刚被香皂过度清洁的涩感。
可这种涩感激活了他指尖的敏锐度,让他半昏迷着想去探索更多,想找到这种触感的边界之外还有什么。
他从后面摸到前面,下面摸到上面,直到他摸到一个柔软的凹陷,他并不清醒的脑中浮现了一个里面长着一株绿色嫩芽的松软土坑。
他很喜欢,轻柔地挖那个土坑,给那株嫩芽培土。
那株嫩芽不负他望,立刻就生长起来,变做饱满鼓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他爱不释手地轻抚这个花骨朵,想,我种的。
快开花。
开花吧。
他听见安鲤轻哼了一声,身体也开始扭动。
许少卿这才似乎有点清醒了。
他感受到自己下腹热得发痛,阴茎正昂首挺胸地蹭着安鲤的臀缝。
而回应般,安鲤坚挺的乳头也正磨得自己指尖发痒。
他粗重地呼吸了一阵,就重新把手指上沾了口水,伸下去涂抹,然后就半压半抱着安鲤,从身后一点点,挺身艰涩地顶了进去。
他感觉到随着那个薄薄的菊花被他的粗大的前端撑开,安鲤的呼吸变得深了,腰也向前弯下,挺起臀部,更好地张开后面准备来吞他的肉棒。
他看见安鲤的手指从被窝里探出来,无意识地抓住了枕头边。
看在几个月没干过,现在又属于睡眠偷袭的份上,许少卿是真的想忍着慢慢来的。
他的计划是一边推入,一边研磨转圈,四下撬动。
弄上一会儿,觉得差不多,就小幅度地抽插。
这个时候再加点口水,就可以一干到底了。
但是安鲤主动抬着屁股吃他,还用手指紧抓着枕头,难得一副乖顺安静任君采撷的样子,让许少卿头晕脑胀,一个没忍住,发狠地碾了下腰,直接跳到计划的最后一步。
久违的快感立刻遍布他的全身。
他插到尽头,仍然紧绷着全身停留在那个最深的位置,充分延长这一通到底的快乐。
安鲤也颤抖着腿,发出一声长吟。
那声音听上去像痛,却又隐隐地飘着,让人不太确定。
待那股快感开始逐步退却,许少卿才抽回,又一次狠撞到尽头。
这次仍然没着急退出,因为他感受到安鲤紧窒的肠道正因为被强占而不受控制地阵阵收缩,吮吸着他。
肛口那里咬得最紧,似乎根本不想让他抽出去。
他舒服得叹息一声,把脸埋在安鲤的后颈:呵……他妈的爽死了……这么深顶了几回,沉睡中被他给搞得似乎做了噩梦的安鲤终于醒了过来,很疲倦地说道:配种的狗……轻点,我家床不结实……嗯。
看出来了。
许少卿翻身压住他,轻缓地顶弄。
昏黄的房间里又陷入安静,只有床低频率的吱哑声和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喘息声。
过了一会儿,安鲤突然支起身子,火速伸出胳膊把床头桌上的纸扯了两节,又把手伸进被子里,身体开始颤抖挺动,压抑的气声中还有无法自控地逸出的呻吟。
许少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呆了半晌才问:怎么了? @1032524937他感觉怀里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没说话,只是默默把纸团起来,撇在地上。
许少卿这才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就射了?……插在安鲤身体里的肉棒一下就弹起来了。
许少卿抽了口气,身体早体会不到什么寒冷了。
他一下掀开被子,握着安鲤的腰拉起来让他跪趴着,自己也直起身子开始不管不顾地甩腰凶狠打桩:宝贝儿,我的……宝贝儿怎么干这么几下就射了啊,是不是这么久都没被我操,想死我了?床果不其然吱哑吱哑地惨叫起来,安鲤回头看他一眼,表情很复杂。
似乎是难过的,又有点生气。
不过很快他就转回头,把脸埋在了枕头里。
许少卿看着他这样,好像积攒了几个月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性欲或者是什么别的情感,都一下子翻涌起来,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要化了,那里却异常坚挺。
这种又软又硬的感觉好像真的可以用欲仙欲死来形容,好像真的要像安鲤说的那样直接顶到胃里去才能足够满足他的占有欲,足够过瘾。
于是他异常凶狠,异常深入,声调听起来都有点变态:我的……小鲤鱼儿,那就让我这么操死你吧……安鲤抓着枕头的手指攥紧了。
而许少卿看着被自己撞得绷起来又塌下去的纤瘦精紧的腰臀,小腹里热流阵阵往前冲,他忍不住发狠对着那两瓣白肉又拍又揉地过着瘾:一碰就射,一插就晃,你这到底算什么直男啊。
夹死我……安鲤终于忍不住再次转头愤怒地骂道:我操你能不能闭嘴安安静静地干?这么爱叫唤你躺下换我来让你叫个痛快!时隔数个月,安鲤的身体再次被填满了。
酸胀,略痛,这些都和原来差不多。
照比之前,唯一多的大概就是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却并没让他觉得安心,而是……莫名恐怖,因为它好像和安鲤身体里那种自己无论如何解决也挥之不去、发泄不出的感觉会师了。
尤其是他射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那个躲在他身体里不断作祟的神出鬼没的感觉,它不再躲藏,而是跟许少卿的铁地瓜激动相拥,合伙占领了他身体的高地。
所以他大放换我来让你叫个痛快这种厥词,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想上许少卿这个男人,只是觉得必须得说些这样的话,自己才能安心一点。
……安心个屁。
这本身就是一种心虚。
不管别人,安鲤怎么可能看不穿自己。
他很难过,又突然非常愤恨许少卿。
他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而许少卿笑着说:我躺下?你想骑乘?骑你大爷!安鲤不知道哪儿来的蛮力,一把把许少卿掀下去,说道:我得起床了,我……我要去上班!他两腿一离床,立刻被许少卿一把捞回去压住,说你才睡下呢,上个屁的班?就是要上班啊,安鲤企图挣脱压制,挺远的,要坐公车再转地铁过去,得提前走。
许少卿并不信,只当他想出来的低劣逐客令。
于是抓起他的一只腿掰开,又挺身顶进去,边快速抽插边喘息着糊弄道:乖了,一会儿我送你,再让我操一会儿。
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他突然住了口,只是更用力了。
安鲤被插入的时候爽得浑身颤抖,这一刻他不仅恨许少卿,连自己都一块儿恨了。
他作势看了一眼挂钟,十一点多一点。
虽然有点早,但也并不算太牵强。
他斩钉截铁地说:嗯不,不行!我一点,嗯要到快餐店!许少卿愣了一下,动作停下来,眼色有点深。
他发现安鲤说的居然是真的。
你不是六点刚下班么。
还没怎么睡吧。
要不是你捣乱,我是能睡够的。
安鲤说着,推许少卿的身子,起来。
许少卿心里揪得慌,没来由地火冒三丈:工资我补你,今天别去了。
要去的。
安鲤继续推他。
许:别去了。
挣那几个破钱还不够累的。
我说了我给……我不要你的钱!安鲤突然像个点了捻儿的炮仗一样炸了,声音高了八度,把许少卿都吓一跳。
我不要你的钱!我把你上次那钱还给你!……一半,行不行?你放了我吧!行不行!他突然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汹涌得几乎溢满了眼眶。
他扬了扬头憋着。
许少卿有点愣,半天才说:……你神经病吧。
你才神经病!安鲤气来得太快,气息就控制不住,哽咽道:你有钱,你就自己花去。
你是同性恋,就去找同性恋做去,干嘛非逮着我不放?我不想!我不想和你一样是……是什么?许少卿压过他的声音,抢问道。
这才觉得空气冷了起来。
他冷笑:这个词儿还真是你的死穴啊。
真就有那么可怕吗。
安鲤:不可怕?不可怕你怎么跟你家里人说你‘治好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许:……安鲤说完了,马上觉得不妥,他看到许少卿的脸色果然变得很坏。
可现在找补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似乎没什么意义。
因为他就是那个意思。
完完全全就是那个意思。
许少卿是个为了报复把直男往弯路上领的坏蛋。
那自己呢?义正词严鄙视了他过去的同学和老师,马上又说歧视同志的话,大概也挺过分的吧。
怎么办……可我就是不想!不许逼我过线!我才不是……许少卿突然抽出来,擦了擦,起身开始穿衣服。
懂了。
不会逮着你不放了。
许少卿面无表情,语言亦无波澜,只是穿衣服穿得又狠又快,这次说真的。
我以后只跟同性恋睡。
绝对。
……安鲤无言以对。
然后,他也起来开始穿衣服。
两个人各穿各的,却一点也不想刚做过爱的关系。
气氛诡异。
其实,安鲤这一下子听到许少卿这种话,心里还有些难受,不知道是自责还是不忍心。
尤其想到许昨晚跟自己说的那些过去的事情,自己还说要替人家报仇来着。
结果,现在自己和那些人一样,拿他性向的事儿一起欺负他了。
但他无话可说。
因为不在一个立场,还确实就没什么资格安慰。
因为他真的……过不去。
但他突然想到什么,拉住许少卿,说:你要走吗?现在?不然呢。
跟你在这儿打扑克?许少卿甩开他的手,系袖扣。
安鲤阻止了他,说:你在这儿多睡会儿。
许少卿像在看一个疯子:你到底什么意思?安鲤说:……我是说,你现在开车太危险了,疲劳驾驶。
我去上班,你就好好睡,睡饱了再走。
门一撞就行,防盗门不用管。
有病。
许少卿迅速地穿好了,说:你管我死不死。
他说完就往卧室外面走,又被安鲤一把拉住了:我不管你,你也要管别人吧?万一你撞人了怎么办呢。
许少卿:……怎么会,放手。
安鲤不放,还用力往床边拽:司机疲劳驾驶撞死人的还少吗?你就在这儿睡吧,你要非走我就……他想了想,底气突然足起来,说:我就报警,叫警察叔叔来抓你,把你的豪车充公。
许少卿:你他妈……他想,这个傻逼大概真能干出报警这种事,他可丢不起这人。
心思一动摇,就真的被拖到床边,按下。
然后安鲤又去柜子旁边,找出一双干净袜子,站着穿上,边穿边说:你乖乖的,别想跑。
我上班歇了可能会查岗。
如果你不在睡觉我就报警。
许少卿说:……我叫老郑来接我。
安鲤看着他:行。
那你现在给他打电话。
我看着他到了就把你交给他。
许:……看着老郑到了就把我交给他?我是已经失去民事行为能力了还是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了?操,你也管太多了吧?我自己会打电话。
许少卿说。
那你现在打,我来跟他说地址。
我要看到老郑才放你。
安鲤说。
许少卿没动。
他可不想被一个智障在一片郊野破房里交给老郑。
显得他和智障是一伙的。
主要是,如果安鲤碰见老郑,过去嘴欠,说了诸如照顾好他,昨晚在街上呆好几个小时…之类的鬼话,他就不得不忍痛把老郑开除。
老郑挺好的。
两个人的恩怨,何必殃及池鱼呢。
我说了我会打我就会打。
你算什么东西你管东管西。
他说。
安鲤看许少卿就是不肯当着他打电话,就又推倒他催促道:行了,快把衣服脱了进被窝去。
我去洗漱,回来你要在被窝里的,要不我就……就不客气了。
许一哼:你跟我客气过吗?我看你觉得你是我主子。
等安鲤洗漱回来,那个人果然在被窝里,背对着他,只露出一片升腾着怨念的黑色头发。
他走过去,把被子在他脖子那里揶好,轻声说:我走了。
你多睡会儿。
别想那些……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想用来安慰许少卿的话语,那种感觉很抽象,他不会表达,或者,也许,是他不能表达。
只能轻轻拍了许两下,就站起来,走出去。
许少卿听到外面的大门声,睁开眼睛。
他被一个傻子以警察为威胁而在一个冰冷的老房子里被迫睡觉。
他妈的……他觉得自己的伤早就不会疼了,可是今天却突然旧疾复发,痛苦委屈,又绝望。
他想,干脆找个女人结婚吧。
他算是有钱,所以应该有很多女人即使不需要感情也愿意跟他走进婚姻的。
那个女人可以随便花他的钱,想买什么都行,最好在外面包养个小白脸,一边快活,然后怀了孩子,什么都有了,只当自己是家里的一根晾衣杆。
他想着想着,在阵阵心悸中睡着了。
突然他收到一条信息,来自许久不见的头像我养的鱼。
我养的鱼:我可看见你了!没想到我在楼下吧许少卿:……许少卿:你把我吵醒了我养的鱼:抱歉。
晚安【作家想说的话:】这里小小地虐了一点。
但大家一定知道为什么,对吧第三十五章 捞人 章节编号:6681477当时我那件事发生,加上我妈又去世,夺命连环,我爸整个人都垮了。
天天怪自己:就怨我啊,怎么给孩子起了个少卿这样阴柔的名字?怪我啊,是我才让他变这样的。
如果那时候给他起个名叫许刚,许强,他肯定就不会……爸,普通男人睡女人,你儿子睡男人,论扛腿打桩的体力消耗可比许刚还刚呢。
我阴柔吗?你去采访一下那些会所。
终极不平等。
错就错在我只跟男人睡。
同样是睡男人,那些男女通吃的玩咖直男就和我天差地别了。
他们不会被歧视,他们也不必隐藏,甚至可以作为谈资,收获艳羡或心照不宣的目光。
只因为他们不仅睡男人,也能睡女人。
他们可以传宗接代。
所以,他们跟男人做爱只是玩,不影响人类繁衍大计,所以并不是小娘泡儿。
甚至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真正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所以同性恋被反感厌恶,并不是他们有什么恶心反常的人格特质,只是因为无法传宗接代的原罪,犯了人类的大忌。
那些在电视上的嫩肉怎么就可以描眉画眼,坦然又风光。
因为老子化妆是他娘的因为好看,不是他们娘的因为变态。
老子终究还是爷们儿,是要和女人谈恋爱的。
为什么两个直男就能快乐和谐公开当着亿万观众卖cp给全民看。
因为大家知道他们都是直的,不是真的在公然搞基。
以后还要跟女人结婚生孩子的,是不是要赚钱养家?糊口不易的,趁着热度赚钱有什么错了?都合理。
我呢,就不合理。
白活,活着也是气死妈,断了老许家珍贵的香火,对不起国家鼓励生育的政策,是人类进化道路上的绊脚石。
想这些狗逼事儿。
一定是因为躺在了蠢逼的床上。
安鲤。
这个蠢直男。
我干嘛找他。
吃亏又搭钱。
……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嘿,跟我讲理呢。
傻吗。
难道我看上去像是讲理的人吗。
无所谓,倦了倒是。
他妈的搞了好几次不给射,我他妈的图啥呢。
图ED,图蛋疼,图精索静脉曲张?还是图他老,图他贵,图他人傻活儿差,做爱时候说自己肚子里有屎?可能有的东西就是越匪夷所思看起来德不配位人就越想买,像是玄学。
比如女明星身上那些丑的一匹的孤品设计款,比如浑身logo不知让人眼睛往哪儿聚焦的奢侈品,比如自己那些体验感还不如安鲤那条破洞老爷子型内裤的狗屁高定西装。
人就是贱,有钱没处花就更贱了。
那也贱够了吧。
差不多得了。
许少卿觉得自己一直没睡踏实,因为根据他的生物钟这个点不该睡觉,即使是很累也难以睡得香甜。
于是,他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思绪中疲惫地睁开眼睛,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钟了。
他坐起来,看了一眼手机。
安鲤两个小时前发了信息:睡了吗过了很久的另一条:起床以后从我的衣柜里把你上次那件西服拿走吧。
我送干洗店洗过的另一条:干洗店洗的肯定是非常干净又过了半个小时的另一条:那么贵的衣服,别扔许少卿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怎么知道的。
然后他敛起笑容,没回。
他站起来,把衣服穿好,走到柜子前面打开柜门。
里面有股干净的洗衣粉味夹杂着一丝很淡的樟脑味。
冬衣叠着,夏衣挂着,他的西装就挂在一溜土鳖t恤的旁边,罩着一层从干洗店拿回来的衣服那种塑料膜。
他没取那件衣服,倒是垂目看见了那个装着内裤的简易筐。
……清一色的老爷子型。
……这是个多么让人丧失欲望的土鳖的衣柜。
简直让许少卿想到自己爸。
他拿出一条,举在手上。
观察。
抹布头子一样松松垮垮的四角裤,鸡巴长点儿的都能从一边露出来的东西穿上有什么功能呢。
操。
就是手感还挺好的。
如果不是穿过很久,就不会有这种手感。
他挑了一条稍微顺眼一点的,犹豫一下,没收了。
他把柜子关上,准备走。
他先走过去拉开窗帘,冬天午后的阳光就照进来了。
他看见一条窄小的阳台,那里挂着几件没来得及收的土鳖装和几只晾鱼干一样一根一根直接搭在窗户边上晒太阳的袜子。
他又走到桌子旁边打算关掉台灯。
然后他看见桌子上零星的杂物之间,靠桌角与墙壁间隙的地方立着一个相框。
他拿起来看。
上面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他愣了一下,把照片凑到眼前仔细看。
小女孩眉眼间无辜和天真的神态很像安鲤,而那个秀致的鼻头形状和嘴巴连接那里则恨不得跟安鲤一模一样,一眼就能看出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孩子眼睛比他大,更像周小芸,还有点聪明劲儿。
……小朵。
?许少卿脑子里一下蹦出这个名字。
之前他从来没把这字眼跟什么真人联系起来,可他现在突然发现,安鲤在他面前学自己前妻说那些话,不仅仅是床事情话,而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
安鲤跟他老婆,与自己跟安鲤不一样。
他们那个种,不是说说而已,是真能种出东西来的。
他心情突然复杂起来。
他看着相框里那个真正的爱的花朵。
像安鲤一样老实乖顺,却还多了些小女孩的灵动活泼。
确实,非常可爱。
他看着这张酷似安鲤的小姑娘照片,看了一会儿,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瓦解了。
失去了。
却也轻松了。
他想了想,抬手回了安鲤一条信息:好聚好散过了一会儿,却又不甘心以此收尾。
又发了一条:插过你后门儿的哥们留由于海市那边新项目进入收尾阶段,他出差的频率变得多了些,一个月就出去了三次。
回来以后也挺忙的,一直都没有什么时间去会所。
当然,也许是他犯懒了。
他觉得28岁大概会是个坎儿,奔三之际,他永不停歇的欲望终于开始走下坡路,而再有两个月他就28岁了。
可能正因为这样,年前,家里老头子催得更紧了。
如果他不过去,人家就会打电话过来,逼他见相亲对象。
如果他说忙,老头子就说抽个午饭时间,位子已经定好了。
被迫见过几个老爸认为个个儿与他都是绝配的姑娘之后,他发现自己走下坡路的欲望竟然又重归恶途,且变本加厉了。
于是他不得不又去会所解决。
可是去了却又兴致不大,行事潦草,甚至有一次走到大门口就反悔回家了。
欲求不满,索然无味,这两者是怎么能进行有机结合的呢?让他的日常像一个高峰接一个谷地再接一个高峰再接一个谷地,不断上上下下,疲惫不堪。
有一天早上他起床的时候,懵懵懂懂地走到厨房去,拿了把刀子贴在小腹上。
冰凉尖锐的刀刃让他清醒过来时,发现他晨勃的小兄弟差点被他给割喉了。
瞬间满身冷汗。
于是当晚他又去了蓝堤。
他决定,今天一定要点一个一个再一个,开心做到早上,好让他的狗屌兄弟好好趴下再也起不来。
他在会所门口打开车窗,抽了支烟,就跟老郑说道:你回去吧。
明天早上来接我上班。
好的老板。
老郑应了一声,等他下车。
许少卿手刚碰到车门,手机就响了。
于是他先拿起来看。
…………?!我养的鱼的微信语音通话!……他一下子攥紧了手机。
突然看到这个久违的头像,许少卿觉得很魔幻,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
他一直呆到那个电话结束通话,也没选择出来。
很快,安鲤又打来了电话。
这次他咬了下牙,接起电话。
喂?他还没说话,那边先说话了,挺急似的,是个年轻的男声,但并不是安鲤:你好。
那个啊你认识安鲤吗?许少卿立刻坐直了身体:你谁?我是警察。
……啊?安全的安,鲤鱼的鲤。
认识吧?许:怎么了?那边对他打太极的回答不满地啧了一声,本来挺好的口气立刻不悦,说:我这忙着呢,认识就来趟江朗路派出所,领人。
不认识我挂了。
领……等一下!许少卿喝了一声,老郑给下了一跳,紧张地从后视镜看老板。
许少卿马上放平声音说道:我认识。
他怎么了?电话那边警察小哥没说话,可旁边乱七八糟的声音里有个威严声音脱颖而出,一字一个钉:你们这是聚众淫乱!不害臊吗?聚……许少卿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能来吗。
那边口气不耐烦了。
他呆了:……能。
那边挂了电话。
……许少卿握着手机没缓过来。
我国法律,聚众淫乱指的是三人以上,莫分男女。
不过,这种事谁都知道,没人举报,很难被发现。
若不是证据确凿,情节严重,并已经形成严重不良社会影响,也真没那么多警力挨家管人家私生活。
所以这傻逼是怎么让人给点了的!……不!重点是,安鲤怎么会干这个……难道他还卖呢?!都发展到聚众了?!许少卿觉得被这个蠢货气炸了,自己肺泡子不够喘气用的,眼前阵阵发黑。
他说:送我去……愣了几秒,把后半句给噎回去,又说:老郑你打车回家吧。
把车给我。
看出老板不对劲儿的老郑赶紧说道:好,好。
然后快速下了驾驶位。
许少卿一屁股坐进去,关上车门就是一脚油门,车立刻像疯牛一样冲了出去。
江朗路派出所在一片老商业娱乐区的后方。
派出所地儿不大,此时人可不少。
乱七八糟的,接待大厅好几个人,有男有女,看起来有些是互相认识的,蹲着的站着的,有穿着娱乐城制服的服务生,也有些神志看起来不大清醒的,以及嗡嗡说话的哭着打电话的。
可是没见安鲤。
他上去问一位警官:您好,我是来接人的。
警察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接谁?安鲤。
安全的安,鲤鱼的鲤。
他回答。
你接安鲤?警察上下打量了许少卿一番,问。
对。
他四下看看,他不在这儿?警察站起来,示意许少卿跟上自己。
他在房间里呢。
许少卿突然警觉:为什么?他的事情严重?警察嘲弄似的笑了一下,又立刻收敛了。
嗑嗨了,不好看。
嗑……许少卿觉得自己立刻获得了老爸的家族遗传性高血压。
警察:他蒙了,问他家里人,他也愣着不肯说话。
于是就找你了。
许少卿点了点头,想。
安鲤这种事打给前妻也不妥。
但他就没个朋友吗?找我是不是有点远了?你就是‘随叫随到’?警察像是解答了他的疑惑,我看他微信置顶你叫‘随叫随到’,还以为你是他什么小弟呢。
许:……说完,警察又打量起这个跟笔录室里那个有明显阶级差异的西装男来,他似乎意识到他可能会错了那个‘随叫随到’的意了。
不过,人来了就行。
警察同志叫我来,是说明没什么事儿吧?我可以直接把他带走吗。
他问了比较紧要的问题。
警察:嗯,他没事了,你留个姓名电话,可以带走。
许少卿吐了口气:同志,那我能问下怎么回事吗。
警察打开笔录室的门,说:有几个男的女的去娱乐城玩的时候自己带了药,在房间玩起来以后胆就肥了,开始乱来。
你这朋友比较倒霉,进去送酒的时候让人扣下了给他猛灌药酒。
后来那几个人闹大了,跟娱乐城里保安打起来,然后有人报了警。
……便利店。
快餐店。
还有娱乐城服务生?是同时,还是辞职了换的?真是时不我待,生财有道,积少成多。
这个安鲤那么拼命挣那些钱到底要干什么啊?跟着警察走进里间,许少卿看见了那个衣衫不整叉腿仰坐在凳子上喘粗气的蠢货。
很久不见,竟然是这副样子出现在自己眼前,许少卿不知道心里该是什么滋味。
反正是想骂街的滋味就是了。
警察说:你要扶着他走。
他现在不大清醒自己走不了。
这是他手机。
警察把手机递给许少卿。
许少卿接过手机,犹豫地点了下脚跟,终究还是僵着脸走到安鲤对面,冷声说道:起来。
安鲤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支起脖子来看他,看了一会儿,没说话,伸手就往他两腿之间那地方摸过去。
许少卿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抓住他的手,紧张又窘迫地瞟了一边的警察一眼,不得不弯腰把安鲤擎起来,把他的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然后黑着脸,咬牙切齿地,拖着他,一步一步离开了开始变得玩味的警察同志的视线。
麻烦您了。
他说。
【作家想说的话:】下章是读者朋友点的菜,药爱许:我不关心谁点的菜,我想知道我能不能s第三十六章 人妻 章节编号:6683691许少卿把安鲤甩在副驾驶上,然后自己也上了车。
安鲤仍旧一言不发,眼神也直愣愣的。
许少卿不知道那些人给他灌了多少药,心里有点没谱,问他:你怎么样感觉?……安鲤眼前飘着五光十色的幻影,身体里的血液灼烧澎湃,世界缓慢旋转。
但即使如此,他头脑里却还是维持着一丝清醒——他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事情。
当服务生这几个月的经验告诉他,如果不想后悔,丢脸,被人嘲笑,以及被灌更多的酒,神智不清的时候就不要说话。
一句也不要说。
从被灌酒开始,他唯一的清醒就用来谨遵此道。
你怎么样?是熟悉的声音。
那现在,似乎……看看他的样子,许少卿决定先送他去医院,以防万一。
于是他探身凑近安鲤,给他系上安全带。
送你去医院吧。
许少卿这句说得很轻,像是对安鲤说,但更像是自言自语。
温热熟悉的气音拂过安鲤耳畔。
安鲤觉得他的身体突然极速下坠。
他条件反射地抽动了一下腿,揽住许少卿的脖子,深深吻下去。
落下……或者是上升。
他也搞不清,因为世界已经颠倒了。
许少卿浑身一颤,手指一下子就攥紧了座椅靠背的边儿。
安鲤的舌头十分主动,又十分灵活。
他长驱直入地伸到对方的嘴里,竭尽所能,翻搅缠绕,又逮住饱满的下唇舔吻吮吸。
好软。
好吃。
罗马城大概是可以一日建成的,如果它像现在的心情一样可以拔地而起的话。
摔下万丈深渊也不会死,因为那里有一朵云彩在等着他。
抱住这片云彩是不够的,它总是会走的,消散无踪。
他得把这云彩吃下去,才能真正快乐下去。
于是安鲤贪婪地把这片云彩大口吸入口中。
不一会儿,车厢里的喘息声就粗重地重叠起来了。
许少卿被触发了开关的身体凭直觉地回应着,也回吻安鲤的口舌,纠缠挑逗,弄得他小声呻吟。
直到听见安鲤拉下裤子拉链的声音,许少卿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应该掌控此时的事态的。
现在安鲤是神智不清的,而自己也说过,好聚好散。
所以,赶紧去医院吧。
然后还有时间可以去会所解决。
3⒛33594o2好马不吃回头草。
即使他不是好马,只是只性欲旺盛的野狗,那也不能一次一次回头吃毒包子吃到死。
于是他想躲。
可安鲤却追着舔,如果舔不到了就把舌头长长地伸着往前追,看起来极其痴汉。
许少卿不得不揪着安鲤的头发往后扯,急促地呼吸着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安鲤收回舌头看着他的眼睛,沉默着。
等许少卿打算放掉他的头发去开车时,他终于开口了:爱谁谁。
……许少卿愣了,然后火噌一下就上来了。
我去你妈的爱谁谁!他抬手对着安鲤的脸左右开弓就是一顿不轻不重的招呼,给我清醒点!你是见了谁亲谁吗?嗯?不知道是谁就这么亲上去?他狠呸了一声,回身咬着牙发动了汽车。
我送你去医院,然后你赶紧找个别人陪你。
老子可管不着你!……管不着。
当然是的。
……混蛋。
安鲤突然骂道。
许少卿抽抽着脸看他:我混蛋?我傻逼。
我就不该来,跟你一起在警察局里丢人现眼!安鲤又安静了。
然后说:你是不该来,咱们都没关系了。
好聚好散。
许:…………这不是认识我的吗。
他的气消了一点,吐了口气不再与安鲤计较,发动了汽车。
一开始,安鲤还是很安静的。
可是过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似的,晃来晃去:送我回家。
许:去医院。
送我回家。
安鲤皱着眉毛,强调道:送我回家,我好的很。
许:你好个屁。
我不要去医院。
安鲤提高了声音:我要回家!许少卿扫了一眼,安鲤虽然话少,但说起来的时候,样子倒还是正常的。
那真不用去医院了?只要不是药物过量,中毒休克,只是药物起反应的话,自己熬过去就行。
毕竟因为这种事去医院也不是那么好看。
他正思考着如何抉择,安鲤嘟嘟囔囔说了两句什么,就自顾自从裤子里把家伙掏出来撸起来了。
…………许少卿脑子里一下子飘过七句脏话,车都晃了个S。
他赶紧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安鲤吃过了云彩,硬气起来,凭空得到了一些谜样的安全感。
于是,一放松,连最后一丝清醒也瓦解了,凭着感觉胡作非为。
他一边撸一边模模糊糊地说道:警察,嗯怎么来那么早?有个女的都骑我身上解我的腰带了。
……疯了你。
许少卿只当他大发神经病,控制着自己的心态认真开车。
哼,警察同志可真不懂得成人之美。
安鲤抽着鼻子,有点自虐似的大力蹂躏他的下身,难耐地朝空气中顶着身体。
嗯……好想要……每天都想。
快要疯了……好不容易天上掉馅饼可以做……馅饼?你什么毛病?许少卿实在受不了他的论调了,你跟谁都能睡?你优越的防艾意识呢?再说我刚在派出所看见那几个女的了,五大三粗的,压不死你。
是人家把你当馅饼了好吗?安鲤开始专心地撸,偶尔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许少卿也就不再说话,抵抗着身边的色情干扰专心开车。
如果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被人发现车上有个这样的一个玩意,他可能要抱着他老爹的骨灰过年。
过了一阵,安鲤的声音憋得很短促,听起来很难受。
嗯,好难受。
为什么出不来……安鲤弄不出来,越来越烦躁,头脑越来越乱,嘴里也不停地说个没完。
他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只觉得头脑里奇花异草丛生,说出来的话也魔幻了起来。
都怪你,在我身子里种花,他妈的把太阳都弄进去了……我要热死了……许:……许少卿开了小灯,转头看他一眼。
安鲤的阴茎看起来比平时勃起时要粗,本来是略粉色的前端,现在肿胀得颜色又深又亮,连冠状沟那里都像小伞一样饱满地撑起来了。
这药大概有一种促进勃起的运用。
听着安鲤难受的声音,许少卿想了一会儿,就在路口转了方向。
不去医院,也不回家。
他觉得,安鲤可能更需要另外的东西,于是他转而往酒店去了。
进到酒店大堂的时候,安鲤的裤拉链已经被许少卿给拉起来,又披上他自己的大衣做掩护。
好在1208的卡在他身上,免去了面对前台的尴尬。
其实,许少卿也好长时间没来1208了。
他不记得上次和安鲤在这儿做的时候是什么日子了。
反正从那时候起,他就没再来过。
不过他这里长期订着,很久了,于是就也没有取消。
安鲤先跌跌撞撞但又轻车熟路地冲进去,一把掀掉许少卿披在他身上的大衣,伸展胳膊在小吧台拧开一瓶瓶装水,一口气喝了半瓶。
然后他就抱着剩下的半瓶水倒在了沙发椅上,仰面靠着。
他清瘦的身材颓丧无力地摊成了一薄片儿,只有正中间那顶帐篷前所未有地高涨,看起来有些滑稽。
许少卿捡起大衣挂上,走过去,低头看着安鲤。
看看他下面,又看看脸。
自己弄不够舒服吧。
安鲤转头看着他,半天才说:嗯。
想做?安鲤半张开嘴,眼神复杂起来。
而许少卿没什么表情,好像已经猜到他的答案:那我帮你……安鲤支起身子:我……呕!——其实在警局安鲤已经被警车同志喂了不少水,坐车时候也不安分,就已经难受了。
现在又直接灌了半瓶,他忍不住,站起来头重脚轻地扑进卫生间里去了。
里面传来一阵对着马桶的呕吐声。
许少卿愣着,踌躇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但是他决定先打电话。
他走到窗边,给蓝堤的经理打了个电话。
喂,米经理。
嗯……我想问下,你认不认识女性的那种…就是……对,能找到吗?那麻烦帮我问下。
好。
什么样的?他往洗手间那边看了一眼,那里还传出着被马桶扩音的犀利的呕吐声。
他头疼地摸了下额头,说:就是那种……直男会喜欢的……他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之前安鲤讲灵堂情境的时候说过的话。
我最喜欢的,‘夫人,你那里’……人妻型的吧。
许少卿马上说,要正规的,一定要干净。
最好能漂亮一些。
老地方,越快越好。
嗯。
我一会儿把钱打给你。
谢谢。
他挂了电话,先把桌上的润滑液瓶子收到抽屉里去,又拿出几个安全套摆在床头上。
然后他犹豫着,还是往洗手间门口走去了。
他保持在能看见安鲤身影的最远距离,抱着胳膊:吐出来什么了没?安鲤的背一耸一耸的,喘了会儿气,说:嗯。
感觉好多了。
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是清醒了点。
然后他坐在瓷砖地上,按下冲水按钮,拿过洗手台上的水瓶又喝了几口。
说:我小时候也想种太阳来着。
你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屁话,一本正经地回头看着许少卿。
许少卿远远地看着他认真请教的傻脸,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因为我拥有七色光宝石。
许少卿随口回答。
安鲤呆了一会儿,深深思考状。
然后他站起来,抱着水瓶子又往沙发椅那边去了。
坐下以后,他看着许少卿,死死盯着。
他又把拉链拉开了:我难受。
再忍会儿。
许少卿还站在门廊的阴影中,没靠近一步。
安鲤眼神中好像有点委屈。
他只能自己低头揉那里。
揉了一阵,他抬头,又盯着许少卿看,还抽了两下鼻子。
再忍会儿。
许少卿依旧是这句话。
安鲤瘪了下嘴,像是有点气愤。
但他最终泄了气,丧着脸把小兄弟掏出来发狠地上下套弄起来。
许少卿转了个身,不看他那边,转而盯着洗手间的马桶。
他努力忽略那边持续不断的窸窸窣窣的暧昧动静,然后他听见安鲤的哭腔:我弄不出来……那就别弄出来啊,许少卿有点燥了,我不说了让你忍一会儿吗?安鲤慢慢地瞪起眼睛:我就知道……你把我弄过来就是为了捉弄我的,你要眼看我憋死。
杀人犯。
许:……什么玩意。
消停呆着。
安鲤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那我回家了。
许少卿讥讽道:顶着个帐篷你能去哪儿?准备收获一波尖叫然后去看守所露营?……安鲤低头看了看自己露出来的梗着脖子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兄弟,又颓然一屁股坐了回去。
许少卿转头继续看马桶。
过了一会儿,安鲤又捉妖,突然用力拍了两下沙发示威:我命令你天亮前快点把太阳给我拿走!……忍吧。
许少卿想,好聚好散。
这傻货嗑嗨了,自己也没什么必要陪他给大脑做复健,就让他撒去吧。
他不搭理安鲤,安鲤就又瘫回去,一会儿,喃喃自语道:我就要死了。
许:……叮咚!终于,救命的门铃响了。
许少卿赶紧从柜门上撑起来,走到门前,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位三十几岁的少妇,看着挺顺眼,长相温柔,皮肤白皙,主要是身材凹凸有致,还真有种夫人感。
老板好。
我是米经理介绍来的……夫人声音也温柔,笑容可掬。
许少卿打量一番,判断这个女人应该是属于直男的菜,他很满意。
于是,他让开门口,让这位夫人走了进来。
安鲤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漂亮女人,呆了几秒。
突然脸皮一红,默默把裤子拉链拉上了。
许少卿看着他害羞的动作,有点酸,但也觉得还有点好笑。
刚才在车上还大放厥词地说要接天上馅饼的人是谁啊?她走进来看见屋里还有另一个男人,也一愣,说道:呦,3p?那可要加钱啊哥哥们。
许:……夫人利索地脱着外套,也对安鲤的窘态打趣道:哥哥别害羞,反正一会儿也要看个遍。
安鲤:……许少卿尴尬地挠了挠脸。
这毕竟是他点的人,体现了他的审美层次。
他偷着打量安鲤的神情,安鲤只是发着呆,在状况之外,看不出来情绪。
不过,刚还说什么就要死了,现在换也来不及了反正。
就凑合吧。
他转头跟夫人交代道:不3,我马上走。
我朋友被人下了点东西,神志不是很清醒,你稍微迁就点。
可能要多做几次,安全套用我准备的,然后做完了别着急走,照顾一下。
等他清醒过来或者睡着了,你就用他手机给我打个视频电话……就是微信置顶那个号。
他想到安鲤的手机还在自己身上,掏出来,想了一下,按开。
如他所料,没有密码。
他点进微信,果然看到自己的头像挂在最上面,标注着随叫随到。
就是这个。
啊?……哦。
夫人点点头,似乎有点不情不愿。
毕竟她们平常都是完事就走,现在需要照顾人,就有点超出服务范围了。
不过看许少卿衣着不俗,她没敢直接拒绝。
他把手机递给了夫人:麻烦你了,到时候我会单独转些费用给你的。
可以吧?单独转就不用分成,夫人立刻开心了,说道:当然当然,您放心吧老板,我保证把这位哥哥伺候好。
许少卿走到安鲤面前,说:那我走了。
有事给……他顿了一下:有事给你别的朋友打电话,别他妈再找我。
他想,自己可真算是对这个曾经嫖过的鸭子仁至义尽了,绝对算是完全贯彻了好聚好散这个承诺。
别的他不愿意多想,也不愿意多呆,转身就要走。
再见也不必说了吧。
啪,许少卿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有点惊讶,低头看着抓着他的安鲤:你干嘛?安鲤盯着他,也不说话。
许少卿甩了甩胳膊,以为很容易就能甩开这个嗨批,没想到却被抓的死紧。
放手,我还有事呢晚上。
他用另一只手扒拉安鲤。
然而他发现,别看人没什么肉,这瘦子的铁爪箍起人来也是真不容易摆脱的。
安鲤笑了一下:这么晚还什么事。
找小樱桃去?他其实是不想那么笑的,甚至根本没想笑。
不过药物作用,那个表情看起来很怪,毫不阳光,眼神里像埋了钩子。
许少卿看到安鲤反常的媚态,心里一荡,又用力甩了两下胳膊,可仍然甩不掉。
他看了眼在一旁站着的夫人:你先去准备一下,等你出来我就走。
……哦,好。
夫人看着这两个互动风格十分迷思的男人,不解中有点晃神儿。
反应过来,就抓着她的小包进去洗手间,关上门,花洒的声音响起了。
许少卿蹲下与安鲤平视,声音低沉,但语气很不耐烦:你搞什么?快松手。
……安鲤憋了一会儿,看着在五光十色的花丛中飘荡着的许少卿,实话实说:你别走好吗,我害怕。
……你怕啥?许少卿嗤了一声,身无长物的服务生,浑身就一考古款破手机,也值得害怕?安鲤认真又有些恳求:我怕会掉下去……你再陪我一会儿吧。
云。
……谁?又是云又是太阳的。
他到底看见些什么啊。
但许充分思考了一下安鲤的胡话,推测着他的感受:你是说,你头晕是吗?嗯……安鲤转动了下因为发热而迷离生涩的眼睛,还是努力盯着许少卿:我迷迷糊糊的。
被肚子里的太阳一晒,头脑里长了好多花。
什么也看不清了……他挺着腰扭动了一下:我难受……好热。
……许少卿看了眼安鲤一直被强制打着立正的下身,想到窝囊的他刚经历的那种倒霉事,心中竟生出一点同情。
难得耐心开解:所以我不是给你找人来了吗。
跟她睡睡就不难受了。
可是……可是我并不认识她啊。
不认识怕什么,许少卿看到他额头和脖子上都渗出了好多的汗,就从茶几上的纸盒抽出一张纸巾给他擦去,咱俩开始做也不认识吧。
又不是第一次了。
安鲤:……许:……他发誓,说这话纯粹只是想开导安鲤。
可是这话说完,气氛它自己就怪了起来。
【作家想说的话:】许:很多人说我不行?说的什么。
我是个商人,遵守诺言是立身之本。
作者(一指):……噗不说了第三十七章 我想看你的… 章节编号:6685156清凉的手指和略微粗糙的纸巾蹭过安鲤脖颈的皮肤时,让他肚子里的太阳突然刺破身体,到处纵火,瞬间就燎原了。
完了,他想。
我要丢人现眼了。
他扭动着身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许少卿听到这个声音,马上说:……我走了。
安鲤拉住他:别走……许一顿:我说了我有事。
我想问你个事儿。
安鲤一只手捂着脸,声音闷闷的。
许少卿观察他窘迫害臊的样子,一思索,说道:钱我付完了。
安鲤:……不是。
许:?安鲤:……很多男人,即使本身不是gay,也会和男人那个的。
对吧。
他悄悄从指缝间看过去。
花丛中飘着的云朵许少卿脸上看不清有什么变化,但是突然站起来了。
他在安鲤万花筒一样的脑中像是调了个个儿,翻着看自己。
你干嘛问这个。
安鲤指缝张大了点,仰起头:所以真的嗯……有的吧。
啊?……那把火烧到了声带,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变调了。
他觉得再不用什么东西把他下身那个膨胀的气球箍上,它就会不断胀大直到炸掉。
许少卿过了半天才回答:嗯。
安鲤突然过于激动地把手放下了:那就是说,和男人睡觉,也并不能证明这人就是同性恋。
是吧?许少卿愣了,深深地看着他。
对吧?安鲤急促追问。
许少卿声音冷淡:你是想说,那些只想玩弄一下男人身体的直男,也比同性恋高级。
是吗。
安鲤:……不是。
许:你就那么有优越感吗。
安鲤马上说:没,没有!可过了半天他都没有说下去。
他连个狡辩的角度都没有。
他想不到那些了。
他脑子已经坏掉了。
他只想让云彩送他上天。
马上。
他又去抓许少卿的袖子,这次却被一巴掌拍开。
你不配问我这个问题。
许少卿说,你连召妓的钱都是同性恋给你付的。
你怎么还有脸问我这个?我。
安鲤局促地绞紧手指头,双腿也恨不得扭成结:我不是人!许:……安鲤可怜巴巴地看着许少卿:别走。
行不行。
他的世界中,阳光洒在五彩缤纷的奇异花园里,让花草瞬间从脑海开遍全身,绚烂的色彩旋转得越来越快,让他快乐得颠三倒四。
他感觉到那股劲儿一顶一顶的,从小腹不断上头,游走向全身,弄得他浑身又痒,又疼,说不上是难受得要死,还是舒服得要命。
许:…………安鲤眼睛特别的亮,像发烧了似的。
脸上脖子都红着,一直红到领子里去。
操……干嘛啊。
……要不要乘人之危顺便吃了他算了?想到这儿,许少卿一直用强制专注放空术抑制的性欲突然燃起,那里有了反应。
……可是,好聚好散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呢。
从今往后只干同性恋的誓言呢!安鲤!——这个毒包子是一个女孩的爸爸,女孩叫小朵,他不是弯的。
等这家伙清醒了一抹嘴,一定不认账,接着谴责我出尔反尔,不守承诺,乘人之危,己所不欲非施于人,死缠烂打觊觎直男屁股的死同性恋,自甘堕落低人一等的舔狗。
到时候我他妈死是不死?他纠结地后退了两步,默默把手收到裤缝边缘收紧了。
高贵的直男,你还是等她出来吧。
他妈的……早知道就不要去警察局,我现在该在会所做爱到天明的好吧!现在就去!!!他转头就走。
安鲤二话不说,突然翻脸,行动力爆棚,冲上来把他从后面制服,狠狠按在了衣柜上。
别走!……嘛。
……你干什么?!许少卿震惊加蒙蔽,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走向。
这货是恼羞成怒要打架吗?他想转过去,可是忽略了磕了药的安鲤的力量加成,又被相当粗暴地一把推了回去,侧脸和柜门亲密接触,撞得柜门咣地响了一声。
对不起……安鲤说。
&*!他骂了一句。
他想抬腿给安鲤一脚,分开的双腿却正好给了一根来历不明的棍子可乘之机,那个梆硬的东西插进他的股缝里对着他的菊花猛戳进去。
其来势汹汹,即使隔着裤子,也能感受到那种诡异的千年杀之痛。
许少卿真的惊了,一挺腰躲开那个:我操你……啊!一句整话还没骂完,他后颈也被一口咬住,然后感受到安鲤野兽一样灼热又粗重的呼吸。
安鲤!你干……干什么!吃了疯狗肾了你!许少卿一旦回过了神,还是有绝对优势的,他立马忍痛回身把安鲤攘在地上,卡住他的脖子制服他:活腻歪了是不是?嗯?造反啊?!你还记不记得好聚好散了?非要我揍得你破戒是吧?咔嚓,洗手间的门开了。
裹着浴巾的妖娆少妇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地上那一团两个暴力人影,吓傻了,呆了几秒,然后尖叫一声。
许少卿轻卡着安鲤,回头愤怒地说:你走吧,今天不用了。
我们改玩儿摔跤了。
夫人:那钱……许少卿:给完了!夫人:哎,好嘞!哥哥们可注意轻重啊!有事好好的……看到许少卿气急败坏的眼神,夫人闭了嘴。
她马上回洗手间穿衣服,然后避开两人拿了外套溜了。
门一撞上,许少卿就回头逼视安鲤。
说,你是想怎么死。
敢偷袭我。
嗯?他牢牢占据着上风。
安鲤双手扒着那双卡住自己脖子的手,眼神迷离,一语不发,一副神志不清的痛苦样子。
……许少卿突然心中紧张,把手拿开,轻拍他的脸:喂……安鲤立刻含住了他的手指,半睁开眼睛看着他。
许少卿急抽一口气。
他勃起了。
很严重的那种。
我要你……安鲤含混地说,原来花钱都要和我睡,今天不用花钱…………操。
别再跟我说钱这个字行吗。
许少卿一把揪住安鲤的领子给他扽起来。
他的嗓音因为勃发的情欲而变得的沙哑生涩:你到底想干嘛?不说你是直的吗,那就跟姑娘睡去啊,干嘛要缠着我?那女人我见都没见过……怎么,嗯~一起干那种事儿?荒谬。
安鲤随他拎着,理直气壮,但明显已经放浪得不像他:反正……直的也可以和男人睡觉,你刚才说的啊。
许少卿:……想要好聚好散的不是你吗?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不是你吗?让我以后只能跟同性恋做爱的不是你?说自己是个直男让我放了他的人是不是你!你怎么可以说了这些话以后,还能来一句‘直的也可以和男人睡觉’?跟我玩免责声明是吗?你也配!你要不要脸!他说了这么多排比,晕头转向的安鲤有点愣,他只听见了最后一句。
我不要脸。
我要你。
安鲤说。
……许少卿盯住他已经逐渐沉溺于欲望的脸,想。
他,这是,已经彻底失控了吧?恐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吧。
那,说不定明天就全忘了……?安鲤跪起来勾住他的手臂,像是在商场里扒着玩具柜台不肯离开的熊孩子。
还鼻子一酸,粘粘乎乎地耍起赖来:你不许走。
你不许把我云彩拿走。
…………一切防线突然瓦解了。
要不……算了。
不必管明天是不是会被当成死gay舔狗,也不用管承诺,反正再烂也不过就是再也不见。
他忽地一把打横抱起安鲤扔在床上,接着自己也跨上床压住他,隔着裤子挺身,与对方同样坚硬的阴茎急切地相蹭。
安鲤满足地哼了一声,抓住他的手臂,卖力回应着。
许少卿的声音发狠,还有些颤抖:可不是我不守诺言,是你招我的。
他一边解开裤带,一边和安鲤接吻。
他想,这就是标准的乘人之危吧。
他刚才设想那些安鲤醒来以后会拿来骂他的事,大概全是对的。
因为他在主动忽略安鲤受到药物影响这样的事实。
不管了。
非要说的话,碰上我就算他倒霉。
安鲤像个经过经过一系列软磨硬泡,终于获得喜爱玩具的孩子。
他满足又主动,并且过于饥渴和外放地和许少卿接吻。
许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家伙是很会接吻的。
之前安鲤都是被动接受,而今天,包括车上那次,他都是主动的。
他会配合许少卿的角度,也会根据许少卿含住他口舌的深度去张开或收紧嘴巴,让许少卿的舌头一直与他缠绵着。
这种被回应的感觉让许少卿爽得尾椎窜出一股股电流。
每一次电流扩散到全身,都会让他产生不仅仅是在做的愉悦感。
听着安鲤舒服的喘息声,他甚至有个错觉。
如果一直亲下去,他说不定能就这么射出来。
亲了一会儿,安鲤一边蹭许少卿的身体,一边竟然主动伸手来脱去许少卿的裤子。
许少卿先意外,又感觉很新鲜,乐意地配合他,抬腿把裤子从腿上褪掉。
……然后安鲤开始用力揉搓他的两半屁股。
许:…………好吧,直男当然也是喜欢揉屁股的,和我一样。
这家伙今天可真够坦诚。
安鲤很用力地托着他的屁股让他往上了一些,两个人的下身就蹭不到了。
许少卿正好生奇怪,安鲤又主动往下错了点儿,一口含住许少卿的乳粒。
许少卿打了个哆嗦,胸肌都一下子绷紧了。
他抬起身子想不让安鲤舔到,可安鲤执着地梗着脖子舔上来。
……感觉怪,但也可以接受。
如果作为情趣的话。
安鲤又掰开许少卿的两瓣臀肉,把自己的阴茎插进去,顶……这,这个就!……你干什么!许少卿条件反射地坐直身子,却出其不意地被安鲤掀翻在床,反过来翻身压住他。
安鲤眼睛很红,脸很红,连鼻尖都很红,和之前高潮时候的样子很像。
他上身用力挺直,双手抓住许少卿的肩膀,声音迷乱:我要进去……他用力戳了一下,差点把许少卿蛋戳碎。
许少卿疼得立刻萎掉一半,脸都扭曲了:啊!……我操……往哪戳呢那儿没有窟窿眼儿!……安鲤呆呆地看着许少卿瞬间就飞红潮湿的眼尾和略带着痛苦的神色,他的脸更红更烫,头也更晕了。
对不起。
他小声说。
对不起顶个蛋用。
许少卿握住安鲤的腰又翻过去压上,想操我?想多了吧。
你就和原来一样乖乖给我干,我会让你舒服死的。
……可我想看你的……高潮脸。
安鲤表情还有些害臊,可是说出来的话已经毫无廉耻。
他把指尖搭在许少卿脸颊上示好,说出压抑在心底的恶念。
我想看你被干得很爽的样子。
你让我看看真的吧。
许:……震惊。
然后觉得可笑死了。
他捏了一把安鲤的红脸蛋,烫手。
怪不得他妈的说胡话。
鱼儿,你老公没给人开过后门儿。
而且……他轻轻嗤笑起来:我不觉得你有能力把我干得很爽。
安鲤:……他看上去很失落。
许少卿翻身下床去取润滑液,回来的时候看到安鲤绷直了身子卖力地打手枪,表情却不开心。
许少卿虽然无语,但心情却久违的晴朗。
他跪上床,搂起安鲤的双腿,大张着搭在自己腿上。
让老公看看这么久不弄你的菊花儿是不是又变小雏菊了啊。
【作家想说的话:】各位都是看蚁力神和汇源肾宝广告长大的,我相信你们可以…咳咳第三十八章 新约定 章节编号:6686409安鲤看上去居然急了,他伸手推许少卿:你怎么这样。
我都让你睡那么多次你就不能让我一次?许:……眼睛红的,呼吸乱的,声音也是软的。
不管到底是不是,反正,许少卿觉得,他是在撒娇。
也许是之前那段日子太过压抑,老爹逼婚又逼得太紧。
或者,是因为这张床,这个人,给他带来了很多相当不错的体验。
当他重新回到这个环境和这傻家伙赤裸相对的时候,他的情绪条件反射地被充分调动到了积极状态。
感觉一切都也还过得去。
而且,这个智障此时真的是在智商下线的状态,看起来很好玩。
软萌又好骗。
不好好玩一下都对不起自己。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这个想法一出现,他立刻空前地得意忘形了。
他转了下眼珠,难得像个狡童:ok,也行。
那你等我准备一下。
安鲤雾蒙蒙的眼睛亮了,立刻充满期待。
他一边撸自己不倒的金枪,一边催促道:那你快点啊。
我等你。
嗯。
许少卿下了床,快步溜到了洗手间。
他打开洗手台下的抽屉,取出一个纸盒子。
里面有个水果形的飞机杯。
是一只鸭梨。
很久之前,他约了个试过觉得还不错的mb来1208。
结果那家伙有了前车之鉴,为自己准备了这个玩意儿,企图说服许少卿用这个东西先打两次手枪再真人上阵。
可许少卿绝对不会把那个鸭梨套在自己的弟弟上。
实在太蠢了。
当晚不欢而散。
他让那个mb离开,后来也没再联系过。
不过鸭梨就留这儿了。
还没拆封。
此时他看见鸭梨心情已经大不同。
迅速拆掉封套,又拿出酒精棉球里外消毒,再在清水下冲干净。
然后他挤了一大坨润滑液进去,揉搓均匀。
揉搓的时候他不经意间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竟然痴笑着像个傻逼。
他表情一滞,马上收敛了些。
弄均匀了,他先演习了一下。
他一手捏着,另一手伸出两只手指往里插。
他很惊奇,感觉居然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早知道如此,之前那段儿喜欢手冲的时候,把它带回去用就好了。
不过,再相似也是假的。
安鲤降智了也还是个结过婚的成年人。
万一发现了呢?那也没事。
他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不过,他还是往里伸手指,打圈,用那只握着飞机杯的手来认真感受,然后仔细调整松紧度。
他还决定把两节半的指长位置作为自己的前列腺,把大指按在了那里。
即使是骗笨蛋也还是要严谨点好。
……安鲤看着花丛中飘走的许少卿的背影,想。
我可真是个狡猾的坏人。
都中毒了还能这么狡猾,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样的人啊。
免责声明?没错。
利用金主还对我身体感兴趣这一点,把他扣下来给我泄欲。
我可太不是人了……话说回来,只要我在上面……就不算弯吧。
即使……那个啥了,也只是因为他好看,嘴巴有点像个女人。
原因在他,可不算我过红线。
许少卿要知道我在利用他,头脑里是这么的坏,肯定要气死。
中了毒还这么坏……我可真是个渣男。
安鲤的良心很低落,但却控制不住情绪和生理的高涨和期待。
他在绚丽的万花筒中矛盾又纠结。
不一会儿,许少卿就回来了。
他看上去很淡定,不过一上床就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
安鲤觉得他这举动有点不一样,但又没什么能说出来的特别之处。
紧张了吗?想到这里,安鲤第一反应竟是犹豫。
似乎在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这么做。
许少卿看他一眼,说:你也进来。
他就钻进去了。
两人并排躺着,都只露出头。
许少卿又说:你知道,我毕竟是个纯攻,从来没在下面过。
今天为你破个例。
他看了安鲤一眼,发现安鲤的神情有些晦涩难明。
然后用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眨了眨。
他吐了口气,蠕动过去,把下巴搁在安鲤肩膀上:但我自尊心那边还是有坎,不想被你看到菊花。
所以就在被子里做,行吧。
安鲤一愣,说:行。
说完,他却也没动,表情又迷茫又纠结。
手上还在被窝里轻一下重一下地撸着他的金枪。
快来吧。
许少卿催促道。
安鲤就翻身趴到许少卿的身上去,胳膊撑在他的头的两边。
两人面对着面,安鲤能感觉到夏日暖风一样的轻盈呼吸在他脸上一拍一拍的。
他更加头晕,脑子里的花开得更多了。
他感觉到小腹上有个硬东西正一翘一翘地顶着他,当然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
但他还是下意识往漆黑的被窝里看了一眼。
许少卿立刻捏住他的下巴:别看!看我。
于是安鲤听话地看他的脸。
他想,原来不止是嘴,眼睛也很好看。
眼睫是一个优美的弧线,是精细雕刻出来的。
他呼吸急促地说:可是我不看找不到。
许少卿一愣,笑了:我帮你找。
安鲤感觉有一只清凉的手扶着他的阴茎,对准了一个地方。
自己来吧。
许少卿说。
安鲤动了动,敏感的龟头前端确实蹭到了一个滑溜溜的地方。
他一下子激动了,难以自控地一挺腰,直接顶进去半个柱身。
我操,许少卿很惊讶,我以为你会是温柔型……安鲤马上发现自己的莽撞,十分后悔,又退出来,只用龟头最前面的部分在那个软滑的小口轻轻往里顶。
他眼睛亮得快要滴出水来,惭愧地对着面前的人:对不起……疼了吧?许少卿吸了口气。
安鲤肚子上那个硬棒子突然立直了狠戳了他一下,他一愣,无意识又要往下看。
许少卿赶紧伸出一只手再次捏住他的脸阻止他低头,然后粗重地呼吸着说:嗯。
疼。
但是你还是快点进来吧。
赶紧的!安鲤咬了下嘴唇,皱着眉头,尽量轻,慢地推进那个狭窄又湿软的地方。
这个感觉实在是太久远了,久远到安鲤很陌生。
陌生到几乎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感觉。
只是,他正进入到那个人身体里去。
就是穿着高定西装用漂亮的嘴巴跪着口他那个……比起他正经历的插入感受本身,这个概念本身更让他的意识骇浪滔天。
也许是有点太不可思议,他震动得后背都开始有点颤抖。
最后要顶到底的时候,他把脑袋靠在许少卿的肩膀上作为支点,抽出一半,又一并顶到最深处。
他在许少卿的颈间深深浅浅地出了几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问:还好吗?你不说话……是不是很疼啊。
许少卿在被子里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然后大把揪起臀肉发了狠地揉搓。
就像是要把那些肉从安鲤的屁股上揪下来才甘心。
他嗓子哑得不像话:嗯,还好。
继续。
安鲤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开始尝试着抽插。
他动了一会儿,发觉许少卿十分沉默,一直用幽深的眼睛紧盯着他。
就问: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没有啊。
许少卿咳了一声,还行。
还行……安鲤重复道。
磕了药的金枪突然就萎了一点,许少卿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安鲤垂目顿了顿,征求许可:那我能用点劲儿吗。
当然。
许少卿说。
许少卿手里的肉棒马上加快了进进出出的速度,还会突然猛冲一下,让他差点没注意脱手。
他不他不更用力地握好他的菊花,笑道:啊,看不出来你还挺棒的。
受到鼓励的鲤鱼想要直起身子,说:这样不好用劲儿。
我能坐起来吗?我不看。
不行。
许少卿赶紧抱着他的后背压下来,就这么做。
要不不给你做了。
安鲤又弄了一会儿,低落地看着许少卿。
你不舒服吧。
……嗯?没有。
许少卿忙说,你比我想象的好一点。
不是,你舒服的时候不是这样。
安鲤反驳说,是……那样的。
……什么样?我见过的。
他小声说完,又低头默默地动。
许少卿看他,突然挑了一下眉,神色兴奋起来:哦。
你是想听我叫床吧?安鲤:……安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潮红的脸也分辨不出是不是更红了一些。
但是他的反应给了许少卿一个答案。
……色鱼!闷骚的色鱼!当时没少观察我吧!我就知道!许少卿心情好到不得了,难以自制地用自己的肉棒亲密地去蹭安鲤的小腹,引导地说道:那你找找那个点嘛。
……啊。
安鲤恍然大悟似的。
他抽出去,一点一点往里进,像最开始许少卿用地瓜一样的大家伙在他的身体里做的那样,一寸一寸,来回磨蹭。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有那个感觉吗?我怎么找不到……要不我还是坐起来吧,这样角度不好找。
许少卿又搂住他,握着菊花的大指按得深了些:好找的。
你再试试?安鲤只能听话,继续在许少卿的肠道里深深浅浅进进出出。
又找了半天,许少卿实在等不及,用大指隔着他的飞机杯按了按他的阴茎,骂道:笨蛋。
这不这儿呢吗!安鲤一愣,叫了一声:你那里刚才是不是……赶紧又想往被窝里看。
许少卿立刻呻吟着转移视线:嗯……就是,那儿!顶到了……嗯……他立刻感觉到安鲤撑在他身边的胳膊上肌肉都绷起来,飞机杯里的金枪也明显往安鲤身体的方向举起来了。
并且开始快速地冲撞许少卿的大指。
安鲤:是,是这儿吗……嗯?因为他频繁的动作,那个上挑的嗯?也颤颤巍巍的,沉溺又脆弱,好像被灼热的呼吸给抢占了一半的音调。
我操真是疯了……许少卿在心里骂了一句,继续在忍耐中施展他的演技,还借着安鲤的动作急切地往上挺腰,用铁棒猛蹭悬在他上方的身体:嗯是,小鲤鱼好棒……干得老公舒服死了……安鲤突然一个狠撞,许少卿的菊花差点移位到肚脐眼上面去。
他赶紧抓住撤回正确位置,又抬眼睛观察安鲤的反应。
这家伙完全没有发现。
他正半眯着双目,一瞬不瞬地对视着许少卿的眼睛,像是在渴求对方赐给他回应。
他看上去耽溺于欲望之中,可眉间却还透着一股狠劲儿。
许少卿有几秒不呼吸了。
……太要命了。
这直男鱼真的太好吃了。
突然间,他想打破承诺,他想,即使死缠烂打,也要一直一直吃下去,一根刺都不想剩。
这人太邪恶,坏念头一瞬间就能落地生花。
许少卿当机立断,顺过了丢在一旁裤子,掏出手机,调出录音模式丢在一旁的枕头上,开始了他的计划。
啊,啊……用力点……就是……嗯!他吐了一口气抓住安鲤的后颈。
发现那里到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
他狠狠捏住,说道:宝贝儿,你知道我是第一次吧……啊?看到许少卿要搭自己的脖子,安鲤把两只胳膊伸到他的后背下去垫着,喘息着说道:当然,当然知道的……他直入主题:不能白上吧。
是不是得对我负责。
……安鲤沉默。
但是他身体却撞得更狠了,一滴汗水从发际滴落到许少卿的脸上。
没有得到回答,许少卿脸马上拉下来,连菊花都松了。
他冷冷地说:怎么,你不愿意?这不是应该的吗。
搞得自己好像多优越,结果你们直男就这德行吗。
过了一会儿,安鲤才闷声说:没有。
许少卿抽了下鼻子,用一只胳膊挡住眼睛:算了。
反正在你看来同志都是滥交的。
我不值钱。
快点做吧。
安鲤动作慢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叹气。
说道:胡说。
许少卿把胳膊放下,又勾上他的脖子,看着他:那你说怎么办?……安鲤想。
许少卿当然不是不值钱的。
是比自己值钱多了的。
别的事情……他想不出来。
因为他被那双好看的眼睛渴望地看着。
那个M型的嘴巴溢出痛苦又欢愉的声音,是因为他在……这个时候……说不负责吗。
说不出来。
想怎样……你说了算。
他生涩地说,嗯。
……许少卿眼睛亮了,阴谋得逞,他兴奋到狗血奔腾。
他掐着安鲤的脖子威胁:你可记得你说的话。
出尔反尔我他妈绝对会整死你。
安鲤眼睛睁大了一点,像是给吓到了。
许少卿赶紧跌回去,软声低吟:鲤鱼儿,宝贝儿,快点……要到了……安鲤马上听从召唤般地用力动了起来。
许少卿手里的东西越来越翘,越来越粗,他也配合那个变化,呻吟调子不断攀升。
突然安鲤趴到他身上,在他耳际亲吻下去。
耳后的脖颈处如同蚊子叮咬般的痛痒,是吻痕的感觉。
……!反应过来的许少卿非常生气。
这家伙不知道成年人身上是不可以随便留这东西的吗!他刚要骂街,听见安鲤在他耳畔轻声说:要……射了…………许少卿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单手用力抱紧了身上的人,用已经勃起到最大限度的灼热肉棒杵着安鲤的小腹,都给他杵得凹了进去。
他的喉头紧得说话声音都变得粗野:操!操!小鲤鱼,一会儿我活活干死你!【作家想说的话:】关于反攻问题。
我就在这儿一道回答一下啦。
首先,我不标各种,是因为我不懂大家的雷点是啥~因为我没有雷点…你一定看得出我是一个三观脱线的人,如果我标了,就总感觉是为了迎合而写的…我希望大家看文时候能放下一切成见,从角色本性出发,而不只是以主角用怎样的形式性交了但我仍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因为提问的小可爱态度也太好了…根据攻的性格,反攻事件应该是发生在以后的某一年,不存在于这本书的时间线之中。
一天,安鲤又想起鸭梨的事,越想越憋气。
在许面前脾气已经养得很娇纵的安鲤要求必须真上一次,否则这个坎过不去了,以离家出走威胁。
然后许妥协,可是捅到屁股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跳起来,说要去个厕所。
他在厕所里一边焦躁踱步一边抽烟。
抽抽抽,抽了三五根,想,那家伙生物钟,肯定已经睡着了吧他打开门想要偷溜回去结果看见安鲤神色幽怨地站在门口,等着他…然后说:大晚上抽那么多烟,你还睡不睡了完第三十九章 谁之错 章节编号:6691077趁其不备,许少卿关了录音。
其实安鲤也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到任何事。
在他身上趴了一小会儿,就翻到一边去平躺着喘气。
许少卿立刻扭头看过去,看到安鲤头湿漉漉地向后倒着,发际的绒毛像清晨沾满露珠的小草一样晶莹可爱。
他的锁骨上浸着一层细密的薄汗,光影正随着他呼吸的起伏在颈间流动。
小鲤鱼。
许少卿立刻撑着胳膊爬过去,伸出舌尖,轻轻顺着他潮湿的发际舔到耳后,一路向下,经过侧颈,锁骨,胸口,然后停在一颗乳头上轻碾。
安鲤皱了下眉,却没推开,只是说:脏不脏……真是个变态。
许少卿含住他的乳珠高高扯起,啵地嘬了一口,乳珠就弹了回去,黄豆一样挺着。
他舔掉嘴巴上蹭到的汗水,又绷起舌头,用最上面那一点顶了顶硬起的乳尖,故意用一种很变态的发嗲声音调戏道:说人家变态的时候,自己不要硬啊哥哥。
安鲤一滞,不知为何晃动了一下眼珠,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他。
然后他垂下眼睛看自己的黄豆。
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眼许少卿,竟然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
这个默认的态度让许少卿一阵兴奋,他很想提枪就上。
可是手里还抓着罪证,他得先去处理一下。
我先去清理一下,你等我回来。
许少卿说完,掀了被子,动如脱兔,快速冲进了洗手间。
……安鲤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愣。
他跑得也太快了吧……记得自己第一次被许少卿弄完的时候……真的是动都动不了。
不仅当时疼得生不如死,而且两三天都觉得肚子里有些隐隐下坠,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两相比较,他有些难过地想。
看来自己真的是不行啊。
既然,想到了初识那一天的事情,自然就不可避免地对比起现在的状况来。
当时是犯着什么样的恶心,才忍下来和一个男人身体纠缠在一起的感觉的。
可现在,自己居然想方设法地把当时那个男人死缠烂打地留住,想上他。
是,因为他长得很好看……可是他一直都很好看啊。
安鲤拉起被子遮住脸。
……哥哥。
……小鸭梨,你是小鲤鱼的好朋友吗?让我给你清理清理你的小菊花……许少卿站在水龙头前,打着节拍胡言乱语,一边扭腰甩他半勃的玩意儿,手上也在加速清洗着飞机杯。
今天怎么做呢。
是射得快一点,多来几次?还是少来几次,但每次玩久一点。
是操得他直到射不出来呢,还是就不许他射,求我给他弄出来。
……对,要听他喊救命。
上次没有看到,这次要正面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话说回来,装得一副憋屈样,竟然敢偷看我。
可真闷骚。
他果然是喜欢和我做的吧。
想到这个,许少卿刷得更快,肉棒也兴奋地弹了两下,举起来了。
他把飞机杯倒扣在收纳盒里,然后放回镜柜中。
接着他轻盈地小跑回屋里去。
小鲤鱼儿……他奔到床边,看到安鲤整个人包括脑袋都在被子里盖着,犹疑了片刻,心里一紧立马一把就掀开了被子。
安鲤睡着了。
甚至还发出了极其疲惫的小呼声。
……操!蠢货!许少卿骂了一句,跪上床去拍他的脸:你现在睡觉你是人吗?你算算我帮你弄了多少回你都没给我射过!你他妈怎么好意思睡觉!安鲤没反应,他就又靠近点,抓住肩膀轻摇起来:喂!喂!安鲤给摇得仰着头长大了嘴,但仍然没有醒,只是有点半梦半醒似的哼哼了两声。
我操你个爹安鲤!许少卿狠骂了一句,把他扔回枕头上,自己也翻身滚到床另一边去躺着。
躺了一会儿,他就又坐起来,跪在安鲤身边,抓着他的手握到自己坚挺的阴茎上用力撸动。
然后他另一只手撑着俯下身去,头顶着安鲤的头,含住他的一片耳朵,用粗糙的舌腹剐蹭耳背,用舌尖挑逗耳垂。
许少卿闭着眼睛,全神贯注细细地舔咬。
安鲤的耳朵很软,被舌头顶得乖乖地躲闪,很可爱。
上面还有一些幼小绒毛,口感更加可爱。
许少卿舔了一会儿就渐入佳境,呼吸逐渐粗重,感觉不够过瘾了。
他起身捏开安鲤的嘴巴,只把龟头塞进去,让安鲤含着,一边自己撸动柱身,一边轻微挺腰,让他的牙关磨蹭自己敏感的冠状沟。
又弄了一会儿,正爽的许少卿突然想,操,好他妈的像奸尸啊。
他想到这儿,差点萎了。
这时安鲤的头突然动了。
大概是闭不上嘴巴难受,他牙齿咬着冠状沟用力磨了几下,嘴巴也裹着龟头,像吃棒棒糖一样往里吸了吸口水。
啊……突然而意外的刺激让许少卿没忍住,下腹一阵热流急窜,居然挺着身一下就泄了出来。
他怕呛着安鲤,慌忙抽出,然后继续自己手冲着,看着剩下的一股一股精液,喷薄而出,撒了那个睡颜满头满脸。
……许少卿紧抿着嘴巴,无声地抬着腰,小腹抽动,在射精时的高潮感受中凝视这张喷满了他的东西的脸。
攒了很久,喷得很浓。
最大的一滴涂在了嘴角,顺着脸颊一直流到耳后的头发里,让安鲤看上去很像是饥渴得喂不饱的花痴。
……多他妈老实的长相,多他妈淫乱的样子。
许少卿看着他的脸,结实的小臂青筋爆起,仍然在极快速地撸动挤压着阴茎,像是强行要把只有几秒的巅峰时刻一直延续下去。
我操死你……小鲤鱼!……他带着急促的气音,凶狠地说。
终于,许少卿挤干了马眼里最后一滴残余的精水,才逐渐平息下来。
他低着头深吐了一会儿气,就起身拿湿纸巾擦干净自己的身体。
准备去擦安鲤的时候,许少卿迟疑了。
然后他把灯开亮了点,抄过手机,各个角度照了一阵,这才给安鲤擦了。
……晚上睡到一半,安鲤给燥热得醒过来。
……好像,很反常。
经过一次发泄,他肚子里的太阳好像不仅没有扑灭,反而能量爆发了。
这种强烈汹涌的感受,很像是在过去很多个欲求不满的夜晚,无论如何也打不出来的那种感觉的总和。
他揉揉下身又肿胀起来的东西,很茫然无助。
他被憋得不行,就好像马上要被那种占据他身体的隐秘感觉折磨得崩溃了。
……他感觉到了近乎无解的委屈。
这种委屈像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欲求不满,也像是一种单纯的生理上的心酸。
这种无力的感觉,条件反射般地勾起了他很多不好的回忆。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为什么摊上这些事的偏偏是我。
他绞起双腿扭动,很想要大哭一场。
而且,他口干舌燥,舌苔也奇怪地苦得发麻,嘴里有股奇怪的涩味。
他抽了下鼻子,站起来,晕头转向地走去开了一瓶水,一下喝了半瓶。
不够。
他踉踉跄跄地走进洗手间,看了看淋浴格子,又看了看浴缸。
然后他坐进浴缸里去,打开水龙头,凉水就迎面浇下来。
……似乎稍微好了一点。
他索性就躺下去,让凉水迎面冲刷他的身体。
冲了不知多久,这种外冷内热的感觉似乎让他进入了一种昏迷状态。
他的身体开始发抖,头脑也混乱了。
他把手指伸下去,插进身体里,想要把那个太阳给挖出来。
他的身体里很热,手指却不够灵巧。
他挺身迎合着手指,发出难耐的哼哼声。
出来……快点出来……出来吧……他挖了一会儿,仍然不得要领,便发狠要命般想把四根手指都塞进去。
……你干什么呢!耳边的水声突然停止,换成一个清晰的人声。
他还没来得及抬眼睛看,就被一条厚厚的浴巾盖着,然后抬起他的后背包裹起来。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他就被从浴缸里抱起来,失去了方向。
他凭直觉勾住了那个人的脖子,抬起沉重的眼皮,烧得发涩的眼珠子一边轻轻转动着,一边努力聚焦在对方的脸上,想与之对视。
他眨了眨眼,终于盯住了对方的眼睛。
他感觉到对方呼吸瞬间急促了。
一番晃动,接着他就跌回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身上的浴巾被急切地抽掉,那人拉开他的两条腿,艰难但执着地往他的身体里去,直接一插到底。
呵,你里面好热……那个人低叹了一声,然后开始深深地撞击进出。
他这样不管不顾地进来,让安鲤感觉很痛。
但更多的是充实……和痒。
很奇怪,填满他的这根东西不仅让他痒,却也解痒。
帮他消暑,却又让他更热。
矛盾的功能都让它占了。
多奇怪……自己分明是因为又痒又热才难受得不行,可是现在分明被蹭得更痒更热,却好受了。
安鲤被弄得浑身酥麻瘫软,轻声喘起来。
那人听见他的声音,停住,趴下来说道:你看着好舒服呢。
比刚才那次舒服多了吧。
刚才……那次?安鲤的脑子稍微有了点清明,恢复些理智。
顺着这话,想到刚才他在上面的时候。
他想到那时,回忆到的都是性感的嘴巴,渴望的眼睛和身下的人欲生欲死的叫声。
……自己什么感觉?许少卿并没等他说话,而是笑道,替他回答似的:你刚才一直只看着我。
而现在,好像什么都顾不上了,才不管我什么感觉,只想让老公狠狠操你,把你干舒服,干射了就行。
是不是?……你知道我停下的时候你夹得多紧吗?……这么久不见,没有我的滋味不好受吧。
宝贝儿。
……安鲤头晕迷糊着,天旋地转,却也还是能清楚听到那些话那些意思。
因此刚才那种无力的委屈感因为这些话而再次涌现出来,让他眼泪流出来了。
他在许少卿面前实在是哭太多了。
可是……什么他妈的这么久不见……什么他妈的没有你的滋味儿!我没你的三十几年都是那么过来的啊!就是有你才把我搞坏了的!他防线破掉了。
他本来就不是个好掩藏的人。
他终于带着哭腔,羞愧又坦诚,破罐子破摔地说:对,我是让你玩坏了……你只是随便玩玩,我就这样了。
你有成就感了,是吧?许:……这回轮到许少卿无言。
他愣了一会儿,没说话,低头捏着安鲤的下巴与他接吻,像是安抚。
然后腰部又继续耸动起来。
安鲤避开他的脸,沙哑着嗓子说:我不是同性恋。
许少卿掰过他的脸,继续亲,亲得很温柔很软,但下面却越来越硬,冲得越来越狠。
安鲤再次用力别过头,少见地恶狠狠地说道:就算我被你玩坏了以后天天都要找男人操我,我也不是他妈的死同性恋!我和你不一样!安鲤想他该是把这个最听不得这四个字的人激怒了。
安鲤就是想让许少卿生气,这样他就会给自己弄得很疼。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沾沾自喜的神色,玩弄自己毫无底线的恶心身体。
他抓着身下的床单,就像抓着他的红线负隅顽抗,死不撒手。
果然,许少卿攥着他一条腿的手指几乎连指甲都要陷进他的腿肉里去,呼吸也变得深长了。
抬起头时说的话却跟他想的不是一回事儿:你想找谁啊。
嗯?……男人还不有都是。
不然只能白给你操吗。
安鲤反正,就这么随口回答了。
因为他也没想过。
这又不是重点。
许少卿沉默了,不轻不重毫无情绪地动了一会儿,突然就抽了出去,离开安鲤。
安鲤正因为那种怅然若失的感受而自我厌恶的时候,许少卿回来了,手里还多了根细绳。
他把安鲤的双腿分放到自己腰侧,然后把细绳在安鲤的卵蛋后面缠了几圈,系了个紧扣。
安鲤有些痛,他扭动着,却被许少卿的双臂压住动不了:你干什么……许少卿没说话,继续手艺活,缠着柱身,在龟头下面同样缠绕几圈,拉紧打扣。
作品完成,是一个保持勃起但射不出来的样子。
然后他拉着绳头,玩一样,让安鲤的阴茎在他的牵引下一跳一跳的。
小鲤鱼。
我第一次都给你睡了,你就是这么对我说话的吗。
他突然提到这个,让安鲤蓦地心虚了一下,哑口无言,刚才的委屈和怨气也给戳得瞬间泄了。
许少卿看着他紧张又逃避的目光,心里火更大。
他冷笑一声:总之就是,直还是弯这个坎,咱俩是过不去了,是吧。
安鲤没说话。
许少卿又慢条斯理地说:行。
那咱们就清清账呗。
医院一次,你家门口一次,你家一次,刚才一次。
白白让我给你射了四次,你却什么都没有给我做。
对吧?你知道我憋得多难受吗?……什么,那都是,又不是我要……安鲤被他的颠倒黑白给说得晕了,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就这还让人马上打断了。
许:所以,我也要射四次补回来。
公正的吧?许少卿这个人的射四次,听着就让安鲤头嗡地一下。
他看着自己那个被扎得还颇具美感的饱胀的性器,很惊恐地向许少卿求饶:不!不要……睚眦必报这个成语本人靠近了安鲤,轻声说道:还有。
鄙视同性恋,却要利用我泄欲。
对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我也一起还给你。
……安鲤对此无话可说。
渣男。
他自己承认的。
对不起。
他的眼泪控制不住更多了。
许少卿看安鲤一副真诚认罪涕泪横流的死样,下身却因为药物导致的疯狂性欲,而从马眼里不断渗着汤,不一会儿就打湿了捆绳。
他的腰也在难耐地扭动着,轻轻顶着自己的膝盖。
……许少卿狠狠嘬了下嘴巴,骂了一句,黑着脸一把把他翻了个身,然后按着他的后背猛地一下插了进去到底。
还用力地扇了他的屁股好几巴掌,打得安鲤火辣辣地疼。
许少卿的声音像是很凶,又有些咬牙切齿的仇视味道,可听音调终究还是带着委屈鼻音的嘶哑。
安鲤……蠢货,混蛋!你直你光荣,你全都是被迫的,你吃了药也是宁折不弯,妈的错的全是我!操!【作家想说的话:】今天别扭大战,下章可以放小鲤鱼风筝了第四十章 猛干就完了 章节编号:6693414许少卿把安鲤的腰压得很低,一边发泄般抽打他的屁股一边甩腰顶撞。
安鲤的性器翘着,系得紧紧的前端偶尔蹭着被单,粗粝的刺痛中带着一种诡异的爽,让他有意无意地配合着许少卿的动作拱腰往前蹭。
两个人都履行着性爱中自己那个角色的义务,看上去像是一对颇有默契的有些sm癖好的炮友。
不过就这么和谐的时候,安鲤却溜号了。
他在为刚才那句狠话而惴惴不安。
他觉得许少卿后来听上去好像真的难受了。
他是想把许给弄生气,可是没想真给他弄得心情很难受。
自己过分了吗?……许这个人,他挺好的。
有时稍微鸡贼了一点,那也因为他是个聪明的商人。
其实挺仗义的,给包养过的鸭子找小姐,还允许我们在他床上那啥……结果到头来被我那啥的还是他。
这样的人,是个同性恋就不好了吗?不是的吧。
当然不是。
安鲤想。
所以同性恋又怎么了呢?有什么错呢?他没想出来。
理论上,没错。
只是,如果大街上有个人指着直男骂一句死基佬,一定会被回敬一耳刮子,但是如果你指着一个弯男说你他妈是直男吧操,他也许只会问,嘿,你真这么觉得吗?没错……问题就在这里。
同志是没错,可没哪个直男想是那个。
许倒是随便玩玩罢了,回头就要去找那些漂亮的男孩。
他有小樱桃,小蜜桃,小杨桃小葡萄,没什么影响。
可他把我玩坏了……要不一个直男怎么会在被下了药以后只想要另一个男人呢?……我以后可怎么办啊?……你他妈又溜号了是不是!许少卿一把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简直有点暴躁了,为什么每次干你都溜号?是嫌我伺候不了你? ′32O33594O2他抱住安鲤的身子让他跪坐起来,直接从身后平行插入,垂直着顶住他的前列腺报复似的用力上下地碾。
嗯!别!……也许因为药物作用,安鲤比之前还要敏感得多,一下就不行了。
那个夹在他阴茎和菊花之间的神奇地方放射出阵阵兴奋的信号,爬上他的小腹和后脊。
可本来应该放射到前端的感觉却被截断,让他生硬地钝痛了一阵。
那里虽然被绑住了,可是因为勃起而扎不死,滴滴答答地淌着晶莹的前列腺液。
他看着自己那个朝天翘着的性器——紫红色的,涨的发亮,顶端的小孔都张大了一倍,都不像是他自己的了。
他叫了一声:疼!疼你就不溜号了。
许少卿保持动作,无情地说。
不止如此,他还伸手拉住那个捆绑的绳头用力往前扯,牵引着安鲤坐直,不许避开那个点。
他又冷笑着补充:再说你骂我‘死同性恋’,不就是想刺激我把你弄疼吗。
……你怎么知道的!安鲤脱口而出。
没想到他都看穿了。
许:我还不了解你。
笨蛋。
他的怒气并不是因为安鲤说了这一句……而是前一句。
想到这儿,他又故意恶意撞了那个鼓起的小栗子几下。
安鲤颤抖地大口喘了几口气,他忍着尿意的刺痛憋胀,努力回头看许:可我想要的不是这种疼。
是……我知道。
你想要那种让你没性欲的疼,好证明你直。
许少卿打断他,低头看着安鲤含着他的鸡巴无意识摇摆的屁股。
嘴上还故做清醒,身体却已经欲求不满成这样了。
他语气颇为讽刺:现在特殊情况,你不发泄出来,还要去泡凉水吗直男?安鲤一呆:特殊情况……他这个笨脑子好像突然灵光一闪,转过了弯。
许是看到我泡着凉水在浴缸里自己弄后面……才跟我做的。
……之前人家都洗洗睡了。
什么都没想做。
!他先是因为那种事被许发现而一阵窘迫,又突然在心底涌起一股感动,接着为自己刚才的一切言行懊悔。
安鲤突然抓住许少卿的手,更加用力地转身看着他:你是为了我才和我做的吗?许少卿一顿:……为你?他皱着眉头看了安鲤两秒,马上想明白了他的意思。
眉头舒展时,忍不住暗笑一声,操。
对,就是为了你。
他又把安鲤压下去弄,心情却又好了。
就这蠢货这脑回路,跟他生气都多余。
安鲤鼻子又吭叽起来:对不起……刚才的话。
我说得过分了。
许:行了,废话少说。
等一下……等一下。
安鲤又转身看他,还伸手去推他。
总被打断搞得许少卿很不满,啧了一声:又干嘛!你他妈知不知道拔了插插了拔会短路的。
……那你先正着来,我有事要问你。
安鲤躺平了。
许:…………如果有一天我不举,就得回溯这段荒唐的包养关系。
他干脆也擎着柱子,盘腿坐在安鲤对面。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红薯,又看了一眼安鲤的金枪:说什么赶紧。
你今天可以不管我的,咱们都已经好聚好散了。
但是你去了。
安鲤说。
嗯。
许少卿应着,眼睛顺着安鲤滴湿了绳索的阴茎看到他绞在一起扭动的双腿。
你可以直接把我放回家或者医院,但是你把我带到你的房间,还给我找了个……位女士。
安鲤说。
嗯。
许少卿又从他不断挺腰起伏的平坦小腹看到很浅的椭圆形的肚脐眼儿。
安鲤:你可以不用留下来,更不用让我……那个你。
许少卿看他潮湿的头发,迷朦的眼睛,一看就很烫嘴的脸颊。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嗯。
那你,安鲤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点害臊,声音变小了:为什么啊。
我想操你。
许少卿说。
安鲤一愣。
许少卿也一愣。
他回过神,发现刚说话没经过大脑。
一阵沉寂。
许少卿还没想好能找补点什么,安鲤却神色踌躇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喜欢我…………你放屁!许少卿陡然大声打断安鲤的话,两个人再次一起愣了。
在这次突袭而来的沉寂中,气氛慢慢变得诡异尴尬。
而两个人之间是这种气场,棒子却都还梆硬,简直就是诡上加诡,尬出境界。
安鲤当然觉得是不可能。
但许是个同志,对自己这种人好得不合理,他想不通所以他就问了。
可许少卿的反应能这么大,却是安鲤没有想到的。
看他那个被侮辱到的气急败坏样子,安鲤心里自卑又酸涩,还有点自责。
也是……以他和许少卿的差距,这个问题基本就是个相当明显的人格侮辱性问题。
而且人早都已经说了好聚好散了。
今天就是意外。
对不起。
我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
安鲤说。
……安鲤发现自己声音苦涩得有点怪,于是清了清嗓子,换了种语气说:那既然哥们儿你今天仗义,帮了我,我也不能不识抬举。
就好好的吧。
我给你清帐。
许少卿沉着脸没什么反应,跟反应迟钝似的,安鲤说的前一半话都根本没听见。
过了好几秒才说:什么?我说,按你说的做。
还你四次。
安鲤说。
他扯过一张湿纸巾,给许少卿坚挺的肉棒擦擦干净,又说:你干脆站起来,站到地当中。
他拉着许少卿往床下去,然后跪在地上,仰头看着许少卿,然后把绑住他下身的绳头递给许少卿。
什么意思。
许少卿问。
安鲤上瞟着许:上次在车上,你攥住我那里做,记得吧?其实我……很舒服的。
许少卿的肉棒猛地弹起,差点戳到安鲤的脸上。
安鲤:既然是还你,那就不仅是不能射,高潮也不能有。
这样才公平。
四次,就这么还吧。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你倒不必那么实在。
许少卿说。
因为他更想和安鲤做爱。
要的。
安鲤似乎在努力和颜悦色给许少卿看,但他很难装,遮不住委屈脸上强撑着的倔强,你跟我这样的……在一起时总是亏的,我一直都觉得很感激。
你要我还,那我就公平一点。
……许少卿低头看着他。
他不对劲。
……是我刚才的态度戳着他了。
所以他要跟我算清楚。
就像上次在这个房间他要退钱的时候一样……这人他虽然傻,但还是很有自尊心的,有时候甚至过剩的厉害。
宁可退金主钱,宁可被人坑,也不会耍赖矫情,是因为他总不自量力又自作多情地努力要一个平等。
但许少卿不觉得自己能解释什么。
错的是安鲤他自己,是他自己问出的愚蠢问题,得到那种回应也是自取其辱。
说什么……安鲤突然站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看见那家伙居然又摇摇晃晃去取了润滑油涂在嘴上。
然后他拎着那瓶子回来,又跪好了,把绳子塞回他手里,用几乎下一秒就能吐出泡泡来的光亮鱼嘴淡定地说:看过片吧,知道怎么玩吧。
许:……什么?安鲤:让我痛一点,我就不会想射了。
许少卿脸一阴:我不要搞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安鲤无语:这绳不是你系的难道?你说谁乱七八糟的东西。
许:我是……我是想操到你喊救命。
才他妈不是玩无聊的调教游戏。
安鲤并没有要听一个解释的意思,直接探身含住他蛋头一样的前端吸舔。
一只手擎住许少卿的腿,另一只握着他舔不到的部分配合着嘴巴的动作撸动。
他很卖力地做,想要让许快点弄出来。
……许少卿喘了一声,情不自禁把手抚上他潮湿的头发。
他是很想直接握着安鲤的屁股大开大合地干,但安鲤如此积极地给他口,却也……是种从没有过的乐趣。
还能仔细地看安鲤为他服务,也很好。
他看到安鲤的乳头未被触碰就因为口腔的刺激自己充血挺立,下身也颤动着抬起又落下,一滴饱满的清液盛不住,从马眼里拉着丝线滴出来。
……好淫荡。
知道是药物作用,但就是好淫荡。
许少卿头脑里控制不住地反复播放这个词。
想到安鲤在浴缸里插弄自己的样子,想到他说的被你玩坏了,许少卿心里再次升起古怪的情绪。
那种感觉像是带着种歉意的心痛,但仔细品味,却是一种破坏和占有带来的爽感。
许少卿喘息着,握着他一缕发丝说道:好了,你现在想要吧?上床去。
老公干到你爽透了为止。
听到这句话安鲤的身体似乎又不自然地扭了一下,但是没说话,继续卖力地口。
操……许少卿骂了一句。
越来越舒服的上升感让他也开始配合安鲤挺腰,你嘴巴还挺舒服的。
再快点……安鲤就听话地再快点。
许少卿就更爽了。
又试探地说道:用舌头转圈舔。
安鲤果然就开始转圈。
还用舌尖去挑他那根筋儿。
许少卿一颤,拉开安鲤撸着他根部的手,自己上阵快速手冲:使劲儿吸……安鲤就更用力,抓着许少卿的腿,头部卖力地前后摆动。
两人无声地配合了半分多钟,许少卿就轻声哼着,射在安鲤嘴里。
安鲤停住动作,等他爽完了,喘息平复了,才吐出阴茎,然后跪爬着去茶几那里取过抽纸,把精液吐在上面,包好,扔进垃圾桶。
然后又爬回来,跪好。
说:你刚才没动那个绳子。
他又把绳子放到许少卿的手上。
……这人真是轴得他妈的可笑又可恨。
许少卿说:到床上去。
你知道你现在看上去啥样吗?还能忍吗。
安鲤没说话,双手抠着腿,抠出几个印子。
许少卿有点恼火,却怪腔怪调地笑着,真的就用力扯起了绳子:你什么毛病?跟我较劲是吗?就算我不喜欢你你哀怨个屁啊。
直的还在乎这个?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你弯了啊?哈哈哈。
他笑得很干。
安鲤极为肿胀的阴茎被一扯痛得他浑身发抖,呻吟着把腰往绳头的方向转得高高的,扬起脖子看许少卿。
嗯我,我不是……你不是你他妈还管我喜欢谁!许少卿一阵火,狠扯了一下。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配!我就是……我都说了我胡说的啊!我道歉了!对不起!你轻一点……好痛……眼泪一下子就顺着他的脸颊流到头发里去了。
也许是纯粹的生理疼痛导致,也许不是。
他自己有点分辨不出来。
总之一直得不到纾解还被绑着,他浑身哪儿哪儿都疼,心口痛倒也合理。
许少卿愣了一下,放松了力气,安鲤就趴过来,用力舔他的卵蛋,想让他快点勃起,开始第二次。
两人都没再说话。
安鲤一边舔卵蛋一边揉阴茎,很快,手里的东西就站起来了。
然后他又张嘴含进去开始吞吐。
许的东西越来越硬。
而这次与上次的克制不同,许少卿用手固定他的头,主动把肉棒深深插到他的口腔里去。
再用力,一直插到嗓子眼里,许少卿就能感觉到安鲤抓着他腿的双手僵硬握起,浑身也绷着劲儿,小腹痉挛地抽动。
许少卿看着他的反应。
记得之前这么做的时候,安鲤被他插得勃起,差点射出来,因为他的喉咙也很敏感。
许一边转圈顶碾安鲤的嗓子眼,一边又伸手下去揉弄他的乳头。
安鲤终于发出一声颤抖的呻吟。
他想吐出来,却让许少卿按回去,又狠狠碾压了一次。
呜——安鲤沙哑地叫了一声,然后越来越急促的气声和欲呕的口水声混杂在一起,他就叫也叫不出来了,只有嗓子眼被撑开捣动时发出的咯咯的气泡声。
大量的口水顺着他的下巴流到胸口,划过椭圆的肚脐,一直延伸到小腹下稀疏的毛从里去。
那根自行翘到几乎要贴上身体的阴茎湿漉漉地颤抖着,新的液体又要溢出来了。
许少卿看着那儿,死压着安鲤的头不让他躲,一下一下,重重地撞击,对他乳头揉弄拉扯得也愈来越狠。
安鲤几次焦急无措地抗拒挣扎,拍着他的腿,似乎是有话想说。
不过许少卿可不管,一直死死按着,重重地碾。
安鲤突然紧抓住他的腿不再拍动,而是腰身抽搐着向前挺到极致,从马眼里流淌出来很多很多水。
他被绑了绳,那水出得极不顺畅,稀稀拉拉,一股一股,没完没了。
许少卿看了一眼,笑道: 舒服到失禁了吗宝贝儿。
拴绳都扎不住你。
嗯?他又狠插一下,就拔出来,带出满满一嘴的口水,撒在地上。
安鲤也像抽了骨头似的跪趴下去,窒息一般大口喘气。
你食言了。
怎么办。
我还没射四次呢。
许少卿抱着胳膊看他。
安鲤喘了一会儿,抬头,很懊恼地看着许:地毯,很贵吧。
弄脏了。
这个好洗吗……许有点愣,说道:退房时候我买下来送你。
你自己试试去。
这好像并没让安鲤好受一点。
他看着那块被他尿液弄得暗沉的毯子,说道:我总弄脏那么贵的东西。
赔也赔不起。
还也还不起。
他妈的…………操你就不能有哪天不提到钱?一直在做却仿佛依然性压抑的许少卿终于被这货三句不离钱给点了,一把把他拽起来扔到床上,三下五除二解下绑绳,拉着双腿就干进去。
他用力打桩,打得安鲤的屁股啪啪作响。
一开始安鲤还只是喘气,不一会儿就控制不住地吟叫起来,似乎舒服得失去了神智,甚至把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盘到许少卿的腰上去了。
许少卿就冲得更加激动。
好爽……真他妈的……嗯要舒服死了!操……操!早知道一开始来1208直接把他按到床上猛干就是了,扯那么多有的没的浪费时间!操他爹真是让这家伙给我带傻逼了!吃了药的安鲤也很猛,即使许少卿火力全开也受得住,一副快乐至死的逍遥样子。
所以许少卿也放开了,疯狂得像他也磕了药。
没多久安鲤就叫着射出来,可许少卿还在冲,甩得哪儿都是。
安鲤赶紧抓住那个乱晃的玩意儿,却让许少卿把手拉开了。
许喘得厉害,声音也低哑了:就,就这么射。
床单我也送你。
都给你!【作家想说的话:】艹……艹!1208蹲了小十天。
明天终于可以出外景了。
艹第四十一章 疑问 章节编号:6695883许少卿后悔了。
后悔他浪费了大半个晚上的时间。
他一早就该这么干安鲤。
原来,安鲤竟是会缠着他的腰,搂着他的脖子叫他名字的。
二重高潮的时候,还会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边叫救命。
后来叫不动了,就会像窒息般喘息,吐气的时候很深,吸气的时候人都在发抖。
可就是已经这样了,如果许少卿想拔出去,他就会立刻缠紧他的身体不让他走。
说:给我……所以许少卿也爽得要死。
一块儿疯了一样,满足那个终于真正上了药劲儿的鱼。
真的后悔了。
所以一开始为什么要搞那些有的没的?讲什么诺言?叫什么鸡?玩什么反攻?好不容易开干了还他妈讨论什么人生观?干了停,又干了又停,操,性欲永动机都能让这蠢货给搞歇了,老子差点他妈的阳痿。
呵,原来他就是欠干了。
管他什么1357246,什么诺言妓女直男gay,扯什么恩怨情仇你奶奶的淡,直接干就完了。
早干早乖了。
听话吗?嗯……喜欢吗?嗯……还要吗?嗯……许老师又想去拿手机,可惜有点远,他只要想走开,就会被安鲤拖住嗯嗯嗯地求吻,不让他走。
许老师就不舍得走了,埋头吸他柔软又饥渴的小舌头,更玩命捅他的身体。
于是终究没有留下资料。
抱着安鲤射进去第好几次的时候许少卿想,要不以后就天天给他吃这种药,给他吃成只会发浪的傻子,圈在家里每晚这么干他。
……算了。
他已经是个底线傻子了。
凌晨四点多点,安鲤终于体力不支没了动静。
于是许少卿就爬起来,把他扛到浴室里去。
上次给安鲤清理的时候他好歹还能自己站着,这回完全一副晕迷状。
许少卿不得不把他扔进浴缸里,然后像处理尸体的凶手一样把自己留下的痕迹弄干净。
安鲤大腿根儿上有个有个可疑的发紫的手指印,刚看见时候许少卿一阵血气上头,马上又想到……好像是自己弄的。
就是早些时候安鲤故意气自己,说就算被你玩坏了,就算我以后会找别的男人x我我也不是死同性恋的时候,自己给掐得。
想到那句话,他拍了拍靠在浴缸里的安鲤的脸。
你说要对我负责,你说想怎样我说了算。
别忘了。
安鲤没动静,只是眼皮稍微动了下。
他又说:第一条,不许找别的男人。
他捏了安鲤的脸一把,就把安鲤擦干扛出来扔在床上,盖上了被子,然后他也躺进去,把灯光调暗了。
过了一会儿他几乎要睡着,却听见安鲤自语似的模糊地说了两句什么。
……这家伙说梦话了?许少卿突然来了兴趣,凑近了一些,然后他竖起耳朵。
安鲤像是半梦半醒,声音极小:嗯。
……无聊。
许少卿又躺回去。
不过想到这可能是安鲤在回答自己刚才那句话,他又有点高兴。
忍不住对话:别的呢,让你干什么都行?隔了很久没回音,他以为安鲤已经睡着了,安鲤却又说了一句。
这次他说得还算清晰:等我把小朵送走……我就怎样都……无所谓……许:……小朵?这跟小朵有什么关系了。
送走。
送哪去。
不会是……现在教育内卷都这么厉害了,这么小就要为出国留学打算?自己这么笨,养孩子心气儿还挺……!不。
……他突然就想到两次在医院碰见的周小芸。
其实一直以来,他就觉得周小芸是在医院当护工的。
……为什么这么想,他也不太清楚。
要么因为她憔悴又干练的样儿,实在太像在医院混熟的护工了。
要么因为周小芸那工作跟安鲤的身份匹配,要么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总之,他就完全没多想过。
可现在脑回路激活了,他好像一下就通了。
为什么安鲤和周小芸离婚了还老在医院见面,为什么安鲤……那么缺钱。
为什么他那么渴望钱,那么疯狂挣钱,却家徒四壁。
把小朵送走。
送走。
……许少卿有极大的冲动想把安鲤推醒问个清楚,但终究是没有,只一个人在被窝里啃着指甲。
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我把小朵送走,我就怎样都无所谓。
无所谓……第二天一早,许少卿先醒了。
他也很累,可因为上午他有个极重要的会要开,必须起床。
可安鲤还在熟睡,看着睡得很死,一动不动,像是累坏了。
他也就忍住没有弄醒他,自己先去上班了。
开会的时候,他少见地开起小差。
开着开着他就改变了主意,不想问安鲤这件事儿了。
一来他觉得问人的家事太多余,毕竟安鲤自己都从来没提过。
二来正好老爹前两天又去医院住院监测血压了,他觉得他今天可以自己先去一趟,碰运气打探一下。
想到这,他马上给表哥姜潜发信息:我开完会去看我爸过了一会儿姜潜回了:这么主动姜潜:上午红姐带他去做两个检查,中午前能完事他在打字好的时候,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那就拜托你多帮帮广生,少卿。
他赶紧放下手机,向主位的老人郑重弯了下腰:您放心,我会尽力的。
这次的会议是在生生大厦的最顶层开的,并不是他们公司的内部会议。
他只是生生集团新商业中心开业的参与单位之一,而且也算不上重要,此时被生生集团的大老板杨知行点名,吸引了不少目光。
当然,会被大老板cue到,是另有原因的。
杨知行的儿子杨广生,这人三十二三岁,虽然比他爸能力差得多,但是挺能折腾,也有自己的想法。
最近迷上了开发游戏,起了个公司,这回想趁着集团商场开业做个比较大型的推广,杨知行同意了。
他对儿子敢于主动创业这点冲劲还是很满意的,所以尽力支持。
游戏嘉年华活动和开业购物酬宾活动结合这个点子,是从许少卿那儿来的。
他自己几年前创业,投过的游戏开发和实体项目现在都火了,认识很多相关人物,杨知行知道,就有意让他带杨广生了解一下,于是这件事就拜托他来帮自己儿子来做。
当然名头是归杨广生的,他可以说是纯帮忙运筹和搭桥。
但海城的新项目那里杨知行也给许少卿开了不少绿灯,算是礼尚往来。
点完许少卿的名,老杨总又交代总结了几句,就散会了。
待大老板先出去了,许少卿就也跟着人流走出去,没想却让杨广生从身后重重拍了一下。
于是他站住回头,跟杨打了招呼:小杨总。
杨广生盯着他看了会儿,笑了。
许少卿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没说话。
他知道这人看他不顺眼。
因为他爸老拿许少卿给自己儿子说事儿,怎么白手起家,怎么年少有为,老说老说,杨广生肯定是又逆反又不服气的。
不过作为老爸才不在乎自己儿子是不是讨厌许少卿。
不服气就对了,这样才有对比心,他喜闻乐见。
相顾无言数秒,杨广生突然抬手撩了下他耳后的短发,许少卿一惊,下意识拍开他的手。
杨广生的神情就变得意味深长了。
我以为你是禁欲系的。
很会藏啊你。
他说。
许:……?男人吗,人之常情,我懂的。
不过玩归玩,注意身体,不要影响工作。
你知道你刚才开会时候……杨广生没说完,呵呵呵地笑出来了。
许少卿看着他,有点莫名其妙。
……然后他嘴角抽了一下。
他好像懂了。
他压着焦躁,和杨广生不温不火地应酬几句,两人就分开了。
然后他捂着脖子飞快走进卫生间,四顾无人,马上对着镜子,侧脸撩起耳后的短发好看看清楚。
不出所料,一颗紫红色的草莓。
……操!这个蠢货!许少卿骂道。
他简直耳朵都要烧起来。
他竟然给忘了!昨天陪那个傻子玩反攻游戏的时候被他给嘬了一口……真是毫无欢场上成年人的自觉!这个草莓的面积看起来不容小觑,是个过来人,看一眼就能想象出昨晚他经历了怎样的春宵。
而他竟然大模大样地参加了个那么重要的会议!高层会议,在座都是人精。
即使暗笑,公众场合上也不会有人表现出任何特别来。
这就是最可怕的。
这导致他那么久的会都没有从其他人身上看出自己有问题。
或者,这是因为他正想着自己的心事。
多亏小杨总还特意来糗他一下。
他正气急败坏地在心里把那条蠢鱼翻来覆去煎炒烹炸,收到了一条信息,是杨广生发来的。
杨广生:要不要一起玩玩?我给你介绍几个杨广生:我的库存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杨广生:你是只和女生,还是男女都行杨广生:?……想摔手机。
这个杨广生是个典型的富二代玩咖,就是许少卿最讨厌那种不分男女只要好看就都想玩一玩的直男。
而且非常放肆,从来不藏着掖着,没事儿还发个懂得都懂的朋友圈什么的……年纪不小,十分幼稚。
居然被这种人当成一丘之貉,真是……不过,许少卿想想自己的生活作风,好像也确实是立不起牌坊。
说到底他俩算是两只性向不同,但混乱程度相似的貉。
他回:最近事多杨广生马上回复:那你昨天事儿不多[奸笑]许少卿:嗯杨广生:……杨广生:你有时候真无聊。
真的许少卿没回。
这人老想跟他较劲,不服他,却又老想往一块凑,这个行为倒是很直男。
既厌强又慕强。
许少卿捂着脖子,离开了公司大楼。
开车经过药店的时候买了创可贴把草莓贴住,然后就去了医院。
开着车,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
小朵……他很快就要见到爱的花朵了吗?她真的会在那里吗。
……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时候,安鲤才在极度疲惫中翻开了眼皮。
他一度认为自己被腰斩了。
他想翻身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感受不到下半身。
他疼痛地哼了一声,用胳膊撑起仅存的上一半环顾四周。
窗帘半开着投进一缕微光,从宽敞的房间里侧一直延伸到门廊。
不是他家。
……是1208!安鲤的头突然也一起疼起来了。
他捂着脑袋又躺下去。
他好像失去了一段记忆。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他摸摸屁股,至少,有一点不用猜。
在1208里屁股疼,肯定就是跟许少卿那个了。
那么最大的问题就是,为什么自己会又和许少卿搞上了?!他闭上眼睛回忆,却好像真的被人剪掉了一块儿……不,是涂抹了一块儿。
他还是留有一些微微的印象的,昨晚并不平凡……但具体的……想了一会儿他确实得到一些画面,但无非就是许少卿野狗一样凶猛的赤条条的肉体。
他头越来越痛,就暂且放弃,挣扎着把桌上的手机拿到手里,打开微信看看。
先看到的是昨晚一点多林雨给他发的信息:安哥,你怎么还没来上班?后面还有好几条,问他是不是出事了,还有几个未接语音通话。
安鲤有点懵,先没回她,而是又打开了许少卿的微信,然而并没有收到许少卿给他转账。
但昨晚上十点左右有两个语音通话,都是他拨给许的。
第一个人家没接,第二个一分多钟。
……他打给许少卿的。
他打给……不可能。
怎么不记得打电话了。
这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突然给许打电话……安鲤大笨蛋!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快给我想!为什么要给那家伙打电话啊?!这他妈不是找操……呸!安鲤实在想不出所以然,决定还是先离开是非之地再说。
他像是一个刚做完手术七天后第一次下床的病人一样坚强地离开了1208,可却完全没有重获新生的感觉,只有一头乱麻。
但他却也不敢给许少卿打个电话问一句。
【作家想说的话:】1208:站住,先把毯子给我换了第四十二章 爱的花朵 章节编号:6698376踏进老爹病房前,许少卿又下意识地站了一会儿。
门开着,他能听见他爸在里面的大嗓门儿:怀念他阔别了两天且正在冬眠的石榴树和香椿,以及如果还没给许少卿解决婚姻问题他就不敢死,因为他的老婆李月琴在天上等着收拾他。
许少卿在门口咬了半天的嘴唇,叹了口气,走进去。
爸。
他叫了人,又跟保姆红姐点了点头打招呼,坐在老头床边的凳子上。
老爹看他:你怎么来了?今儿倒有空。
今天不该上班吗?姜潜说你过来,我还挺惊讶。
是要上班。
抽空过来看一眼,许少卿顺势看了眼手表,给自己铺后路,马上就得走。
哦?你还能主动抽空来看我。
老头狐疑地看着他,坐得直了点,把腿曲着来回乱晃,像个孩子。
许少卿笑了笑:我这工作就是忙,但有空就会来的。
老头嘴里啧了一声,但面色是好的。
红姐走过来轻拍了拍许少卿的肩膀,又埋怨老头:人不在你就一个劲儿念叨,人来了你又不好好说话。
咳咳!老头用咳嗽打断保姆没眼色的多嘴行为,又马上说到人生重心上去:前两天给你介绍的我那个老同学的女儿,你觉得怎么样?许少卿神色自然:挺好的。
聊了会儿。
哦?老头来了兴致,他蹭到床边坐着,抓起水杯转圈儿晃了晃里面的茶底儿,说:你俩聊上了?都聊什么了?她说她在乐团工作。
吹长笛。
然后她问我知不知道乐团里哪个是长笛。
许少卿提起小桌上的水壶给老爹杯子里续上水,我说我不知道。
她说下次请我去看她的演出。
呵。
好。
老头点点头,欣慰似的抿了口温热的茶。
他咽下那茶水,舒心地吐了口气,又说道:女孩邀请你,就是想进一步接触。
你可别傻愣愣光等人来请你去,男人要自己主动点。
许少卿点头:我自己买票去看。
不是这个意思,老爹眼神里有点恨铁不成钢,人家既然说了要请你去看她的演出,你就应该在那之前,先主动请人家做点什么别的……先展示自己。
懂吧?许少卿想了想,说:可我什么都不会,没有可展示的。
榆木脑袋!老爹骂了一句,那就提前做点看音乐会的准备。
这个会吧?许:看音乐会还需要做准备吗?老爹捂着胸口,苦口婆心:废话!乐团不就是乌泱一个台上全是人那种吗?你至少要提前知道长笛是哪个,在乐团里坐什么位置,出什么动静吧?到时候人家女孩问你‘我今天怎么样’,你说‘对不起我就没看见你坐哪儿’?许少卿挠了下脸:好。
我知道了。
老爹絮叨:觉得还算聊得来,就要上点心啊你。
到时候你别张嘴闭嘴我这也不会,那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我只会挣钱。
人家艺术家可是很重视灵魂交流的,别让人觉得你外表漂亮结果精神空虚,也没个特长爱好,跟个暴发户似的……保姆红姐立刻替许少卿说话:老爷子,我们许总是名副其实的‘高富帅’,怎么让你贬这样了?您老倒是有特长有爱好,养花养草写字画画,人家小姑娘要你吗。
老爹给保姆噎到,瞪了她一眼:我年轻时候很受欢迎的你看不出来?这少言寡语的榆木脑袋是一点老子的水平也没遗传到……许少卿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给老爹续水。
快,多喝水,上厕所去的时候我好顺便告辞。
这时候姜潜走进来了,仍然是白大褂的医生装扮。
他跟舅舅和红姐打了招呼,转头看许少卿。
眼睛在他耳畔停留了几秒。
许少卿觉得不妙,腾地一下站起来说:我得走了。
这么快?你不刚来吗?姜潜说,正好我午休,一会儿一起去食堂吃点?反正你回去也要吃。
不吃了,我有点急事。
许少卿马上回答。
姜潜说哦,但是眼睛仍在他耳后肉色的创可贴上停留,又神色如常地说:那行,你忙吧。
许少卿就侧身从他身边走过,快步离开了病房。
但他听到走廊里不止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后面有人跟了上来。
于是他回头,说:哥。
有事儿?少卿。
姜潜在他面前站住了。
盯着他。
过了几秒。
姜潜:你跟舅舅介绍的姑娘,处得怎么样?才见一面,能怎么样。
许少卿不冷不热地调侃,我说水乳交融你信吗。
姜潜脸色有点阴沉。
看似调整了一下语调,又说:那你耳朵怎么了。
受伤了?要不要我看看。
屁。
许少卿想,如果只是觉得受伤,有必要专门追出来问吗。
但他也只能顺着回答:嗯。
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一道,我抠了几下,好像有点发炎,我就贴上了。
发炎了。
姜潜靠近一步,耳周还是很危险的,给我看看。
……许少卿躲了下,笑道:不必了吧。
大医生。
姜潜神色变得有些担忧,还有些恼火。
但他没说话。
许少卿摸了一下耳后的创可贴:还是你希望是上次那个修空调给我啃的。
想要再捉奸一次?姜潜脸色微变:……上次的事别提了。
是我不对。
我看你觉得你对得很。
看到许少卿逐渐冷漠的眼神,姜潜意识到自己又触到弟弟敏感的逆鳞了。
于是只能让步,说:我没那个意思。
他后退一步,似乎还是在审视着许少卿。
不过很快他就笑着把手插进白大褂的衣兜里,轻松地说:那你自己回去用盐水擦一擦,上点药膏别感染了。
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回病房。
许少卿走的时候没有坐电梯,而是慢慢地走楼梯下去。
姜潜比全家所有人都更多疑。
姜潜是他们家知情者中唯一一个在不信和宁愿相信中维持微妙平衡的人。
他的存在让如履薄冰的许少卿脚下的冰层又薄了三分之二。
因为他是医生。
虽然不是那些心理医生,但敏锐度依然在线。
医生,其实他们大都了解同性恋到底是不是病。
但却依然会为主动寻求治疗的同性恋患者提供治疗。
因为即使是对照组中服用安慰剂的患者,也比直接等死强。
医生有义务得给那些大自然挑中的倒霉蛋一点安慰剂。
结果就是,提供解决手段的是医生,最不相信预后结果的也是医生。
不信却要去做,然后还真有些人治好了。
医患协同合作表现了什么叫做和和美美。
两边一人扯着一只苍蝇翅膀,喊了声:飞!然后握手,达成了苍蝇的耳朵在翅膀上的共识。
许少卿再次摸了一把那个创可贴。
那种近乎被揭穿的心有余悸,唤醒了他熟悉又沉重的恐惧情绪,如浸透了凉水的羽绒服一样压在他的身上。
想做……他拖着这身湿沉的衣服,走进一个洗手间隔间,锁上门。
这里看着不怎么干净,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似乎一秒都等不了,拉开裤链,握住已经开始勃起的东西。
有种感觉非要冲出来不可,可是过程却又枯燥到他提不起兴致。
这种性欲高峰加情绪低谷的被迫持平状态让他要疯掉了。
他皱紧眉毛很努力地在弄。
弄了一会儿,他懊恼地停下来。
想了想,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又取出蓝牙耳机带上了。
然后他调出一段录音按了播放。
宝贝儿,你知道我是第一次吧……啊?当然,当然知道的……许少卿听到那个声音,身体一阵兴奋。
他开始继续撸动。
他自动规避掉自己的声音频率,只解析接收另一个深沉有节律的呼吸声,以及偶尔说出的少量几个字里抑制不住的颤抖的情欲。
他听到的录音是这样的。
喘息,喘息。
没有……喘息。
喘息。
想怎样……你说了算……喘息。
嗯……喘息。
喘息。
喘息。
喘息。
喘息。
要……射了……许少卿用拳头顶着墙壁,忍住声音,绷紧身体,冲刺着跟那个舒服的声音一起发泄出来。
……结束后,他撕下几节纸擦擦干净,整理好衣服,若无其事地走出去,洗手,烘干。
然后走到直梯前,按了下行。
从上电梯开始,许少卿就开始想小朵的事儿了。
他有这里管护工的一个头头的电话,他想着要不要给那人打电话,问问他知不知道这里常住的小病号都有哪些……他到一层下了电梯,就掏出手机,想要去门口打电话。
却突然看见熟悉的身影。
周小芸手里端着饭盒,看上去刚打完午饭回来。
……操。
这就巧了不是。
许少卿为这种不费工夫的巧合而大喜,不动声色地远远尾随着。
中午吃饭遛弯的病号和家属都不少,他不算显眼。
可是等周小芸走进安静的楼梯间,许少卿就放小心了些。
能走楼梯上去,说明她住的楼层并不高。
于是他不急于跟随,而是从楼梯缝隙看她走了几楼,准备稍后再自己上去。
周小芸的脚步声和身影在三楼消失了。
许少卿也迅速到了三楼。
走出楼梯间,病房有两个方向。
一边写着肾脏内科(1),是一条长长的住院走廊。
另一边短小明净些,写着透析室。
他打算先从短的这一边找起。
这家医院的透析室和普通病房不同,没有通道,只是一个长方形大开间,里面排着几张床。
每个床头有一个长得像智能机器人一样的透析仪器正在工作。
病房和走廊间的墙壁也不是墙砖,而是一块大玻璃,从外面可以清楚看到透析室里的情况。
许少卿大意了,就那么大大咧咧地走过去,可没想到第一间就看见周小芸的脸,吓得他赶紧背靠着玻璃旁边的墙壁躲了起来。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侧面偷瞄。
周小芸已经背对着玻璃,把饭盒在小桌上摆开,开饭盒拿筷子什么的,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头。
于是许少卿又挪动了点身体,怀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情看向病床上的人。
是个小姑娘。
看上去已经有八九岁了。
比安鲤桌上的照片里大不少,脸尖削憔悴不少,但一看就是同一个人。
他情不自禁把手按在玻璃上,扒紧了往里看。
小姑娘左胳膊上有根管子连着仪器,而右手正拿着笔,在小桌板上写画着什么。
她垂着眼睛的样子更突出了鼻尖和嘴巴,简直和她爸爸不能再像了。
透析室门开着,许少卿能听到好几台仪器一起工作时的嗡嗡声。
那种嗡嗡声像是一种记忆召唤术,让许少卿脑子里此时浮现出小鲤鱼第一次在床上被他弄得死去活来时痛哭失声的样子。
……这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十分不妙。
极度不妙。
你以为你拿捏了他的软肋所以可以为所欲为,其实你却根本不了解他。
一个骨子里那么倔的直男,却愿意跪着把同性恋的性器含进嘴里去。
一个你不满意他就肯退钱的人,却又肯为了钱被你干到失禁。
这件事一直就矛盾得离谱。
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傻逼驴在转圈圈,磨的是什么都他妈不知道。
许少卿过于强烈的凝视似乎引起了床上小女孩的第六感。
她不再写写画画,抬起头,有点疑惑地盯着玻璃外面那个正在恶狠狠地看着她的叔叔。
许少卿控制不了他自己的眼神,因为他以为这孩子低头的样子就很像了,结果抬头看过来那个无辜的神态,简直和她老子如出一辙,让他简直想冲进去揍她一顿,让她为许少卿被蒙在鼓里的后知后觉做替罪羊。
对视了一会儿,小女孩似乎有些胆怯了。
她低头翻了一页,又迅速写了几笔,就把本子挡在脸前,只露出一对眼睛看着许少卿。
许少卿开始只是觉得她害怕了,竟有些欺凌弱小的痛快感。
但仔细看过去,本子上画着一张简易的呲牙笑着的大嘴,和微信表情里的大笑差不多。
大嘴占据了小朵被挡住的下半张脸,拼贴在一起,十分可笑。
……笑脸下面还有四个字:别怕 不疼第四十三章 秘密 章节编号:6700476许少卿看着那几个字愣了,周小芸突然转身跟小朵说话,他就赶紧又躲到墙壁后头去了。
然后他想了想,走到打开的大门口,竖着耳朵听。
他知道这很不体面。
不过他觉得自从第一次和鸭子在酒店房门前讨价还价开始,他的体面就不断滑坡,时至今日早已经无可挽救,不必介怀。
周小芸在说话,声音很低,是那种在医院的私语。
许少卿要努力才听得见:待会儿妈妈吃完饭要去照顾齐奶奶。
你做完了有别的病人来的话,你就去护士站那边等我。
可以自己学学拉下的课程,累了就睡会儿。
我大概四五点钟就回来了。
哦,小朵的声音倒是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挺活泼,齐奶奶来了。
她这次住几天?脚上水泡好点了没?三天。
周小芸回答她,好多了。
她恢复挺不错。
太好了。
小朵说。
俩人又聊了聊别的,都是家长里短,有时声音很小,许少卿并没有完全听清。
不过原来周小芸确实是护工,这点他算是猜对了。
估计是为了方便照顾小朵做的临时工。
周小芸站起来收拾碗筷的时候他听到了,就赶紧背过脸去躲在玻璃的另一侧。
他侧脸看到周小芸进了水房把饭盒冲了一下,回到透析室又跟小朵交代几句,就离开了。
他看到周小芸出了走廊上了电梯,他就返回,走进了透析室。
里面有五张床。
两个老人,都在打瞌睡,一个年轻人,正倒在床上沉迷般玩手机,一个中年妇女,她丈夫正在一边跟她说话,除此之外就是小朵。
他走进去,只有那个陪老婆的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兴趣。
但看到许少卿僵硬可憎又拒人千里的神情后,男人就失去了聊两句的愿望,又转回去继续跟他老婆说话了。
然后就只有小朵在看着他了。
他脚步顿了一下,走过去,坐在小朵旁边的凳子上,也抱着胳膊回看她。
小朵在第四张床,左右各是一个睡着的老头和老太太。
即使她是憔悴的,也显得像是这死气沉沉的房间中的一株翠草。
两人对视着,许少卿无话可说。
他突然觉得草率了,抬屁股想走,可小朵竟主动找他搭话了。
叔叔是新来的吗?……他听了这个,才突然明白小朵为什么写那四个字给他看。
可能是自己表情凶恶的德行让她误会了自己是个对未来充满恐惧的新病患。
他不知回答什么。
小朵又说:吓坏了吗?你看上去感觉好担心。
许少卿马上反驳:哪有。
不用那么害怕,这个机器很大,但没什么感觉的。
习惯就好了。
小朵坐过来一些,以一个老病号的姿态,拍拍他的胳膊,表示安慰,多注意饮食作息,增强免疫力,避免得并发症。
每周就三次透析,平常生活都差不多。
……你挺看得开。
许少卿说。
也挺絮叨。
能跟我老爹打擂台。
就是这样啊。
小朵又不在意地说,别怕,没那么容易死的。
那个字让许少卿心头一跳,可她说出来却日常轻松。
小朵看新病患的脸色不仅完全不见好转,甚至还在转黑,只能继续安抚道:千万别有心理负担。
你看着气色挺好的,估计不严重,早点开始透析治疗肯定还能活几十年的。
就算到像我这样晚期的时候,也可以等肾源配型。
手术做得好,也还能再活十几二十年。
加起来算是长寿老人了。
没什么好在意的。
许:……这病让她说得跟小腿肌肉拉伤似的小菜一碟。
不过,挺好。
他脑中重复了一次小朵话中的信息。
我这样的。
晚期。
在等配型。
手术做得好,能活十几二十年。
……那如果等不到配型呢?隔壁那个男人果然还是想聊天的。
听见他俩这个话题,就插嘴进来道:嘿,现在出了一种新药,据说体质好的,术后抗排异可以达到接近自体器官效果,那可就不止十几二十年了。
不过就是巨贵,要一直用的,不走医保吃不起。
所以说世界上还不就只有那一种病…… 小yan?他老婆说:现在不走,以后总会纳入的吧?或者出低配版。
男人:那可说不准。
聊到这些,小朵就不懂了,那夫妻俩开始自己聊自己的。
老头老太太还在睡,年轻人也还在玩手机,没有要融入周围世界的意思。
你在等配型?许少卿问。
嗯。
很久了。
小朵回答,应该快了吧。
许:是吗?可能吧。
小朵点点头,但她看上去并不想聊这事儿,而是更想了解她的新病友。
她对许少卿观察了一番:叔叔什么时候确诊的?今天是来做检查还是做准备的?你来得很晚了这个时间,估计什么都做不成了,就算是我们这种预约过的一般也都是上午就过来签字排号的。
这家医院里床位很紧张。
这孩子爱聊的程度远超许少卿的想象,跟他想象中那种易碎小可怜人设无法重合。
但却因此,他心情照比进来之前松弛了不少。
虽然没什么骗孩子的必要,但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索性说道:其实算不上确诊。
随便过来看看。
啊,小朵看着很高兴,那就是说,你也许没得病。
她真诚地说:那祝你没事。
许:……谢了。
他看着小朵把床头的书包打开,拿出一些花花绿绿的本本,然后把那些本摊在桌子上。
许少卿看到那些本子封皮都用七彩的水笔写着她的名字和一个不同的定语:快乐的安小朵、美丽的安小朵、聪明的安小朵、神奇的安小朵、三年二班的安小朵。
安小朵。
许少卿念道,原来大名就叫小朵。
嗯。
小朵说,别看我的名字很简单,其实很有内涵的。
因为我妈叫小芸,在天上飘。
我叫小朵,在地上长。
我爸爸的名字是鱼,他在水里游。
我家就是水陆空,一整个世界。
哈哈。
小朵说这个的时候很自豪,但许少卿挑眉,这种貌似浪漫的起名方式让他突然不爽。
非常。
大概是这孩子性格大剌剌得让他放松了警惕,他想也没想就垮着个鸟样说道:世什么界,离都离了。
小朵:……许:……他说完其实也感觉到当着孩子说这种话不妥,可惜他只有说讨厌话的天赋,却没有找补的人品。
小朵看着他,天真快乐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四下看了看,依然是睡觉的睡觉,玩手机的玩手机,聊天的聊天,没人注意这边。
她压低声音,最小声对许少卿说:你不是病人。
……嗯。
我不是。
许少卿坦白。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
小朵说。
他没说话。
小朵紧锁眉头盯了他一阵,突然说:你是因为我爸来的。
许少卿一惊。
小朵看着他的神情变化,落实了自己的猜测,于是眉头抽了抽,神色紧张地擦了下眼角。
她看上去莫名其妙很焦虑,许少卿想了想说:我确实认识你爸爸。
但我们没有什么……嘘!小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会儿咱们出去说,别在这儿说。
说什么?许少卿竟莫名有种被捉奸的诡异错觉,很局促:你这不治疗呢吗。
我没什么要说的,我走了。
别走!小朵拉住他,我这个马上完事儿,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你再等我一下。
我有话跟你说……拜托了叔叔。
小朵眼神谨慎又略有深意,让许少卿走不动了。
于是,他按照吩咐先到走廊一处安静无人的拐角处等着。
这里在走廊尽头,虽隐蔽,视野却很好。
而且一墙之隔就是住院医生办公室,绝对算是个和陌生人谈小秘密的绝佳场所。
许少卿不禁觉得这孩子可比她那个上来就糊里糊涂让男人带到酒店里去的老爹聪明得多。
他等得几近焦躁,穿着绒毛外套的小朵就出现在了视线中。
安小朵本来身体就很虚,可能是加上又情绪紧张的原因,她走过来这一路就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了。
……你没事儿吧?待她走到身边,许少卿问道。
小朵用手捂了下眼睛,做了几个缓慢的深呼吸:没事。
然后她把手放下,看着许少卿:叔叔看起来很有钱。
许少卿一愣:还行。
我就知道……小朵靠在墙壁上,哭丧着脸。
呆着。
许少卿大骇:……你知道什么?过了一会儿,小朵抹了把脸:我就知道我爸爸挣不了这么多钱给我治病的。
他是不是问你借钱,现在还不起了。
许莫名松了口气。
小朵: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我爸他是为了我,所以这事儿应该我来解决。
虽然我现在不会挣钱,但我会好好学习,以后赚很多钱还给你,我保证。
我学习很好的,以后肯定能比我爸赚得多。
叔叔,我可以打个借条,你可以算利息。
能不能别再把我爸……孩子边说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打着横杠杠,一看就是从刚才那些xx的安小朵作业本子上撕下来的:欠条我都写好了,数我还没写。
他欠你多少?你告诉我我写上,但你可不要骗我……这孩子絮叨得许少卿脑子嗡嗡的,简直想捂住她的嘴:等一下,等一下。
于是安小朵手里抓着欠条,闭上嘴安静地看他。
以听到这孩子说以后,许少卿先是感觉心头古怪发紧。
本来在他看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瞬间,他心中是没有以后的。
不过神奇的是,听到小朵说的保证,好好学习,以后赚钱,很多钱,他竟能想象出这个以后的画面来了。
他因为这种前后转变,产生了一些轻盈的自我反省。
于是许少卿蹲下身子,用少见的好语气说道:你倒挺了解你爸的水平。
是,他是很笨不会赚钱,不过他给你治病的钱,每一分都是他自己挣的。
他不欠我。
哦?安小朵凝重的神情放松了。
她把那张欠条放回兜里,神情又变得亲切起来:那叔叔为什么会来这儿。
你是我爸的朋友吗。
他没时间过来,让你来看我的?许少卿无言以对,转移了话题:你知道你爸很辛苦。
当然。
安小朵说,我爸我妈都很辛苦。
我也很努力啊。
她那副我也不差的好强样子,实在不大像安鲤。
……不,其实很像。
不,不像。
小朵开朗聪明,那么她的好强就是一种积极精神。
而安鲤又丧又蠢,他的好强就变成一种轴,所以不识时务,总是非跟自己对着干不可。
许少卿发现自己双标起来了。
这大概是一种嫉妒。
人就是这样的繁衍生物。
只要你孩子聪明可爱,光耀门楣,那你这一辈子多糊涂混账好像都可以一笔勾销。
安鲤有孩子,且聪明可爱。
他没有。
而且以后也不会有。
他再次输给了一无是处的笨蛋。
他一不平衡,很容易就产生了个损招。
其实我很欣赏你这种想自食其力的年轻人,许少卿站起来说,既然你看出我有钱,那我可以借你一些,你以后自己还我,你爸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真的?小朵明显不是那么信,但还是很有兴趣地问道:为什么,咱俩又都不认识。
你知道,我这个病要花很多很多钱的,而且万一……后一半她没说,但许少卿明白她的意思。
投资本来就有风险,但我一般都看得很准。
许少卿说,我是个商人。
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你只要记得自己要还钱,别的不用管。
可我这个病,借一点可是没用的。
叔叔真的可以借我吗?你是大富翁吗。
小朵似乎动心了。
许少卿给她看自己的手表:看。
小朵眼神聚焦在他轻轻扽着袖子露出的一块看起来沉甸甸的手表上。
1点32。
许:……他把手臂放下了。
直言:总之我确实是个富翁。
这句话土逼但有效。
小朵想了想,马上把笔和欠条拿出来,转身趴在窗台上:那叔叔能借我多少?怎么算利息?许:至你可以开始赚钱还债之前所有的医疗费用,年利率百分之4点2。
小朵回头惊讶地看他。
许:怎么。
你不懂年利率?还是觉得高?我一般借钱出去都是百分之十起的,看你十年八年也挣不了钱,少收点好了,算是投个稳定长期。
不是,小朵本来开始相信的心思似乎又因为这个数目而动摇了,您真的肯借我那么多?其实,我这个病杂项很多,我都不知道会用多少钱。
尤其是万一配型成功,手术什么的……许:这不用你操心,我会找会计专门对接你这个项目,包括具体费用和利息计算方式。
小朵眼巴巴地抬头看着他,双手合十,虔诚得像在看一尊神像。
叔叔。
你这么好看,一看就是好人。
不会在骗面前这个可怜有病的穷小朋友吧。
……许少卿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姑娘确实不像她那个一根直肠通到嘴里的傻爹。
不会。
小朵很快写好简约版欠条,拿给债主过目。
我要加一个附加条款,你也写上。
他粗看了一眼,把纸条递还给安小朵。
哎。
您说。
小朵又趴在窗台上,扭头等待他吩咐。
许少卿迟疑了一下,说道:从现在开始,在你钱还清之前,你都要叫我爸爸。
因为……‘金主爸爸’。
听说过吗?金主就是爸爸。
所以,这很合理……对吧?他说完马上换上不容辩驳的表情,好像只要小朵哭闹起来,这个钱就鸡飞蛋打了。
小朵只是想了几秒,就没什么犹豫地刷刷动笔写了起来。
您帮助了一个困难中的孩子,这种要求非常合理。
我不是那种死板的人。
再说如果我爸知道这件事,肯定也只会感激您,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小朵边写边说,以后叔叔的孩子就是我的弟弟妹妹,他们有事,我也会罩着的。
不需要。
我没有孩子。
以后也不会有。
许少卿说。
……小朵愣了,然后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好像一切的不合理都有了解释。
她带着真诚的同情,再次把欠条递给许少卿。
许少卿拿过来看了眼,然后指着从现在开始给小朵看:嗯。
这个。
然后他等着。
小朵看着白纸黑字自己写下的条款。
踌躇一番,虽不自然又尴尬,但还是挤出了那称呼,给这位似乎有故事的男人:……爸……爸爸。
她叫完了,就有点委屈了。
但想到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一个自食其力的年轻人了,能够分担她正爸爸的负担了,她的心情又好了些,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咳咳咳……许少卿猛咳嗽几声,赶紧把欠条折起揣进衣兜,嘱咐道:咱们这个约定一定要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