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鲤:……他拉着脸说: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出尔反尔。
我累得腿都动不了了,半夜还要打起精神去站收银台好几个小时。
我这个中青年转换的年龄段不比你,精力体能都下降了,特别容易透支。
这几天,工作强度大,白天晚上连轴转,我睡觉的时候都有点盗汗。
每次起来的时候胸闷,腰疼,尿尿都细了好多……操。
别说了。
许少卿打断他的老年公园长椅话题。
安鲤:我不去1208。
我宁可睡马路牙子上也不去1208。
我不要做爱。
知道了,许少卿皱着眉头说,这是去我家的路。
安鲤:去你家也不做。
许:都说了我不在家做!车又开了一会儿,就进入了一个大门看起来很气派的小区。
小区入门左侧就是地下停车场入口,许少卿开下去,拐了两个弯,停在专用车位上。
然后他下车,按了电梯按钮。
两人上电梯,按3层,出电梯,右拐,就到了他家家门口。
许少卿用钥匙开门。
安鲤站在许少卿的身后等着。
从白色港湾的停车场到许少卿的家,一丝户外的冷空气都没有沾到,也基本没有走几步路。
他看着自己饱经风霜粘着泥点的鞋。
门开了,许少卿进屋打开了灯,安鲤也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跟想象中的一样宽敞,但是却没有想象中扑面而来的豪华感,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空荡。
该有的倒是都有,家具家电一应俱全,看起来还全都不便宜。
但就是不该有的什么都没有,因此显得有那么一点点冷清得古怪。
就像安鲤家桌子玻璃下革皮的印花桌布,椅子上带几何图形的布垫,一进屋时简约铁艺鞋架上放着的那个装钥匙和硬币的纸壳盒子。
当然,在有钱人家就可以转换为装着金龙鱼的鱼缸、镇风水的发财树和镶满宝石的金蟾等等。
他家装修色调也灰不拉叽的。
不过,现在是有很多有格调的有钱人喜欢弄成这种性冷淡风,不稀奇。
稀奇的是许少卿是性冷淡风。
许少卿和性冷淡。
听上去像是企鹅与北极熊。
你家跟我想象中很有差距。
安鲤说。
许:很好,我并不想与你的想象重合。
换鞋。
把你的鞋收到鞋柜里去,然后穿那双深蓝色的拖鞋。
许少卿进了屋,先去洗手间洗手。
安鲤就在客厅里转。
他看到壁阁上唯一的摆放物。
是一个相框,相框旁边放着一条叠得很整齐的小块白色清洁布。
这块布倒是很生活,与周围的冷硬光洁格格不入。
安鲤摸着那块毛软软的布,又看向那相框里的人。
一个女人,坐在本市有名的广场建筑物前面照的,远景看不太清五官,但也能看出个子高挑,是个亮眼的美人。
按照许的说法,他母亲在高中时候去世了。
那走了大概至少十年了。
这是她吗?他想靠近些仔细瞧瞧清楚,突然他身后出现一只手,拧着他的脑袋往客厅的另一边带:别用你那个色迷迷的眼神看她。
想看就看我,我俩长得差不多。
安鲤:……我没有。
不过许这意思,这确实就是他的母亲了。
去浴室好好洗洗。
许少卿说。
安鲤乖乖去了浴室。
许少卿就去厨房,烧了水,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一袋鸡胸肉和几颗鲜净芦笋。
一会儿安鲤探着身从墙壁拐角里伸出头:我用哪个毛巾呢。
许拆着袋子随口说道:手纸。
安鲤:……他的头缩回去了。
许少卿先把鸡胸切了块,拨进锅里煮。
看着水沸腾了一会儿,就转回去把牛奶从纸盒里倒进杯子里,放进微波炉,设定了30秒。
接着他洗了颗苹果,开始给苹果削皮。
削好的时候,牛奶也热好了。
他又烧了半壶水。
然后把已经熟了的鸡胸肉块捞出来,放到盘子里,再把芦笋扔进热水里去焯了一下,捞出,摆在鸡胸旁边,撒上黑胡椒和粗盐。
半壶水开了,他就拎着冲了一下切肉的刀子,然后清洗,放回刀架。
他把苹果盛在一个碟子里,打开微波炉取出了牛奶,和鸡胸芦笋一起放到餐桌上。
他坐在餐桌前开始用指尖敲桌子。
不一会儿,安鲤就出来了,还是穿着他原来的一身。
他没洗头发,因为觉得弄湿衣服太麻烦,又不好擦,就只洗了身子,主要着重清理了后面。
安鲤看见桌子上的一人份食物,一愣。
这……他第一反应是许少卿饿了,给自己准备了晚餐。
不过,那个食物却摆放在许的座位的对面。
他有点不敢相信。
走近了点,问道:这是……吃完再睡。
许少卿说。
安鲤:。
于是,安鲤坐下来,看着这顿营养均衡的轻食。
他想到了许少卿去自己家时候自己给他吃的东西。
有点惭愧。
他拎着苹果梗,把那颗苹果抬到眼前,感叹道:这苹果怎么能削得就像天生没长皮一样。
太厉害了。
牛奶也是热的。
安鲤放下苹果,把温暖的牛奶杯子握在手里,鸡肉和蔬菜也都做好了。
你怎么做得这么快,我刚就冲了一下澡。
他又问:你怎么不吃?我刚和眼镜哥吃过了。
许少卿看着手机说。
安鲤一顿:……哦。
那个深柜。
许嗯了一声。
没再说什么。
安鲤:……深柜。
安鲤观察许的表情,发现许也抬了头观察他。
两人对上眼神以后安鲤就低头,把注意力转向了食物。
这几天他的晚饭,每次都是下了嘉年华在路上买个三明治或者烧卖,顶着风在进地铁前吃完。
但今天他下了班,一口风都没喝到,就直接来到了整洁宽敞的餐桌前,还有人给他准备好了热牛奶,放在精美盘子里的鸡肉蔬菜,和更加精美的手工抛光苹果。
看上去新鲜又健康。
谢谢你。
他夹起一块鸡肉吃了。
口味很清淡,但很适合他现在这种疲惫的身体。
他又喝了一口牛奶,体能就温暖地循环起来。
他吃了口苹果,口感很好,酸酸甜甜,让人高兴,比自己吃过的所有苹果都好吃。
他知道他的炮友聪明细心,做人也讲究,但是把这种善意表达给自己的情况,还是不多见的。
安鲤很感动。
他很想把这种感动情绪也反馈给许。
好鲜美。
暖和。
真甜这个苹果。
啊,你看这一餐,补充了营养又不会油腻,还助眠。
你可真细心。
许少卿终于正式抬起头:操,废话这么多,不困是吧?那1208?安鲤低头吃了两根芦笋。
嚼得很大声。
许少卿瞅了他一眼,继续摆弄他的手机了。
嘴里弥漫着苹果的酸甜和芦笋的清香,安鲤就想,许少卿谈过恋爱吗?他除了去会所找男人,有时也会和别人好好谈个恋爱吗。
不得不说,想到两个男人谈恋爱这件事,安鲤皮肤一阵古怪。
但是……他长得好看,什么都会做,在外面也很有礼貌。
一定很多人喜欢。
他会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是他那些水平相近的朋友,还是会所那种漂亮的男孩。
安鲤头一次对许的感情生活产生了好奇。
你有过……朋友吗。
安鲤问。
大概是直男习惯作祟,问许这种大猛1有没有男朋友可太奇怪了。
他没能说出口。
许少卿对这个问题表现出意外:什么朋友。
我是说,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吧。
你没有尝试过和谁在一起吗。
安鲤握着温热的牛奶杯子,晃晃,让半透明的乳白色液体打圈儿挂在纯净的玻璃杯壁上。
就是谈恋爱。
许少卿笑了一声,嘲弄似的:我是一个‘治好了’的同性恋,该跟谁谈恋爱?男人还是女人呢。
安鲤举着杯子往嘴里送牛奶的手停住。
他想到了之前许少卿跟他说过的过去的事情,叹了口气。
你这个只是天生的性向,不能算病吧。
既然治了也没用,就不能和你家里人好好沟通,试着让他们接纳吗。
许: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我也只想泄欲。
…………你确实是。
安鲤点点头。
这人好像确实没什么对感情上的需要,只有身体需要。
许少卿说:你不也是吗。
炮友。
他呵呵笑了一声,靠在桌子上:不想要男人的感情,却想要我的jb。
安鲤呛了一口牛奶,咳嗽着放下了杯子,猛敲胸口:你能不能别在人家吃饭时候突然就说那个词?许看着他的窘样,更加恶劣道:怎么,jbjbjbjbjb我的jb,吃都吃过多少回了怎么还不能听了。
jb。
……安鲤放下了筷子,调节呼吸数次。
控制情绪说:你看你在外面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怎么私下里就非得这样呢?我可在跟你好好说话呢。
那是你误会了,许少卿说,我这样才是在好好说话呢。
你得珍惜。
jb。
安鲤:……好。
喜欢我就祝你多长几根。
你发育着,我去睡觉了。
即使吃人家的嘴短,他也不想理许少卿了。
呵呵你能塞得进去我就长给你……许少卿还没说完,手机响了。
他低头打开信息,脸色瞬间变得很阴沉。
然后他把手机往桌上一递,不说话了。
……怎么了?安鲤问。
我哥来了。
许少卿说。
啥!安鲤立刻想到上次医院见过的那个疑心极重且十分不友好的哥,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马上走!许:他已经在下面等我给他开门了。
……那我说我这次是来给你修家里的空调的?安鲤拧起了双手。
大冬天修什么空调。
许少卿说,能不能淡定点,没事。
你又不是没穿衣服。
我家还不能进公东西了。
安鲤想想许少卿那个哥第一次见到他时充满敌意的神情,胆怯了:可是最好别……门禁的音乐声响起。
许少卿就走出餐厅,穿过客厅往门口走过去。
哎哎!哎许——!我怎么办啊!安鲤没拽住他,抓了抓自己的衣服,左顾右盼,就慌忙朝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某一个房间冲。
许少卿开了门禁,然后又开了门,靠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电梯门开了,姜潜走出来。
少卿。
姜潜看见他,先是笑了,把手里的一个袋子递给他:刚才去舅舅家吃饭,他非让我把红姐炖的排骨给你捎过来。
说你出差刚回来就不折腾你过去了。
许少卿看了一眼袋子,接过来。
说:哥,我工作比较忙,经常不在家,如果要过来还是提前说的好。
要不容易白跑一趟。
没事儿,反正我也是顺路。
再说你今天出差回家,还能去哪儿。
姜潜想往房间里走,但许少卿没动地方。
姜潜一愣,轻轻地扒了他一把:让我进去喝口水。
我车上没带。
许少卿像是反应迟钝一样,看了他一会儿,才让开了房门口。
姜潜的神色就变得有些奇怪。
他在门口站了几秒,才往里走。
他换了拖鞋,直接走去餐厅,从杯架上取了玻璃杯子接水。
他看见桌子上有一人份的残餐,可许少卿的手机却放在餐桌的对面。
……他走过去,看着那些食物,随口说道:你怎么吃这么少啊。
嗯。
许少卿冷淡地回应他。
姜潜喝了口水,随意踱着步走出了餐厅,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就往里面走过去,在紧闭的卧室门口站住了。
上次给你介绍那个乐团的姑娘,又没动静了吧。
他说。
聊不来。
许少卿说。
是吗。
姜潜转了下手里的水杯,刚开始你不和我舅说你俩处挺好的?刚开始还行。
姜潜:姑娘那边可说你连聊都不和她聊呢。
许:她说些音乐上的事,我听不明白。
姜潜叹了口气。
真是因为这个吗。
他看了那个卧室门一眼。
许少卿抱起胳膊,哼笑了一声:或者你想听什么答案?哥,不信就别问,你累我也累。
姜潜:……姜潜又往客厅这边走回来。
他看见了舅妈的照片,那照片旁边从来都有一条干净的小清洁布。
这让他心里头难过。
他突然觉得自己也很难做,怎么就这么难呢。
你瞧你家空的,哪像个住人的地儿。
他随手蹭了一把电视上沿,有一点小小的浮灰站在了他手上,有个女主人就不一样了。
有个孩子就更不一样了。
那简单。
你带着我嫂子和我侄子过来咱们四个一起过?许少卿仍然笑着说。
姜潜脸一绿:……小兔崽子。
说完他惊觉骂了舅舅,连带上了自己的妈,接着捎上了自己,就拍了下嘴。
他喝完了杯子里的水,走到门口,打算告辞。
少卿,有很多事,我都是当了爸爸以后才知道的。
有了孩子以后,你人生的重心会神奇地变化的,那是你想象不到的美妙,你会觉得生命延续下去了,很多……过往,都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未来,是新的生命。
你错过一定会很遗憾的。
我也没说要错过,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人。
许少卿已经主动把大门打开了。
姜潜只能走出去:……你这样到九月能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吗?找不到我舅又跟你闹。
你想想他那性格……自己掂量着点,抓紧吧。
知道了,再见哥,路上小心。
他关了门。
他站在那儿半天没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门外电梯叮的一声。
……他好像不应该把安鲤带回来。
他不该当着他母亲的面儿,把有关系的男人给带回了家。
姜潜的突然出现就是一种警示,和去年初秋遇见安鲤的时候一样。
……讨厌的感觉又来了。
他的欲望好像总是是黑色的,总是见不到底,总是摸不到头,总是磨得人又冷又痛,夹沙带血。
他大步走到卧室门前,粗暴地推门走进去。
一片漆黑,他打开了灯。
没人。
安鲤!他又去看书房,二卧和储物室,衣帽间,全都没有看见安鲤的身影。
……???他暴躁了。
他心底的火焰迫切地需要发泄。
他大声叫:安鲤!安鲤!安鲤!他又搜索了一次,第三次的时候,他在衣帽间门口停下了。
他走进去,一把拽开了一扇衣柜门,然后是第二扇,第三扇……他手一僵,猝不及防地愣了几秒钟。
安鲤靠坐在下面的隔断里,腿伸不开就往上竖着,整个人呈一个V字形撅在里面。
我操。
许少卿忍不住骂了一句,他蹲下去:你他妈这是练的什么男子体操,要参加奥运会吗?你给我……他住了嘴,因为他看见安鲤已经睡着了,就那么张着嘴歪着脖子留着口水,口水都要流到耳朵里去了。
……真有那么累吗。
这姿势都能睡得像条案板上的死鱼。
他看了一会儿,伸手想把那张呆脸上的口水擦了,因为那条水线马上就要进到耳洞里去,看着让人浑身难受。
他从耳朵边那里顺着水线往回兜。
兜到半程,呆脸一下清醒过来,把许少卿都给吓了一跳。
我是许老板的员工。
吸溜。
许:……我哥走了。
他说,你出来。
哦。
啊!……草草草,安鲤一动,就发出了轻声哀叫,我瘫痪了。
……许少卿突然间感觉平静了一些。
可能,因为对面这个货真的蠢得得天独厚,出奇制胜。
有了他的冲击性对比,自己那些负面情绪在和安鲤正面遭遇时,都不得不有所折损。
他轻出了口气,把手伸进去,抄起安鲤的后背和腿弯:勾着我脖子,奸夫。
【作家想说的话:】有细心的小读者提到了出差回来冰箱里食物的新鲜问题!我觉得非常有道理!所以我打算规定许狗出差三天。
密封的牛奶和鸡胸应该没问题,芦笋呢,还能不能凑合吃?生活家请帮我解答一下吧谢谢!第六十章 我觉得这章的名字应该叫请不要在梦游的时候写小说许少卿抱着安鲤往外拉,安鲤擦掉口水,就用一根胳膊搭住他的脖子。
许抱着安鲤往主卧去。
安鲤赶紧说:睡客厅的沙发就行,头发在假发里捂了一天,别把你家枕头弄脏了。
嗯,许少卿说,闻到了,小时候过年买了开口松子到第二年都没吃完,就和你脑袋味道差不多。
安鲤立刻羞愧得耳朵发热:……我腰缓过来了,放我下去吧。
许少卿没放,反而恶作剧似的把鼻子凑得更近些。
安鲤就一下跳到地上,撑着腰说:我还是去洗一下。
他直接快步走到洗手间去,几下脱掉上衣,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调热了,就把脑袋放到水流下去冲。
很快他就打湿了头发。
他摸到龙头旁边的洗手液,挤了三泵,涂在头上,开始揉搓。
像错觉似的,安鲤听到两声轻笑。
接着,声音突然靠近,在耳畔响起,近得连热气都感受得到。
你他妈活得是真能对付。
安鲤吓得一激冷,浑身鸡皮疙瘩猛窜。
不过他脸上都是水和泡沫,没法睁眼,只能对着那个方向怒道:干嘛!滚!你吓死我了!过了几秒,许少卿的声音在稍微远了一点的地方又发出来了:你乳头立起来了。
侧面好明显呢。
……还不是你吓得。
安鲤又狠挠了头皮几下,就把脑袋放到水流底下冲去泡沫。
他总觉得闭着眼睛呆在许的身边简直太危险了。
说不准这家伙又有什么整人小花招在等着自己。
于是他快速地冲刷。
他的乳尖被轻扫了一下。
!然后咸狗手不过瘾似的,又打圈揉了揉。
一下就硬了。
听到我声音那么刺激吗。
按揉的麻痒辐射到了安鲤的全身,他气呼呼地一把按下水龙头,扯过自己刚才扔在一边的棉布背心,擦了把脸。
睁开眼睛就厉声谴责:我说了是吓得。
你无不无聊?许少卿站在他身边,目光降落在他的胸前,他的胸口开始有颗颗水珠滑落。
许就弯下身子,轻轻吹那些小水珠,安鲤又凉又痒,鸡皮疙瘩再次竖起来了。
许凝神看着他的身体。
操。
是真的啊。
原来人起鸡皮疙瘩的时候乳头也会起来吗。
……你让开。
安鲤被看得别扭,用背心胡乱擦了几把头发,包上,又直接把衬衫套在身上开始系扣子。
许直起身,更加地靠近他。
每靠近一些,安鲤就退一些,直到他的后背顶到墙壁。
许:好有意思。
再让我试试。
安鲤恼火地用力推了他一把:试个屁,你自己没长?许:嗯。
安鲤:……你两个B面?许:你看呢。
他解扣子。
安鲤拢住他的衣襟制止他:……说话要算数啊许少卿!说不做就不做!许:我做什么啦?许的眼睛有些潮,嘴巴也好像更红润了,不自觉地微张着,低头看着安鲤。
他的呼吸凌乱地拍打在安鲤沾湿了的脸颈上。
我又做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做。
他又重复道。
声音有点委屈似的。
安鲤突然莫名地心跳加速起来。
……这个耍无赖的家伙!你说你做什么了!你他妈拿枪顶我腰眼呢!安鲤低头,避开他的枪,抓紧把最后的扣子系好,塞进裤子里。
我要睡觉!许少卿看着他。
然后退后一步。
说:去我房间睡。
次卧没铺床单。
……我睡客厅沙发就行。
安鲤说。
客厅不行。
许少卿说,然后转身走出卫生间,过来。
许少卿带领安鲤走进他的卧室。
这里一样冷清,但总算是有些生活用品和书籍,比客厅稍微生活一点。
床单和被罩是纯灰蓝色的,跟暗色的窗帘搭配,倒是有些宁静安神的感受。
床很大。
许少卿在门口,指挥安鲤躺上去,安鲤犹豫了一下,就脱了裤子,爬上去。
他竟感觉到背后有目光刺穿了他的屁股。
他赶紧钻进被窝。
他想,许少卿很不想弄脏床单,在洗手间还值得害怕,现在应该安全了。
安鲤舒了口气。
这个床很舒服,被子很舒服,枕头很舒服。
他五秒内就能睡着,他想许少卿每天在这样的仙床上,做的梦大概都是像电视剧里的夜用卫生巾广告那种。
星星,云彩,旋转,跳跃,打滚。
他太累了,马上伸展四肢,闭上了眼睛。
许少卿没再说什么,然后,灯关掉了,门也关上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安鲤突然想到今天的闹钟似乎可以定晚一些再起,就又努力爬起来,拽过床边的裤子掏出手机,改了个闹钟。
然后他又躺了回去。
他侧头闻了闻枕头。
有许少卿常用的洗发水或者是别的什么用品的味道,不过,很淡很淡。
这确实是属于许的味道,但却没有本人那么鲜明。
而是清淡柔和,若有若无,像是在这里只留存有他最柔软的一部分。
安鲤裹紧了被子,很快在这种柔软的围绕中昏沉地睡过去了。
……许少卿在书房坐了一会儿,打开手机,翻出老郑的通话记录,搜索文件。
然后他发现老郑给他发的安鲤的资料过期了。
他当时就想找到安鲤这个人好再上他一次,所以只看了年龄和电话号码。
他也不记得当时老郑到底给他了一份含有多少内容的资料。
于是他想了想,给老郑发了条信息:之前让你查的安鲤的资料,还有吗。
有的话再发我一次。
老郑很快就把那份文件发过来了。
不太长,很精炼。
许少卿一目十行地扫视。
1986,2,14……江城市城南区栗子巷……江城大学土木工程专业本科……2017……职务犯罪……侵占并……盗窃公司财产……自首……归还表现……达成谅解……两年零六个月。
职务犯罪。
侵占并盗窃公司财产。
许少卿跳过细节,拧着眉毛看了半天这几组字。
赫,还是个经济犯。
怪不得自己跟他犯冲,在一起没几回就让人堵了三次门。
一次车门,两次家门。
这家伙大概是什么扫把星的命格。
招坑的脸,背锅的命。
他又看了会儿,就放下手机,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这几天的工作邮件。
……过了不知多久,他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许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门缝里安鲤的小半张严重睡眠不足的脸。
我走了。
我上班去了。
安鲤说。
他声音里带着沙哑的疲惫。
许:我送你。
安鲤一愣:不用。
许少卿走到门口拉开门:不用不用,你用啥吧你说。
你用长点脑子。
你他妈长吗?安鲤:……他脑子此时确实有点转不动,听不懂许少卿突然发脾气骂骂咧咧说的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犯病了。
安鲤打了个哈欠。
许穿好了大衣,走到门口,打开鞋柜扔出安鲤的鞋,又把自己的鞋也放在地上。
安鲤就走过去,穿鞋。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走到停车位,安鲤拉开副驾驶的门,许少卿说:去后座。
安鲤不明所以,但没问,半闭着眼睛蔫蔫去了后座。
许少卿开车的时候,安鲤又睡着了。
他醒的时候,车已经停了。
许少卿奇怪地没有坐在驾驶位,而是坐在他的身边。
……啊,到了。
安鲤揉揉眼睛,你没叫我呢。
来太快了。
还有二十六分钟。
许说。
他一秒没耽误,探着身子过来,把舌头伸进安鲤没闭严实的嘴里,翻搅纠缠。
安鲤吓了一跳:唔!他推许少卿,就被抓住了手,按在身子底下。
许:你别动。
我自己弄出来。
很快。
许少卿把他压在车门上野蛮亲吻。
亲嘴,亲脸,亲脖子。
你的小樱桃长得真的好,硬起来的时候又粉又翘。
你他妈不让我上,还脱衣服勾引我。
操……看得我要死了………… ⒑3252⑷937安鲤知道狗东西为什么非要送自己上班了。
在自己这坨屎离开他视线之前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舔两口。
但这动机又似乎多此一举地反常。
不过他困,懒得想。
就认了。
许抽出安鲤裤腰间的衬衫,把凉手伸进去揉捏小红点。
安鲤凉得嘶了一声:轻点……许少卿用另一只手解了皮带扣,拉下裤链。
他一边握着自己已经勃起的性器开始撸动,一边与安鲤接吻。
只是亲吻和抚摸,惺忪的安鲤没有完全沉溺在欲望中。
他十分清晰地感触着许少卿的反应:呼吸越来越粗重深长,每一口气息都被有节律的手冲打成一段一段的细喘,投入又陶醉,时不时发出一些意乱情迷的脆弱的呻吟。
很带感。
没那么有侵略性,甚至还有点安静弱小。
柔软的舌头,逐渐温热的指腹加上那个极具煽动性的色情声音,渐渐让安鲤身体变得麻酥酥的。
但他今天绝对不能再射了。
他年纪大了,且体力不支,要保存精气。
许少卿拉着口水丝抬头看安鲤:你把裤子脱了,让我顶着那里撸吧,只轻轻顶几下,我不进去。
……安鲤无奈说:小许同志,我比你多当了八年的男人……还是直男。
这种话就……你就快射吧。
我着急上班呢。
安鲤把手指插到许少卿的头发里,压着他的后脑,贴上去含住他的嘴唇。
他配合着两人接吻的动作,轻轻动着下巴,吸裹他嘴里的每一处空档。
另一只手也放下去,用手掌摩擦他湿漉漉的前端。
呼……许少卿蹙起眉头喘了一声,呼吸加速了,手上动作也快了,亲吻也更用力。
过了会儿他就在口水声中含混微弱地说:纸,拿纸……许靠在安鲤的颈间抽动着射出来的时候,安鲤也硬得要炸掉。
我真的完蛋了。
他想。
我也被传染成色情狂了。
但他若无其事地整好衣服,打算下车。
我走了。
他说。
许少卿气息还没稳定:今天把便利店的工作辞了吧。
?安鲤开车门的手停下,转头看他:为什么啊?许:我才要问你吧这个问题?本科毕业为什么要在便利店打工,在快餐店刷盘子,在娱乐城当侍应生?安鲤:……许少卿又说:你白天晚上都上班,打炮的时间都没有还做他妈什么炮友啊。
你都没时间做爱,我干嘛跟你当炮友。
安鲤:……就嘉年华这段时间,以后就好了啊。
你再等等。
我需要这份工作。
这是我唯一一份稳定的工作了。
我先走了要迟到了。
他下车了,一路小跑往不远处的便利店奔去。
许回到主驾驶位,没有着急发动汽车。
他摸了摸下巴,给刘秘书发了信息:过段时间帮我带个人吧许少卿:脑子不好使,但人比较实在刘秘书半夜回得依旧很快:好的许总。
刘秘书:是替之前离职的助理吗?许少卿:助理大概不行许少卿:你先找些简单的事让他做许少卿:先带一段再说。
看能不能有合适的岗位,就给他安排一下许少卿:不行就算了别勉强刘秘书:好的。
他把安鲤的名片再次发过去。
许少卿:就是这个。
之前给你推过过了有一会儿,刘秘书才回复:是的。
就是那个参加嘉年华的先生吧许少卿:嗯刘秘书:下午见到李逸飞——就是小杨总游戏公司的人设师,嘉年华的演员负责人。
他还问我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
许少卿一愣。
问:他为什么问这个刘秘书:他说是小杨总问的。
许少卿:杨广生为什么问这个??刘秘书:不清楚。
我没提您,我只问他:突然加人,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刘秘书:李逸飞说没有,只说是小杨总问了这人来历,他不清楚所以看到我就问了问。
许少卿有点烦躁。
回道:知道了他手指敲了会儿方向盘,马上又给安鲤发信息:今天跟便利店打辞职报告,去我公司上班我养的鱼:?我养的鱼:你上次不还说你们单位不缺五分之一大婶的保洁么许少卿:什么保洁。
上班。
做我的助理许少卿:实习助理。
能通过考察再转正我养的鱼:算了你那个我一点都不懂许少卿:学一下就懂了啊!这很难吗我养的鱼:……我养的鱼:只为了时间上方便做爱,就让我去你公司摸鱼?实在是[捂脸]不愧是你。
许少卿:。
我养的鱼:但不用了。
不想欠你太多我养的鱼:等我把嘉年华的工作做完就把时间规划一下,会尽量把咱们那个的时间腾出来的我养的鱼:两三个月的话,时间我应该能保证我养的鱼:哦那个,生生大厦的老板。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认识?我养的鱼:我先上班了。
你小心开车我养的鱼:[呲牙]许少卿:认识。
怎么了?没回。
【作家想说的话:】删了一句话!居然被好几个读者看出来了!这说明它命不该绝…好吧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