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夏难以置信自己拿到了陈政泽的微信,表白墙上说他的微信很难搞,不对他脾气的人都躺在他黑面单里。
亮着的屏幕,以及最上方变动的时间数字,无一不提醒着她在陈政泽那里得到了某些主动权。
童夏不明原因,却隐隐期待着往他的方向走。
她点了通过,编辑一条消息发送:【到家了。
】童夏盯着手机看半天,没等来他的回复,她抱着手机刷表白墙上关于他的帖子,最后握着手机昏昏睡去。
彼时,陈政泽揍完贺淮新正在中场休息,他喝了两口冰水后,夹着根烟,吐着烟圈盯着阳台的贺淮新。
陈政泽折磨人一绝,被锁在阳台的贺淮新热的近乎崩溃,有些颓地坐在地上吱哇乱叫,我是你兄弟,你能不能有点人性,你把我折磨死了以后谁给你当伴郎。
我这么帅气的伴郎,死一个少一个。
陈政泽当着他面喝冰水,别在这给我瞎几把扯,脸都被你丢到国外了。
这话不假,陈家产业涉及娱乐行业,鸿娱娱乐,现在市面上最赚钱的几个模特就是鸿娱的,包括发展势头很旺的楚雪儿,老爷子有心把鸿娱交给陈政泽,所以让助理带着他参加过几次年会,刚才楚雪儿还打电话过来问他为什么抽风去表白墙上招聘导游,好几个模特圈的姐妹都在问她怎么回事。
贺淮新:你他妈百无禁忌,还害怕脸丢到国外,你就是在乖乖女那丢脸了,气不顺!话落,贺淮新沉默三秒,脑子回笼,快把门打开,爷给你分析个事情。
陈政泽懒得搭理他。
贺淮新大喊:那照片我都不一定看出来是你,那乖乖女怎么看出来的,难不成他暗恋你?和别的小姑娘一样,收集你的照片?闻声,陈政泽触着手机屏幕的指尖顿了下,看着对话框半小时前弹出来的消息,沉默片刻,关了手机。
贺淮新终于被放出来,他伸开怀抱,感受屋内的凉气,这才是人间,啊,人间。
傻逼。
陈政泽扔了瓶温水给他。
贺淮新一口气干了,他看着目光沉沉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出神的陈政泽,觉着他十有八九是看上那乖乖女了,不然为何他一说人暗恋他,他就给自己放出来了?趁陈政泽走神,贺淮新溜去浴室洗澡去了,几分钟后,贺淮新裹着浴袍出来,借条内裤?陈政泽睨他一眼,没小号的。
滚你大爷的,我就比你低了一厘米。
没有短一厘米的小号内裤。
我他妈说的是身高!身高!-第二天一早,童夏起来后刷新了下和陈政泽的聊天页面,没新消息弹出。
她切换页面,戴上耳机,安静地听英语博客,快八点的时候,客厅有了动静,她摘下耳机出去。
林意贴着面膜在阳台拉伸,见童夏出来,让她给自己磨一杯黑咖啡。
童夏磨好咖啡端过来,林意撕下面膜递给童夏,童夏扔完面膜,见垃圾桶里垃圾满了,去抽屉里拿了新垃圾袋换上。
林意呀一声,面膜你怎么给扔了?童夏:我以为你不用了。
我是不用了,这面膜贵,我都没用几分钟,你可以接着用的。
我不喜欢用面膜。
林意盯着童夏的脸看了几秒,五官很漂亮,鹅蛋脸,皮肤泛着柔和的光泽,很纯,是娱乐圈很多大佬喜欢的纯欲类型,她认识的某个资方大佬,特喜欢又纯又欲的在床上叫不开的处女。
按你的成绩,上个二本就费劲儿,干脆别上了,我给你介绍几个老板,你趁年轻捞一笔。
童夏指尖顶着手心,指甲快要钻进肉里,谢谢姐,但不用了。
林意有些不耐,你和李雨都上过床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真不懂在这装什么清高。
童夏脸色变白,她淡声回:我先走了。
喂,我就是给你指条明路而已,没别的意思。
公交车上,童夏再次点开表白墙上,收藏的那条招聘导游的帖子,已经被删除了。
是已经找到导游了吗?童夏有些失落。
公交车在商场门口停下,童夏下车,舒澈已经在那里等了,短头发,鸭舌帽,酷酷的穿搭,不仔细看,特容易被人误解性别。
今天穿的也太酷了。
童夏毫不吝啬地夸赞。
舒澈揉捏童夏的小脸,软软的,手感贼好,那看上我了没?童夏笑着点头:看上了。
舒澈揽着童夏的肩旁,走姿像个流氓,那姐姐出国这段时间,你可不要被什么狗男人勾搭走。
不会的。
童夏说,因为我都没认识的男生。
但认识你的男生可多了,这一高考完,加你的男生指定不少,给我看看手机。
童夏想到陈政泽的微信,神色不自然了片刻。
看看,被我说中了吧,谁?是有人加我微信,但我没同意。
舒澈给童夏竖大拇指,做的好!童夏今天带着大几百来的,但一百元都没花出去。
舒澈说大餐早吃腻了,想吃巷子里的小吃,于是扫了个共享单车,载着童夏在小巷子乱逛。
庆市巷子错综复杂,有的望不到头,有的几米到头,谁也说不清下一个小吃店在哪卖什么,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舒澈买蛋挞的时候,扭头看见童夏正笑着接小女孩吹泡泡,那感觉,就像冬天里看见盛夏似的,她忽然心疼,童夏就应该是这样明媚的,而不是连真实成绩都不敢展露、费尽心思地压着本身的光芒的女孩。
她把酥脆香喷喷的蛋挞递给童夏,扭腰拱童夏,你这次高考是不是考的挺好?童夏甜甜一笑,嗯,应该会比真实成绩高,物理和数学压轴题我之前练过。
呕吼,那清北稳了。
应该吧,是不是该回去了?快两点了。
童夏知道舒澈还有一堆亲友要应付。
没事,还能再玩一会儿。
舒澈抬头看路时,意外看到了个熟人,她胳膊肘推搡童夏,看对面,那人就是陈政泽。
隔着一条街,林意和陈政泽站在一起,在饭店门口,陈政泽比林意站低了一个台阶,这样看,林意身高几乎和陈政泽齐平,陈政泽嘴里叼着烟,林意笑着给他点烟,他们前面,是几个聊天的长辈。
其中,有一个穿着唐装的上了年纪的长辈,林欣虚扶着他。
童夏看着这幕,心里瞬间被仇恨烧了起来。
陈政泽抬头要往这边看的那一霎,她收回视线,和舒澈说:走吧。
舒澈拽着童夏胳膊:看见没,长相逆天,哎,那不是你爱慕虚荣的傻逼姐姐吗?童夏反手握着舒澈,拉着她往前走,别看了,林意会有意见的。
舒澈一身肌肉,童夏这点力气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她吱哇乱喊,也对哦,陈政泽就喜欢这种胸大无脑的,你姐平时对你牛逼哄哄的,现在也放下身段给人点烟了,啧啧,真他妈风水轮流转,必须得拍张照片。
舒澈眼珠一转,冲童夏打了个响指,哎,我想到一个特牛逼的主意,你要不主动出击搞定陈政泽,你姐搞不定的男人,你搞定了,她能气死,到时候,你再甩了陈政泽,咱们带上外婆一块去京市潇洒。
舒澈被自己的想法爽到,哈哈大笑。
殊不知,她一语成谶。
童夏扯她衣服,让她小声点,别做白日梦了。
未必,陈政泽已经看你两分钟了。
童夏抬眼看去,陈政泽确实在往这边看。
而且,林意也在往这边看。
尽管林意在外从不会说和她的关系,但她还是有些紧张,转身,背对陈政泽,从包里掏出给林意的礼物,一条红绳金吊坠项链,给你的,金子有点小,以后有钱了给你买大的。
舒澈感动死了,妈的,这次一定赢个冠军回来。
等林意往这边看时,只能看到童夏的背面,她不关注童夏,也没认出来童夏,只是觉着不远处的女孩挺有气质的,瘦瘦高高的,背挺得直直的,于是撒娇道:那对小情侣好甜哦,女生给男生带项链呢,哦对了,我本来也准备了条项链今天带的,只不过被我妹妹给扔了。
你还有个妹妹?陈政泽收回视线,弹弹烟灰。
林意打他,呀讨厌,我说项链呢。
陈政泽扯扯嘴角,算作回应。
原本是想敲陈政泽一条项链的,见他不进套,林意有些不爽。
陈政泽更不爽,他天生不会哄人,往左一步,拉开和林意的距离,靠着墙给童夏发信息。
CZZ:【没看见我?】这样问,明摆着是看见自己了,不过童夏也不用担心,林意从不会在外面承认她,更别提,向陈政泽介绍自己了。
夏:【看见了。
】CZZ:【回便利店吗?】夏:【回。
】CZZ:【我一会儿过去拿打火机。
】童夏看着屏幕,明白了李雨堵她那天,陈政泽为何出现在那里,是去拿打火机的。
夏:【好,你衬衫也在这里,我给你洗干净了。
】CZZ:【扔了。
】第11章 第 11 章(修) 就这么想给我扯……林意看到一直冷脸陈政泽,这会人终于笑了,女生的第六感告诉她,和陈政泽聊天的人多半是个女生,她忍不住凑近去看他手机屏幕,陈政泽关了手机把手机滑进兜里,往一旁走,今日的好脾气被林意没边界的行为彻底耗尽,但他依旧没甩脸,老爷子的客人,他一向尊敬。
林意有些恍惚,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头像。
这三人走后,陈老爷子说累了,让他陪着回住处。
陈政泽上车后,百无聊赖地打游戏,老爷子骂他,他行为照旧。
车子停在鹤阳街前,陈政泽站在门口看一眼,表情沉重。
这栋别墅,是老爷子送给他母亲的,好多年没来这儿了。
别墅内的风景如旧,陈政泽胸腔生疼,很多记忆不受控地浮现在脑海里。
老爷子拍拍陈政泽的肩旁,男人之间的安慰,陪爷爷进去。
陈政泽进了客厅,屋内正坐着聊天的两人看过来。
陈政泽脸冷下来,扭头要走。
陈老爷子拦住他,政泽,今天有事要说。
陈政泽舌尖抵着脸颊,轻点头,笑的放荡不羁,好啊,听您的。
他过去坐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根烟,点燃咬在嘴里,悠闲地坐在那里吞云吐雾。
陈展荣看着陈政泽这桀骜不驯的野样儿,火气立马窜上来,刚要开口训斥,被一旁的钟林阻止,她笑意盈盈地望着陈政泽,政泽你好,我是钟林,你爸爸的未婚妻,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阿姨。
陈政泽嗤一声,嘴角挑起,在床上可以乱叫,在这不太行。
你个混账玩意儿,怎么给人说话呢!陈展荣气个半死,拿起手边的东西陶瓷杯砸过去,被陈政泽躲开,啪的一声,陶瓷杯碎了一地。
不是你求着我来给你说话的?陈政泽似笑非笑,眼神,字里行间都是挑衅。
陈展荣被戳到痛点,火气直冲脑门,胸口起伏不定,脸色难看到极点,钟林给他递水,男孩子嘛,哪有不叛逆的,说不定以后肚子里的这个更叛逆呢。
钟林三言两语把陈展荣给安抚住了,同时又亮出了自己以后能在陈家站稳的底牌,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政泽的表情。
陈政泽把烟扔进茶杯里,烟头碰水后瞬间熄灭在茶水里,他眯眼看着陈展荣,确定孩子的父亲吗?老爷子拐杖敲敲地面,赶在陈展荣再次发火前开口,好了,你们父子俩一辈子这么箭弩拔张吗,尽让别人看笑话,展荣今天生日,一块吃个晚饭。
陈政泽起身,伸伸懒腰,我只记得我妈和我妹妹的忌日。
陈展荣被陈政泽这刺头模样气昏头,恶狠狠道:你妈妈要是在天有灵——陈政泽疯了似的冲过去,拽起陈展荣的衣领,狠狠给他一拳。
陈展荣嘴角出血,眼镜被打掉在地上,发型凌乱。
陈政泽透着股狠劲儿,一字一顿,你还有脸提我妈?钟林过去拉架,陈政泽,放手,他是你爸!陈政泽抽手本想压制陈展荣,却意外地甩了种林一耳光,她细腻皮肤上瞬间浮出手指印。
男孩子身体发展迅速,多年没见,陈政泽再也不是承受陈展荣无业明火地小孩子了,拳头甚至比他还硬,被自己的儿子压制,他面上挂不住,表情阴沉。
陈政泽头也不回地走了,快出客厅时,他又定住,回头,目光里的轻佻不掩:阿姨,他以前是同性恋你知道吧?看你这得意样儿,应该是个男孩吧,以后不会和您共侍一夫吧?陈老爷子呵斥:政泽!钟林的脸色煞白,人僵在那里。
出了别墅,陈政泽绷着下颌线,拼尽全力狠狠地往墙上砸去,一下接一下,粗粝的墙面磨破他的骨节,心窝里的火却发不出去。
-童夏今天来北平公园面试家教,从小卖铺出发前,给陈政泽发了个消息,说把他的打火机给来了,陈政泽说他可能回去晚点,童夏面试出来,给陈政泽发消息打电话他都没回,时间还早,她索性在这等一会儿,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听英语录音,听的太入神了,丝毫没注意到时间溜多远了。
晚上七点,她蹲在地上,边玩弄狗尾巴草,边给陈政泽打电话。
陈政泽手机没电,从出租车上下来,正要回家拿钱,意外看见家门口蹲着的小人儿。
小小的一团,高马尾搭在肩上,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摸狗尾巴草的毛毛。
陈政泽走过去,弯腰抓起童夏的马尾,声音哑,干嘛呢?童夏吓一跳,手机拿开,偏头看过去。
陈政泽神色疲惫,身上的烟味很浓。
不知道是不是傍晚的路灯过于温柔,童夏觉着,眼前的陈政泽快要碎了,她心里泛过一丝细微的心疼,仰头看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政泽握着她纤细的胳膊,把人给拎起来,等多久了?有一会儿了。
童夏说。
后面的司机下车,姑娘,要不你先把你男朋友的车费给付一下,我媳妇儿等着我回家吃饭呢?童夏:?陈政泽解释:手机没电了,付不了钱。
童夏过去付钱,转账时,司机压低声音提醒她:姑娘,你男朋友家里不太和谐啊,刚才打的很凶,你男朋友还锤墙自残呢,找男朋友,不光要看脸,还要看家庭氛围,虽然我姑娘找男朋友也只看脸。
童夏回头看一眼坐长椅上有些颓的陈政泽,又默默低头转账,我家庭氛围也不好。
司机嘴角抽了下,这姑娘性子跟他姑娘有一拼,都是恋爱脑啊!童夏走过去,也坐在长椅上。
风从这经过,染上烟味。
陈政泽接过带着少女温度的打火机,内心渐渐平和。
刚刚司机叔叔说,你和家里人吵架了。
童夏问。
陈政泽沉默,眼角敛着。
我前几天也和家里人吵架了,就你送我回家那天。
童夏低头捏着指尖,她不知道怎么哄人,只觉着说一说相似的经历,对方应该会好受点。
一根烟燃尽后,他淡淡问:因为什么?一点小事情。
陈政泽后知后觉这姑娘那天是和家人吵架后没地儿去,才淋雨装可怜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善心怎么忽然长出来了,脱口而出:以后没地去,来这。
童夏鼻尖发酸,缓缓从兜里掏出盒薄荷糖,递给陈政泽:这个不过期。
陈政泽疲倦地笑笑,拆开糖盒,扔嘴里一颗薄荷糖,又把糖盒递给童夏,童夏也吃一颗糖。
陈政泽身子往下沉,头搭在椅背上,缓身上的疲惫劲儿,也放任自己颓着。
童夏偷看他的手背,恰好他手放在暗处,看不出来伤的有多严重,她也不好凑近去看。
陈政泽默了几秒,踢踢童夏的脚,看什么呢?她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
司机说,你手背受伤了。
破了点皮。
他语气很淡,也困倦,童夏不知道怎么安慰,斟酌了好一会儿,也只干巴巴地回一句,还是要处理下,天气热容易发言。
死不了。
上次的药你扔了吗?陈政泽嗤笑一声,终于有了点动作,他抬脚碰碰童夏的鞋边,我们这算什么关系?童夏试探性地问:朋友?我闲的,和女生交朋友?童夏鼓起勇气问:那你身边出现的女生,都是你女朋友吗?陈政泽啧一声,这么会理解?聊几分钟后,童夏说她该回家了。
陈政泽把人送到路口,陪她一块等公交车。
他从兜里掏出根烟,咬在齿间。
童夏提醒他:抽烟对身体不好。
陈政泽散漫笑着,管我?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童夏不再多管闲事,抬头看车水马龙,这会儿正逢下班,路上的车很多。
但这周围都是高档别墅,没她住的地方有烟火气。
像身边的少年,张扬肆意,又冷冷清清的。
五分钟后,公交车来了,童夏回头:我先走了,拜拜。
陈政泽不吱声,径直跟着童夏上了公交车。
她记得他手机没电,自作主张地替他刷了卡。
两人很默契地往后面走,坐在倒数第二排,童夏靠窗坐着。
她问:你手机没电,要去哪啊?外面的橘黄的夕阳染红半边天,陈政泽侧目,看到童夏鼻尖上的浅痣,勾唇说:饿了。
童夏自然地说:我也没吃饭,要一块吗?不过我钱不多,只能请你吃便宜的。
童夏小区附近的一家面馆,陈政泽和童夏面对面做着,低头吃面。
童夏很少在外面吃饭,这家面馆,是随意找的。
味道不好,食客少。
她吃了几口,抬头看陈政泽,他像是感觉不到难吃,大口大口地吃着。
店里开着老旧空调,只能局部制冷,他额头挂着汗珠。
环境油腻腻的,连老板送过来的手机充电器也油腻腻的,和陈政泽那最新款手机明显不配。
林意路过,看着童夏对面的男生一愣,背影有些熟悉,但转念一想,陈政泽怎么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吃饭,他出手阔绰,一场聚会,能交这小店儿两年的房租。
察觉到门外的视线,童夏抬头看去,看见林意,眼神错愕半秒,又低下头。
陈政泽锋利的眸子敏锐地察觉到童夏情绪变化,转头往门外看。
可惜林意嫌弃童夏,生怕多一个人知道她是童夏的姐姐,因而陈政泽转头那一霎,她高傲地离开了。
童夏内心轻松起来,放下筷子,说去买水,让陈政泽等一会儿再走。
过五分钟,她拎着药回来。
外头下了小雨,童夏身上染了层潮湿,她把盛药的塑料袋放在陈政泽眼前,又抽一张纸巾,擦去手上的水汽。
陈政泽看着带着雾气的塑料袋,笑的像个妖孽,眸子里闪着黑曜石的光,语气更是极其不正经,童夏夏,你就这么想给我扯上关系吗?你自己处理下吧。
童夏说,用剩下的我带走,放你那,你也不用,浪费了。
成。
他解开塑料袋,粗暴地给自己处理伤口。
这次过于配合,童夏有些怀疑他在酝酿什么坏心思。
处理完伤口后,童夏拎着塑料袋去付饭钱,老板说笑呵呵地说她男朋友已经付过了。
童夏尴尬地笑笑,也懒得解释两人的关系,不过内心还是难免疑惑,她和他是怎么次次被认成情侣的,明明一点都不搭。
路过奶茶店,陈政泽扯着嘴角冲童夏懒散地喂了声。
童夏回头,什么?陈政泽抬下巴指了指奶茶店,买点。
童夏以为她想喝,就过去帮她点奶茶。
奶茶店店员介绍:暑假期,情侣第二杯半价。
童夏又回头看陈政泽,他站在路边听电话,体恤被风吹的鼓起。
陈政泽一直在看着她,见她看看自己,把手机放下,说:都行。
童夏要了两杯不同口味的奶茶,一杯三分糖,一份正常糖,正常糖的给陈政泽点的,心情不好的人,吃甜的容易开心些。
后来想想,是怎么对陈政泽动心的呢?她也说不清时间点,只知道很多时候会下意识地想让他开心。
陈政泽听完电话,童夏也买好奶茶了,她把甜的那杯递给陈政泽。
他没接奶茶,伸手勾走童夏挂在指尖的塑料袋,我要这个。
第12章 第 12 章(修) 我这么坏啊……童夏回到家后,收到陈政泽的转账,很多,比她今天花的钱多了几倍。
她发消息给他:【转太多了,我算了一下,一共花了168,剩下的我转回给你吧。
】陈政泽:【到家了?】童夏:【嗯。
】陈政泽不再回消息。
童夏把剩余的钱转给他,他没收。
她不再管,去忙辅导的事情。
林意见完陈政泽后,当天和林欣一块飞深市拍摄去了,童海川给童夏发消息说加班,今晚可能不回,童夏多少了解点童海川的工作,不是很忙的工作岗位,但只要林欣不在家,童海川基本都是以加班为借口,彻夜不归。
童夏忙完,睡前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外婆没接,只是发语音说,今儿睡的早,让童夏也早点睡。
-清晨,童夏起了个大早,去学校拿高考报考指导资料。
相比昔日的喧闹沸腾,今天的校园显得格外空荡,只有一旁的篮球场在热闹着,鲜红的月季花扎眼,树叶随风摇啊摇,阳光被茂密的树叶毫无章法地切割着,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空气中带着早晨的清爽,童夏沿着大道一旁,缓缓走着。
经过篮球场时,她抬头看一眼。
陈政泽优越的外形总是格外吸引眼球,她眼神穿越人群定格在他身上。
他穿着黑白相间的篮球服,头上系了根发带,童夏看他这一会儿,他已经投进去两个球了,引的旁边的人连连叫好。
倏地,他回头往这边看,童夏慌乱挪开视线,假装没看见他。
走神间,陈政泽手里的篮球被人截走,对面的人竖中指吹低哨起哄嘲讽。
他懒笑着去喝水,撩起衣角去擦额头的汗,腹部平整的肌肉露出来,旁边围着的女生更兴奋了。
贺淮新也过来喝水,怎么忽然走神了,身体不舒服?累了。
陈政泽大刺刺坐地上,身体后仰,双手撑着地面。
童夏拿完资料,兜里的手机振动两下,她有强烈的预感,应该是陈政泽的消息。
果然,CZZ:【帮带瓶水】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童夏后知后觉陈政泽这人还挺霸道的,比如昨天,换成旁的男生,肯定会问——喝奶茶吗?而陈政泽——来杯奶茶。
这样强势的人,如果遇到入他眼的人,他一定会展开强烈的进攻,童夏胡思乱想着。
那片的女孩太多,童夏如果贸然过去给送水,定会引来些不入耳的流言蜚语是,她把那条消息设置为未读,拿完资料在班里磨蹭了会儿,等篮球场篮球咚咚砸的的声音了,她才走。
到一楼,学习委员过来给童夏打招呼。
童夏淡淡回应一句。
学习委员问:有想好去哪座城市上大学吗?还没。
还有时间呢,不急。
嗯。
学习委员见童夏态度冷淡,也不言语了,跟着童夏默默地往前走。
都是往大门方向走的,童夏也不好说什么,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她下意识扭头看去,陈政泽还在篮球场,他面前趴了一排人,应该是输了篮球赛的那队,正在做俯卧撑。
他拎着瓶水,懒散站着,篮球场上大半的女生视线粘在他身上。
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咱们学校没这么张扬的人。
学习委员说,也不知道这些成绩一塌糊涂的人整天嘚瑟个什么劲儿。
因为隐瞒真实成绩,童夏此刻也算是学习委员空中成绩一塌糊涂的人,她忽然停住脚步,问学习委员:是因为这样嘲笑别人,会让你更有成就感吗?学习委员没料到一向乖的没存在感的童夏回抛出来这么个带刺的问题,不免怔住。
童夏继续说:他会在别人有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我记得,上次咱们班学生被人欺负,你逃的最快吧。
学习委员气笑,直白地问:童夏,我也有问题想问你,学校关于你的谣言是真的吗?就被人强.奸那事!你在背后偷偷讨论这么久,也没讨论明白吗?你不是学习委员吗?尽管语气平静,但童夏心里还是滴血一样疼。
被一向顺从自己打压的人咬了一口,火气往往更大。
学习委员脸青一阵白一阵,本来想着暑假没事,谈个恋爱玩玩的,没想到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被他视为骄傲的‘学习委员’头衔,也被嘲讽一番。
毫无征兆,一个篮球砸过来,篮球击中学习委员的后背,又弹到地上,顺着地面往回滚。
学习委员疼的拧眉头,表情也变的不耐烦,回头看清扔篮球的人后,脸上的表情又从凶狠转为隐忍。
陈政泽嚼着薄荷糖慢悠悠地往这边走,眼神带着运动完的清明,走了几步,拦住篮球后,冲童夏抬了抬下巴,早,童夏夏。
早。
童夏笑。
学习委员看着眉眼弯弯的童夏,又看看寡廉鲜耻的陈政泽,神情复杂陈政泽弯腰捡起篮球,走过来,拍拍学习委员的胸膛,轻飘飘地扔一句,地儿你选。
学习委员咬咬后槽牙,转身走了。
陈政泽冷笑一声,有些弱势雄性就他妈喜欢在女性群体身上找自信,他用篮球截住学习委员,让你走了?无论是语气,还是站姿,从头到尾都透漏出一个坏字。
学习委员自知踢到硬板,无奈转身,你想怎样?球捡过来。
学习委员舌尖点着脸颊,不服气地把球递给陈政泽,还是双手。
童夏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怵他,因为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永远可以比比人多豁出一步,谁也猜不到他的底线。
陈政泽单手抓着篮球,另一只闲着的手扯着童夏的手腕往前走。
手腕那处的肌肤,被陈政泽握的灼热,童夏仰头问:陈政泽,我们要去哪啊?陈政泽看着童夏红彤彤的小脸勾唇笑笑,指指靠墙停着的山地车,导游体力得好,你把我载回去。
童夏看看山地车,又仰头目测陈政泽的身高,比她高一个头,但他看着不胖,应该能载动,她在心里暗暗考虑一番后,仰着干净的小脸问陈政泽,你的意思是说,我把你载回去就能得到导游兼职吗?陈政泽:嗯。
童夏:可以。
陈政泽解锁了车子,把车子骑到大路上,单手扶着车把,童夏夏,来吧。
童夏取了小背包,问:你能帮我拿下背包吗?陈政泽接走背包,单肩背着,这背包背在童夏身上正好,不大不小,背在陈政泽身上,就过于秀气了。
童夏抬腿坐上车座,一只脚放在脚踏板上,一直脚尖点着地,目视前方,问陈政泽:坐好了吗?嗯。
陈政泽松松垮垮地坐在后座上,也没扶东西,两手抱着篮球。
童夏好心提醒:你要扶着点什么东西,万一我控制不住车速,骑快了,你摔了怎么办?陈政泽看着童夏还没有他半个手臂宽的细腰直乐,笑的肩旁跟着颤动,童夏有些懵,回头看他,红着脸问:怎么了?陈政泽咳了两声,止住笑意,一直手搭在虚虚地搭在她侧腰上,扶好了。
童夏向前看,坐正身体,瞪了两下脚踏板,瞬间明白他笑什么了,这车,像一根定海神针似的,根本,骑不走!她第一反应就是陈政泽在后面使坏了,因为她见过女生骑单车载男生,车子能跑起来的,最起码,不会像现在一样,一动不动,她又回头,两人靠得近,她鼻尖堪堪蹭到他的鼻尖,像是有跟羽毛,在鼻尖上扫了一下似的,痒痒的,童夏咽了咽嗓子,忍住羞意,往地面上看,你是不是脚踩着地刹车了?他身子向前倾斜,长臂一伸,放开山地车刹车,贴着她耳边说:我这么坏啊?清冽带着点儿磁性的声音从耳边划过,像是带了蛊,后面被他胸膛的温度烘着,童夏觉着浑身都是热的,早上的清爽好像忽然消失,转而代之的是绵长的烈阳。
她身子稍稍压低了些,再次踩着脚踏板尝试,这次,车子动了,因为放了刹车,车子顺着坡往前面划几公分。
童夏身体往前倾,使出全身的劲儿骑车,她今天穿的无袖短袖,两个细胳膊肌肉都绷出来了,车子也没因她的力量往前走一点,饶是这样,她也没放弃,回头喘着气和陈政泽商量,你脚能不能划一下?给我个动力。
陈政泽勾唇,语气有些嫌弃,那不如我载你?童夏有点不敢相信他这么好说话,这可以吗?陈政泽弹她脑门,想得美啊你。
他脚踩着地往后用力,童夏甚至没蹬脚踏板,车子就往前走了,她在大路上缓缓骑行,目视前方,保持着一个姿势骑行,不敢分心,活妥妥一个被资本家剥削不敢反抗的勤劳工人。
遇到下坡路,车子速度加快,陈政泽脚抬上来,低头看了眼一直震动的手机,一下秒,颠的他差点以为自己挂了空挡出门的,屁股甚至都和座位分离了片刻。
陈政泽嘴角抽了下,扯她的衣服,这么大一坑没看见啊?等一会儿,要上坡了。
童夏迎着风说,使出全身力气去战胜前面的坑,只有现在跑的足够快,才能轻松地碾过前面的上坡路。
陈政泽:……她精力都还在上坡上,丝毫没管他的抱怨。
陈政泽直接脚刹车。
车子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像是即将起飞的气球突然被针戳漏气,她有些懊恼,回头问他:伤的很严重吗?严重到立即停车的程度。
他把背包套在她脖子上,命令道:下车。
童夏心里咯噔了下,又惹到他了,脾气还真是阴晴不定,她没任何反抗地下了车。
陈政南从裤兜里掏出个网兜,把篮球装进去,挂在车把上,长腿一迈,坐在车座上,回头看她一眼,上车。
那我体力算过关吗?童夏弱弱地问。
他看着童夏认真执拗的目光,忽地笑了下,他实在没想到这姑娘这么耿直,还没有他之前养的那条小狗会耍心机。
分不出好赖话?他问。
童夏有些无措地捏了下书包肩带,母亲去世后,在庆市区的生活一直像梦一样,混乱,窒息,无所凭恃,她只有在很确定周围人的意图下,才能有所行为,试错的成本太大了。
那些后果不仅她要扛,外婆也要。
那些看似像神经质似的反复确定行为,实则现在能为自己争取的最大安全感。
我就是确定下,不然心里不踏实。
童夏说。
陈政泽嘴角的坏笑凝固了几分,心里某处忽然软了下。
童夏见他笑意浅了,以为他又不耐烦了,轻声说:那我上车了?嗯。
童夏侧坐,一手捏着他侧腰的衣料,肩上背着书包,头发随风飘扬,耳边是聒噪的蝉鸣,还有肆意的风声。
陈政泽侧腰处的柔软温热触感越来越强,原本,这姑娘只是捏了一点布料,手松松地挂在他侧腰上,不知什么时候,她手抓着他的衣服握成拳,贴着他的侧腰,随着他骑车的动作,柔软手在他侧腰处小幅度地蹭着。
他盯着前方,喉结滑动,草,有股想把她手扯过来揽在腰上的冲动。
童夏单手操作着手机,给童海川说自己又找了份兼职,每天回家的时间会有些晚。
车子突然停住,童夏身子惯性往前撞,脸撞在陈政泽后背上,他脊骨硬的让她吃痛。
那对浑圆贴在后背上,存在感极其强烈,陈政泽骑了一路车,都没有现在这么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