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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你还敢问

2025-04-03 05:08:27

所以最后谁睡到了?童夏捧着解酒茶,迷茫地看着那男生。

氛围静的诡异。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黏在童夏身上。

陈政泽眉心一跳,咀嚼的动作停住,嘴角抽了下,童夏见那男生也迷茫地看着自己,以为他也喝多了反应慢,就一边喝解酒茶,一边等男生回答,模样乖巧的实在不像能问出这话的人。

童夏不善社交,在人群中,从来都是安静透明的一个,刚问这问题,纯属随口一接,只是想着要给他们当导游,得融入他们,以便开展导游工作。

甚至,当这些人齐刷刷地看童夏时,她还没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接了个什么问题。

我去,乖乖女也对这问题感兴趣吗?说不定是泽哥把人带坏了。

所以谁把泽哥睡了。

有人小声议论。

一分钟后,那男生笑的比哭的难看,那什么,妹子,我也不知道哈,我自罚一杯。

你也不知道……呀。

童夏说到一半,瞥见沉着脸笑意不达眼底的陈政泽,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面对众人精彩的眼神,这一刻,童夏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而陈政泽这混球,直接把童夏的尴尬拱到最顶峰,他贴着童夏的耳边,语调极慢,想知道啊?语调缓缓,嗓音低沉带着颗粒感,太撩人。

童夏心像是被带上了过山车,从最高处俯冲到最低处,她后背僵直,大气不敢喘。

恰巧这时颜辞把骰盅递给她,无意间替她解了围,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陈政泽这问题,万一回答不好,还没焐热的一万元就要飞了。

现在陈政泽给自己一组,童夏不想也不敢再这么一路输下去了,太给陈政泽丢脸了,且这人坏主意多,指不定怎么整她,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玩游戏。

但是,依旧是一路输到底,‘光荣’地给陈政泽赢了一堆酒,和一袋不知道什么颜色的染发膏。

要是玩脱衣服,泽哥估计连裤衩子都不剩。

卷头发男生说完哈哈大笑。

酒对泽哥来说是小case,就是这染发膏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哦。

贺淮新欠欠的,真他妈希望是绿色的。

童夏两眼一黑,刚刚……颜辞真的拿绿色染发膏了。

陈正泽虎口圈着透明玻璃杯,慢慢晃着里面淡黄色的酒,看她,童夏夏,骗我第二次了。

童夏伸手去拿酒,对不起,我、我帮你喝。

你敢喝一口酒试试?童夏手缩回去。

酒并在一起。

童夏把两杯酒合成一满杯,陈政泽喝水似的,不动声色地把这些酒全部灌下去。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独自窝在沙发旁,把茶几上十几个酒杯倒上酒,右手并酒,左手端酒灌自己,可无论喝多少酒,都忘不了童夏的那张脸。

她那张脸,永远比酒烈。

他灌完最后一杯酒后,手肘靠着沙发,身体往后倾,气定神闲地看着童夏,爽吗?童夏也看她,内心紧张,却不显,她不断道歉。

一群人催促着输家去染头发。

童夏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再招惹陈政泽了,别的不说,这份兼职她的保住,有了这笔钱,她就有带外婆去外地生活的周转资金了,很重要。

她抬头看着漫扫一圈,和大家商量,我没染过头发,要不今天我染头发吧?不行!众人异口同声,说完就笑。

嫂子,染发膏多的是,你要是想染,一会儿让泽哥给你整哈。

对对对,来个情侣色,多拉风。

……客厅内的灯光全部打开了,屋内大亮。

赢的那三组,幸灾乐祸地一窝蜂地去摆道具,找盆的好盆,拉椅子的拉椅子。

颜辞拿出事先准备的三脚架,支着两个手机记录假期第一趴新鲜事。

童夏看着手里被不透明胶封着的染发膏,暗自祈祷染发膏是黑色的,拜托是黑色的,千万是黑色的,不然真的玩完了。

陈政泽嘲讽道:现在想做好人了,刚拉我入局的是谁?他啧一声,是真菜还是装菜?怎么我一来,一局都赢不了?童夏被他说的抬不起头,干巴巴地道歉。

他用烟尾点童夏的手背,眼神调笑,你欠我一次,童夏夏。

童夏点头,好。

陈政泽长腿一迈,平躺在沙发上,头搭在沙发扶手上,很享受的姿势,染吧。

童夏看着这昂贵的沙发,又看看手里的染发膏,忍住没提醒他这样染发大概率会弄脏沙发,只想快点染完发,搭乘夜班公交车回去。

她坐在一旁,把染发膏和护发剂同时倒在碗里搅匀,带上手套,要准备往他头发上涂抹染发膏时,看着他那茂密浓厚的短发,忍不住问:你要不要……拍个照?一会儿可能不是这个发色了。

她犹豫着说。

不用。

他又满不在乎。

童夏抿嘴保持沉默,从碗里抓了点染发膏要往他头上涂,他却偏头躲开,拿着手机自拍。

看过来点。

他说。

童夏没动,疑惑问:拍我干什么?你明天也可能不是这个发色了。

他慢条斯理道。

童夏身子往前探,光顾着看镜头了,直到小腹挨着他头了,才知道两人挨的有多紧,她局促地往后退。

在她身子往后撤的上一秒,他按了拍摄,画面被无声的记录,少年躺在沙发上,脸上表情淡淡,少女一手捧着染发膏,一手按着沙发扶手,紧挨着她,光把她照的透白,杏眼茫茫然的,唇不点而红。

见他拍好照片,童夏噤声,安安静静地给她染发。

她指尖隔着手套穿进他发缝里,他头发很厚,很软,手背被他的头发摩擦的痒痒的,她偏头低声咳了声,掩饰不自在。

童夏夏,你搁这挠痒痒呢?他闭着眼,用点劲儿。

童夏加重力道,这样可以吗?弄疼我了。

她只加重了一点儿力道,他又嚷嚷着说疼,上次揍李雨时,脸上那么多伤也没见他喊疼,童夏默认他在发泄不爽,于是又减轻力道,不厌其烦地问:这样呢?还行吧。

陈政泽瞥了她一眼,随手扯了个毯子搭在腰上。

童夏很少跟男生肢体接触,多是独来独往一个人,她这会紧张的脑门上覆了一层汗珠。

和大刺刺地躺在沙发上闭眼接受惩罚的陈政泽形成明显对比。

困意铺天盖地的袭来,陈政泽很难得地在这个时间点有睡意,他闭眼,试图睡一会儿。

没两分钟,他呼吸声渐渐平稳。

童夏摘下手套,收了染发碗,轻手轻脚地去洗手间洗手。

颜辞也在,她冲童夏挤眼睛,悄声说,贺淮新的发色是红色的,哈哈哈,他死定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用胶带封住外包装了吗?我单独留了记号,你等着他明天起来炸毛吧,我到时候给你录视频哈。

童夏被颜辞的开心劲儿感染,跟着笑了笑。

颜辞盯着童夏渐渐安静下来,神色迷茫,童被她盯的不自在,捋了捋头发,问她怎么了,颜辞按着童夏的肩膀把她推到镜子面前,童夏,你太漂亮了。

颜辞下巴搭在童夏肩上,拖着她的手玩,我都有点嫉妒了。

童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过两秒,又看着颜辞头上和林意同一个牌子的发卡,温吞道:我没什么什么可值得嫉妒的。

她没有遮风避雨的家,也没有看得见未来,就像窗外的夜一般,她的世界里黑暗的无边无际。

你也很漂亮,性格也——颜辞腿一软,顺着她的身体滑坐地上,童夏伸手扶住她,你怎么了?有点醉,你没说完,你性格也好。

颜辞身体疲惫至极,她揉揉眼睛,小声呢喃,我好困,但是我不想睡,贺淮新头发还没染完呢。

童夏扶着她去沙发上坐,先去沙发休息一会儿,半个小时后我叫你行吗?行,夏夏你真好。

颜辞头靠在童夏肩旁上,借着她力跟着她走,两个人都走的摇摇晃晃的。

贺淮新从楼上下来,见状,快步下了楼梯,接过颜辞,抱着她往一楼卧室里走,他问童夏:你怎么样,没醉吧?我还好。

童夏跟着过去,帮贺淮新打开房间门,拿开床上的杯子,好让贺淮新把颜辞放床上。

贺淮新把颜辞轻放在床上,拿枕头放在她头下,盖上被子,手背贴在颜辞额头上,试她的温度,动作温柔,实在不像他这形象能做出来的事。

童夏悄声退出房间。

一会儿的功夫,人全散了,客厅静悄悄的,只剩一道沉闷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陈政泽侧躺着,身子蜷缩在一起,一手抓着体恤,一手抓着沙发皮,额头有汗珠,顺着鬓角流下来,脸色泛白,眉头微皱着,很痛苦的模样。

童夏不知所措,一时判断不出来他是生病了,还是做噩梦了,叫他几声,他都没睁眼。

她扭头去叫贺淮新,恰巧贺淮新从二楼下来。

陈政泽好像生病了,很痛苦。

童夏语气很急。

贺淮新快步走过来,看两眼,那个毯子盖陈政泽身上,语气平常,胃疼,老毛病了,没事。

胃病不能喝酒。

他也不是天天这样死命喝。

贺淮新操作着手机,你家哪?我找人送你。

也不是天天这样拼命喝,所以刚刚是因为胃疼才不玩游戏的,看她输了又去玩,然后被她坑的喝了一堆酒?童夏顿时心生愧疚。

颜辞又在上面乱喊。

一会儿听到鸣笛声,出去坐车。

贺淮新说完,拔腿跑楼上去了。

贺淮新,有药吗?她声音喊的响,客厅里回荡着她的声音。

没有。

陈政泽嘴唇有些泛紫,额头灰色的血管凸着,时不时闷哼一声,看着很难捱。

童夏把空调温度调高,捡个空塑料瓶子,接一小杯凉水一大杯热水灌进去,把塑料瓶放在腹部,确定温度能接受后,又把塑料瓶放在陈政泽怀里,给她暖胃。

塑料瓶被烫的鼓泡,立不稳,横倒在沙发上。

童夏犹豫片刻,轻握着陈政泽的手腕,慢慢移动,让他自己捂着塑料瓶。

贺淮新站二楼看着楼下依偎着的两人,有那么一瞬间,觉着陈政泽动荡的时光要结束了。

注意到贺淮新下楼的动静,童夏起身,低声说:用热的东西暖暖胃好像有用。

贺淮新收起那股子痞劲,认真道:谢了。

童夏神色满含歉意,也是因为我他才这样的,哦对了,他头发上的染发膏还没洗,但我要回去了,所以麻烦你。

贺淮新看着门口亮着双闪的灯,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童夏点点头,弯腰拿手机的时又看了眼陈政泽,他眉眼慢慢舒展开了,好像不那么难受了。

童夏走后,贺淮新咬着牙,粗暴地给陈政泽洗头。

陈政泽丝毫没受他动作影响,始终一个姿势,抱着塑料瓶安静躺着。

贺淮新把毛巾扔在地上,咒骂:老子伺候你这么久,还不如一破塑料瓶。

-童夏回到家后,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换拖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疲惫,身上的酒气太重,她轻手轻脚地进卧室,换掉衣服,洗个热水澡。

从洗手间出来时,林意端着杯牛奶,靠墙站着。

童夏问: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你手机让我用用。

童夏内心一紧,好,你用什么?我手机款式比较旧。

给陈政泽打个电话,我今天给他打了好多个电话,他都不接。

林意自顾自地说,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童夏故作淡定,好,不过我手机号是外地的,也可能打不通。

林意看了童夏几秒,随后又说,算了,等我去养老院拍完片后去找他。

好。

童夏说,外婆年纪大了,不能工作太长时间。

知道了。

林意语气有些不耐。

童夏回卧室,困意逐渐单薄。

她不清楚林意要怎么拍摄,外婆能不能承受的住。

但陈政泽他们明日要去寺庙,收了人家的钱,总不好第一天就缺席。

她站在窗前,看那颗歪脖子树,看远处斑驳的影子。

再有两个月,就能离开这座对她只阴不晴的城市了。

客厅里响起碎东西的响声,林意又发脾气了。

从小被宠到大顺风顺水的林意,这辈子唯一的要吃的苦当数陈政泽了。

陈家祖荫丰厚,旁人轻易攀不上,林意做梦都想嫁入陈家。

可童夏觉着,有些人的梦就该碎一碎,就像那块碎掉的玉坠一样。

她打开手机,直接给陈政泽打了个电话。

电话在快被挂断时接通,他声音带着浓厚的困意,怎么了?童夏的心疼一下,因为一己私欲,影响他睡觉,她迅速回,压着声音:没什么,你胃还疼吗?染发膏洗掉了没?有吃药吗?先回答你哪个?他闷闷地笑,心情好像不错。

童夏窘,对不起。

不疼了,洗了,没吃。

陈——想到林意还在外面,童夏立即住口,顿半秒,小卖铺对面的阿婆给我推荐过一个胃药,挺有用的,我明天带给你吧?嗯。

你……头发什么颜色啊?他嗤一声,你还敢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钢镚,薄荷糖,酒,染发膏,这么多巧合?她忽地笑出来,这一笑,更加做实了她整他的事儿。

再笑一下,我开车过去,你当我面笑?我错了,你头发什么颜色啊?你猜。

我猜不到。

明天自己来看。

好。

塑料瓶,谢了。

不用谢,你给了我很多兼职费。

挂断电话后,童夏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尽管证明了他的电话是能打通的,但她的内心没丝毫喜悦。

后来,在这段荒唐纠缠要翻页时,她坐在距地面三万英尺的飞机上,才恍然明白,这个张扬肆意却又对万物漠然的少年,是因为把她看在了眼里,她才会从他那取得一次又一次的殊荣。

第16章 第 16 章 占我便宜,你脸红什么……童夏起了个大早, 去巷子阿婆那里买了几盒胃药后乘公交去北平花园。

舒澈那边现在是下半夜,她发消息给童夏抱怨说国外吃的太?单一,她想念国内的美食, 想她。

童夏安慰她, 给她加油,承诺回来继续带她吃好的,让她早点休息。

舒澈说好。

童夏放下手机,看向窗外,街头巷尾人群熙熙攘攘, 刚出锅的热食升起的白?烟模糊了摊主?的面庞, 烟火气息浓厚, 她缓缓收回视线, 莫名想到和这场景氛围截然相反的陈政泽。

他清冷, 淡漠,身上没一丝烟火气,让人觉着遥不可及。

关于陈政泽的发色,童夏隐隐期待, 又有些忐忑, 万一要?是很夸张的发色,陈政泽反悔了导游兼职,她又要?重新找兼职,而且,肯定碰不到这么丰厚报酬的兼职。

半小时候,童夏站在陈政泽家门口,驻足片刻,才鼓起勇气按门铃。

门铃响了好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个红毛, 哈欠连天?,发型乱的像鸡窝,如果不是贺淮新那张高颜值脸顶着,这发色简直是灾难。

早。

他含糊不清。

早。

童夏问:你们刚起来吗?贺淮新直男发言,不是,只有我被你吵醒了。

童夏:昨天?颜辞说今天?早上八点出发的。

你听她瞎胡扯。

童夏跟着贺淮新进屋,贺淮新摊在沙发上迷蒙着眼,妹妹啊,要?不你找个卧室也睡吧,这谁能起得来。

没事,我等你们准备好了再去也可以。

童夏有些为难地问:那个……陈政泽的发色是什么样?的啊?贺淮新艰难开机,起身,猛吸一口美式冰咖,指指二楼的卧室,自己去看呗。

童夏哪敢,走过去把药放茶几上,又把很有重量的背包摘掉,去了洗手间?。

几分钟后,童夏从洗手间?出来,一眼看见客厅站着的陈政泽,顶着头……银发的陈政泽。

他皮肤本就白?,加上银发的衬托,肤色接近惨白?,五官又立体,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但这人,此刻没什么表情,唇线抿直。

早。

童夏轻声打招呼。

他撩起眼皮,神情懒散地看过来。

童夏头皮发紧。

她带入想了想,如果朋友硬是给她染了一个自认为好看但她不喜欢的发色,那确实挺恼火的,而且,昨天?游戏输到底,简直把他的面子扔到地上踩,他可是桀骜不驯的陈政泽啊。

陈政泽见童夏脑子短路似的站在那里,薄唇一碰,失忆了?没有,你这头发颜色还挺好看的。

是吗?他似笑非笑,给你也染?童夏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家里人不同意。

陈政泽慢条斯理地拧着瓶口,瓶身的雾气印出他的指印,你给我染发,你家里人同意了?……童夏招架不住,为难地站在那里。

陈政泽仰头慢腾腾地喝着冰水,视线落在她身上,早上柔柔的阳光映着她,给她身上镀了一层浅浅的光圈,眼底一小块垂影随着她颤动的睫毛跳跃着,浑然天?成的温柔恬淡气质,任谁看了眉眼都?会随之温和几分。

童夏看着他尖尖的喉结,以及瓶子里越来越少的矿泉水,和他商量,可不可以等我上大学时再染?你上哪个大学?陈政泽问。

应该去京市的大学。

又骗人?没。

童夏嘴角漾起浅浅的梨涡,一早就打算好的。

陈正泽勾唇,这姑娘,也太?好欺负了。

贺淮新和颜辞吵吵闹闹下楼,颜辞嘲讽贺淮新是炸天?红毛,贺淮新嘲笑颜辞是太?平公主?。

颜辞冲过来抱住童夏,看,是红毛吧。

是,不过挺好看的。

童夏认真道?。

贺淮新往陈政泽旁边一站,揽着陈政泽,童夏,再评价下。

颜辞抢答:陈政泽帅上天?,你也像个人。

啧啧,母老虎啊母老虎。

贺淮新摇头感慨道?,去洗手间?洗漱。

颜辞注意力被手臂压着的浑圆吸走,她压低声音,童夏,没看出来呀,这么大。

童夏脸一红,下意识含胸,没有。

颜辞哈哈大笑,随后去和贺淮新争抢洗手间?。

陈政泽扔给童夏一瓶牛奶,要?等一会儿。

好。

童夏说,不急。

陈政泽上楼换衣服时,童夏忍不住看他的背影,宽肩窄背,腿往上迈时,贲张的肌肉肌肉隐隐现现,有这个年纪的少年气,也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力量。

收拾完毕后,颜辞给大家开了个短会,她先是拍了下桌子,然后凶巴巴地说:我告诉你俩啊,高中?毕业季旅游从现在就开始了,你俩要?是敢上车睡觉,下车尿尿,我绕不了你。

她握着拳头,给自己提升威慑力。

贺淮新两根手指捏起颜辞细细的手腕,晃了晃,哎哟,我好怕拍哦。

童夏没忍住,失笑。

陈政泽看她一眼。

她又立即收了笑容。

陈政泽问:童夏夏导游,你有什么安排?大家带好身份证,尽量一块行动,其余没了。

会开车吗?陈政泽问。

不会。

童夏拿书身份证,让大家看,我还没成年。

陈政泽看一眼身份证,生日七月八日,照片上的女孩五官清隽,短齐发,微笑着,眼睛是亮的。

尽管也见过她笑,但那笑容过于礼貌,和照片上发自内心的笑完全不同。

贺淮新开的车,颜辞副驾,童夏和陈政泽坐在后面,颜辞和童夏随意聊着校园生活,陈政泽窝在一角浅浅睡去。

颜辞从后视镜看一眼陈政泽,和贺淮新说:陈政泽最?近的睡眠是不是好了点?好像是。

童夏问:他以前睡眠不好吗?很不好,成宿成宿的熬。

嗯。

颜辞很喜欢童夏这种分寸感,无?论给她聊什么,她从来都?是点到为止,从不往下深究,既参与了聊天?,也不让人感觉到聒噪,比如现在,童夏不会往下追问为什么睡眠不好,但她如果说的话?,她也会认真倾听。

后来,陈政泽强势地打破了童夏对?他的这种分寸感。

到山脚下,车流变多,车时不时地被猛刹一下。

一个急速右转,童夏不受控地倒在陈政泽身上。

颜辞差点被甩在玻璃上,她打贺淮新,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被怀里的动静吵醒,陈政泽缓缓睁眼,侧目看过来,眼神朦胧。

童夏的视线和他在空中?交汇,她有些尴尬,低声说抱歉。

陈政泽坐直身体,懒散地看她一眼,我睡着了?嗯。

童夏理理头发,又坐正身体。

陈政泽回忆了两秒,眼神逐渐清明,看着童夏红红的耳廓,嗤笑,头偏向她,盯着她鼻尖上的浅痣,占我便宜,你脸红什么?他声音故意放低,加上前面的两人在争吵,这话?只有她和陈政泽听得到。

我不是故意的。

童夏头发麻。

谁知?道?呢。

陈政泽尾音上扬。

童夏不和他争论,低头,假装看手机。

寺庙人很多,从门口进,都?要?排队。

庙内,人流更多,20岁左右的年轻人较多。

多是求缘分和财富的。

整一个寺庙,最?无?欲无?求的,当数陈政泽。

这人黑色体恤搭配黑色长裤,黑色鸭舌帽遮住他那头张扬的银发,因为身高长相优势,惹的旁人微仰头看他。

单手抄兜,低头划着手机,吊儿郎当地往前晃悠。

像个极其不忠诚的信徒。

童夏领了香,递给他三根。

他没接,淡声,你多许个愿。

这寺庙很灵的,有很多游客慕名而来,你要?不随便许个愿,万一实现了呢?他把手机滑进兜里,接走童夏递的香,过去火炉点燃,两旁的火炉人都?很多,且多是男性,童夏挤不进去,在周围观望,等人散一点再去燃香。

但哪里等到空隙,人一波又一波。

忽然间?,一直骨节分明好看的手闯进她视野,陈政泽拿走她的香,站在人群外,长臂一伸,轻松把香头插进火舌里。

别人都?是双手握香,虔诚三拜后,仔细看看香炉空余的位置,找个风水宝地插进去。

他倒好,拜都?没拜,随意地把香插进香炉。

童夏看着他欲言又止,十分想告诉他在寺庙还是要?虔诚点。

他打个哈欠,问童夏,去哪?童夏一口气报了一会儿要?去转的庙宇,他有些不耐,你别给我说,今儿一天?就耗着了?对?的。

童夏点头。

陈政泽用烟尾敲她脑门,恶劣道?:扣钱。

童夏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和他对?视,为什么?规划不合理。

你也没说只是来烧香。

犟。

他又敲她,你问我了?我!童夏理亏,她只问了颜辞的意见。

颜辞和贺淮新过来,颜辞拉着童夏去拜里面的各路菩萨。

陈政泽和贺淮新懒散地靠墙站着,没要?跟着过去的意思,等她们进入对?面的房间?,贺淮新说:撤吧?陈政泽没动。

不是说好了把她俩送过来,咱俩就溜?懒得动。

陈政泽垂着眉眼。

贺淮新急眼,草,不带你这么出尔反尔的啊,这有啥好逛的,这些个神仙,还不如我手枪靠谱,烟也不能抽。

寺庙内人头攒动,烟雾袅袅,两个调侃这些虔诚信徒的少年,或许不会料到,多年后的某天?,他们会为了心尖上的人,在寺庙内长久驻留。

不是不信佛,是还未寻到求佛祖保佑的人。

我就说这寺庙灵吧,看那俩帅哥,颜值逆天?。

发色也好看,是不是哪家娱乐公司的新人啊?低着头的那个银发,帅爆了。

两个女生相互看一眼,过去找贺淮新和陈政泽要?微信。

帅哥,方便加个微信吗?俩姑娘期待地看着陈政泽和贺淮新。

颜辞挽着童夏,瞥见这幕,生气道?:啊烦死了,怎么到哪都?有人惦记啊。

童夏看了看围在陈政泽身边的女生,穿着时尚,身材很好,是别人所传的陈政泽喜欢的类型。

有很多人加他们微信吗?嗯,尤其陈政泽,想泡他的人,男生女生加起来,比今儿来上香的人都?多。

童夏抿抿唇,不言声。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心在往下沉。

再次抬头看陈政泽时,他抬下巴点她,并?抬手冲她做个过去的姿势。

与此同时,过来要?微信的俩女生,还有周围一直偷瞄陈政泽的女生,同时看向童夏,有股子明目张胆看戏的感觉。

童夏不知?道?陈政泽喊她做什么,犹豫要?不要?过去。

颜辞拉着她过去。

等走近,陈政泽说:童夏夏,人来要?我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