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雨呼吸只停滞半秒便恢复如常。
她仓惶着从男生腿上下来, 手腕却还被人没皮没脸地拽着无法挣脱。
陈驰逸。
她瞪着人,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见过孔雀开屏吗?陈驰逸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这是拐着弯骂他自作多情。
这会儿江予雨早挣脱开他, 洗好碗筷进书房里学习了。
倒还真像是那种一戳一动,一吓就飞速缩回窝里躲着的兔子。
后面两三天里, 男生还真就对于这种逗兔子的行为乐在其中。
陈驰逸这次腿脱臼后使唤起人来比上次还要猖狂,美名其曰什么伤口比上次更痛, 渴了想倒水喝要叫人,电视遥控器够不着要叫人, 大毛上沙发赶不下去也要叫人……最后还是在江予雨恼怒控诉过后才稍有收敛。
没课待在别墅里的时间,江予雨除了照顾人以外,也在忙着找新的方式赚钱。
家教的工作是没有了, 简琳一家人已经从琼津离开去往了另一座城市。
具体去了哪里江予雨没有再问, 只不过偶尔能从简琳的朋友圈里了解到零星一角, 知道她现在过得还算平稳, 小男孩进了新城市的学校读书,英语成绩不错,男人也还是在外地出差, 几个月回来一次。
现在已经是学期的中后阶段,家教工作基本没有再招的。
是以她自己又在网上搜罗了解一些杂志的投稿方式, 孙教授也时常和她推荐, 得益于她今年获得的新人文学奖以及孙教授的名号, 又成功投递与刊登好几篇短篇文章。
从大一写文章能自己赚到钱开始, 她每个月都固定给夏文秀转一笔钱过去, 剩下的都攒在银行卡里, 现在估摸能有二十来万元。
但还远远不够。
想要彻底在琼津市落根,把夏文秀接过来安顿, 远离江州涛,她还需要更多的钱。
将文稿收尾发过去给某杂志编辑后,江予雨照旧在电脑上打开了同城租房网址浏览,别墅里客厅网络信号更好,她坐在茶几前,听到别墅外面有人按门铃。
今天陈驰逸让她下午才过来,男生不知道从哪里刚回来,还在冲澡。
江予雨犹豫片刻,起身走到别墅门口。
外边花园大门装有智能监控,能从这里的电子屏里瞧见按门铃人的长相,是个看上去有三十来岁的地中海造型男人,正骑着个小电驴在门前等着。
江予雨按了通话键,斟酌了下,礼貌出声:你好。
地中海一开始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卧槽了tຊ一声,后退几步,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没有敲错别墅门。
地中海声音听着挺年轻,江予雨忽然又怀疑了一下自己的判断,男人应该是还没到三十岁?但怎么是这么个造型。
我找陈驰逸。
确认没有找错门后,男人挑了挑眉,神色惊奇地开口,你是陈驰逸什么人?我可从来没见过他把女生往家里带的。
江予雨自动忽略掉他前边的问题。
陈驰逸他还在洗……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顿了下,突然意识到这句话可能给人带来歧义,她平静改口,他在玩游戏,你有什么事吗?我给他送个U盘,Speed要用的。
男人说着从小电驴后备箱里拿出个文件袋,里面装着个U盘。
见他这么说,江予雨放下点戒备,从屋内走出去。
别墅花园门的栅栏缝隙之间可以直接把文件袋递过来,她也就没有打开大门。
你直接给我吧,我去拿给他。
江予雨站在里边说。
男人一边把文件袋递给她,一边看着她的脸,嘶了声。
江予雨拿到东西转身要走的时候,男人想了起来:你是那个江,江予雨?江予雨脚顿住,她又转回身,疑惑:你认识我?当然认识你了!陈驰逸这小子又是叫我给你删视频底下的恶评又是删学校论坛帖子的,要不是我头回见他对一女生这么上心,我才不帮他呢。
男人八卦道,陈驰逸追到你了?你俩这是同居了?江予雨下意识摇头否认,男人顿时一脸失望外加鄙夷:不是吧?这小子追人这么久还没追上……正说着他有个电话进来,男人火急火燎地接了电话,挂了电话又不容江予雨再说话地招招手:那行,你把这个U盘给陈驰逸,我还有急事先走了!说完他又骑上小电驴风风火火地开走了。
江予雨站在原地。
她想起很久以前简琳疑惑的那句怎么视频的评论区一条恶评都没瞧见了。
当时她还以为是黄珊珊他们有在帮忙维护。
垂在身侧的手轻轻蜷曲了下,她拿着文件夹回到屋内。
回到屋内的时候陈驰逸已经冲完澡出来了。
他就单穿一件薄卫衣,牛仔裤,透着这个年纪特有的骨骼感,男生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腰腹线精瘦,正懒倚在茶几边上。
江予雨走过去说有人送来了个U盘。
陈驰逸眼皮都没撩一下的让她放边上就行。
江予雨放好U盘以后才发现这人一直在盯着她的电脑看。
电脑上她浏览租房的网址还没退出去。
她顿了下,走过去若无其事地合上电脑屏幕想走。
陈驰逸伸手又给她电脑打开了。
看租房做什么?他漫不经心问,宿舍住得不舒服?没有。
江予雨否认。
那就是和室友闹矛盾?还是什么,想出来住跟我说,这别墅里几间客房你自己挑着住。
陈驰逸无所谓道,末了他语调不正经了点,当然,你要是想和我一个房间我也不介意。
说了不用,我自己能解决的。
江予雨无奈,继续拒绝。
她一向不太喜欢麻烦别人欠人情,只不过这次语气却更显生硬,态度也比往常抗拒了许多。
但要说是抗拒,更不如说是逃避。
像是尽力在回避某些话题一样。
方才还有些旖旎的气氛突然就冷下来。
陈驰逸盯着她开口:你自己能解决的意思就是让你的段学长陪你一起找租房?江予雨睫毛抖了下。
她也没问陈驰逸是怎么知道之前段志恒在帮她找租房的,这人只要想,就能轻而易举地了解到她身边的所有人和所有事。
我没让他帮忙了。
她瞪着陈驰逸解释,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点就炸,你不准去找别人麻烦。
这样的先例也不是没有。
陈驰逸看了她半响,终究还是没生气:在你眼底我就是个想把你身边所有男生都赶走的人?可不是吗。
江予雨在心底默默道。
陈驰逸瞧着她略带埋怨的眼神,无奈笑了声:江予雨。
他俯身靠近过来,捻起她一缕头发在指尖摩挲,声音看似漫不经意,只是想让你知道,以后有事情可以第一时间来找我,我不怕你麻烦。
江予雨沉默着没说话。
她垂着眼,仍由陈驰逸玩着自己头发,过了会儿才平静说:有些事情你也解决不了的。
陈驰逸嗤笑,抬抬她下巴:什么事?说来听听。
江予雨无意思咬住的唇被他用指尖拨开了。
男生指尖温热干燥,指节间带着点粗茧,慢悠悠摩挲在红润的唇瓣上有种别样的感觉:问你话呢。
干燥的指尖染上抹湿润的水意。
江予雨偏头躲开了他。
陈驰逸。
她语气忽然认真又冷淡,你能不喜欢我吗?……等半年合同时间到,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陈驰逸脸色沉了点。
他这下没再顾忌着江予雨的感受,倏地强硬掐着人下巴把她脸转了回来。
说梦话呢?陈驰逸眉弓压低,深黑色的眼底蕴藏着不耐与狠意,江予雨,你以为我能这么轻易放过你?刚刚那些被他刻意压制下去的暴戾再次浮现出来,男生粗粝的指腹在她柔软唇瓣上狠狠抹过,用了力的那种。
陈驰逸冷笑:别说什么合同上的半年,一年,两年,十年,只要我还活着你就跑不掉,我绑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下定了决心要得到她。
硬抢的也好,追求的也好,手段恶劣或是温柔,他根本无所谓。
只要能得到她。
江予雨脸色是倔强的煞白,她声线绷紧:你就是个混蛋……说完她想也不想,张嘴一口咬在摁在自己唇上的男生手指上。
嘴里尝到血腥味的刹那,陈驰逸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男生垂眼淡漠看了看自己流血的指节,一排牙印清晰可见,完全没留情下嘴咬的那种。
他抬起眼皮,反倒凉凉地笑了起来:第一天才看出我的真面目?江予雨推开他。
她一气呵成地将茶几上电脑放入书包内,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将别墅门摔得砰一声响。
-回到宿舍的时候林言奚也在,瞧见她面目平静,唇色却隐隐有些白,关心问道:怎么了?江予雨只是说没事。
林言奚歪头想了想:胃疼?以前江予雨饮食习惯不好,她胃口小,身边事情也多,忙起来的时候随便吃点零食就能当作正餐,是以自然落下时常胃疼的毛病。
林言奚发现她这一不健康习惯后在她耳边嘟嘟囔囔了好多次,可惜还是没纠正过来。
每次江予雨一胃疼,她准是一边黑着脸念叨一边从药箱里翻找布洛芬药片的。
但也就是林言奚这样问起,江予雨才突然记起来,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胃疼过了。
那包十月份被她买来应急的布洛芬药片甚至连包装都没有拆开。
这段时间留在陈驰逸身边,基本上一日三餐陈驰逸都要逼着她跟他一起吃,全是陈家的保姆带着新鲜食材上门来做菜,各种营养搭配,顿顿都能摆满一桌子。
江予雨安静了会儿才说没有胃疼。
林言奚翻找着布洛芬的手一顿:真没事啊?她凑过来狐疑盯着她,江予雨,我咋感觉你这段时间心里藏着事呢。
江予雨抿唇,犹豫着还未开口,林言奚先拍了拍她的肩。
算了,有些事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给我说的。
林言奚对着她大大咧咧地笑了笑,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好朋友在你身后就成。
那天下午林言奚还是拉着江予雨的手和她聊了好久,从大一聊到现在,但没再问过她究竟心底有什么事。
晚上江予雨被拉着去食堂吃了晚饭,又去操场转了几圈。
回去后林言奚老早就睡下了,袁乐和乔柯也慢悠悠洗漱完后关灯上了床。
江予雨躺在床上,睁眼平静看了很久的天花板,这才终于睡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手机里两条新消息,一条是陈驰逸发来的,极其自然地问她怎么还没过去,俨然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另一条是段志恒发过来的。
江予雨自动忽略最上方的消息,点开了同段志恒的对话框。
自从上次看房被陈驰逸一通断腿电话叫回去以后,段志恒就没再和她联系过。
这次突然发消息来,说是今天晚上有个旌县二中的校友聚餐,问tຊ她要不要参加。
旌县二中毕业后来到琼津市读书或者工作的人还是有那么多,这样的聚餐江予雨以前也听到过,不过对于那些不太熟悉的校友发来的邀请她都选择了婉拒。
但这次不知道是出于对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段志恒好意的难为情,还是同某件事某个人的怄气,江予雨犹豫片刻,最终答应下来。
晚上聚餐在市中心某高级中餐厅。
江予雨本来是打算坐个地铁过去的,结果段志恒说起刚好他今天就在琼津大学附近办事,等他忙完了可以来校门口等她,两人一起打车过去。
江予雨在图书馆里清闲地待了大半天,快到和段志恒约定好的时间后回宿舍换了套衣服。
早上陈驰逸的消息她没有回应,男生也没有再发过来。
她倒也执拗地不去在意。
想到晚上相较于白天有些许的降温,江予雨出门前把那条白绒围脖也给戴上了。
傍晚华灯初上,整座城市进入到休闲时刻,各大餐馆、娱乐场所的灯牌纷纷亮起,三五好友相约聚会,一扫班味,白日里冷清的街头人头攒动,尽是欢声笑语。
和段志恒一同上了车,段志恒先是夸了她今日打扮很好看,然后才抱歉说起今晚聚会上还有何汾。
也不知道是谁邀请的人,没考虑到这方面来。
江予雨从窗外收回目光,听到何汾名字后她内心毫无波澜,只是说没事。
真的没事?段志恒长吁短叹,我今天白天还自责了好久,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就怕你谴责我。
江予雨笑了笑:没什么的,都是过去式了。
她眸底黑白分明,语气平静,是真的对这件事情毫不在意的样子。
她自论当时跟何汾分手时已经说得很清楚,两人之间曾经的美好做不得假,但现在她对何汾的喜欢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也是真的。
段志恒瞧着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松了口气。
他爽朗笑笑:那就好。
计程车到达目的地,江予雨下了车,同段志恒一起往餐厅里走。
今晚聚会预定了包间,大概有将近二十个人,一些人的面庞江予雨还算眼熟,是以前中学时有过交集的校友,一些人的面庞则相对陌生。
不过在场众人竟然都认得她,在看见她进来后都纷纷夸着段志恒面子这么大,把江大女神都给请过来了。
江予雨温和笑笑,同大家聊过几句后落座。
落座时有与何汾对上视线,她也只是淡然笑了笑,随即移开目光,就当作是打了招呼。
何汾挂在脸上的笑容稍显苦涩,但也并未与她再有过多言语。
大家一开始还担心着旧情人见面分外尴尬,见着江予雨和何汾相处还算平静,这才慢慢放心下来。
饭桌上大家举杯同饮,说起当年在学校发生过的事情,谁和谁早恋被教导主任逮住了,谁谁翘课出去上网结果翻墙时摔到了腿,然后又聊到各自的近况,谁谁做生意成功了现在买上了大房子和豪车,谁又结婚生子了等等。
等酒过三巡,话题也就慢慢敞开。
聊起这些事情来江予雨也是颇有感慨,她眼底含笑听着大家闲聊,时不时也跟着说上几句。
餐厅包间内的暖黄色灯光下,女孩肤色白皙胜雪,两颊浅浅染着红晕,围着白绒围脖,眼底水光潋滟,嘴角笑意诱人而不知。
在座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位男性几次三番地投去了目光。
江予雨今晚其实喝得有点多。
听着大家热络地聊起旧事,她也就一口一口浅饮着,不知不觉三杯红酒下肚。
红酒的酒意来得慢,后劲大,也最晕人。
察觉到到自己意识有点飘忽后,江予雨寻了个理由去洗手间。
她一路扶着墙壁,头脑略微发晕地走到洗手间,将纸巾打湿水擦了擦脸试图恢复清醒。
结果清醒效果不佳,反而更为眩晕了。
渐渐开始有点难受,她呼出口气,又扶着墙壁慢慢往包间走,然后遇到了出门来寻她的段志恒。
没事吧?段志恒扶着她手,刚刚我看你出包间就觉得你脚步有点飘,喝醉了?江予雨四肢略有点发软,反应迟钝地任由段志恒拉住了她的手。
好像是有点……她语气轻飘飘的,单纯又无辜,要不我打个车先回去了,你帮我跟大家说一句抱歉。
说着她腿不受控制地想往一边走。
段志恒继续拉着她的手,他没放她走,反而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下定什么决心般:江予雨。
江予雨嗯了声,抬头,目光有点涣散地看着他。
段志恒往前一步,离她更近了点:之前我以为你和何汾还有交情,便一直忍在心里没说,如今在桌上看见你和他确实不熟了,我就想问问你……他语调有点紧张的颤抖,江予雨,从高中以来我就挺喜欢你的,现在也是,既然你和何汾分手了,那能不能考虑一下我?江予雨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她感官模糊,却还是下意识摇摇头:段志恒,不好意思,我只是把你当作朋友看待。
段志恒仿佛被打击了一下,随即他想起什么,握住她肩膀问:是不是因为那个陈老板?那天来你们学校抽血我其实听说了点你们的事,他是不是在威胁你——话还没说完,两人所处的走廊一旁的包间门被猛地踢开。
段志恒还没看清人影就被一拳揍在了脸上。
他踉跄几步,看见面前身材挺拔宽肩窄腰的男生,以及男生黑沉的脸色,突然福至心灵:你就是最近缠着江予雨的那个姓陈的男生?你怎么也在这里?不会是跟踪江予雨来的吧。
段志恒捂着被打中的脸,不怒反笑,姓陈的,我知道你很久了,上上次她请我吃学校食堂,上次我带她出去看房子,都是被你搅混的吧?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人!陈驰逸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他,嗤笑了声:你搞清楚一点身份。
下一秒他挥拳过去,到底是谁他妈在缠着谁的女人。
江予雨惊呼了声:陈驰逸!她在陈驰逸第二拳落下之前拦住了他的手,你做什么?!段志恒被推到墙上,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瞧见男生单手一把将江予雨抱起,抗在肩上就往外走。
江予雨这一下子天地翻倒,腹部抵在男生坚硬的肩膀上尤为不舒服,醉意和恼意一同上头,她拧眉挣扎起来:陈驰逸!她使劲拍他肩膀,你放我下来!江予雨头晕得厉害,不管怎么挣扎陈驰逸都一声不吭,只是强硬且不容拒绝地抱着她往外走。
她吸了吸鼻子,在头晕目眩中愤怒出声,憋在心底很久的气话借着醉意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陈驰逸,你是不是有病!为什么不放我下来,我和校友们聚会你怎么也在这里,你是不是真的在跟踪我?我真的受够你了,蛮横无礼,卑鄙无耻……啊!后面那一声惊呼是陈驰逸打开车门把她丢了进去。
砰的一声,车门被重重砸上。
江予雨被他逼到车门与后座之间的缝隙。
她后背抵着车门,退无可退。
男生的脸黑沉得可怕,瞳孔深红又危险,酝酿着滔天风暴。
江予雨。
陈驰逸掐着她下巴,讽刺:我跟踪你什么?发消息一天不理不睬,要不是我正好也在这里吃饭,还不知道你过得这么愉快。
江予雨被迫和他对视。
她唇线紧抿,直视他山雨欲来的深眸:对,我就是过得愉快,不管是和何汾还是段志恒,没有在你身边一切都让我感到开心!要不是你拿腿伤——说到这里时她昏昏沉沉的大脑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她低头一看,赫然看见男生毫发无损、没有打着石膏的腿。
江予雨愣了几秒,不敢置信地开口:你故意装作受伤骗我?骗你又如何?陈驰逸冷笑,无所谓道,我要是不骗你,指不定现在和新欢旧爱在什么地方好去了,江予雨,谁给你的胆子敢不回我的信息?江予雨现在完全被委屈和愤怒占据了大脑,她眼眶泛红,白绒围脖早在挣扎过程中掉落到锁骨之间,发丝凌乱散着,被细密的汗水沾湿贴在额角,像只炸毛的兔子。
她伸出手抗拒抵着男生肩胛骨,眸光愠火,喉头哽咽着,张口继续骂道:陈驰逸,你就是个变态,骗子……你给我滚开……她一tຊ边骂一边推人,头脑发涨,是想下车回去餐厅包厢内。
挣扎中的手腕被人强硬地摁住,动弹不得。
陈驰逸盯着她不断一张一合骂人的红唇,太阳穴青筋爆起,喉结隐忍地滚了滚。
下一秒他掐着她下巴,终于忍无可忍地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