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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28】

2025-04-03 05:09:31

【28】/晋江文学城首发明婳到达紫霄殿时, 裴琏正与郑禹交代着御史台的安排。

听到太?子妃来了?,郑禹察言观色,拱手:那属下?先告退……裴琏乜他一眼:事还没说完, 你退去?哪?说着, 看向福庆:先带她去?寝殿。

福庆跟在太?子身边, 也知太?子做事向来有始有终,忙起来时更是不喜被人打扰。

于?是垂首应道:奴才这就去?。

待到福庆退下?,郑禹看向长案后?的太?子:万一太?子妃有要事寻殿下?……太?子神色清冷道:那也不是你该问的。

郑禹一怔, 连忙屈膝:属下?多嘴。

起来。

裴琏揉揉眉心,继续说回御史台监察事宜。

书阁外?, 得知太?子还在和?臣属谈论公务, 明婳咋舌:都这个时辰了?, 他竟然还在忙?陛下?将整饬御史台之事全权交予殿下?,而那御史台积弊已久, 沉疴冗杂, 收拾起来费心费力,殿下?又一贯亲力亲为,这些时日眼瞧着都瘦了?一圈。

福庆躬身道, 殿下?让奴才请您去?寝殿稍作歇息,他忙完了?便过来。

明婳只觉这太?子当得也太?辛苦了?, 颔首:有劳公公了?。

不多时, 她随着福庆到了?太?子寝殿。

上回她也来过寝殿, 却是睡了?一天一夜, 未曾好好打量殿内的布设。

这回她清醒着, 又闲来无事, 便在寝殿四处溜达起来。

寝屋算是一个人最私密的空间?,从那些细枝末节里也能看出这个人的性格与喜好。

像是明婳喜欢鲜艳明丽的风格, 无论是从前在肃王府的闺房,还是瑶光殿的寝殿,都装点得明媚又温馨,屋内处处熏着清雅微甜的鹅梨帐中香。

姐姐明娓则喜欢繁复华丽的西域风,墙上不挂花鸟字画,挂的都是色彩斑斓的波斯挂毯,屋里的灯盏也是绿色雕花琉璃灯,所熏香料也是热烈浓郁的乳香。

她爱财,还按照风水,在寝屋西南角挂了?好些金灿灿的铜钱风铃。

用姐姐的话来说:心绪不佳时,把?窗子打开,听风吹过铜钱声,心情就好了?。

明婳也曾到过哥哥谢明霁的寝屋,虽然只是站在门外?瞅了?一眼,但正中挂着的那八尺高?的《六骏图》,壮阔肃杀,一眼便知是习武之人的房间?。

至于?裴琏的寝殿……明婳环顾着这古朴素雅的殿宇, 从幔帐、桌椅、屏风到长榻、窗纸、梅瓶,一切都是那样中规中矩,挑不出错,却也单调无趣。

唯二可?窥出些许喜好的,一个是香炉里燃着山间?六调香,一个是次间?一整面墙的大渊疆域图。

六调香气味清幽怡人,明婳很喜欢。

至于?那整面墙的疆域图,她驻足仰首,视线先落在那钉了?枚小红旗的长安,再沿着长长的路线一路往西。

她看到了?陇西肃州,那是她们谢氏的祖地,有她的祖父母和?亲族。

再往上很远,便到了?北庭都护府,那是她的家?,有她的父亲和?母亲……从北庭到长安那大半年的路程,浓缩到这张疆域图上,长长曲折的一条,几乎跨越半个大渊。

明婳心底忽然升起一阵惆怅,她想家?了?。

也不知这个时候,爹爹阿娘在家?做什么,应当也在想念他们兄妹三人吧。

暗自?神伤了?一阵,再次抬起头,明婳看向疆域图右上方那一大片灰色区域。

那是东突厥和?戎狄的地盘,上面钉了?好几枚飞镖——是裴琏钉的么?明婳思忖,也只能是他了?。

大多帝王都想做出一番功业,身为未来帝王的裴琏也不例外?。

东突厥和?戎狄虽然现下?与大渊修好,但明婳也曾听父亲提过,盼着有生之年能再和?东突厥打一场,取了?那吉栵可?汗的脑袋,好替他战死在沙场的同袍们报仇。

每次父亲提起这事,母亲都沉默不语。

母亲是不希望打仗的,父亲每回带兵出征,她都担心得一宿宿合不上眼。

但打仗对娇养在朱门绣户的明婳来说,是件很遥远的事。

同样,她觉得对于?长在皇宫内苑的裴琏来说,也是件很遥远的事。

又在疆域图前看了?一会儿,明婳就走到内殿坐下?,百无聊赖地等着。

白纱灯罩里的灯烛静静燃烧,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微的荜拨声。

书阁里,裴琏与郑禹交代完公事,又坐在案前忙着御驾离宫后?的皇城布防。

待他撂下?墨笔,稍作松泛时,福庆壮着胆子上前:殿下忙完了??裴琏看他:怎么?福庆讪讪道:太?子妃还在寝殿等着您呢。

裴琏面色一顿:她还在?福庆噎住了?,心道不是您说让太?子妃在寝殿等么?好嘛,竟然真将人给忘了?。

裴琏问:她这趟过来,是有何?事?福庆道:这…这奴才也不知,但太?子妃带着食盒,应当是给您送吃食?裴琏眉头轻蹙,他一日三餐皆由御膳房照应,何?须她费这个心神。

短暂沉默后?,他掀袍起身,往外?走去?。

寝殿门外?,宫婢们毕恭毕敬守着。

裴琏瞥见有点眼熟的采月,脚步稍顿:你们主子还在里头?采月垂着脑袋,小心翼翼道:是。

裴琏推门走了?进去?,室内一片静谧,悄无声息。

及至里间?,方才看到那斜趴在榻边案几熟睡的娇小身影。

她今日穿着一袭红底绣折枝海棠的窄袖襦裙,乌发高?挽,露出一截纤细白腻的颈子。

裴琏走到她身侧,她也无知无觉,依旧趴睡着。

暖黄烛光透过一层白灯纱,柔柔洒在少女娇婉的脸庞,也不知是睡得太?香,还是睡热了?,那细腻雪肌透着淡淡绯色,雨后?海棠般,娇媚动人。

再看桌上,摆着两样糕点,一份桂花糕,一份樱桃煎,一看都是她喜欢吃的。

而他,素来不喜甜食。

裴琏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

说她体贴,送的吃食都不合他的口味。

说她不体贴,又能一直等他等到睡着。

无奈叹口气,裴琏弯腰,抬手将榻边之人抱起。

才将走了?两步,怀中响起一声细细嘤咛。

他低下?头,便见明婳揉着睡眼,看到他时,她还有些懵:太?子哥哥?裴琏:嗯。

你忙完了??现下?什么时辰了??明婳在他怀中左右顾盼,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你怎么抱着我?忙完了?。

亥时三刻。

抱你去?床上睡。

裴琏言简意赅地答完后?,垂眼看她:还要问什么?明婳先是摇了?摇头,而后?想起正事,点了?点头:要问。

于?是裴琏将她放下?来,自?己也在榻边坐下?:说吧。

明婳抿抿唇,试图迂回些:你公务繁忙定然累了?,先喝口水,吃些糕点?这桂花糕和?樱桃煎都是小厨房今日新?做的,特别新?鲜。

当然主要是为了?招待姐姐明娓才做的,正好还有的剩,就让人给装来了?,不然空手而来也不像样。

裴琏看着那两碟糕点,并不想尝。

但对上少女清亮的乌眸,想到她等到这么晚,终是拿竹签子叉了?枚樱桃煎送入口中。

齁甜。

他囫囵咽下?,端起茶水连喝了?两口。

明婳看着他:怎么样?是不是很甜。

裴琏:嗯,很甜。

明婳弯眸:那你多吃些,吃甜食心情会好呢。

吃多了?对牙不好。

裴琏搁下?竹签,看向明婳:你今日特地过来,就是为了?送点心?明婳微怔,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这不是有几日没见到殿下?了?么,就……就来看看你。

说着,她往裴琏脸上瞄了?好几眼,正如福庆说的,的确瞧着清瘦了?些,下?颌线条越发凌厉。

裴琏也知这段时间?疏忽了?她。

他一向独来独往惯了?,从前忙起来也是昏天黑地,有时连吃喝也顾不上。

但如今,他是有妻室之人,且他这位太?子妃与寻常端庄守礼的贵女不同,她需要他的喜爱与关怀。

这些时日孤忙于?政务,无暇分心。

裴琏解释了?一句,又看向她:上回送去?的书画字帖,你可?有跟着临摹?明婳愣了?下?:跟着练了?……但三天晒网两天打渔的,更多时候还是在看话本。

裴琏一看她这般,便知是懈怠。

有心想教,转念一想大晚上的,若将话说重?了?,她怕是要睡不着。

默了?两息,他道:等孤忙完这一阵,去?瑶光殿检查你练习的字帖与画作。

明婳:……!她这是嫁了?个夫君,还是嫁给了?个夫子?但想到今日过来的目的,她还是憋住郁闷,道:好吧,那我回去?好好练一练。

说着,又假装不经?意提起:今日我姐姐进宫探望我了?。

女眷入东宫,是太?子妃的事,并不归裴琏管。

他浅啜口茶水,淡淡嗯了?声。

明婳觑着他的脸色道:她还说过几日,父皇母后?要去?骊山避暑,她和?哥哥也在随行之列。

裴琏眉心微动,却未抬眼:那挺好的。

明婳见他不接茬,也不再弯弯绕绕,免得把?自?己急死:殿下?,我听说骊山避暑,皇祖母、父皇母后?和?阿瑶妹妹他们都会去?……那我们不去?吗?至此,裴琏算是明白她为何?而来。

并非贤淑体贴,还是为了?玩乐。

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抬起眼,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你想去??明婳:想啊!谁乐意闷在宫里,不想出去?玩。

念头刚起,下?一刻便听裴琏道:孤早前便已禀明父皇,今年留在长安监政,不去?骊山。

稍顿,他看向明婳:是以孤并未与你提及避暑之事。

宛若晴天一霹雳,明婳呆住了?,为什么啊,为何?你往年都去?,偏偏今年不去?呢。

裴琏见她小脸上掩不住的失落,沉吟道:今年事务繁杂,不便离京。

加之皇帝觉着太?子已经?成家?,有意将权力逐渐让渡给他,待到他日新?旧皇权正式更替时,也能平平稳稳,水到渠成。

只这些是国事,裴琏并不与她提。

但见她仿佛一颗霜打过的小白菜,裴琏抿唇问:你很想去??明婳垂眉耷眼:嗯……裴琏道:那明日孤与母后?说一声,你随他们同去?便是。

明婳愕然抬眼:我能去?吗?裴琏看着她眸底光彩潋滟的模样,远比那日闪烁着泪光的样子要顺眼得多。

按理说,夫唱妇随,你我又是新?婚,孤不去?,你也应当留在东宫……他看着她满怀期待的眼神,道:但念在你年幼远嫁,与亲人相处的时日无多,姑且破一次例。

免得强行将她拘在东宫,她又得掉眼泪说他欺负她。

惹哭小娘子这事,裴琏实在不想经?历第二回。

明婳见他竟然答应了?,霎时有种拨云见月的欢喜,忍不住起身朝他扑去?:太?子哥哥,你太?好啦!那挺拔身躯似是僵了?下?,明婳也意识到她的失态。

她讪讪的,撑着身子就要起来:我…我是太?高?兴了?……后?腰却被一只大掌给揽住。

明婳一怔,仰起脸。

恰好裴琏也低头看来。

四目相对,他寒潭般深暗的眼底,无比清晰倒影出她绯红的脸。

太?子哥哥……明婳蓦得有些慌。

裴琏的目光在她红通通的颊边停留两息,又落向她那樱桃般红润润的唇。

来时可?沐浴了??他问。

没…还没……嗯,那一起。

不等明婳反应,便被男人揽着腰一把?抱起。

桌上的桂花糕和?樱桃煎或许不合裴琏的胃口,但今夜送上门的,总有一样值得细品。

-翌日散朝后?,裴琏本打算去?趟永乐宫。

但见永熙帝要去?,索性托皇帝转达:此次骊山避暑,太?子妃想一同前往,劳烦父皇和?母后?说一声,让母后?安排一番。

永熙帝闻言纳罕:你不是不去?吗,怎么又去?了??裴琏纠正:谢氏去?,儿臣不去?。

你们才成婚,正是热乎的时候,却要分隔两地?永熙帝蹙眉,很是不赞同:要去?就一起去?,一个去?一个不去?像什么话。

裴琏道:谢氏已嫁入东宫,往后?与儿臣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处,不差这么一个月。

且儿臣这阵子忙于?政务,恐无暇顾及她,与其让她独自?闷在宫内,倒不如出门散散心,正好也可?与谢氏兄妹多相处一阵。

永熙帝听罢,若有所思睇了?眼自?家?儿子。

裴琏皱眉:父皇为何?这般看儿臣?永熙帝没答,只问:你媳妇去?骊山,你也舍得?裴琏道:一月而已,有何?不舍。

永熙帝又问:那你媳妇也舍得撇下?你?裴琏一顿,想到昨夜她欢喜的眉眼,抿唇不语。

永熙帝一眼看透,抬手拍拍儿子的肩:这世间?,真心最是难得。

朕知道你心中只有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那是你这会儿还年轻,且你身边有朕、有你母后?、有你皇祖母和?妹妹陪着,你便不觉孤独。

然而你皇祖母年纪愈大,瑶瑶过几年也会下?降,朕与你母后?也终将会先你们兄妹一步离去?……父母、子女、兄弟姊妹,都各有各的归宿与去?处,能陪你到最后?的,还是你的妻。

帝王为何?被称作孤家?寡人?便是坐在这万人之巅的宝座,却无一人可?依、无一人敢信。

永熙帝正色道:明婳是个好娘子,心底纯善,为人赤诚,琏儿,你要好好珍惜,莫要伤了?小姑娘的心。

稍顿,似是忆起一些不堪往事,永熙帝深深叹口气:小娘子的心一旦碎了?,再想追回来,当真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皇帝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诫儿子。

裴琏却看向他,不发一言。

皇帝只当他在思悟,道:太?子妃去?行宫之事,朕会与你母后?提一提。

但你也仔细想想,若能一起去?,自?是最好。

待永熙帝离去?,裴琏站在廊庑之下?,望着那远去?的御辇,神色不明。

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或许是件幸事。

但帝王的情爱,在绝对权力的加持下?,极易成为一把?失控的利剑.......想到父皇母后?过往的恩怨情仇,裴琏依旧坚信,作为帝王,无情更好。

他只走他认为对的路,做一位合格帝王该做的事,更不想将感?情与精力浪费在这些虚无缥缈的情爱之上。

至于?谢氏……她会是他的太?子妃,他未来的皇后?,他嫡长子的母亲。

也会是这世间?尊贵的女子。

-靖远侯府。

得知太?子妃此次也会去?骊山,魏明舟迫不及待找上了?靖远侯:父亲,此次我随您一道前往骊山吧。

靖远侯看着自?家?不成器的儿子,满脸不悦:前些时日问你,你不是说不去?吗?怎么又要去?了?。

魏明舟以拳抵唇,悻悻咳了?声:这几日儿子思虑了?一番,虽说伴驾规矩多,却能增长不少见识......儿子明年便及冠,也是该收收心,好好为日后?的前程谋划了?。

听得这番话,靖远侯将魏明舟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了?又看,最后?伸出手探向他的额头,嘀咕:这也没烧啊......父亲!魏明舟推开靖远侯的手,道:儿子是认真的。

靖远侯疑惑:你最近又闯什么祸了??魏明舟:没啊。

靖远侯:真的没?魏明舟:真没!靖远侯摸了?摸胡子,还是不信。

但伴驾去?骊山这事,他应下?了?:到了?骊山猎场,正好练一练你那个破骑射。

去?岁你骑射一门考得一塌糊涂,连礼部沈大书呆的小儿子都没考过,简直给我们魏家?祖宗丢人!想你太?祖父便是拉的一手好弓,于?千军万马之间?射中敌寇首领的喉咙,一举平了?燕州之乱,这才搏来了?咱家?的侯爵之位!你作为武将之后?,骑射却连个文官之子都不如,祖宗们若是地下?有知,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提到这事,魏明舟面露窘色:去?年真是个意外?,我胳膊扭伤了?才......行了?。

靖远侯不耐烦听他这些借口,挥了?挥手:总之今年国子监岁试,你若还考成那般,你就收拾包袱滚去?蓟州,我权当没你这么个儿子。

魏明舟讪讪称是,叉手退下?。

心下?却想,哪怕为了?离她更近一些,他也要留在长安。

若能入朝为官,或许有朝一日,还能被她多看一眼。

-这日深夜,裴琏忙完政务,来到瑶光殿时,明婳已经?在睡梦之中。

迷迷糊糊感?受到被窝里多了?一个人,她还懵了?一瞬,待嗅到那阵熟悉的清冷梅花香,身子也放松下?来。

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她呢喃。

身后?之人道:孤不能来?明婳正困着,没接这话,只懒洋洋翻了?个身,往他怀里拱去?。

裴琏身上的香气有种幽幽的寒凉,她便觉得凑到他怀里更舒服——虽然他的身子贴近后?是热的,且在某些情况下?会变得更热,但她就是喜欢钻他怀里。

许是他肩宽腰又细,十分好抱。

眼见那温软身躯又缠在怀中,裴琏迟疑片刻,到底没有推开,只拍了?拍她的背:骊山避暑之事,孤已经?禀明父皇,母后?那边会着手安排。

明婳眼睛微睁,梦呓般:骊山.......骊山.......陡然清醒过来,她的脚蹬着裴琏的小腿直往上扒拉:父皇母后?已经?答应了?吗?好似被当成一棵树的裴琏:……答应了?。

太?好了?!有了?昨夜的亲密,明婳这会儿也大胆起来,搂着他的脖子便吧唧亲了?一口:多谢殿下?。

感?受到脖间?那柔软的一触,裴琏微怔。

须臾,他抿唇,拍了?下?她的腰:睡下?去?些。

他能答应让她去?行宫,明婳自?是无有不应,松开他的脖子,往下?躺了?些:这样行吗?裴琏:嗯。

起码热息不会拂过颈间?,溜来溜去?,猫爪挠痒似的。

昏暗帷帐间?,裴琏交代了?一些前往骊山的注意事宜,明婳一一记下?。

不知不觉有些困了?,她打了?个哈欠:已经?很晚了?,太?子哥哥,剩下?的明日再说吧。

其实已交代得差不多,其他的事有教习嬷嬷提醒,也不必他操心。

裴琏嗯了?声:睡吧。

明婳便阖上眼,放纵思绪睡去?。

迷迷糊糊间?,好似听到男人又问了?句什么,但她困得厉害,也没细听,便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枕边一片清寒,明婳还疑心昨夜一切是自?己在做梦。

但等她起床梳洗完毕,殿外?传来宫婢的禀告:太?子妃,皇后?娘娘请您去?永乐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