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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41】

2025-04-03 05:09:31

【41】/晋江文?学?城首发?回城的路上, 裴琏骑马,让采月上车给明?婳的眼睛滚鸡蛋。

采月看着自?家主子红红的眼,也心疼地抹了下眼睛, 嘴上叹道, 昨夜才哭, 今日又哭得这么凶,瞧这眼睛红得兔子般。

明?婳倒无所谓:反正也不出门见?人。

采月往车帘外瞟去一眼:女为悦己者容,主子不想在殿下面前?漂漂亮亮的了?若是从前?, 明?婳定?是在意的,可现在……更丢人的模样也被他瞧过了, 无所谓了。

明?婳口中所指的更丢人模样是指被他蒙骗在鼓里的那三晚, 尤其是第二晚跟着他练扎马步, 累得她秋夜里满头汗,龇牙咧嘴腿还?发?抖, 若有一面镜子照, 她想一定?狼狈无比。

采月以为主子口中的丢人模样,大抵是夫妻俩私下里的情况,便也没多问。

这般敷着眼睛回到城里, 裴琏大抵是见?她与至亲分别?太过可怜,还?让侍卫跑去西市给她买了新鲜出炉的羊肉酥饼, 还?有一大盒周记的糕饼。

马车驶入皇城, 还?未至东宫, 裴琏便被皇帝召去紫宸宫。

他让传话?太监稍候, 骑马行至马车旁, 弯腰轻敲了两下车壁。

咚咚两声, 宝蓝色蒲桃纹车帘掀开一角。

哪怕敷了一路鸡蛋,明?婳的眼睛仍是红的, 鼻尖也红通通,乍一看活像是只?兔子成了精。

她隔窗仰起一张雪白?娇靥,望向马背上的男人:怎么了?裴琏道:孤要去趟紫宸宫,你自?己先回东宫。

哦,好。

明?婳点点头。

裴琏看着她眉眼间的恹恹之色,薄唇轻抿,终是问了句:你可有好些?他这是在关心她么?明?婳微怔,而后眨了眨眼,朝他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好些了,就是出门一趟有些累,想回去睡一觉。

裴琏点头:嗯。

又深深看她一眼,便握着缰绳,骑马离去。

中秋过后,天气最是适宜,不冷不热,皇宫各处还?摆着中秋的菊花盆栽,清风拂过,淡香怡人。

明?婳刚回到瑶光殿,便见?许太后身边的玉芝嬷嬷和皇后宫里的素筝姑姑都?在。

这是太后娘娘年轻时?攒的一盒宝石,说是她年纪大了,也用不上这些颜色鲜艳的宝石,便派老奴送来,让太子妃收着打首饰用。

这些是皇后娘娘新合的几味香,有安神凝气、调节脾胃的效用,让奴婢给您送来。

娘娘还?说,若是您宫里的香丸用完了,或是有什么喜欢的香,尽管去永乐宫寻她便是。

看着那一盒光彩熠熠的宝石和那一盒精致馥郁的香丸,明?婳心下晕开一丝温热的暖意。

两位长辈是用她们的办法来安慰她,告诉她哥哥姐姐虽走了,但以后皇宫便是她的家,她们便是她的家人。

还?请两位替我转达皇祖母和母后,她们的心意,明?婳知道了,明?婳感激不尽。

玉芝嬷嬷和素筝姑姑皆颔首应下,又与明?婳行了个礼,便各自?回去复命。

采月看着那两样礼物,也与采雁一道安慰着明?婳。

明?婳笑笑:我没事,这世间的飞禽走兽,或是学?会翱翔,或是学?会捕猎,皆是学?得一技之长,便离开父母,独立生活……何况我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大人了。

不就是离开家乡与亲人,开始新生活吗,哥哥姐姐都?已经陪她两个月了,而今她也得学?会自?己立起来了。

睡一觉就不难过了。

明?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道,我自?个儿?能把日子过好的。

紫宸宫,东暖阁。

永熙帝批完手头这本折子,方才撂下朱笔,看向下首一袭玉色锦袍的儿?子:送走了?裴琏颔首:是,送至灞桥长亭处。

到底是亲家,送到那也足见?咱们对这门婚事的器重。

永熙帝端起茶盏浅啜了两口,又掀起眼帘问:昨日夜里出什么事了,怎的突然就离席不归。

他特地吩咐的热水也没用上,简直白?瞎老父亲一片苦心。

裴琏不愿解释太多,只?道:新妇不胜酒力,儿?臣恐她殿前?失仪,遂先带她回东宫歇息。

永熙帝眯了眯凤眸,到底压下心头好奇,只?依着皇后的嘱托,敲打道:你新妇年纪小,家里宠,从小到大便没吃过苦,朕好不容易向你老丈人将她求娶回来,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是。

小娘子都喜欢温柔体贴的郎君,你没事多笑笑,别?总肃着一张脸,她是你妻子,不是你的下属。

记得多给人送些吃的喝的玩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也别吝啬,该买就买,该送就送。

是。

你有为朕分忧的孝心,朕很欣慰,但也别?成日忙于案牍,多陪陪新妇,争取早日让朕与你母后当上祖父祖母,方才是最大的孝顺。

........裴琏并未将他与明婳的约定说出,只?垂下眼:儿?臣尽量。

要交代的也都交代得差不多,永熙帝挥挥手:行了,你回吧。

裴琏微顿:今日无须儿?臣批阅政事?永熙帝道:你母后说了,这两日你新妇定?然心绪低落,叫朕给你放两日假,让你好好陪一陪你新妇。

裴琏浓眉轻拧,刚要开口,永熙帝就抬起手:多的你不必说,总之,朕听你母后的,你听朕的,家和万事兴,去吧。

皇帝是父是君,他都?这样说了,裴琏只?得抬袖:那儿?臣先行告退。

待那道芝兰玉树般的身影离去,永熙帝抚着短须,心下喟叹。

自?家这棵铁树,到底何时?才能开花?他还?想着早日退位,带着妻子出宫游山玩水,颐养天年呢。

-明?婳昨夜没睡好,是以这个午觉睡得特别?沉。

直睡得浑身绵软无力起来,她唤来宫人近身伺候,采月边扶她起身,边低低与她咬耳朵:太子殿下来了。

明?婳错愕,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天都?没黑,他怎么来了?采月摇头:奴婢也不知。

一个时?辰前?就来了,知晓主子在睡觉,便没叫您。

明?婳问:那他这会儿?在哪?采月:在外间看书呢。

这下明?婳更摸不着头脑了,他看书为何不去紫霄殿,反来了她的瑶光殿?无论如何,稍作梳妆后,她挪步去了外间。

绕过一座八尺高?的螺钿紫檀连扇屏风,果然看到榻边斜坐着一道高?大身影。

橘黄色的霞光透过半开的窗牖,静静洒在男人的玉色长袍上,连那张神清骨秀的脸庞也染上一层薄薄绯红。

仿若高?高?在上的神祇入世,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明?婳一时?看愣。

不过也就一瞬间,那人抬头看来时?,她连忙垂下眼。

不能沉溺于他的美色,不能!他已经知道她喜欢他了,她决不能表现更明?显,免得他更加有恃无恐。

想到这点,明?婳深吸口气,故作淡定?地走上前?:殿下怎么来了,今日不忙政事么?裴琏搁下书册,见?她一袭碧荷色曲水如意云纹罗裙,绿云堆鬓,因着睡饱了,那张莹白?脸庞愈发?红润,整个人宛若一颗白?里透红的蜜桃儿?,凑近时?都?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这状态简直与上午分别?时?的小可怜模样,判若两人。

打量了她两眼,裴琏才道:今日不忙,过来坐坐。

明?婳哦了声,心道,果然是闲了才想到她。

现下过来看书,应当也是为了履行约定?里的那条每日陪她一个时?辰吧。

想通这点,心底那点儿?欢喜也渐渐平息,再扫过裴琏手中的书册,她道,那殿下继续看书吧,我不打扰你了。

裴琏拧眉,叫住她:你去哪?明?婳道:我去书房。

裴琏凤眸闪过一抹诧色:看书?明?婳摇摇头,想作画。

从灞桥回来时?,她便有了作画的想法,只?午间太困了,脑子也混沌得很,便先睡了个回笼觉。

现下一觉醒来,灵台清明?,精神充沛,正是作画的好时?候。

裴琏见?她乌眸明?澈,神情平和,颔首:去吧。

明?婳便离开了。

看着那道翩翩离去的背影,裴瑕眉梢轻动。

他这位小太子妃,倒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上午哭成个泪人儿?,仿若一朵被暴雨打湿的孱弱梨花,随时?都?会凋零坠落。

未曾想哭过了睡一觉,竟然自?己就调节好了。

一时?间,倒显得他这位夫君毫无用武之地。

她不麻烦他,这是好事。

只?是不知为何,再次拿起书册,思绪却频频飘去书房的方向。

她已经开始作画了么?这次画的是什么?山水、花鸟、人物?相较于外间男人的心思浮动,明?婳却是难得的全神贯注。

大抵生离死别?是创作的养料,今日与亲人生别?,她画思泉涌,下笔如有神。

画的是在灞桥送别?兄姐的场景,枫叶遍染,草色苍茫,滚滚烟尘里,车队渐行渐远,唯有马背上回首的男子,趴在车窗招手含泪的女子,是整幅画中最鲜亮的存在。

明?婳废寝忘食地画,就连晚膳也是宫人来请,她才察觉到天色已黑。

不知不觉,夜更深了,明?月高?悬,裴琏也放下手中书卷,来到书房唤她就寝。

隔着菱形花窗,却见?黄澄澄的烛光下,那素来娇媚活泼的小娘子站在画桌前?,乌发?高?盘,双袖绑起,左手撑桌,右手执笔,嘴里还?咬着两支画笔,正弯腰描画。

姝丽眉眼间竟是他从未见?过的专注与沉静。

殿下,您怎么在这?采雁正从屋内出来,见?着窗前?那道负手而立的身影,不禁吓了一跳。

这声响自?然也惊动了画桌前?的明?婳。

她一偏脸,就看到窗前?的男人,微微一惊,嘴里的画笔也险些掉下来。

裴琏看着她这副呆愣愣的模样,浓眉轻抬。

这才是他印象里的她。

裴琏并未看采雁,只?隔窗对明?婳道:夜已深,该安置了。

明?婳将嘴里的画笔取下,手中的画笔却没放下:我午后睡了许久,现下还?不困,殿下先去歇息吧。

裴琏瞥向桌上那幅未完的画,道:明?日再画也不迟。

可我今天就想画完。

明?婳看向他:殿下不必管我,我这边忙完了就睡。

裴琏微微拧眉,还?想再说,明?婳朝他眨巴眨巴眼:不是你劝我上进勤勉,得有自?己的事做么?你说的我听进去了,现下正在做呢。

裴琏:……他疑心她是否尚在情绪中,故意做出这副样子,说出这些话?。

探究的视线在她脸上扫过,她那双蕴着光亮的眼眸不似作伪——她是真的想把画作完。

既如此,他也不阻拦:那你别?画太晚,仔细伤眼睛。

知道了。

明?婳应下后,便不再看他一眼,低头继续作画。

在窗边站了片刻,裴琏便回了寝殿。

只?是夜深人静,头一回独自?躺在瑶光殿的床上,心下无端觉得一阵难以言喻的情绪,总觉好似少?了什么。

是了,怀里少?了个她。

但她能听劝上进,这是好事,他应当欣慰才是。

裴琏阖上眼,酝酿睡意。

然而不知是何缘故,这一夜总不得好眠。

直到窗外天光泛青,他睁开双眼,身边依旧空空如也。

她竟一夜未归?裴琏拧起眉,寻到明?婳时?,她正在侧殿的榻上呼呼睡得香甜。

问过宫婢,才知她一直画到丑时?,怕回寝殿休息打扰他,便在侧殿歇下。

这般体贴……裴琏却并无半分熨帖之感。

他弯腰,连人带被子卷起,抱回寝殿。

她大抵真的累了,全程都?睡得很沉。

裴琏坐在床边许久,方才放下帘子,转身离开。

-明?婳那副《灞桥秋色送行图》还?没画完,醒来之后,便继续回到画桌前?。

也不知是姐姐从前?说过的心中无男人,落笔自?然神,还?是前?两日哭狠了把脑子里的水也哭出来一些,如今明?婳的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平和宁静。

再去想裴琏之前?的劝进之语,以及姐姐和皇后的爱人先爱己,竟也琢磨出几分未曾领悟的道理。

无论是劝进还?是爱己,皆是她个人的修炼。

从前?在家人的庇佑下,她只?要躺平被爱、吃喝玩乐就好,无须勤勉、无须长进、甚至无须思考,浑浑噩噩地混过一年又一年也没人责怪。

直到此番嫁来长安,她方知这世上不是人人都?会像亲人那样毫无底线的爱她、护她,她也无法一辈子活在亲人的庇佑之下。

世间不会主动包容她,她只?能学?会适应这世间,于混沌中寻到一个新的平衡点。

一个她自?己摸索出的平衡点。

就譬如对她的夫君,她可以喜欢,却要把握住这份喜欢。

这份喜欢不能超出她的自?尊——她得先爱自?己,并非盲目地把爱给他。

他喜欢她多少?,她便喜欢他多少?,前?期若把控不住,她允许自?己偶尔多喜欢他一点点——谁叫他长得好看呢。

这世上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占便宜的。

明?婳对自?己这番领悟很满意,她想如果姐姐知道的话?,定?然也会夸她长进了。

午后时?分,裴琏又到了瑶光殿。

知道明?婳在作画,也没搅扰她,自?行在外间看书。

不过到了夜里,他却来到书房,与明?婳道:夜里回寝殿睡。

明?婳怔了怔,道:我睡偏殿也行的,免得回寝殿爬上床吵到你。

裴琏只?淡淡乜她一眼:孤没那么容易被吵醒。

说完,便提步而去。

明?婳不大理解,转念一想,可能是怕外人知道后,误以为是夫妻不和,才分殿而居。

是了,他这人一向注重体面。

于是这夜,明?婳便回了寝殿安置。

她以为她已经够轻手轻脚了,没想到刚爬上床,身侧男人伸来长臂,一把将她捞入怀中。

昏暗帷帐中,明?婳眨眨眼,很小声:殿下,我吵醒你了么?男人嗓音带着些许睡意的微哑:没有。

明?婳:那你这……寝不语。

哦……明?婳靠在他怀中阖上眼,心想反正是他叫她回寝殿睡的,便是吵醒了也不怪她。

一夜好眠。

转过天,裴琏又像从前?那般,入夜才至。

明?婳的画也画得差不多了,只?需再添些颜色,即可送去装裱。

临睡前?,裴琏看了眼那副画。

无论是挥毫泼墨的写意山水,亦或是笔触细腻的人物,壮阔雄浑,又不失清丽婉约,而这两种画风冗杂在一张图中,并不突兀,反而浑然天成,触动人心。

的确是前?所未有、别?具一格的风格。

只?要她肯笔耕不缀,假以他日,定?能自?成一派。

不过,这是你兄长,这是你姐姐,这个是你……骨节分明?的长指挨个点着画上人物,裴琏凤眸轻眯:孤呢?明?婳悻悻道:我以为殿下不喜入画,便没画。

裴琏:……明?婳歪了下脑袋:殿下若想入画,那我添两笔?裴琏嘴角轻扯:不必。

说罢,转身离去。

明?婳看了看男人萧萧肃肃的背影,再看桌上那幅画 ,抬手摸了下鼻尖。

其实她画了他,她旁边那棵树就是他。

反正都?是木头,也没所谓?难得今夜睡得早,明?婳沐浴过后,便躺上了床。

她知道裴琏没睡,但他一言不发?,难道真的因为没画他生气了?正琢磨着要不要问一句,身旁之人先开了口:困么?明?婳一怔:还?好,午后睡了半个时?辰。

身旁的男人:嗯。

下一刻,横里一只?手伸过来。

没等明?婳反应,只?觉天旋地转般,身上陡然一重。

待看清那张近在咫尺的男人脸庞,她心跳怦然:殿、殿下……裴琏瞥过她迅速染绯的双颊,平静嗓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闭上眼。

闭上眼要做什么,明?婳怎会不知。

只?是自?从七月初去了骊山,她便再未与他行房,整个人也不禁紧绷起来。

裴琏感受到她的拘谨,无奈。

两根长指略一抬起她的下颌,带着薄茧的指腹轻碾了碾她花瓣似的红唇,直到她忍不住呜咽一声,他方才俯身,吻上那抹樱唇。

近两个月没碰她。

饶是他一向冷静自?持,但正是气血方刚的年岁,不沾还?好,一沾上免不了要吃干抹净。

明?婳只?觉她快要被他吻晕过去了。

太凶太狠,从唇瓣到舌尖都?被他热烈的气息占领着,她快要喘不上气,只?得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牢牢地抱着他的脖子,喉中时?不时?发?出些许呜呜,皆是哀哀的求饶。

良久,他才停下这个吻。

明?婳闭着眼,看不见?他,却能感受到男人灼热视线直勾勾落在她的脸上。

他在看她。

这个认知叫明?婳无比羞赧,刚要睁开眼,男人的吻又落了下来。

这次不是落在唇,而是落在耳畔、脖间,喷薄的热息拂过肌肤之处,引得一阵细细密密的酥痒。

她痒得不行,缩了缩脖子,殿下……埋在颈间的头颅一顿,而后男人的薄唇贴着她的耳垂:怎么不喊子玉哥哥了?明?婳偏过头,湿漉漉的乌眸透着几分迷茫踌躇。

裴琏一垂眼,便见?她这云鬓微乱,娇颜酡红的模样,喉头轻滚了滚,他道,婳婳,喊孤子玉哥哥。

子玉…子玉哥哥。

乖。

他俯身,再次吻住那海棠般娇丽的朱唇。

又是一记绵长的深吻。

绣着缠枝莲花纹的衾被间,裴琏以长指浅浅试探,确定?她已准备好,方才安抚般亲了亲她的唇角,掀被起身。

明?婳被撩得不上不下,满脸困惑:你…你去哪儿??裴琏道:去取一物,很快回来。

明?婳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非得这时?候去取。

不过裴琏下床后,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却没入帐,而且坐在床边。

明?婳探出脑袋,好奇往他手上看,他却反手遮住她的眼睛,一把将她推回帐里:别?乱看。

隔着帷帐,明?婳迷茫:为什么?裴琏默了一瞬,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明?婳不懂,但他不让她看,她只?好躺在帐子里竖起耳朵听。

微凉秋夜里无比静谧,她听得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又看到男人在帐子上的倒影,还?没琢磨出他在做什么,秋香色的幔帐便被掀开,又很快放下。

帐中重新陷入一片昏暗,明?婳又紧张起来,小声轻唤:子玉哥哥?嗯,孤在。

年轻男人精壮结实的身躯便覆了上来,他攫住她的下颌,再一次堵住了她的嘴。

细吻缱绻,月迷津渡,船亦入了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