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修)

2025-04-03 05:10:59

白休命看见来人后起身行礼:下官白休命, 拜见指挥使大人。

秦横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在旁候着,本官待会再与你计较。

白休命神色淡然地走到堂下垂手而立。

见到秦横大马金刀地在堂上坐下,薛氏高声道:请指挥使大人为我主持公道。

晋阳侯夫人有什么冤屈, 尽可以与本官说, 本官为你做主。

薛氏看了眼身旁的晋阳侯,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随后深吸了口气, 对堂上的人道:妾身两日前突觉心口时时抽痛,整夜无法安眠, 但请了数位大夫都无济于事,妾身怀疑是中了诅咒。

秦横眯起眼:为何偏偏怀疑是诅咒呢?薛氏神色突然一僵,很快便找补回来:只是听人说起, 此等症状与诅咒十分相似,便有所怀疑了。

原来如此,侯夫人果真聪慧。

说罢,秦横朝之前给薛氏检查身体的老者招招手,赵纯,你与本官说说, 这种情况是否有可能是诅咒?老者迟疑片刻, 看了眼白休命才道:启禀指挥使大人,黑镜并未查出异常。

秦横面上不悦,蒲扇大的手掌重重在桌案上拍了一下:就知道黑镜, 难道你没有自己的判断吗?老者抹了抹额上的汗, 心想往日连指挥使大人的面都见不到, 今日这是抽了什么风?他不敢隐瞒,只能实话实说道:从侯夫人口述的症状来看, 确实有被诅咒的可能。

秦横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问薛氏:侯夫人方才说心中有怀疑之人,不知对方是何人?薛氏看向晋阳侯,晋阳侯默了默,开口道:此女名为季婵,因血脉不明,被本侯驱逐出府。

秦横挑眉,又听薛氏补充道:季婵心中一直怨恨侯爷与我,曾数次与侯府起过冲突。

妾身可以断定,此事定然与她有关。

听侯府的意思,此女确实有很大嫌疑。

秦横沉吟片刻,突然转向赵纯,若是将人带来,你可能查出对方近日是否施加过诅咒?赵纯略思索了片刻就道:对方若针对侯夫人施咒,只要取双方指尖血便能追溯根源。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将人带来!这时白休命开口了:大人如此做法,于理不合。

本官在此,还轮不到你放肆。

秦横冷声道。

见两人在堂上便僵持起来,其余明镜司卫大气也不敢出。

等待季婵的这段时间,秦横还特地让人搬了椅子,给怀有身孕的薛氏坐着。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终于把人带了过来。

阿缠被两名明镜司卫送到堂上,她看了眼坐在堂上并不认识的壮汉,以及站在下面的白休命,还有晋阳侯夫妇二人,心中已经有了些许不太好的预感。

堂下何人?秦横问。

民女季婵,拜见大人。

阿缠屈身行礼。

季婵,薛氏告你以邪法害人,若你现在承认,本官可酌情减轻你的罪行。

阿缠眼睛瞪圆,脸上满是错愕之色:大人莫不是在与民女说笑,说民女害人,可有证据?季婵,你敢不敢当众发誓,说你没有害过我?薛氏见阿缠这副无辜的嘴脸便觉得无比刺眼,忍不住出声道。

阿缠转头看向薛氏:侯夫人怎能凭空污人清白?行了,来人,替她们二人验血。

秦横懒得听她们争执,一声令下,赵纯当即走到堂上,他身后跟着一名明镜司卫,手中捧着如脸盆大小的黑白相间的头骨,那头骨中盛放着黑色的液体。

阿缠一眼便认出了头骨的出处,看形状像是蛊雕的头颅,听闻蛊雕擅长诅咒,也能识别诅咒,那黑色液体中大概混了蛊雕的血液。

赵纯先来到了阿缠面前,阿缠几日前才见过对方,赵纯对她微微颔首:老夫要取姑娘指尖血,请姑娘稍微忍耐一下。

阿缠并未拒绝,抬起手让他用银针扎了一下,随后挤出一滴血落入了黑色液体中。

随后,赵纯又换了根银针在薛氏指尖扎了一下。

两滴血落入黑色液体中后泾渭分明的各占一端,没有任何靠近的趋势。

等了大约半刻钟,血液依旧如刚滴入那般分占两端,赵纯才对秦横道:指挥使大人,经查验,季姑娘并未对侯夫人用过诅咒之术。

不可能,一定是她!她死死盯着阿缠,阿缠偏头朝薛氏笑了一下,在薛氏眼中,那笑容分明就是在挑衅。

秦横让人将蛊雕头颅抬了上来,他探头看了一眼,才转而看向堂下众人。

经查证,季婵并未以邪术谋害晋阳侯夫人,季婵,你可以走了。

阿缠有些惊讶,她总觉得这位明镜司的指挥使行事有些奇怪。

看着是个不安章程办事,是非不分的人,可得出结果后却突然变得如此的明事理,他都没有试图栽赃自己一下?不过既然都让她走了,阿缠也不会继续留下来。

她朝堂上的人再次行礼:民女告退。

离开时,她的目光落在薛氏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眸中带了几分了然:侯夫人多加保重。

侯爷,她在威胁我!薛氏抓着晋阳侯的手臂嘶声道。

你莫要多心。

晋阳侯安抚道。

连你也不信我?你莫要多想。

晋阳侯心中有些烦躁,因为薛氏的话,他特地请来了秦横,可如今查也查了,此事就是与季婵无关,他还能如何?退堂后,明镜司卫一一离去,秦横送晋阳侯夫妇走出公堂,薛氏依旧不甘心,她见秦横与白休命关系紧张,便道:大人,那季婵与白休命关系匪浅,说不定是白休命帮她做了假。

秦横看向薛氏,说道:侯夫人,年轻时候晋阳侯救过本官,本官也愿意为你们主持公道,可本官总不能罔顾证据,指鹿为马。

晋阳侯赶忙道:秦兄言重了,夫人只是身体有恙,一时失言。

秦横拍拍晋阳侯肩膀:季兄你也知道,我就是个三品的指挥使,上面还有司主大人,大小案子都要上报司主,我总不能做的太过,否则我这乌纱帽怕是保不住。

秦兄说的是。

晋阳侯连连点头。

将晋阳侯夫妇二人送走,秦横沉着脸回到内堂。

不多时,内堂便传来了争吵之声。

当天下午,消息就传遍了明镜司。

白休命白大人因不敬上官,被停职了。

不过私下却有人传,是他不分青红皂白维护嫌疑人,结果被指挥使撞破,所以才被停职的。

告状没能告成,回侯府的路上,晋阳侯脸色始终不太好看。

但见薛氏一直捂着心口喊疼,指责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马车停在府外,晋阳侯扶着薛氏下车,还未走入侯府大门,就见远远一辆马车朝侯府驶来,那马车上还带着宁远伯府的标志。

季兄。

宁远伯下了马车满脸堆笑地朝着晋阳侯迎了过去,后面宁远伯夫人也跟着下了车。

宁远伯有何贵干?晋阳侯与宁远伯关系算不上亲近,但同为勋贵,常有往来。

今日是受人之托,有事与季兄商量。

薛氏一见到宁远伯夫人,就想到了几日前她提及的滢滢的婚事,顿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着宁远伯的面,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止晋阳侯将人请进府,又不敢放任他们私下说话,只能咬着牙跟了过去。

等宁远伯夫妇落座后,晋阳侯才问:不知宁远伯有何事要说?宁远伯笑呵呵道:昨日西陵王府二公子带着长史来到我府上,说想拜托我替他一位好友向侯爷提亲。

晋阳侯倒也没有直接拒绝,反而询问起来:不知对方是何来历?季兄见多识广,想来在民间听说过猎妖一族?晋阳侯点点头:倒是听说过。

申氏一族便是传闻中的猎妖一族,他们久居西陵,虽并未入朝为官,但民声极好,且这一代族长唯有一位独子,便是西陵王府二公子的那位好友,也是西陵王认下的义子。

晋阳侯神情松动几分,随即又问:对方是如何知晓我家滢滢的?这个对方倒是没说,宁远伯眼珠一转便随口胡诌道:人家虽然远离上京,可总有些亲朋故旧,而且他们还靠着西陵王府,想打听什么打听不到。

且滢滢被侯夫人教养的端庄得体,才貌双绝,便是我夫人都曾想过为我家那个不成器的求娶滢滢,何况是他们。

这……晋阳侯沉吟许久,他的滢滢自是很好,可上京中能与之结亲的家族属实不多。

夫人是绝对不愿意让滢滢低嫁的,可是高嫁,也得有人愿意才行,单是身份问题,就很难解决。

这申家虽然在官场上帮不上忙,可能让西陵王倚仗,还是族长嫡子,倒也不算配不上滢滢。

薛氏如此了解晋阳侯,看他那模样便知道被说动了,不由气急:侯爷!她才说了一句话,突然捂住心口,软软往下坐去。

幸好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将人扶住,才没让她直接跌坐到地上。

一旁的宁远伯见状惊讶地问:侯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突发心疾?晋阳侯上前去查探薛氏情况,闻言回道:并非心疾。

薛氏身上难受,折腾不停,他也不好受,如今有人问了,他便吐起了苦水:这病来得蹊跷,也查不出源头,只心口抽痛,不严重却极为折磨人。

这时,宁远伯夫人道:侯爷,我听着这像是邪病,恰好那申氏一族擅长此道,不如请他们家公子来府上为侯夫人瞧瞧?这……晋阳侯略有些迟疑。

宁远伯抚掌:这个主意好,若是他医不好侯夫人,将人赶走就是,若能医好,不也是一件好事么。

薛氏心中不愿与那申氏有什么牵扯,可自己这身子实在要扛不住了,只能沉默以对。

她听到晋阳侯请宁远伯将申氏公子请来府上的时候,不知为何心底竟松了口气。

薛氏的情况实在算不得好,宁远伯夫妇也不敢耽搁,很快便告辞离开,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管家前来通报,说申氏公子来府上拜访。

晋阳侯安置好薛氏,匆忙迎了出去,在府外见到一名身着青袍,面色苍白,看起来有些病弱的年轻人,那年轻人身后跟着几名护卫与一名丫鬟。

在下申映霄,摆件晋阳侯。

年轻公子任由晋阳侯打量之后,才与他见礼。

只看对方这体虚的模样,晋阳侯方才的意动不禁消退了几分。

不过想到对方有可能治好薛氏,他便客套地对申映霄道:申公子请进。

晋阳侯带着申映霄朝正房去,路上与对方交谈时,发现这年轻人虽然看着孱弱了些,言谈举止却颇有大家风范,不输京中那些勋贵子弟,这倒是让他高看一眼。

待到了正院,几名护卫在外守着,申映霄带着丫鬟虽晋阳侯进了屋子。

正靠坐在软榻上的薛氏一眼便认出了那丫鬟,又看了眼申映霄,觉得这人容貌有些普通,面色还不如自己好,心中便越发抵触。

申映霄瞧出了侯夫人的神色有异,却也并不深究,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对晋阳侯道:侯夫人身体似乎有异,我申氏一族也掌握了一些不为外人知的秘术,若是侯爷不介意,在下或许可以替夫人看一看。

听他这般说,薛氏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说道:侯爷,就听听他怎么说吧。

那就拜托申公子了。

申映霄略微一颔首,道:不知可否先让在下的丫鬟为侯夫人查探一番?薛氏点头后,申映霄示意丫鬟上前替他检查,随后又问了薛氏几个问题。

夫人可有心疾?薛氏摇头,语气有些急切:没有,太医都来过了,我根本就没病。

那夫人近几日身上可出现过什么痕迹?薛氏依旧摇头:不曾有痕迹。

申映霄沉吟片刻,才道:夫人身上并不见诅咒留下的痕迹,但症状却与诅咒一般,这种手段闻所未闻……见薛氏面色淡下,他才继续道:不过在下倒是有一种缓解的法子。

什么法子?申映霄也不卖关子,径自道:在下可为夫人准备一替身,无论何种症状,都可由替身承受,但此法治标不治本,尚不知能维持多久。

好。

没等晋阳侯开口,薛氏已经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她快要被折磨疯了,再也无法忍耐下去。

申映霄微微一笑:还请侯夫人将你的生辰八字与一缕头发给我,再为我寻一扎干草。

很快东西就被送来了,随后他捏着薛氏的发丝念念有词,那原本柔软的发丝竟根根竖了起来,变得十分坚韧。

他又将写着薛氏八字的黄纸卷成纸卷,随后用干草与头发丝扎了一个草人,将纸卷包裹其中。

那草人看着十分潦草,薛氏见状心中还有些失望,就在此时,申映霄抬手朝那草人一点,草人突然如人一般从茶几上坐了起来。

薛氏见状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探头去看。

结果那草人与她动作一样,竟然也朝前探头。

侯爷你看,那草人竟然动了。

薛氏惊奇道。

晋阳侯看了眼那草人,随即看向申映霄:申公子手段非凡。

当不得侯爷的夸奖。

说罢他转头问薛氏,夫人此时心口可还疼?薛氏一手压在心口处,这两日如噩梦一般如影随形的抽痛竟然消失了。

不、不疼了!薛氏先是愣住,随后脸上满是狂喜之色,侯爷,不疼了。

这时,申映霄垂眼看向草人,那草人心口处的干草突然蹦断一根。

等薛氏宣泄完了喜悦,晋阳侯见申映霄面含微笑坐在椅子上,忽然觉得若能与申家结亲,未尝不可。

他不由出声问道:听闻申公子是家中独子?申映霄点头应道:早些年家中出了一次意外,我的两个兄弟接连身亡,如今父亲只有我一子,我还有个妹妹,此番也与我一起来了京中。

不知申公子从何处得知小女的?听家中一位远亲提及,听闻薛小姐十分擅琴?申映霄并未多说,只略提了一句,顿时让二人都信了。

薛滢确实十分擅长弹琴,也曾经在宴会上与其他家的姑娘们比试过。

不知申公子贵庚?薛氏插言道。

在下今年二十有五。

薛氏面上笑意微敛,对申映霄道:我很感激申公子出手相助,不过小女方才及笄不久,我还打算多留她两年。

申映霄看向晋阳侯:侯爷也是这个意思吗?晋阳侯还在犹豫,却被薛氏狠狠掐了一下,他忍着痛说道:今日多谢申公子了,这件事不如我们改日再聊?申映霄倒也不恼,只是面上露出几分失望:既如此,那在下便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说罢他起身欲走,转身的时候,申映霄指尖隐晦一弹,那原本放在桌上的草人突然冒出了烟,燃了起来。

薛氏见状惊叫一声,扑上前将茶碗中的茶水浇了上去。

此时的香铺中,阿缠刚与陈慧说完今日在明镜司发生的事,陈慧看了眼那木偶,突然疑惑道:这木偶身上为何不流血了?阿缠听她提醒才注意到,凑过去看了一眼,还没等她看仔细,一缕火苗突然从木偶身上烧了起来。

陈慧眼疾手快将木偶拨到地上,但木偶身上仍有火焰在燃烧。

这是怎么回事?陈慧问。

阿缠蹲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盯着瞧了一会儿才道:看样子,薛氏请到了高人,有人找到了破解的法子。

你不急?阿缠一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回答:虽然用火便能破解,但通灵木以九叶萝炮制过,很难烧尽,这火点燃了,至少要烧三日。

而且木偶一旦见了火,便会引得阳火加身,阳火是虚火,烧不死人,却能让人痛不欲生,我本来想最后用的,谁知道提前被人引燃了。

晋阳侯府,薛氏泼上去的茶水不但没能让草人身上的火熄灭,反而越烧越快,转眼火焰便将草人吞噬。

草人被烧尽之后,薛氏突然惨叫出声:好热,好痛,侯爷救我……晋阳侯试图将内息渡给薛氏,可这样的行为竟然加剧了薛氏的痛苦,让她惨叫连连。

申映霄有些意外地看向薛氏,他只是想用寻常火焰烧掉草人,给晋阳侯夫妇一个教训,谁知薛氏竟然变成这般模样,他那一点火到底引来了什么?这时他身旁的丫鬟低声道:公子,薛夫人身上似乎燃起了阳火。

申映霄知道自己丫鬟有一双灵目,能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便问:那火是什么颜色的?红色,正在灼烧薛夫人的魂魄。

申映霄眸光微暗:看来薛夫人这位仇人,手段不凡。

区区一个诅咒,竟然还暗含阳火,显然是因为自己的举动被引来的,不过他是断然不会将此事告知晋阳侯夫妇的。

晋阳侯听着薛氏的惨叫,一时有些慌神,见到申映霄要走,他出声喊住对方:还请申公子出手相助。

申映霄并未拒绝,他转过身查探之后才对晋阳侯道:侯夫人的情况不大好,给尊夫人下诅咒的那人在诅咒物上施加了阳火,侯爷是修士,应当听过阳火。

晋阳侯脸色微变,他当然知道那东西,也知那东西的厉害之处。

早有传闻,阳火能煅烧神魂,可其中痛苦,连修士都很难忍受,况且薛氏只是个普通人。

申公子可有办法将阳火熄灭?申映霄看着晋阳侯,温声道:办法确实有,但侯爷需知,许多手段使用起来代价颇大,故而为族中秘传。

我们不会告诉旁人,还请申公子通融一二。

申映霄微笑着摇头:但此事绝没有通融的余地,侯爷当知有舍有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必能得到什么样的回报。

在下并不愿凭此事胁迫侯爷,侯爷还是另寻他法吧。

晋阳侯脸色变了又变:申公子可否换个条件?申映霄依旧坚持:在下其实并非薛姑娘不可,不过是族中长辈要求今年必须成亲,在下觉得薛姑娘合适方才来提亲。

若侯爷答应,中秋之后,薛姑娘需与我一同回西陵。

若侯爷不应,在下也可另寻旁人。

晋阳侯一听想救薛氏,不但要将女儿嫁给他,连准备的时间都不给,再过几日可就是中秋了。

可此时由不得他深思,薛氏滑坐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身旁的丫鬟都不敢碰她,只听她喊救命。

耳边是妻子的呼救声,另一边是女儿的婚事。

这时,薛氏沙哑的声音响起:答应,我答应将滢滢嫁给你,救、救我……申映霄看向晋阳侯,晋阳侯终于点头:好。

请恕在下无理,还请侯爷先写允婚书。

晋阳侯感觉被冒犯到了,但应都应了,也没必要再计较这些,他咬牙道:我这就去写。

说罢,他转身回到内室。

允婚书并不难写,这只是一个凭证,但私印盖上,就意味着薛滢从此成了申家人,偏此时滢滢对此一无所知。

他心中多有愧疚,却也并无他法。

不多时,他将写好的允婚书拿了出来,交给申映霄。

申映霄看过后递给一旁的丫鬟,丫鬟仔细将允婚书收好,才听晋阳侯道:婚约已定,申公子可以救人了吧?侯爷莫要着急,救薛夫人不难,但丑话要说在前面,免得到时候侯爷怪我。

你说。

申映霄继续道:在下手中有取自九阴之地的寒泉水,加以秘术可压制阳火。

那泉水是族中长辈用命寻来的,极为珍贵,却也极度伤身,若是夫人服用,她腹中的胎儿怕是保不住了。

那寒泉水本来是他用来压制妖咒的,诅咒发作时浑身血液如沸腾一般,只有寒泉水有效,倒是没想到今日还能派上用场。

至于秘术……自然不需要秘术这种东西,但若不提,晋阳侯又怎知压制阳火的困难。

晋阳侯心口一滞,胎儿……侯爷,救我……这时,薛氏哀嚎的声音传入晋阳侯耳中。

他盯着薛氏看了好半晌,才终于咬牙点头:好,我答应了。

还请侯爷将夫人抱入内室,且在外稍等我片刻。

晋阳侯照他说的做完,退出内室。

申映霄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玉瓶,玉瓶打开后,一股寒意瞬间散开。

他将瓶中的寒泉水尽数喂入薛氏口中,不过片刻,薛氏便安静下来。

申映霄打开门,晋阳侯匆匆走进内室,薛氏果然不再呼痛,她只来得及看了晋阳侯一眼,便昏了过去。

申映霄在旁提醒道:侯爷记得请大夫,待侯夫人大好之后,在下再来拜访。

好。

晋阳侯无暇关注其他,申映霄见状径直带人离去。

一行人走出晋阳侯府,他站在侯府大门口,深深吸了口气。

一旁的丫鬟恭敬道:恭喜公子得偿所愿。

回去后让人将聘礼准备好,虽然这晋阳侯有些不识趣,到底是我未来岳丈,该有的脸面还是要有的。

公子说的是。

对了,映烛今日去了何处?申映霄问。

丫鬟忙道:听闻映烛小姐去找申回雪了。

哦?找她干什么?映烛小姐听二公子说申回雪深得理国公世子的喜爱,那位世子不日便要前往西陵,她便想要与申回雪重叙姊妹之情,日后或许能帮到二公子。

申映霄轻笑一声:映烛果然是要嫁人了,变得懂事许多。

不过一卑贱半妖,与她称姊妹,倒是委屈了映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