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
红龙置业高层会议室, 秘书们在外等候,三个大男人站在大平层里,望向在夜晚璀璨的东方明珠。
安霖被人突然喊来,戴着口罩, 粤语听起来疲惫又沙哑, 你怎么突然回国了?来卖球队。
薛思不想浪费时间在攀谈家常上, 他急迫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姐分手的事?安霖十分讶异,猛烈地咳嗽一声。
你姐分手了?她们在一起过了?什么时候事?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 他止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花了好久才慢慢平复下来, 你姐姐是一块硬石头, 你心里最清楚。
陆诗邈就是包在石头里的棉花, 她怎么愿意跟别人透露。
薛思叹气。
姐姐这没用的朋友。
他转身又问秦生,秦叔, 你知道吗?秦生粤语回答:我怎么敢打听小姐的事情, 但我觉得家里的阿姨应该知道,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说完, 秦生起身背离二位,埋头电话沟通去了。
薛思趁着管家打电话,努力翻拾姐姐整理送还的箱子,想从中找出点线索,或者找到一些关于两人的记忆。
第一个箱子是薛桐亲自叠好的衣物,按照内务模式, 整洁清爽。
第二个箱子是日用品,杯子、书籍、耳机。
薛思掀开顶层的书籍, 突然从箱子里露出一个扎眼的情趣用品。
精致的皮革脖环, 刻着sit, 安静的躺在夹缝之中。
薛思敛目颦眉,把皮革环从箱子里拿出来,捧在手心里。
安霖也瞧见了,不满表情挂在脸上,随后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他转过身,显然不想多瞧一眼,看来你姐很喜欢她,这种东西都没舍得没扔进垃圾桶。
这东西有用,得留着。
薛思将那皮革环放进包内收好。
秦生打完电话,转身颔首,少爷,阿姨说两人是因为一份病例吵起来的。
活的最久,看事情自然更通透些,秦管家补充道:阿姨复述了当天的情况,我认为有二小姐隐瞒家庭情况的因素存在….什么病情?薛思和安霖同时问道。
貌似是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问题。
秦生推测道。
哦,吓死了。
安霖松了口气。
人生坎坷又破碎的arisit,如果没有心理问题,才让人觉得奇怪。
现在怎么办?安霖跟薛桐相处最久,听说两人分手,比薛思还着急。
薛思从兜里掏出银制烟盒,取出一支递给安霖。
安霖摆手,甲流,抽不了。
薛思收手,放进自己嘴角,掏出火机点燃,猛吸了一口。
我认为我们得齐心合力。
我们齐心合力有个屁用?你姐姐东西都收拾好了。
安霖捂住口罩,咳嗽的肩膀抖动,平稳后才继续说下去,当初要她迈出一步来上海,心理医生给她做了多少建设,她瞻前顾后等了两年,当时听她要来上海,我第一个不同意,如今这倒好,比在香港状况还糟。
秦生听闻,摇头及时打断,在两人相处时,二小姐的状态很好。
相处时很好,那分手后就是重灾,arsit本来就有心理问题,来了就遇到陆诗邈大爆.炸,你让她如何健康的起来。
秦生觉得不对,又想争辩,心理有问题,总得靠二小姐自己走出来,人家小姑娘又不是药引,这样说有点不太公平。
薛思无奈弹弹烟灰,他仿佛已经看到她们爱情走到尽头了,苦笑说:知道实情的只有我们三位男性,在想办法本就已经够糟心的了,你们二位还要吵起来,。
两人沉默。
我觉得得想办法让陆警官回家。
秦生想起前几天跟踪时,二小姐极力忍耐着下去找人的样子,实在过于可怜,他作为管家,自然要第一个想办法。
建立沟通桥梁最重要,她们二位都没有机会见面。
她们分手几天了?安霖好奇。
陆警官离家已经四天了。
秦生回答。
这四天薛桐都没联系过小陆吗?那她到底是想见面还是不想见面?安霖虽然身为三个男人之中最了解sit的人,如今也是两眼抹黑。
应该是想的,因为四天之内,有三天二小姐都在跟踪。
又搞跟踪这套?安霖无奈,瞪了一眼薛思,你瞧见没有,你姐姐就是这样的人,只会跟踪不会表达,当初还偷偷怪人家跑了,如今她还不是一样。
薛思掐灭烟,两手撑在桌子上。
他像是在搞什么商战计划,严肃开口:完成季度目标要分两步走,我去和小陆攻略家庭部分,你们两个负责让我姐见到小陆。
攻克你姐,比破案还难。
安霖并不觉得这个计划,像sitton说起来的那么简单。
薛思冷静分析,那让她不得不见到,比如制造偶遇什么的。
薛思直男的心,让安霖大为崩溃。
制造偶遇?不如杀了你姐,不用等陆诗邈开口说话,她肯定第一个扭头走掉。
我认为二小姐是要卸下心防,而陆警官需要看到二小姐的示弱。
秦生按照两人的相处模式,尝试提出意见。
让你们家二小姐示弱?安霖并不想打击士气,但他确实无法想象骄傲的arsit如何低下她的头,呵呵,这辈子我只在她高烧时见到过一秒。
高烧….也不是不行。
薛思仿佛已经走火入魔,他瞧着正在咳嗽的安霖,你把甲流传染给她。
你疯了吧。
安霖大为震惊。
他们薛家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态度,令人不可置信。
家庭医生每年都会给她打预防针的,发烧两天死不了人的。
薛思对姐姐的身体素质很有信心,再说她当初发烧也能去上班。
传染不上就是你的问题,你这边出了问题,自己负责。
薛思在某些时刻和姐姐一样霸道。
你们一家人都有病。
安霖抚平剧烈的咳嗽声,脑袋里却在想,如何用不接吻的方式,将甲流传染给薛桐。
这他妈比登天还难。
秦叔,明天你陪我去找小陆,我怕我普通话不好。
薛思摸了摸包里的皮革脖环,这事一刻都拖不得。
好的,那少爷我安排在哪里见面比较合适?秦生问道。
英烈陵园。
薛思回答。
-安霖走出红龙大楼就给arsit去了通电话。
薛桐正在备课,听到手机响动接起来,她没开口,等人说事。
在哪?房间里。
薛桐说。
安霖听见对方的声音,就知道状态并不好,不过这种情况他早已习惯,我去找你。
何事?薛桐推拒。
就是见见你。
安霖实在找不到好借口,与其骗人被戳穿,不如真诚一些。
何事见我?想传染你甲流。
安霖苦笑,我….我得跟你说个四年前关于陆诗邈的事情。
这事原本他不打算讲的。
薛桐思考两秒,既然过去你不说,现在就更没必要说了。
她写了一封好长的信。
安霖叹气。
你今晚见到薛思了。
薛桐闭上眼睛,心中已有判断。
扑街。
安霖在心底骂着脏话,但语气风轻云淡,你到底见不见我。
行。
薛桐合上电脑,冷静道:我地址发你,楼下十分钟。
安霖打车到薛桐新住址楼下,薛桐穿着件短袖,就站在路灯底下。
整个人惨的都不好看了。
他先开口,见到薛思了?如何?说正事。
风吹乱了薛桐的头发,她伸手把头发扎好,两手插在口袋里。
抽离。
安霖瞧着好友面色,只觉得抽离感从头到脚,在arsit身上淋漓展现。
痛苦被她固化在身上,囊入其中,别人相触不及。
尽管他身为朋友,薛思身为家人都在为她着急,可薛桐却像丝毫感受不到,反而伸伸手就把人越推越远。
什么是正事?安霖摘下口罩,准备让病毒慢慢靠近薛桐,难道只有陆诗邈才是正事?薛桐听到这个名字,眉毛微动,不说算了。
她转身要走。
安霖叹气赶紧追上去,拉住人胳膊,心中大喊多有得罪了,旋即伸手抱住薛桐,我知道你分手了很难过,没关系身为gay蜜,让我抱抱你,给你一点安慰。
说完他特意咳嗽了两声。
薛桐反应迅速,伸脚踩住安霖的运动鞋,膝盖一撞,两下将人轻松推开。
她恼道:你有病吧。
安霖只觉得脚趾可能还要骨折了。
但还好,薛桐对自己没下死手,他们的友情还有得救。
你不能总是把每个人都推开吧。
安霖揉着快被折断的胳膊。
薛桐淡定极了,你突然发疯,我还不能推开你?你知道我说什么,别装不懂。
安霖指了指街角的饮品店,我请你喝杯奶茶。
得有点可以让病毒接触的东西,不然身体素质过于强大的薛桐,是不会因为两声咳嗽就被传染的。
薛桐觉得安霖无聊至极,她没心情,扭头走了。
…四年前你走后…她来找警署找过我,她给你留了一封信,很厚很厚,我本来想找机会给你的。
安霖看着背影说道。
薛桐顿住脚步。
你去学校找她的时候,我觉得你们不可能,所以那封信就被我放在办公室,后来刑事部挪到十二楼,那封信就被丢了,我不敢跟你说….你看过吗?写了什么?薛桐没回头。
我没看过。
安霖低头,我后悔没看过。
作者有话说:弟弟的心思你别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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