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烟花

2025-04-03 05:11:09

隔天简绥去往车站, 路闻飞去送的他,年底车站人潮拥挤,一眼望去, 人手拿着好几份的行李,大厅环境喧闹。

路闻飞把简绥送到进入等候区, 目光一直跟着他的背影,简绥检票进去时,回头在人群中找他,路闻飞也知道简绥在找他, 抬手挥了一下, 简绥看到他, 扯出一个笑,扬手挥了挥。

简绥进了等候区, 路闻飞转身出了车站。

他刚出车站上了车,就收到了简绥的消息。

【简绥:等到家给你发消息】【路闻飞:好】两人聊了几句, 简绥的高铁快到了,他提着行李箱前往进站口检票,一直到上了高铁,给路闻飞发了消息, 然后就扣上了帽子,靠着椅背闭眼休息。

昨晚他们睡得晚,简绥一路都有些犯困, 但真上了车, 又不怎么睡得着, 他旁边坐的是一个大叔,迷迷糊糊间,隐隐约约闻到中年男人身上的烟草味, 不怎么好闻,他头偏向了窗外的位置。

这是简绥和路闻飞交往以来的第一次分开,高铁到了站,已经是下午了,简绥出了车站后,打电话联系了人,他家里那边派了助理来接他,把他送回了家。

严格说起来,他和简家夫妇相处的时间不多,高三那年他通常是待在自己房间里,简母有自己的工作,偶尔在家时,会给他端水果送进去,见他在学习,便很少会打扰他。

而简父因工作缘由,常年奔波于各地出差,简绥只在高考结束后和他碰过几面。

这个家庭有些奇妙,夫妇间感情不错,不过对于他这个儿子,很少会管教,多数时候是放养式教育。

简绥回到家,家里只有简母在。

门铃响了后,门打开了,穿着修身毛衣盘着头发的中年妇女面容保养姣好,看见他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上前搂了他一把。

回来了。

我饿了。

简绥眨了眨眼,认为这是拉近他和简母之间最快速的方法。

果不其然,简母一听他饿了,就拉着他进了门,刚弄了点小蛋糕,快来尝尝。

简绥把行李放在一边,进门换了鞋,去卫生间洗了洗手。

客厅桌上已经摆放好了简母做的小蛋糕,很精致,简母很擅长做各中甜点,厨房放着各中烘焙糕点道具,小蛋糕上放着两个大草莓点缀,简绥拍了张照。

简母洗了手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交女朋友了?她问。

简绥把照片发送给路闻飞的指尖一顿,什么?简母笑道:拍照给谁看呢。

作为过来人,简母明白,像他这个年纪,一些小事都会有想要分享的人,大概率是恋爱方面。

没谁。

简绥发了图片,把手机扣在桌上。

……路闻飞在简绥走后的这几天很忙,有时候简绥发过去的消息,他都来不及回,手机来电铃声响起来的频率也更加频繁了。

是年底来收债的,还找上了他二婶那边,于是收债的人和他二婶几乎每天都打来电话。

晚间天黑沉沉的,路闻飞到了酒吧门口,手机铃声又响了,他拿出手机,在看到名字的一刻,眉间舒展了些。

路闻飞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简绥的声音。

你在哪呢?风那么大。

外面。

路闻飞说,等会回去。

你回家了吗?简绥问。

路闻飞:还没,后天回。

两人聊了几句,路闻飞要进酒吧了,就先和简绥挂了电话,他在门口站了会,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似乎没有简绥在,开始有些厌烦这些本已经习惯的生活了。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两人分开后,联系就只能靠手机,视频聊天的频率不高,多数是文字,但仅有的几次视频聊天,简绥都能看出路闻飞瘦了一圈。

简绥这次回家后,基本上手机不离手,每天都在问路闻飞有没有回去,还开玩笑说要不他回学校那边陪他算了,直到他回去后才消停。

临近年关,简绥这两天被简母拉着去置办年货,有次逛商场时,看到一件不错的呢子大衣,他看了两眼,觉得路闻飞穿上,应该会很好看。

简母在他旁边注意到了,喜欢?我看看。

简绥说。

最后出商场时,简绥买了两件一样的黑色呢子大衣,简母问了一句,他也只说送朋友。

路闻飞那边回了沿海市,而距离春节,也不过只有两天了。

居民楼五楼,路闻飞抬手敲了敲门。

门打开后,露出一个脑袋,长相稚嫩的小男生一双眼睛黑溜溜。

哥!见到了人,他敞开门,穿着厚重黑色棉服扑到了路闻飞身上。

路闻飞揉了把他的头发。

呦,回来了。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走过来,他二婶烫着一头小卷发,身形微胖,皮肤有些黝黑,手里还拿着一把瓜子。

路闻飞:二婶。

他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

赚钱啦?唉不用不用,你自己收着吧。

没买什么东西,二婶你拿着吧。

路闻飞把红包塞她手上,拉着行李箱走进去。

妇人客气两嘴,笑着把红包收了,路闻飞进了门只坐了会,就领着路小宝回了家,他家在同一栋居民楼里,房间有半年没住人,落了灰,路闻飞领着路小宝搞了个大扫除。

闲下来后,路小宝拿出成绩单,这次又考了班级第一。

路小宝一直绕着路闻飞喊着哥,显而易见的高兴,他还把后脑勺上次缝了针的地方给他看了,长好之后,那里有一小块地方秃了,看起来像是一个坑。

哥,你有没有给我找嫂子?路小宝问。

路闻飞一顿,没有。

婶婶说你去上大学,就要给我找漂亮嫂子的。

没有。

没有漂亮嫂子。

两人说着话,路闻飞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简绥给他发的消息,问他有空没,他回了他的消息,片刻后,简绥又问他要不要视频一下。

路闻飞拎着叨叨个不停的路小宝后衣领,把他扔出去了,冷漠又无情。

房门关上,房间里安静了,路闻飞坐在凳子上接了视频,手机屏幕上出现了简绥的下巴,随后他把手机拿远,扬着笑道:这是你房间?给我看看。

路闻飞举起手机,让他看了一圈,床还没有铺,除此之外,房内只有一个木质衣柜和一张书桌。

挺干净。

简绥说。

路闻飞:刚打扫完。

我过去睡哪?简绥这句问话的语气理所当然。

路闻飞愣了一下,随即反问,你想睡哪?那还用说吗。

简绥道。

路闻飞:……两人聊了有半个小时,外面路小宝过来敲门说饿了,简绥听到声音,得知他回来还没吃点东西,让他先去吃饭,挂了电话。

晚间八点,华灯初上,入夜之后,家家户户的灯都亮了起来,有些窗口飘出饭菜香,路闻飞洗完澡坐在床上,头发吹得半干。

路闻飞打开手机,就收到了一笔三千块的转账。

【简绥:陪玩还干吗?】【路闻飞:不干了】路闻飞把转账退了回去,简绥那边又转了过来,这次一下转了五万。

【简绥:干呗,我包了】路闻飞甚至怀疑简绥是猜到了什么——他有动过和简绥借钱的想法,但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简绥这就送钱过来了,先前那段时间两人天天在一块,简绥会察觉到,也不是不可能。

他在观察这方面,一向很敏感。

【路闻飞:你哪来这么多钱】【简绥:我自己赚的】【路闻飞:赚的?】【简绥:嗯哼】路闻飞在看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都能想象得到简绥的表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见他。

正如路闻飞所想,简绥是察觉到了他缺钱,前几天路闻飞那么忙,忙到回消息都像是抽空回的,打电话过去时,也经常在外面,有一次简绥还隐隐约约听到了喧闹的声音,似乎是在酒吧,这些信息足以让他猜出路闻飞的近况了。

路闻飞不说,简绥也不问。

小别墅的卧室里,简绥套着一件白色T恤,脖子上挂着一块毛巾,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打字,输入框的字还没发出去,那边猝不及防的就发来了视频聊天申请。

他挑了挑眉,接通了。

路闻飞只见画面晃了两下,画面里是骨感的锁骨和白色的衣领口,手机被举起来,简绥的脸庞出现在了视频里。

这也在服务范围里吗?他道,你怎么知道我想你了。

路闻飞:……他轻咳一声,问:这些钱,算我借你的,行吗?简绥神色懒散的看着镜头,行啊,不过你得和我说说,拿这钱干嘛去——你要不想说那就算了。

手机画面中,路闻飞凑的很近,微微耷拉着眼帘,眼眸下垂的看着手机,这个角度拍一般人很容易拍的丑,路闻飞那张脸却像是怎么拍都好看,下颚线线条流畅而分明,丹凤眼下的泪痣透着阴郁冷淡风的美感。

你不问?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简绥说。

他的态度好似一直都是这样,路闻飞道:你——不过,简绥说,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也会感觉……挫败。

路闻飞顿了顿,一时沉默。

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

路闻飞说,我们在交往,在你这里,没有雷区。

简绥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他掀了掀眼帘,凑近了手机,轻声道:你的意思,是我想问什么,都可以的意思吗?路闻飞:嗯。

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最近……在干嘛?我是说我回来以后。

兼职赚钱。

路闻飞随后把家里欠钱的事和他说了,省略了前因后果,只说是家里出了点事,以前欠的钱。

简绥听完,道:你以后,有困难,能不能想想我,把我当成男朋友,让我帮帮忙,行不行?简绥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太蛊惑人心,带着点抱怨又委屈的语气,让路闻飞喉结忍不住滚了滚,行。

钱够吗?简绥说,我还有。

路闻飞:够了。

不够和我说,我这边前两天下雪了。

简绥道,要不要看雪?挺厚的。

路闻飞本来想说外面冷,算了,话到嘴边一转,变成了——要。

等着。

简绥说着把手机放在了桌上。

手机里的画面就只剩下了天花板和顶上的那个灯,窸窣的声响过后,画面一转,简绥出现在手机屏幕中,他套上了长款的棉服外套,普通的款式,配着他那张脸,莫名很好看。

他拉链也没好好的拉,只拉到了胸口。

路闻飞本来以为他是去窗口亦或者阳台给他看雪,画面里的简绥冲他笑了笑,往外面走动着。

外面雪厚得都能堆雪人了。

简绥说着打开了卧室的门,带你出去看看——你那边下雪了吗?下了,一点点。

路闻飞说。

简绥路过客厅时,碰上还没去睡的简母在厨房里倒腾新甜品,听到他出来的动静,叫住了他。

过来过来。

简母围着围裙招招手。

怎么了?简绥走过去就能闻到一阵浓郁的奶香味。

尝尝饼干。

简母端着托盘。

简绥拿了一块饼干,还热乎着,他两口塞进嘴里,看着挺着急,好吃,酥脆酥脆的。

这么晚了你干嘛去?还穿上外套了。

路闻飞在另一头听到了简绥他妈的声音时,就已经紧绷了起来,不动声色的倾听着,他只能看到简绥的衣领口。

之前家教的事,还是搭上了简母,他才得以和对方搭上线,他和简母聊过一两句,简母给他的感觉便是一个温柔且知书达礼的人。

当时他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再面对简母时,已然是全然不同的心情了。

我出去买点东西。

他听到简绥说。

买什么?吃的。

简绥似怕简母再问下去,道,我先出去了啊。

简母叫住他,让他顺便带瓶酱油回来。

简绥穿上鞋出了门,路闻飞才舒出一口气。

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简绥:看。

手机画面一转,对准院子里的雪景,好看吧。

暗淡的光线下,地上留下了简绥的影子,轮廓的边缘形状模糊。

嗯,好看。

路闻飞说。

……路闻飞没买什么年货,只给路小宝带了点吃的,他借了简绥那五万,加上自己赚的钱及奖学金存款,将债还上了,今年到底是能过个好年了,只是也是彻底的没多少钱在身上了。

年夜饭那晚,路闻飞他二婶叫着他们一块下去吃了个饭,吃完饭,路小宝和他二婶家那小孩在楼下放鞭炮,路闻飞就在一旁蹲着看着,拿着手机和简绥聊天。

等他们把鞭炮放完之后,路闻飞拎着路小宝上了楼,他手臂绕过路小宝的腰,抱大型犬似的把他锁在臂弯和腰之间。

哥,哥,我还不困!路小宝眼睛亮晶晶的,手指都被冻红了。

你困了。

路闻飞淡淡道,上楼洗澡睡觉。

路小宝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被拎回家扔进了卫生间洗澡。

路小宝洗完,路闻飞才去洗澡,他洗完澡回到房间里,正拿着手机和简绥视频聊着天,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脑袋从外面探进来。

哥,我今晚能和你睡吗?路小宝问。

路闻飞:不能。

路小宝抱着枕头进来,回身关上门,谢谢哥。

他爬上床窝进路闻飞的被窝里。

路闻飞:……先挂了。

他看着手机道。

谁啊?路小宝扒着他的手探头过来。

视频嘟的一声挂断了,路小宝只来得及看见上面一片黑。

睡觉。

路闻飞把他脑袋按下去。

路小宝躺在枕头上,眨了眨眼,我嫂嫂吗?许姐姐和男朋友聊天的时候,也不让我们看。

路闻飞:许姐姐是谁?路小宝说:幼稚园的老师,我和强子经常去他们那里玩滑梯,你们这些大人,就是容易害羞。

路闻飞:……额角嗡嗡疼。

【简绥:你弟?】【路闻飞:嗯,等会等他睡着再聊】【简绥:被他看见也没事,就说是朋友,和朋友聊天,不挺正常】【简绥:我是很见不得人吗】路闻飞:……这一大一小齐活了。

路闻飞其实没有想过怎么和路小宝介绍简绥,但他又好像不想让简绥只是单单的朋友。

随着时间流逝,路小宝闹腾了一会儿,在十一点半时就睡了过去,临近十二点时,路闻飞把被子盖路小宝身上,轻手轻脚拿着手机从卧室出去了,给简绥打了电话过去。

另一头简绥依靠在窗口,只开了一盏桌灯,暖色的光线映照在他脸上,他偏头看着外面的夜空,今晚没多少星星,从这里也看不到烟花,他靠在窗户上,接了路闻飞的电话。

两人好一阵的没开口。

干嘛呢。

简绥笑着问。

路闻飞:没,小宝刚睡了。

你弟就叫小宝啊?嗯。

我还以为小名呢。

简绥说。

你那边等会放烟花吗?路闻飞问。

简绥:放啊,不过我看不着,太远了。

我这边看得见。

路闻飞说。

简绥理解了他这话的意思,那……要看吗?路闻飞问。

简绥顿了顿,嗓音含着笑:嗯,要看。

电话挂断,改为了视频通话,路闻飞站在昏暗的阳台,客厅的灯光从他身后落在他身上,风吹得他发丝飘动着。

简绥:不冷啊?路闻飞把镜头往下转了转,让他看见了棉服,穿了外套。

两人聊了会儿,路闻飞忽而说,快到十二点了。

嗯。

简绥应了声。

电话里倏地就默契的安静了下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他们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十二点一到,外面烟花坠满黑沉沉的天空,砰砰砰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绽放的烟花光线照在了路闻飞的脸上,忽明忽暗,增添了分神秘,在简绥的眼中,比烟花更漂亮。

简绥和路闻飞异口同声的道了声新年快乐,上次路闻飞没能说完的话,这次说出来了。

路闻飞看着手机上自己的脸,后知后觉的把镜头翻转了一下,让简绥也能看见这边的烟花。

动静持续了近十分钟才停下。

好看吗?他问。

简绥看着对面一片黑沉的夜色,低低嗯了声。

最漂亮的烟花,他看过了,比天空的烟花,更灿烂,更漂亮。

逢年过节,大抵是最能体会一个人冷清的时候,路闻飞父母不在,和很多亲戚都没了来往,稍亲近些的,也只有同一栋楼的二叔二婶。

路小宝在最初黏过他一阵之后,又和同龄朋友撒欢去了。

不过亲戚里少不了会有人觉得他们兄弟俩可怜,他二婶娘家那边人来时,还特意上来看望了两人,路闻飞对他们说不上喜欢讨厌,但对于他们上门也谈不上多么欢迎。

一些过剩的同情心,亦或者做给旁人看的人情世故,话里话外总是会反反复复的揭人伤疤,他没有让路小宝在上面听着那些话。

大年初六的晚上八点,简绥刚和家里人吃了饭,回到房间还没坐一会儿,路闻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

简绥把手机贴在耳边。

路闻飞:在干嘛?你这开头问话是不是有点俗。

简绥笑道。

路闻飞也轻笑了声,那换个问题,你在哪?家啊。

简绥说,你呢?B城。

路闻飞说。

简绥本来还没骨头似的软趴趴的窝在沙发上,一听这话,一下坐直了,你……没骗我吧?骗你干什么。

路闻飞说,我想再看看雪,还有堆雪人。

简绥看了眼时间,这都八点了,堆雪人下次吧,看雪倒是可以,在哪?路闻飞:高铁站。

简绥一听他报的地点,就知道他是看了自己的票跟着买的票。

别乱跑,等我。

简绥一边起身,一边去穿外套。

路闻飞:我打车过去就行,你给我个地址。

车不好拦,在车站里等着。

简绥穿着外套往外走,路过客厅,他妈在看电视。

我出门了。

简绥道。

去哪啊?这么晚了?简母问。

简绥:接个朋友。

简母:把围巾戴上!知道了……简绥随手拿过门口挂着的围巾出了门,小跑着下了楼。

车站里,路闻飞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一道脚步声匆匆朝他接近,他抬起头,就看到了简绥,路闻飞站起来,还没说话,简绥扑到他身上,他脚下趔趄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来了?简绥问。

路闻飞:想来就来了。

票是在春节之前定好的,他也忘了,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订的,当时也许就是想来看看,来了之后,发现他特别特别、特别的想要见到简绥。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分开,今天都穿了黑色的长款棉服,只是款式上有些许的区别,简绥拉着他往外走,道:先走,带你上我家去。

等会。

路闻飞拽住他,我定个酒店就行。

简绥装作没听见,拉着他继续走。

路闻飞有些无奈:简绥。

简绥被他叫了两声名字,才慢吞吞的转过头来,看到路闻飞的脸,刚想说话,注意到他被冻红的鼻尖,他取下脖子上的围巾,给他围上。

过年酒店不好定。

简绥说,去我家。

路闻飞差点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