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掀开眼罩,露出一只冰蓝色的眼睛。
冰冷的目光落在脏兮兮的白绘子身上。
而后,他冲着一旁的硝子摇摇头。
旁边的硝子接收到信号,上前搀扶白绘子。
不是要你好好休息嘛,怎么出来见男朋友?好啦,放开你五条老师的手,我来搀着你。
白绘子仿佛后知后觉,连忙松开那只修长的手,对不起啊,老师,认错人了。
硝子扶着她上台阶,偷偷跑出来见男朋友啊?啊,真是美好的爱情。
她有些八卦地凑上来打探,什么样的男人啊?帅吗?白绘子有些害羞的笑,硝子老师心里帅的标准是什么样的?唔。
虽然你旁边的五条老师这家伙很自恋,但他的确很帅,算个标准吧。
硝子你终于承认我帅了哈哈。
五条悟叉腰狂笑。
喂!我在你学生面前给你面子罢了!你这家伙,不要尾巴翘上天啊。
??????白绘子含笑听着他们的打闹。
心里却叹气,真倒霉啊,被盯上了,夏油杰要怎么送上门来帮她治眼睛呢?吹风机的声音呜呜呜,听得让人昏昏欲睡。
白绘子乖乖地坐在地板上,等禅院真希帮她吹干湿漉漉的头发。
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清甜的香气在吹风机呼呼热风里漂浮游荡。
怎么闷闷不乐的?禅院真希关掉吹风机,开始帮她梳理头发。
没有啊,只是眼睛受伤不能玩游戏,有点无聊。
白绘子软软的笑,真希姐帮我吹头发,这么难得的服务,我开心都来不及。
哼,甜言蜜语。
禅院真希语气冷冷的,嘴角却掩饰不住地上翘。
禅院真希仔细地把白绘子的长发梳顺,忍不住感叹:如果你这样一直乖乖的就好了。
如果乖乖的,当初听她的话,不去擅自投靠禅院直哉,她们也许会成为亲密的姐妹。
我现在不乖吗?白绘子眼神空茫茫的,面露嘲讽,老师不许我出门,像犯人一样软禁我,还让真希姐看管我。
我还要怎样才算乖呢?空气里升起尴尬的沉默。
上次山下和夏油杰碰面后,天元大人的帐感知到危险气息,五条悟便让白绘子待在高专宿舍休息。
学生们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听从五条悟的吩咐照看白绘子。
你的眼睛还没好,随意出门很容易受伤,老老实实呆着休息吧。
禅院真希虽然背后会偷偷叫五条老师那个笨蛋,但内心是无条件信任五条悟。
老师既然下令让白绘子老老实实待着,也许是这个不省心的妹妹又做了什么。
这一点禅院真希心里很笃定。
休息?把我关在笼子里,这叫休息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让我乖乖的,我快疯了。
白绘子突然激动地站起身,她的眼睛只能看见明暗的光影,勉强能看见真希是模糊的一团所在的位置。
如果再不找夏油杰治疗,她的眼睛真的瞎了怎么办?一个瞎子能做什么?白绘子每天都焦虑地活在煎熬里,却因为失去视力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能为力的愤怒他们怎么能理解?桌子上的杯子花瓶被不小心撞落,哗啦啦地碎了一地,四溅的锋利碎片甚至飞起,割伤了白绘子瓷白的脸,就在眼下位置,差一点割伤她眼睛。
白绘子!禅院真希努力按住她,不让她踩到满地碎片,不要激动!真希姐,放开我!老师凭什么关住我?真希姐,帮我找五条老师好不好?求求你了,让我见见老师吧,为什么突然把我关起来又不见我呢?白绘子苦苦请求,哽咽的嗓音里满是委屈。
可是,禅院真希焦急地努力控制她,看见白绘子光着脚踩到碎片鲜血淋漓时,才大声吼了一句,冷静点!白绘子!老师出任务了,要后天才能回来,回来了我就让他来见你好吗?白绘子终于冷静下来,疲软地倒在她怀里。
是吗?老师不在高专吗?禅院真希头疼地放开她,没听出白绘子语气的诡异。
看着白绘子眼下和脚底的伤,还有一地狼藉,禅院真希叹气,好了,我先去找伤药,你在这别动。
转身出门拿药的一瞬间,一个快得只剩残影的手刀劈下。
禅院真希软软倒在门口。
真希姐,谢谢你告诉我老师不在高专。
白绘子冲着门外的人再自然不过地伸手,来吧,抱我吧,满地碎片我可不敢走。
门外的人现出身影,银白短发,高高衣领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清秀俊气的眉眼。
啧啧,怎么这次见你还是这么凄惨?夏油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悠然地品着茶。
白绘子摸了摸眼下,被碎片割出的伤口渗出血珠。
别废话了,你上次去高专被天元大人的帐感知到了。
夏油杰闭上眼,沉醉地感受着茶杯里的馥郁香气,好吧,看来天元大人的帐威力不减,我还以为我已经够小心地隐匿气息了。
要喝茶吗?他好像才想起招待下突然到访的客人。
不用了。
白绘子呆呆地被他拉着坐在皮质沙发上,面露请求,夏油,可以一次性治好我的眼睛吗?看不见的感觉好难受,我像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
夏油杰轻笑一声,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梗。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你看不见你心爱的五条老师,可以少点失恋的痛苦。
白绘子有求于他,便主动软下来,夏油大人还在为上次下雨天的事情生气吗?她拉拉夏油的袖子,轻声细语地哄他,别生气了,我错了。
开玩笑的啊,不要那么计较嘛。
撒娇不管用哦。
夏油杰摸了摸她眼下的伤口,修长的手指蹭着她忽闪忽闪的长睫毛。
找我办事,肯定要付出代价。
更何况我一次性治好你的伤口,要耗费多少咒力,连我自己都不敢断定。
我承诺你分几次慢慢来,已经仁至义尽了。
可是我等不及了。
白绘子发脾气地啪地挥开他的手。
眼前一片黑蒙蒙的,被五条悟关了十几天,她便做了十几天的废物。
被真希熊猫他们看管着,什么都干不了,和坐牢又有什么区别?不一次性治好,她自己都不确定还有没有机会偷溜出来。
你这样就像任性的被宠坏的孩子。
夏油杰不为所动。
看白绘子被他气哭,杏眼睁圆,眼底泛出湿漉漉的泪意,夏油杰才叹口气。
撒娇不成,就哭闹。
夏油杰优雅地倾过身子,附在白绘子耳边,好吧,把他带来见我,我便让你重获光明,怎么样?可是??????白绘子面露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