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走廊的尽头,是直哉大人为白绘子小姐特意准备的更衣室。
里面有直哉大人从各处搜罗来的无限华美的衣裳,琳琅满目的珠宝饰品,但直哉大人真正放在里面的珍藏品只有一件。
是白绘子小姐。
侍女低垂着头,守在更衣室的门外,像聋子一样对更衣室内的动静毫无反应。
等到禅院直哉心满意足地出来,冲她扬扬下巴,示意她进去收拾后,侍女才默默进了这间神秘的更衣室。
空气里漂浮着古怪的香气,浓重的脂粉味发甜发腻,浸染了每个角落。
白绘子呆呆的躺在木质地板上,长长的乌黑的发散落,身下凌乱铺陈着各色艳丽的衣裳。
阴晦的屋内没有开灯,光线黯淡。
侍女看不见白绘子的神色,只能小心翼翼地跪坐一旁,小声问她,小姐,要服侍您穿衣服吗?躺着发呆的白绘子回过神,坐直身子。
面孔雪白似透明,凌乱披散的发给她增添了几分鬼魅精怪的气息。
不用,我自己来。
白绘子厌倦地站起来,随意抽了一件外袍裹住身子。
侍女连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跟着我做什么?先把那些收拾了。
白绘子不耐烦地皱眉,推开她。
是。
侍女束手束脚地站在一旁。
厚重的木门被合上,更衣室内陡然陷入寂静。
只有粉尘在微弱的光束里自在的胡乱飞舞着。
这里只剩她一个人了。
侍女的目光情不自禁地飘到精致的衣裳上,挪着脚步,手指轻轻划过一排排昂贵的布料,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披上了和方才白绘子样式相仿的樱红鲜艳的外袍,享受地转了几个圈。
高大的落地镜前照出她少女思春的模样。
其实,她的相貌也不差啊。
为什么,那人来了两次,都对她视而不见呢?只会笑着拥白绘子小姐入怀,宠溺的亲吻她,偶尔会漫不经心地扫过她一眼。
侍女怔愣地摸上镜子,镜子里的自己脸蛋娇美。
待不小心瞥见镜子前的两道手印时,她才小声惊叫着收回手,羞红了脸。
是男人和女人的模糊手印,交叠又狎昵地印在一起。
青湛湛的酒液在白瓷杯里晃荡,晕出一圈圈波纹。
白绘子懒懒地坐在窗边软垫上,小小抿了两口,看着窗外细密的雨丝飘摇。
那位最强来看过你了吗?禅院明知子捧着热茶,凑在白绘子旁边,小声问她。
嗯。
他真的对你完全没兴趣啊?你是不是没用对方法啊?白绘子,要更柔软可爱一点,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啊。
我不想提他。
白绘子心烦意乱地皱眉,母亲,你没事做吗?怎么这两天一直来找我?又缺钱了?禅院明知子瑟缩着肩膀,尴尬的笑笑,不是为了钱,我就是想单纯陪陪你。
陪陪我?白绘子感到莫名其妙,你不是一直忙着和那位村西先生约会吗?那位村西先生在盘星教,靠着禅院家和盘星教的合作关系作掩护,愣是和禅院明知子暗通款曲这么久。
禅院明知子眼神闪烁,你是我的孩子嘛,多陪陪你怎么了?我对你也有感情的啊。
她说着忽然哽咽起来,眼泛泪光,满脸慈爱地摸了摸白绘子的脸颊。
你怎么了?白绘子被她搞得心生警觉,你又做错什么事了吗?又要我帮你解决?没有没有,你这丫头。
禅院明知子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动,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白绘子,还是早点嫁人吧,早点逃出禅院家。
禅院明知子又苦口婆心地劝她。
太迟了,白绘子伸手出窗外,清凉的雨丝飘上手心。
哥哥不会放我走的。
反正嫁人也只是被卖掉,卖给别的男人,和卖给哥哥,好像没什么区别。
白绘子??????禅院明知子欲言又止,眼神哀切。
母亲,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还有,啊,为什么要突然抱我?白绘子惊叫,却被禅院明知子哭着搂入怀里。
白绘子,对不起。
禅院明知子啜泣着,你是我苦求神明才求来的孩子,我却没保护好你。
温热的泪坠在白绘子的脸上,灼伤了她脸颊。
白绘子难得露出几分笑意,依偎在禅院明知子温暖的怀抱里,没关系啊,我是因为听到母亲的召唤才降生在这个世界的。
虽然母亲贪财,还一直痴恋各种不靠谱的男人,但毕竟是母亲啊。
白绘子心情大好,招招手让侍女又拿来一盒珠宝,大方的递给她,是不是又缺钱了?拿去用吧。
禅院明知子期期艾艾地接过,白绘子,就算不嫁人,也早点另谋出路吧。
禅院家的孩子,只要姓禅院,都没有好结果的。
白绘子满不在乎地点头。
她一直在另谋出路啊,等到她变强大,有了足够的力量,就送哥哥去死。
还有这肮脏封闭的禅院家,就一把火烧为灰烬吧。
一旁的侍女跪坐一边伺候,看着眼前母慈女孝的温馨场景,嘴角扯出讽刺的弧度。
目光幽幽地落在禅院明知子平坦的腹部上,若有所思。
直到禅院明知子察觉到,不自在地侧过身,用宽大袖子遮住腹部。
咒术高专,训练室。
禅院真希看着场上不知疲倦练习的乙骨,喂,乙骨,停下来休息会吧。
乙骨却好像完全没听到真希的喊声,表情麻木地握着剑,银亮剑光纷繁如影。
这家伙!真希生气地想动手,却被熊猫狗卷拦住。
算了吧,真希。
白绘子退学,乙骨很伤心,还不能接受,再给他点时间吧。
啧,真是麻烦。
真希皱眉,白绘子也是,回了禅院家后就没消息了。
熊猫倒是不急,五条老师不是去看过了吗?说没有什么问题,也许嫌疑洗清了,白绘子还能重新入学高专呢。
不会的,禅院家不可能让失败的棋子再走上高专这个棋盘。
真希心里明白,但没有反驳熊猫,只是故意提高嗓门,大声提议道,那我们找个机会见见白绘子吧,下周五条老师还要去禅院家的吧,我们申请下陪同一起去怎么样?场上挥舞的剑声顿时停住。
真希满意地抱着双臂,看乙骨眼含期待地走过来。
下周,可以见到白绘子吗?他的嗓音干涩。
夜色深沉,走廊尽头的更衣室内,只有皎洁清冷的月光透过纸糊窗户洒落。
白绘子坐在窗边高高的横榻上,微微抬起下巴,月光浸染着漂亮又脆弱的脸。
不要这样。
她咬着手腕,呼吸变得急-促。
纯白薄纱的层层叠叠的裙摆下,在寂静无人的夜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快点出来,嗯?听出她口气里隐隐的威胁,藏在她裙摆里的少年才乖乖钻出来,精致乖巧的脸蛋枕在她的膝盖上,抬头仰望着她。
鸢紫色的眼睛清澈,静静的流淌在溶溶月色里。
白绘子恼怒地用轻薄的纱裙蒙住他的脸,不想看他单纯干净的眼睛。
狗卷,你怎么变得这么坏了?嗯?有背着我偷偷看些什么东西吗?被轻纱覆着脸的少年又无辜地眨巴了下大眼睛。
算了。
不忍心和他置气,被诱惑的白绘子俯身,隔着薄薄的纱轻轻舔上他薄薄的眼皮。
狗卷乖乖的一动不动,任凭白绘子辗转舔嗜他脸颊两侧的咒文。
被濡湿的纱太碍事了。
白绘子一把掀起纱,又凑上前含住他的唇。
我已经很会接吻了,我来教你好吗? 白绘子下了榻,坐在跪坐地面的狗卷身上,摸着他的脸轻声诱哄,狗卷,把舌头伸出来好吗?狗卷乖乖的吐出舌头,舌头上的咒文清晰又涩气,白绘子喘息着迫不及待地含弄住他的舌头。
唇舌交缠的热意涌上她的全身。
他们欺负我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白绘子按捺不住冲动,一手试探着抓住狗卷的脖颈,好奇地手下慢慢用力捏紧。
心满意足地看着狗卷因为喘不过气,而吐露更多的舌头。
好想对狗卷做更过分的事情,白绘子轻轻啃咬着狗卷的唇,可以吗?狗卷?她的棉花娃娃没有拒绝她,只是更加温顺地放松身体,让她完全压住他,摆明了服从的姿态。
白绘子拔下发簪,被松松绾起的长发如瀑而下,随着她的俯身像深黑发亮的丝绸缠绕住两人。
她的吐息热热的,潮湿的,齿间反复磨咬着狗卷嘴边的咒文,直到他雪白的脸颊处微微泛红。
狗卷会哭吗?嗯?他们就好喜欢我哭,我越痛苦,他们越兴奋。
我学会了很多东西,很有趣,好想和狗卷试一试啊。
白绘子抚弄着狗卷的咒文,又坏心眼地把细白的手指伸进他的嘴里,翟戈弄着他的舌头。
而狗卷,一如既往的任她施为,纯然的深紫色眼睛在月光里梦幻的不可思议。
哪怕被她随意摆弄的手指弄得微微干呕,眼睛里蒙上薄薄一层泪意,也安安静静地躺在她身下,没有丝毫挣扎。
好喜欢你啊,狗卷。
白绘子爱怜地吻他,他像紫水晶一样的眼睛倒映出她的裕望,好想就这样把狗卷吞下去啊。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解决掉偷看的老鼠。
白绘子直起身子,眼神冰冷,手里幻化出弓,箭头对准角落处。
被压在地上的狗卷也微微侧过脸,月光下紫粼粼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那一处阴影。
躲在黑暗里的人惊恐地捂住嘴,屏住呼吸。
惨白的月光下,只有箭头那一点银光因为杀意,而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