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人来人往的中心。
冬日的雪花飘飘扬扬落下,街道上的年轻女孩们却不怕冷地光着腿,穿着时尚,嬉笑着走过。
时不时有挽着手结伴的女生们回头,目光含羞带怯地落在路边的两人身上。
五条悟习惯了这种关注,无聊地踢着路上厚厚的积雪,她怎么还没来啊?那个笨蛋,不会走丢了吧。
夏油杰掸掸高专校服上落下的雪花,打量着四处环境。
花花绿绿的gg牌,大厦上镶嵌的巨大led屏播放着时兴的gg产品。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五条悟滑下墨镜,六眼锐利地盯着搭档。
没什么。
夏油杰笑着,看着眼前尘封在记忆里已久的挚友。
桀骜,自恋,张狂,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哈?杰,为什么你笑得这么假啊?五条悟直接上手,捏着挚友的脸胡乱揉搓。
夏油杰额头上冒出恼怒的井字,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他的白毛,反击他。
两人吵吵嚷嚷拌嘴闹成一团时,白绘子才姗姗来迟。
她撑着一把雪白的伞,围着浅蓝色的格子围巾,米色的短腿袜和格子裙间,露出细腻雪白的一截大腿。
你们俩怎么又掐在一起了?白绘子把他们俩拉开。
是杰不好。
五条悟跳出来先告状,漂亮的眼睛里没有阴霾,像冬日晴空一样澄净。
五条悟又不满地捏捏白绘子的脸蛋,怎么又迟到?等你好久,还以为你又走丢了。
白绘子脸蛋被他扯得变形,声音含糊不清,出来玩当然要打扮一下啊。
哼哼。
五条悟松开手,哼哼唧唧,所以迟到了一个小时吗?就像一只傲娇的名贵的猫猫,耍着小脾气抱怨。
原来,高专时候的五条悟老师是这样的吗?对不起啊,下次不会迟到了。
白绘子踮起脚尖,试着摸摸他被夏油杰揉乱的发。
你好矮啊,这种身高就不要来摸我脑袋啦。
五条悟吊儿郎当地一手插着口袋吐槽她,身体却很配合地弯下,任凭白绘子像给猫猫顺毛一样,手指轻轻理顺他的头发。
好可爱。
白绘子忍不住感叹。
喂,不要用可爱来形容男人。
想夸我的话,就夸我是天下无敌帅好吗?五条悟拧起眉,耍帅地推推墨镜。
抱着双臂冷眼旁观的夏油杰像是看到了什么搞笑画面,笑得扑哧出了声。
等五条悟疑惑望向他时,夏油杰才弯了弯狭长的眉眼,提醒他们。
不走吗?电影好像要开场了。
OK,出发吧。
五条悟大大咧咧地揽上夏油杰的肩膀,又提醒白绘子,走啊。
好。
白绘子赶上,伸出手自然地握住他的手臂。
趁着五条悟走到前面排队取票,后面的两人心照不宣地慢下脚步,和五条悟拉开距离。
捏造一个虚假的境有意思吗?他给了你一点甜头,救了你一次,又毫不犹豫地爱上他了?夏油杰毫不客气地嘲讽她。
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
白绘子冷眼瞥他。
在我的境里惹恼我,是想逼得我杀了你吗?杀了我,你还能维持这个境吗?夏油杰露出一个笃定的笑,你迟到的一个小时,是在编造境吧。
发现我也进来了,是不是很慌张很恼怒?你猜的没错,杀了你会让整个境崩塌。
被拆穿的白绘子大方点头,坦坦荡荡地承认。
看到你出现在境里的一刹那,我是很恼火。
但比起恼火,我更疑惑,为什么夏油大人要进这个境呢?白绘子故意顿住,得意的笑,看见我有危险,就失去理智奋不顾身地跳进来了?是我自作多情,还是夏油大人爱上我了?夏油杰轻笑,也许你不是自作多情呢,我真的爱上你了也说不定。
毕竟我们度过那么多快乐的时光。
他意有所指,露出怀念的表情。
白绘子没理会他的话,冷冷地警告他:在我的境里,老实点,不要打搅我和他的相处。
又抚上他的脸,带点侮辱意味地轻轻拍拍他的脸,毕竟,你耍了我一次,害得我和禅院家撕破脸,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算账?夏油杰微微侧脸,暧昧地吻上她的手心,狭长的眼睛微微抬起,可以啊,晚上单独来我的宿舍找我算账吗?这个境里,你的力量更强大,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吧。
他现在还是十几岁少年的模样,俊秀又文雅,眉眼间的勾引隐秘又生动。
没兴趣。
白绘子冷淡地抽出手。
五条悟正好抱着爆米花饮料走过来,喂,你们在磨蹭什么啊?在和夏油讨论我的父母,悟,过两天来我家里玩吧。
白绘子笑意盈盈的邀请他。
好啊。
五条悟咬着可乐吸管,带头走在前面,找了位置坐下。
心怀鬼胎的两人靠着他两侧坐下。
空荡荡的影院里只有他们三人,这当然是因为整个境都由白绘子随意创造。
如果可以,她还想把夏油杰也丢出去。
电影是早已上映过的旧电影,清醒的白绘子和夏油杰当然都看过,只有记忆被混淆替换的五条悟津津有味地看。
这个年纪的他,看起来完全就是快乐单纯的大孩子。
看到开心处,漂亮的蓝眼睛会微微发亮。
白绘子突然有点困倦。
编造能蒙骗过六眼的境,耗费她太多力量了。
白绘子轻轻倚在五条悟的肩膀上,五条悟也没有拒绝她。
这是一个完美的境。
她不姓禅院,也没有带着家主的任务,也没有老师学生的地位差别。
她仅仅是他并肩作战的好友,接下来,她还会向他展示她有一个幸福圆满的家庭,她有疼爱她的父母,有三俩好友,没有奇怪的身世,没有逼迫她掌控她的哥哥。
再试一次吧,再试最后一次。
她想试着完美扮演他心里喜欢的学生,单纯的,善良的,可爱的,只要他能爱上她。
如果他还是拒绝她??????白绘子望着他的侧脸,疲倦地坠入梦里。
老师,如果你还不能爱我的话,她轻轻叹息着,最后一句湮没在嘈杂的背景电影声里。
我会努力杀了你。
那句轻飘飘的老师只有她倚靠的五条悟能听到。
他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盯着前方明明灭灭的大屏幕,微微勾起的嘴角保持着完美的弧度。
而夏油杰只是百无聊赖地发呆,对屏幕上的戏,对身旁这出滑稽的戏,全然地都没有探究的兴趣。
出了电影院,已经是晚上了。
雪花从漆黑夜空一片片飘落,簌簌地落了行人满身。
五条悟低着头和白绘子告别,晶莹的雪花落在他雪白的睫毛上。
不和我们一起回高专吗?不了,我要回家一趟。
白绘子有点想摸摸他毛茸茸的睫毛,却怕吓到他。
好吧,明天见。
五条悟拉着夏油杰走远。
回望了眼和他们反方向越走越远的白绘子,五条悟锤了下夏油杰的肩。
喂,你今天怎么回事?对白绘子爱理不理的,太冷漠了吧。
刚才道别,夏油杰居然就默不作声,冷冷地站在旁边。
冷漠?夏油杰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我对她热情的时候,你也没看到啊。
什么意思?五条悟皱起眉。
没什么。
喂,说清楚。
哼哼,不想说。
两人吵吵闹闹着走远。
距离越来越远后,白绘子站住脚步,撑开伞。
纯白的伞撑开的一刹那,飘然落下的雪止在半空。
烂漫闪烁的霓虹,嘈杂的车流声和絮絮人语声,都在这一刻被按下暂停键。
白绘子伸手在虚空中一拨,整个空间被诡异地被划开一道口子。
踏过裂口的一瞬间,眼前场景转换为一片荒野。
察觉到她的到来,带着可怖的恶鬼面具的少年回头。
旷野里的风鼓满他纯白的训练服,遍身咒灵的血污,雪白飞鸟站在他的肩膀上,长喙如血。
白绘子迫不及待走向少年,一把掀起他恶鬼狰狞的面具,着急又心疼地吻上他。
辛苦了,狗卷。
明明是可爱单纯的棉花娃娃,却为了她四处猎杀咒灵。
少年温软的唇毫无防备地为她打开,却抚不平她心底积攒已久的怒气,无处宣泄的怒气。
如果不是夏油杰耍了她,她也不会这么匆忙地召唤出飞鸟。
如果不是被逼着叛逃禅院,也不至于受折这么重的伤,连累狗卷为她猎杀咒灵。
还有,好不容易找到千载难逢的机会,趁着老师警惕心弱的时候把他成功拉入梦境,结果夏油杰也跳了进来!一桩桩的,没有一件事让她称心如意!狗卷温顺地承受着她的愤怒,柔软的唇被她咬出血。
又被白绘子舔舐而去。
她肚子上的伤口刺痛难忍,脱离了境,被禅院家特制咒具刺伤的伤口,又在汩汩流血。
该死的禅院。
白绘子不甘心地咬了下狗卷的唇,草草结束这个吻,捂着伤口咒骂着。
见狗卷担忧地望着她,白绘子又安慰地摸了摸他鸢紫色的眼睛。
没关系,只要有足够的咒灵,伤口就能愈合。
你帮我猎杀咒灵时,要小心点,知道吗?不要让高专发现。
狗卷乖乖点头。
好乖啊。
白绘子怜爱地亲亲他,对不起啊,狗卷,让你这么辛苦。
我也不想的,可是还要透支力量给老师编造境,这些咒灵还不够。
她贴着狗卷的额头,鼻尖和他的相抵,软声劝哄他。
再帮帮我吧,我还要更多的,更多的力量。
至于现在,先找个地方让我吸收咒灵吧。
乡下旅社里,灯光昏暗。
白绘子躺在床上,懒洋洋地吸收着飞鸟吞噬咒灵后转化的咒力。
也算是因祸得福。
虽然夏油杰阴了她一把,但她也提前觉醒召唤了飞鸟。
从今以后,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借着飞鸟吞噬咒灵,而不用有求于夏油杰。
浴室的门被拉开,洗去血污的少年湿漉漉地出来,氤氲水汽里紫色的眼睛更显得透明澄净。
狗卷小心地坐在床边,看白绘子肚子上狰狞伤口慢慢愈合。
好舒服啊。
被咒力浸染的白绘子晕陶陶的。
这种热热的像被水流包裹缠绕的感觉。
狗卷,来吻我。
白绘子冲狗卷伸出手,她还想更舒服点。
狗卷听话地俯身压住她,温热的唇舌轻轻舔着她的下巴,还有她因为舒服仰起的纤细脖颈。
好痒啊,怎么不擦干头发?他湿漉漉发丝间垂坠的冰凉小水珠,滴落在她脸颊颈侧有点痒。
还有一滴落在她长长睫毛上,被狗卷温柔舔去。
怎么办?完全忍不住啊。
好舍不得狗卷,可以把狗卷变成棉花娃娃,带到境里面么?白绘子难-耐的喘-息着,推开狗卷,坐起身来靠着床头,双腿将被子撑起,被子起伏着暧昧的阴影。
快进来吧,狗卷。
听话的棉花娃娃掀开一侧被角,默默地钻进晦暗又闷热的被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