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高专,教师办公室。
禅院真希站在五条悟面前连声质问,攥着拳头面色憋红。
老师,为什么不把白绘子带回来?叛入盘星教什么的,那个傻瓜肯定是被骗了。
还有操纵飞鸟,她那么弱,怎么可能是邪神啊!!上次不是查清是邪神附身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审判庭直接下追捕通知啊?五条悟坐在单人躺椅上,摇摇晃晃的,下不发一言。
见禅院真希气得脑袋冒烟,硝子才把她拉到天台上。
真希,白绘子的确在叛逃禅院家后,叛入盘星教了,也对悟亲口承认了她是邪神。
我知道你暂时接受不了,但盘星教的战帖已经送到高专了。
禅院真希低垂着头,声音低落,犹豫着问,硝子老师,那我们和盘星教开战的话,会遇上白绘子吗?如果你遇上白绘子,硝子拍拍她的肩膀,没有把最后残忍的一句说出口。
等禅院真希沉默的背影消失不见,硝子才抽了根烟点燃回了办公室。
不是戒烟了吗?五条悟懒懒地问她,目光停留在她手里的打火机上几秒。
现在这种时候,不太需要了吧。
硝子揉了揉胀疼的额头,喂,狗卷也跟着她叛逃了吗?嗯。
真是没想到啊。
说实话这两个孩子,看起来不太熟啊,平时很少接触的样子。
哼哼,也不是很意外吧。
五条悟翘着腿伸个懒腰。
只等交战时狗卷现身敌方阵营,高专就要下达新一份抓捕通知了。
不回去休息一下吗?在办公室躺椅躺了一晚上吧。
硝子硝子吐了个烟圈,关心他。
不用。
五条悟拒绝,远眺着窗外发呆。
残阳如血,昭示着血腥的不祥的气息。
喂,硝子,我当老师很失败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叛逃?五条悟苦恼地叹口气。
真的会很有挫败感啊。
上一次这么心烦意乱,还是夏油杰叛逃的时候。
现在轮到白绘子和狗卷。
还是多关心下乙骨吧。
他很喜欢白绘子吧,把自己锁在屋里的状态不太对劲哦。
硝子隐晦地暗示他。
如果乙骨也投身敌方阵营,那战斗的危险性又要升级了。
嗨,嗨。
后山那边,也要增加人手。
硝子提醒他。
飞鸟盘踞在后山,应该是等待合适时机来唤醒白绘子。
而白绘子被禅院家追杀时,拼尽全力往后山奔逃,也许后山还藏着什么。
不用太紧张吧,五条悟扯了扯眼罩,我可是最强啊。
最强是战力最强,不意味着心态最强吧。
硝子意有所指,手指点了点他面前的茶。
昨晚的茶吧,不用换一杯吗?盘星教高楼,天台。
白绘子闭着眼,坐在边缘处吹风。
夏油杰坐在她旁边,和她一起俯瞰东京灿烂辉煌的夜景。
她的长发在风里飞舞,拂过他指间时带来凉凉温润的触感。
怕吗?怕什么?白绘子闲闲地瞥他一眼,和最强杠上,还寄了那么嚣张的战帖,夏油大人是怕我们死得不够快吗?这么悲观的嘛。
夏油杰轻笑,还好吧,杀死六眼显然不太现实。
但取得你的特级咒具后,我们还是很有可能封印悟的。
然后你就能实现你的咒术届改天换日的梦想了。
白绘子叹气,夏油,我早就想说了,你的梦想不太现实吧。
无论是人,还是咒术师,哪怕是我这种所谓邪神的怪物,抑或是真人这样的诅咒,都永远在上演着背叛,欺骗,憎恨和死亡的戏码,恶是不分种类的。
就算世上只剩咒术师,这个世界还是会恶心得让你失望的。
我知道。
夏油杰云淡风轻地回答。
他是执意一条路走到黑了。
好吧。
白绘子心服口服,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不是吗?夏油杰挑眉,反问她。
我也是。
白绘子无力反驳。
没过一会,外出忙活了一天的真人不满地走进来,喂,让我去干活,你们在这里偷懒吗?不是偷懒,是养精蓄锐。
夏油杰笑着摇了摇手指,毕竟晚上的疯狂计划,还是要好好准备下的。
呵,为了这个女人,搞什么覆灭禅院家。
夏油,枕边风吹太多,你脑袋坏掉了。
真人双臂抱在脑后,毫不客气吐槽夏油杰,禅院家应该放在后面来解决,最要紧的是先保存力量对付六眼吧。
还在吹风的白绘子回过头,认真地打量了眼真人,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可爱点。
说话的时候呢?说话的时候让人想把你弄死。
白绘子利落地跳下台阶,你真的不考虑当个哑巴吗?想死吗?来打一架?真人露出狰狞的笑,脸上的缝合线随着颤抖,更可怖了。
可以啊。
白绘子右手摊开,在夜空盘旋的飞鸟落在她手心。
真人灰蓝色异瞳闪着兴奋的光,正好想试试我的无为转变能不能改造邪神的灵魂。
来啊,我也很期待把你喂飞鸟。
这俩一见面就掐,非要掐个你死我活。
夏油杰叹气,一手提着一个,笑容温柔,语气威胁,谁再闹我就派谁第一个迎战五条悟,嗯?见两人老实闭嘴,夏油杰才放开他们,拍拍手,好了,开始干正事了。
攻下禅院家,找到他们多年积攒下来的武器库。
真人,武器库里的咒具你可以随便挑。
切,没兴趣。
真人撇撇嘴。
禅院家院落上方,夏油杰和白绘子坐在飞鸟山盘旋低空。
真人带着教里的人已经潜进去了。
夏油杰笼着袖子,袈裟在鼓动夜风里猎猎作响。
他回过头看白绘子,狭长眉眼带着狡猾笑意。
准备好了吗?一旦在禅院家大开杀戒,你就真的不能回头了。
现在的你,哭着装可怜找悟的话,那个家伙肯定会心软保下你的。
夏油,你和真人学的吗?废话那么多。
白绘子凉凉刺他一句,张开弓,箭头对准下方禅院家。
凛冽划破黑夜的一箭急射而出,耀眼的火焰轰然绽开。
烈火随着风势熊熊燃烧,越烧越旺,疯狂地要把一切吞噬殆尽。
一片火海。
白绘子静静看着,火光燃烧在她冰凉眼底,照亮复仇的欲望。
一身黑色宽袖羽织的男人从火焰夹道里走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飞鸟上的两人。
你哥哥来了,你一个人可以吗?夏油杰抱着臂问白绘子。
可以。
好吧,我先去解决其他人,尽快解决完来找你。
身后空间扭曲成黑色洞口,夏油杰往后退,逐渐消失在洞里。
记住不要逞强,实在不行等我来对付。
好。
白绘子不在意地冲他挥挥手。
禅院直哉眼神阴沉地抽出刀,随手扔掉刀鞘,声音狠厉。
白绘子,你背叛了我。
很显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不仅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邪神,还偷偷和夏油杰勾结在了一起。
身后烈火焚烧,显得他面色愈发阴鸷。
白绘子坐在飞鸟上,不以为意,什么叫背叛,我属于过你吗?哥哥,都这种时候了,清醒点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箭羽搭上,以锐不可当之势冲去!禅院直哉侧身躲开,一把撕下被箭头火星燎到的宽大袖口,恶狠狠地盯着她,飞速跃起近身上前。
白绘子操纵着飞鸟低回躲过。
她的弓箭需要远距离攻击,近身作战是她的劣势。
虽然是邪神,能侥幸地避免被拉进对方的领域,但是她的搏斗术确实蛮烂。
毕竟前不久,她还在三级咒术师的边缘线苦苦挣扎呢,怎么敢挑战特一级咒术师的禅院直哉。
哇---闪避不及的白绘子吐出一口血,被禅院直哉一刀砍伤,狼狈地抱着肩膀摔下飞鸟。
飞鸟也哀鸣着轰然坠地。
呵,什么邪神,不过如此。
禅院直哉不在乎地摸了把脖颈处的伤口,被白绘子利箭射中,洞口处汩汩流血。
他蹲下来,拽起白绘子的长发,被背叛的愤怒让他的面孔变得扭曲。
白绘子,为什么要背叛我?!白绘子冷笑,哥哥你疯了吗?为什么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啊。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背叛不背叛吧,我一直都想杀了你啊。
杀了我?禅院直哉掐住白绘子的脖颈,一点点使力,看她因为窒息痛苦的脸,就凭你吗?禅院直哉俯下身,另一手把她挣扎的双手束缚住,姿态狭昵地伸出舌尖,轻轻舔去她眼尾处晶莹的泪。
白绘子,听话。
他手下微微松了力气,继续舔舐着她因为窒息难受而失去焦距的眼睛,现在你认错的话,我可以考虑原谅你,嗯?原谅我?还在咳嗽着的白绘子觉得荒唐,笑声喑哑,就算禅院家上下都被血洗,被屠戮一空,哥哥也要原谅我吗?这是盘星教和禅院家的仇恨。
我早就和父亲说过夏油杰不靠谱,不如早点杀了,可惜父亲是个老顽固。
该死的夏油,总有一天要杀了他。
禅院直哉撇撇嘴,夏油杰那帮人一定奔着武器库去了吧。
他站起来回头望了眼深陷火海的禅院家,拖着地上的白绘子往门外走。
啊。
被拖在粗粝磨石板上的白绘子喊疼,肩膀上的血迹撒了一路。
我真是把你养得太娇气了。
禅院直哉拽起她,什么时候都喊疼,一点点劲都受不了。
不过你今天犯错很严重,我要惩罚你。
咔嚓。
伴随着清脆响声,禅院直哉毫不留情地折断白绘子的手腕。
看着白绘子发白的脸色和细细密密渗出的冷汗,禅院直哉才心满意足点头,你现在力量的确飞涨,我也得防着你点。
禅院直哉拨弄了下白绘子的手腕,确保软绵绵的扭曲的失去力气后,才放心地抱起她。
好了,听话点,白绘子。
虽然宠物有时候会不乖,会咬主人,但也不能因此随便丢弃啊。
不过要狠狠教训下。
禅院直哉熟练地抱起白绘子,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教训她乖乖认错。
刚刚踏出禅院家大门的那一刻,一脸虚弱地伏在他怀里的白绘子抬起眼,声音低柔。
哥哥,欢迎来到我的境。
连六眼,在毫无防备抱住她的那一刻,都被她拉入了境啊。
黑暗吞噬一切,清冷月光和灼灼燃烧的火光都被漆黑暗流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