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和快的现在以深城和杭城为目标市场,后续肯定会卷土重来。
商战就是这样,永远都在你来我往。
至于uber,他们现在发展受限,短时间内折腾不出什么来,所以我们二线市场还要继续做,将领先优势保持下去。
周三,小雨,沪上一片水汽氤氲,拼团的总部大楼伫立于园区之中,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江勤从临川回来之后,叶子卿、徐凯旋和姚盛东就赶回了总部,四个人坐在一起,针对现在的市场局面做了后面的部署。
程伟和陈传兴曾认为他想要农村包围城市,但基于之前的市场判断,他们认为嘀嘀的时间不够。
uber已经占据优势,不会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可现在好了,时间够了,决赛又变初赛了。
嘀嘀现在优势占尽,就不希望给友商和那只进口玩具留下喘息之机。
后续,嘀嘀的工作重点在于安全监管和服务优化。
市场太新了,肯定会暴露出各种问题,所以各方面都要小心,不但要避免意外,也要防住友商,别怕流程麻烦,但问题绝对不能先从我们平台暴出来。
记住,做好市场,遵守规定,以最优雅的姿态让对手知道什么叫绝望。
像拼团这种企业,走到今天这一步应该更加谨慎,一定不要飘。
另外,济州的客服中心投入使用了,我们把嘀嘀客服工作转移过去,做服务品质最好的打车软件。
听到这句话,叶子卿、徐凯旋和姚盛东三人点了点头:明白。
江勤看向窗外嘀嘀出行的广告牌:服务做好之后,我们五一期间搞个活动,送新用户一百元打车券,我们要让过来的用户再也离不开。
正在此时,路飞宇推门走进了会议室:老板你看,我们给uber写了一篇脏水……啊呸,说错了,是写了一篇文章,您上眼。
?江勤瞅了两眼,眉心稍稍一皱:不至于吧。
路飞宇愣了一下:不太脏,入不了您的法眼吗?飞宇,我要当爸爸了。
江勤一脸正气地靠在了椅背上:我打算给我闺女做个好榜样。
路飞宇眨了眨眼:那就……不发了?你可以执意要发,在我毅然决然地拒绝之下还是让这篇文章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之中,爸我当,德你缺。
见到这一幕,叶子卿不禁卷起袖管,轻轻转了下手脖子上的佛珠。
然后江勤就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晃着脑袋走出会议室。
江爱楠现在已经七个月了,预产期大概在七月左右,一想到要当爸爸,江勤连做梦都会笑醒。
曹广宇现在都不敢和他聊微信,因为不管聊什么话题,最后都能莫名其妙地拐到他要当爸爸这件事上。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多么单纯啊,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件事只会滋一次,现在,光当爸爸这件事,他都挨滋了得有七个月了。
他们俩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个月,聊的是浅酌门店推荐用户使用嘀嘀的事,本来画风还挺商务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歪了。
老曹,劳您大驾,叫我一声爸爸,谢谢。
你有病啊?我要当爸爸了,得先提前适应适应当爸爸的感觉。
曹广宇回了一个字,滚,你那是他妈适应当爸爸的感觉吗,你是纯占便宜。
之前住在风华里的时候,曹少爷就被冯楠舒怀孕的消息滋的嗷嗷叫唤,发誓要找丁雪努努力要找回场子,但是被拒绝了。
丁雪的梦想就是当个医生,现在刚进医院,正打算卷呢,怀了孕还怎么卷。
不过两个人倒是商量好了,15年结婚,然后立马生娃。
曹少爷知道丁雪的想法之后还打算和江勤提前预定娃娃亲呢,结果就导致了那段时间,拼团各个部门都跑到浅酌搞团建,差点没把他薅死。
好家伙,对江勤这种女儿奴来说,想娶他的小小富婆,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要当老登了,但一点也不想见着鬼火寄于楼下,问安全否。
傍晚时分,小雨还在不停,凉意渐深,拼团产业园里的绿植都被浇灌的翠绿如翡,空气里满是清新。
江勤坐上了车,被司机送回了香缇别墅。
龚叔正坐在别墅门前的门檐处,旁边摆了个茶几,泡着西湖龙井,手里握着一本《绝世奶爸临天下》。
这些年,网文行业迅速发展,龚叔总能找到适合不同阶段的优秀作品。
是的,他退休了。
一方面是因为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太好了,大小姐有了身孕,出行要更加小心,年轻的司机应变能力总要比他好一些。
而且在他看来,在济州的月湖山庄,当二爷把小姐的手递给姑爷的时候,自己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江勤把他当长辈供养着,名义上属于管家,但其实什么事儿都不用他管,属于是颐养天年了。
姑爷回来了?回来了。
小姐念您好几天了。
我去临川出差了,今天才刚到沪上,您喝茶,我进去找她。
江勤迈步走进了别墅,发现被雇佣来的医疗小组正在给他的江太太测血糖。
孕期的血糖很容易就会高上去,所以小富婆已经被严禁吃甜食好久了,她也知道这潜匦氲模但甜妞的本性让她觉得有些难捱彼时的冯楠舒正穿着孕妇裙坐在沙发上,赤着一双雪白的小脚,表情恬静地看着电视。
江总,您回来了?嗯,怎么样?在正常范围之内,不用太担心,保证规律饮食和营养摄入就好了。
听到大狗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富婆立马仰起头,有种一颗棒棒糖就可以骗走的傻感,等测完之后就粘了过去。
孕妇的安全感是比较低的,江勤去临川呆了三天,冯楠舒都有点望眼欲穿了。
她的小情绪,一直都是对江勤才会有的,所以也只有江勤能哄得好。
高文慧和王海妮这段时间住在这里陪她,虽然也会把她逗笑,但实际上她的想念丝毫未减。
江勤昨晚去陪临川交通局的刘局吃饭,出于礼貌静音了手机,回去之后就看到小富婆一直在微信喊老公,问他在做什么,还说想他了。
此时,医疗小组的护士们嬉笑着收起了东西,一个的低着头走出了屋子,心说太太没高血糖,我们再待下去就要高血糖了。
他们这支医疗小组是专精产妇护理的,也接过很多豪门生意,但在他们眼里,这两位的相处大概是最让人舒服的。
我不在的几天,乖不乖?乖,没有吃糖。
感觉怎么样?我感觉江爱楠在踢我。
冯楠舒凑到她耳边小说了一句,像是在透露一个秘密。
之前月份小,感受不明显,但她现在真的能时刻体会到自己的肚子里的小生命。
江勤蹲下身子来贴到了她的肚子上,听了好久: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听到她叫爸爸妈妈。
她们说聪明的宝宝六个月之后就会叫了。
那绝对聪明啊,爸爸这么聪明,妈妈比爸爸还聪明。
冯楠舒眯起眼睛,忍不住把他的头发揉成鸡窝:你要不娶我,江爱楠就喊伱叔叔了。
江勤抬头看着她:冯楠舒你可真记仇啊,当好朋友的日子不快乐么?快乐,但是不能叫你老公,我喜欢叫你老公。
高文慧都向我坦白了,你在宿舍可没少叫我老公吧?冯楠舒瞬间眯起眼睛:我跟高文慧学的。
江勤端了杯水过来:高文慧也叫我老公?文慧整天问我,你老公呢,你老公怎么没来带你出去溜啊,我就被她带歪了。
我听到的怎么不是这个版本?冯楠舒茫然地看着他:你听到的是什么版本?我听到的版本是,高文慧只要说她说我是你老公,你就会给她零食吃。
小富婆鼓起粉腮,哼哼了两下,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那个时候的冯楠舒对于爱情没太多的理解,但她就喜欢高文慧说江勤是她老公,女孩子的小心思,有时候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江勤此时抬起头在屋里环顾一周:对了,高文慧和王海妮呢?她们知道你下午回来,就去酒吧猎艳去了,文慧有点想谈恋爱了,我叫她去图书馆,说那里能骗到……能遇到帅哥,但是她不相信我。
6。
(求月票……or2)(本章完)晚上七点一起更彩礼三十万,一分都不能少!我不是在乎钱,我只是想知道我对你有多重要。
还有,你那套房不能写你妈的名字,要转到我名下来。
深城,灰鲸鱼咖啡厅的靠窗位。
三十八岁的江勤看着眼前的结婚对象,忽然觉得她的脸有些陌生。
他们是通过相亲认识的,相处了有大半年时间,因为都不年轻了,没时间再拖下去了,所以最近一直在讨论结婚。
说实话,江勤对她没有太多的感情,他相信对方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毕竟是奔四的年纪了,娶妻生子难道还是为了爱吗?只是不想独孤终老而已吧……不过他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喝着杯子里的水,并将目光看向了玻璃橱窗外,耳朵自动屏蔽了对方的声音。
他觉得生活这件事其实挺操蛋的。
因为爸妈说知识改变命运,所以他从小就努力学习,觉得以后肯定非富即贵,不同凡响。
可等到工作之后他才明白,他连凡夫俗子都算不上16年初入职场,他被满桌客户灌酒,进了医院,没能见带大自己的姥姥最后一面。
19年项目暴雷,他被迫背锅,窝在出租房吃了五个月泡面,分不清梦与现实。
后来的那份工作还算稳定,但就是离居住地很远,他卷的肝都碎了,勤奋到尿尿都攒两次去,就为了买台车。
22年,车终于买了,他却发现油加不起了,尿尿不尽了。
三十岁之后,他发现房租涨的比他的工资还快,于是又拼命攒钱,并告知了父母想要在深城买房的想法。
从那天开始,父母的桌上就再也没见过荤腥。
但是首付还是凑不够,于是亲爹瞒着他,白天上班晚上跑滴滴,差点脑淤血。
贫穷真的跟懒惰有关系吗?江勤这些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勤奋了,完全对得起自己的名字。
可钱呢?钱到底是被谁给赚走了?小时候爸妈曾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只要你肯吃苦就一定会出人头地。
但他长大后发现的事实却是,只要你肯吃苦就一定有吃不完的苦。
现在,他的相亲对象要彩礼三十万。
江勤,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嗯,我一直听着呢。
那伱怎么一声也不吭,我都说了半天,嗓子都哑了你也不管!江勤放下水杯,沉默半晌后开口:这婚,要不还是别结了吧?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累,想回家睡一觉。
江勤,你个孬种,怪不得你都三十八了也没有女人想跟你!江勤不顾女人的咆哮,迈步走出了西餐厅,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
走到一個建筑工地的时候,他看到围墙上挂着一条横幅,写着打工人是人上人。
于是他点上根烟,吧嗒抽了两口后在上面烫了个洞。
他对那个女人其实没有太多的怨言,甚至觉得她的要求很正常。
人家都三十五了,现实一点有什么毛病?他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样的日子哪一天是个尽头?没打过工的人拼命鼓吹着打工人是人上人,一直在打工的人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点头承认,啊对对对。
可自己到底哪里像个人上人?这辈子就混了两双aj,还是莆田的,你管这叫人上人?至于爱情?江勤甚至都不知道这东西存不存在。
他相过几次亲,见过几个朋友介绍的女孩,无论哪个都可以凑活过,但最悲哀的也是仅限于凑合过。
回顾一生,这辈子的遗憾真的太多了……江勤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电话,想找个朋友陪自己喝点酒,但点开后却看到了四条短信。
一条信用卡催款通知,一条话费欠费预警,一条哥哥我在附近,今天家里没有人。
最后一条来自他的直属领导,用语重心长的文字跟他说,最近公司效益不好,希望员工可以自愿降薪,与公司一起共渡难关。
江勤瞬间失去了喝酒的心情,继续在施工楼下抽着烟。
在这个时代,你想要有钱就绝对不能打工,因为这个社会的资源分配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年纪,江勤忍不住笑了。
三十八了再去创业有点不现实吧?他这两年腰都累断了,颈椎也出问题了,交叉神经痛比尿频还勤快。
拖着这残破的身躯去创业,就算成功也得五十岁了,这人生还有什么可享受的。
要是能重来就好了,打什么都不打工,能傍富婆就傍富婆。
实在不行就创业,坚信钱没了可以再赚,可良心没了赚的更多。
江勤深呼一口气,捏了捏发酸的脖子,目光忍不住上瞥了一下。
嗯?什么东西黑乎乎一团?还迎头就来了?……给他推一针肾上腺素,快点!……迎奥运,讲文明,树新风!……刘主任呢?问手术室腾出来了没有,赶紧的!……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江勤忽然觉得眼前有些刺眼,耳边有点喧闹,皮肤有些滚烫,头脑有些发昏。
模模糊糊之间,他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
她穿着一件蓬松的碎花洋裙,露出一小截白皙光滑的小腿,挺翘的鼻梁,红润的薄唇,纤细而卷翘的睫毛,还有一双明媚的眼眸。
江勤笑了。
勤恳打工为大老板换车换别墅的这些年,他连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漂亮的女孩。
这么漂亮的女孩,一巴掌打过去能哭很久吧?江勤,我真的不想谈朋友,对不起。
江勤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面前的少女变得越发生动且清晰了。
她那件碎花洋裙上印的是矢野菊,人则亭亭玉立在红色的塑胶跑道上,用欺霜赛雪的手臂微微遮住阳光,让自己不至于睁不开眼睛不过即使是这样,炙热的天气还是让这位青春靓丽的少女露出一些烦躁。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江勤的眉心开始皱紧,眼神里闪过一丝凝重。
这女孩他认识,高中时代的班花楚丝琪,现在应该已经嫁为人妻了吧。
高中加上大学,自己追了她七年,差点被她拒绝到怀疑人生。
其实江勤并不是死舔狗,也干不出死命纠缠这种事。
但问题是楚丝琪一直以朋友的身份不断介入他的生活,喊他做这个做那个,还不允许他和别的女孩交往,时不时地给点希望,丢两颗糖,真把年少的江勤折磨的不轻。
「上完大一我就考虑做你女朋友!」「没想到大二的课业这么繁重,大三再说吧。
」「大三有很多比赛要参加,我没时间恋爱。
」直到大三的第二学期,她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穿着情侣装牵手而来。
那天的她满脸温柔,眼眸璨若星河,笑着问自己的男朋友帅不帅。
此后他就水泥封心了,再也没动过谈恋爱的念头,才有了三十八岁勉强找了个人打算结婚的故事。
08年还没有备胎这个概念,直到后来网络发达了之后江勤才明白,原来自己就是个备胎啊。
她只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才一直对自己忽远忽近,高兴了就调笑两句,不高兴就理也不理。
说白了,他于她而言就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工具。
往事历历在目,但江勤此时却觉得有些头晕,又有些耳鸣。
记忆中的城南高中,少女时代的班花。
这是……重生吗?还是在做梦?如果是重生的话,那叮呢?怎么不叮?江勤颤巍巍地伸出手,在空气中虚抓了两下,没有唤醒任何虚拟屏幕。
这特么是个假重生者吗?连装备都不给配齐了?江勤,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我现在真的不想谈恋爱。
好,都听你的。
江勤随口回了一句,随即就闭上了眼,想试试能不能用意念唤醒金手指,但很可惜,他失败了,真的没有什么系统。
而听到他干脆的回答,楚丝琪则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的错愕,江勤的态度里写满了无所谓,这让她有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徒然无力。
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刚才拒绝你了!听到了,我又不聋。
那……那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江勤接受了没有系统的现实,视线落在了楚丝琪的手上:你手里的那个是什么东西?楚丝琪一脸傲娇地举起手里的信封:这是你刚刚塞给我的情书啊,我都说了不要了你还给,下次不要写了。
那你能还给我吗?我有用。
江勤没等她说出同意就自顾自地把情书拿了回来,然后把里面那页取出来,捏成一团后塞进口袋,接着又把信封展开,平铺在膝盖上面,刷刷写了两行字。
打什么都不打工,能傍富婆就傍富婆。
钱没了可以再赚,可良心没了赚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