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完猪草后, 宋渝归带着媳妇儿去田野上走走,现在风不算很大,吹在脸上怪让人舒服的。
冷不冷?她更关切妻子的身体, 侧眸问。
沈惜枝紧紧握着她的手, 可不想被带回屋子里关着, 因此连忙摇头,不冷不冷, 如今的天气正正好呢。
我好久都没出来散步了。
嗯,还不是你身子不好,我都不放心带你出来。
没有,没有不好,现在已经好了~小姑娘声音软软糯糯的,还记挂着身体好了之后跟她去镇上出摊呢。
宋渝归摸摸她的脸。
她脑后簪了她买的玉簪子, 身上穿着簇新的嫩黄长裙, 一双眼睛扑闪扑闪,很漂亮很漂亮。
捏捏肉肉的耳朵,下回再给你买个耳饰回来。
她的媳妇儿, 从头到脚她都要好好打扮!沈惜枝被摸的小脸微红, 扭扭捏捏,不用买了, 耳饰有什么好买的呀。
好看啊, 我喜欢, 我还要给你买镯子项链。
好好拾掇一下,她媳妇儿就跟大户人家的小姐没两样,生的漂亮, 气质又十分婉约。
浓密长睫颤了颤,沈惜枝从牵着人的手, 变为紧紧抱着她一条手臂,脑袋靠在她肩上,许久,轻声道,你对我真好。
这有什么好的,我是我妻子,打扮你是我应该做的。
惜枝就是太缺爱了,没什么人待她好过,所以男主的一点点好才会叫她动容,拼命抓住,最后落的那般田地。
笨蛋。
宋渝归想到原书情节,忽然不高兴起来,扇了沈惜枝脑袋一下。
沈惜枝被一下呼噜懵了,呆呆抬头,眸光纯挚,怎,怎么啦?询问的声音都十分可爱。
宋渝归又默默将人揽紧了,没怎么,与你开玩笑呢。
沈惜枝:……她颇为无奈,但也没有生气,撅了撅红润小嘴,继续靠在她身上。
她们在田野上站了一会儿,旁边走过好几波人,一道目光忽而带着窥视看过来,一直在她们旁边紧盯着。
宋渝归开始并不当回事,直到发现对方一直盯着她们后皱了皱眉,扭头看去,跟一陌生大婶对上了视线。
大婶见她看过来,尴尬的笑了笑。
接着却也不离开,反而走上前去笑着问,你是宋家村的宋渝归吧。
认识原主的?她心里多了一分警惕,微微点头,是我。
谁知她听完后又看向沈惜枝,这次面上就有些惊喜确定了,呀,那这就是惜枝吧,长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刚刚在后面看见都没敢认,果然是日子红火起来了,胖了不少呢,你还认得我不,我是你婶婶。
沈惜枝呆呆望着,在看见她那一瞬间,脑子里便空白了一下,她有太久太久没见过沈家村的人了。
骤然看见,只觉得呼吸都在泛疼难受。
过往晦涩的记忆在脑海里流转,她几乎露不出一个装模作样的笑来。
没得到回应的沈仪神色稍有些尴尬,这孩子,连婶婶都不知道了。
宋渝归自从听说她是沈惜枝的婶婶后脸色便冷淡了下来,沈家村那一家子对她媳妇儿不好,她自然也给不出什么好态度。
您有什么事吗。
她淡淡问了一句。
沈仪脸上更加尴尬,磕磕绊绊说,我,我就是看见惜枝过来打个招呼罢了,许久没见了,怎么也是我侄女,我自然想她了。
想她?是吗,婶婶如此思念惜枝,怎过年的时候也不来看看她,宋家村与沈家村,离得很远吗?沈仪脸色一僵,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给人留面子啊。
不远,当然不远,何止是不远,宋家村就在沈家村隔壁,近的很呢。
这……我平时事情比较多,哪有功夫过来,也就碰上了想打个招呼罢了,好了好了,人我也看过了,那我先回去了。
沈仪被落了面子,尴尬的要死,心里骂着沈惜枝还是跟以前一样,像个哑巴,也不知道帮她说句话,走前视线只在沈惜枝发上那根玉簪停留了一瞬,便甩着袖子离开。
待人一走,沈惜枝望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瓣,又回身将脑袋埋在宋渝归怀里,紧紧掴着她的腰,她的低落是个人都能瞧出来。
好了,我知道你跟她们关系不好,不理她们了成不成?沈惜枝眼尾熏红,埋首在她怀里乖乖点头。
她也知道惜枝定是想起了从前的事,心中难过着呢,没有多说什么,便在一旁安慰般拍她肩膀。
好一会儿,才将人哄人差不多了,又重新仰起小脸。
小姑娘眼睫湿漉漉了,一双眼睛水洗一般洁净透亮,方才偷偷哭过了。
他们,他们对我不好……沈惜枝忐忑道,她生怕妻子觉得她不孝,不愿与娘家人来往。
可宋渝归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的。
嗯。
她只低低应了一声,一只手放在女子脑后,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揉着。
沈惜枝眼眶便渐渐泛起湿热。
他们时常打骂我,所以我不喜欢他们。
沈惜枝埋在她胸口,一字一句说的分外委屈。
小嘴巴都瘪起来了。
宋渝归看小说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以身入局,一颗心揪的生疼生疼,连忙摸摸她脖子,又握住那只泛着凉意的手,没事的,以后有我在,谁都不许欺负你。
沈惜枝在她怀里扭了扭柔韧的小腰,还是没忍住,委屈巴巴道,你以前也喜欢打骂我。
宋渝归:……那可不是我,她张了张嘴,十分想澄清,但还是没说出来,不到时候。
原主对惜枝那般差,惜枝还是乖乖的,处处为她着想,可见本性是个忠贞的女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背叛妻子,如果得知她并非她真正的妻子……宋渝归不确定会发生什么,她心里竟有些怕,怕媳妇儿知道她不是原装的后就不待她好了,也不与她撒娇了。
脸颊贴了贴身前毛茸茸的脑袋,半晌,认真承诺,我以后再也不打骂你了。
沈惜枝心中一暖,嘴角不自觉勾起半分上扬弧度,嗯,我知道的,你,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会打我的。
是不一样了,从前的宋渝归打她也就打了,可她竟想象不出,现在的宋渝归如果动手打她,她该是何等的绝望,撕心裂肺。
抱着人的手臂一点点收紧,鼻尖是熟悉的清冽香气。
两人站在田野间吹了吹风,忽然,哦~~~集怪异揶揄看戏于一体的声音忽然出现。
宋渝归额角青筋猛然一跳,抬起头,果然是池厢月在,身边还跟着很有几分不自在的村花。
池厢月挑了挑眉,双手环胸走上前,眼睛和抽了筋一样在她们身上游走,你们怎么在外面也搂搂抱抱的,真不害臊。
宋渝归:……搂了搂已经害臊的羞于见人的妻子,咬牙道,快闭嘴,不然下次你再来我家,惜枝可不会给你开门了!羞羞我也就算了,怎能羞惜枝,难道不知晓我媳妇儿脸皮薄着吗,回头每每想起来怕都要羞愤欲死。
池厢月嘿嘿笑了一声,学着宋渝归往日模样去哄沈惜枝,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好惜枝可别跟我一般见识,原谅我吧。
宋渝归皱眉,不是,这女主怎么回事啊,和男主分开后跑来对我家反派甜言蜜语了?她不由松开媳妇儿,将她拉至身后,别贫嘴了,你怎么在这?哦,我刚和心雨去镇上了呀,买了一些糕点,回来就看见你俩在这搂搂抱抱的。
沈惜枝低着头,即使宋心雨也在,却无心再向她宣示主权了,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一个劲儿往妻子身后躲。
别说了,再提这事儿可真要进不了我家门了。
我媳妇可不是什么大气人。
池厢月闭了嘴,但神情仍旧十分搞笑,挤眉弄眼的。
宋渝归没成想女主竟是这样的性子,揉了揉额角,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沈惜枝便在后头悄悄捏她手指。
她才反应过来这是想回去了。
时候不早了,池姑娘和宋姑娘玩吧。
这么早就回去?惜枝不会真生我气了吧,我看看。
池厢月抬头去人家背后找沈惜枝,沈惜枝被看的左躲右躲,最后生气了,跺了一下脚,妻君,你看她!宋渝归立马正色,抬手拦了拦池厢月,池姑娘!别欺负她。
池厢月这才老实了,也不敢真将人惹生气,站在远处,好吧好吧,你们妻妻两个,我可不敢招惹 ,心雨,我们走,你不是说你弟弟捉了两只小雀儿吗,带我去看看呗。
这时候还能有雀?宋心雨被池厢月唤了,视线愣愣的落在那被宋渝归转身牵住的女子身上,她已与个把月之前大不相同了,穿的再也不是陈旧打满补丁耐脏的灰衣服,而是崭新的长裙,颜色也同别的小姑娘一般艳丽,眉眼都透着被人宠溺的甜味,发髻上还带着根玉簪子。
那可是玉啊,她就没见村里有谁带过,只在母亲的妆匣里见过一只镶嵌了一颗很小很小玉珠的簪子,可见昂贵,宋渝归竟然给她买了。
宋心雨心绪有些复杂,默默低下头,跟池厢月走了。
沈惜枝还在宋渝归跟前扭扭捏捏不高兴,你帮着她一起欺负我。
声音又轻又闷,听的宋渝归心都要化了。
我可没有欺负你,都是池姑娘太坏了,居然笑我们。
反正池厢月也不在,她就是把一切推给池厢月又怎么了?理直气壮!沈惜枝被她这故作生气责怪他人的模样逗笑了,眉眼都透着甜腻的温柔。
宋渝归却也看愣住了。
小说里形容的反派身上总有一股沉郁之气,即使对男主笑的温柔婉约,也能让围观者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吓人的厉害。
可现在的反派并非如此,嗯,她被养的很好,生气就抿着唇不说话,害羞就往她身后躲,该撒娇便软乎乎的抱着她撒娇,温柔时也是真正的温柔,并非小说写的为勾引男子故意装作温柔模样。
真漂亮。
明媚又漂亮。
沈惜枝见妻子望着她愣住,本就红润的脸颊愈发红了,手指轻轻攥住妻子的尾指,渝归姐姐……声音轻的像是在呢喃一般。
宋渝归骤然回神,嗯?怎么了?沈惜枝心知肚明她方才看她看失了魂,心里就像有浆果裂开,流出甜蜜的汁水。
没,没事,我们快回家吧。
好。
宋渝归牵着媳妇儿的手,与她一道回家。
两人都不知有人正在村子里打听她们。
她们的日子好过起来也就这几个月的事,宋家村的人知道宋渝归改了,别的村的人还将她当做以前的大色魔呢。
见她如今日子过得不错,心里好奇,便敲开了自己在宋家村朋友的门,两人坐在屋里细数这几月宋渝归家发生的事。
第二日,宋渝归在镇上卖完了肉,拎着特意留出的两根排骨,买了一点果脯便往乡下走,谁知才走到村门口,就被村里人急急忙忙拦了。
一个浑身黢黑的男子拦在她面前,自称是她堂叔,神情有些急切,幸好你回来的早,刚好叫我碰上,你家许是出事了!对方急急忙忙这一说,将宋渝归说的脑子一片空白,眼眸也微微瞠大,似有些不明白自己听见了什么。
家里只惜枝一人在,怎么会出事?那堂叔刚干完活回来,撩了一把额头的汗,随手便撒在地上,我婆娘和我说刚刚看见你媳妇儿的娘家人带着一大帮子人去你们家了,我琢磨着总不能是为走亲戚来的吧?正打算上你家看看去呢沈惜枝也不是刚嫁到宋家,都两年了,同宗村子里的消息向来灵通,那沈惜枝从前在家如何,父母兄弟姐妹如何,早在村里人你一言我一语中被扒的干干净净了,怎么瞧也不像是单纯走亲戚的。
虽然平日里他们和宋渝归关系也说不上有多好,但宋渝归怎么说也是宋家村的人,父母又早早死了,怎么可能让她在自己村子里受欺负。
她的妻子既嫁进门便也是村里人,没有让别的村子欺负的道理。
宋渝归一听说是沈家人来了,脑门嗡嗡的,暗道真出事了,接着便将自己平日拉肉的车随手一扔,拎着手里的排骨果脯匆匆忙忙往家里跑。
想到沈家人往日对妻子的薄待,想到妻子一个人在家承受这些,宋渝归一路上越想越担忧,吓得脸都白了。
跑到小土坡下,她累的大口喘气,汗水湿了额发,双手撑着膝盖,抬头望去,家门口果然聚集着一堆人,她大老远都能听见女主与李大娘的大嗓门,什么爹娘,就算是爹娘也没有强闯民宅的道理!世间哪有爹娘将女儿嫁出去后便彻底不闻不问的,现在别是听说女儿日子过的好了,有家底后又要来攀亲戚吧?两人气的对面人连声音都在颤抖,你,你们胡说什么!我是沈惜枝的娘,过来看看她有什么问题,怎么就要被你泼脏水了!沈惜枝被李大娘挡在身后,眼眶微红,瘦弱的身形微微发颤,不知是怒极,还是怕极。
宋渝归一路狂奔,在土坡下蓄了口力,一口气跑上去,怒骂,他爹的,哪个王八犊子来我家闹事!她没有力气重声说话,却没有人会忽视她的声音。
只因池厢月一句,渝归!你可算回来了,他们都在你家欺负你媳妇儿了,给你家栅栏都打歪了!当真无礼。
听见宋渝归的名字,所有人不由往后看,那在后面看上去柔弱无比,惨白着一张小脸的女子也霎时抬起头,贝齿咬唇望着她。
可要把人心疼死了。
沈家的男子见到她,忙笑着上前,你就是……话说到一半,又不知该如何称呼她,被身后人打了一下才记起来,赶忙说,你就是渝归妹妹吧,我是惜枝的哥哥,跟爹娘今天来看看惜枝,你看惜枝这性子,想必是记恨我们许久不来看她,竟关着栅栏不许我们进去,也太不懂事了些。
那长得有些丑的男子一张口就他爹的放屁,不停数落着自己的亲妹妹。
宋渝归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难以想象,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原主,听见这些话后沈惜枝如何能得好?惜枝的亲哥哥竟然半分也不为她考虑!沈大被宋渝归盯的心里有些发毛,还欲说点什么,却只得到一句,不要脸的东西!这次轮到他不敢置信了,怎么,怎么直接就开骂呢?宋渝归拨开所有人,喘着粗气走到沈惜枝身边,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轻拍着后背哄她,我回来了,没事,你不想让他们进去,那不让就是了,我都听你的,别怕。
沈惜枝其实不怕,她方才已经预备去拿棍子打人了,只是宋渝归一出现,她便不敢在对方面前做出这等悍妇举动,她一抱她,满心的委屈便溢出来了。
浓密的长睫被泪水沾湿,一缕一缕的,她攥紧妻子的衣角,将那好生生的衣裳都捏皱了,又鼓了鼓腮帮子,仰起一张白净小脸,告状一般道,他们今日气势汹汹来我们家,非要进来,我说家里坐不下,也不听,还想让我把我们的鸡杀了招待他们!小姑娘显然委屈坏了,鼻头也是红红的,小嘴撅的能挂油瓶,被人欺负的委屈在此时对着最亲近的人展露无遗。
这话将一行人说的有些尴尬了,沈大看了他娘一眼,他爹娘视线却落在宋渝归拎回来的排骨上,眼里满是精光。
一肤色略黑,满脸皱纹的妇人站出来,好媳妇儿说的什么话,我们是惜枝娘家人,难得来一次,惜枝本就该好好招待我们,你既娶了惜枝,便也是我的女儿,母亲来看看女儿,天经地义。
她说的是很有道理的样子,如果能把眼睛从排骨上面挪开就更可信了。
宋渝归安抚的轻揉女子后背,此时宋家村几个高大男子也渐渐围过来了,仿佛只是想看戏一般,但若沈家村的人想动手,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有你们这么来看女儿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想打家劫舍呢!来了一群人,恐怕不只惜枝的娘家,还有惜枝父母的亲戚也来了,几个意思,想趁着人多就欺负人吗?!沈母原本是王家村远嫁过来的,姓王,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不快,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真是来看女儿的,我是惜枝的亲娘,难道ῳ*Ɩ 还能欺负了她不成?说完又左右看了一圈,见围观之人越来越多,不禁有些脸热,急忙道,你先让我们进去吧,怎好把长辈关在外面,真是没有家教。
王氏平日里嘴巴毒惯了,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成想惹得对面人更怒了。
一群人都不善的看向他们,起初第一个骂她的小丫头更是要跳起来了,没家教?到底是谁没家教啊,气势汹汹一群人过来,一会儿惦记人家鸡一会儿惦记人家猪的,人家说要给你吃了吗你就叫人家去做,若非被我看见了,你甚至还想打人呢!池厢月也着实是气坏了,她在京城里都是和贵妇人,大家闺秀打交道,大家都要脸面,人前总是和和气气的,头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
宋渝归眼神猛的凶冷下来,低头看向怀里人,抱着她的手臂越发收紧,他们打你了?大有你说一句是,我今晚就要去给他们套麻袋的意思在。
沈惜枝怕她担忧,连忙摇头,多亏了池姑娘帮我。
宋渝归在心中记了池厢月的好,脸色却越发难看,沈家村的人来宋家村打宋家村的媳妇儿,究竟是谁没有家教!周围响起一片十分不满,就是就是,的附和声。
做娘的教训一下女儿而已,你这孩子,怎么还当真了。
王氏同样不满,眉头紧皱,心想果然是最不讨她欢心的孩子,嫁的人也让她讨厌。
渝归姐姐,我累了。
沈惜枝垂眸,见她父母还是从前的样子,父亲总躲在后面,叫娘去做难堪的,遭人怨恨不喜的事,等大家都不高兴了,他再出来说和,这时往往另一方便会稍退半步。
她刚说罢,父亲果然开口了,声音有些沉,带着苍老,惜枝,今日之事,是你哥哥和娘莽撞了,先进去说吧,一堆人围在外面,太难看了,我们就是来看看你。
他似乎在为所有人着想。
但沈惜枝最讨厌他。
从这群人过来,贪婪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起,她就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了。
沈惜枝垂下的眸子里暗沉翻涌,拦住几乎要破口大骂的妻子,咬了咬唇,声音温缓,却十分清晰,是吗,爹娘只是来看看我,而不是来问我们借银子的?李大娘见宋渝归来了就退去一边,此时听见这话,瞪大了眼睛,嚯,我说怎么以前不来,现在非年非节的忽然来了,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当初渝归娶媳妇儿花了不少银子,你们不会都用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