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 宋渝归从镇上卖完肉回来,才走到小土坡中间,沈惜枝送走李大娘, 便瞧见了她, 漆黑的眼睛霎时一亮, 唇角勾了勾,小跑过去,渝归姐姐,我都想你了~声音腻的人发慌。
自从那日沈家的事后,她本就缠人的性子愈发缠人了,到哪都要跟着,还喜欢和她拉拉抱抱,她不许她去镇上, 她便每日在家里翘首以盼, 等她一回来就冲过来抱抱她。
嗯,今日在家好好吃早饭了吗?她有时候会给惜枝留早饭,但有时候睡晚了便直接走了, 她留早饭时惜枝基本都会吃, 但若不留……那就是时而吃时而不吃了,有一回小姑娘说漏嘴她才知道这件事, 现在每回归家都要问一遍。
沈惜枝埋在妻子胸口使劲儿蹭了蹭, 自上次忘了吃早饭, 渝归姐姐不高兴,整整一个时辰故意不与她说话后,她哪还敢不吃饭啊。
小脑袋连忙点了点, 神色也带着一股可爱的认真,吃了吃了, 我会注意身体的。
虽不知胃病是什么,但妻子说的很严重,她也听进去了。
嗯,真乖。
宋渝归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两人手拉着手走进去,她被拉到床头坐下,沈惜枝兴冲冲,你知道吗,我娘家爹和兄弟都被打了!……宋渝归默默垂眸,尽量不让人看出自己的心虚,语气里还装出了几分惊讶,啊,是吗,怎么回事啊,谁打的?沈惜枝摇摇头,不知道是谁,但是我很高兴!屋外的风渐渐温柔下来,只轻微吹动木门,宋渝归嘴角也便勾起一个清浅的笑容,眉眼弯了弯,那不亏。
是他们活该,平日里在外头得罪的人多了才会被找上门的。
嗯嗯,我也这么说呢,村里还有人说是你去打的沈家人,怎么可能,你早就不打人了,我叫大娘不要乱说了,大娘会出去帮你澄清的!宋渝归:汗流浃背了媳妇儿。
她面上并不表露出任何异样,还歪头笑了笑,附和道,就是,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已经不打人了。
若知道她找人去给沈家人套麻袋……惜枝一定会害怕吧,惜枝对这种事有心理阴影的,别人都能做,但她绝对不能做。
嗯!听她认可,沈惜枝也弯了弯眉眼,又往她怀里钻了一下。
宋渝归一边伸手护着她,免得她没坐稳一头栽地上,一边又忍不住在心里想,也太亲近了些,晚上都不像以前乖乖的窝怀里了,而是腿抬得高高的,锁在她腰上,有时高的她都颇觉尴尬,那最软处也压在她腰上,她甚至觉得……透过单薄里衣,连娇嫩脆弱的芯儿也十分明显,湿意稍稍浸透里衣,可小姑娘还恍若未察,也不知是真迟钝还是太笨了。
因那日村里许多人都有帮过她们,宋渝归心中感谢,想着她和惜枝两个女子碰上了那群人确实不好打发,所以她每日回村时便会特意留些猪肉,给村里人一一送过去,算是谢谢他们帮忙。
如此一来,宋渝归与村里人的隔阂更是消失无踪了。
从前还难免记得她之前做的坏事,有些疏远,平日里也不怎来往交流,现在不一样了,家里偶尔得些果子,腌了咸菜,也会往宋渝归家送一些。
……今日宋渝归谢完那日告知自己沈家人过来的堂叔,拎着一小包袱,推着车回去。
路上碰见宋心雨,她不知是在看风景还是咋的,反正站在路中间,宋渝归抬头看了她一眼,默默将车子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了个位置。
却不想被对方开口唤住,宋渝归。
她停车,嗯?宋姑娘?宋心雨因和池厢月的关系,经常被拉到她们面前刷脸,互相也能说上几句话,不再是以前见面就要骂起来的样子了。
宋渝归竭尽全力在她面前与媳妇儿亲昵,就是为了告诉她,你爹的老娘真的不喜欢你了,别再说我跟踪你!!这样几次后,效果非常显著,她再也没听过有关于自己喜欢村花那些闲话了。
宋心雨叫停她,面上挂着娇俏笑容,跳了两步走近,哎,你又给你媳妇儿买了什么东西呀。
她听池厢月说,宋渝归日日都要给沈惜枝买东西回去,有一日忽而没买,沈惜枝还闹了脾气,不搭理她了,宋渝归哄了好久才哄好的。
不知是真是假。
宋渝归听她问这个,笑笑,啊,这是我给惜枝买的衣服,入春了,该穿稍微薄一点的衣服了。
她前头给沈惜枝买的都是冬装,厚厚的,透不进风,穿出去可暖和了。
但天气不冷了,穿冬装就有点臃肿,所以她买了稍微薄一点的衣裳。
宋心雨视线落在包袱上,心里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继续笑着说,我见你时常给她买衣服。
宋渝归诧异,你发现了啊,那是自然,她是我妻子,从前不懂事薄待了她,现在肯定要弥补回来。
虽然所谓薄待就是她纯纯背黑锅。
原来是这样,你待她倒是好。
宋渝归闻言顿时十分骄傲,都看出来了?都看出来我对我家反派好了?看出来就对了!嘿,肯定是我待她最好的,我先走了,如果回去晚了惜枝还要生气的。
嗯,那你快回去吧。
宋渝归拉着推车便走远了,宋心雨在后面看了她一会儿,也沉默的离开。
沈惜枝就在家中剪裁着衣裳等人,知道她想做衣服后,渝归姐姐给她买了可多做衣裳的东西,她日夜都做,姐姐还让她慢慢做,不必着急。
她哪能不急呀,宋渝归都给她买好几身衣服了,可她还一件都没做出来呢……沈惜枝脸红。
宋渝归走到门口唤了一声,惜枝?沈惜枝眼眸一亮,立马起身了,渝归姐姐,你回来了。
嗯,给你买了件衣裳,快过来试试。
沈惜枝听见她又买衣裳,小脸红到不行了,扭扭捏捏凑近,你,你别给我买了呀,我衣服很多,都穿不过来了。
她从来没有过那么多衣服,所有旧衣服加在一起也比不过,可以一天天不重样的穿。
怎会,我就不觉得多,而且这件是春衫,不一样的,穿上透气些,颜色也好看,你要不要试一试?沈惜枝上前抱着妻子的手臂,湖蓝耳坠晃了晃,与她撒娇,可是我要给你做的衣服还一件都没做好呢,那你要没衣服穿了,明天我陪你去镇上,我们买几身吧,好不好~宋渝归被媳妇儿缠的不行,她娇娇俏俏的央她,全是为了她好的事,自然没有犹豫便应了,好,但是你不许早起了,你睡醒再过来也来得及,等我卖完肉我们就去买。
她也没衣服穿了,一直等着惜枝手里那身呢,但原来做衣裳这般麻烦,惜枝晚上时常点灯努力的做,也才做了大半。
买一身吧,又说,ῳ*Ɩ 就算我买了衣服,最期待的还是你亲手做的,等你做好,我肯定天天穿!沈惜枝被哄的眉开眼笑,赖在她怀里,声音绵软拉长,天天穿都臭了。
臭了我也喜欢。
宋渝归哄人时向来不带脑子,什么好听就说什么,有时连逻辑也不管的。
沈惜枝笑的愈加开心,将小脸埋在妻子的脖颈里。
肌肤相贴蹭了蹭,故意嘟着嘴嫌弃一般,那可不行,你穿了臭臭的衣服,可不许再上床抱着我睡了。
嘿,你还嫌弃我了,我就要上去,你能怎么着?宋渝归两只手握着沈惜枝纤细的腰肢,将她固定在自己身前。
沈惜枝嘟着嘴,仔细想了想,她好像确实拿妻子没办法,那好吧,只要是渝归姐姐,臭臭的她也喜欢。
……自沈家那事过后,她就感觉与渝归姐姐心愈发贴近了。
视线总在不知不觉中落在她身上,无论是她坐着发呆,还是去喂鸡喂猪,她就想看着她。
两人玩闹了会儿,开始做晚饭,宋渝归又从包袱里取出衣服和糕点来,一会儿吃完了你得穿给我看看。
今晚预备做一道红烧肉,她家已经不缺肉吃了,现在攒钱只是为了修房子。
沈惜枝乖乖应了一声,好。
红烧肉被煸炒出油脂来,里头又放了一点酱去炒制上色,不一会儿喷香的味道就出来了。
池厢月走出家门,远远闻到,就在栅栏外忙不迭要进来,好香好香。
坏掉的栅栏已经被修好了,但她也懒得开栅栏,而是纵身一跃,便跳进来了。
眼巴巴的去讨好沈惜枝,惜枝,好惜枝,你就让我留下来吃吧,太香了,我要不行了,吃不到这顿饭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QAQ。
她看得很明白,宋家仿佛是渝归在做主,但若是惜枝不同意,渝归多半也不能答应,所以蹭饭什么的,直接求惜枝就好了,只要惜枝答应,这顿饭她就能吃上嘴。
沈惜枝无奈极了,那日池厢月帮了她,她心中感恩,留了池厢月吃饭,哪成想,后头她每日都蹲着饭点过来,一顿饭也不肯落下。
渐渐沈惜枝便烦她了,不是为她吃的这点子菜肉,而是她每日都盯着她与妻子亲热!还总是言语调侃她们。
面对好友的哀求,沈惜枝没忍住,凶巴巴的望了她一下,那你就睡不着吧!说出口的话也异常冷酷无情。
池厢月一颗心都碎了,不能接受这个答案,不——你就让我吃吧,你知道的,我从小生活在京城里,循规蹈矩,不敢踏错一步,平日里连个朋友都没有,好不容易交往了你们两个,你们忍心这样对我吗?忍心。
这次是宋渝归在后面笑着说了一句,她气呼呼瞪过去,又转而与沈惜枝保证,我这次一定不会再笑话你们了,无论你们再怎么亲热,我只当我瞎了!她举起三根指头发誓。
沈惜枝听她还敢提这个,更是气的满脸通红。
你快闭嘴吧,我一点也不想听你说话!池厢月噤声,却没有完全噤声,过了会儿,还是没忍住,小声问,那我能留下来吃饭不?被凶巴巴瞪了一眼,但没有继续被赶,她心里就有数了,欢欣雀跃的去后面找宋渝归。
宋渝归对这些是全然不管的,若她答应了池厢月留下来,回头媳妇儿生她气了,哄人的还是她。
她没有为旁人冷落妻子,不顾妻子的想法。
池厢月抬着下巴,高傲的哼哼坐下,也不知道在嚣张什么。
见桌上放了个油纸包,伸手就要去拿,这是什么,你又给惜枝买宝月阁的糕点了?宝月阁的糕点精致好看,没那么甜,也不容易叫人腻味,味道不错,她也很喜欢吃!宋渝归低头看了一眼,正要说话,堂前凶巴巴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不许动我的糕点,那是我妻君给我买的,你要吃自己买去!沈惜枝站在灶台前,握着大锅勺,气势汹汹的看过来,池厢月立马老实了,只敢小声嘟囔,不就是糕点嘛,不给吃就不给吃,我自己买。
红烧肉很快做好,沈惜枝端了满满一盆过来,一粒粒装点在盘子里,晶莹剔透,极其诱人。
上头挂着浓厚的酱汁,叫人望一眼便食指大动。
宋渝归坐直了,池厢月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好香,看起来好香!真是不枉我求了一通!沈惜枝见两人如此嘴馋的样子便有些无语,又不是第一回吃了。
我去给你们盛饭。
哎,不用,我去,我去就是了,哪能一直叫你辛苦啊。
宋渝归愈发会说甜言蜜语了,小姑娘脸颊泛上一抹红晕,低下头,咬了咬唇角,软声道,这有什么好辛苦的,你每日早起贪黑在外头忙碌,才叫辛苦呢。
每日起的那样早,她还在睡就已经起了,沈惜枝心疼极了,总变着法儿给她做好吃的,大鱼大肉,好补一补。
两人互相心疼,对视了一会儿,池厢月就懒洋洋捧着三碗米饭回来了。
都要饿死了,她可等不了半点。
一人一碗米饭的塞进怀里,宋渝归尴尬收回视线,之前惜枝生病那段时日,她嘴甜习惯了。
沈惜枝却有些不满,心里后悔留下了池厢月,又打扰她们!哼。
她将自己往妻子怀里嵌了嵌,看着宋渝归着急忙慌把冒热气的碗拿远了免得烫着她,唇角勾起微微上扬的弧度。
贴了贴她的脸,这才坐下准备吃饭。
池厢月眼巴巴的看着她们,她教养好,主人没吃饭自己不好意思先吃,即便是同龄的朋友。
宋渝归有时都不知道她这样的女生怎么会爱和她们玩,难道是对她们太好奇了?吃吧吃吧,赶紧吃完回去,你不是说你爹叫你每天练字吗,今天的练完了?宋渝归给沈惜枝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给自己也夹了,捣碎混在饭里,池厢月见她们都吃,连忙去夹,一口下去,满足的眼尾微微眯起。
这也太好吃了吧!惜枝,我感觉你做饭做的那么好吃,可以去开酒楼了,就算在京城我也很少能吃到这样的手艺。
沈惜枝头也不抬,不去,我要和我妻君在一起。
啧池厢月露出被甜的牙疼的神情。
你们俩每天黏在一起,都不腻吗。
自然不腻,妻君,你会腻吗?沈惜枝温柔回首看人,不知道为什么,宋渝归觉得她要是敢说腻,今日就会被闹的不得安生。
一脸认真,腻?怎么会腻,我和惜枝是最最要好的朋友,天天待在一起也不会腻,你休要胡说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宋渝归义正言辞,却不想沈惜枝听完后,身子僵硬片刻,紧接着,一张艳丽娇俏的脸蛋,一点一点,一点点沉下来。
宋渝归说完就转头看向沈惜枝,不知是想探究什么,还是想寻求她的肯定,总之……被沈惜枝冷脸的模样吓了一跳。
即使她字字句句偏向她,可沈惜枝也并没有很高兴,甚至一股怒意直直的冲出来,她阴沉沉望了宋渝归一眼,片刻扭头,竟是直接不理她了。
那一眼,恍惚间让宋渝归以为自己面对的是黑化后的大反派。
这一世有她在,枝儿极少露出这幅模样,几乎全身都在告诉她,我不高兴,很不高兴。
宋渝归心下微颤,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她不敢深思。
这和她预设的结局不一样,她一时还有点不能接受。
池厢月方才刚好埋头猛猛吃饭,错过了一场好戏,此时努力咽下嘴里的饭,方才开口,什么朋友,你俩不是妻妻吗,你这么说小心惜枝生气不理你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却一语道破真相。
宋渝归坐立不安,不敢瞪老婆,遂瞪了池厢月一眼,快吃吧你就话多!池厢月:?哼,你们俩妻妻就仗着自己做饭的手艺好欺负我!没办法,谁让她馋人家饭呢,被骂也舍不得负气离开,就算要负气,也得把饭吃完了再负气!宋渝归不说话,说她欺负人也没错,但她现在心里正乱着呢,哪能顾得上别人。
你别光吃菜,吃点肉。
为了解腻,沈惜枝炒了脆爽的小白菜,现在也不理人不说话,低头吃着小白菜就米饭。
宋渝归怎忍心她这样,忙就给夹了肥少瘦多的肉过去,又给她舀了一勺汤汁。
惜枝做红烧肉汤汁总收的比较浓,也没有十分油润的感觉,浇上汤汁拌米饭也十分好吃。
然而沈惜枝却半点不领情,不由分说就将那块肉夹出来,扔回宋渝归自己的碗里。
赌气的样子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这回池厢月是看的真真的了,一下就笑出声来,幸灾乐祸,还真生气了,让你胡乱说话。
宋渝归:……媳妇儿生气了,她只能低声哄着,别生气啊,是我说错话了,我与你道歉,成不成?沈惜枝咬着唇,平日里软乎乎的样子全然不见了,一双带着雾气的眼睛瞪她一眼,你能有什么错,错都在我身上,怪我不好,怎么就嫁了你。
嫁了你这木头,半点都不懂我心意,都娶了我了,每日对我这样好,还朋友朋友的,谁是你朋友,你个,你个登徒女!我身上哪一处你没摸过,怎敢说出朋友二字的?!沈惜枝越想越气,连饭都吃不下了,最后劈手夺了宋渝归面前的碗,在她与池厢月呆愣的眼神中凶悍道,吃什么吃,不许吃了!宋渝归:……池厢月:低头猛猛吃,一会儿别连我的碗也给收了。
吃完饭后,她着急忙慌往外跑,没看人家妻妻都吵架了吗,再留下来,指不定连她都得挨两下,无妄之灾啊无妄之灾。
没了旁人,屋里就她们两个,宋渝归还坐在桌子前呆呆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从身后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回过神,嘴角僵硬的勾了勾,决定先将复杂心绪扔到一边,哄人要紧。
她忙从凳子上起身,一转头,妻子正将双手浸入冷水中,洗碗呢。
她连忙走过去,态度殷勤,我帮你洗吧。
沈惜枝冷冷望了她一眼,到底没有说什么,又重重哼一声走了。
小鼻子都皱皱的,气的厉害。
宋渝归一面心慌,一面又情不自禁觉得她可爱。
很卖力的将碗筷洗完后,寻出去,便见妻子蹲在院子里一点一点的撕白菜叶子。
她也蹲在她身边,温声问,看什么呢。
沈惜枝不理她。
我不小心说错话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是无意的吗。
沈惜枝盯了一会儿菜叶,忽而问。
声音冷的与寒冬腊月的河水相比,也不差什么了。
宋渝归身形一僵,心里却难免自豪,不愧是大反派,不愧是我媳妇儿,如此敏锐,自豪完了又无助的抱紧茫然的自己,她该怎么回?身边人寂静无声,不必多说什么,沈惜枝便明白了。
呵。
她冷笑一声,起身离去。
宋渝归连忙追上去,结果定睛一看,媳妇儿竟然在收拾衣服!离家出走?回娘家?宋渝归脑子一片空白,此时已全然忘了,对方根本无处可去,只真怕她走了,三步并两步,冲过去夺过那衣裳,藏在身后,不敢置信,我就说错一句话,你就要离家出走?沈惜枝:……我收拾的是你的衣服!!!今日刚洗的,混蛋,又要重新叠了,你净添乱!沈惜枝气的包裹在衣裳里的娇弱身躯微微发颤,却又深知她不能真的生气,不能发火,不能闹的太大,这样只会将人越推越远。
最后死死咬着牙,只骂了这不痛不痒的一句。
宋渝归心放下一半,僵硬的脸上重新笑起来,不是要离家出走就好。
是我莽撞了,我帮你叠嘛,你别生气,你在旁边坐一会儿,消消火气,你也知道没有你聪明,若是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你别和我计较啊,好枝儿。
这回轮到她抱着沈惜枝的手臂温声撒娇了。
沈惜枝咬紧娇嫩的唇瓣,心里真是气得慌,可偏偏又不能将火气撒出去。
眼眶泛上湿热,长而卷翘的眼睫濡湿,一簇一簇黏在一起,她忍着泪不想落下来,却不知自己这般模样有多招人心疼。
是倔强委屈又可怜的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