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枝被气的发抖, 宋渝归将人抱在怀里,好说歹说哄了半天才算好。
小姑娘只用一双含着一层薄薄水雾的眼睛望她,瞧着是受了不得了的委屈, 轻咬唇瓣, 你若实在疑心我, 我便是不做你妻子……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亲了亲嘴巴, 不许胡说,我没有疑心你,我信你的,你最喜欢的自然是我,只能是我。
沈惜枝听她自信发言,含幽带怨的嗔了她一眼, 心想, 既如此为何还要这般在意宋星川,总将我与他牵扯到一处?但这些话她并未说出口,长睫覆住幽暗的眼眸, 安静被亲。
唇瓣被人轻轻叼在嘴里, 用牙齿细细研磨。
今日天色好,不冷不热的, 雪白的衣衫不知何时被褪尽了, 露出更加莹白的肌肤, 手指在臀.缝下轻轻摩挲,嫣红芯儿在人手中轻颤,任人欺凌。
沈惜枝只是靠在妻子身上, 咬着牙纤细身子一颤一颤的,强忍一波又一波欢快。
你总是这样欺负我。
那声音带着气音, 哽咽委屈,宋渝归心早便软成一片了,侧首蹭蹭她的脸,温声哄,不欺负你,让你高兴一下好不好?高兴……明明只是她自己高兴,我才不会,才不会为这种事高兴呢……沈惜枝双眸失神的想。
然后漂亮的眼睛便开始落下泪来,进出的手指带着湿意,复又来捂住她的嘴巴。
深夜迢迢,又长又安静,仿佛她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一样。
第二日,睡到天微微亮,宋渝归才睁开眼,抽出自己藏在被窝里的手,大拇指已泡到有些发白了,媳妇儿还沉沉睡着,她昨儿被折腾的不轻,是生着气睡着的,眼下还是不要喊她了,多休息会儿也好。
宋渝归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一个人去镇上卖肉。
好些客人已经习惯了人家妻妻黏在一起卖肉,骤然只来了一个人还感觉奇怪,问了几句,你夫人不来吗,我还想要她的竹篮呢。
嗯,她今日在家休息。
那她明日还来吗?明日来的,明日我就带她过来。
昨晚是闹得太过了,即使垫上旧衣服,床单都被弄湿了,可见她有多欺负人,因此才舍不得叫人起床,怕她累着,今晚一定不这么干了。
那女子听闻沈惜枝明日会来,便道,那我今日先不买了,明天买吧。
有便宜谁能忍着不占,宋渝归也没说什么,温和的与人挥手道别。
没了惜枝在身边帮她,肉好似是卖的更慢一点了。
直到下午才卖完,她想了想,离开镇子前去买了些许蜜饯,媳妇儿今天一个人在家,指不定生气着呢,自然得好好哄哄,也不知男主那不要脸的有没有去纠缠我媳妇儿。
她担忧宋星川会纠缠惜枝,也担忧惜枝会被剧情影响,若不是昨夜实在太累了,她是不会把人单独留在家里的。
宋渝归心里有事,推着车快步往家走,走到小土坡下面一看,差点晕过去,死男主果然在我家门口!女主也在他身边,惜枝也在院子里,他还偷瞟我老婆!黑脸过去,车轮重重碾压石子,发出沉闷的声音,快到家时,她扔下推车,一下站到了宋星川面前,隔绝他的视线,笑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堂弟来了啊,是来寻我的?宋星川见到宋渝归,不知为何竟有些怕了,后退半步,紧张的手指攥紧,低下头神情极不自然,磕磕绊绊道,不,不是,我是来送厢月回家的。
宋渝归扭头看了眼池厢月心如死灰的表情,暗叹一声,好家伙,又去给男主干活了。
你都已经把我送到了就赶紧回去吧,明日不去你那了,累得要死,我说要帮你干活你还真好意思让我干啊,脸皮子比我还厚。
池厢月见到宋渝归的一瞬间,忽而又找回了自我,满心的怨气都要溢出来了,看见宋星川就烦。
这几日被她给多了好脸,没见过她说话这么难听,宋星川微黑的脸有些尴尬发红,他想说是池厢月自己要干活的,但……他也确实有私心,没有多加劝阻,想着两个人能更快一些,不然他自己种不完的。
抱,抱歉,那你明日别来了,等田里的事忙完了,我去山上打野味给你。
乡下人就算家境殷实也富不到哪去,只能以此回报池厢月。
但池厢月又不是没打过野味,她也参加过皇家猎场,与皇子诸侯一同狩猎,甚至为爱干净又嘴馋的小表妹亲手烤过猎物,她稀罕吗?不用,下次别来找我了,看见你我就觉得累。
想到自己辛勤劳作的日日夜夜,破防了。
她这话更是难听,明明前面还好好的,对他也多有亲近,现在好像突然就生气了一样。
宋星川抿了抿唇,人家厌烦他,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池厢月确实帮他干了很多活,他心里亦很是感谢。
好,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低低的说了一声,视线却又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往院里看了最后一眼,方才还好好同池厢月说话的女子此时看上去有些生气,鼓着脸颊,偏过头去,一言不发。
是不喜欢堂姐吗?宋渝归不知宋星川在心里想这些,否则一定要气的把他揪回来骂一顿,没人喜欢的人是你,我老婆喜欢我爱我,我们天下第一好!!!宋星川走后,池厢月还在背后骂骂咧咧,宋渝归却松了口气,女主没有真的爱上男主,惜枝也没搭理他。
打开栅栏,见妻子好好坐在椅子上,始终不向她走来也不唤她,一言不发,忽而发现了不对。
我老婆又生气了TVT。
她走上前去,声音颇为小心翼翼,主动告知,惜枝,我回来了。
沈惜枝淡淡望她一眼,又将视线挪开,压根不理她。
心里想着,我是聋了还是瞎了,听不见你的声音也看不见你的人?我还给你买了蜜饯!她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递过去,没人接。
空气中涌动着名为寂静的情绪。
咳,不尴尬不尴尬,自家老婆尴尬什么。
她主动把蜜饯放在惜枝的腿上。
沈惜枝垂眸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
宋渝归:……天杀的我媳妇儿为什么这么难哄!是不是我今日留你一个人在镇上,你不高兴了?她温声问。
沈惜枝冷冷望她一眼,复又挪开视线,不搭理她。
池厢月见两人又吵架了,从外面跳进来,蹲在沈惜枝旁边仰头问,你欺负惜枝了?宋渝归:……她不服,这怎么能叫欺负呢,床上的事不叫欺负的,池厢月单身狗一个根本不懂!没有。
那惜枝为什么不理你?不知道。
她一脸无辜,惹得沈惜枝更生气,一手抓住那包蜜饯,猛的站起来,瞪了她一眼便往屋里去。
一见人真生气了,再不哄今晚怕是得打地铺,连忙将池厢月赶走,你先回去吧,我急着哄媳妇儿没空招待你。
又来了,好像世上就你有媳妇儿一般,哼,回去就回去,我一会儿过来吃晚饭,还有事要和你们说呢!经过昨日与今日,一见到宋渝归理智就回来的事,她也渐渐摸出些许门道来。
好像只要和渝归在一起,她就会清醒很多,不再一直想着帮宋星川干活。
宋渝归赶了人,连忙进去追媳妇儿。
沈惜枝正坐在榻上,脸色冷凝,瞧着就不好哄。
她凑上去亲了亲对方的唇瓣,笑了,再生气,只要别不让她碰,就还能哄好。
好惜枝,是气我今日去镇上没带你吗?沈惜枝不言不语,便是默认了。
她今日睡醒,身侧的位置早都凉了,宋渝归王八蛋,说好每日带我去镇上的,又骗我!地昨儿刚打扫过,今日看起来又扫了一遍,纤尘不染,宋渝归半跪在人身前,为自己辩解,不是我不想带你,我这不是怕累着你吗,你昨晚……多有辛苦,睡的又晚,我舍不得吵醒你。
沈惜枝知道她也是为自己想,是关切她,但就是会生气,闭眸独自生了一会儿气,再睁眼,已经把早上发现被一个人抛下时的孤寂感压下去了,只一句,日后不许替我做决定,我没有说累,也没有说不想去镇上,你便不能将我一人扔下。
可宋渝归一脸无辜,你说累了呀,你昨晚一直喊累,不然我也不能如此轻易就放过你。
沈惜枝:……你有病吧!她气呼呼的,脸上的冷色瞬间消散,又瞪妻子,床上不算!!!哪有人把床榻上说的话当真的啊!宋渝归大笨蛋!她用眼睛都快把宋渝归骂死了。
宋渝归心虚不敢看她,小声叨叨,那我怕你累嘛,你不愿,不愿我下次不这样就好了嘛。
她答应下来,才叫沈惜枝心里的气稍稍平息,却又是凶巴巴的瞪她,你方才在外面都看见了吧?宋渝归茫然,看见什么了?我啥也没看见啊。
我一句话都没与你堂弟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宋渝归:……你以后别再拿这件事疑心我了,我才不喜欢你堂弟,一点也不喜欢,看都不愿多看一眼!本来也不觉得宋星川如何,只当个寻常远亲,但妻子屡屡在意他,屡屡疑心她,她不可能恨上自己妻子,便牵连了宋星川。
都怪宋星川,是她引妻子疑心的,每日来我们面前逛什么逛,他不能消失的彻底一些吗!哦,知道啦,先前都是我胡说八道的,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宋渝归一点一点凑过去,先是拉拉大反派小手,见她并不反抗,心神才定下来了,转而与她同坐床沿上,将人揽进怀里,我问一问嘛,池姑娘说心里总有一个声音指引去找宋星川,我就好奇你有没有,不是真的疑心你。
她今日解释的比昨日好多了,更叫人相信些,沈惜枝面色渐渐温柔下来,转身与宋渝归抱在一起,原是这样,但我没有哦,我不喜欢你堂弟的,看见他就很烦很烦。
嗯,我就知道你跟我是一条心的。
宋渝归低头亲亲老婆脸,亲亲老婆嘴。
沈惜枝耳朵尖染上薄薄的晕红,异常漂亮。
嗯,你是我妻子,我自然和你一条心。
她说话也好听极了。
声音渐渐含在嘴巴里,透不出来,人被亲吻了个结结实实。
晚饭时,池厢月蔫头耷脑的过来了。
坐下也是失魂落魄的,直到眼前出现两道色泽鲜艳诱人的菜肴,她被香味馋的掉口水,下意识要按惯例抬头夸人,ῳ*Ɩ 却不由一愣,疑惑,惜枝,你嘴巴怎么好像肿了,被蚊虫叮咬了吗?我那里有驱蚊虫的药,要不要给你一点?沈惜枝:……她莫名瞥了池厢月一眼,不言不语出去了。
理都不理。
池厢月一头雾水。
宋渝归摇头,心想人没有对象还是不成,瞧瞧,这不就闹出笑话了?偏对方又因一无所知,求知若渴的看向宋渝归。
……你……没事,你还小,你不懂不是你的问题。
我不小了啊,我今年都十九了。
要不是家里突然出事,她都该议亲了,哪里小了。
啊,女主十九吗?她有些忘了,但年龄不重要,只是没想到十九岁了还能这般单纯。
先吃饭吧,别问这些了。
她不能说,否则惜枝定会羞的跑出去,不见她们了。
池厢月也没有刨根问底,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在心里藏着,实在受不住了,吃饭时忽而提起,我明日能和你们一起去镇上卖猪吗?宋渝归:?为何忽然有这个想法。
之前她就提过,但不是因为起不来放弃了吗。
池厢月苦恼,我不想种地啊!种地多苦,她吃饱了撑得吗每天跑去给人种地,还不如去卖肉呢。
可是我寅时就得起身了。
宋渝归摊了摊手掌,寅时天都没亮呢,女主能起得来?池厢月咬牙,那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困一点就困一点,总比跟人种地好吧?她既坚持,宋渝归也并未回绝,一口答应下来。
起码也要试试,人力能不能与剧情相抗衡,剧情究竟能影响她们多深。
春日多滋润,总是隔几天便要下一场雨,第二日起身,宋渝归推着车出去,便发现土地湿润,昨晚下过雨了。
只是她们睡得早,没有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罢了。
正想着,下意识就要将车推走,沈惜枝想起什么,抬手欲拉妻子,正好隔壁的门也开了,走出来一穿着利落白衣,却身形疲惫,眼底乌青的少女。
对方见了她们才稍微精神些许,渝归,惜枝,我起来了!真是见了鬼了,刚起来就有一股十分想去宋星川家干活的感觉,但一看见渝归和惜枝,那种感觉就消散了,更想和她们一起玩。
她心里暗暗想,难不成是宋星川给我下蛊了?解蛊的法子便在渝归身上?太吓人了,乡下好可怕QAQ。
见女主还真起了,宋渝归诧异一瞬,便点点头,那走吧,我先去杀猪,杀完猪再去镇上卖肉。
杀猪一直是池厢月感兴趣的活动,她听闻,眼睛瞬间一亮,我去看看我去看看,我看着你杀!三人一同去了养猪场,从里头挑出一只膘肥体壮的肥猪来,用绳子绑住四肢。
沈惜枝素来胆小,被留在屋外,池厢月说什么都要观摩,宋渝归才让她在院子里看着了。
半刻钟之后,两人出来,池厢月困意过去,精神处于亢奋之中不停拉着宋渝归问,你看我能杀一头猪吗,你能不能让我杀一头试试?……不行,你没杀过,我怕你杀坏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让我试试吧,我感觉我已经学会了!看人家杀一遍猪就算学会了,那天底下该都是杀猪匠了。
让你爹给你买一头猪杀一下。
啊,我爹若知道我要做这等不文雅之事,肯定不会答应的。
池厢月苦恼。
宋渝归本在偷摸妻子小手,闻言讶异回头,你爹还没习惯你与文雅二字扯不上关系的事吗?池厢月沉默,看了她一眼,她便懂了,都是父母的期望罢了,想当初她爹也不能接受她不肯女承父业。
一直不接受。
三人行到镇上,这次也不用惜枝去买包子了,池厢月脚程快,人也活泼好动,主动揽了这个活儿,不消一会儿就拎着整整一屉大包子回来,有荤有素。
她仔细将几个素包取给沈惜枝,还颇为不理解,肉的好吃啊,怎么你们都爱吃素的呢?你们?还有谁爱吃素的。
她随口问了一句。
我表妹啊,我表妹跟我出门总是吃素的多,荤的只肯吃一两口,娇气死了。
宋渝归不是第一次听她说表妹了,随口便问,你与你表妹关系很好?那是自然,我表妹最喜欢与我玩了,从小就是我的小跟屁虫,她母亲早逝,我心疼她,平时多护了她几次,她便在我身边赖下了,也不知我来了这里几个月,表妹有没有想我。
提到此事池厢月就忧愁,以表妹容易招惹坏人的体质,可别真给人欺负了去。
舅舅官位也不低啊,怎么能让女儿这么被欺负呢?旁人半点不忌惮他的吗?宋渝归听出两人姐妹情深了,点点头,也没追问什么。
池厢月只好去和沈惜枝说话。
沈惜枝手里正编着竹篮呢,她又觉得新鲜,凑上去也要学。
缠人的很,让人不得不教她。
编老半天才出来一个,但是那些来的客人都不要她编的竹篮。
无论是买还是送,都只要沈惜枝编的。
池厢月:气抖冷。
就算后来渝归心疼惜枝手疼,不许她再编了,旁人过来看见池厢月编的竹篮,也只会选择不要!把第一次亲自做手工的池大小姐气了个半死,哼,明明就编的很好,真是不识货!她骂了一通,自己宝贝似的捧着亲手做的竹篮,心想,不要就不要,我自己留着用。
这肉卖到下午才卖完了,三人在镇上吃了午饭,池厢月大手一挥,请她们吃了一桌子好菜,边吃边点评,不如惜枝做的,惜枝做的最好吃了,好惜枝,我们晚上吃什么?我去给你们买菜成吗?她眼巴巴的,午饭还在吃,已然惦记上晚饭了。
沈惜枝即使吃着她的饭也十分不为所动,半点不向着她,轻声道,我听妻君的,妻君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宋渝归顿时坐直身子:支棱起来了。
池厢月:……哦,求错人了。
差点忘了沈惜枝一心只有她妻子。
她又看向宋渝归,满脸渴盼,人生苦短,除了吃,还哪有乐趣!对方笑眯眯的,问,你现在心里还想去宋星川家干活吗?池厢月连连摇头,不啊,不想,我一日都未想起他了!真不明白先前怎会想去他家干活啊,疯了不成!她对自己的行为也很是不解,更加坚信宋星川许是给她下了什么蛊控制她!听她说不想,宋渝归便很满意了,点点头,你想吃什么就去买一点吧,但不要买太多,惜枝会累的。
好好好!我和惜枝也是朋友,能不为着惜枝着想嘛。
池厢月眯着眼眸,心情显然十分愉悦,吃完饭就去挑菜了,挑了许多回来,但都不是容易坏的,今日吃不完还能放着明日吃。
怎买了好几块牛肉?都是不同部位的,好吃着呢,你们想做哪个部位都行。
有吊龙啊,那回头煮火锅吃吧。
池厢月又听见陌生的名字,扭头好奇问,火锅是什么?沈惜枝也茫然看过来,宋渝归迟疑,手指比划了一下,嗯……大概就是,锅子?你们应该知道的,煮个汤,然后往里面放各种菜。
你是说暖锅?那确实吃过,也确实很久没吃了。
本来天冷极适合吃暖锅的,但今年天最冷的时候她被赶来这穷苦的乡下了,没有人照顾帮忙,哪能想吃啥就吃啥啊。
明日吃暖锅吧,今日吃鱼香肉丝,再炒个肉沫腐皮。
沈惜枝一一记在心里,打算回去再问问该怎么做。
然而,三人行至小土坡下,却见自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瞧着是低调的深色,四方缀着的明珠却不俗。
旁边守着一利落女子,长发束成马尾,手中抱剑,警惕的看着四周,直到转身看见她们三人,才打开马车的帘子,向里面说了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