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枝虽提起了以前, 却又仿佛也并不生气一般,说话了就安安静静躺在人怀里,一双葡萄般又黑又亮的眼睛盯着她。
宋渝归只能低声求她别翻旧账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 也没再说什么, 过一会儿才低头看了看她的腿,道,你起来吧,我扶着你,蹲了这么久,腿肯定麻了。
沈惜枝自个儿的腿被好生揉过伸展过,已经不麻了,但渝归姐姐的腿定还是麻的。
宋渝归也觉着肯定麻了, 扶着惜枝的手站起来, 刚站到一半,腿上就好像有很多根针在扎似的。
弄的她一步也走不了,沈惜枝便低头轻轻替她揉着小腿。
没事的, 一会儿就好了。
嘶, 好。
宋渝归应了一声。
她们再缓了一会儿,才带着人进林子批竹条, 惜枝的竹篮卖的不错, 如今来买肉的人家大多手里都会带一个, 装肉装菜都不错,模样好看轻便,容量也不小, 竟像装饰品一般。
楚晚棠是大家闺秀,甚少干这等粗活, 乡下的竹林也没去过,浑身写满了不适,抿抿唇,便后退半步,默默看着她们干。
池厢月是最有精神的,挥舞着斧头劈竹子。
不止竹子她砍的最多,割草也是她割的多,给菜种浇水更是她一个人全权包揽了,简直天生干活圣体。
宋渝归牵着媳妇儿站在一边感叹道。
唯有楚晚棠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她本就心疼表姐做这些粗活,之前说是被控制着去做的,她都气死了,结果现在一看,没被控制她也会去做农活,只是换了个人做罢了!气死了气死了。
那边刚浇完水,池厢月欢快的走回来,却被小表妹劈手夺去水壶。
她一懵,不知所措,怎,怎么啦?小表妹不理她,沉默离去。
池厢月:……我惹她了吗?茫然的看向两位好朋友。
两位好友神色一言难尽。
最后沈惜枝默然摇头,倒也不是,楚姑娘许是心疼你了。
池厢月震撼:你心疼渝归的时候也会冲她闹脾气让她哄你吗?心疼人不应该是嘘寒问暖极尽温柔吗?哪有这样子心疼的!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冲击。
宋渝归沉默了。
还真会,我家惜枝最是口是心非了,有时与我闹脾气,并非是生我的气,而是有各种旁的原因,诸如心疼此类,都出现过。
池厢月见二人不说话,又都格外真诚的望着她,一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真是这样?大家都这样吗?我去。
她张了张嘴,扭头追表妹去了。
一边追一边心里还是不明白,心疼我你不温言软语同我说几句话,生气干什么。
你生气了不还是得我哄着吗?劳神劳心的是我啊。
宋渝归摇摇头,拉着媳妇儿细嫩小手,走吧,我们也回去。
嗯。
那件衣裳刚刚做好,今晚穿与我看看?沈惜枝:……我那不老实总是想试探我底线的妻子!她抿了抿唇,自然不愿,小脸又覆上粉白,偏首不搭理她。
小枝儿~宋渝归不愿错失机会,拉着人的手指便是一通摇晃撒娇。
小枝儿声音细若蚊呐,可,可是,可是这太羞人了呀。
她仍有不肯,模样也娇娇软软的极惹人怜,可惜碰上了宋渝归这个狠心人。
这有甚羞人的,你连这都羞,日后我若要做的更过分,你可怎么办呀小枝儿。
沈惜枝:……瞪大一双鹿眸,什么,还有更过分的!小姑娘闭了嘴,哪还敢再说话啊。
心里满是恍惚,妻君究竟学坏了多少。
这些她以前都不懂的呀,现在怎么懂的那么那么多了……明月高悬的夜晚,外头伴着蛙叫与清风吹动枝叶,偶尔响起野狗争食的声音,除此之外一片宁静。
宋渝归自个儿好好坐在凳子上,非得让羞的满脸滴血的小姑娘站在她面前,衣着鲜亮齐整,却唯露了一对儿大白兔,晃晃悠悠的极其显眼。
漂亮,又形似水滴。
多娇人呐。
宋渝归看得舒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是很愉悦的节奏。
她说,喂我吃。
沈惜枝一惊,神情当即慌乱无措,什,什么,还要我喂?那边专门欺负人的声音又传来,明明是极温柔的语气,偏偏说出的话却总这样!你之前不是喂过吗,就像上次那样。
夜尚且长着,女子浑身上下有三处果儿,今儿晚上是都被磋磨的肿了。
两人洗了身子,力竭躺在床上。
宋渝归甩着手腕,沈惜枝背对她,说什么也不肯转过来,她也不在意,心中庆幸,还好叫你做了两条开裆裤,不然晚上可得磨的难受了。
沈惜枝:……一句话都不想和她说了!那只手又从裤子的缝隙里溜进去,饶是她如何也阻挡不了,干脆就当做不知,抿着唇睡觉,可睡也睡不了,被人轻柔触碰的感觉实在酥入骨髓。
没忍住,沈惜枝抬起软绵绵的腿踢了宋渝归一下,有些生气,细眉竖起,都肿了!疼!嗯,我知道,肿了,所以我不碰这里。
这儿肿了不还有一处没肿吗?她摸摸那处不行吗?那儿今天只弄了一回!宋渝归不听话,把媳妇儿气了个仰倒,偏说不得她什么,脸都黑了。
又被人揽在怀里,轻轻弄了一回,喘气之声不绝,她连擦洗的力气都没了,还没弄完两只眼睛就眯成了缝儿。
第二日一早上起来便不曾给人好脸色看。
那处,居然没有消肿!沈惜枝换衣物的时候差点气死,渝归姐姐笨蛋,还说要去买那处用的药膏,这种东西怎能随便买,她若去了她还要不要脸面了?今日毕竟要出门,她也不好再穿那等奇形怪状的裤子,势必会磨的难受,越想越气,脸色也愈加寒冷。
宋渝归在旁边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的,眼睛一会儿望天一会儿望地,直到出门卖肉时才敢轻轻戳了一下媳妇儿,心虚哄她,别生气了嘛,我今晚不弄你还不成吗?沈惜枝淡淡望她一眼,并不说话。
宋渝归瞬间耷拉下脑袋,以为媳妇儿真生了自己的气,有点后悔亦有点委屈。
她也不知在委屈什么,大抵是,惜枝一向待她温柔婉约,处处以她为先,心疼她,甚少生她的气 。
直到两人按照惯例买了包子当早餐吃,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兴致不大高,沈惜枝却伸长脑袋,在宋渝归的肉包上咬了一口。
肉香四溢。
宋渝归一愣,眼睛唰的亮了,猛然看向惜枝。
媳妇儿吃完肉包后又不说话,低头小口吃着菜包,黑润的眸子垂着,也不理她,包括方才吃她包子时,一言不发的,就探头咬了一口,然后安静的把头缩回去。
明晃晃告诉宋渝归,我还生气,但是能哄,你若再不哄,就不一定了!宋渝归眼眸渐渐温柔下来,颇有些欣喜的凑过去,在沈惜枝身侧,吻了吻她的唇角。
沈惜枝俏脸一黑,想让你哄我,但不是这样哄我!她轻轻拧了宋渝归一下。
宋渝归福至心灵,低头也去吃她咬过的包子。
女子浓黑长睫一颤,没有说什么。
今日卖猪肉得了一千三百多文,便是一两多,卖竹篮也有二十文,减去前头买砖买瓦的,堪堪还有十五两,工匠为之修建房屋,需得有最少十两工钱,这笔钱是动不得的。
宋渝归长叹一口气,心想,为何母猪长得这般慢,若是能把家里五头母猪都宰了,拿钱就多了。
母猪初胎一般生的少,这回便只生了五只,四只母一只公,若非家里缺银子,她也不会急急要将只生过一次的母猪宰杀了。
哎。
赚钱好难,她又想处处弄的好一些,免得日后看不顺眼,早知如此,再赚个几日钱再修好了。
沈惜枝也为此事忧愁,说什么也不肯再买任意首饰了,两人在镇上就互吃包子和好了,她牵着妻子的手往家走,沈惜枝烦恼,今日又得割好多猪草了,不然都不够吃。
以前只养一头猪,割个两背篓便能养的很肥,现在六头猪吃……沈惜枝都不愿去想。
那也没法子,等房子修好,我便花钱请人帮我们割猪草如何?割猪草并不是很累活,每家每户本也要上山割的,请她们帮忙捎带,再给些银钱便是。
沈惜枝无奈,依靠在妻子怀里,小声道,你就知道花钱,省着点吧,万一日后还有用呢,大不了到时,我不随你去镇上就是了。
她每日早起随妻子去镇上,要待个大半天,下午回来又会困顿,时常需要补觉,留给割猪草的便没有多少时间了。
大不了她以后不去了,上午下午都去割猪草就是,肯定能把猪养的很好。
她虽黏人,却也知道为家里操持,不想将事都留给妻子一个人。
宋渝归摇摇头,到时候再说,还没到那份上,不急。
沈惜枝软软的依靠于妻子怀中,微微点头。
路过之人看了,难免驻足多看一会儿,男子大多面露不赞同,他们事多,无法接受磨镜,当然,龙阳他们也接受不了,女子便容易接受的多了,时常还会揶揄打趣她们,瞧着并不封建。
只要得了旁人的胡言乱语,惜枝就要生气,不碰她也不给她碰,晚上更是会拿小屁股拱她,把她拱的远远的。
不许她贴着。
当然,半夜又会自己滚进她怀里,寻一块柔软好地方,埋进去睡。
两人回家,拎着三个背篓去山上割猪草,将一共六背篓猪草带回去,这才堪堪够它们吃。
养猪是真累啊。
怪不得她从前不爱当杀猪匠呢,只是可惜命运如此,非得她做杀猪匠不可。
宋渝归正想着,又来人寻她帮自家屠宰母猪,她二话不说提起刀就去了。
家里好几块地都分出去了,前段时间刚拿到租地的租金,粗粗数了一下,竟也有一两银,能稍稍填补些。
她这回没留在人家家里吃杀猪饭,池厢月记挂着火锅,说今日会给她们买菜回来煮火锅吃。
忙活一下午,才见到与表妹同去镇上的女主,两人乘坐马车回来。
池厢月先利落跳下来,随后扶表妹下车,再一个人从车里拿了许多菜蔬,还有几吊肉。
羊肉牛肉鸡肉,应有尽有。
今晚吃鸡汤锅子不?她馋好几日了。
行,就这个。
宋渝归不会做饭,只与池厢月两个人收拾蔬菜,沈惜枝准备今日的晚饭,楚晚棠在旁边欲伸手帮忙,又实在不知从何帮起,她没做过这些,浑身僵硬着。
本想洗菜,可表姐说井水寒凉,不许她碰,她便没有事情做了。
楚姑娘若闲着无聊,进去陪惜枝说说话吧。
楚晚棠犹豫一下,点头应了。
沈惜枝在里头切着姜片,她便走近。
她以为楚姑娘也是同池姑娘一样生性好奇,想看她做饭,却不想对方虚虚瞟了一眼门外,拖拽着宽大的裙摆靠近,柔声询问,惜枝姑娘,你可知我表姐在此地有一关系十分要好的女子?沈惜枝一愣,扭头问,你说的可是宋姑娘,村长家的姑娘?她一下就猜中了,可见表姐与那女子确实关系要好。
楚晚棠笑意便有些勉强,微微点头,是,是村长家的姑娘,表姐与她很要好吗?嗯,她们关系确实不错。
沈惜枝没有掺和旁人感情的想法,一切便据实相告。
楚晚棠脸色更难看了。
藏在宽袖中的手指紧紧掐着手心,她抬起头,鸡刚好下了锅,腾起的白雾氤氲了女子眉眼。
屋里安静一会儿,才响起女子缓缓悠悠的声音,有时候,我真艳羡你与渝归姑娘。
她这几日有听流筝说了,原来渝归姑娘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磨镜,家里没有掌事的父母,她散尽家财,为自己求娶了惜枝姑娘,一开始两人感情仿佛并不和睦,后来便越来越恩爱,如寻常妻妻般形影不离,不,比之更亲昵无间。
真好啊。
她金尊玉贵的长到这么大,第一次羡慕旁人。
楚姑娘也可以的。
惜枝不知如何处理旁人的羡慕,停顿好一会儿,才干巴巴说了这话,显然是已看透了些什么。
楚晚棠也不欲遮掩,她本就不是躲躲藏藏的性子,只是表姐太笨了,她太笨了,姨母姨父的聪明劲儿半点没有遗传给她,这般愚笨,怕是传了我父亲的。
哎。
几人烧了锅子,坐在院子里吃的满身热乎,池厢月忽而想起今晨父亲与她说的,随口便问,对了,棠棠,你父亲生辰快到了,我过几日命人送你回去?楚晚棠正忧伤于表姐不开窍,闻言长睫微颤,皱了皱眉,下意识便道,他生辰与我何干?周遭一静,池厢月神色颇为无奈又复杂,小声,话也不能这么说,好歹是你父亲。
小表妹咬了咬唇,反应过来,却仍道,可是我不想回去,父亲那边自有那些个庶子庶女,何需我去?我留下来陪着表姐就好了。
池厢月皱眉,这样不好吧,你是嫡女,是舅舅最看重的女儿,若不回去……舅舅怕是要气死了。
话音未落,那边表妹便眨了眨眼睛,里头瞬间晕满晶莹的水花儿,足以震撼席间所有人!宋渝归惊的坐直了腰,心想着,我去,和惜枝更像了。
只听楚姑娘用一双红彤彤,将要流泪的眼睛看了池厢月一眼,抿唇道,表姐知道的,家中庶出的兄弟姐妹皆不喜我,父亲亦更疼爱他们一些,从小到大,只有表姐喜欢我,盼着见到我,我实在舍不得离开表姐……她说的着实难过又委屈,令池厢月大惊失色。
瞬间冷下语气,你那庶兄与庶妹又欺负你了?楚晚棠低头,一串晶莹剔透的眼泪便直直落下去,沾湿了衣裳,她柔弱难过且无助道,我,我在过来之前无意间听到,兄长希望将我嫁与朝中重臣,以笼络势力,可那大臣,今年已经三十五了!三十五岁的男子看着不老,却比不了我表妹正是如花一般娇妍的年纪,敢提出这话,其心可诛。
池厢月气的饭都吃不下去了了,浑身颤抖。
楚晚棠无意影响表姐食欲,谁叫她自个儿要在饭桌上提起这件事呢。
表姐别气,我不会答应的,表姐也不会将我赶回去,由我与旁人成婚的,是不是?池厢月已握断了一双筷子,闻言重重点头,自然!这种人家,还有什么好回去的!你就好好留在我这,我护着你,若我有机会再回京城,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那个没脑子又蠢又毒的庶兄!死东西,没吃够教训,还敢欺负我表妹?楚晚棠听她这样说,微微垂下眸子,心中放下一些,至于那几个被她随意扯出来当挡箭牌的庶出兄妹,她并不在意。
想让她联姻之事确实发生过,但她早已叫对方狠狠跌了跟头,得了教训,如今说出来,不过是想让表姐心疼怜惜一二罢了。
幸好,效果显著。
直到这顿饭吃完,表姐都紧紧牵着她不放,保护心疼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楚晚棠心中满意,等她们走了,宋渝归才长叹一口气,池姑娘真是被楚姑娘全然拿捏了。
她是逃不出楚姑娘手掌心的,我算是看出来了。
旁人的事与我们无关,不管她们如何了,那边的图纸绘好了没有?可以看看吗,万一有什么地方不喜欢呢。
还未绘好呢,总得再过几日,到时给你看,不喜欢再改,怕是等我们修完房子,又要变得一贫如洗了。
宋渝归调笑道。
沈惜枝扑进她怀里,闷声,那我也愿意,我要住新房子。
新的自然比旧的好,况且现在的房子……并未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她迫不及待想换了它。
从前许多事,到底叫小姑娘心生阴影了。
嗯,好,我们一起住新房子。
又过了五日,绘好的图纸才出现在宋渝归的猪肉摊子上,绘图纸的人也在她家买过肉,因此没怎么麻烦就寻到她了。
她将图又给沈惜枝看了看,三人正探讨着有何处要改的,后院需得大些,前院倒无所谓。
后院养猪,如今又多了五只小猪,小的时候还好,等再大一些可就住不开了。
宋渝归点头赞同。
对方也了然,又提起屋子别处的修建样式,大多是合她们心意的,只几处不大喜欢,送回去又改了两日,双方才定下过来修建房屋的日子。
本来想着早点的,但也想银钱宽裕些,便定了半月后过来。
到那时天已经有些热了,家里的猪也养的肥肥的。
修建房屋的队伍浩浩荡荡过来,宋家的房子并非一居室,旁侧还有个专门用来放杂物的小屋,宋渝归提前将睡觉需要的东西挪到小屋里,然后握了握刀,把院子里的猪拉出来,利落宰了。
等工匠来时,只有院子里溅出的鲜血。
宋渝归留了许多肉下来,拉走的却更多,工匠不过五六人,便是能吃也吃不了半只猪。
沈惜枝需得管着工匠的午饭也要看着他们修建房屋,因此留下没有去镇上。
池厢月在宋渝归走时向她拍胸脯保证房子一定会给她建造的非常完美,她也就半信半疑离开了。
手里剩余的钱都买了木材,如今真是分文没有,还要担心那些钱不够使。
听闻宋渝归家要修造房子,村里村外可都震惊的不行,好几个好八卦的跑去人家家门口围着,与左邻右舍探讨这对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妻妻。
宋家村的人大多只是看个热闹,隔壁沈家村却有人家气的要死。
沈仪一大清早就得了消息上门了。
把那些话一说,沈母王氏便拍着桌子大喊起来,什么!你说沈惜枝她家在修房子?是啊,我亲眼所见,他们村里都在讨论这件事,可见杀猪匠有多挣银子,嫂子你也真是的,惜枝多好一姑娘啊,你非得弄得人家与你离心了,现在银钱好处是半点占不到身,不然她们家要请人修建房子,能去外头找人?沈仪的哥哥沈父和侄子沈大平日里虽务农,但也是工匠,只是活儿不多的时候在家下地干农活罢了。
难得有活,她们竟还去外面找人!沈仪看热闹不嫌事大,又说,我听宋家村的人说,她们请这些工匠可花了十两银子都不止,啧啧啧。
十两!王氏气的一口气差些没上来,厥过去了。
这十两若是给了他们家该有多好啊!里面气氛冷凝着,外头却又有人掀开帘子闹进来了,娘!大哥要我干活,你快评评理,我这双手是读书写字的,怎么能干那些粗活?!沈耀祖一边说一边冲进来。
沈大紧随其后冷着脸,只一句,耀祖如今并不上学,也不读书,难道就在家里白吃白住吗?他势必要把沈耀祖弄到田地里去不可!多年供全家之力托举沈耀祖,沈大早就生了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