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商队一路行商,云皎耳濡目染学了不少。
今日跟在这个商铺身后,明日打入另个掌柜的队伍,丝毫没有不适应。
更遑论有什么和苏陵川攀亲带故的心思了。
倒是苏陵川设想的一切女人的麻烦全没发生,觉得相当惊奇。
商队在璃城客栈落脚,稍事休息时,苏陵川在楼上喝茶,实际在暗中观察云皎。
他身旁的小厮怀听将少爷的行为尽收眼底,也不动声色地朝云皎看去。
那女子就梳了个简单至极的发髻,穿得也甚是利落简朴,却难掩惊绝姿色。
她毫不恃宠若娇,礼貌回绝了想要帮她搬货物的汉子。
怀听说:这新到的云小姐看着柔弱,风吹就倒,没想到是个能做事、会做事的妙人,商队里也是一团和气,有事儿冒头也被云小姐解决了。
苏陵川-怀听说出自己的心声,暗瞪他一眼,骂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本少爷自己会看,要你多嘴?下午,云皎独自出了客栈。
苏陵川带着怀听一块跟上了,不屑嗤道:我倒要看看,这云皎到底想搞什么把戏。
怀听心说,您就是担心云姑娘吧。
还以为云皎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结果她只是走街串巷,到各府打听一个叫云琳的人的消息。
云皎也知自己此行是大海捞针。
再一次得到否定答案时,她道了谢,走回街上。
她难掩失落,在迎头撞上苏陵川时,又将情绪收敛得很好。
大哥。
云皎早知道有人在跟着自己,没表现出意外。
1她将眼一弯:大哥是担心我,才特意跟着的吗?苏陵川将眼别开,未作应答,转身便走。
云皎便也自然而然地和怀听走在一块。
云小姐此番出行,为了找人?云皎点头,说得坦荡:十二年前,我和三个姐姐被人牙子卖掉,我记得大姐就是在x城。
她顿了一瞬,只是,我只知道大姐的名字,分别了十二年,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
前面的苏陵川送来一声嗤笑:大海捞针。
这人话是这么说,傍晚却叫怀听递来了消息。
早几年,云琳从城北的江府出来,和一个送货的农夫走了,日子过得很好,孩子都养了两个。
云皎有几分对苏陵川热心肠的惊奇,但还是激动的情绪更多,她按了按眼角,没让眼泪流下来。
她认真同怀听道谢:谢谢。
云小姐不去见见她吗?云皎摇摇头。
穷苦人的命运一如柳絮四散,飘落各方,但依然能够生根。
贸然打扰,只会横生事端。
她知道大姐过得好,就足够了。
……苏家商队继续南下,走走停停,历时两个月,即将抵达漠城,景色也逐渐荒芜。
队里有人感叹:南境近年也真是太平不少,早几年,商队都是不敢通到漠城的,生怕遭了流寇或是敌军。
这么多年,也多亏了镇远侯和镇南王在南境作战。
怀听将水囊递给云皎,她道谢后接过。
喝水时,云皎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在一旁撸起袖子同人一块卸货的苏陵川。
这人面容精致得很容易让人忽略他也是个长手长脚、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
瞧着他对自己横眉冷对的样子,云皎也别有恶意地揣测过,想这苏家大少爷就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富家少爷,靠身家压人、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结果一路下来,赶路、吃席,云皎看着这苏陵川周旋人情、砍价杀价。
发现他对市场行情、资金进出渠道等各种事项,竟是样样不落。
少爷就是嘴硬心软,对自己人很好。
怀听说。
云皎没有偷看被人抓包的紧张,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是啊。
南境山野的夜色清亮,月明星稀。
云皎跟着商队值守的人一块,分了任务区域巡逻戒备。
正走着,一阵浓烈的血腥味飘来。
云皎警惕看去,只见一黑衣人扛着另个黑衣人蹒跚走来。
再定睛一看,那扛着人走的男子,竟是五年前从谢允衾身边消失的贴身侍卫晋明。
云皎姑娘!他也还认得她,匆忙唤道。
劳烦您帮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