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的人, 即便放肆中也包裹克制的成分。
厉将晓把控好尺度,不让年轻的司机感到不适,他绅士的托举使她高过他。
身居低位, 在她唇上抿吮。
谢欺花懵了一瞬, 但她不是未经世事的人,或者说, 一个人爱不爱你,即使再端庄肃重, 他也有让你感受到的途径。
正如当下,他炙热的手熨烫她腰间, 略微的力道不束缚住, 仅做支撑,让她在他昂贵的座驾上享受亲密的乐趣。
她在夜风里放任了他深入。
一吻结束,气喘吁吁的是年轻人。
谢欺花清醒几分:老板, 你……厉将晓眼底闪过晦暗的情愫, 即便渴望更多, 也被迫浅尝辄止,替她整理耳畔凌乱的发丝。
谢欺花想自己可能喝醉了, 也可能英俊多金的老板让她鬼迷心窍, 她居然产生了幻觉。
产生了被他亲吻的幻觉。
……厉将晓。
他说。
你那样喊我。
托起她的脸颊,转而吻她小巧泛红的耳垂, 好吗?谢欺花其实想说不好。
老板竟喜欢上她,很突然,但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老板,我觉得现在就挺好……月薪五万, 工作清闲,岁月静好。
她实在不想打破安逸的现状, 如果和老板把关系搞得不明不白,一旦情感破裂了,保不齐会丢了饭碗。
她不想丢掉饭碗,而且老板之所以是老板,就因为老板是不能变成恋人的。
谢欺花在他的搀扶下回了家。
厉将晓不是没送她回过家,只是从来没送到家门口。
今晚两弟弟不在家,他把她扶到客厅的沙发上。
谢欺花眯着明亮的眼仰躺下去,洁白的脖颈被暗绿衬托,他突然,又很想吻她。
谢欺花似有察觉。
厉将晓紧盯着她。
……还可不可以?他用拇指抚过她唇瓣。
老板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谢欺花还在犹豫,他俯身逼近,领口晃荡的银链吸引了她半分注意。
厉将晓低声问她在看什么。
她也因为感到新奇,伸出手指勾扯,往自己所在的方向。
厉将晓仿佛得到应允,大掌从沙发的间隙扣住她的后脑勺,再次吻上她的唇。
这次谢欺花做出了一些回应,时而轻抬的下巴,代表着享用。
但很快又被对方攻城掠池,吻得喘不匀气。
谢欺花不是传统的人,很多时候,只要感觉上来,她也愿意尝试。
其实她的感情生活比起厉将晓更丰富,年龄不代表阅历,她反而环住他的脖颈,将自己沉沦在动荡的浩大情潮之中。
单薄奢靡的布料下有神秘曲线,被他一路抚慰到底,谢欺花也生出不想再管明天的冲动。
她情迷意乱地搁在他肩头,厉将晓却突然松开她,折身去找洗手间,谢欺花几乎不满了一瞬。
不过,很快他就折返回来,西装的腕口上挽了半分,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沾染清澈的水珠。
他洗了手,她也知道了他要做什么。
再次探入裙摆之中,谢欺花把脸别进他宽阔的胸膛里。
年长的人很有耐心,陪着规矩的下属循序渐进。
谢欺花却不再满足于此,她将手反扣住,感受到男人的动情。
酒精催她勇猛,想效仿他做的事,却突然被摁住手腕,紧接着————刺激的濒临感使她的双目失焦。
腰肢不断轻抬,闷哼化作讨饶。
裙子、裙子……她乱啜摇头。
没关系。
他说,买下来。
好的,她紊乱的心跳终于缓慢下来,在他的臂弯里稍作休息。
厉将晓舍不得松开她,侧着半边身子拿纸擦手。
他问她感受,她却说家里没套,意思是做不了。
厉将晓说不是非要今晚。
谢欺花歇了一会儿,去卧室把礼服和首饰卸下来,归还给厉将晓。
他在沙发上坐着,抽着一支万宝路牌的薄荷香烟。
谢欺花把牛皮纸袋递给他,他接过放在一旁,示意她坐过来说话。
你这房子。
他以挑剔的视线环顾四周,说,你就一直住在这儿?她说在滨江大道买了房,还没交付。
这边的环境和治安都不怎么样。
厉将晓沉吟,你弟弟上学的地方,我有套公寓。
谢欺花心想,这还没处上关系呢,他就开始安排上她了。
又听见他提及她那辆斯柯达。
找时间换了。
还很委婉。
谢欺花心底立刻生出隔阂。
她说:这房子也住不了多久了,再过半年就交房,平玺还在上学,搬来搬去也很麻烦。
顾及对方是自己的上司,她又道谢,谢谢老板操心,这车我没怎么开了,年底就换了。
厉将晓也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了。
他想当然地觉得,谢欺花需要帮助,是需要他的帮助,也想当然认为她一定要接受。
谢欺花这时候再喊他老板,就是有怨气了,但隐忍着不好发作。
确实,如果是她的朋友或者家人,对她的房子和车子指手画脚,她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显你能耐了啊?厉将晓想她也是这样的性子,然而她却收敛着,因为上下级或是其他的,他只能从她这儿感受到疏离。
谢欺花撂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激情褪去后,她也并不想和他发展那种关系。
老板顶英俊,年龄也不大,还有钱。
但硬要处对象,大抵聊不到一块儿。
人家是老板。
她是老司机。
要不……谢欺花眨眼。
厉将晓意识到她要说什么。
尚存缱绻的气氛突然冷下来。
空气里弥漫着古龙水的余香。
你肯定是喝醉了。
厉将晓用掌根摁揉她柔软的脸颊,像安抚,实则是难抑的不甘。
谢欺花也发现了,但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心软。
她静默地坐在那儿,目送着他离开。
.老板做出了越界的举动,但谢欺花没想那么多。
他想亲密她,也许是一时兴起,老板身边的女人本来就少。
她觉得一时兴起是最好的情况,如果说实话不犯法,她只想和老板打炮,不想发展成别的关系。
谢欺花虽贪财好色,不代表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次日一早,厉将晓打来电话,说请了她一天假,让她好好休息。
谢欺花问那谁去接您呢,厉将晓让她把您改成你,之后他才温声解释:我有手,能自己开车去公司。
周五之后是周末,谢欺花连着在家里休假好几天。
平玺回家了,一回家就往tຊ卧室里藏着,谢欺花进去一看:这小子,学得头悬梁、锥刺股,真叫人咋舌。
她问他这次月考是没考好吗。
什么呀姐,我全年级前五十呢!那你怎么一回家就学,不玩会儿手机?这不是你李平玺的风格呀!李平玺在草稿纸上演算,压根儿没功夫陪她扯淡。
谢欺花在卧室里转圈,故意大声吵他:怕不是在学校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愧对于我,所以回到家里才装成一副多勤奋的样儿!李平玺面容有所紧绷,随即又哄道:你真是想多了姐,我要是在学校里磨洋工,成绩肯定会下降的,我成绩这么好,不就说明在学校好好读书了嘛?你啊,就别拿我找乐子了!李平玺干脆把她推出卧室。
谢欺花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七月,李尽蓝比弟弟早半个月放假。
他回来就意味着谢欺花要不得安宁了,尽管她的生活已经很不安宁了。
之前她醉酒后和上司缠绵,虽说双方都闭口不提这件事,但不代表厉将晓打算彻底揭过。
私底下,他还是会做出一些越界的举动,谢欺花被美色和金钱所惑,时常心有负担地享受着。
那怎么办呢?老板又帅又有钱,还愿意给她花,谢欺花没有理由拒绝跟模子哥一样俊帅的老板谈个地下恋情。
老板身材也完美,是常年在健身房练出来的,谢欺花摸过,腹肌邦邦硬。
谢欺花暗戳戳地跟老板谈恋爱。
既要背着同事,也要背着弟弟。
平时兄弟俩上学不回家,她也不在旧屋,而是在老板家里过夜。
可周末或放假她就得回家。
厉将晓也有怨言,人在面前晃来晃去的,本来就白天就亲不了抱不了,晚上还要分隔两地。
终于熬到九月初,李平玺去学校了,李尽蓝还要在家里多待几天。
谢欺花不想和他独处,自从她有所察觉,他看她的眼神也愈发不对劲了,她干脆和他交待自己这些天不回家过夜。
李尽蓝冷冷盯着她,问为什么。
你管我为什么呢!管的真宽!谢欺花以凶悍掩饰其余的情绪。
李尽蓝问:……你有男朋友了?谢欺花穿外套的动作一顿,说是啊。
那不然呢?又不是前几年,你们也长大了懂事了,都不用我操心。
平玺最近也很乖。
谢欺花佯装没有察觉到他的反常,若无其事,对着镜子涂抹口红,我谈个恋爱又怎么了?李尽蓝放下手中书本。
他脸色逐渐惨白阴沉。
攥住她的肩,力道还不小:谁?撒手!是谁和你有鸡毛关系啊?李尽蓝还欲询问,目光垂落她细长的脖颈上。
姐姐的黑色内搭领口很低,顺着布料向下检索,很明显能看到几抹暧昧的红晕。
那不是正常的痕迹。
他怔住,血液争先恐后地涌向大脑。
……这是什么?他扯拽她衣领。
谢欺花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
他脸上出现了卡帧般的迟钝,像是尽力维持着什么,可结果终究失败了。
与此同时,他的眼眶红得像用鲜血去晕染,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谢欺花突然想到,这样的神情她是见过的。
三年前李尽蓝在卧室割腕。
就是这样如死一般的神情。
你干嘛!谢欺花反应了几秒钟,才一把扯回自己的领口。
尽管李尽蓝人高马大,她也没有畏惧,照样怒吼着训斥他,你有神经病吧!真是!突然拽老娘干什么!吓我一大跳!李尽蓝也被自己粗鲁疯狂的举动吓到了,他一时间双腿灌了铅,无法动弹。
看谢欺花的衣领被他扯变了形,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他才意识自己做了多么恶心的事。
他竟然冒犯了她。
姐……我……他艰涩道。
滚!!谢欺花抬脚踹他。
这就是李尽蓝第二次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