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尽蓝被姐姐吻住。
缠绵的冷香将他包裹。
李尽蓝能清楚地感受。
姐姐在轻抿他的下唇。
于是。
第四滴泪未能落下。
它被姐姐的手掌心温柔地揩去了。
是的, 她在亲吻的同时为他擦泪。
李尽蓝心脏停了跳。
他不敢动弹分毫。
唯恐惊扰了美梦。
纵横情场多年,谢欺花的吻技绝对称得上精湛,认真起来的时候, 李尽蓝这种小处男是招架不住的。
还没有伸舌, 仅仅是一抿一吮,李尽蓝的灵魂被抽出。
他失了神, 完全无法回应。
谢欺花也发现了。
她轻轻挑起眉梢。
这么纯啊?李尽蓝呐。
她似笑非笑地分开他,拇指在他唇瓣刮蹭:不是会亲么?之前接吻的时候可没这么呆啊。
还是说那些都是装的, 其实你什么都不懂?李尽蓝,没人告诉你, 接吻的时候要专心点?她慢条斯理地起身, 双手摁在他的肩上。
这次换成熟的女人居于高位。
姐姐身体力行地告诉他,她不是他那种靠言语占据上风的人,她并不需要。
屋里没有开灯, 仅仅是窗外繁重的夜色。
晦暗的崇光落在姐姐身上, 一丝也不挂, 玲珑的曲线是欲望的象征,大片肌肤像空白纸张, 亟待有情人的填补。
姐姐如果想要, 那张素来冰冷薄情的脸颊沾染上酡红,她从不引诱他, 难道是因为,她不精于此道么?不。
李尽蓝的呼吸急促起来。
那是因为她不能够如此。
否则每个男人都会失控。
李尽蓝倏然伸手扣住她的腰,朝自己的方向拉拢。
谢欺花不避让的态度是宽容的、默许的。
她垂落着脸庞,吻了吻他眼角的泪痕。
李尽蓝感到她的发丝落在他脸颊, 痒得令人心惊!……好孩子。
她鼓励了他。
李尽蓝情迷而意乱地寻她的唇。
但太急了。
谢欺花把恼人的发丝撂至一侧,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
她太熟稔, 情话是打动人心的利器,把男人变成可笑的俘虏。
谢欺花曾经不愿意把李尽蓝纳入裙摆之下,如今他百般渴求使她明朗。
如果想,那就做,她不会因为他年轻就放他离开。
李尽蓝的指节落在布料上,扣弄。
濡湿的痕,以证明心急的不是他。
以为她会避,至少像前几次那样略微抵触。
但李尽蓝没想到她就着他的动作而坐下,把他的掌根压在她腿心,往深蹭了又蹭,就着他的错愕,轻笑出声,曼妙的笑声像铃铛、像夜露。
清澈而怡情。
傻小子!她轻拍他的脸颊,揶揄地道,要学的还有很多呢。
要当我的情人,光长得讨人喜欢可不行。
李尽蓝急不可待:还需要什么?谢欺花端详他隽秀而潮红的面容。
想讨我欢心?我喜欢你对我撒娇,李尽蓝,你知道你这样很纯么?李尽蓝深谙此道,他就是要让姐姐心软,那样她才肯对他点头,同他享受天伦之乐和床笫之欢。
姐姐……往她掌心里蹭。
谢欺花却突然抬起他的下巴。
李尽蓝。
她目光清明,望进他那漆黑的眸子,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这样么?你真的不后悔?不后悔。
李尽蓝这么说着,但眼泪又可耻地流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你玩我吧,姐姐,让你玩是我的荣幸。
你玩腻了,那就是我没本事,没有那个福分。
谢欺花叹息道:……净说胡话。
分开双膝,示意他做讨她高兴的事。
李尽蓝不敢迟疑,他已经把今晚当成人生中最后一个夜晚。
藉此他凭借着情感与技巧,发自真心要使她愉快。
谢欺花有段时间未经情爱,并不好开拓。
她承得吃力,扶着他的肩头,也支撑不住,颤巍巍地挂到他身上。
先……别……太快。
她飘飘然。
李尽蓝在她柔腻的后背摸到薄汗。
他想尝一尝那汗珠的滋味,毕竟他的腹腔里已经空荡到了无生机。
所爱之人就在眼前。
李尽蓝这时已经从最开始的惊与喜,变成更深层次的追求。
他发现自己只要略微停下,耳边就有一道声音说,吃掉她,吃掉她。
吃掉她吧,他几乎对那个自己言听计从。
李尽蓝把她平放在床。
捧起她那轻颤的水潭。
啜饮。
但搅浑潭水的两指也不撤离,而是愈发激烈。
谢欺花这时意识到不对劲,匆促地喊了两声他的名字,李尽蓝一边轻轻地、温柔应着,一边以濒临失控的粗暴。
把她推上情潮。
几乎是在那一瞬,李尽蓝将泊泊的温液吞入腹腔。
他在……喝她?饶是谢欺花如此开放也不能接受这个,没有人会饮下去的,那太变态了!她羞赧地制止他。
可来不及了。
李尽蓝解了渴。
谢欺花踹了踹他的肩膀。
她气喘吁吁地别过脸:你上哪儿学的?国外现在已经开放成这样了?……我也不清楚。
李尽蓝不愿意浪费时间,他再度俯下脑袋去吃她。
谢欺花吓得差点往他脸上踢。
你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啊?!他不知道。
原来女人是要休息的。
李尽蓝诚恳地道歉,他说不知道在床上除了亲密还能做什么。
谢欺花其实也不知道。
她让他去她的包里拿烟。
等下,还有套,拿两只出来。
他应声下床,谢欺花再喊住他。
你……她目光逐渐下移。
非常直白,把住他的物什。
啧!她的套估计还不合适。
谢欺花暗暗心惊,蹙着眉盯着李尽蓝看了几秒钟。
李尽蓝问怎么了,怎么了?他还好意思问?哼,长着这么一张单纯的脸,尺码却那么吓人。
去楼下,买最大的号,明白没?李尽蓝想了想,笑了,甜甜地说好。
他千万不要那么笑!谢欺花心想他笑了,她就笑不出来了。
等待李尽蓝买日用品的过程里,她倚着床头抽一支烟,眯着氤氲的眼思索着。
她马上要和他上床了,自己一手养大的弟弟。
唉。
怎么就这么荒唐呢?明天该怎么办?以后呢?她有些惆怅,好在李尽蓝没有给她反思的时间。
不过抽了半支烟,这孩子就回来了。
李尽蓝把一大袋子生计用品放在她的床头。
谢欺花简直傻眼,怔愣地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小方盒。
她问:人家老板没骂你神经病?李尽蓝说:他问我是不是群趴。
你真是!谢欺花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扶额冷笑,这东西又不是黄金,别一次性囤那么多,好吗?反正也要用。
他开始拆包装。
我烟还没抽完呢,你急什么你?谢欺花让他坐过来,瞥见他略带红润的脸,和衬衫下轻微起伏的胸膛。
难怪这么快,这孩子是用跑的。
谢欺花懒散地把烟递给他,让他也抽一口,又问他在国外学抽烟是不是因为她。
嗯。
李尽蓝没必要说谎。
谢欺花就笑了笑:傻孩子。
她又问他的囗活是从哪儿学来的,还有那些浪荡的招式,简直奇技淫巧!难道国外已经开放到那种程度了吗?不是。
李尽蓝说,你教的。
放屁!这事你通知过我了吗?!在梦里。
他咬着烟辩驳,我的梦里,你让我跪下,教了我那些。
这不是诽谤?谢欺花冤枉极了,你自己思想污秽,梦里做的荒唐事也要我来认?你混蛋!不是东西!李尽蓝细心地翻看说明书,不多言。
她还是好奇:你经常梦到我吗?嗯。
几乎每个晚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李尽蓝挑衅一哂:你敢知道么?我是你姐!有什么不敢知道的?十八岁生日。
他说,我腿脚不便,你半夜帮我把尿,还记得么?当然记得!她眉飞色舞,你当时多要面子,给你请护工都不让!tຊ……等等!谢欺花勃然大怒,别告诉我,你那时就做这种梦!李尽蓝不说话,招手让她凑近。
她凑近些,他在她的耳边袒露心声:更早,第一次帮你揉腰的时候。
好啊你!李尽蓝!谢欺花果真气得发笑,我那时候把你当小孩子才让你给我捏!你他妈占我便宜是吧!话说你当时还是个未成年吧?小流氓!没良心的!你个臭不要脸的!她笑骂,来教训他。
李尽蓝轻笑着躲闪。
你没良心!你这就是没良心!谢欺花也被他笑得没了脾气,温香软玉的男人。
养你养了十几年,就这么报答你姐我?嗯?梦的都是些什么?你晚上梦我,白天又是怎么看我?她原本只是开玩笑。
李尽蓝却收敛了笑。
这些年,我只能那样。
他解释,我试过远离你,也试过和你吵架,有时候有用,有时候……不管用。
谢欺花怔住,也止住了笑意。
这些年的回忆纷纷涌上心头。
心照不宣的是,她给了李尽蓝太多太多的伤害,他心理扭曲也许和她分不开关系。
那当然不是她的问题。
李尽蓝给她的爱太畸形了,即便现在,此时此刻,谢欺花都没办法全然接受。
亲情与爱情,该如何分明?这是李尽蓝带给她的困题。
她就着朦胧的烟雾同他对视。
沉默了片刻,轻轻笑叹一声。
你怪我吗?她摁灭他的烟头。
李尽蓝沉着眸光看她,抿唇不语。
你还……恨我吗?她吻了吻他。
李尽蓝依旧不说话,眼眶隐隐泛红。
……哭什么?谢欺花无奈地哄,老是哭老是哭,动不动就哭,知道自己长得帅还老让我心疼做什么?李尽蓝仰起他那张晶莹剔透的面颊,泪珠颗颗滚落,像临危搏命的羚羊,险崖间跨越,即便摔死也义无反顾。
他义无反顾。
才有了今天。
我怎么哄你?谢欺花问。
她拆开一旁的包装盒,给他套上,随后抬起身,勉强地坐下去。
她含他的根,太不容易,竟然像永远吞纳不到尽头。
他的也太夸张了。
谢欺花这样惯着他。
她如今可真难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