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中秋, 南惜正式入职。
施明琅出差不在国内,叫一个财务部员工来迎接她。
南总,这里是您的办公室。
叫娄茵的小姑娘领她到一扇磨砂玻璃门前, 按施总的要求, 全都帮您准备好了, 您有需要随时叫我。
好的。
南惜推门进去,环视一周,大约二十平米的办公室, 南面是满墙落地窗, 窗前立着一盆茂盛的发财树。
虽然比起她平时的居住环境略显逼仄,但作为办公室, 已经很大方了。
桌椅电脑齐全,款式颜色也符合她审美,里面有独立卫生间和一个小衣帽间,兼顾化妆间。
茶水台上,各种咖啡应有尽有,还配了两台咖啡机,一台手磨, 一台胶囊。
她不常喝茶, 但桌上也备了套紫砂壶茶具, 应该是给她会客用。
南惜心想, 如果有朝一日她真在这儿会客,岂不是还得学沏茶?她不会沏茶。
改天得要池靳予教教她,顺便找他讹一些好香来。
喝茶聊天是要配香的, 不知不觉,她变得和某人一样讲究。
*南惜刚来两天,公司和基金会运营该了解的都了解了, 离财务核算日期还早,无所事事。
虽然施明琅说不需要坐班,但她在家也闲,宁愿来公司待着,喝喝咖啡,赏赏景,看看工区里忙碌的大家,享受这种青春蓬勃的氛围。
院子里有一群穿着红马甲,在一辆皮卡车后面搬货物的年轻人,南惜下楼遛弯正好经过。
她有点好奇,站在旁边看了会儿,其中那个像大姐大一样指挥人干活的短头发女孩望着她问:你是新来的?南惜愣了下。
想她入职不到一星期,算新来的,点点头:是。
那别呆着啊,过来帮忙。
大姐大拍拍面前的箱子,示意她搬,可又多瞅了眼南惜细胳膊细腿的样,改为把手里的本子和笔递给她,算了,你负责登记。
她过去搬。
南惜接住本子,低头看里面的登记内容。
是一些少儿书本,练习册,文具,小码运动鞋,棉鞋,保暖衣裤,还有卫生巾等等。
她问了一句:这些是?明天要送到山区的物资。
大姐大把一箱子重物扔到皮卡上,看样子毫不费力,这箱是保暖衣。
哦。
南惜在保暖衣后面画了笔正字。
等所有东西都搬上车,大姐大拿回本子检查了一下,点点头,又对她说:明天早上八点在首都机场集合,别迟到啊。
这是把她当成新来的志愿者了。
南惜没在意,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笑了下:好,还有要注意的吗?记得带行李,去三天。
大姐大说,那边冷,带厚一点的秋装。
对了,加我微信把身份证发我,帮你订票。
南惜加了她微信,然后把姓名和身份证号发过去。
大姐大粘贴完信息,抬头问她:哪个学校的?毕业回国到现在,南惜很久没被问过学校,一时间有点错愕。
但很快回过神来,报了祁书艾的学校:人民大学。
哟,高材生啊。
大姐大笑了笑,我叫陈悦可,林业大学研二,跟你同年。
幸会。
南惜笑着给她改了备注。
当晚,她告诉池靳予明天要出差,去三天。
男人明显不太满意:施明琅什么意思?刚入职就安排你出差?不是她安排。
南惜勾着他脖子一脸认真,是我自己想去做一下……市场调研。
如果说是要跟一帮大学生去做志愿者,池靳予八成会觉得她闲疯了。
事实上她的确闲疯了。
所以当陈悦可把她堂堂一个CFO错当成志愿者,要领她去山区送物资时,她将错就错,欣然前往。
但除此之外,也有别的原因。
她从小不知疾苦,只在电视和网上见过这个世界上还有连生存都困难的人。
她想亲眼去看看。
*第二天早上,池靳予开车送她去机场。
南惜嫌库里南太高调,怕遇到同行的志愿者,说不清,他借了余沭阳的宝马X3。
在你手下干活这么赚钱吗?她万万没想到,余沭阳一个助理,竟然能在北京开上小宝马。
他年薪六十万。
池靳予一边开车一边淡淡地说,偶尔还会有奖金。
南惜沉默了。
以前她不理解余沭阳怎么就对池靳予言听计从,随时任他呼来喝去,不管多晚一通电话都能出现。
合着人年薪六十万,比薄慎开给祁书艾的多整整一倍。
遇到池靳予,的确是余沭阳一大幸事。
作为小城市出身的男孩,能在二十五六的年纪拿到几十万年薪,老板还帮忙搞定了北京户口,小宝马开着,明年也准备买房,人生算是开了挂了。
车开到航站tຊ楼入口,南惜远远看见陈悦可和十多个年轻人,告诉池靳予靠那边停。
陈悦可也从车窗看见她,挥手打招呼,南惜兴奋地解开安全带。
还没下车,忽然被叫住:等等。
嗯?南惜转过头去。
从驾驶座倾身过来的男人,扶着她脑袋衔住她唇。
清早风凉,他的唇无比火热,碾得她身体阵阵升温。
南惜想起车窗开着,外面那些人看着,难为情:你干嘛……三天见不着你。
男人蹭着她鼻尖,呼吸厮磨,昨晚也不让我碰,亲一下怎么了?因为要早起,还要检查一遍行李,昨晚她说什么也没同意他来。
涉及工作,池靳予尊重她。
但他这人不喜欢吃亏,唯独对她破例,怎么也得讨回来一些。
亲了一会,他贴着她的唇哑声低语:老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鼻息间全是他的温度,南惜脑子发懵:什么?男人轻叹一声:……算了。
然后更猛更热烈地亲下来,仿佛发泄着某种情绪。
像不舍,更像是不甘心。
掐着时间点快到,池靳予才放她下车,帮她拿行李。
宝马驶离航站楼,一群人也推着各自行李进去,南惜被围在中间,成了八卦中心。
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吗?好帅。
嗯……南惜心虚点头。
说是老公,怕吓到这群学生。
但男朋友这个词,突然被她品出异样的味道来。
他们现在……像谈恋爱吗?*和这帮学生,南惜人生头一回体验经济舱。
现在的机票常常比高铁便宜,乘坐感也比高铁差得多,某些航司的经济舱拥挤得放不开腿。
终于熬了两个多小时,飞机落地,她站起来一边活动着快要僵掉的腿,一边回施明琅消息:【怎么样大小姐?经济舱爽吗?】她安排自己出差这事儿,还是知会了老板一声。
施明琅同意她去,只提醒她志愿活动经费一向不多,所以条件艰苦,另外嘱咐她注意安全,万一出什么事儿,怕池靳予和她拼命。
果不其然,路途艰苦。
一看你就是家里条件挺好的姑娘,没吃过什么苦。
陈悦可边拿行李边笑了笑,没办法,我们经费有限,为了尽量缩减开支,只能坐小公司的航班。
没事儿,习惯就好了。
金山银堆里供着长大的公主,头一回对这种恶劣条件欣然妥协。
陈悦可帮她把登机箱拿下来,南惜说谢谢,跟着她挤在人群中下飞机,过栈桥。
以往坐头等舱商务舱,她都有专属通道,专属接驳车送到VIP停车场,根本不会和这些人打照面。
原来从经济舱下飞机的人,脸色都这样疲惫。
又倒了两个多小时大巴,一行人才到达目的地。
天已经黑了,这里的夜晚比龙湖山庄的后山还要黑,没有路灯。
前面的房子是招待所,门口亮着一盏昏黄墙灯,是那种古老的白炽灯泡,上面还绕着蜘蛛网。
南惜抬头一看,没忍住惊叫。
幸好有个和她一样第一次来的女生,她的反应才不算突兀。
两个同时被吓到的姑娘抱住彼此,都是满胳膊鸡皮疙瘩。
陈悦可回头笑了笑,面露无奈:没事儿,别怕,房间是干净的。
登记完,她带他们上去。
南惜和陈悦可住一间。
招待所虽然装修朴素,陈设过于简单,只有两张床和一个电视柜,进门墙上钉了排挂钩挂衣服,但地面砖擦得发亮,窗明几净,没什么异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樟脑香味。
这种气味现在少闻了,但小时候外婆的衣柜里总有,那会儿她觉得刺鼻,可现在闻到,给她一种久违的安心。
也是这股熟悉的樟脑香,让她在陌生的地方安稳睡过第一夜。
*翌日起得很早,南惜跟着陈悦可他们拜访村里的贫困家庭,送保暖衣裤,棉鞋,家里有孩子的送书本练习册和文具,有女孩的,会送一大箱卫生巾,和一些生理知识科普读物。
后来去基金会创办的希望小学,和校长了解办学情况,村里的升学率,晚上在学校食堂吃了顿饭,也顺便了解学生们平日的伙食状况。
陈悦可说,施总平日最上心的就是希望学校和山村女孩的教育。
她不希望下一代山里出生的女孩们依然被困在山里,这辈子都只能成为某某的妻子和母亲。
一个人无法选择出身,但可以选择去处。
她要给她们选择的权利。
晚上,南惜躺在盈满樟脑气味的招待所房间里,有点失眠。
胸口一阵阵无法平复的激荡,白天见到的许多画面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颠簸的沙土路,黄泥盖的房子,屋内墙面都抹不平,没有地板和砖,没有吊顶,破掉的瓦缝里能看到天空,也一定遮不住雨。
一岁多的小孩在土地上爬,妈妈忙着干农活,没空去管。
有一户,家里五个人三个精神病,孩子七岁,因为这个病没法去上学,身上衣服都包了浆。
以前她只会觉得这样的画面脏乱,可现在她好像隐隐明白,施明琅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要为这些素昧平生,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所交集的人,去奔波努力。
隔壁陈悦可已经睡了,南惜静音的手机震了震,收到池靳予消息:【睡了吗?】沉重的思绪被短暂抽离,看见他名字的那刻,整个人轻松明朗了些:【没~】老公:【在干什么?】南惜:【躺着,想事情。
】老公:【想什么?】南惜笑了笑:【想拯救世界。
】老公:【看来出差很开心。
】【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脑袋一阵嗡嗡,记得送她去机场那天,他也在车上问过同样的问题。
当时她没想起来,现在依然没头绪。
池靳予似乎料到结局,也不指望她的榆木脑袋瓜能灵光一闪。
消息发过来,每一个字都透着无奈:【我的生日,老婆。
】南惜整个人被定住几秒,火速去看日历,甚至心存侥幸地从相册里翻到结婚证,确认了一模一样的日期。
脑袋里瞬间有什么炸开。
她忘了池靳予的生日!她竟然就这么忘了!南惜欲哭无泪,惊慌失措,打字的手在颤抖:【对不起对不起……】【老公我错了qaq】【对不起qaq】【呜呜呜qaq】她甚至用上委屈巴巴的颜文字,在线卑微求原谅。
老公:【没关系。
】【马上零点了,老婆。
】零点和他说一句生日快乐,然后再发一个大红包,应该够诚意了?出差也是没办法的事,上次她生日他也出差,不过赶在最后一刻回去了。
她没有办法,明天肯定回不去。
时间一秒秒地过,南惜死死盯着手机上的23:59,在它跳跃成00:00的那秒,给他发过去一句:【生日快乐。
】微信红包最高200,太寒碜。
她转到网银app,给他银行卡转了1314520。
然后邀功似的:【老公~收到没?】老公:【嗯,收到了。
】【1314520。
】看着框里那排数字,南惜莫名脸一热。
转账时她没感觉,可被他这么发过来,总觉得有股别样的暧昧。
老公:【礼物我等你回来要。
】南惜:【好!】后面还跟了个猫咪wink的表情。
不愧是她老公,善解人意好说话,回去她高低得补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限量版礼物。
紧接着,一道长消息闪了她眼睛:【出差一天欠我两次,六次,生日失约翻倍,十二次。
】南惜脑子像被雷劈:【??】【什么?】【不是】【这个我们得商量一下……】老公:【老婆刚才不是答应了?】南惜:【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老公:【你说好。
】第65章 第 65 章 老婆,你不能太饿着我。
……为了省经费, 回北京坐的是凌晨航班。
施明琅派公司的车来接机,南惜就没有特意告诉池靳予,省得他大半夜跑一趟。
正是犯困的点, 南惜在飞机上昏昏沉沉, 座位不舒服又睡不着, 煎熬两个小时,直到落地。
解除飞行模式,迟迟收不到网络信号, 周围的人已经在打电话。
每到这种时候她就很想换掉苹果手机。
陈悦可再次帮她把行李拿下来。
南惜太瘦, 加之她虽然有意穿着低调,但从小浸润的气质就与普通人不同, 在旁人眼里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无疑。
大家都愿意照顾美女,况且她脾气好,没架子,直率又礼貌的讨人喜欢,这一路但凡力气活,谁都没让她干过。
南惜不爱占人便宜,便也包揽了别的事tຊ, 帮大家跑跑腿, 办值机, 买奶茶。
她的手机一直到航站楼出口才有信号。
池靳予消息先闪了进来:【下飞机没?】紧接着是施明琅:【池总问我你什么时候回, 我告诉他了,他说他亲自来接你。
】南惜先回了池靳予,再回施明琅。
老公:【在哪儿?共享位置。
】南惜刚要把出口编号发给他。
老公:【看到你了。
】她抬起头, 只见凌晨两点半的航站楼外,冷风萧萧的大理石立柱旁,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顶着亮如白昼的灯光, 勾唇望着她。
他的眼比灯光还要亮,比远处的夜色还要浓郁。
大清早送,大半夜来接,你这男朋友真是……绝。
陈悦可感叹一句,拍拍她肩膀,我们走喽。
南惜笑了笑,朝大家挥手:嗯,拜拜。
同伴们上了公司的大巴车,南惜走向柱子边长身玉立的男人。
他同时上前,一只手接过她行李箱,另一只手牵过她的手。
男朋友?他揉着她的手指,垂眼轻笑。
感觉他没生气,南惜也笑出声:嗯哼。
池靳予将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走吧,女朋友。
他喜欢这个称呼。
从毫无关系到未婚夫,再到老公,他唯一缺席的就是男朋友。
而现在阴差阳错,用一句玩笑话,弥补了他最大的遗憾。
上车后,南惜收到施明琅的后续消息:【对了,过两天公司高管资料更新,我就不帮你隐瞒身份了啊。
】【这帮学生都没什么花花肠子。
】南惜笑了笑:【没事儿。
】她也不是故意瞒人家。
赶飞机熬的夜,上车后不久被补起来。
南惜闭上眼呼呼大睡。
凌晨三点的京城,寂静的街道,偶有一两辆车从旁边疾驰而过。
池靳予开得很慢很慢。
到家也没有叫醒她,把人从副驾驶直接抱进了卧室。
梦中感觉到熟悉的环境,南惜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翌日,久违的在一片温暖中醒过来。
出差那些天山里气温低,又没人暖被窝,醒来时都是手脚冰凉。
南惜下意识往人怀里蹭:老公……嗯。
手臂搂紧她背,拍了拍,我在。
长途跋涉的后遗症,她格外困乏,身体醒了,思绪还处于半飘忽状态,脑子里闪过什么就说什么:好想你。
男人眸色转深,略微的迟钝过后,呼吸深深埋入她发间:我也好想你。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平时习惯了回家就能见到她,即便她在外面玩,他也可以开车去见她。
习惯了每晚的亲密,习惯了每次睡觉和醒过来,怀里都有她。
这几晚怀里空荡荡,心脏都像被掏走一块,他只能点着助眠的药香入睡。
但她一句好想你,又觉得自己受过的一切煎熬都值了。
昏昏沉沉中,她被他亲到彻底醒过来。
两人连位置都没有挪动,侧躺着,面对面,他从枕头边捞过来一只,戴上。
顾不上什么姿势,只是把碍事的都扯开,布料掀到一边,腿搭在腿上,早已预热的,埋入另一片温热水源。
清晨的蚕丝被上,阳光似水波粼粼般闪动,由慢到快,由平缓到激荡。
南惜以为就像以往那样,早晨他只是解决正常的生理波动,不会太胡来。
可当他拆开第二只包装,并翻身覆到她上面,南惜察觉到不妙:你干嘛……答应我的生日礼物。
呼吸滚烫,像火苗一样四处流窜,刚才只是利息,该还本金了,老婆。
十二次。
想到他的话她头皮发麻,在一片晃悠悠的节奏中,抓着他肩膀,可怜巴巴:老公……嗯?好像知道她意图,他提前惩罚她。
南惜咬住他肩膀高高低低地叫了一阵,等淋漓的暴雨变回小雨,才能继续出声:……我分期还,行不行?千万翡翠也要付全款的公主殿下,人生头一回,卑微地和人谈分期。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她深刻体验到了那些买部手机几千块也要分二十四期的人内心的绝望。
好。
他抱着她坐起来,蚕丝被终于掀开,交叠的暴露在空气中。
他把她按紧一些,凑到她耳边:日利率20%,你分几天?南惜哭着捶他:没有免息的吗?男人向后躺到柔软的被子上,将她按倒在胸口:我是商人,免息没有额外利润,我不干这种蠢事。
土匪……啊……池靳予,你坏蛋。
嘴上不答应分期,可见她真不行了,池靳予也没有再欺负她。
抱去浴室洗澡,再抱下楼吃饭。
南惜还没到不能走路的程度,故意撒娇说浑身都疼,好让他怜香惜玉,心软一些。
她的小心思池靳予哪能不知道,但愿意惯着她,宠着她。
连饭都喂到嘴里。
还去吗?他一边帮她剥着山竹,一边问。
南惜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要去。
池靳予笑了一声:施明琅请你倒请得划算,一份工资打两份工。
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过来:工资也给那么低。
你以为都是你呀?南惜戳了他胳膊一下,明琅姐这是慈善基金会,有多的钱都要紧着捐款,你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不要抹杀我们的崇高理想。
是。
男人沾了山竹汁的手指点点她鼻头,我赚钱,你散财,正好帮我积德了。
……讨厌。
南惜抬手抹鼻子。
下次出门之前,记得把欠我的都还清。
池靳予把剥下的山竹果肉装盘,漫不经心地说。
南惜脑袋里一嗡嗡,气不过踹他一脚:你就只想着那种事儿。
他笑着喂一块进她嘴里:想和自己老婆干那种事儿,不违法不丢人。
但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吗?南惜一脸认真,嚼着山竹,脸颊被塞得鼓起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频率和次数。
池靳予:每天两次,我已经很照顾你了。
如果你锻炼锻炼,提高体力,也可以试试三次。
我觉得不需要每天……我需要。
那可以用手……南惜冲他眨眨眼,脚也行。
每次她来大姨妈的时候,用手他表情也很爽。
那次伤到膝盖第一次用脚,他似乎也挺喜欢。
池靳予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伸出手。
南惜把果核吐到他掌心。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只想和你做。
他把果核捏在手里把玩,惜惜,我是个正常男人。
……老公,你可能不是很正常。
南惜不怕死地直言,别人几分钟结束,你最少要半个小时,还有别人几厘米,你那么大,别人一周两三次,你天天要。
池靳予起初又气又笑,但看着她认真鼓起的脸颊像河豚一样可爱,只剩下笑:别人?你还知道谁?南惜:网上的。
哦。
池靳予稍稍点头,就是你那会儿搜我太大了怎么办的那个网上?……那叫小x书。
南惜轻轻踹了他一脚,偷看我手机,不要脸。
他再次强调:不是偷看,是意外,偶然。
强词夺理。
池靳予擦干净手,再握住她,一边扣紧一边勾起唇。
别人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但我和我的妻子很合拍,生活很幸福,你应该也不会喜欢几分钟几厘米一周两三次的男人。
至于你的提议,我接受,工作日每天一次,周末还是给我加码的权利,可以吗?他观察她表情,亲亲她手背:老婆,你不能太饿着我。
南惜被他诚恳的语气和目光冲击得心软成一片。
这已经是双方折中的结果,她勉强妥协:好吧。
南惜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要为这种事谈判。
*基金会的视频号由那群大学生运营,偶尔会发布些官方消息,施明琅投了不少钱做推广,但没有起色。
粉丝量卡在一千多,视频也没出过一条爆款。
陈悦可最近忙着论文,南惜暂时接手过来。
正好祁书艾有经验,虽然是法律方向,但对于平台的运行方式和流量密码很熟悉。
两人打视频讲了一下午,南惜一边录屏,一边挑紧要的记在小本本上。
大小姐,你还真开始认真工作了啊。
祁书艾望着她,生无可恋地摇摇头,我就不行了,上班如上坟,每天像个活死人。
南惜转着笔朝她笑:那怎么不离职,是不想吗?祁书艾扯唇:你还问。
南惜秒懂,定是薄慎吃准了她被掌控着经济命脉,囊中羞涩,又拿项目奖金当诱饵。
啧了声,学着祁书艾之前tຊ向她吐槽的话:阴险狡诈的狗男人。
祁书艾目光却忽然晃动了一下,没接腔。
南惜看过去,发现她躲闪似的低下头,语气若无其事地,手摸着耳朵:其实他这人,还行。
第66章 第 66 章 跟他一生一世,百年好合……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祁书艾没破口大骂薄慎,还说他好话。
南惜来了兴趣:怎么回事儿?喝错汤了?迷魂汤?滚。
祁书艾笑骂一声,表情正经起来, 其实他挺照顾我的, 项目奖金的确给了, 我什么都不懂,他还带我做。
我学不会,他就一直教。
那天跟姚副总出去应酬, 遇到一个老色鬼, 他……南惜还不知道那件事后续,只听池靳予说解决了, 祁书艾没出事,也就没多问。
今天祁书艾主动提起,她耳朵瞬间竖起来:他怎么?就,我不小心让那个老色鬼搭了一下腿,他把人手拧骨折了,生意当然也谈不了了。
董事会要他道歉,他不干, 当着所有董事和高管的面儿说, 如果哪天他手下的项目需要女员工牺牲色相, 他自觉滚蛋。
还说不服憋着, 有本事叫董事长把他开了,谁敢开他呀,太子爷。
当天他还把姚副总开走了。
祁书艾说着, 双手捧住腮,他们说薄总在这儿干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凭本事说话, 不耍少爷架子,这还是第一次拿身份压人。
南惜越品越觉得有猫腻,这护犊子的劲儿怎么都不像老板对员工,倒像是……她若有所思地开口:艾艾,薄慎该不会看上你了吧?……呸呸呸,别瞎咒我!祁书艾整个人一激灵,我说他人还行只是人还行,谁要跟他搞男女关系啊?都快三十了,和我差着辈儿呢。
我还当那些传闻是真,能跟他见识见识大老板的花花世界,结果丫出去应酬都是素的!我好失望!而且他还真的没女朋友,你敢信他是个正常男人?三十岁还打光棍!八成不行。
南惜想起池靳予,噗嗤一笑:他俩还真是对儿好兄弟。
不过有池靳予做参照,薄慎他未必不行。
也有可能,出乎意料非常行。
南惜说给她听,祁书艾红着脸对着屏幕张牙舞爪:变态!南惜:你脸红什么红?我不想和已婚妇女说话。
祁书艾瞪她,你被你老公带坏了。
是吗?南惜笑。
跟池靳予那个坏东西比,她这才哪到哪?今晚祁书艾要直播,两人约了明天去spa会所,全套护理加美甲。
正好她明晚要跟池靳予去参加一个朋友孩子的满月宴。
结婚前,南惜没参加过孩子的满月宴,这种邀请一般都是父母去。
她特别问池靳予有没有什么要注意。
你只管漂漂亮亮的。
男人挑开她睡袍衣领,人多,别牵错老公就行。
……南惜嗔他一眼,还是乖乖地环住他腰,迎合上去,我明天要穿裙子的。
好。
呼吸掠过她脖颈和锁骨,往下。
被裙子遮挡的地方,他每一寸都没放过。
*翌日,南惜和祁书艾美美享受大半天,全身皮肤喝饱了水,筋骨也放松,上次只涂了颜色的指甲再次被镶上天然钻石。
因为有晚宴,她顺便做了个发型。
五点多,池靳予来会所接她。
南惜转过头问祁书艾:你怎么回去?要不要送?祁书艾的车机系统出了点小问题,放在4S店检查,今天两人都是打车过来。
没事啦,不用管我。
祁书艾摆摆手,突然看见从门口进来的薄慎,一句卧槽到嘴边又被压下去:你怎么来了?薄慎把车钥匙抛给池靳予,转头看向她,一脸惊讶:哟,我正想抓个司机。
……祁书艾嘴角一抽,薄总,今天周末。
周末你老板不也有应酬吗,我说什么了我。
薄慎抬手看了看表,算你加班费,行么?南惜憋着笑,清了清嗓子,挽着自家老公的胳膊朝他俩笑:您二位慢慢商量,我们走了。
池靳予也朝他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薄总,我还没吃饭。
祁书艾一脸严肃。
每次给他当司机都吃不饱饭,一群大老板觥筹交错的,她哪好意思埋头扒饭。
她简直恨不得去喝酒,可薄慎不让她喝酒。
男人下巴朝前扬了扬。
祁书艾看了眼那边的必胜客:干嘛?去买点儿带着。
男人好整以暇望着她,我报销。
……抠门劲,就报销一顿必胜客。
签完合同请你吃大餐。
某人好像听见她腹诽,补了一句。
祁书艾没给他省钱,选了最贵的套餐,发泄大周末被老板压榨的愤怒。
边往出走边问他:车呢?在公司,回去开。
他坐池靳予的车来的。
祁书艾一阵无语:……神经。
男人挑眉:说什么?人在屋檐下,祁书艾认怂赔笑:没什么,听老板的话。
女孩走在前面,连后脑勺都能看出是骂他。
薄慎望着她气鼓鼓加快脚步的背影,弯起唇,闷笑。
*池靳予不爱参加各种宴席,更别提小孩的满月宴,和他的气质风格就很不搭。
突然要带她来,南惜还挺意外。
今天是温家老二的满月宴,老大是女儿,听说长辈不满意,想要个儿子继承家业,于是紧锣密鼓又生了第二个,名副其实的三年抱俩。
第二胎是儿子,满月宴办得奢靡豪华。
以池靳予的身份完全可以拒绝这场邀约,他的到来对主家来说可算是泼天富贵,直接被安排到主桌上座,连温家二老都对他客气恭敬。
南惜悄悄问他为什么要来。
数不清的眼睛盯着,他旁若无人凑到她耳边,亲密,小声:熟悉流程,吸取经验,以后用得上。
……南惜脸一热,嗔他。
手被握得更紧一些:你不是喜欢小朋友?我们早晚也会给孩子办满月宴。
这种事我不想交给别人,多看看,免得到时候什么都不会。
说到孩子,南惜看见温家大女儿孤零零坐在宝宝椅里,没人管,心口一涩,问他:你们家也要男孩儿吗?池靳予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有一会儿没说话。
直到南惜扯了扯他的袖子,才笑着低头轻抚她耳垂:我们的孩子跟他们无关。
他指的是池家人,他父亲,和那些所谓的长辈。
传统大家族的长辈都倾向于男孩,他左右不了别人的想法。
我们的孩子,我们自己喜欢就好。
他低沉而认真地说,我没有要求,只要你平安健康。
金碧辉煌的大厅,喜庆嘈杂的音乐声里,南惜蓦地眼眶一热。
在他望着温家女儿沉默的那十几秒,南惜差点误会了他。
这一刻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看着那个孩子的时候或许在想,二十三年前,只有六岁的自己,也曾像温家女儿一样,在池昭明的满月宴上被遗忘到角落,无人问津。
南惜用力回握他的手。
男人感觉到她的力道,以为她有话要说:嗯?南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抬起他的手,放到唇边,落下一道虔诚的温热。
以后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毫无保留地喜欢他,永远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永远都不会遗忘。
南惜忍着鼻尖酸涩,暗暗发誓。
只要池靳予不负她,她就一辈子守在他身边,不再想离开。
跟他一生一世,百年好合。
宴席后,温家小儿子被保姆抱出来,宾客们激动万分,凑上去看。
南惜没有凑上去,她牵着池靳予的手,隔了很远从缝隙里看。
小孩白白胖胖,看得出娘胎里养得好,他母亲怀孕生产一定特别辛苦。
脾气也好,大人一逗就望着人笑,像一尊小弥勒佛。
而旁边跟人说话的孩子妈妈,除了穿一身珠光宝气,完全看不出是个贵妇。
明明身材丰腴,脸色却苍白憔悴,眼睛里没有光。
池靳予搂着她肩膀小声说:我看了一些医学典籍,怀孕时孩子不要长太大,不然你会很辛苦,后期想恢复也更难。
但不管怎么注意,对身体的伤害一定会有。
南惜这么臭美的小姑娘,看见孩子妈妈那副模样时,的确心惊了一下。
如果你害怕,也没关系。
他握紧她手,十分郑重地说,我不是一定要。
我没害怕。
南惜靠在他胸前,环住他腰,仰头蹭了蹭他的下巴,我是刚才看到那孩子的平安锁了。
池靳予拍她后背的手稍稍一顿:平安锁?嗯。
南惜点tຊ点头。
小孩脖子上挂着把金锁,很大,以温家对长孙的偏爱,八成是把实心金锁,重得不行,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会不会难受。
我以前也有的。
她抱紧池靳予的腰,轻轻地吸了口气,听说我出生前,奶奶就把平安锁打好了,你知道吧,当初上了vertus杂志的那把。
特别漂亮,比这个漂亮多了,上面的帝王绿翡翠全世界只有一颗,奶奶把它送给了我。
我好喜欢,五六岁还戴呢。
男人温柔的手指穿进她头发,像一种安抚。
可惜被我弄丢了。
她吸了吸鼻子,一丝水汽晕染他衬衫。
没关系,我帮你找。
灼热的唇落下来,男人掷地有声的承诺,像一个烙印留在她发心,一定能找到。
第67章 第 67 章 他就是得道高僧也憋不住……南惜买了一些金融书籍, 恶补IPO相关知识。
又买了些自媒体和摄影教材,一边问祁书艾取经,一边自己钻研琢磨, 跟陈悦可他们出差也顺便当上摄影师。
总算没有白白努力, 也没浪费池靳予斥巨资买给她的顶级摄影设备。
南惜呕心沥血剪出的第三条视频, 流量小爆了一把,涨粉三千多,比之前辛苦运营一年翻了两番。
施明琅直呼她是个福星, 奖金也给她翻了两番。
国庆长假, 池靳予出差去澳门,没法陪她, 索性把她也带上。
余沭阳说这是他家老板有生以来第一次,出差工作的时候顺带游玩。
以前他只工作,多余的景色一眼不看。
假期网络流量好,南惜昨天发的视频热度又创新高,隐隐有要大爆的趋势。
评论偶尔出现一些喷子,南惜并没有放到心上。
直到跟池靳予出去吃了顿饭,回到酒店, 陈悦可打电话来说他们上热搜了。
有自称是被资助人爆料, 近两个月收到的物资不如以前多, 而且从普通品牌换成了廉价品牌, 但施明琅的新活动办得如火如荼,入账比以前只多不少,怀疑钱都进了管理层口袋。
公司群里, 不知名的员工也开始发出疑问。
施明琅身体出了点状况,刚做完手术还在医院,南惜不想让她太忧心, 暂时没告诉她。
让助理娄茵安抚住大家,和陈悦可商量对策。
如果对方不是因为视频爆火盲狙他们,完全可能早有预谋,挑在施明琅身体虚弱,公司群龙无首的时候下手。
太狡猾了这帮人。
陈悦可说,我想起来了,听说施总五年前去Y国资助被邀请发表演讲,那边有个姓李的华人大老板,做香品生意,人品超烂,施总住酒店还被他骚扰过。
大会上施总当众驳他面,他记恨上了。
后来回国,施总创办公司,刚起步的时候没少被他使绊子。
咱们公司做慈善,又不分别人蛋糕,不至于招人眼红,我看就是那个李总干的。
叫什么?南惜问。
陈悦可想了想:李鹤,好像是F省人。
知道了。
南惜挂了电话,托朋友查,李鹤,F省人,Y国做香品生意,还背地里暗算过施明琅的公司。
很快,李鹤的详细信息落到她手上。
所谓爆料的被资助人,分明就是他手下一名走狗的亲戚。
还干嘛呢?池靳予过来,从背后搂住她,十点了。
手掌温热地往上游移。
别闹,我有事要忙。
南惜抓住他胳膊,老公你电脑借我下。
好。
男人不甘心地捏了一把柔软,才放开。
南惜转头娇嗔:流氓。
池靳予欣然应下这声骂,还变本加厉地在她唇角偷了个香,才把笔记本给她。
告诉她锁屏密码,便去洗澡了。
南惜把证据整合成新的视频,结果发出去后平台不给流量,除了自家粉丝,更多的是那些水军,评论区乌烟瘴气。
陈悦可:发到微博吧。
可是微博没多少粉丝。
南惜皱皱眉,公司实名的官方微博几乎不营业,总不能用她的私人账号。
我们帮你转发。
陈悦可说,林林唐娇都和学校宣传部谈好了,到时候官博转发。
南惜愣了下,不太敢确定:B大和Q大的官博?嗯,唐轩也在和学校谈,听说他们宣传部负责的学长很欣赏你,应该没问题。
陈悦可笑了笑,南总,您要不是已婚,追您的优质男可能真的会挤破头。
南惜现在可没心思开玩笑:别打趣我了,你问一下唐轩那边的情况,我找娄茵要微博账号。
好。
微博这边要顺利得多,虽然一开始没热度,但经几大高校官博转发,舆论很快变了风向。
当新的热搜词条压过之前那条的热度时,已经快一点了。
南惜松懈下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和眉心。
以前偶尔见池靳予做这个动作,她不理解,如今也尝到了为工作紧张犯愁的滋味,才终于和他感同身受。
施明琅还是听说了,大半夜打来电话,南惜主动向她汇报自己今晚干的所有事。
放心吧,都解决了,你好好养身体,不要操劳。
有你在我放心。
施明琅笑了笑,平日的女强人,听起来难得有些虚弱,这次我不中用,多亏了你,等回京城我请你看小哥哥。
别。
怎么?怕你老公啊?施明琅打趣,管这么严,看都不让看?南惜压低嗓音,小心翼翼:你可千万别害我。
施明琅听出画外音,啧了声:传闻中池家大公子清心寡欲,都是假的?顿了顿,轻笑:也是,有你这么个大美人天天在跟前儿晃,他就是得道高僧也憋不住。
南惜大半夜被讲得脸热:明琅姐。
不逗你了,我得休息了,一会儿护士听见又进来数落我。
施明琅笑着说,为了你们夫妻和谐,小哥哥就不看了,给你加奖金,晚安。
晚安。
以防万一,南惜把事件的来龙去脉,时间线,以及一些过激评论截图和证据链整合。
连同刚才发表的视频,找了一个空间剩余最多的磁盘,备份下来。
点进去检查的时候,发现磁盘里还有另一个文件夹。
名称是她的小名,惜惜。
她好奇地双击一下,没打开。
这文件夹被上了锁。
看什么呢?高大身影侧靠到桌边,温热和香味一并包裹住她。
男人洗过澡,钻被窝里等了她许久,还是耐不住过来找她。
南惜牵住他手:热搜是你叫人撤的吗?嗯。
他没否认。
南惜笑着亲了亲他的手背。
刚才她一刷新,对手买的热搜全消失了,原先对他们不利的词条,也全都被屏蔽掉。
包括对她本人的人身攻击。
那些带节奏辱骂的评论我打算交给余沭阳处理,直接起诉。
池靳予望着她,征求意见:可以吗?她的工作他不插手,但他不允许他的妻子被任何人伤害。
只要她点头,他会追究到底。
南惜感动地吸了吸鼻子:好。
睡觉?池靳予摸摸她脸颊。
等会儿吧。
南惜面带思索地看了眼电脑,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要做一下。
什么?这次是对方准备不够充分,手段也简单,才能这么容易被解决掉,但经过这件事,我发现我们自己确实有问题。
之前明琅姐太忙,她代管财务很多方面都不完善,我得具体想想回去之后怎么……话音未落,她被人直接从椅子上抱起来。
办公桌上还亮着的屏幕,倒映出他一边亲着她,一边用腿抵开卧室门的背影。
被褥柔软,她却感觉到坚硬,推着他胸口娇嗔:你说不影响我工作的……你也说回去之后再处理,现在有迫在眉睫吗?连觉都不睡?男人目光幽沉地拆着盒子。
她最近真的很忙,学习IPO学习自媒体学摄影,还要出差,回来之后又要剪片修片,盯数据盯评论,写复盘笔记。
有时候真后悔让她工作,却不能阻止她工作。
他只是怕她太累。
南惜心里还挂着事,咬咬唇:我睡不着……我帮你。
男人嗓音低沉,缓缓推入,一会儿就能睡着了。
御园套房不像普通酒店,装修也不是酒店风,而是法式宫廷风,对南惜来说和龙湖山庄很像,有家的感觉。
卧室燃着静心助眠的沉香,一切都是柔缓的,水波浮动,如同深夜安静的湖面落下一片树叶,除了一丁点水声,再无其他。
她好像漂在tຊ温泉上,摇摇晃晃,始终舒缓的频率轻柔拍打,两人交融出的熟悉绮香混杂着沉香味,让她大脑逐渐变得轻盈模糊。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天已大亮。
前些天池靳予忙,总是一大早就走,她睡到自然醒,在酒店逛逛,他再派人来接她吃午饭。
难得浮生半日闲,能在他怀里醒来。
两人心照不宣,一个往对方胸口蹭蹭,另一个搂得更紧些。
南惜想起昨晚在他电脑里看到的东西,问他文件夹里是什么。
男人望着她笑而不语。
南惜满脸求知欲,眨眨眼:不能看吗?不能。
你不会拍了我什么不雅照片吧?南惜故意激他,还弄个文件夹存起来,像普法节目里那种老变态。
老变态会用绳子把你绑起来,不穿衣服的那种,吊在房檐上,戴小狗铃铛,然后……呼吸贴到她耳边,带着灼人的温度。
后面的字眼越来越不堪入耳。
虽然她没有见过,但他讲得太露骨,南惜脑海中浮现出画面,不禁瑟缩了下:……你敢。
我怎么舍得那样对你?耳垂被手掌温柔覆住,像在为刚才那些话安抚她,没有什么不雅照片,只是暂时不方便给你看,以后会给你看的。
南惜眼一亮:是给我准备的惊喜吗?是。
呼吸顺着脖颈往下,很大的惊喜。
短暂的清醒又被他扰乱,浑浑噩噩,听见塑料包装被扯开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呀?南惜攀着他肩膀,能透露一点点点吗?你什么都不说,我心痒……马上不痒了。
女孩不依不饶的嗓音被咬唇咽下,变成一声娇柔的轻哼。
眸底瞬间弥漫了雾气,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开始摇晃。
坏蛋,她说的不是这个痒……第68章 第 68 章 这种时候,是不是该叫日……南俊良居然六十岁了。
想起今年家里要给爸爸办寿宴, 南惜一阵恍惚。
总觉得爸爸还年轻,她从来没刻意去算过年龄。
当年港岛南家这位红极一时的大公子,温谦儒雅, 俊美无铸, 不知拒绝了多少名门千金, 也曾让南向泽和瞿敏英犯愁不已。
兜兜转转,捱到三十岁才娶到心上人,还为了老婆背井离乡, 定居京城。
他这一辈子也算精彩。
南俊良的六十大寿, 要亲自在龙湖山庄宴请宾客。
自家亲戚提前一天都过来了。
奶奶,二叔二婶, 三叔三婶,五叔五婶和小姑姑父,和包括魏亦铭在内的所有兄弟姐妹,家宴坐了满满一桌。
南家没那么多规矩,席间喝酒的喝酒,吃饭的吃饭,小辈们尽情聊天, 气氛轻松又热闹。
池靳予和往常一样, 给她剥虾剥螃蟹。
大家都习惯讲粤语, 他也没办法参与其中。
倒是南惜照顾他, 和南映雪聊着,偶尔也给他夹点菜,讲一讲。
今天午餐做了不少港式菜品。
这个叫虾酱炸鸡, 很好吃的。
嗯。
桌下,池靳予轻轻捏她的手,仿佛在从南映雪那里夺回主权。
哟, 嚟啦。
南映雪拍拍她胳膊。
南惜转过头:咩?南映雪把手机递给她看。
一条朋友圈,拍了首都机场到达口,左上角备注名是卓英懋。
南映雪手机拿得近,池靳予也看清楚了,淡淡开口:这是谁?南惜:一个朋友。
朋友?你咁讲……南映雪似乎想说什么,看到池靳予又把话头咽下去,笑着用普通话解释:是和惜惜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啦。
池靳予是不懂粤语,不是没脑子,哪能察觉不到南映雪那一瞬眼神里的暧昧流动。
什么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八成也有青梅竹马那意思。
剩下的饭菜味同嚼蜡,他没吃多少,正好借一通电话离席。
南映雪等他背影完全消失,才拉着南惜说悄悄话:你结婚时他都不想来,听说喝了好几顿大酒,被他爹地带回家关了半个月。
南惜叹了声:你不用跟我讲这些。
我知道你对他没意思,就提醒你一下。
南映雪说,大伯寿宴他那么远过来,肯定是想见你的,到时你注意点,不要让妹夫误会了。
嗯。
想到卓英懋,南惜头开始疼。
这位可是南俊良曾经最中意的女婿人选,池靳予如果知道,估计又得翻几个醋坛子。
他这人,占有欲强得可怕。
下午,长辈们上麻将桌,小辈在院子里品茶聊天,南禹辰和南清煜没人管,翘着腿开黑打游戏。
南惜依旧喝不惯苦味,池靳予亲手给她冲咖啡,糖和奶都是正正好分量,表面还有精致漂亮的爱心玫瑰拉花。
看不下去啦,泡杯咖啡都要秀恩爱。
南映雪故意说给池靳予听。
池靳予十分上道:三姐稍等。
没多会,他端来第二杯,同样有完美的拉花,但不是爱心玫瑰,是一朵郁金香。
这朵散发着香醇味道的郁金香终于让南映雪满意。
好喝吗?男人搂着她腰,肆无忌惮地凑到她耳边。
南惜无比享受地眯了眯眼:好喝。
远处,一辆香槟金色的加长林肯逐渐驶入山庄大门。
车停在大理石台阶下,后座门打开,先迈出一双修长的腿。
灰色西裤面料垂顺,在阳光下泛着丝缕银光。
落在地面的黑色皮鞋纤尘不染。
等那人站定后,车再次启动,开向地库。
快睇。
边个?卓公子啊。
咁早就嚟?卓英懋走上来,目光笔直淡定地望向前方,没看任何人。
他和池靳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卓英懋看似平易近人,实则骨子里浸着傲慢。
池靳予外表高冷,对在意的人却心软得不行。
经过南惜面前时,卓英懋脚步稍停,目光从池靳予脸上淡淡瞥过,没一丝停留,只望向南惜勾了勾唇:惜惜,好耐冇见。
南惜攥紧池靳予的袖子,礼貌回应:好耐冇见。
卓英懋进屋去问候长辈,南惜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希望他就是来给爸爸贺寿的,不要有别的心思。
她不想惹上麻烦。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有些事就不禁念。
晚饭后,大家在露台上看湖景,南惜下楼找陈阿姨,最后确认一下今晚的房间安排。
她原本不知道卓英懋会提早一天来,他虽然不算亲戚,但以卓南两家的关系也是熟客,既不能怠慢,又不能太见外。
我明白大小姐的意思了。
陈阿姨点点头,低声道,那就四楼左侧第二间。
南惜接着说:卓公子对香味过敏,房间里不要放熏香,您先去把窗户打开,散散味儿。
好的,大小姐。
南惜交代完,转过身刚要上楼,不远处一堵黑影吓了她一跳。
看清来人,抬手拍了拍心口。
两年没见,变这么胆小?卓英懋站在高处笑着,一只手闲闲插兜里,慵懒倜傥。
有两年没见了吗?南惜抬起头。
七百二十七天,再有三天就两年了。
男人目光专注地凝着她,你倒有心,还记得我对什么过敏。
不怪她记得清楚,小时候卓英懋可是因为粗心大意,差点丢命。
她虽然生在京城,但每年都要回港岛一个假期陪爷爷奶奶,和卓英懋也算从小玩到大。
认识池昭明多少年,就认识卓英懋多少年。
以前她只把他当玩伴和朋友,直到身边的人都开始打趣,她也逐渐发现卓英懋对她不同。
那时她心里只有池昭明,所以装聋作哑,主动疏远。
听闻你和池昭明分手,我以为你会考虑我。
卓英懋毫不避讳地直言。
南惜面色冷静:我已经结婚了,你不要讲这些。
男人苦笑了一声:怪我,我应该立马回国找你,不至于被别人捷足先登。
卓英懋,我不是物品,没有什么先来后到。
南惜皱起眉,他这副自以为是的贵公子做派令人反感。
你喜欢他吗?卓英懋直勾勾盯住她。
南惜撇开眼:与你无关。
你认识他才多久?能有多喜欢他?卓英懋就连表白,语气也高傲,可是我喜欢你,比你和池昭明在一起更早。
卓英懋,我再说一次。
南惜竭力保持冷静,也希望他冷静,我结婚了。
她抬起右手,把婚戒亮到他眼前。
你本应该跟我结婚。
老婆。
温润嗓音从门口进来,伴着一阵熟悉而沉稳的脚步声。
南惜稍回头,刚瞥见他侧影,手已经被牢牢握住。
池靳予手掌的力道有些重,看向卓英懋时,态度却格外平tຊ静:卓公子,如果有事和我夫人聊,不如上去喝杯茶?卓英懋打量他两秒,带几分兴味地笑着问南惜:佢唔识听?原本他还紧张了下,万一刚才那些被听见,他虽然不怕,却不光彩。
但看着南惜复杂的眼神,顿时明白,这位京城大佬真听不懂粤语。
于是当着池靳予的面,肆无忌惮地对南惜说:如果他伤你心,随时搵我。
卓公子。
池靳予凝住眼神,棕眸晕开一阵浓郁的墨色,请你自重。
他搂住南惜的腰,将她紧扣在怀里:夫人也许你听不懂,你们那边叫太太。
南惜是我太太,我女人。
如果你是来做客,我欢迎,但如果你要觊觎别人太太,恕我不顾你脸面,请你离开。
说罢,搂着南惜走向电梯厅。
南惜一路浑浑噩噩,直到电梯被关上,叮一声,才醒过神来:……你听得懂?男人唇线抿得笔直。
南惜知道他有情绪了,拽拽他衣袖:老公,你也听到了,我告诉他我结婚了,要他别讲那些。
池靳予慢条斯理,轻飘飘一句:我听不懂。
……我只听到他说喜欢你。
南惜还想解释什么,一阵天旋地转,被强势地抱进房间。
背抵着门,她感觉到他的急切,无边委屈漫上眼眶,推他:池靳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男人动作稍停,抬眼。
灯没开,屋里黑漆漆的,除了月光什么都没有。
但冷白光线让他眸底燃烧的火焰逐渐平复:没有,我相信你。
结婚前我说过,我会和异性保持距离,我说到做到。
南惜瓮声瓮气地,泄愤似的拧了他肩膀一下,今天是他主动提的,你可以去调监控,我一句一句翻译给你听,你看看我有没有……好了。
他亲了亲她的耳朵,低声哄,对不起,是我昏头,但我真的没有怀疑你,只是看他那张脸来气。
南惜噗嗤一笑:醋坛子。
池靳予又亲她额头,把她抱到沙发上坐着。
南惜帮他整理刚刚被扯乱的领带和领口:你到底能听懂多少啊?怎么,打探我虚实,好方便你注意和青梅竹马聊天的尺度?男人故意逗她。
南惜忿忿地咬他下巴。
池靳予低笑一声,没让她作恶后全身而退。
整理好的领带又松了,领口也乱了,扣子越散越多,最后被他完全扯出来。
皮带扔到地毯上,熨帖平整的西裤也是。
偌大的别墅,明亮的地方热闹喧哗,昏暗的地方呢喃轻语。
南惜咬着他肩膀,忽而松开,娇声喊他。
灼热嗓音紧贴着送进她耳朵:粤语怎么说?晕乎乎的她问什么答什么。
算了,不想听。
男人语气挫败夹着烦躁,却愈战愈勇。
吞下她一阵哭音,翻身侧躺着,把她的腿放在腿上,说点我能听懂的。
南惜试图出声,却只能发出柔软娇哼。
缓慢轻晃中,沾染雾气的眸仰起来看他。
黑暗中的洁白,就像午夜开放的昙花,让人迷醉失智。
他任由自己堕落,顽劣:这种时候,是不是该叫日语?南惜抓紧他胳膊浑身一抖,眼角水花潋滟。
转瞬眼泪就像开了闸,很久关不上。
男人一边霸道索取,一边温柔地哄:bb,叫给我听。
第69章 第 69 章 想亲我老婆,还要理由吗……南惜泄在他怀里, 好久好久才缓过来。
喊哑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嗔他:池靳予,我真的看错你了。
男人这顿吃得饱, 背着那么多宾客上来做, 还有种偷情般的隐秘感, 让他格外身心愉悦:怎么?没想到你是那种人。
南惜咬牙切齿道。
居然也看片。
虽然男的一般都会看,可她还是觉得膈应,别扭, 她以为池靳予不一样。
想到他曾经看过别的女人……她嫌弃地推开, 起身去浴室。
心想她回去要跟施明琅一起看肌肉猛男,看个够。
我哪种人?她鄙视的眼神太明显, 池靳予似乎领会到什么,跟过去,老婆。
南惜要关门,被他手臂拦住,进来,搂着她靠在盥洗台边:我在日本有两家分公司。
南惜哼一声。
我会日语,是工作需要。
池靳予认真对她解释。
南惜将信将疑, 盯着他眼睛找破绽:真的吗?池靳予无奈地捏捏她鼻头:你觉得我需要看那种片?南惜不依不饶:那你怎么会的?我问医生。
他目光坦率。
……好一个问医生, 给她整不会了。
还有, 我藏宝阁里有古代的那种……图。
他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感兴趣的话,改天一起看。
南惜脸嘭地一热,眼神嗔怪地敲他一拳。
谁要看什么春x图啊, 老古董。
别瞧不起,你得相信老祖宗的智慧。
池靳予捏着她下巴,俯身, 鼻尖碰她,若有似无地用嘴唇擦过,老婆,我想到一个没试过的姿势。
不要!一会儿再喊不要。
用日语。
やめて.他没看过那种片,但刚才灭顶一般的失控里,几乎感同身受了那些欲罢不能的男同胞。
或许某些语言在特定场合的魅力,就是会让人沉沦,上瘾,甘愿堕落。
或许也没那么复杂,只因为是她。
……第二天南俊良寿宴,主场在依山傍水的湖边,宾客都用庄子里的接驳车接送。
一辆辆观光小电瓶,今天也被装点得无比喜庆,拉着红色绸带,贴着大红寿字。
南映雪坐在车上,对着南惜耳朵小声开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今天结婚。
南惜也被逗笑了:是我妈总说六十大寿得大办一场,细节都卡得死死的。
要说宠老公,祁大小姐也是专业。
南惜一边坐着南映雪,另一边池靳予握着她的手,捏了捏:那等我六十岁,寿宴就交给夫人奔忙了。
南惜被他这话整懵,南映雪反应快,笑骂:您真不要脸。
比起南俊良学了几十年还是港普腔,南映雪这声地道许多。
池靳予笑笑:您学得挺快。
南映雪抓起南惜的手,告状:你男人会跟我叫板了!不管管!池靳予手臂绕过去,搂住自家老婆的腰,懒散地靠在她身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
南映雪:他还炫耀!我错了三姐。
池靳予见好就收。
他不是在跟南映雪炫耀,也没必要,他更期待坐在后面的卓英懋的表情。
于是叫南惜转过来,问了句什么,在她仰头时亲了她额头。
兄弟姐妹都在车上,还有凑数的零散宾客,南惜脸红娇嗔:干嘛亲我?想亲我老婆,还要理由吗?他嗓音低缓温柔,却理直气壮。
只有他能这么理直气壮,有的人就算恨死他,也得憋着。
昨晚亲眼撞见人告白自己老婆,试图勾搭有夫之妇,被无视,被挑衅的那股怨气,总算得到部分疏解。
今天天气晴朗,饭后南家兄弟叫祁景之和池靳予去打高尔夫。
南惜本来也想去,但她得陪奶奶回主楼那边睡午觉。
瞿敏英明天就走了,也想和孙女多待待。
于是送他们上车,依依不舍地拉着池靳予的手。
司机不知道该不该开车,急得满脸尴尬,祁景之实在看不下去:显眼包,就你有老公,丢不丢人?南惜嗔他一眼:你没有你嫉妒咯!祁景之吃了个瘪,冷笑:你放心,我会有老婆。
得了吧,母胎单身三十年,我看你这辈子够呛。
顾鸢今天坐她父母那边,祁景之脖子都快扭断,她余光都不带瞟他一眼。
好了,别和哥哥斗嘴了。
奶奶笑着拍拍她手,咱们回去睡午觉。
好。
南惜扶着瞿敏英转身,阿嫲咱们也上车。
祖孙俩刚坐好,要司机开车,突然听见祁书艾声音:惜惜,等等我!南惜赶紧让司机停下,回头见祁书艾拎着裙子飞跑过来,心头一紧,生怕她摔跤。
祁书艾顺利爬上车,舒了口气。
怎么了?南惜问。
祁书艾摆摆手:快走快走。
说完回头往宾客区瞄了一眼,又触电般收回。
南惜顺着她目光,看见薄慎抽着烟,好整以暇朝这边望着。
祁书艾耳朵尖快要和她的南红耳坠一般红。
瞿敏英在这儿,南惜不好直接问,于是等回到主楼,陪奶奶去房间待了会儿,等奶奶睡着,才到客厅去找祁书艾。
普通宾客不来这边,家里挺清净,只有几个帮佣洒tຊ扫的声响。
原本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祁书艾不知道去哪儿了。
南惜给她打电话,响了十多秒才接听。
喂?那边是个男人声音。
南惜一愣:薄总?薄慎你给我!祁书艾的声音稍远些,忿忿的,咬牙切齿像要吃人。
找你闺蜜聊点事儿。
薄慎笑了笑,丝毫不被祁书艾干扰,放心,聊完给你送回来。
南惜知道这人按捺不住了,憋着笑说:送她去高尔夫球场。
行。
司机等在门口,南惜上车,给池靳予发了条消息说正在过去。
老公:【好。
】风吹着车顶的红绸飘动,也吹起她唇角:【你没跟他们打球吗?】居然秒回。
老公:【不和他们。
】【等你一起。
】南惜靠在椅背上,心底渗满丝丝缕缕的甜。
从主楼开到高尔夫球场要十分钟左右,午后些微困乏,南惜闭眼眯了会儿。
直到车子忽然停下。
睁眼一看,池昭明拦车坐上来。
见她警惕的神色,勾了下唇:南家今天开门迎客,我也算客人吧?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南惜淡淡撇开眼:我去高尔夫球场,不顺路。
那边都是南家人,池靳予和祁景之也在,祁景之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这人但凡有脑子,就不会过去找死。
聊几句。
池昭明与她同坐一排,中间隔了一人座距离,对司机说,麻烦您下车稍等,五十米就好。
南惜毫无兴趣:如果又要揭露你哥的前女友,就不劳烦了。
不说他。
池昭明轻笑一声,说点儿你想知道的。
南惜拧眉,让司机下车到对面等着。
这里离球馆已经不远,入目青黄交接的无边草场,仅有中间横贯的这条小路。
司机下来本想抽根烟,想起大小姐讨厌烟味,又作罢,只放到鼻尖闻了闻。
他知道这是大小姐原先的未婚夫,当初劈腿闹得沸沸扬扬,所以一直盯着那边,如果那男的敢做什么,他会冲过去。
好在并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似乎真只是聊天。
而没过多久,池昭明下车,回头走向草地。
脚步恣意,昂扬,有那么一股奇异的畅快。
南惜敛眉沉默两分钟后,叫司机把车往回开。
*十多分钟后,池靳予没看见她过来,发消息问也没回复,于是打了个电话。
一直响到自动挂断。
想着山庄面积大,路程远,有的地方手机信号弱,也或许遇到宾客要寒暄,照顾,他便耐心多等一会。
今天她是主家,没法事事以他为先。
魏亦铭叫他过去观战,给他和祁景之当裁判。
池靳予应了声,发微信给南惜汇报,然后把手机收起来。
这一局结束,他再给她打电话。
祁景之发现他心不在焉,走过去问:怎么了?惜惜说过来,半个多小时还没到,我怕路上出什么事了。
池靳予挫败地挂断依旧打不通的电话,眉蹙得很深,一直不接。
我问问。
祁景之给主楼负责的帮佣打电话,又问到开接驳车的司机,才知道南惜和池昭明说了几句,就半路折返,让人送她到停车场。
她走了吗?祁景之开着免提。
是的,大小姐开车出去了。
那边回答。
池靳予听完,扭头就走。
等下,给你叫车。
祁景之挂了电话揣兜里,跑步跟上。
接驳车开得很快,风也狂躁,卷散两个男人沉冷的声音。
我去找她。
池靳予攥着手机的骨节泛白,你留下来查清楚,我要个结果。
介意对你家人动粗吗?祁景之眼神冰冷,分手那次他雇人殴打池昭明,这会儿他后悔没亲自上。
祁景之,别侮辱我。
那种人不配。
向来沉稳儒雅的上位者,再不压抑骨子里的阴翳狠毒:只要不打死,随便你。
眼前带着山野气息的风,恍惚吹回十多年以前,同样秋冬交际的华盛顿。
那会儿祁景之性子躁,一言不合就爱动手,池靳予说他无数次。
某天,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被几个异国小混混欺负,甚至用肮脏俚语侮辱那个住在别墅里照顾残疾儿子的漂亮中国女人。
祁景之站在轮椅前,护着他,咬牙切齿地发问:兄弟,能动手吗?向来温和的少年眼底泛出血光,清澈嗓音像裹了万年寒冰:不打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