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互钓

2025-04-03 05:26:04

季则声呆了呆, 一瞬间只以为自己认错了字:……什么?那人写道:不让就算了。

又写:你和那个俊美白衣人是什么关系?季则声不能再查证哑 巴刚才写的话是什么,也不想查证,只希望早点回到栖凤园,听他此问, 也只是淡淡道:他是我师兄。

那哑巴默了默, 像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似的, 过了一会儿又写:你走丢了,他为什么不找你?季则声沉默下来。

他是走丢了,可谢轻逢又不知道这件事。

他千不该万不该偷偷跟着谢轻逢出来, 人没跟到, 还把自己弄丢了。

可谢轻逢在太衍国无亲无故,他夜半出门, 招呼都不打,自己在意一下也情有可原,要怪就怪师兄偷偷摸摸, 见不得人。

他沉默不说话, 那哑巴似有不满:你不会是骗我吧?其实你根本没有师兄对不对?季则声脚步一顿, 将手抽了回来, 不让这哑巴写字了:阁下不信便罢。

这哑巴连嘴都张不开, 怎么说几句话却这么让人讨厌?他转身要走,想重新找人问路,那哑巴突然拽住他的衣袖, 在他手心恳求:我不问了, 走罢。

季则声顿了顿, 继续跟着哑巴的脚步, 那哑巴果然没再多话,七拐八拐, 最后停住了脚步。

他顿了顿:到了?那哑巴写:正门。

说完敲开了门,守门的仆人看见季则声,愣了愣,半晌才道:请进。

季则声点点头,转头对哑巴道:多谢公子,引路之恩,实在无以为报。

那哑巴写:听说栖凤园景致奇佳,常人难得一见,不知在下可否一观?这是公冶焱的房子,季则声自然不好做主,何况现在黑灯瞎火,观景也不方便,可受人恩惠,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问门口的仆人:……我能带他进去看看么?那仆人似是受宠若惊,又像是意外:自然可以。

季则声心说公冶焱对他和谢轻逢真算礼遇至极,就连仆人也这样迁就,心下不免动容,一边带路道:走罢。

他记忆力极好,进门的路谢轻逢带着他走过一遍,他已经记得清楚了,只是他眼盲,也不能带这哑巴四处游动,师兄出门已久,说不定已经回来了,让师兄招呼这个哑巴更合适些。

他想着,就带着哑巴去找谢轻逢,小鲛人像是已经睡熟了,荷花池没什么动静,他让哑巴在门外稍候,自己进了门,叫了声师兄。

房内空荡荡的,无人回应。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确定谢轻逢不在,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谢轻逢还没回来,他到底去哪里了?门外还有客人在等,晾人太久未免失礼,他沉默片刻,心说不如请管家带那哑巴游园算了,正移步往外,却听吱呀一声响,紧接着是关门声。

师兄?他下意识叫谢轻逢,不得回应,不由皱起眉,又问,……公子?有人走过来,在他手心写字:你的师兄呢?他还没回来,季则声下意识后退一步,算了,我带公子去赏景罢。

谁知那哑巴却隔着衣袖,攥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继续写:就在这赏罢。

季则声挣开他的手,手已经扶在同尘剑柄上,忍着怒气:这里能赏什么景?那哑巴写:美人如玉,春色无边,关门细赏。

若先前季则声还觉得是自己读错了字,这哑巴只是自恋加没边界感,可如今一笔一划他清清楚楚,这分明是个轻薄无礼之人。

你找死——他非得抽这人几个耳光,狠狠教训一顿才行。

哗——同尘剑出鞘,照着哑巴的面门而去,那哑巴动作却快,闪身一避,直接坐在堂中木椅上,一双手却贴着季则声的腰身游过,丈量尺寸一般。

季则声只觉腰上被一条蛇缠住,顷刻又松开,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恶心。

他一剑破去,下一秒却觉浑身脱力,那哑巴在他后腰和肋下一碰,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剑未刺中就已经失去力道,只听咣当一声,同尘剑被哑巴抢走,随手扔在地上。

季则声一惊,这人居然能轻轻松松卸了他的剑!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没几个人能做到,这人到底是谁?你——话未出口,后背贴上了陌生的胸膛,那人揽过他的腰,极近狎昵,甚至还在他的肩膀上写字:你好狠的心。

季则声只闻见一股脂粉花香,是那种常年混迹青楼的人才会有的味道,更觉恶心,他在哑巴胸口重重一肘,后者猝不及防被他击中,闷哼出声,季则声趁此机会逃脱,厉声道:你是什么人?!那人似乎被他这一肘伤的不轻,躺在椅子上揉心口,倒吸了一口气。

此人修为莫测,行为诡谲,季则声心觉不妙,转身去捡同尘剑,脚下却一踉跄,却是那不要脸的哑巴扑过来,他蓄力灵光满满的一掌,朝着哑巴胸口砸去,若一掌击中,必使对方一命归西,谁知掌势才到中途就被截断,那人隔着袖子抓住他的手腕,不等他撤手,就含住他的指尖,磨牙一般咬弄了几下。

咬完还在他手心写字:力气这么小,你是小猫么?季则声:!!!这个贱人!!!他屈膝顶出,十足凶狠,却还是被躲开了,那哑巴将他扑倒,却并不下狠手,只是逗猫一般,和他玩闹起来。

季则声却越打越心惊,此人修为在他之上,招数更是见所未见,他目不能视,只能受他挟制,缠斗片刻,他终于认清实力,屈膝一顶,就地一滚,爬起来朝门口奔去。

谁知还未碰到门,又被从后面扑倒了:师兄救我——他才喊出这句话,身后的人动作微微一顿,半晌又恢复如常,他用灵索把季则声的两只手捆到背后,又捆住他两条腿,在他背上写出了著名的台词: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季则声动弹不得,只能骂他:无耻!下流!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师兄不会放过你!那哑巴把他从地上抱起来,脱了靴子放在榻上,写:……你师兄是谁?季则声道:我师兄是藏镜宫主谢轻逢,魔道至尊,你要是敢动我,他一定会杀了你!谢轻逢的名字不一定为人所知,但藏镜宫主大名鼎鼎,他原以为哑巴会败退,谁知后者却在他脖颈上亲了一口,在他胸口写:还以为谁呢,我不怕他。

说完又亲他的脖颈。

季则声终于忍无可忍:你这个恶心人的死断袖!!还不快放开我!那哑巴微微一顿,像是忍着笑意,半晌又在他胸口写字:我是死断袖,可你跟师兄睡一张床,怕是也不清白。

断袖才喜欢断袖。

季则声一愣,知道哑巴已经看出来了,咽了咽口水,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我已经和师兄在一起,天底下还有很多男人,你去喜欢别人罢。

哑巴却软硬不吃:巧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季则声一呆。

哑巴一边解他的腰带,一边又写:猜猜待会你师兄回来,看见我们在他的床上做这种事,他会是什么表情?季则声脑袋一炸,终于开始害怕了:不要……哑巴写道:晚了,谁叫你引狼入室。

这哑巴不依不饶,软硬不吃,是铁了心要纠缠他,他一瞬只觉懊悔无比,他不该追着谢轻逢出去,更不该找人问路,也不该把人带回栖凤园。

和谢轻逢做这种事的时候,他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若是换一个人,他只觉得恶心。

他才不要和这种变态做这种事……他不断挣扎,抵死不从,挣扎间外袍都被解开一半,手脚都被灵索磨出红痕,哑巴按住他,不让他挣扎,写:手不疼吗?季则声:你滚开……像是要哭的样子,只是神情凶狠,掩盖了那点脆弱。

那哑巴见他的神情,忽然把他抱起来,季则声不管不顾,照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下。

哑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季则声却死死咬着,怎么都不松口,仿佛要在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一边咬还一边撞,恨不得把人撞下床去,后者怕他摔了,只能抱着他,季则声已经急眼了,什么都不管,眼瞧着哑巴的肩膀要被他撕下一块肉来,却听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推了几下门却发现反锁着,门外那人又道:季小九,你锁门作什么?快来给师兄开门。

季则声下意识松开嘴:师兄唔——话音未落,却被哑巴捂住了嘴。

他说不出话,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又听门外的谢轻逢道:不开门?好吧,那师兄今晚和二狗一起睡外面。

说完竟提步离去,季则声胡乱地摇着头,想让谢轻逢回来,心底又酸又涩,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他吸了口气,又挣扎起来,眼见着灵索已经要弄伤他,哑巴终于松开了手,叹了口气,一把搂住他:不逗你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季则声身体都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师……兄?笨师弟,怎么到现在才认出来?谢轻逢一捏诀,后者身上的灵索就全褪去,重获自由,季则声却仍是难以置信。

他呆滞道:你不是出去了吗?谢轻逢道:我是出去了,结果才到中途就发现后面跟了个尾巴,谁知买了东西回来,尾巴还迷路了。

一想到季则声今晚要和小鲛人睡,他越想越睡不着,打算出门散散心,顺便看看能不能买口大锅回来摆院子里震慑一下二狗,下次再粘着季则声就原地把他炖了,谁知出门就撞翻了别人的胭脂摊子,喝着喝着茶就看见季则声站在长街上问路。

他坏心一起,就使了几个小童把人带过来,装成哑巴,想看看这个笨蛋什么时候能认出自己,谁知这人把自己一路带回房,都还公子公子地叫。

季则声此人,有点天生的一根筋,若是让他降妖除怪杀敌打架,那就是一等一的聪明,但要是让他去跟陌生人说两句话,说一句话要打三句腹稿。

而且还好骗。

离了他这个师兄,怕是不出三天就要被骗去卖了。

他一边叹息,一边替季则声揉着有些红的手腕,后者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两只手贴着他的脸颊碰了碰,又贴在他脖颈间嗅嗅,终于确定了身边的人是真师兄:那外面的那个……谢轻逢笑笑:一点小把戏而已,逗你玩的。

他揉着揉着,却发现怀里的人还是呆呆的,偏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怎么了?谁知季则声却抿起嘴唇,话未出口,眼泪就已经往下掉了。

谢轻逢一呆,正要说话,却猝不及防,被季则声一脚踹下床:滚开,我不要你——谢轻逢坐在地板上,见他红着眼掉眼泪,赶紧把人抱回来:师兄逗你的……别哭了……季则声却气极,一把推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瞎了,所以就随便玩|弄我,欺负我……谢轻逢:……不是。

季则声又道:你是不是怪我不和你双修,所以才报复我……谢轻逢心说这哪儿跟哪儿,怎么又扯上报复了:怎么会,师兄喜欢你还来不及,报复你做什么?他说完,季则声却怎么都不信:那你今晚出去做什么了?谢轻逢怕说了买锅炖二狗的事他更生气,只能道:买东西。

季则声道:买什么?谢轻逢:……胭脂。

季则声听完,眼睛都瞪大了:你连骗我都不想骗了……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大半夜出门买胭脂?谢轻逢道:千真万确。

季则声道:你身上的脂粉味那么重……你怪我不和你双修,就自己去寻欢作乐,还带着那么重的胭脂味来抱我!你以后都别想抱我了!谢轻逢不知道他脑补出了这么大一堆,赶紧噼里啪啦从怀里掏出一堆香粉胭脂,摆摊似地摆在季则声手边:日月可鉴,我真的是去买胭脂……不信你摸摸看。

把人家摊子撞翻了,只能赔钱,那摊主千恩万谢,拿了钱就兴高采烈走了,摊子都留给他了。

季则声一伸手,果然摸到一大堆,微微一顿,还是不高兴:大男人买胭脂水粉,你又要买给哪个小情人?谢轻逢看他醋得厉害,抱都不让抱,得寸进尺凑近了些:……买给你的,师兄独一无二的小情人,你要不要?季则声才不信:不要!谢轻逢只能叹口气:好吧,那师兄只能自己用了。

季则声一愣:你用?谢轻逢幽幽道:既然我的小情人不用,那师兄就只能自己用了。

季则声连气都不生了,脸色红红白白一会儿,像是第一次认识了谢轻逢,突然道:你不会是自己想用,所以才假借旁人的名义?其实你一开始就是买给自己的吧?谢轻逢:……在季则声眼里,他谢轻逢就只是这么一个变态吗?但买给自己总比买给别的男男女女要强,谢轻逢能屈能伸,笑了笑:是啊,就是买给我自己用的。

季则声后背一僵,下意识后退两步。

他在地上捣鼓半天,忽然抓起一盒口脂,蘸了一点涂在自己唇上,随手把口脂盒子一碰,对着季则声的嘴唇就吻了过去。

这吻来得霸道,季则声躲都躲不开,过来半晌才松开,他才吃到一点点甜味,嘴巴里也都是香味。

后知后觉,他才意识到这是女子的口脂……师兄居然真的……这么久了,他居然没看出来师兄有这样的癖好……他打了个冷颤,呆滞道:谢轻逢……你还敢说自己不是变态?谢轻逢嘴上的口脂全跑到季则声嘴里了,他笑了笑,把季则声唇上最后一点口脂涂开,将那两瓣唇涂成淡淡的红。

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不满意,将他唇上的红全吃尽了,露出原本的粉来。

嗯,果然这样最好看。

季则声脑子里已经宕机了,只由着他作弄,谢轻逢笑了笑:对啊,师兄就是变态,师兄刚才只是突然被本性驱使,才忍不住欺负你的。

季小九,原谅师兄好不好?他突然好言好语认错,季则声也微微一怔,刚才震惊太过,连生气都忘记了,此刻听见谢轻逢认错,他那点委屈又浮上来了,他垂着眼,红着嘴巴,睫毛盖住眼珠,眼泪又往下滚,一瞬间倒让人分不出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了:我都看不见,你为什么还装作别人欺负我……谢轻逢分不清真假,也不想分,季则声一哭。

就只能哄了:师兄错了,师兄知道你害怕,下次不会了。

季则声还在流眼泪: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谢轻逢一顿,只能破罐破摔:师兄只是变态了点,不是不喜欢你。

季则声听完,唇角勾起来,很快又压下去,他举起通红的手腕给谢轻逢看:你把我的手都勒疼了……谢轻逢心一软,只能低下头去,左边右边都亲了。

季则声终于不哭了,他收回手,又指了指自己乱糟糟的衣服:……这也是你干的。

谢轻逢知道他要得寸进尺了,也顺着他:嗯,我干的。

说完又理了理他的衣服。

季则声却推开了他的手不让碰,谢轻逢心说以后大半个月怕是都要吃不着肉了,却见季则声面对着他一点点褪下了衣服,露出了胸前漂亮的春色。

谢轻逢一顿,季则声却仰着头看他,眼睛里还带着水光:你刚才碰疼我了,这里也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