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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会选你

2025-04-03 05:27:02

乌见浒依言上前,依旧是那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神情,停步榻边,垂眼看向容兆,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容兆抬手,轻轻一拨,解开了他腰带。

在那幻境中做过千百回的事情,深刻在身体记忆里,过于得心应手。

衣袍落地,乌见浒俯下身,平视容兆双眼,一只手插进他发间:容兆,你这是邀请我?对视间容兆眼里噙上笑:便宜你了。

视线交缠,乌见浒贴近,亲吻覆上,先是唇瓣相贴地厮磨,双唇逐渐濡湿,近似亲密无间,相触的眼神间却在挑逗之外还藏了些许挑衅的意味。

饶是这样,亲吻也逐渐变了调,气息交缠的热意正在不断攀升。

乌见浒想起在那幻境中,容兆情热难耐时的主动,手掌转至他脑后,用力一托,使他抬起头,深吻下去。

咬着下唇抵进舌,放肆扫荡,柔软缠绵的触感,皆是尝过千百遍的,第一次在真实中触碰,便只是这样也足够让人心神激荡、目眩神迷,但还不够——容兆抬起的双手勾住乌见浒的颈,浓长眼睫耷下,回应了这一个吻。

却不满足于乌见浒这样游刃有余的节奏,亲了一阵忽然将人拉下,向后一推,翻身跪坐至他身上。

乌见浒背抵上墙,稍微意外,抬眸对上容兆隐约不悦的眼神,复又笑了:云泽少君,好凶啊。

容兆坐于他腿上,与他紧密相贴,垂眼冷冷看他,这一次低头,主动咬上了他的唇。

温热的舌在口里搅弄,亲吻间带出的呻吟更动听。

他的双手依旧圈在乌见浒颈上,掌心一下一下摩挲他颈后。

乌见浒被他这样的动作撩出了火气,用力将人纳入怀中,呼吸渐重,亲吻得愈发激烈,手也抚摸进他半退的中衣下,按在腰上、背上抚弄。

欲念随之膨胀,容兆却在这样的情热蒸氲里分出一点心神,抓起乌见浒一只手十指紧扣、掌心相叠,灵力交缠相融时,他阖目细细感知——确实有一丝极其微弱、不易察觉的妖气藏于其间,若非他知晓真相有意试探,几乎捕捉不到。

容兆,你在走神吗?乌见浒哑声唤他,一咬他下唇,带了点惩罚意味的,在想什么?想你也是个骗子,容兆吃痛拧眉,不许咬,疼。

他想退开,乌见浒没让,将他按在怀中继续亲吻,相贴的手掌翻过去,握住了他手背,进而滑向手腕,想帮他解开束腕。

容兆却没肯,捉住他的手,唇贴着唇:别动。

乌见浒低声问:不能解?他其实想看容兆手腕上那道红线,容兆却先捏住他的手,低眼看去,右手腕心处同样的位置,红线闪现,炙热灼人。

轻轻摩挲上去时,连他指尖也似被烫化。

凝眸看了片刻,容兆抬眼,撞上乌见浒盯着自己的眼,视线停住。

光影幢幢间,唯见眼中彼此。

仅一个眼神便如心有灵犀,默契地贴近,继续方才的吻。

唇舌碰撞碾磨,不顾一切地互相汲取,都想占据上风。

仅仅是亲吻而已,却挡不住身体里不断流窜的热意,那些暧昧靡音在耳畔回荡,无边昏昧里,热浪滚滚、汹涌而至。

弥漫在潮湿空气里的,还有那诡异馥郁的酒香,嗅到一点已足够撩动人心。

乌见浒的亲吻下滑至颈时,容兆仰起头,双手搭在他肩上,一再收紧,喘得厉害。

直至被屋外传来的拍门声打断。

却谁也没理,容兆闭起眼,任由乌见浒在他颈上吮出印子,慢条斯理的动作,一再地舔吻那一处。

就这么片刻耽搁,外头喧哗声愈响,有人大声喝问:谁在里头?开门!屋中设了结界,那些人不能强闯进来,容兆受不了乌见浒这磨人劲,一推他:你去解决。

乌见浒终于放开,在他耳边道:老实待着。

容兆眸中一泓春水,瞟他一眼,随意拢了拢长发,靠回榻中。

乌见浒下榻,身上中衣松松垮垮地半敞着,走去外间门边,用力拉开。

有事?他先开口,不客气地质问。

你——正举着手拍门的元巳仙宗修士一愕,对上他不耐至极的眼,生生哽住。

已有人认出他:乌、乌宗主……乌见浒满脸写着好事被打断的不悦,目光扫过去,冷下声音:你们是元巳仙宗之人?元巳仙宗便是这等规矩?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这般撒野?对面之人不由气短,面对乌见浒,他们的确不敢硬来,一时犹豫不决。

为首的那个咬咬牙道:请乌宗主恕罪,方才我们少宗主在这乐坊里出了事,下手之人应当还未走远,我们也只是想将人找出来,还请乌宗主行个方便。

与我何干?你们这意思,是我屋里藏了害你们少宗主出事的凶徒?乌见浒盯着说话之人,怎么?你们元巳仙宗人今日是故意想找我不痛快?自然不是,只是……对方还欲争辩,身后随从上前一步小声提醒:里头还有人。

那人抻长脖子望过去,珠帘背后里间的卧榻上,隐约可见美人衣衫轻薄、影影绰绰的背影,再看面前这位乌宗主放浪之态,闻得那满屋子靡靡酒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乌见浒只让人瞧了一眼,侧身挡住他视线:还要看?对方慌忙后退一步,躬身下去:抱歉,扰了乌宗主雅兴。

便是再有疑虑,这会儿他们却不敢在乌见浒面前再放肆,只能作罢。

至于这位乌宗主当众说的已有道侣,今日却又在此寻欢作乐——这等微末之事根本无伤大雅,也与人无尤。

乌见浒用力带上屋门,将那些窥探的目光挡在了门外。

打发了人,他回去里间,在榻边坐下,容兆转过身,躺着未动,看向他。

乌见浒弯腰靠过去:容兆,人解决了,我有什么好处?好处刚你不都拿了,别得寸进尺了。

容兆嗓音里的懒意明显,一如在那幻境中的无数良夜,情热过后,他们互相依偎着闲话至入梦。

那便算?自然算,容兆含糊道,乌宗主行行好,放过我吧。

分明是强势之人,却故意用这样的讨好语气说话,也不是第一回。

叫我什么?乌见浒问,略哑的嗓音也是模糊一片。

容兆盯着他的眼,轻声改了口:夫君、师兄,放过我吧。

总归梦里他不是他,乌见浒也不是乌见浒,叫便叫了。

乌见浒凝着他:嗯。

嗯什么?叫得挺好听,乌见浒点头,有点怀念。

容兆的眼神,像又在骂他惺惺作态,乌见浒乐道:真的。

起来了。

容兆推了推他,坐起身,穿衣挽发。

乌见浒伸手过去,手指自他发间拂过,落在方才自己弄出的那枚印子上,轻轻抚摩:这就打算走?容兆站起,拨开他的手。

乌宗主方才自己说的,出了这事我师尊头一个怀疑的人便是我,我若是一直不回去,更惹他老人家生疑。

乌见浒沉声笑:容兆,你还真是,翻脸无情。

容兆瞥眼过去,竖起两根手指,点上他心口:二选一,我,你的野心。

乌见浒微微挑眉:容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容兆笑着:自然知道。

乌见浒眯起眼,容兆此刻的神情,确似说笑,但其中掺了几分真意,便不说他,只怕连容兆自己也难说清楚。

有一瞬间乌见浒恍惚觉得,自己当真被他蛊惑了,没有立刻作声。

容兆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无趣道:乌宗主还挺不经逗的。

你想听我怎么回答?乌见浒问。

随你。

容兆其实不在意,像是问出口的那一刻便已知晓答案。

他转过身,快速穿戴好衣裳,走去外间喝了口茶,之后便停步在窗边,看窗外夜色。

乌见浒仍坐在原处,只看着他,方才那点微妙情绪眨眼已消弭无形。

清辉月色笼于容兆身上,像那夜在白鹭镇的客栈,一样寂寂无言。

两刻钟过去,乐坊外围着的人撤离,紫霄殿数众匆匆来了又去。

容兆回身冲乌见浒示意:先走了。

乌见浒沉目看他,容兆笑了声,走之前最后一句道:乌见浒,其实刚那个问题,我也一样,不会选你。

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下,良久,乌见浒收回视线,拿起外袍慢慢穿上。

那条发带仍在,容兆若是想拿回去方才便可直接拿走,他却连问也没问。

发带滑过指间,微凉的触感,全然不似先前与那人肌肤相贴时。

乌见浒垂眸,便也笑了。

一面火、一面冰,容兆总是这般,一如他们之间的关系。

将发带绑回发间,他偏过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忽觉怅然惋惜。

这种近似多愁善感的情绪并不适合他,便也作罢。

也只是半刻,乌见浒收敛心神,压平了唇角,眼中不再见波澜,飞身入黑夜里。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