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句话的时候, 直勾勾盯着她。
然后他看到对面的小狐狸眉梢一挑,夫君也跟三寨主一样担心我怀tຊ有身孕了?也?她这句话说得很不对劲。
乔骁抓住漏洞,反问, 三寨主怕你有孕?是啊,夫君呢?余白芷又问他, 夫君也和磐叔一样怕我身怀有孕吗?乔骁顿了一下,……怕吗?似乎没有害怕, 如果余白芷身怀有孕,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乔骁诡异的发现, 他心中竟然是欣然窃喜的。
因为这是他和余白芷的孩子,便证明他和余白芷从此以后有一个斩不断的联系了。
夫君不害怕?她问第三遍了。
乔骁看着她的小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心绪不对劲, 总之此刻他看不出来余白芷的神情背后的含义。
你呢,你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是期盼还是恐惧?如果不想被人拿捏,那便不要问什么答什么,否则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自然是期盼呀。
她眉梢带笑,声音轻软。
期盼……?她回答得太快,乔骁不是很相信。
对啊。
你真的想要我的孩子吗?乔骁始终盯着她的眉眼问。
想要。
余白芷准确无比回了他的话, 她给了乔骁一个答案。
为何?余白芷的回答令他欣喜,他反问的声音也温和了一些。
因为夫君生得俊朗,若有个孩子, 定然也不差啊。
乔骁, ……他就知道。
余白芷怎么可能是因为中意他, 想要有个与他的孩儿。
就只是这样?乔骁心里的愉悦烟消云散,甚至又开始冒火了,若只因为相貌生得俊, 你便想要孩子,那日后见到比我更俊的男人,你岂不是就会移情别恋了?一时嘴快说出移情别恋这个字眼,乔骁自己都觉得荒谬无比。
余白芷对他根本没有情意,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他真是被她的话给挑起火,回答又不过脑了。
他都不敢看余白芷的脸色,就害怕还没看到余白芷一脸旁边者看好戏的眼神,届时更气。
只可惜……她没有任由尴尬气氛蔓延,转移话茬道,我没有身孕。
你请郎中看过了?是他早出晚归的那几日。
没有。
余白芷说她前些时日来癸水了。
正因为来癸水身子不大舒坦,所以知道夫君有气也没去哄你。
乔骁听罢,忍不住在想,余白芷这是在跟他解释么?她不是说对他没有情意,何必又跟他说这些,亡羊补牢的功夫,谁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的。
乔骁面色不好看,心里的气却因为她这句话又开始四处消散了。
怕被对面的人看出来,他清咳一声,……原来如此,那、那你好点没?多谢夫君关怀,癸水走了之后,身子便好了。
你怎么不派人告知我?余白芷看着他,没说啥,但眼神仿佛在问女子来癸水不是很正常么,为何要特意派人告知?乔骁眉头不自然触动,随后冷声冷脸找补道,我是指你身子不舒坦,应当……应当告知我……若是你父亲知道,定然要责备我不关怀你了。
余白芷笑,夫君放心,这件事情父亲并不知道,这些时日你做得很好,今日过去用膳,你应该也感受到,父亲对你信任渐生了吧。
是的,他今日已经感受到了。
嗯。
余正对他越来越信任,他的人也上山了,过了这个年关,探听清楚阴山的虚实,即便无法平息这些匪患,他对朝廷也有个交代,不算是辜负了太后娘娘的出面。
可他……一想到要走,能走了,他心里不似最开始那般愉悦。
是因为他对余白芷生出了情意吗?夫君怎么了?察觉到乔骁神色古怪,提到能够离开也不见眉头松泛,余白芷偏头温声问了一句。
乔骁抬眸看向她,……余白芷那日都如此拒绝他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如今再说旁的,也不过是被她奚落而已。
罢了,他对她生出的情意要消散干净,一如当初见面的时候总需要一些时日,慢慢来吧。
拉回思绪,乔骁问,为何三寨主不希望你怀有身孕。
察觉到乔骁身在曹营心在汉,否则他不会再次重复询问这句话,凭借他的脑子是可以转过弯来的。
但余白芷也没有再过度询问,只与他道,若你我有了孩子,他想要一家独大坐总寨主,岂还有可能?余白芷所言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照此情势,没有孩子是好事,也无怪余正会勃然大怒了。
乔骁就是觉得心中不愉悦,甚至不想要理会这些琐事,只觉得烦恼不堪。
他一时捋不顺思绪,不知道如何开口,余白芷却接着说,此次倒卖兵器的事情,父亲一开始让解令邧去做,吴磐心中不悦,谁知道后面解令邧的账目出了一些问题,父亲便让吴磐出手帮忙。
倒卖朝廷兵器本来可以吃些红利回扣,但两人势如水火,互相盯着,自然谁都没讨到便宜了。
所以,两人生了龃龉,也因为这件事情让吴磐对你父亲不满?甚至挑到了明面上?主要也是有夫君的缘故在。
她又加了一句。
我?乔骁疑问。
夫君与我的感情日益深厚,他也怕父亲将来传位给你吧。
乔骁心中蓦然一惊,余白芷的这句话与他当初所想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他也不确定余白芷究竟是不是试探了。
你父亲怎么可能会传位给我。
怎么想乔骁都觉得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余白芷笑,夫君与我琴瑟和鸣,若是……她的话就只说了一半。
若是什么?乔骁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什么地方说不上来,他冥思苦想,又想不出来。
余白芷这句话的后面便是关键。
他问,我就算是你的压寨郎君,在别人来看与你的感情日渐深厚,可到底是个外来者,你当初不是说阴山所用之人皆要知根知底,你父亲怎么可能会传位给我?再有一点,我是朝廷的人。
乔骁不想和她来来去去打太极,未免太累了,他直接问,你是在试探我有没有觊觎阴山大寨主之位?看着男人的冷脸,余白芷淡笑着摇头,没有。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乔骁不信她一点深意都没有。
毕竟余正的位置,解令邧与吴磐以及阴山数以万计的人都在惦记。
夫君是不敢相信父亲会传位给你,还是害怕坐阴山寨主的位置?乔骁没懂,你与我说的是一回事吗?怎么不算一回事?世上可没有绝对的事,比如夫君当时察觉到那个人。
那个人?乔骁立马反应过来了,你说马威?对了,当时余白芷不是答应了去查这件事情吗?你有消息了?他把声音压低,朝着她靠近一些。
余白芷轻轻点头,漫不经心捏着核桃干,马威有一个双生子兄弟,这件事情估计解令邧并不知道。
马威跟在监管兵器的朱详管主身边,如果他是很早就被安插上来的,那么极有可能,所有人都不知道。
阴山出现的马威,又是真的马威吗?之前你下葬的那个酷似马威的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死在了替朝廷押送赈灾粮食的路上,因为遇到了山匪……话说到这里,乔骁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朝廷那次赈灾路过了阴山,是阴山人下的手……事情会这么巧合?押送赈灾粮食的路上?余白芷同样也疑问,你确定途径阴山了吗?我确定。
乔骁指骨敲打着桌面,我亲自戳的官印,给他誊写的名户,还给他补贴六十六两。
夫君这么大方?余白芷笑,六十六两是有什么讲究吗?寻常人家一个月的月钱不过十多两,乔骁一出手就给了六十多两,的确慷慨。
我是瞧着他家境贫寒,又可怜,当时不明我叔父真面目,也是因为他跟在我叔父身边,就拨了银钱贴补他家。
六六二字讲个大顺,他也算是为朝廷英年早逝了,就是图个好兆头。
余白芷一直都知道乔骁的本性不错。
那他家里还有旁人?有个卧病的老母,可惜他死了之后,他母亲没多久便病逝了。
那六十六两除却吃药之外,成了他母亲的安葬费。
余白芷静了一息,父亲一向不许人动赈灾银两的。
你说什么?乔骁没有听清般反问tຊ。
余白芷重复了一遍方才所言,她又接着道,说了夫君可能不信,父亲管辖之内,从不许人抢朝廷赈灾救济的物资,若是有不规矩的人动手,定然会受到责罚。
除此之外,不搜民脂民膏,不夺老少妇孺,但凡阴山动手之人,必然经过详细调查,多为作恶多端,欺瞒奸诈之人。
乔骁听了只觉得荒谬,怎么可能?他觉得余白芷在逗他。
余白芷没说话,看着她的脸也不像是在说笑。
这些年阴山的所作所为,世人有目共睹,广为流传。
乔骁皱眉道。
世人所说,多是以讹传讹,夫君是信世人不信我了?我……乔骁被她说得一噎。
主要是阴山山匪实在凶悍,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朝廷战败,他也算是见识了……乔骁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可余白芷如此说,还很认真看着他,问他是不是不信任他,乔骁又噎了。
夫君远在京城,又非亲眼所见,怎知阴山如何随意烧杀抢掠了?这些时日夫君在阴山上寨住着,可有听到看到众人下山抢什么东西吗?似乎真的没有,乔骁不说话了。
余白芷看了他一会,收回目光,垂下眼慢吞吞吃贵干糕点。
乔骁看着她恬静纤长的睫毛,你、你生气了?嗯?余白芷抬眼,没有啊。
看着她的神情正常,听着语气倒是没有什么不对劲。
只是余白芷很少如此较真,准确来讲,应该是严肃与他说话,倒计较不上争辩。
乔骁,……你说的这些我并不清楚。
看出来了。
余白芷接话,但也情有可原,毕竟夫君不是阴山人,来这里也没多久,不了解阴山规矩。
你说的这些与外界流传的阴山山匪有些出入,我自然震惊。
外界都说什么?她问话的时候又给他递了几颗花生。
乔骁伸手去接,都给他递吃的了,应该是没有生气吧。
外界说阴山山匪凶悍,无恶不作。
他只用了几个字概括告知。
余白芷听罢倒是没说什么。
乔骁静了一瞬,补充了一句,……但你既然如此说,我会留心的。
夫君还是信我?她问。
乔骁没迟疑多久颔首,嗯。
为何?方才不信,眼下这么快就信了?余白芷好奇挑眉。
乔骁总不能自然是喜欢,因为这份喜欢,如今的余白芷在他心里有些份量。
她说的话,他自然放在心上。
更何况,平心而论的话,她说得对,他远在京城,这些多是世人所传,他并没有亲眼所见阴山山匪烧杀抢掠,只不过因为上一战剿匪,察觉到阴山山匪厉害。
但有一点乔骁很有体悟,阴山内部条理分明,看起来十分整肃,不似他之前见过的山匪,他从前也去剿过匪,那些匪寨杂乱无章,内部十分不堪。
这些时日他接触了阴山不少人,大寨主余正的确是个能人,其余的管主们也不错……中、后两寨甚至可以说是安居乐业了。
此外,通过叔父一事,也让他真切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人看事不能只看表象,别说是亲眼所见了,眼睛也会骗人。
一时半会捋不清楚,乔骁把话绕过去一开始,你还记得阴山不远处的香安郡吗?记得。
余白芷点头。
先前接连不断下了一个多月大雨,香安郡旁边的溪山坍塌,压垮院舍,死了许多人……就连路都堵住了。
朝廷就是往那地方送的赈灾粮食,还派来人帮忙,所以我不可能记错,当时粮食被抢了一批,人也死了不少,他就在其中,死与山匪搏斗。
余白芷听了直皱眉,我不知道是谁冒充阴山山匪去做这件事情,但有一点夫君不知,溪山之上原来也有山匪,后被朝廷剿灭,徒留的人家兜兜转转还是在溪山落脚,那人的先辈与我父亲交好,当时我父亲还派人送了粮食银两过去。
不仅如此,还派了人去帮香安郡清除路上石头沙泥,帮忙周济难民。
什么?乔骁蹙眉,朝廷当中从未有人提起此事。
若真是阴山的人出手抢夺赈灾粮食,怎么可能只抢一部分?阴山但凡出手,不是我吹嘘,从未失手。
乔骁所说的情况已经算是双方交上锋,阴山失手了。
这……乔骁也明显意识到了不对劲。
过些时日我们去后寨,可以带夫君去看看先前从香安郡带回来的人。
后寨有香安郡的人?先前死了好多人,妇人弃婴,都是阴山的人带回来的。
乔骁,……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他也完全没有想到,不过是查一个马威,竟然摸出那么多的马脚。
如果不是余正授意阴山山匪下的手抢夺赈灾粮食,剩下的可能性,一有人背着他这么做,二有人冒充阴山山匪。
丢失的那一部分粮食,是被谁吞了?还有阴山前去帮忙的人力物力又挂在了谁的名下?乔骁想了一圈,他忽而想到一件事情,问,你……是拜托谁查的马威?总不可能是余白芷自己去做的,她又没下山。
他不过是前些时日没跟余白芷在一处,她居然就查到了那么多,难不成……她和梅云庭有所往来?那些时日,梅云庭可是一直在山寨的。
还有,今日梅云庭让他帮忙转达那句话,说什么喜欢。
她给梅云庭送了什么?我自然有办法。
她没说。
乔骁看着她的笑脸,不方便说么?他又问,你找了梅云庭?余白芷摇头,不是。
不是梅云庭是谁?除了解令邧和梅云庭,她还有别的?知道这样追问不好,毕竟他已经说了要冷却喜悦她的心意,可就是管不住嘴,他心里已经明明在想不要问了,可……乔骁也是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嘴很快。
余白芷抬眸看他,乔骁起初还能跟她对视,后因为余白芷的眼眸当中笑意渐浓,他便挪开了眼,……夫君很在意我找人帮忙吗?没有,你误会了。
男人冷着俊脸否认道。
他的侧脸清俊,眉头皱着,怎么看怎么…别扭。
小丫鬟在这时候洗了一些鲜果端上来,余白芷拿了过来吃,视线凝盯着男人紧绷的侧脸。
他被发觉戳破后,便在瞬间竖起高墙。
是吗?余白芷轻笑一声,可我觉得……我好像没有误会。
乔骁,……余白芷直勾勾看着她是个什么意思?她明明知道他对她生了情意,却还要这样说。
摊开说了她又不接受,回避了她还追着问,到底想怎么样?情事经历单薄,他招架不住她这般。
被她看得无所遁形,乔骁撇过脸,余光也能扫到她的视线。
他索性转过来,寒着脸扫向她,冷声开口,是,我在意,那又怎么了?第55章 第55章 他陷于情感,又恼她不给回应……他冷声冷气, 眸中带怒,对着她表达出他的情感,直截了当说出他的在意。
余白芷看着他, 愣了一瞬,她原以为乔骁会和之前一样顾左右而言他的生气, 但实际上他也的确是生气。
可超出余白芷意外的是,他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之下, 看着她,对着他说这样的话。
在乔骁的脸上,她看到了困兽之斗的挣扎。
他陷于这段感情, 又气恼她没有给出回应,却一直撩拨。
他的神色无声当中透露出一句话,问她想要怎样, 到底还要怎样?余白芷看着他的面庞?好一会她抿出一抹笑,刚要给乔骁抓一把炒香瓜子,这是小丫鬟方才端上来的。
她刚抓都没有递过去给他的动作,已经被他厉声拒绝,我不要。
余白芷挑了挑眉,放到面前自己吃。
乔骁看着她风轻云淡的样子, 又气又无奈。
不喜欢他却又撩拨他,这里明明没有外人,她却总是要说一些乱他心思的话, 还嫌他对她生出的情意不够多吗?看着他泥足深陷, 无可自拔, 她是不是很愉悦?乔骁抬手捏了捏眉心,企图压制内心燥乱,在余白芷剥瓜壳的声音里, 他冷静了下来。
可也只是表面冷静?神色稍微缓和了而已,因为他还是在意。
所以又问了一遍,你找谁打探的消息?余白芷抬头看着他,吃瓜子的动作却没有停止tຊ。
她的瞳眸水润,睫毛卷密,烛火将她脸部轮廓照得暖融融,可爱又可恨。
余白芷没含糊其辞,她把装着炒香瓜子的碟盘推到乔骁的面前。
跟余白芷在一起久了,有些时候她不用说话,乔骁都能从她的举手投足当中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她把碟盘推过来,不是让他吃,是让他给她剥壳。
乔骁,……神色冷了几度,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含糊,还是低头帮她剥壳了。
见状,余白芷唇边弧度越发上扬,乔骁的余光扫到她在笑,剥瓜壳的速度快了许多也重了许多。
吃吃吃,让她吃!是凤仙郡的一个衙役。
余白芷解释。
你居然认识官府的人?乔骁反问。
等等,衙役,那不就是男的了?乔骁刚想问她是怎么认识的,余白芷却已经先发制人,夫君该不会还要刨根问底我与这人是怎么认识的?怎么?不能说?他的确是想知道秘密。
她笑了一下,伸手取过他剥好的瓜籽儿。
余白芷不肯说,他就算是追问下去,恐怕也捞不到什么实在的消息。
……夫君剥的瓜壳比我剥得好多了,一点都会碎和散,粒粒饱满噢。
她抬起手让乔骁看了一下。
乔骁,……对于这些吃的,她倒是很上心。
是吗?比梅云庭和解令邧,还有那个什么衙役都要剥得好?余白芷好笑,夫君是在吃味吗?云庭哥哥和二寨主,还有那个人了没有给我剥过瓜壳。
云庭哥哥……叫得那么亲密。
乔骁没说有没有,他还在慢条斯理帮她剥瓜壳。
是吗?他嗤笑一声,看来,能帮你剥瓜壳是我的荣幸了。
看着眼前男人面带讥诮的俊脸,余白芷也跟着笑。
她的视线往下移,乔骁的手也生得好看骨节分明,匀净修长,还能够看到上面的青筋脉络走势。
如果只看他的手,也能让人产生好感。
余白芷之所以喜欢逗弄他,他的皮囊以及各种反应都很有趣。
她对梅云庭说的乔骁很有趣,并非是假话。
怎么忽然又提到云庭哥哥和二寨主?她边吃边问。
乔骁瞅她一眼,她是在跟他装糊涂吗?今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什么?昨夜跟乔骁闹得很厉害,白日里强撑着去用膳,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又吃了几盏酒,自然便困得不行了。
醒过来的时候,小丫鬟告诉余白芷她迷迷糊糊之间当众打了乔骁一巴掌,他当时并没有动怒,但余白芷知道,乔骁那是当着众人面得演戏,心里定然记下了。
怕他日后报复,想着还是跟他道了道歉。
某个男人虽然不记仇,但也不愉悦。
难不成还发生了什么。
出事了吗?她问。
乔骁看着她,许久之后来了一句,没有。
余白芷猜测,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回想方才乔骁的反常,估摸着跟梅云庭与解令邧有关。
若是乔骁这会不说,等他沐浴的时候找人问问便知道了。
可别扭的男人没一会便说了,不过是和你的令邧哥哥打了一架。
余白芷,?打架?她觉得不可置信。
你受伤了吗?她问这话的时候,眼神朝着他身上四处游走查看。
她居然首先关怀他的身体,乔骁瞬觉欣慰,可转念又冷笑,解令邧如此差劲我会输给他吗?没看到他身上哪里不好,余白芷没有再看了,听到这句话她挑眉,轻声细语,只凭语气都听不出来她的挑衅,可是夫君好像也打不过我。
乔骁,……分明是我让你。
笑话,他会打不过余白芷吗?他只是不会打余白芷,舍不得打余白芷。
那要不要再切磋切磋,夫君不必让我。
乔骁不想跟她较真,…算了。
夫君承认打不过我了?嗯,我打不过你。
乔骁直言。
他什么时候赢过余白芷?对面的少女轻笑出声,乔骁看着她眉梢弯俏的模样,真的很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
见状,原本神色浮现讥诮的男人也不自觉跟着笑了一下。
那夫君今日与解令邧动手真的没有吃亏。
没有。
乔骁又道,若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你的云庭哥哥,他可是全程观战。
听到你的云庭哥哥六个字,余白芷又看向他,这时的男人,冷呵着说完这句话,神色已经恢复面无表情。
他还在给她剥瓜壳,看起来慢条斯理,但速度不错,余白芷吃得慢,这会子已经堆起来不少了。
夫君没吃亏便好。
若我吃亏了,你要如何?乔骁问。
自然是替夫君找回场子啊。
你?余白芷挑眉,夫君担心我打不过?不是……解令邧连他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打得过余白芷。
那是什么?只是不喜欢你和别人动手,即便你厉害,到底费手脚功夫……好吧,他心里就是不想要余白芷受伤。
即便她占据上风,但在这世上哪有绝对的事情。
夫君话只说一半,到底是何意啊?你少管我。
乔骁不告诉她内心想法,只不耐烦厉呵着反驳。
要是说出来,余白芷岂不是更得意了。
让我猜猜?她还不终止。
乔骁被她烦得受不了,余白芷,差不多行了,你又不接受我的情意,能不能少打听这些事情?知不知道这样,他心里真的会乱。
已经猜到大半缘由的姑娘并没有放过他,夫君对我的事情刨根问底,我追问你一二都不行了吗?那个凤仙郡的衙役你也没跟我讲清楚啊。
他是谁?乔骁顺坡再问。
既然要公平,她就不应该含糊其辞。
日后给夫君当面引荐可好?我不要。
他皱眉拒绝。
真的不要?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此人对凤仙郡很熟,门道人脉也多,日后说不定能够帮上夫君的忙。
乔骁顿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那你们今日为何动手?她又绕回来。
为的什么你不清楚?乔骁眉头紧锁。
余白芷,……不问了。
见她不吭声了,乔骁方才继续给她剥炒瓜子。
今日梅云庭让我帮他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余白芷顺口便接,似乎并不感兴趣和好奇。
你给他送了什么东西?乔骁在这时候问。
他没想到,余白芷抬眼,夫君那日跟在后面不是已经瞧见了吗?她居然知道他跟过去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乔骁也不问她如何知道他在后面,只说有锦盒装着他如何知道是什么。
依照锦盒大小来看,夫君觉得是什么?她又开始让他猜了。
不知道。
乔骁不想给她牵着鼻子走。
夫君若是猜中了,我便答应你一件事,亦或者帮你做一件事可好?她忽然给他下诱饵。
什么事情都可以?乔骁反问。
嗯。
余白芷没有受限。
不得不说她抛出的诱饵很诱人,他如今处处受限,能够让余白芷帮忙做一件事情很不错的,即便眼下没有什么事情让她去做,但……日后说不定会有大用。
他刚要试着猜,下一息忽然警惕,若我没有猜出来,也要答应你一件事亦或者帮你做一件事?余白芷淡笑,我可没有这样要求夫君。
那便是对他不受限制了。
但若是夫君想我如此也可以啊。
乔骁冷哼,不必。
余白芷鬼点子那么多,谁知道她背地里又在谋算些什么。
行。
余白芷让他开始猜吧。
乔骁先是猜了玉簪之类的东西,但余白芷一直摇头说不是。
乔骁反问她,你会不会在逗趣我?东西已经送出去了,又不在眼前,岂不是任凭余白芷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夫君若是信不过我,可以向云庭哥哥试问。
云庭哥哥。
她为何一定要叫那个男人哥哥?最初开始余白芷也叫解令邧为令邧哥哥,现如今直呼其名亦或者二寨主,可对于梅云庭,不论人前人后,余白芷就没有改过口。
这说明,梅云庭在她心里有些分量,而且比那个姓解的要重许多。
乔骁沉默不语,便在表示他不会问了。
那个物件就是一个贺礼,因为云庭哥哥开了个镖局,故而要给他送贺。
她这算是解释,也是提示了?镖局,贺礼……乔骁想了想,莫不是镖印之类的配饰?瞧着那个锦盒更像是装盛饰品之类所用。
对。
余白tຊ芷点头,就是一个镖印。
乔骁惊诧,没想到居然真的被他给猜中了,虽然是经过余白芷的提点,但他以为还要再猜猜。
我也不知道送些什么好,原本打算送些吃的,可云庭哥哥本就是阴山的人,山上的东西他基本都吃过,正巧中寨有人卖玉石,便给他刻了一个镖印。
乔骁捕捉到了一个字眼, 你亲手做的?余白芷挑眉,闲来无事,时不时雕着玩,若是夫君喜欢我也给你做一个啊,那样的玉石我还有呢。
不要。
都已经送过别的男人了,他才不要。
真的不要?不要。
乔骁又拒绝了一遍。
噢。
某人淡淡一声。
乔骁,……她就不能再多问一遍么,看来就不是真心想要送他。
罢了,都不是真心想送的东西,他又何必惦记介怀。
能在中寨买到的玉石,能是什么好东西,玉器之类的物件,他有的是,不缺余白芷送的一块。
话是这么说,乔骁又不可避免想到了那副画。
他给她作画,她给他送镖印。
一个叫哥哥,一个喊阿芷,还真是有来有往,好生亲切。
余白芷将男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没有多说什么。
她没有再吃瓜子了,乔骁却一直心不在焉地剥着。
余白芷起身去擦手净口,乔骁平复好心绪,发现她不在对面了,刚要在室内找她。
要找的人却已经闪身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她的动作很是…大胆。
居然□□,直接坐到他的腿上,整个人挤到了他和案桌中间。
乔骁的手搁在桌上,原本想掐着她的腰让她下来,可他放下在剥炒瓜子,手是脏的,余白芷香香软软,他都不敢碰,只能用嘴说,下去。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原本是揽着他的肩,手腕一动,捧着他的脸,趁着乔骁不注意,抬起她的腰身,微微垫高了一些,吻上了他的唇。
乔骁刚要制止她的行为,余光扫到旁边有动静,是在珠帘旁边的小丫鬟们,一见到两人亲热,便立刻退了出去。
乔骁也不顾上手脏不脏了,攥上她的腰身,用力将她给拉开。
的确是拉开了。
她的柔软亲在眼前,方才亲过,乔骁自然能够察觉到她的味道,香软清甜还残留在他的薄唇之上。
这时候她还在问,夫君不想和我亲一亲吗?乔骁,……如何不想。
他对余白芷有意,她即便不主动,他都想亲她,何况他尝过她的味道,是怎么样的舒坦发麻,至今食髓知味,怎么会不想。
可他怎么能够随意放纵,他无法克制,会栽得更深。
不……乔骁噎下燥热的气息,微微撇开脸,侧过去不看她的脸。
夫君明明想。
余白芷看着他俊脸之上浮现出来的.情.欲。
她又来了。
乔骁攥着她的腰身,真的很想用力攥捏余白芷,狠狠控着她的后脑勺亲她,亲入她的粉唇,汲取她的馥郁芬芳。
但是………他不能这样做。
余白芷,若非必要,我们还是少接触吧。
夫君担心控制不住自己对我生出更多的情意吗?是……她已经看穿了,他便也承认。
你既然知道,就少与我亲近。
乔骁道,这件事情多了也不好,昨前日你已经与我有过鱼水之欢,今日静静也好,来偷听的人想必不会起疑。
可我想要跟夫君亲近,不只是为了演戏应付父亲。
她忽然来了那么一句,乔骁喉骨微动,他转过脸,看着他,想问她是不是对他也有了情?可看着余白芷的脸,乔骁觉得不像是有的样子,何况她才拒绝他多久?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日里生出情意呢?他不相信,所以还是不要问了。
乔骁抿唇,眉心皱着。
余白芷另外一只手从他的肩膀滑下,指腹漫过他深.凹的锁骨,随后停在他的心口之上。
夫君既要尝试与我断情,就不应该抗拒。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
夫君没发觉吗?越是逃避便会越害怕,正所谓迎难而上,夫君应该多面对我,时日久了,频繁过后,才会渐渐淡下来。
她这番话听着有些道理,但乔骁还惦记她说的最开始那句。
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你之前的话是何意?不只是为了演戏应付余正而与他产生亲密,那另外是……因为和夫君在一起行鱼水之欢令我愉悦,所以想喜欢和夫君亲近。
得到了答案的乔骁心中一片冷然,他就知道!还问什么啊,余白芷根本没有对他产生情意,她就是贪图他的身体,皮相而已。
气死了。
下去。
乔骁忍了,闭上眼吐出两个字。
夫君不想试试我说的迎难而上吗?他想,但万一失控?乔骁觉得还是要采用更稳妥的法子,何况他不能任由余白芷,凭什么她想要什么,就要满足她?她也应该尝尝他困苦的滋味,那怕只是身体上的。
自己下去,别让我拽你。
用点力气就喊疼,他如今生气,可控制不好力道。
可我感受到了夫君的迫切。
乔骁,!她的手放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