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句话的时候, 抬起她的小脸,认真看着她的眼,目不转睛。
余白芷措不及防被他抬起下巴, 眨眼之间,眼底的笑意虽然闪得很快, 但还是被眼前的男人给捕捉到了。
虽然他吃醉了酒,但因为在意她, 所以格外留神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他看着她又说了一遍,想要和她生孩子, 生一个漂亮的孩子。
他居然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上一次两人说起这件事情,他反问她, 余白芷就说过想要一个如他一般俊美的孩子。
这一刻,余白芷发现他的眸很是明亮,亮得璀璨,甚至有些炙热。
好像要把她给燃烧殆尽,他很期待生孩子这件事情,就等着她的答案了。
往日里, 某人伪装得还是挺好的,如今剥开他清冷克制的一张皮,余白芷轻而易举窥探到了他灼热无比的内心。
生不生孩子是你说了算吗?余白芷勾唇回道, 她的声音轻柔, 微扬起她的脸蛋。
浴桶当中的水在一番闹腾之下, 渐渐冷却,但乔骁体内的酒意燥热不减,他看着她, 不是很理解她的意思。
什么?离她好近,原本只是想要看着她的脸蛋而已,可谁知道她脸上的水珠顺着往下滑。
滑过他想要吻的唇瓣不说,还顺着她的雪颈,陷入了雪峰当中,最终融化于衣裙。
我说,生不生孩子是你说了算吗?余白芷重复一遍。
乔骁思绪迟钝,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看天意。
他只想到人为。
你不想跟我生,还想跟谁生?男人质问。
余白芷,嗯?是不是想和梅云庭?他在这个时候提到了别人。
余白芷实在没忍住,在他面前笑出声音过来,这关云庭哥哥什么事?我不喜欢你叫他云庭哥哥。
他迅速接话,表达了自己的不喜。
看得出来这是他的心里话,脱口而出之时,脸上的厌恶也随之显现。
余白芷静默一会,问他为何不喜?男人静默了一会,看着她肩膀的手没有松开,他的俊脸因为浮现不喜,呈现出不近人情的清冷。
余白芷估摸着酒意有可能开始退却,他的克制又偷偷跑回来了,正在试图掌控他的身体,所以他沉默不语。
但显然她高估了乔骁的酒量,以及阴山的烈酒。
因为听到你叫他哥哥,总觉得你们之间很亲近,我不想你和他很亲近。
乔骁撩开眼看向她,凑得近了,余白芷感受到他的双眼皮褶皱很深,睫毛很长,显得他很俊。
你和他是青梅竹马吗?余白芷还没有回答,他又问了。
如果我们是青梅竹马,你要如何?余白芷挑眉。
我要拆散你们。
他接得飞快,脸上的冷意和阴沉令人惊讶,别提他语气里的决绝了。
说什么拆散,他像是要去杀人。
你要怎么拆散?余白芷再问。
我要和你生孩子,还要把你带走。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又把余白芷带到了怀中,男人的大掌捞到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往上面提了提。
力气太大了,余白芷即便是衣裙沾水,整个人都变重了许多,但在乔骁看来,她依旧是轻飘飘的,他把她提起来,逼近不说,还把她往怀中带。
余白芷闷哼一声,你……危险逼近,就像是一把匕首,要.捅.入她的身体里,余白芷感受到她已经被他的匕首给抵开了。
她感受到蕴藏无尽力量的逼迫感和蓬勃感,心神一跳,整个人的心绪也不自觉收紧。
这是什么时候?说几句话的功夫而已,无声无息当中竟然就变成了这样。
你跟我走吧,姐姐……去哪?余白芷问,就在阴山不好吗?好……这里是生养余白芷的地方怎么会不好?可是……既然你觉得阴山好,那为何要离开?还要带着她离开。
这里有很多人,我不喜欢。
嗯?她不明白。
那些人都围着你转,我不喜欢。
他闷闷不乐道。
就像是厌恶的苍蝇蚊子,围在余白芷的身边,怎么都赶不走,而他受制于人,无能为力,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牢牢把她给攥紧了。
你喜欢什么?余白芷给他下套。
我喜欢你。
他居然轻而易举就往里面钻了,都不用余白芷怎么费劲。
我喜欢阿芷姐姐。
这时候最还挺甜。
一开始不还是叫他阿芷妹妹?跟我离开,我们去京城,那里很好……他要把余白芷藏起来,藏到旁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任何人都看不到她,只有他一个人能够亲近她,拥抱她,触摸她,只要她跟他走,没有孩子也没关系,他都已经和余白芷一辈子在一起了,不在乎孩子,不需要以此来建立联系。
京城哪里好了?余白芷问。
京城有很多好吃的,你肯定喜欢…她不是喜欢吃吗?他可以去学,也愿意去学。
喔……她的语气淡淡,听不出来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乔骁还想追问,她却抢在了前面,我看话本子,上面说京城有梨院,院里有唱戏的小生,不仅会唱戏,生得还特别好,是真的吗?听到这句话,乔骁脸色暗沉,语气嗤了一声,没有!没有什么?余白芷悠然恣意看着男人的反应。
没有梨园,也没有会唱戏生得好的小生。
可是你方才不都说了京城很好,什么都有吗?她佯装疑问,可以带着他钻空子。
乔骁看着她单纯清丽的面庞,虽然此刻思绪混沌,但感受到她隐藏在单纯之下的故意而为,低头轻咬她的面颊,她的鼻尖,她的唇瓣。
好软,香香的,但是不敢太用力,如果在她的脸上留下印子,她肯定要生气了,因为还要见人。
轻咬一下,男人又松开,低沉的嗓音萦绕着余白芷,他反问,姐姐有我还不够吗?为何还要找别人,嗯?他知道余白芷喜欢他的这张脸,喜欢他的身量体骨,所以他开始引.诱.她。
是的,引.诱。
明晃晃的引.诱。
他居然利用他的好颜色来引.诱.她。
余白芷意外得不能再意外了,他还在哄她让她跟着他会京城,说会对她很好很好的,给她做许许多多好吃的,家里的金银珠宝都给她。
他父亲母亲给他留下了许多私产,他叔父设局谋害,就是为了算计他的钱财权势,这些他所有的…都可以给她,而且她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前面他说的话,余白芷一直没回神,自然便没有表态了,听到后面这句话,她反问,要你做什么都可以?乔骁点头,下巴随着他点头的动作,一下下触碰到她的肩膀,怕她瘦削的肩膀承不住他,乔骁抱着她,却也克制着没有将他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感受到不适应喘不过气。
嗯。
他虽然回答得简略,但相当郑重。
你想要我的命也可以。
反正他的命在他栽进去的时候已经被她捏在手心里了。
听到这句话余白芷笑了一下,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人命关关,人命值钱也……不值钱。
那你要什么?他蹭着她光滑的侧脸,似乎怕她冷,他越发拢抱着她,余白芷整个人被他牢牢抱到了怀里。
浴桶里的水缓缓冷了下去,但有男人的温热身躯怀抱着,余白芷并不觉得寒冷,他热到不同寻常。
在水下,整个人的手不受控制地游走。
你的腰怎么那么细?他早就想问了。
明明余白芷每日都吃很多,但她的腰身却不长肉。
差一点忘记了,吃了长肉的地方压在他的胸膛之上,挤.得他快要爆炸。
受到渐渐凉下来的水影响,她的衣裙淹没之后,显出了孤芳明立。
他束缚着她。
细吗?余白芷反问。
她的手没有像往常一般搭在他的肩膀之上,而是往水下探去,直接擒住他的tຊ腕骨。
乔骁似乎害怕她拒绝亲近,所以没有再再动,任由她捏着他的腕骨。
细。
他回答她。
盈盈不足一握,仿佛用力就能折断。
你是怎么对比出来细的?余白芷趁着他晕沉,意识不清醒,来诈他的话了,你有别的红颜知己?没有。
他立马回答以证清白,我只有你一个。
余白芷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喔?只有我一个吗?嗯。
似乎因为她的怀疑,有些受伤,所以蹭着她的面颊。
真的好像她之前圈养的那只小狗,就算是小狗都没有他这么粘人,总喜欢来蹭着她。
没有别的红颜知己,也没有通房丫头?余白芷继续问。
没有。
乔骁如实回答。
那有你喜欢的姑娘吗?有。
他回答。
余白芷抬眼,她的语调扬起来,嗯?你。
原来是她,好没意趣,还被他给钓了一下。
我不算。
怎么不算?喝醉酒的男人,思绪简单了许多,有个说法叫大道至简,她含着心思,都快要被他给绕进去了。
我不是京城的人,自然不能算了。
余白芷道。
那没有了。
他只喜爱余白芷。
真的没有?她疑问,刻意眯眼,摆出拷问的神色,还伸出食指,抵着他的心口,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他一本正经点头,没有。
你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为何没有说亲事?虽然他的年岁比她要小,可到底是应当娶亲了。
他的双亲虽然都不在了,可他高官厚禄,模样也生得俊朗,会没有姑娘喜欢吗?乔骁思索了一番,如实道,原本叔母想要将远房的表妹说给我,但……但是什么?余白芷问。
但后来叔母又说再等两年……原本是要等他办完阴山的事情回去再议。
喔,原来你已经议过亲事,有未婚妻了啊。
没有!他急急解释,拽住她撤离的手,没有未婚妻,没过三书六礼,也没有双方长辈登门,只不过当时叔母找我玩笑似地说了一下,我也没有答应。
你为何没答应?余白芷问,你不喜欢那个姑娘吗?父亲去后,圣上体恤我乔家无人,便让我承袭父亲官位,但底下的人都不服气,觉得我年轻气盛,德不配位,所以暗中排挤,我只想为自己正名,为父亲争气,好歹守住他留给我的东西,自然没有心思想这些了。
那你平日里都在做什么?余白芷问,听起来他似乎也不流连风月,到了议亲年龄都不考虑这些啊。
看我父亲留下的兵书,习武练剑。
只有这样才能够做到更强。
不随人出去游玩吃酒吗?不喜欢去,之前倒也去过……乔骁之前也去过几次,但那些人也喜欢明里暗里讥讽他,嫉妒他承袭,嫉妒他相貌,更憎恶他一句话不说,凭着那张脸便得到了姑娘们的青睐。
不过都是酒肉朋友也不值得往来,所以乔骁也就不管了,与这些人往来除了喝酒玩乐之外,一无所获,他便不爱去了。
渐渐的,乔骁清高矜傲的名声便传扬开来。
余白芷听罢他的喃喃自语,在心里微叹。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臂膀,算是安慰。
可男人不想要这样的安慰,他靠近她,牵着她的手往下。
余白芷掐住他,明知故问,偷偷摸摸做什么?生孩子。
他回了三个字。
余白芷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执念,清醒的时候恨不得和她拉开遥远的距离,这吃醉酒了,反而黏黏糊糊。
你知道怎么生孩子吗?她又问。
乔骁点头,嗯。
余白芷笑了一下,这里好冷,我们去内室。
听到她终于松口,乔骁迅速抱着她起身。
他倒是擦擦就干净,可她身上的衣裙全都湿透了。
余白芷被她抱起来的时候,浴桶里面的水也随着两人起身被带起,哗啦啦往下冲去。
她怕乔骁听不见,拍着他的肩骨提醒他。
他倒是很有耐心,把她暂时放到旁边,裹着大大的巾帕,穿上中衣和外衫,换了新的热水帮余白芷简略梳洗了衣衫。
他替她清洗过很多次,动作虽然还算不上非常熟练,但已经不再青涩,力道也十分合适。
余白芷乖乖由着高大俊美的男人帮她梳洗,他让她抬手,她就抬手,歪脸就歪脸,乔骁真的很像是照顾孩童,给她擦了脸,又擦手,随后擦脚。
他的身量实在是太高了,给她擦脸擦手的时候不得不弯腰,擦脚的时候屈膝半跪了下来。
余白芷看着男人精致如画的眉目,他脸上的红潮已经退得七七.八.八,只要不张口说话,完全不知道他吃了酒,此刻还醉着,还有他的危险始终存在,可他却张扬得相当坦荡。
只能从他缓慢的动作当中判断他的确是吃醉了。
他给她擦着脚,余白芷的脚本来就小,在他的大掌当中更显得小了。
乔骁的指骨修长冷白,拿着巾帕在帮她擦拭。
慢条斯理却又专注认真,重要的是,他还很轻柔。
巾帕擦试过脚背,余白芷看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五官,心里忽而变得平静。
擦干净之后,他问她要不要穿软靴?不要。
她还没有朝他张开双臂,乔骁便已经将她抱了起来。
即便乔骁走得平稳,但余白芷还是问了,夫君会不会摔了我?不会。
他认真回。
不仅仅是认真回,还…低下眼睛看了看脚下的路,他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觉得她珍贵,害怕绊脚,不小心摔了她。
瞧见男人的动作,余白芷勾唇笑了一下。
乔骁方才将她放入床榻当中,余白芷便勾着他的脖颈,将他带上了床榻。
对她没有防备,加上她用了巧劲,乔骁被她带着倒了下去,整个人完全压在了他的身上。
余白芷哼了一声。
乔骁立马撑着手起身,压到你了?他查看她,很紧张。
嗯。
余白芷点头。
压到了,还很疼。
压没压到,他明明就知道,而且她的话接得很快。
乔骁没有考证,便低头问她哪里疼?看着男人紧张兮兮的样子,余白芷勾唇,拉着他的手放到了心口,柔软雪峰之上,这里。
乔骁的手顿了一下,……他看向她。
刚刚还很大胆,此刻却羞赧起来,余白芷看着他,夫君怎么不说话?真的疼吗?他问,声音有些许哑了。
嗯。
余白芷一本正经回道。
看着身下人佯装严肃的小脸,男人忽而勾唇笑了一下。
他一般不怎么爱笑,可忽然勾唇展颜,余白芷都看怔了。
姐姐,你怎么这么坏?他收回手,撑在她的身侧。
低头吻上她,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便离开。
他的吻落在了余白芷的衣襟之上。
男人用唇齿将她的衣襟给咬开,他完全没有用手。
继而便低头辗转。
余白芷实在是受不了,她觉得自己变弱了,既然一开始就顶不住了,并拢了膝盖。
可他却抵开她的膝盖。
一只大掌顺着衣角,趁着余白芷不注意往上钻去。
谁受得了这样摆.弄.春色。
何况她发现乔骁的吻技似乎成长了许多,之前他都不怎么会的,如今却这样辗转反侧,余白芷忍不住拱起。
她另外一只手去推乔骁的肩膀,因为他的力道越来越重,但又不是一直加重,而是控制着,时重时轻。
这才多久,她的眼角已经出了泪水。
余白芷想要挪开,亦或者脱离,但是男人怎么会放过到了嘴边的兔子。
他原本在游走的手直接扣在了余白芷的腰上,将她整个人定住。
然后她就像是要任由乔骁宰割了,的确是任由他宰割。
吃醉酒的乔骁,比往日里更会一些,想来他之前就会了,只是一直在压抑克制,所以没有真正展露,整个人一直处于被动,如今他的方法竟然多了起来。
余白芷都怀疑他是不是背着她偷偷看话本子了。
尤其是乔骁吻了她许久,抱着她的身子往上,在她的后腰塞了软枕垫高,俯身下去又吻她的时候。
她捏着男人的耳朵,膝盖骨忍不住并拢,但是他在,怎么可能成功并拢,反而触碰夹杂着男人的臂膀。
你……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温书了?男人停了一下,他吻入,又退出。
如此循环往复,余白芷溢出的眼泪越来越多,终于凝聚成滴,往下滚落。
好一tຊ会,他总算是离开抬头了,但是他的手顺势接上。
余白芷听着因他而起的雨声。
乌发黏在她的脸上,他一只大掌吻着她的脸蛋,用唇将她的发丝给拨开。
余白芷甚至闻到了她自己身上的气息,由乔骁带来的。
他明明已经忍到了极致,但是不想伤到她,所以一直克制着,直到取悦了她,才慢慢与她行周公之礼。
纵然如此,余白芷还是忍受不住。
好在乔骁的力道无比轻柔温顺,这才让她有了缓和之机。
他还惦记着她会生气,一直关心询问她还好吗?就像是初次行房。
余白芷拦着他的脖颈,吸着通红的鼻尖,乔骁看着她的娇态,真恨不得将她给弄哭,弄死。
但是……还、还好。
余白芷抬起水汪汪的眸子,对上男人的俊脸。
你可以继续的。
可以吗?即便是得到了保证,他依然没有行动,就这样看着她。
…可以。
余白芷颔首。
她点头的时候,包着的眼泪划过粉腮掉了下来。
那我要继续了。
他的话一说完,整个人猛然推力。
余白芷啊呀一声,随后断断续续。
乔骁看着她情态可爱,低头下去,附在她耳畔,姐姐,你怎么这么娇?他的声音虽然温柔,但力道可一点都不含糊,余白芷已经开始哭了。
她离开就不喜欢隐忍,虽然不是官宦人家的姑娘,到底是宠着长大的,但凡不顺意,便喜欢哼唧。
乔骁喜欢她哭,他吻她的面颊,吻她的唇,啄她的鼻尖。
姐姐叫得也好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