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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是憋太久了吗?

2025-04-03 05:27:21

沈鹜年最终驱车带我到了一家商场,这商场位于江市滨江河畔,市中心的中心区域,周边全是世界级的摩天大楼,可谓寸土寸金的地段。

我并没有来过这家商场,但因为就在江市美术馆附近,之前出地铁总是会路过,所以只是看外观我就认了出来。

沈鹜年将车开到地下一层入口,一下车便有商场工作人员上前,自他手里接过钥匙,代客泊车。

随后,我们在另一名员工的指引下刷过几道门禁,到了一部VIP专用电梯前。

两位请。

穿着迎宾服的工作人员挡住电梯门,弯腰请我们进入。

沈鹜年犹如闲庭信步般,双手插在口袋里,就这么走了进去,一转身见我没跟上,有些意外。

怎么不过来?他微笑着伸手。

那只手指骨匀称修长,甲盖饱满有光,腕部戴着一只金属机械表,每一处都与这里相得益彰。

我迟疑着将手放上去,明亮的光线下,一瞬间便看到了差距。

因为收拾包厢总是不可避免地要接触洗涤剂,加上天冷,我的手上满是毛刺和蜕皮,是一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手。

沈鹜年轻轻一扯,我不由自主便跨进轿厢。

古铜色的电梯内,对着门的一整面厢体犹如镜子般清晰映照出我与沈鹜年此刻的模样。

他衣冠楚楚,气质出众。

反观我,脸上的青紫就不说了,穿得是三四年前杜敬川淘汰下来不要的羽绒服,里头的羽绒完全憋下去,保暖效果也不好,脚上鞋子是街边买的五十块一双的小白鞋,好些年穿下来,早就已经成了小黄鞋,站在沈鹜年身旁,是做朋友都觉得不配的程度。

遥想不久前,我还分析过白祁轩为什么和沈鹜年做朋友会觉得累。

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身为别人家的孩子,从来都是自信骄傲,被人崇拜,被人夸赞的那一个,突然有一天遇到了真正的天骄,什么都压他几头,怎么会甘心就这样被人比下去?白祁轩累是因为一直不停地想要追赶,甚至超越。

而我,目前连累的资格都没有。

猎豹和狼赛跑,尚且有些看头。

猎豹和兔子赛跑,大家只会觉得可笑。

在看什么?电梯内就我们两个人,我干什么看哪里,沈鹜年一眼便知。

我收了收心神,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电梯叮的一声,显示已到达顶楼。

你都要做我助理了,身为老板,怎么能不为你置办些行头?况且……电梯门缓缓开启,他往外走去,你好好打扮,才能讨白祁轩喜欢。

口袋里的手一下收紧,我竟然忘了,忘得一干二净,我们之间还有个实验。

沈先生您好,请问今天是想看些什么商品?春季男装还是……一名穿着西装,胸口佩戴客户经理陈品名牌的瘦高男人手捧一台平板电脑,早已在外等候,与沈鹜年说话时,全程微弓着腰。

今天不是我购物,沈鹜年意有所指地往后瞟了我一眼,是为我们家孩子选购新衣。

陈经理一愣,这才注意到坠在他们身后默默无声的我。

他对着我的脸张了张口,明显地斟酌了两秒,才最终选定我的称谓:小少爷平时都喜欢穿什么样的风格?您告诉我,我来为您安排。

小少爷……果然是吃这碗饭的,亏他也说得出口。

喜欢穿便宜的,越便宜越好。

我缩在羽绒服里,小声说着,超过两百的衣服我穿着过敏。

这……陈经理一脸为难,求助似的看向沈鹜年。

别听他的,把适合他这个年纪的春季新款全都拿来让他试一试,再叫‘会经年’的老师傅过来,替他量体,做两身西服。

沈鹜年逐一下达指令。

陈经理连连称是,平板上一顿操作,随后将我们引到了一间装修奢华复古的VIP包厢内。

地上铺着厚实的绿色地毯,深色的实木护墙板往上是淡淡的橘色墙纸,巨大的格子窗户外,江市的地标性建筑近在眼前。

包厢内不仅有更衣室、洗手间,更有餐桌、沙发等一系列家具。

得亏了沈鹜年,我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开了眼了,原来有钱人买衣服是不需要到店里一家家去选的。

上过茶水点心,只过了十几分钟,陈经理就去而复返。

足足六排挂满衣服的移动落地架跟在他后头,浩浩荡荡地被人推进来。

去试吧。

沈鹜年优雅地端着茶杯,指了指那些衣服。

一众花花绿绿的衣服前,我跳过那些颜色太亮的,有许多金属铆钉的,状似随意地摸了摸其中一件模样十分质朴,面料也平平无奇的白色卫衣,然后翻开它的吊牌看了眼。

四位数。

我努力瞪大了仅剩的那只眼睛,再三确认价格无误,烫手地把衣服又挂回去了。

这也太贵了。

我回到沙发旁,试图劝说沈鹜年离开,3999,这钱够我网上买几年衣服了。

因为怕陈经理听到,我刻意压低了声音。

也不是全部买下来,你试过觉得不错的才买。

不是你说的吗?钱该用的时候要用。

沈鹜年言语坚决,并未被我轻易说动,我的客户不是享誉全球的艺术家,就是身家上亿的富豪们,你见他们,难道要穿这样一件干瘪的羽绒服和……他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托着托盘,向下看了眼我的脚,洗得发黄的球鞋吗?立时我便被他说得有些脸热,又因为他说得在理,完全没办法反驳他。

那……那你从我工资里扣吧。

反正沈鹜年包食宿,我平时不用什么钱,几个月没工资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我翻翻捡捡,企图从六排衣服里挑出几件三位数的,哪怕是999也行。

以至于十分钟过去,一件衣服都没选出来。

陈经理跟在我后头,笑容已经有些僵硬,沈鹜年看不下去了,轻叹口气,放下白瓷茶杯。

我来吧。

他走到一排衣架前,以高于我几倍的效率一件件衣服筛选过去,这件……这件……还有这件……每拿下来一件,陈经理便在一旁接着。

一排衣架挑完,沈鹜年一指更衣室,示意我:去试吧。

这边请,小少爷。

陈经理笑容殷勤地从衣服堆里伸出手为我引路。

更衣室黑洞洞的入口犹如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明晓得此去凶多吉少,我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向它。

刘邦当年赴鸿门宴大概就是我这个心情吧。

不停告诉自己试了又不一定要买,接过陈经理递来的衣服,我悲壮地大步跨进更衣室。

起初我还有闲心关心价格,心里评价下衣服的面料和款式,可后来试得多了,我变得麻木起来,慢慢成了没有感情的试衣机器,几乎是陈经理拿给我一件,我就换一件。

换好了,在沈鹜年面前转一圈,他点头,衣服就挂到左边的空衣架上,说下一件,就回去再换。

六排衣服的试穿量不是一般大,中午在VIP室吃好饭,我还没消化,下午又再继续。

穿好新的一件衣服,我刚想出去,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好像标签反了。

但扣子明明是在前面的啊?我琢磨了下,发现这件白色的衣服竟然扣子在后头的,而且扣上扣子后,肩胛那边有一大块的镂空。

我试着反手去扣,但每粒扣子上都有一朵白色的丝带蝴蝶结,自己一个人操作很难扣上,于是从更衣室探头出去:沈鹜年,这衣服扣子我扣不上,不然就算了吧?而且这款式属实有点过于前卫了。

不等沈鹜年应声,我缩回去就要把衣服脱了。

由于最下面几粒扣子先前被我卖力地扣上了,如今要解,又是一番体力活。

正做着斗争,更衣室的门被轻轻叩响,沈鹜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开门。

我放弃与扣子做搏斗,连忙将门开了,随后背对着他道:你快帮我解开,这衣服不仅难穿还难脱。

我看看……沈鹜年指尖的温度比我的体温还要高上一些,落在肌肤上,很容易辨认,确实有些难解。

抱歉,刚才只看了前面,没注意后面。

指关节不住磨蹭着后腰,一股酥麻从下往上直蹿天灵盖,我不可抑制地打了个颤,昨晚擦药的记忆再次浮上脑海,整个人都凝滞住了。

怎么回事啊?是憋太久了吗?怎么动不动就……平日里忙着打工,也没有什么私人空间,我这方面的需求一向很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寡欲的人,难不成正好相反?一时分心,身体和大脑成了两条并线,大脑还在思考形成这种状况的原因,身体已经不管不顾向前软倒,从鼻腔里发出引人遐想的轻哼。

怎么了?碰到你伤口了?腰间被身后伸出的结实臂膀勾住,沈鹜年的声音满是忧心。

我如梦初醒,忙不迭地摇头:没有,就是站久了,腿……腿有点麻。

沈鹜年确定我站稳了,松开腰间的手道:那我们等会儿选完衣服就回去吧。

替我解完扣子后,沈鹜年便出去了,我强撑的一口气也因他的离去彻底泄尽。

一屁股坐到更衣室的凳子上,我向下看了眼,怒从心头起,指着不安分的小老弟低声警告道:你这两天安分点,等过两天……我找机会让你放松一下。

试完了六排衣服,本以为就此结束了,谁想还有位量体的老师傅等在一边。

老师傅看着有六七十岁了,头发全白,双手枯瘦,但动作麻利,精神矍铄,不过十多分钟,便将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尺寸全数量好。

他记过数据就退下了,而此时我回头一看,惊悚地发现左边那排衣架竟然全空了。

衣服呢?我捂着心口问沈鹜年。

打包送家里去了。

沈鹜年不以为意地捻起点心架上一块巧克力递到我嘴边。

我下意识地张嘴,一边痛心疾首,一边又为口腔里迅速融化的甜蜜滋味惊艳不已。

好好吃哦……不是,那得多少钱啊?我开始回忆衣架上大概有几件衣服。

晚上想吃什么?沈鹜年顾左右而言它,往VIP室外走去。

我急急追上去:五万?十万??你……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打一辈子工?一路我都在逼问沈鹜年那些衣服的确切价格,而他始终守口如瓶,怎么也不肯说。

回公寓前,我们俩还在生鲜超市停了下车,买了接下来几天的食材。

本来我想付钱的,但摸了口袋才想起来,沈鹜年还没把手机还给我。

两个人大包小包回到公寓,一出电梯,远远就看到两个眼熟的,但是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焕臣?我拎着袋子快步上前,你怎么来了?裴焕臣原本与保镖一道蹲在地上,见我回来了,幽蓝的眼眸一亮,从地上起来,笑得天真无邪道:我听说你被打了,特地来探病的。

梁先生说,关心好朋友是人类的必修课。

我要成为人类,就必须学会关心别人。

像是为了应证他的话,他一说完,身后的高大保镖便朝我展示了手里的豪华果篮。

这是探病礼。

保镖粗声粗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