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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以后不会再让他痛了

2025-04-03 05:27:21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也包括了彭黛。

她手里握着自己的手机,慌张地从远处跑来,见到沈鹜年和我的样子,一副想上前又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的模样。

我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你没有接,我告诉他你只是去楼上拿东西,但他……最终,她还是走上前,同我解释了沈鹜年反应会如此之大的原因。

我试着将沈鹜年从地上拽起来,他自己撑了下木架,捂着脑袋踉跄着起身,脸色还是很不好。

我手机静音忘调回来了。

便利店工作期间不允许使用手机,所以我一般都会将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姐,沈鹜年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带他去卫生间……处理一下,这里就麻烦你了。

说罢不等彭黛回应,拉着沈鹜年就往收银区外的卫生间而去。

进到最里面的隔间,我锁上门,将沈鹜年按到马桶上。

没事了,你冷静点,我只是走开一会儿,没有被坏人抓走。

我压低声音安抚他,摸摸他的额头道,头痛吗?要不要给你拿止痛药?他放下一直捂着头的手,似乎是恢复了一些神智,认出我来,目光终于不再游离:不要,我要更痛一些。

可说出口的话,却依旧离谱又任性。

我拼命把咱们从网上摘下来,你怎么还想回去?我放下手,哭笑不得地问他,红线回来了,一直痛也没关系吗?没关系。

他抬头仰视着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答道。

我一愣:可是,我死了你也会死。

没关系。

他的回答仍然坚定果决。

我彻底收敛了笑意,声音更轻了些:不爱你也没关系吗?想要治愈红线症,Cure就必须爱上Redvein,如果红线还存在着,那Redvein就不能拥有Cure的爱。

沈鹜年拉起我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侧:没关系,我爱你。

指尖因这句话微微蜷缩,我抿了抿唇,同他讲起道理:可我没办法还你红线,红线症治好了就终身免疫,不会再感染了。

他想了想,脑袋歪向一边,打起歪主意:说不定梁在有办法,可以让他去问一问裴焕臣的父亲。

那个拿亲生儿子做实验的变态科学家?脑海里骤然浮现出对方把我们关在笼子里抽血打针的画面,我打了个寒颤,脱口而出:不行!感觉只要我态度软一点,他真的会去找梁在想办法,我严肃起来,第六,不许再有这种想法,听到了没?他静静地看着我,并不做声。

我抬起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脸,掰正视线,俯下身加重音又问了遍:听到了没啊?看出来他不太甘心,犟了片刻,终是垂下眼睫:听到了。

我暗自吁了口气,直起身,一边关注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对他说:你缓一缓,缓好了我们就出去吧,别让彭黛担心。

感到衣摆被扯了扯,我不解地向下一看,发现是沈鹜年攥住了我的T恤下摆。

我能抱抱你吗?我脑子里很乱。

他仰着脸可怜兮兮地问道。

哦,又变成狐狸精了。

我沉默着,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反应。

他眼里的期待随时间一点点消散,而在他收回目光看向别处时,我靠过去主动张开双臂抱住了他:好了好了,别去听你脑子里的那些声音。

他肩背肌肉倏地紧绷,又很快放松。

弓着背,他埋首在我的腹部,就这么静静依偎着我,不再动作。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感觉抱得差不多了,我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松开。

他却一下子收紧双臂,耍起无赖。

再抱一会儿。

说着他往后,将我更往身上带了带。

沈鹜年……为了不扑到他身上,我只能单膝跪在马桶圈上,一只手撑住墙,一只手扶住他的肩。

别怕我。

他说着,拿脸隔着T恤蹭了蹭我的身体,我不是沈爻,我会努力克服它们的。

他黏黏糊糊地又抱了许久,眼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感觉再不采取行动他能就这么抱到天黑,我抵住他的肩膀,用力将自己与他撕开。

他很快又要黏上来,但这次我反手快速拉开门栓,往外疾退了出去。

他愣在那儿,用满是控诉的眼神望着我。

我连忙别开脸,这一下,视线对上了外头上厕所的两个人。

他们被我的动静吓了一跳,维持着解手的姿势惊疑地看过来,模样颇有点好笑。

你自己出来。

匆匆丢下一句,我逃也似地快步走出洗手间。

洗手间外,彭黛倚在购物车旁,正低头快速打字。

姐……我朝她走去。

她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手机自然地塞进了口袋里:怎么样了?他好点了吗?嗯,好点了。

我扫了眼购物车,看到商品都被打包好,问道,你已经买好单了呀?早买好了,那些摔破的麦片我也都买下来了。

她指了指其中一个大袋子说,这些还能吃,明天给大家做麦片粥当早餐。

我点点头:一次性杯子和刷子呢?买了。

我冲她竖大拇指:姐你真靠谱。

又检查了遍还有没有漏买的东西,确认无误后,沈鹜年也从洗手间出来了,额发和鬓角都带着水汽,像是刚洗了把脸。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他冲彭黛笑笑,我有个头痛的老毛病。

这年头谁还没点毛病。

彭黛耸耸肩,看着没放在心上。

但也只是看着。

从坐进车里开始,气氛就有点古怪。

我敏锐地觉察到,彭黛对沈鹜年不像一开始那样热情了。

去往别墅的路上,两人都只单方面和我说话,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由于耽误了点时间,抵达别墅要比预期得晚,其他人早就到了,麻将都开始搓起来。

不过我们一进屋,他们就放下手里的活儿齐齐围过来,看沈鹜年就跟看西洋镜一般。

果然好高好帅啊,小艾你选男咳……选朋友的眼光真好。

可不是吗,你啥时候见彭黛这么夸过人的?那必定是真材实料!你好你好,我是蒋唯……我是俆义……众人纷纷自我介绍起来,我看沈鹜年应对地还挺自如,就留他一个人在外面,拿着食材进了厨房。

中途他有进来帮我一起处理食材,没一会儿就被人叫出去打桌球,两个社员进来替他。

打完两局沈鹜年又进来,这次换我出去搓麻将。

就这样轮换着干活,谁也没闲着,谁也没累着,一下午串好了十几人的烧烤串。

当太阳落山,户外温度降下来后,院子里亮起彩灯,今日的重头戏便也开始了。

烧烤炉上的烤串滋啦滋啦冒着油光,十几只一次性纸杯在半空中相碰,组成一个不规则的圆。

今天我们齐聚在这里,是为了见证小艾的得奖。

彭黛作为代表发言,但如果小艾这次没有得奖,我们也不要说丧气话,咱们下一次一起再接再厉,OK不?OKOK!没得奖就预祝我下一次跟小艾一起入围,谢谢谢谢,谢谢大家!有你什么事儿?滚!和几个男生一道烤烤串,烤好了想给沈鹜年一把,环伺一圈,却不见他的踪影。

不止是他,连彭黛都不见了。

我心里有些忐忑,将刷子和手套给了别人,里里外外地找人,最后是在别墅外的小道上找到的。

他们隐在路边的一辆车后,两个人相对站着,谁都没发现我的到来。

给钱谢谢。

彭黛冷着脸将一张购物小票甩到沈鹜年身上。

沈鹜年看也没看,直接揉烂了,把手里的烟咬进齿间,掏出手机朝彭黛递了递。

两人无声地一个扫码,一个亮码,几秒内完成了这笔上千元的报销。

盯着手机,彭黛猝不及防地抬头:你是小艾的Redvein吧?将手机和纸团一同塞进兜里,沈鹜年取下嘴里的烟,懒懒道:是。

我差点叫出声,都说了不要让她知道啊,怎么能承认地这么爽快!果然,下一刻,彭黛的巴掌就甩到了沈鹜年脸上。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全都是你的错!最后一句话,彭黛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掷地有声。

沈鹜年抹了把脸,没有反驳:是,都是我的错。

你个王八蛋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彭黛简直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对面的沈鹜年饮血啖肉,5月24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在酒店欺负他了?他回去就发烧了,脖子上还有个那么大的牙印……干什么?证明你牙口好是吗?说着,她大力推了下沈鹜年。

沈鹜年被她推得靠住轿车后备箱,整辆车都晃了下,我在车头条件反射地一矮身,躲到了车下方。

我错了。

沈鹜年再次乖乖认错。

然而彭黛并没有这么放过他:还有5月27那天也是你吧,你知不知道他回去哭成什么样了?一直说自己好痛,哪里都好痛,说再也不要喜欢你了……说到这里她呼吸急促起来,你的病是好了,却把疼痛转嫁给了他。

而他那么痛苦的时候,对你的评价也只不过是‘他怎么能这么坏’,甚至不是脏话!她再也控制不住音量:你骗这样的小孩你有没有良心??沈鹜年静了半晌,哑着嗓音缓缓道:……是,我是人渣,混蛋,我没良心。

对于彭黛的差评,他全盘接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让他痛了。

操!又是啪地一声,我心惊肉跳地站起身,人未至声先到: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结果,绕到车尾……沈鹜年夹着烟的手垂在身旁,背靠后备箱,眉心轻拧,诧异地看向我,彭黛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同样诧异地看向我。

我耳尖霎时热烫起来,干笑道:哦,打蚊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