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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痛苦只会被爱治愈

2025-04-03 05:27:21

躲在树梢间的知了方才还声嘶力竭地鸣叫着,这一瞬也停止下来,叫场面变得更为安静诡异了。

随后,彭黛先动了起来:外面蚊子多死了,我们进去吧。

小沈我们刚刚聊到哪儿了?毕沙罗的《鱼市》我也很喜欢,还有怀斯的《奥尔森的终结》……小沈?沈鹜年跟着动起来:一位是新印象派画家,一位是现实主义画家,我认为他们各有特色。

或许你知道谢尔盖·邦加特吗?他的笔触非常生动大胆,颜色运用也鲜明跳跃……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很喜欢他。

两人交谈一派友好,已经完全没有了两分钟前剑拔弩张的影子。

你是来找我们的吗小艾?彭黛笑着上前勾住我的胳膊,将我往屋里带,进去吧,外面热死了。

我任她拽着往前走,半道上不放心地悄悄往后看了眼。

沈鹜年将烟蒂按灭在一旁的花园围栏上,抬眼发现我在看他,眉眼渐次舒展,朝我露出一抹满载柔情的微笑。

一时,我的耳朵更烫了,忙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你啊……彭黛目视前方,用很小的音量对我说道,硬起来啊小艾硬起来!就像受到批评的小学生一样,我低下头,中气不是很足地回道:嗯,我、我硬的。

烧烤结束,一群人整理完院子,又进屋开始了夜间娱乐,搓麻将的搓麻将,唱k的唱k,沈鹜年两者都不会,被人抓去继续打桌球。

他技术意外地还不错,塌腰沉肩,俯下身瞄准的姿势也十分赏心悦目,叫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往那边看。

他好像晚上没怎么吃烧烤,只吃了些水果,难道还在舌头痛?咳哼!彭黛大咳一声,敲了敲桌子,小艾,该你了。

我立即回神:哦哦,八万!唉?糊了!我糊了!坐我对家的女孩牌一摊,笑得花枝招展,谢谢小艾点炮~那之后就总是点炮,连输三家,输得我再也不敢开小差。

打到夜里十一点二十五,彭黛起身拍了两下手,吸引大家的注意,道:网页快刷新了,各位小伙伴鸣金收兵,准备准备!打开电脑,输入网址,桌上的纸杯重新倒上饮料,灌装的啤酒也从冰箱里取出来,大部分人围着电脑,小部分人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不约而同地开始刷新网页。

虽说这事关我的获奖结果,但我本人倒是没有太多的紧张情绪。

对我来说,能入围已经很惊喜了。

这次不获奖,下次再努力,我只要一直拍一直拍,坚持自己热爱的不放弃,总有一天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你要不要叫点别的东西吃?我看你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

见沈鹜年在桌边喝水,我凑过去问,蔬菜粥要吗?严格算起来,今天我是主角,是主人家。

主人把客人叫来了,却没让人吃饱,总感觉有些失职。

他放下水杯:不用,我不饿。

你想好要什么礼物了吗?什么?获奖礼物。

我失笑:我又不一定得奖。

不,你一定会得奖的。

沈鹜年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你的天赋。

所以,你现在就可以想自己要的礼物了。

眸光一闪,他忽然欺近我,将唇挨近我的耳朵,嗓音低沉道,或者,再来一次?随着他意味深长的发问,耳廓多了点湿热的痕迹,竟是被他舔了一下。

我捂住耳朵,顿时头晕眼花,感觉晚上喝的那点啤酒又要上头了。

小艾,快过来,还有一分钟!这时,彭黛朝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

我忙仓皇逃离,一头钻进了人群中。

几个人揽住我的肩,在还剩十秒的时候开始倒数计时。

10……9……8……本来我是不紧张的,但在这种氛围下,也不免屏息以待。

……3……2……1!倒数完毕,网页最后一次刷新,隔了两秒,从空白转为新的页面,获奖作品揭晓了。

偌大的空间鸦雀无声,所有人注视着页面一点点往下翻滚,直到最后出现青年组别获奖作品——钟艾|《城市蜃影》。

在高度城市化的今天,荒地往往被忽视或快速开发,而钟艾的这组作品通过镜头重新发现和审视这些被遗忘的角落,为观众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考维度。

他让我们看到,在城市快速发展的背后,存在着被人遗忘的角落,这些地方同样有它们的独特价值和美感。

在彭黛快速念完评委的点评后,众人在下一秒此起彼伏地爆发出了仿佛要震塌天花板的巨大欢呼。

是小艾!小艾成了!!我就知道你小子行!!操啊啊啊啊,给力!!快快,快给社长小谢他们发喜讯!轮不到我们发,群里已经炸开了!小艾真牛啊!小艾太棒啦!!一声声小艾中,我被不同的手搓着脑袋和脸,众人簇拥着我,好似我下一刻就要登基称王。

眼角余光瞥到远离人群的沈鹜年,他倚在桌边,遥遥望着我,脸上挂着淡淡笑意,没有惊喜,全是意料之内,一副你看,我就说你可以吧的模样。

这场狂欢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三点大家才陆续尽兴瘫倒,别墅只有四间房,四个女生两间房,剩下两间归九个男人。

九个男人明显是睡不了两张床的,有些索性便睡在了客厅,有个甚至睡到台球桌上,看得我瞠目结舌。

洗漱完,客厅已是横七竖八,呼噜一片。

别墅里遍寻不到沈鹜年,想着他是不是又出去抽烟了,我跑到外头一看,远远地就看到他那辆车的发动机开着。

车头不见人影,我敲了敲后车厢的车窗,嗒地一声,车门直接打开了。

拉开车门同时,我嘴里说道:你要睡在车里啊?纵然沈鹜年这车后排足够宽敞,但要容纳他这样的体型,也实在有些局促了,不然你回家吧?明天我跟他们一道走。

说完,我微微俯身。

回答我的,是从车厢里探出的一只大手。

沈鹜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不由分说拽进车里。

哎呦……我失去平衡,倒进他的怀里。

你就一点都不想见到我吗?他将脑袋埋在我的颈窝,抱得我都有点无法喘息。

一只脚在下,一只脚跪在座椅上,我整个人差不多是跨坐在沈鹜年身上。

没有啊,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嘛。

这姿势太别扭了,我撑着椅背想要退开,被他按着脊骨反倒搂得更紧了些。

我一直在想彭黛的那些话。

我一下不动了,有些惊讶他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在为过去的自己找借口,但我还是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他的唇来回摩挲我的肌肤,呼吸又潮又热。

七岁那年,在我父母死后,我独自在孤儿院待了一年多才被阿什麦金收养。

年幼的我将他当做一个好人,轻易交付了信任……他娓娓道来。

阿什麦金健谈、风趣,尽管对孩子的言行举止有些严苛,但在经历了丧亲之痛,又在孤儿院待了一年多的沈鹜年心中,他可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新归宿了。

变故发生在一个寻常的午后。

沈鹜年与家里的佣人捉迷藏,躲进了阿什麦金的书房。

那里本来是不允许他进入的,可他觉得自己只待一会儿,养父不会知道,还是大着胆子钻入了书桌底下。

他没有等来捉他的佣人,反倒等来了阿什麦金和他的客人。

两人并不知道沈鹜年的存在,在书房大谈特谈洗钱、贩毒,还有如何操纵那些愚蠢的艺术家。

那个蠢货竟然真的信了我的话想做梵高第二,都听不出来我是在嘲讽他。

浓烈的雪茄味充斥整个书房,沈鹜年紧捂住口鼻,惊恐地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哈哈哈亚洲人有时候根本听不懂我们的真正意思,不过我不明白阿什麦金先生,您为什么要收养那个孩子?沈爻虽然是个白痴,但他的画还有几分利用价值,加上……我也需要一些善名来打掩护。

阿什麦金笑起来,吐出的字眼却是与温厚笑声截然相反的冰冷残酷,而且我渐渐年纪大了,是时候养两条忠心的狗来为我做事了。

原来如此,还是您想得周到。

另一个声音恭维道。

这些对话一字不差地被书桌下的沈鹜年听到,他由最初的惊恐悲痛,慢慢变作仇恨憎恶。

自那日起,复仇成为了他生命中唯一追求的目标。

他努力讨好阿什麦金,万事做到挑不出毛病,只为能取信于对方,进而深入到更多的犯罪核心。

蛰伏隐忍,不过是为了寻找一击即中的绝佳时机,以期一举将其击溃。

谨慎筹谋,不敢有一丝懈怠,完全为了复仇而延续的生命,这样的人生里,却忽然出现了一个变数。

红线症?我猜。

对,红线症。

沈鹜年肯定了我的猜测,我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得病了,如果有人掌控了我的Cure,也就等于掌控了我的生死。

一开始,我只是好奇,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让我遭受这火焚之苦,结果发现,竟然是个小孩子……说到这里,他冷嗤一声,骂道,变态虫子。

一般红线症患者不管是Cure还是Redvein,大多都是二十岁以上的成年人,像我这种未成年确实很少见。

本来想要继续忍耐下去了,忍到复仇结束,死就死了。

可红线虫好像知道我的心思,第四年开始,它发作得更厉害了……如果不想点办法,他的生命即将终结。

看着镜子里几乎遍布整个上半身的红色纹路,沈鹜年无路可走。

他制定了一套名为袭夺的计划,接近白祁轩,把他当做切入点,进入我的生活。

我的目的只是治病,治好了,就让你走。

治不好,把你绑起来,等我报完仇再放了你。

我的人生里,无论是你,还是你的爱,都是个意外。

这个意外我明明知道应该割舍,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拒绝不了。

慈善晚宴上,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好生气好嫉妒,脑子里全都是乱七八糟的声音,它们尖叫着,怒吼着,想要撕碎那个男人,把你抢过来。

我抢了一次,就可以抢第二次……我失控了,我失控了……他一连说了两遍,第一遍是陈述语气,到第二遍,带上点叹息。

我想,你这次肯定不会再理我了,可你竟然知道了红线症的事,还在阿什麦金面前亲口承认是我的Cure。

他看到你了,他见到了你的长相,知道了你的名字,还特意和你说话。

他十指收紧,揪扯着我后背的衣服,他就是故意的,我气疯了,满脑子都是把你赶走的念头。

你说得对,我太坏了。

你的人生本来不会有那么多痛苦,都是因为我……他顿了顿,语气异常认真地问道,如果我再痛苦一些,你曾经的疼痛是否会减少一点?这是什么等价交换吗?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

心口闷胀着,手臂抬起,在半空迟疑片刻,还是搂了上去,我闭上眼,拥紧他:不会的,痛苦不会因为痛苦而减少。

我说,痛苦只会被爱治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