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罗宁面上浮现了短暂的笑,如果你给家长打电话,那我就去跳楼。
郑欣宜意外地瞧她一眼:很难想象这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罗宁性格里有极端执拗的部分,是不易察觉的,但会在某些时刻突然冒出头,让人大吃一惊。
郑欣宜审视了她好几眼:你和他提起过这些事情吗?我们从来不说这些。
为什么不说,她问,多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罗宁觉得好笑,你想要的,不一定是我想要的。
郑欣宜吐出了一口气:我真是不懂你。
罗宁垂眼:有时候我自己也不懂我自己。
你恨我吗?你好像很期望我恨你,她说,但真的不至于。
她没有什么执念,某些阶段会想要一些自由,后来她又意识到自由是相对的,越是逃离,就越是靠近。
罗宁起身,将车钥匙推向她:都向前看吧。
郑欣宜盯着那把车钥匙,迟迟没有伸手去拿。
其实,那封——话说了一半,她又吞咽了回去。
罗宁拿了包,回身看她:什么?没什么。
郑欣宜看着罗宁推开门,门上的风铃随着她的推动发出叮铃轻响,她隔着玻璃看她在外面伸手招了车离开。
她浅淡的一些歉意同方才被咽下的字一样,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她想罗宁也不会在意这个了,她眼中流露出的通晓让她感到不理解。
她只知道,和被怜悯相比,她倒是希望对方记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