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养尸之地(五)

2025-04-03 05:29:01

那是一种听了就让人心底生寒的声音。

宋小河下意识瑟缩了下肩膀。

但是老人就说了那么一句, 甚至连情绪都没有外露,很快就安静下来,恢复成?了提线木偶的状态, 任人摆布。

周遭众人面面相觑, 一时间不知做何反应。

沈溪山说:问啊。

宋小河倒是没想到他将问话的机会让给了自己, 于是思来想去?,先问了个最简单的,你是何人?夏国临河人士, 临涣。

老?人答道?。

宋小河扭头看了苏暮临一眼, 苏暮临就十分有眼色道?:夏国便是咱们?要去?的那座鬼国。

她就又继续问, 那为何你会在这里?国亡, 逃命而来。

何时逃来的?国亡之时逃来的。

宋小河哎了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在这儿跟我打太极呢?我问你何年何月。

崇轩三十年, 腊月。

苏暮临立马掰着手指头算,崇轩?这得?往前数……两朝。

谢归在此时答道?:今夕崇嘉, 前朝崇庆,再往前才是崇轩, 合下来是九十七年。

宋小河大吃一惊, 这么多年前的事?你这老?头,究竟活了多少岁了?崇轩元年生。

临涣答道?。

有一百二十七岁了。

苏暮临道?:便是寻常凡人喝了妖血,也活不?了这么久, 恐怕他也是被炼为妖尸,只不?过是妖血在身, 所以没有被操控吧?怎么问这些无用的废话?沈溪山啧了一声, 眉眼间浮上些许不?耐的神色来, 问些正经问题。

那你来问!宋小河生气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却不?想他身板无比硬朗, 蹲得?稳当,这一撞反倒让宋小河差点没蹲稳。

沈溪山嘲笑?地牵了下嘴角,而后?问道?:这村子为何只有年轻人?这问题,像是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老?人顿了片刻才开口。

他语速缓慢,声音嘶哑,用很长的时间才将来龙去?脉给讲述完整。

那已经是九十多年的往事了。

崇轩三十年的腊月,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暴寒天灾。

那一场大雪,连着下了半个月,几乎将人所居住的房屋门都给堵上,冻死的,饿死的不?计其数。

更可怕的是,大雪带来了一场瘟疫,在村中快速传播,只要染上那恐怖的瘟疫,不?出七日便会丧命,无药可医治。

厚雪封了路,村中人整日都围在火炉旁,被天灾和瘟疫压垮。

后?来,大雪纷飞之日,有一个姑娘蹚着风雪而来。

她是夏国人,也生了病,几乎快要冻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村落,她沿街乞讨,盼望着有人能给她赏口饭吃,给她件棉袄御寒。

只是那时村中之人都已被逼上了绝境,谁也没有闲余的食物拿出来施舍这个善心,更害怕她身上的病也是那致死的可怕瘟疫。

于是她一路走来敲了百户人家的门,无一人回应。

次日清早,雪停了。

人们?发现,那姑娘已经被冻死街头。

但是这场天灾中,死的人不?计其数,街头有不?少尸体,谁也不?会在乎一个外来之人。

那年天灾过后?,村中余下的人口几乎减了一半,年老?的几乎都死了,房屋也塌陷不?少,活下来的年轻人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让村落慢慢恢复从前的模样。

时间久了,所有人都将当年天灾所经历的苦难渐渐忘却,可谁也没想到,事情根本没有结束。

村中的人,开始得?了一种怪病。

这种病,出现在年满四十以上的人。

先是皮肤上起了大片青色的瘢痕,起初不?痒不?痛,郎中也查不?出原因来。

而后?就会慢慢长大,用上几年的时间,那瘢痕就像吸饱了血一样,变成?拳头大小的肉瘤,透着血红的颜色,像是结了果一样成?熟。

若是在这时候将肉瘤割掉,人就立马死了。

若是放任不?管,那肉瘤就会越来越红,最后?就像熟得?烂透的石榴,一下裂开,紧跟着人的身体也都会随着那肉瘤烂掉,身上的肉血红,像一朵朵正在盛放的花遍布全身。

这种病出现在了村中每一个年满四十岁的人身上。

据说后?来有个杀猪为生的,胆子大,将一个刚死了没多久的人身体给剖开,才发现那肉瘤会在人体里延伸树根一样的东西,血红的细须几乎将身体给占满,活生生把人从里面吃空一样。

这不?是病,这是一种诅咒。

被称作,果瘤症。

村中的人明白之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出逃,可人们?发现,不?论男女老?少,只要走出村子,身上就会开始出现青色的瘢痕,用不?了多久就开始长出肉瘤,那速度,比在村子里的要快得?多。

于是不?论人们?怎么走,最后?都只会回到村子里。

只要留在村中,那便是过了四十岁的人才会长出这种东西,为了活命,他们?留在了这块诅咒之地,绝望地繁衍,生存。

如此生活了十来年,村中忽而来了个年轻的道?士。

道?士一眼就看出了这村子的人正在遭受恶毒的诅咒,在街头询问,很快得?知了多年前那场天灾,其后?也明白了村中人如此遭遇的原因。

原来当年冒雪而来的姑娘,其实?是天界派来帮助村民渡过难关的天女,只是天女考验人性?,想从村民手中分一口热饭,借一件棉衣,却无人施以援手。

一气之下的天女虽按照天界的要求施救,将雪停了,却也对?这座村落下了诅咒,要所有人以这种痛苦的方式死去?,不?得?长寿。

村民受诅咒困扰多年,听了年轻道?士的话恍若找到了救命稻草,赶忙问如何做才能化解。

道?士便在村中转了转,指了块地方布下阵法,并让村民在上头建了一座庙宇,用上好?的木头雕刻了一座等身的天女像,供奉在其中。

庙宇和天女像用了四十九天才建成?,村长带着所有人跪在庙外,一个一个地上前磕头奉香。

自那以后?,村中老?人的病情果然有所缓和,寻常四十岁得?了果瘤症,最多活个三年便死,现在却大多都能活到五十岁。

只是这诅咒,仍没有解开。

天女之怒未消,这诅咒便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说到这里,都只是前因。

按理说,这村民世?世?代代恭敬地供奉天女,总有让天女消气的时候,说不?定哪天高兴了,就把这诅咒给解了。

但坏就坏在,凡人寿命短,有些东西哪怕记录在纸上,都有传丢的时候,更何况是这一份被强迫下的敬畏之心。

崇嘉年后?,村中之人渐渐不?再祭拜天女,也停了供奉的香火,渐渐将这庙宇遗忘在村中角落。

直到一场暴风雨来临,年久失修的庙被掀飞了屋顶,天女像被风吹倒,摔得?四分五裂。

天女之怒再次降临,村中所有人开始患上重病,与先前的果瘤症不?同?,这次是所有人同?时感到身体不?适,躯体的某处冒出黑气,开始腐烂。

村落周围起了巨大的沙尘,遮了前路,于是无一人从村中逃出。

在之后?,所有人都变成?了这般模样,夜晚是凶残嗜血的妖尸,白日却是寻常村民模样。

这便是临涣口中所说的全部了。

鼠磁由?于他说话实?在是太慢,声音也难听,口才更是一般,故事讲得?一点都不?精彩,于是宋小河坐在檐下,一边听一边支着脑袋打瞌睡。

而周围的人也走了不?少,余下零星几人。

宋小河昏昏沉沉,脑袋从手掌上掉下来,整个身体往后?一仰,眼看就要摔到地上去?。

苏暮临反应很快,一个箭步扑上前,想去?将宋小河接住。

但由?于宋小河原本就与沈溪山距离很近,他突然如此迅速的行动?冲到了沈溪山的防御范围之内,被沈溪山识别?发病之举,于是想也没想就一脚给踹走了。

好?在这一脚收了力,苏暮临倒是没有被踹飞,只是嗷了一声在地上翻滚几圈才停下。

宋小河也没摔倒,被他这一嗓子给喊醒,惊道?:开饭了?一抬头,竟是将近正午。

临涣已经讲完了事闭上嘴,周围有一瞬的安静,忽而一人说道?:这天女,当真是神仙吗?怎么如此反复无常,心眼窄小?另一人道?:是啊,她当年下凡施渡时,村中人皆是自身难保,便是狠下心不?做善人倒也情有可原,人性?乃是如此。

后?来又供奉了她那么多年,竟也没能得?到她的宽容谅解,反倒是暴风雨毁了天女像惹怒了她。

说不?定是什么妖邪所变,被那无能道?士当做神仙了吧?几人猜测着,议论不?休。

宋小河打了个哈欠,高举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白嫩的右脸上有一片红印,更显得?稚气。

她眨了眨睡眼,说:现在清楚了,这些都是天女所为,要我说,不?如就一把火将这些妖尸都烧了,干净利落。

沈溪山听到这话,很难不?动?气,淡声道?:动?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若是真是天女所为,何不?将人都杀了,炼为妖尸做什么?宋小河怒视他,你说谁猪脑子?眼看着两人又要拌嘴,来了此地后?就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的步时鸢忽而开口,说道?:所有人都炼为妖尸,此状无解,不?过若想再探知别?的东西,怕是只有进庙才能得?知了。

有人在当中转移话题,宋小河立马就被吸走了注意力,回头张望这座破败的庙宇。

云馥似乎对?这些事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只对?宋小河道?:小河,你该饿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说罢又转头问谢归,三师兄吃吗?谢归的脸白如雪色,眉眼恹恹,大约是身体不?舒服得?很,情绪也不?高,只微微摇了摇头。

云馥与几人道?别?,转身离开,其余人商议之后?,决定进庙中看一看。

宋小河站起身,将衣裙上的灰尘拍了拍,一抬头看见沈溪山就站在檐下,正仰头看着庙宇上挂的牌匾。

她还在生着方才那一句猪脑子的气,走过去?,故意用肩膀撞了下沈溪山的胳膊,看什么看?不?敢进去??这一撞不?痛不?痒,压根一点感觉都没有,沈溪山直接无视,只道?:你认识夏国文字吗?问完之后?,他就意识到这句白问了。

宋小河看起来一点不?像是爱读书的样子,能把本国文字认全就已是不?错,哪还会认识别?国文字。

却没想到她将下巴一仰,当然!沈溪山有些讶异地一挑眉,不?确定道?: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问的是什么?我才不?像你!宋小河没好?气道?:早前我就发现了,有时候跟你说话你不?搭理不?应声,怕是耳朵害了大毛病,时而正常,时而聋了吧。

她攻击性?很强,这话一出,沈溪山还没说什么,却把苏暮临给吓了个魂飞魄散。

沈溪山这恶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飞快地跑过来,从袖中摸出油纸包着的花糕塞给宋小河,小声颤颤巍巍道?:小河大人,别?与他置气,吃些东西吧。

宋小河本来还打算好?好?跟沈策吵几句,但是一见到吃的,顿时偃旗息鼓,接过就拆油纸包。

先别?吃,沈溪山说:看看上面是不?是夏国的字。

宋小河手上的动?作没停,一边拆一边仰着脖子往上看。

这庙宇存在的年岁实?在太长,加之后?来无人修缮,挂在上面的木头牌匾几乎快要烂光了,只余下些模糊的字迹。

她眼神本来就不?算好?,只得?摇头,看不?见啊。

沈溪山立即道?:把这匾摘下来。

也不?知道?是在使唤谁,安静了一瞬后?,苏暮临缩着脑袋站了出来。

一日为奴,终生为奴。

沈溪山这个恶人!苏暮临在心中怒骂。

他刚要蹦上去?摘匾,却听得?谢归一边咳嗽一边道?:不?可不?可。

他缓步走来,缓慢地说:你们?难道?忘了这村中人是如何落得?这个下场的?天女之怒持续了几十年最终还是落在了他们?头上,虽说这庙宇已经破败,但天女的神威或许还在,我们?不?应当如此不?敬。

苏暮临虽然还是看谢归很不?顺眼,但这话一出,他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

我觉得?也是,毕竟咱们?要进天女庙,还摘人家牌匾干嘛?倒不?如去?寻来几炷香,点了后?一人拿一束进去?拜一拜。

对?此,沈溪山冷酷地评价,胆小如鼠。

苏暮临敢怒不?敢言,只当没听见。

谢归面色依旧温和,说道?:不?如宋姑娘踩在我肩上,我站起来后?,你应当就能看见牌匾上的字了。

宋小河立即摆起双手,那可不?行!我来!苏暮临十分积极,去?按谢归的肩膀,你蹲下,我踩在你肩上,再把上面的字抄录下来给小河大人看就是。

公报私仇之心,昭然若揭。

谢归无奈地笑?笑?,作势要蹲下去?,嘴上还说道?:苏少侠放心,我一定会扶稳你的。

苏暮临马上就手脚并用地往他背上爬,被宋小河拽着衣领,一把扯了下来,你干什么?谢春棠都病弱至此,你还去?踩他身上?我看你小子油盐不?进,就是欠揍!小河大人别?打我!苏暮临抱起脑袋。

太吵闹了。

沈溪山站在边上,耳朵里嗡嗡响,不?得?已收起神识减少所听到的声音,来保护自己的耳朵。

其实?他自己也发现了,自从他打酆都鬼蜮走了一趟回来之后?,脾气忍耐度不?断上升,若是搁在以前,谁敢在他身边如此吵闹,他早就寻思着如何让人闭嘴安静了。

现在却能不?动?声色地站在这里,忍着不?动?气。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若是他现在开口让几人闭嘴,宋小河指定要蹦起来跟他闹,届时就更吵。

他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说:罢了,直接进庙吧。

他抬步上前,站在门槛前时,立即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力量。

像是守护着这座庙宇的结界,但已经十分微弱了,约莫是很多年前留下的。

这点结界对?于沈溪山来说简直不?堪一击,他正要伸手推门,就听见步时鸢说道?:诸位可小心些。

几人同?时转头,看向她。

鸢姐,这里面有危险吗?宋小河好?奇地问。

有没有危险,全凭你们?自己的造化。

步时鸢说道?。

这等窥天命之人,说话总是藏三分露三分,给人一种神神秘秘,高深莫测的感觉。

然而如果说话的对?象是宋小河这样的人,这种高深将大打折扣。

宋小河说:师父说,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说一些听起来像是有着大道?理,实?际上却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话,鸢姐,你今年多大了?步时鸢像之前一样,怜爱地摸着宋小河的脑袋,说:小河,这么多年来你没把你师父气死,也算是他命硬。

沈溪山不?说话,但心中深表同?意。

随后?他一抬手,就那么轻轻一推,这扇老?旧而破烂的大门缓缓地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声音。

一股闷了许久的霉味扑面而来,伴随着扑簌簌往下掉的灰尘和烟雾,劈头盖脸地洒在几人的头上去?。

宋小河左手抬起来用袖子挡在脸上,右手用力挥了几下,跨过门槛往里走去?。

呛鼻的味道?让她打了几个喷嚏,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看清楚屋内的景象。

映入眼帘的是一尊等身高的天女像,红木所雕琢而成?。

瞧着模样,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眼睛上蒙了绸布,露出小巧的鼻子和嘴,比宋小河还要高一些。

庙中就摆着这样一尊木像,地上铺着青石砖,地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宋小河就站在门边上,只要往前走一步,就能印出个完整的脚步来。

窗子透了光进来,视线并不?昏暗,宋小河得?以将庙内看个清楚。

很快她就感觉出了不?对?劲之处。

这庙宇少说也有几十年无人问津,还被暴风雨掀了屋顶,虽说后?来被补上了,但按理说这里面应该是非常破旧才对?。

但在宋小河的视线里,这里除了脏污之外,墙壁和柱子看起来都完好?无损。

她抬步往里走,在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来。

走到天女像的旁边,抬头一看,就见这天女像雕刻得?栩栩如生,贴到近处才更能看出其匠人的鬼斧神工,更重要的一点是。

这天女像虽然落满灰尘,但上头一点裂痕都没有,是完好?无损的一尊像。

宋小河记得?那老?头说过,这木像是在暴风雨过后?摔得?四分五裂,所以才引来了天女之怒,而眼前的这尊却完好?无损,实?在是奇怪。

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又问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这木像后?来又换了新的吗?但是庙中无人回应,她一转头,这才发现整座庙里,就只剩她一个人,哪还有其他人的身影?可是非常奇怪的是,宋小河方才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直到她有了疑惑想要跟沈策几人说话时,才发现这庙中无人了。

宋小河立即意识到,她应该是踏入了一个领域之中,领域内有一种力量,能够刻意麻痹人的某方面神识,比如宋小河察觉不?到自己孤身在此处。

这是很危险的,因为她不?知道?这种力量还麻痹了她什么方面的意识。

如果是对?危险的感知,那就麻烦了。

有可能一个面目狰狞的妖邪就站在她的身后?,而她却半点都察觉不?到。

她握紧了腰间的剑,缓缓抽出来捏在手中,先是朝四周看了一眼,寂静无声。

宋小河心里隐隐害怕,于是念动?了共感咒的法诀。

干什么?沈溪山的声音几乎是瞬间就传了过来。

虽然把没防备的宋小河吓了一跳,但也立即就缓解了她的紧张,她可怜兮兮道?:你们?在哪?我怎么自己在这里啊?是不?是只有我踏入了奇怪的领域里。

沈溪山说:你闭上眼睛,可以看到我的视角。

宋小河嘟嘟囔囔地闭眼:这地方危不?危险,我闭上眼睛不?会被什么东西攻击吧?没有危险。

沈溪山说。

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宋小河的眼前出现了新的景象。

也是在庙内,只不?过沈溪山并未站在木像旁,而是踩在了供香的案桌上。

他身量高,这么一踩,几乎能碰到庙上的横梁,于是宋小河也就看见了,横梁上面刻了四个字。

采、蕴、之、墓。

宋小河说。

你认识?是夏国的字。

她说:我师父年轻的时候最喜欢走南闯北收集各种宝贝,其中他收了一套从夏国流传出来的,记录了世?间各种灵器的古籍,为了读懂上面的内容,就特意学习了夏国文字,在我年幼的时候也教了我一些。

那这么说,这其实?不?是一座供奉天女的庙宇。

沈溪山清冷的声音传到宋小河的耳朵里,而是一座坟。

宋小河觉得?耳朵痒痒,她揉了两下耳朵,轻咳两声,说:你再说一遍。

沈溪山:什么?宋小河说:就刚才的话,你再重新说一遍。

沈溪山疑惑:为什么?宋小河扭捏了一下,有些脸红,你刚刚那个声音,很像小师弟的。

沈溪山:……宋小河,你的脑子里只有那些情情爱爱吗?听语气,像是有一点点生气了。

宋小河小声说:可是真的很像啊。

沈溪山就道?:再说这些废话,我就切断共感咒了。

宋小河被凶了,又被拿捏了软肋,就撇撇嘴老?实?了一会儿。

不?过过了片刻,她又说:虽然我喜欢小师弟,但你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希望你不?要呷醋哦。

宋小河!好?嘛,我知道?了,你别?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