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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小苏藏心事魔族现人间(二)

2025-04-03 05:29:01

钟浔元也不知是多久之前就在这里等着?了, 老远就看见宋小河和沈溪山,一边小跑过去一边喊道:等你们许久呢,幸好没扑空。

宋小河疑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等着??他跑到近处, 脚步缓下来, 笑说:辰时关姑娘突然说要在镇上停留两日, 我寻思可能是镇上出了事端,定然与镇上那门派有关,是以才在此地等候, 搏一搏运气, 没想到还?真让我等到了你们。

由于钟浔元压根就不是仙盟人, 所以宋小河并没有要与这人一起行动的意?识, 奇怪道:你等我们做什么?钟浔元道:毕竟你我同?行, 镇上百姓出了事, 我岂能袖手旁观?索性与你们一起?行动了。

说着?,他看了沈溪山一眼, 又道:昨日沈猎师安排我去寻的住处,我可?是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几位来住呢。

沈溪山唇线微抿, 眉间拢着?疏冷, 并未应声。

显然是对钟浔元的出现?厌烦到了极点。

宋小河说:我们在那边随便找了户宅院休息了。

三?人一同?往前走,钟浔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走在了她与沈溪山的中?间。

不知咱们这次要停留几日?钟浔元转头问宋小河。

我如何得知?宋小河耸肩, 这队伍里,又不是我做主去留。

钟浔元笑呵呵道:但敬良灵尊能做得了主呀, 小河姑娘不是他唯一的徒弟吗?左右现?在身边也没有梁檀, 宋小河就直说了, 可?是我师父已经老糊涂了呀,他哪里能够分得清楚什么决定是对的呢?他昨夜连门派内出了问题都没看出来, 还?是今日我告诉他的呢。

这话听起?来奇怪,钟浔元笑容一愣,摸不准宋小河的路数。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师父的?或许敬良灵尊是看出来了,但没挑明而已。

钟浔元道。

他就是没看出来。

宋小河道:我师父已经老眼昏花了,且相当顽固,有些事情便是劝他也没用,他不听。

钟浔元顿了顿,思虑过后才道:敬良灵尊那是三?思而后行,行事谨慎罢了。

宋小河奇怪地看他一眼,究竟是你师父还?是我师父,难不成你比我还?了解他?为?何总反驳我?钟浔元忙道:不不不,我想着?小河姑娘如此优秀,师父必定也是相当厉害的。

宋小河对此却?并不受用,只笑着?道:你真会拍马屁。

钟浔元狠狠一噎,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溪山在一旁听着?,勾起?嘴角轻轻嗤笑一声。

光听这几句话,他就知道此人完全?不了解宋小河。

寻常师徒之间的尊卑在宋小河与梁檀之间并不存在,他们二?人就宛若父女,虽说梁檀平日里经常打骂宋小河,但从不舍得下狠手,疼爱得很。

这般宠溺也造就了宋小河很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师父老糊涂之类的话便是张口就来,并非贬义,只是陈述她认为?的事实。

钟浔元拿捏不准,还?以为?她自谦,就没能与宋小河聊到一处去。

沈溪山心里嘲笑了他一番,随后温声开口,小河姑娘。

宋小河听到他的声音,立即从后面绕去了沈溪山的另一侧,问道:何事呀?沈溪山拿出一张符箓递给她,说:这是隐蔽生息符,待进了那门派内,你将它贴在身上,如此便能在那门派中?自由行动。

宋小河接下来,往上一看,就见符咒画得龙飞凤舞,颇为?大气,于是仰脸问道:沈猎师是不是会画很多符箓?沈溪山语气平淡,说:闲来无事偶尔钻研符箓,会画一些基础咒法。

钟浔元忙插话,小河姑娘想学符法吗?她捏着?符咒,说:不啊,我对符法没兴趣。

一句话让钟浔元的热情无处安放。

钟氏是符箓世家,若是宋小河说想学符箓,他自然就能自告奋勇教?宋小河,搏得更多相处的机会。

沈溪山在心里已经将此人心思猜得透透的,暗道一声蠢货。

宋小河喜欢的是剑。

好在这一段路并不算长,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门派前。

白日里看得更清楚,牌匾早就被摘下来砸个稀巴烂,是以并不知这门派叫什么名号。

大门也满是划痕,门前扔了许多秽物,有些都要腐烂了,显然镇上百姓在门口叫骂的这种行为?已经持续一段时间。

即便是这会儿,也有人站在门口往门上扔东西?,嘴里不停地骂着?什么。

宋小河站在旁边,侧着?耳朵认真去听,企图从中?分辨一二?,寻思着?学两句,下次骂人的时候就有得发挥。

却?被沈溪山双指一抬,以金光堵了耳朵。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溪山,惊奇问:我怎么听不见了?沈溪山笑得双眸全?是温色,说:都是些污言秽语,小河姑娘别听,也别好奇。

若是真学了两句回去让梁檀给听见,还?不得把她的脑壳给敲裂开?宋小河一见沈溪山这样,哪里还?有半分要听的心思。

于是立马朝他凑过去,笑嘻嘻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们快些进去吧。

钟浔元看着?两人紧密地凑在一起?的背影,又看了看门前叫骂的百姓,赶忙追上去道:小河姑娘,等等我!门派所用来防护的结界几乎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拦得住凡人百姓,拦不住宋小河他们。

于是三?人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将隐蔽的符箓贴在身上,翻墙而入。

落地的瞬间,宋小河一抬头,就将墙内的景象尽收眼底。

只见这门派看起?来并不大,落地位置应当是前院,院中?落满了枯叶,几乎无下脚的地方。

树此显然这里废弃许久,无人打扫,也无人在此走动。

防护结界隔绝了外面的声音,院子内一片寂静,连风声都没有。

三?人穿过洞门往里走,再往后就是长长的游廊,连上三?层高的阁楼,上头有座很大的亭子。

地上到处都是落叶,呈现?出一副荒败之景。

这门派已经没人了?宋小河左右张望,连一人都没瞧见,她道:这地上的落叶堆积了那么多,就说明从深秋开始,门派就出了事。

钟浔元马上接话:或许是镇上的妖邪他们对付不了,早早地收拾东西?逃走了?若是如此,门上的结界还?有何必要维持?人都走了,还?护着?这一座空宅做什么?沈溪山淡声道:况且,这种镇上的门派,与镇子是共生关系,若是逃去了别地,更无门派会收留,不过是流落街头,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们不会轻易离开。

钟浔元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沈猎师所言极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两人之间隐隐有一股不相和的气场。

宋小河却?毫无知觉,她在面前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道:我去里面看看。

说着?就提着?裙摆往里跑,头上的发带飘扬起?来,留下一抹鲜亮的颜色,像只蝴蝶一样飞走了。

钟浔元看了沈溪山一眼,拔腿就追上去,小河姑娘……沈溪山自然不会去追,他看着?钟浔元的背影,眉眼尽是平静,掩着?眸子里的冷色。

心想着?,若是不给这狗皮膏药安排点事做,他还?真以为?来这里是游玩的。

宋小河穿过游廊,顺着?阶梯往阁楼上的凉亭去,钟浔元就跟在后头。

这凉亭四面透风,是宅中?最高的建筑,站在上面就能够将宅子的全?貌收入眼底。

她站在其中?,就看到这门派是个三?进门的院落,凉亭的后头应当是主院落,院子相当宽阔,当中?立着?一尊石像,房屋连成排,院子干净,显然是每日打扫的。

这里面肯定住了人!宋小河从栏杆处探出半个身子,朝沈溪山招手,示意?他快点上来。

沈溪山脚步不徐不疾,上了凉亭后往宋小河身边一站,往下看。

最后这一个院落便是门派弟子的住处,他们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自深秋以后就一直躲在后院之中?,未曾出来过。

所以门内其他地方都布满落叶,只有这一处院子干净。

沈溪山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缘由,他站在连接着?后院的阶梯口,忽而说了一句,那是什么?用这话钓宋小河,那是一钓一个准儿,她听到之后立马就跑过来,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楼梯口张望,什么什么?钟浔元黏得像条尾巴,立马就跟过去,与她并肩站着?。

沈溪山站在两人身后,眼看着?宋小河抱着?亭柱伸头张望,正撇了个后脑勺对着?钟浔元,他捏准这个机会,抬腿就是一脚,踹在钟浔元的背上。

他将力道拿捏得很精准,脚落在钟浔元的背上时没发出一点声音,却?又结结实实将所有力量传达。

于是钟浔元无论如何也接不住这一脚,整个人被踹得凌空一翻,惨叫着?摔到楼梯上,往下滚去。

惨嚎声在寂静的宅中?相当突兀刺耳,就连宋小河也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站到沈溪山身边去。

钟浔元一路从阶梯上滚下去,却?因着?有灵力护体并未摔出多大伤痕,就是叫声太大,将原本紧闭着?的房门都给惊动,一扇扇地打开,纷纷探出脑袋来。

他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个动作就是回头朝上看,与沈溪山对上视线。

沈溪山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波澜不惊。

钟浔元正要往上走,却?听得后面传来声音,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本门派?他诧异地往身上一看,才发现?身上的隐蔽声息符不翼而飞,所以门内所有人都能瞧见他。

他摔得满身狼狈,一脸呆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于是有人说:看起?来像是个不慎闯入的傻子?瞧着?像是外地来的。

他是如何进来的?小声的议论声响起?,沈溪山转头对宋小河道:我们也下去吧。

宋小河应了一声,摘了身上的符箓,与沈溪山一同?走下去。

两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后,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有些胆小的弟子甚至将头缩回了房中?将门闭紧,更多的人则是紧紧盯着?三?人,满怀戒备。

沈溪山扫了一眼,见这些人多半都是中?年,年轻的倒是少见,虽然目光带着?敌意?,却?一直躲在房中?不敢出来。

他亮出天?字级的玉牌,诸位莫怕,在下是仙盟猎师,沈溪山。

宋小河一听,也紧忙自报家门,揖礼道:仙盟猎师,宋小河。

途经此地觉察出不对劲,所以才来贵门派一探究竟,不知诸位究竟发生了何事?沈溪山接下后半句话。

众人一听是仙盟之人,当即喧闹起?来,变得相当激动,一涌从房中?跑出来。

署此仙盟啊,是仙盟的人!太好了!来的人竟然是沈溪山,我们这下真的有救了!定然是仙盟接到了消息,派人来援助咱们呢!他们吵闹着?,一窝蜂地跑到沈溪山和宋小河的面前,将三?人团团围住。

场面一时太过聒噪,沈溪山抬了抬手,示意?众人暂且安静,说道:咱们进屋详聊。

于是三?人又被相当热情地迎进了屋中?。

宋小河被几个人簇拥着?,艳羡和感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被几人一人一句地吹捧起?来,别提多风光了。

随着?众人入堂内,沈溪山被请为?上座,热茶很快送上。

宋小河接了茶水,抬头望去,见堂内还?算整齐干净,应当是他们一直在这里活动。

既然一直在这里,为?何门外百姓呼唤叫喊,你们不应呢?宋小河疑惑问。

为?首的老人约莫六十余岁,满脸的褶皱。

仙门极少会出现?这种形象的人,修仙之人大多长寿,也能用灵力维持年轻样貌不改,即便是梁檀那种灵力微弱的老头,出门在外时也变回年轻时候的俊朗模样。

宋小河单从这些人的外貌上就已经看出了端倪。

问及此事,那为?首的长老长叹一声,尽是愁苦道:实在是没法出去应。

长话短说。

原是去年十月底,门派中?所有弟子竟在一夜之间,丧失了全?部?灵力。

不管他们想什么办法,吃什么灵药都没有任何用处,身体的灵脉像是完全?被抽干一样。

原本他们还?抱有侥幸之心,以为?过个几日灵力会再回来,不成想这一等,就等来了凶残的妖邪入侵。

那妖邪神出鬼没,杀人如麻,将人杀了之后割破脖子放干血,堆在镇外林子的土坑之中?。

一共有多少?梁檀沉声问。

没得到回应,他转头,就见苏暮临整张脸白得煞人,双眸慌张,正茫然地盯着?面前的土坑。

坑中?堆叠了许多尸体,血将坑底染得赤红无比,下面的尸体有些已经腐烂了,上面有几具像是最近半个月的,喉咙处皆被割破,血放得干干净净,躯体干瘪。

早春的寒比腊月都厉害,就算是如此天?气,臭味也相当浓郁,步时鸢没有靠近,站得远远的。

早上宋小河与沈溪山出门之后,梁檀吃了点东西?,就带着?苏暮临出门往郊外的林中?去。

原本是想探探周围有没有什么妖邪的痕迹,却?没想到看到了这么个东西?。

苏暮临像是被吓坏了,梁檀喊了好几声都没反应,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整个人猛地一抖,满面的惊惶失措,与梁檀对上视线。

小苏子,你这是怎么了?梁檀奇怪道:是不是见不惯这种场面,被吓到了?苏暮临下意?识摇头,又赶忙点头,颤声道:没想到这妖邪这般凶猛,竟用如此残忍手段杀害了那么多人。

梁檀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缓声说:正邪对立,正是因为?这些东西?作恶多端泯灭人性,所以才被定义为?妖邪,须得我们正道来铲除。

最后两字他稍微咬重了音,落在苏暮临的耳朵里,顿时叫他吓得手指都颤抖起?来。

我让你数数这被害了多少人,你可?听见了?我现?在就数。

苏暮临应了一声,这才去数土坑中?的尸体。

一边数过,他又确认了一遍,对梁檀道:三?十九人。

梁檀听到后没有接话,而是卷着?衣袍下了土坑,站在坑中?左右看了看,随后从怀中?拿出一张白纸符,用火点燃,只见符纸燃烧之后竟是紫红色的火焰。

他脸色猛地一变。

他从土坑里往上爬,苏暮临伸手拉了他一把。

上来后他直奔着?步时鸢而去,步天?师,你且来为?我解一惑。

步时鸢微笑着?看他,都还?不等他开口问,直接道:符纸无假,方才你所看到的,便是真实的。

这么说……梁檀的脸色一阵青白,它们当真来了?步时鸢点头,不过无须担心,今日并无祸灾,敬良灵尊可?放心行事。

梁檀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地回去,对苏暮临说:镇中?百姓应当是不敢入这林子,并不知人死?在了这里,我们动作快些将他们埋了,早点回去。

苏暮临没有异议,二?人拿着?铲子在周围挖土。

梁檀年纪大了,没抡几下铲子就累得不行,坐在边上擦汗休息,留苏暮临一人埋头苦干,吭哧吭哧挖土填坑。

步时鸢早早离去,二?人忙活到午后,才将大土坑给掩埋。

苏暮临也累得不行,坐在梁檀旁边吐舌头,蹭了满脸的泥土。

倒是不知小河那边调查得如何了。

梁檀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

宋小河这边自然是进行得顺利,听那老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之后,她就立即意?识到这事儿其实还?是一桩旧事。

仙门弟子灵力尽失,打从三?年前就开始了,也是仙盟一直未曾解决的难题。

实在是事情太过蹊跷诡异,查不出缘由在何处。

而这次孟观行带着?另一支队伍下山,为?的就是查明这事。

仙盟查了两年没查明白,他们这一时半会儿的,当然也无法给众人解答出灵力消失的原因。

不是我们不愿出面对付那妖邪,实在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能耐应对,就算是出去也是死?路一条,若是让镇上的人知道我们灵力尽失,定然会拆了我们这门派不可?。

那老头一字一句,满口苦衷。

宋小河默默听着?,并不插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或是无畏,或是懦弱。

如若面对这种情况的是宋小河,她定然是会站出来对付妖邪的人。

但选择无畏的人,也不能去嘲笑选择懦弱的人,毕竟生死?当前,没有谁必须要做英雄。

那老人最后说:方才我想起?一事,忘记告知三?位。

去年初秋之时,曾有一个着?装奇怪的外地人来了此处,通体笼罩着?黑色的长袍,帽子盖住了脸,在门派周围转了一圈后便离去,当时我们并未在意?,现?在细细想来,那人恐怕也有蹊跷。

沈溪山听闻便出了宅子,绕着?走了一圈,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宋小河跟在他身边,时而跑去前面,时而落在后面,到处研究。

待他走至拐角,就看到宋小河蹲在墙角处,正低着?头看着?什么,双眉皱起?来,显得相当认真。

钟浔元站在旁边,佝偻着?背,显然是沈溪山那一脚踹得不轻。

沈溪山走过去,随口一问:小河姑娘可?是有什么发现??宋小河还?真有发现?。

她指着?墙角那一块土地说:这块底下肯定埋着?东西?。

沈溪山一听,便在她身边蹲下来,与她肩膀挨着?,你如何知道?你看这块地方,比别的土地稍微高出些许,且表面平整。

宋小河说:这是人埋东西?的惯性,总会在填土的时候往埋东西?的地方多添些土,再压瓷实。

沈溪山眉尾轻挑,顿时觉得这话相当有道理。

他指尖凝光,金芒忽闪,那块地方便自动裂开,底下的土往上顶,很快就将一个东西?给顶了上来。

他赞许地看了宋小河一眼,小河姑娘倒是聪明,这都能发现??宋小河笑嘻嘻地去扒拉土壤,把东西?给挖了出来,说:因为?我经常埋东西?,所以我知道呀。

钟浔元站在边上附和,还?是小河姑娘心细。

宋小河忙着?挖东西?,没搭理他,倒是沈溪山偏头看了他一眼,钟浔元收声,默默走到旁处,扭动着?脊骨,缓和背上的疼痛。

宋小河很快就将东西?给挖了出来,是一个三?角椎体,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看起?来像是一件灵器。

沈溪山去拿,一道清尘诀,瞬间将宋小河手上的泥土清理干净,连带着?这东西?也露出真容。

沈溪山道:是没什么用的残次品,应当是被人设下了抽取灵力的阵法,而后用此物压阵,这门派不大,也没有灵力强大之人,所以用这个东西?压阵也足够了。

宋小河道:那还?能找到是谁放在这里的吗?去年初秋之事,眼下怕是无法追查了。

沈溪山掌中?一握,就将东西?收了起?来,站起?身说:待回了仙盟再细细研究。

那这门派之事如何解决?宋小河追问。

沈溪山没答,转头看了眼钟浔元。

回到门派的后院,众人一片喧闹,对沈溪山感激涕零,点头哈腰地致谢。

为?首的老人抹着?眼泪道:多谢沈猎师,这下我们门派当真是有救了!沈溪山笑:不必谢我,是钟公子留下来保护大家,你们应当好好谢他才是。

众人一听,又赶忙围上钟浔元,争前恐后吹捧致谢。

你们放心好了,维护人界安宁,不光是我们仙盟的职责,其他仙门望族也当如此。

宋小河站在旁边,对钟浔元问道:是不是,钟公子?钟浔元嘴角抽了两下,笑容都显得很勉强,道:小河姑娘说得对,人界千百仙门本是同?源,你们出此状况,我们自然不会冷眼旁观。

沈溪山两步上前,一抬手,指尖夹着?一张符箓,送至钟浔元面前,笑如春风满面,温和道:那便劳烦钟公子在此处守着?,等候仙盟派了人来与你交接,你对前往长安的路线熟,晚走几日定然也能赶在百炼会前到达。

钟浔元应道:不劳烦。

他接下符纸一看,正是先前在他身上不翼而飞的那张隐蔽声息符。

沈溪山与宋小河出了门派,已是临近日暮,二?人赶回夜间休息的宅院。

宋小河一整天?没吃东西?,饿得发疯,找梁檀要了好些吃的大快朵颐,沈溪山则坐在旁边与梁檀说明在门派探查的情况。

寥寥几句就能概括,倒也没什么比较特殊之事,说完后沈溪山就回了自己房中?去。

宋小河吃饱喝足,想着?左右也无事,便又要去找沈溪山闲聊,走到门口时,却?被梁檀给叫住。

我没想去找沈猎师!宋小河做贼心虚,还?不等梁檀说话,自己就招了。

梁檀却?并不在意?,只道:你随我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宋小河见他不是要训自己,赶忙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梁檀进门前还?左右看看,模样鬼鬼祟祟,拉着?宋小河进房后将门关上,下了隔音结界。

师父,什么事啊?宋小河吃得肚子圆鼓鼓的,随手捞了个椅子就坐下了。

今日我与苏暮临去镇外的林中?探查情况,遇到一个堆满尸体的大坑。

梁檀在她对面坐下来,说道:我发现?了一件蹊跷之事。

此事我在门派那边也听说了,是妖邪所害,门派的弟子灵力尽失,无法管此事,所以才让那妖邪杀了不少人。

宋小河道。

是苏暮临。

梁檀说:他表现?相当奇怪,魂不守舍,脸色苍白,还?一直走神,好几次我与他说话,他都没注意?,显然是有什么心事。

宋小河不太明白:他有心事,为?何是蹊跷?梁檀说:他那副样子明显是做贼心虚,心里准没揣着?什么好事儿,更为?重要的是,我在那土坑之中?探查到了……他停了一停,稍稍压低声音,说道:魔族的气息。

宋小河杏眼微睁,震惊道:魔族?!你小点声!梁檀摆摆手,小声道:天?界与魔族互有约定,明令禁止魔族踏入人界境地,是以人界已有数千年未曾出现?魔族,而今靠近长安却?有魔族气息,却?是不知他们有多少闯入人界。

宋小河见师父这模样,也跟着?心生惧意?,趴过去与梁檀凑近些许,轻声道:若是真有魔族在此,我们肯定应付不了,不如先跑回仙盟搬救兵吧?梁檀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胆小,我梁檀何时能养出你这般耗子徒弟?宋小河摸着?脑袋喃喃道:上梁不正……梁檀瞪她一眼,后半句她没敢说。

我与你说此事,便是告诉你,这苏暮临恐怕与此事有牵扯,看他惊弓之鸟的样子,定然是心虚,我已算准他今晚必定会有所行动,你夜间机灵点别睡死?,他一有动静我们就跟上去看个究竟。

宋小河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徒儿必整夜不睡,包准盯得死?死?的!梁檀叹道:你做事向来不可?靠,指望你这蠢徒还?不如指望你珍娘养的驴,也罢,为?师今晚就辛苦些,将这苏暮临盯住了。

宋小河撇嘴,心说那头蠢驴连木头和山药都分不清,啃木头桩子啃得相当起?劲儿,哪能跟我比?师徒二?人秘密谋划,雄心壮志,决心夜间做出一番大事。

却?不想到了晚上,师徒二?人睡得比死?猪还?死?。

沈溪山在她耳边小河姑娘,小河姑娘地叫了半天?,她仍旧没有半点反应。

他第五次晃着?宋小河的肩膀,低声喊道:宋小河,醒醒。

宋小河这才迷迷糊糊醒来,飞快地爬下床去穿鞋,这么快就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