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满月(一)

2025-04-03 05:29:01

宋小河将留声海螺听了?三?遍, 所?有内容都是一样,最后一句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住。

不知是留这海螺的女猎师是遇到了?危险,还是走得太过匆忙, 以至于留下的信息模糊不?清。

宋小河听了后就觉得有些恐惧, 脊背的凉意顺着往上蹿, 她有些紧张地看向沈溪山。

沈溪山的面容沉静,眉眼淡然无?波,就好像听到的不是这诡异的一段话, 而是谁在说今日天气如何。

他对这女猎师所?言的东西, 半点不?在乎。

宋小河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他的指尖, 你觉得这人是想?传达什?么讯息给?我们?沈溪山看了?她一眼, 说:虽说这几?句话没头没脑, 但她点出了?两个关键, 一是这寿麟城的百姓不?同寻常,二则是满月。

宋小河道:我自然也听出来了?, 我是问你觉得满月会发?生什?么?我如何知道?我也是头一回来这里。

沈溪山说:今日初九,距离十五还有个几?日, 我们可以留在城中调查, 我先将此?事告知程灵珠,让她带着人保持警惕。

说着,他开始施法?给?程灵珠传信。

宋小河摆弄着海螺, 脑中开始梳理她接收到的信息。

思考这些并不?是宋小河的强项,她目前所?知的就是寿麟城的东面或许有一座高山, 但被什?么术法?给?遮掩, 然后是城中的百姓有问题, 最后就是满月。

但留声海螺中,那女猎师说他们当中那一队人是出了?城往北而去, 再没回来,那么城外的北边又出了?什?么问题?她想?来想?去,毫无?头绪,转头就看见沈溪山已经传完了?信,站起身脱了?外袍和鞋子,往床榻上躺。

你这是干嘛?宋小河走到床边上,道:现?在天还没黑,你就要睡觉?沈溪山躺下了?,头枕着双臂,用一种十分松散的姿势看着宋小河,道:不?睡觉做什?么?宋小河说:你方才还说要调查。

天要黑了?,城中百姓都回了?家,如何调查?沈溪山说。

话虽如此?,但天都还没黑,街上也还有人,走走转转或许能得到别?的信息,谁会一进客栈就睡觉?宋小河平日里那么嗜睡,也不?会睡那么早。

她道:你起来,我们再去街上瞧瞧。

不?起。

沈溪山问她,你想?睡里头还是睡外面?宋小河瞪他一眼,气道:我睡你头上!沈溪山挑眉,心说还有这好事?来。

他摊开双臂。

宋小河见他一副躺在床上不?打算起来的样子,便?也不?再与他争执,转头出了?客房。

她刚下楼,边上的小王就迎了?上来。

由于刚听完海螺,知道这城中诡谲,也不?敢独自乱跑,于是拉着店小二在旁边坐下来闲聊。

宋小河与人聊天很有一套,很快就问出了?这店小二的身世和家境。

他本名王禄,是这掌柜的表亲,平日里就在客栈中打杂帮工,前段时间百联大会召开,他们忙活了?一阵之后,现?在又清闲下来,就整日在空客栈闲坐。

宋小河与他聊了?一会儿,就问:方才我们进来的时候,店家说这里客满,让我们另寻住处,这是为何?王禄面上有一瞬的迟疑,继而笑?了?起来,说:我表舅是个老实本分的性子,平日里最怕麻烦。

这不?是因为前段时间陆续来了?不?少仙门?弟子,不?知为何,几?乎都与他们所?住的客栈起了?冲突,有些修仙弟子打人颇为厉害,下手不?知轻重,还伤了?人性命呢!是以表舅看见修仙门?派的人来住,就以满客相拒。

宋小河讶异道:还闹出人命了??是呢。

王禄道:也就十来天前的事,不?过好在那些人在此?没停留多久,很快就离开了?,约莫是没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宋小河就顺着这话问,那你知道他们是来找什?么的吗?王禄摇摇头,我哪知道,我都不?敢靠近他们,凶得很呢。

宋小河就说:你放心,仙盟不?是欺负凡民的门?派,我们自不?会像那些人一样。

王禄就嘿嘿笑?起来,道:瞧姑娘这般性子,我料想?你也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你那相公给?了?我表舅那么多金子,当牛做马我们也得伺候你们。

相公……宋小河将这两个字嚼碎在唇齿间,耳朵尖忽而有些红红的,说:先前你就误会了?,他是我同门?师弟,我们并非夫妻关系。

王禄就道:你们瞧着很般配。

宋小河听后就没再接话。

先前听得最多的,就是身边的人说沈溪山与关如萱郎才女貌,虽说宋小河每回听到都会觉着生气,但也从未想?过般配一词会出现?在她和沈溪山之间。

你喜欢那个小郎君吗?王禄笑?呵呵地问她。

宋小河说过很多次,就算是现?在,答案也不?会变,喜欢呀。

王禄一拍手,道:那你何不?与他结为道侣?喜欢就要结为道侣?宋小河疑惑地反问,我喜欢很多人,难不?成都要结成道侣吗?宋小河的喜欢毫不?吝啬,可以给?任何东西任何人。

她可以大大方方说自己喜欢小师弟,却也能说小师弟修无?情道,不?会与任何人相爱。

王禄愣了?愣,才明白她的意思,摇头道:原来是姑娘不?懂。

宋小河道:我懂。

王禄便?也没有与她争辩,只笑?了?笑?,目光一抬,就看见了?站在二楼栏杆处的沈溪山。

他颀长的身子靠在栏杆上,垂着眼眸往下看,视线全落在了?宋小河的身上。

宋小河如何能不?懂?她在山上长大,对凡尘中的情情爱爱确实了?解不?深,但也清楚喜欢分很多种。

所?以她从未在沈溪山面前说过一句喜欢,背地里倒是毫不?遮掩,大剌剌地说出喜欢小师弟的时候,口吻根本不?像是说人,倒像是说喜欢一个什?么物件。

喜欢胡言乱语的女人。

沈溪山很不?满,于是在心中刻薄地评价。

正想?着,就见宋小河突然站起身,对王禄喊道:走,你带我出去转转。

王禄啊了?一声,似有些为难,可我不?能出客栈,否则来了?客人,没人招待。

无?妨,现?在不?是没人吗?宋小河说:我觉着你这客栈生意惨淡,我们应当是今日最后的客人了?,出去一会儿不?妨事的。

这话说得很不?中听,尤其落在做生意的人的耳朵里,更是刺耳。

王禄刚想?说话,站在上面的沈溪山便?开口了?。

宋小河,你要去哪?宋小河这才惊觉他出来了?,回头的时候脸上就带了?笑?意,反问道:你不?是要睡觉了?,为何又出来?沈溪山稍稍站直,道:自然是怕你乱跑,才出来看看,果然你就要走。

宋小河嘿嘿一笑?,干脆对他邀请,那你一起吗?他冲王禄扬了?扬下巴,道:再开一间上房。

好嘞客官!王禄应了?一声,去柜台拿钥匙。

沈溪山就对宋小河道:你先上来。

王禄给?宋小河又开了?一间上房,在沈溪山那间的隔壁。

锁开了?之后他就离去,沈溪山就一把拽着宋小河进了?房,用脚将门?给?踢上,道:夜间我要出去办事,你跟不?跟我一起?宋小河没想?到他还有这打算,疑问道:要办何事?我要去城外北处的坟地。

沈溪山道。

原本他是不?打算带上宋小河的,毕竟上回宋小河被那只小狐狸拉入灵域时,在一片坟地里吓得吱哇乱叫,魂都险些吓飞,想?来是很害怕那地方。

只是宋小河探查此?城的心很积极,若是不?带上她,她又会拉着王禄在城中乱逛。

沈溪山想?,与其跟着别?的男人出去,倒不?如与他一起。

宋小河听到坟地,却并没有害怕的神色,立马道:我自然也要去!原来你早有打算,我还以为你当真什?么都不?做在房中偷懒呢。

沈溪山挤对她,我可不?是你,遇到不?想?做的事就变着法?地想?着偷懒。

宋小河很不?服气,我何曾?你练剑的时候,统共找了?十五个不?重样的理由偷懒。

沈溪山双手抱臂,倚在门?边说。

她想?了?想?,是有些理亏,撇开视线嘴硬道:有吗?我哪有找那么多。

沈溪山一五一十数着呢,岂能容她抵赖,于是将她的理由全部复述了?一遍,宋小河纵使不?想?承认也不?行。

宋小河噘着嘴,心里暗道沈溪山小心眼。

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掩饰,沈溪山一眼就看出来,于是倾身过去,往她凑近些许,瞬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低声问,宋小河,偷偷在心里骂我是不?是?宋小河被他突然靠过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却没有后退,只是脑袋微微往后仰了?些许,坦然承认,你如何知道?他嘴角微翘,轻浅的笑?意攀上双眸,倒也不?计较宋小河在心里怎么骂他,说道:若是你夜间与我一起,就早些休息,免得夜里喊不?醒你。

宋小河应声,见他开门?要走,追了?两步小声道:你可别?忘记来喊我。

沈溪山头也不?回地嗯了?声,进了?隔壁房中。

知道夜间有正事要忙,宋小河也不?含糊,吃了?点东西,脱了?鞋子就上床睡觉去。

日头渐渐落下,夜幕悄然而至。

寿麟城中的商户几?乎都关上了?门?,街上也没什?么行人了?,隔了?老远的距离才有一盏微弱的灯挂在路边,虽起不?到什?么照明的作用,但聊胜于无?。

苏暮临悄摸跑出了?门?,闻着味道来寻桑悦。

傍晚那会儿碍于孟观行黏得紧,桑悦只草草说了?几?句,其后孟观行非要拉着桑悦一同去吃饭。

说起这个孟观行,苏暮临当真要被烦死?,这人脑子像是被驴踢了?一样,倔得很,任苏暮临如何吵闹都非要跟着他,说什?么不?放心他一个人。

好不?容易入了?夜,孟观行睡着之后,苏暮临才跑出来,与桑悦汇合。

桑悦已经恢复魔族的模样,墨色的长发?夹杂着几?缕银白,一双白色的狼耳顶在头上,琥珀色的眼睛在夜中散发?着幽幽光芒,满脸不?爽地坐在树上。

苏暮临跑过去,仰头道:阿姐,下来说话。

桑悦是跳下来,顺道给?了?他一拳头,苏暮临被打倒,在地上翻了?个滚又爬起来。

整日与这些凡人厮混在一起,越发?胆小软弱。

桑悦哼声道:被一个凡人缠到现?在才来,让我白白等那么久。

苏暮临并不?觉着痛,起来之后反驳道:那傍晚他拉咱们去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你成功推拒啊。

桑悦面色一红,恼怒道:那是我念他是个凡人,怕一爪子将他拍死?。

我也是一样。

苏暮临飞快地说了?一句,给?自己挽回了?些面子,然后转移话题道:阿姐,你究竟为何来此?处,先前也没说清楚。

桑悦眼风一扫,许是说到正事了?,她神色沉重不?少,说道:先前我打算回魔界时,却忽而察觉人界有邪魔的气息,魔族已有多年不?曾在人界作乱,此?刻母亲去了?天界,我怕有心术不?正之魔在人界祸乱惹出事端,便?追来查看。

追到了?寿麟城?苏暮临问。

起先在人界一处唤长安的地方,不?过那气息很微弱,我寻找了?几?日都没能找出源头,便?又追去了?别?的地方,一路沿着北方而来,到了?此?处邪气浓郁许多,我才停在这里。

苏暮临赶忙道:那你这次可找到了??找到了?我还在城中装成一个凡人做什?么?桑悦对有这样一个愚笨的弟弟感到非常恼怒,恨不?得一天撬开他脑子八百回,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苏暮临缩着脖子,上前顺着桑悦的后背,哄道:阿姐,那你是不?是在城中发?现?了?什?么?桑悦轻哼一声,说道:自然。

我早你几?日来到此?处,发?现?城中的百姓有些人肤色很白,有些却黝黑,据我所?了?解,凡人若是日照过多,肤色就会变深,但同一个地域生活的凡人,便?是晒得再厉害肤色也相差不?远。

我发?现?这蹊跷之后就存心试探,潜入城中后才发?现?,这城中有部分人在夜间并不?入睡。

苏暮临愣了?愣,问:此?话何意?就是不?睡觉。

桑悦说:他们都是没有任何灵力的凡人,却接连好几?日都不?睡。

凡人需要睡眠,连着三?日不?睡已经是极限,但桑悦早几?日来到此?处,连着观察许久,发?现?城中有些人根本不?睡觉,就这一点,就足以说明那些人恐怕不?再是正常的,活着的人。

只有死?人的脸才会那么白。

桑悦道:所?以我猜想?,城中不?少百姓其实已经死?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苏暮临脸色也跟着苍白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恍然。

所?以他们并非活人。

桑悦道:死?之后不?管用什?么方法?维持生前之状,那都是妖邪之物。

此?事蹊跷,恐怕与那邪魔的气息脱不?了?干系,你不?是跟仙盟之人混在一起?尽快将这些事告诉他们。

苏暮临却没应声,有些走神。

桑暮临,发?什?么愣?桑悦不?悦。

苏暮临回神,声音低下来,怔怔道:不?能将此?事告诉小河大人,若是她知道了?有东西能将死?人复生,就糟了?……夜半子时。

宋小河的睡眠向来好,若不?是有人刻意唤醒她,她基本可以一觉睡到天明。

但今夜不?知为何,一个极其细微的响动?将她吵醒了?。

宋小河在神志清醒时睁开双眼,入目一片漆黑。

只听门?外有相当细碎的动?静,仔细一听,像是脚步声。

由于夜晚寂静无?比,宋小河也没在门?上附隔音结界,眼前一片黑暗的时候耳朵更是灵敏,就听见那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走到近处时,声音就十分明显了?,宋小河可以确认那是有人在外面走动?的声响。

只是脚步声落下的时候,动?静儿比寻常人的要轻很多,若是不?认真去听,压根无?法?察觉。

但她知道,这脚步绝不?是沈溪山的,以他的能力,足以做到走路无?声。

脚步声慢慢靠近,宋小河的木剑就放在床头边,她缓慢地坐起身,手已经握住了?剑柄,在黑暗中浑身戒备。

顿时,脚步声停在了?门?外,不?动?弹了?。

四下一片死?寂,仿佛什?么声音都消失了?,方才所?听到的那些都是错觉。

宋小河却并未放松警惕,她清楚那东西就在门?外。

【我总感觉夜间有人在房外的走廊行走,但我开门?时却并未瞧见有人,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留声海螺中的那女猎师所?说的话,再次浮现?在宋小河的耳边。

她稍稍屏住呼吸,将灵力附在耳朵上,神识扩散出去,却惊讶地发?现?门?外并没有呼吸声!没有呼吸声,就说明那门?外的东西,不?是活物。

她的心高高悬起,握紧了?剑,正准备下床砍出去,却忽而看见墙边金光一闪,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沈溪山直接穿墙而来,进来就看见宋小河坐在床榻上皱着眉头,一脸戒备的模样,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轻的动?静她都被吵醒了?。

宋小河在看见他后,顿时大松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的额角竟然冒出了?些许冷汗。

为何没在睡觉?沈溪山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坐在她的床榻边上,一下就看见她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显然方才在一中极度紧张的情绪中,现?在才松弛下来。

宋小河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往他的脊背凑近,肩膀抵上去,在他耳边小声道:方才外面有脚步声,就停在我的房门?口。

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萦绕在沈溪山的耳廓上,染起些许撩拨心尖的热意。

沈溪山转头,笑?着问她,你害怕了??宋小河不?承认,说:怎会?沈溪山抬手,在她的额头处轻轻擦拭了?一下,缓声道:那怎么出汗了?呢?宋小河微微偏头,嘴硬道:我热。

她沉着嘴角,侧脸被微弱的金光照着,勾出精致的轮廓,神色中满是少年人的倔强。

沈溪山的手顺着她额角往下,在她白皙小巧的耳朵上揉了?一下,低低的声音竟有几?分旖旎,别?怕,有我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到你。

宋小河不?知为何,下意识转头去看他,与他对上了?视线。

沈溪山的眼睛向来是极其漂亮的,说话时若眸中带着笑?意,便?会有一种蛊惑人心的美。

于是宋小河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沈溪山这样注视着她,当真就极为珍视她,仿佛在她身上倾注了?许多情感。

分明修无?情道,却生了?一双多情的眼。

宋小河心头一跳,耳根升起些许热意来,身上就更热了?,当即转头撇开视线,将他的手推开。

沈溪山被推开之后倒也没有继续,起身道:走吧,咱们办正事去。

宋小河这才下床穿鞋,披上外衣,将木剑别?在腰间,整装待发?。

她望着门?,有些迟疑道:那东西还在门?外吗?沈溪山也偏头看了?一眼。

他知道门?外是什?么,正是听到了?脚步声,所?以才来宋小河的房中。

在他进来开口时,门?外的东西就离开了?,只是宋小河方才被分散了?注意力,并没有察觉。

他就道:还在呢,要出去看看吗?宋小河顿了?顿,道:要不?还是先办正事?那咱们便?不?从门?走了?,直接出城。

沈溪山嘴角浮上一抹笑?,展开双臂,说道:抱着我。

宋小河有些惊讶地睁圆了?眼睛,什?么?沈溪山道:我带你出城啊,难不?成你自己会瞬息千里?宋小河当然不?会,她身体凝聚灵力才多久,且一直以来都有事,闲暇的那点时间都用来学剑了?,哪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学习高阶术法?。

沈溪山正是拿捏了?她这一点。

宋小河道:不?用抱着也行吧。

沈溪山眉尾轻扬,道:那我如何带你出城?还是说你想?自己走出去,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

说着,他抬脚要走,仿佛当真要将她丢在这里。

宋小河赶紧拽住了?他的衣袖,欸,等等,我又没说自己走去!她觉得沈溪山是故意的,但见他一脸公事公办的神色,像是十分坦荡。

宋小河暗道一声自己可能想?多了?,两步上前,抬手要去抱他的脖子,却一下被沈溪山抓住了?手腕。

他将宋小河的手往下压,然后缠住了?自己的腰身,抱这里。

两人身量差了?不?少,沈溪山一下就将她纳入了?怀中。

宋小河道:好,出发?吧。

沈溪山笑?了?一下,随后手往她后腰上一按,让她贴近自己。

身体贴在一块的瞬间,温度和呼吸就都交缠在了?一起。

宋小河,沈溪山把软软的宋小河抱着,随口一问,你以后还会长高吗?宋小河仰头,白皙的脸有一层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红,水润的黑眸带着不?忿,怒视他,凶道:啰唆什?么,你走不?走?说着就开始扭身挣扎,要从他怀里出来。

走。

沈溪山不?想?放开她,手臂下意识就用了?些力,结果将她更紧地贴在自己身上,这么一扭,软绵绵的身体就好像蹭在他的骨头上,哪哪都痒起来,沈溪山忙道:你别?乱动?,我真的走了?。

宋小河这才乖顺。

沈溪山也不?敢再闹,抱着她一晃身,只一个眨眼的工夫,二人就落在了?寂寥漆黑的荒野。

他很快就放开了?宋小河。

夜风清爽,吹拂在宋小河的身上,她什?么都看不?见,只得摸出了?一盏灯。

光亮起的瞬间,面前就出现?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