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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2025-04-03 08:00:11

梅菲斯不知道该如何尴尬面对葛培森,见面应该首先说什么,该说你来了还是你快回。

她忐忑不安地打开门,什么也不敢看,猫在门背后做鸵鸟。

很快,葛培森眼睛贼亮将她堵在门角。

呃,你又回去加班?我还以为你早睡了。

梅菲斯说话时候都不敢抬起眼皮。

你很忙……再忙也要以你为先。

葛培森将梅菲斯紧紧握在门把上面的手摘下,将门关上。

米线……呃,我最先以为你已经睡了,以为明天你会看到未接来电……我知道,我知道。

米线,我高兴死了。

没有,你不知道,你弄错了。

好,我不知道,可我没弄错。

梅菲斯从铺天盖地压来的烈焰红唇中杀出一条血路,硬要表明,你弄错,我真的不是……她听得出葛培森完全弄拧了她的意思,她想表明她不是那种风流的人,在她眼里,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作为律师,她首先追求的是正确的程序。

可是如此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梅菲斯张嘴,却心里忽然清楚无法辩白,因为在葛培森接电话与到她家门这一段时间里她梦游似的什么都没说,而眼下,则已经过了辩白的时效。

梅菲斯什么都不再说,情急之下伸出手指,在葛培森的眼皮子底下指向浴室。

她看到葛培森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异常吃惊,这一刻的短暂停滞,令梅菲斯差点儿想刨个洞钻地底下去。

但梅菲斯即使钻地洞,两眼依然不肯放过葛培森脸上的片刻阴晴。

待她看清葛培森脸上自惊异转为欣喜,而后转身大孩子一样地跳进浴室,期间并无其他表情,她心底才长长舒了口气。

可旋即又陷入另一种尴尬。

葛培森欣喜是欣喜,跳进小小的浴室,却觉得这般豪放不像是梅菲斯该有的行径,心里都怀疑梅菲斯会不会也被谁上身了。

可这是他第一次走进专属梅菲斯的私密的浴室,上回虽然伺候一夜病人却没进。

小小屋子,已经不再是过去他做仔仔时候的风格,也不符合他原以为梅菲斯该有的节约导致的简约。

他看到的是小小浴室摆满花花绿绿高高低低的瓶瓶罐罐,令他都不知该从何下手。

他只得仔细阅读品名,可标注着shampoo的就有三瓶,遑论其他。

他不禁微笑,没想到意外发掘出米线的另一面。

葛培森拉开浴室门。

既然不知道该用哪一种,那么最简单的办法只有一个:问主人。

但他再度惊讶,小小的房间里,竟不见梅菲斯的人影。

他愣了会儿,心知被梅菲斯玩了一道金蝉脱壳。

明知被拒绝,可他心里反而释然,这才是他熟悉的米线该有的风格。

他自觉将手中的瓶子放回浴室,心中的热度降了下去,脸上的坏笑却浮现。

接通梅菲斯手机,葛培森一径地装聋作哑。

呀,这么晚你还出去买宵夜?我不饿,你快点儿回来,夜晚危险。

梅菲斯哑然。

米线,你听着?我似乎不该用你的牙刷,你告诉我备用牙刷在哪儿。

嗳……你床头柜原来放这……个……梅菲斯闻言顿时全身喷火,她的内衣都放在床头柜!她以避走暗示葛培森,没想到反而变成开门揖盗。

她相信葛培森肯定是故意,完全是故意,她眼前仿佛可以看到葛培森流着猥琐的口水一格一格地拉开她的抽屉,一扇一扇地打开她的橱门。

她又羞又急,早将风花雪月抛诸脑后,拔腿就往回跑,都来不及等电梯,直接走了楼梯。

跑到自家门口,她不顾气喘吁吁,披头散发,一头撞进门去。

梅菲斯没见到一室凌乱,却见葛培森好整以暇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她唯一的沙发上,对着她诡笑。

梅菲斯心头隐隐生出一丝狐疑,但不等她抓到什么线索,葛培森已经跳起身走来,一路还笑嘻嘻地道:我简直比号称开宾馆洗澡三十分钟的国足还冤。

你早点儿休息,我回了。

你放心,我其实什么都没动,一直老老实实坐沙发上等你。

梅菲斯兀自喘着粗气,眼睁睁看着葛培森向她走近,与她擦肩,一直看着她笑,笑着退到门外,将门带上。

她心中依依升起不舍,可是她一句都没法说,眼看着门将两人隔开,有脚步声由近及远。

她松一口气,无力地靠在门板上大喘气。

心里已经换成满满的失落。

掌中的手机又响,她一看号码,就直接三个字,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要实际行动。

明天还一起晚餐?周末,总有时间吧。

你忙,我……也很忙。

还是免了吧,吃饭太耗时间。

你小心开车,别说电话了。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米线,这么见外干什么。

你要是没时间,我们只吃快餐,我只要见到你就好。

说定了,明天找你。

葛……话梅糖,不是我见外,而是你太自来熟。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

葛培森一想,可不是,他几乎能说出梅菲斯身上每一颗籽的方位,可梅菲斯见他完全是个陌生人。

难道还真是他太心急?他只能讪笑,好歹,我们心灵相通,我们不注重皮相,哈哈。

米线,要不要考虑住我家?省得每天上下班在路上浪费一个多小时。

呃,好像又是自来熟的过额要求。

问题是,米线,你说我该怎么办?要不我现在已经退一步,但是你总得相应地进一步吧,我们得对等,否则对我太不公平。

话梅糖,你得看清楚,你试图搞脑子的人是做什么职业的。

葛培森哈哈大笑,等好久没听到梅菲斯说话,就问一句,米线,你在做什么?不做什么。

两人一时无话,但都没放下手机。

梅菲斯紧张地握着手机,直至手臂酸麻,才道:你在?在,我听着你的呼吸。

梅菲斯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将手机断电了,火烫似的将手机甩床上。

========================================================梅菲斯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将手机断电了,火烫似的将手机甩床上。

而葛培森此时极其想360°转个车头,克制再克制,才勉强继续前行。

以前他做仔仔时候经常半夜痛醒,总能在黑暗中听见熟睡中的米线细微而匀速的呼吸,那种时候他总是不忍心吵醒米线,而米线的呼吸声却也支持着他,令他感到自己并不是孤独地对抗病魔。

那些朝夕相对的日子就在昨天,可眼下,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梅菲斯尽快熟悉他?他束手无策。

唯有安慰自己,已经进步神速了,米线而今对他几乎坦诚布公。

而且,通过今晚,他明明白白已经看清楚,米线与他,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了。

他更清楚的是,他急不可待的心,他根本不想做君子,他越来越看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可是葛培森第二天上班看到一份备忘,心里却咯噔了一下,与竞标对手公司合作的律所名好熟悉,不正是梅菲斯新去的那家吗?虽然明知梅菲斯所在律所不小,可是他心里却是有很不好的预感,他怀疑自己是患得患失。

但是他当即一个电话打给梅菲斯,免得夜长梦多。

梅菲斯的脑袋延续着昨晚的晕眩,见到来电显示乃是葛培森,心头警报拉响。

上班时间,别胡闹。

葛培森被斥得一愣,笑道:反应过度了,米线。

问个公事。

他将备忘录里面的相关内容对着话筒念一遍,与你有关吗?梅菲斯的心虚被看穿,脸红了又黄,异常尴尬,仿佛又看见葛培森的诡笑。

好歹才强自镇定下来,正是方律师主刀的,我也知道你们公司是竞标者。

有关这方面的问题不方便说,你别问我了。

你放心,我不会试图挑战你的职业操守。

有几个问题,你如果认为不方便就不回答。

你的收入会受这个案子成败的影响吗?影响会有多大?这个案子在你目前工作中所占比重多大?案子成败对你就业有没有影响?梅菲斯被问得莫名其妙,心头的那些鹿撞早飞去天外。

我怎么嗅到一丝阴谋气息?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对你设圈套骗取信息。

另一方面,以我目前形势,已没必要再做任何题外活动。

你考虑一下,想好了回答我。

纯粹是私人问题。

为什么是这几个问题?不瞒你说,我很不愿意看到你是对头公司的咨询律师,并不是因为你们律所强大,而是我怕打击到你。

你是不是认为我现在弱小得经不起打击?葛培森犹豫了一下,转颜为笑,你弱小?你心灵强大得不行,我每天让你呼来喝去。

你典型的扮猪吃老虎。

梅菲斯不禁又一阵脸红,怀疑葛培森又开始诡笑,心下懊恼,她老大不小了,怎么总不是葛培森对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提醒,具体我会斟酌着办。

她顿了顿,又是赌气道:揭盅之前,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葛培森正色道:我认真想做的事,几乎没有不办到的。

你应该了解我。

晚上什么时候接你?你提醒我了,开标前我不方便见你。

对不起。

葛培森愕然,看看呜呜叫的话筒,只得一笑,梅菲斯从来都不是好惹的,他又不是不知。

只是他担心,梅菲斯什么都没回答他,他一时无法确认如果他竞标得手,会对她刚刚起步的事业造成多大伤害。

他以往都是果断爽快的人,可今天他犹豫了。

他已经对梅菲斯造成很大伤害,每每想起她抱血肉模糊的仔仔痛哭欲绝和自求入狱,他都揪心地想着以后再不能伤她,他要保护她。

可现在讽刺的是,正可能又是他,将对梅菲斯的事业造成伤害。

直至被叫去见老大的路上,他还在埋头想这件事,他意识到自己其实很虚伪,他又不是第一天涉足这个领域,对于竞标成败对咨询律师的影响他清楚得很,又何必假惺惺地再问梅菲斯影响的程度。

难道梅菲斯说声没关系,他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吗?若是梅菲斯说很有关系,他又是否能放弃?他刚才这个电话,简直是预先铺垫为自己打击梅菲斯找好脱罪的台阶。

他一时难以委决,走到老大面前时候犹豫着道:午餐会我不想去了。

跟他们老大碰头透底,还是你们两个大佬关起门来更方便,对方也不怕人多下不了台阶。

老大却道:我倒是打算只你一个人去。

你尽管跟他想说什么说什么,回头我揉一把,大家不伤和气,方便未来和气合作。

不是我不想做这事,可我今天状态不对,心里有鬼,下不了毒手。

诶?私人原因。

可舍你其谁?老大将一支胖胖的雪茄拍到葛培森臂弯,前期工作全部已经完成,临门一脚,你难道想学国足乱射?葛培森哭笑不得,昨晚今天,他都被拿来与国足亲密。

可他毫不客气地将雪茄收下,他记得梅菲斯喜欢这个味道。

老大不怕砸在我手里?我们玩到这个地步,还可能砸吗?你想砸也砸不了。

你今天去定了,不要优柔寡断。

葛培森也知道这个案子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使他现在退出,也已影响不了大局。

可是,由他亲手主刀……刀风伤到米线!即使他清楚不可能是伤筋动骨的伤,可他还是踯躅:米线那小身板,还伤得起吗。

可是中餐会谈,还真是舍他其谁。

其他人要不级别拿不出手,要不不懂这个项目。

葛培森几乎是皱着眉头单刀赴会。

走进约定的包厢,看到未来的合作伙伴,他同时惊讶地看到,对手竞标公司和方律师也在。

见到方律师,葛培森都有想打回头的打算。

可是晚了。

他见到方律师了解他身份后眼睛里流露出的惊疑。

席间,葛培森其实只跟未来合作伙伴耳语了一句,我们把海生化工吃下了,我们老大正在犹豫要不要扩建改建,海生那份环评价值千金。

他见到未来合作伙伴立刻变色。

他就清楚这个未来合作伙伴是个明白人,估计晚上就会主动找老大握手,两人成为正式合作伙伴。

是,谁家的大项目旁边愿意埋下一颗恶意的化工炸弹。

这就是他的围魏救赵之计。

还要什么竞标。

于是,方律师看向葛培森的眼光中充满更多疑问。

葛培森百口莫辩,知道辩了也没有用。

==================================================================于是,方律师看向葛培森的眼光中充满更多疑问。

葛培森百口莫辩,知道辩了也没有用。

但餐会过后,葛培森做了一件放在别人身上他肯定会骂没脑壳的事。

他扔下未来合作伙伴,在车库追上方律师,与方律师再次握手相识,强拉着方律师告诉说他正追求梅菲斯,希望方律师未来提携一二。

也告诉方律师两人关系与这回竞标无关,一切都遵循职业操守。

还明示未来多多合作。

但即便是葛培森解释得再情真意切,不惜袒露隐私,方律师虽然笑容可掬,心里却绝不相信。

依照常规,若是梅菲斯再年轻五岁,无婚史,而男方的条件去掉卡宴,去掉样貌,这一对倒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而如今男女条件悬殊,无法不让人怀疑其中的猫腻。

方律师敷衍几句,拂袖而去。

葛培森极端郁闷,坐上车子,想了会儿,只好跟梅菲斯先打声招呼。

米线,我刚与发标公司老总餐会结束,意外与你们方律师同桌。

看上去方律师怀疑你违反职业操守私下向我传递资料。

因为……因为桌上谁都看得出竞标风向已经改向我吹,所以方律师回来可能迁怒于你。

对不起,米线,我已经向方律师声明没有串通,可是他看上去似乎不信。

你看……我还能做些什么来挽救?梅菲斯惊住,你好像总有办法给我找事儿。

现在方律师已经上车回去……你让我安静想办法。

梅菲斯没时间与葛培森细说,赶紧扔了电话,趁方律师还在路上的时间思索对策。

葛培森懊恼不已,绝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坏在方律师那一块。

原本还以为最多是梅菲斯的收入和阅历损失一些,便是连这样的损失他都不愿加给梅菲斯,没想到现在竟变成职业危机。

可是他此时也束手无策,恨不得这就跑去梅菲斯的律所看着方律师回来怎么处理。

可又清楚,那只会雪上加霜。

他郁闷了好半天,才一个个电话打出去找朋友,看谁与方律师相识。

但又在心中怀疑,若是方律师认定梅菲斯操行不佳,有朋友说项又有何用,最多不遣散,打发一个闲职。

但梅菲斯挑中这个位置的目的却是想跟着资深的方律师学做事,为自己找个良好的职业起步,若是起步被毁,保留饭碗对梅菲斯的意义不大。

梅菲斯一样也是焦躁。

但她很快就挂着苦笑镇定下来。

不过又是一个打击,但这打击并不伤筋动骨有多了不起,最多敲碎饭碗而已。

无非是说明情况,方律师若不采信,她唯有辞职,如此而已,简简单单。

因此稍后一看见方律师回办公室,她就神态自若地迎上去,方律师,我想与你谈谈。

方律师几乎是严厉地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但进专属办公室的时候好歹给梅菲斯留着门。

梅菲斯将门关上,道:葛培森给我来电说遇到你,他提示你可能有误会。

我简单解释几句。

一、我从没透露任何资料给任何人,包括给葛培森。

二、我没必要因小失大,以耽误前程为代价谋取泄密的蝇头小利。

方律师如果就此认为已经破坏信任关系,我可以半个小时后递交辞职报告。

方律师不客气地道:泄密标书所得绝非蝇头小利。

我经验有限,无法辨认经手资料涉及多少机密。

但我相信如果我是投标方,我应该不可能把重要信息透露给任何第三者。

所以我相信若是由我泄密,所得应该也是有限。

方律师看着梅菲斯明显刻画着岁月痕迹的脸,犹豫了一下,问:你们……恋爱?说不上。

对不起,方律师,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出去。

这样,小梅。

你先暂停工作半个月,回家休息,等开标会后所有问题应该会暴露,我再定。

我不愿冤枉一个人,也不能错用一个人。

你半个小时后进来与我交接一下。

梅菲斯转身便回自己的办公桌收拾准备交接。

但是方律师看着这个干脆来去的背影却反而无法轻易得出结论。

看梅菲斯的态度,方律师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猫腻,而且梅菲斯的解释也是有理。

可是凭常识,梅菲斯与葛培森之间没有猫腻都难。

只是,方律师爱惜梅菲斯的工作速度和水平,很少有新手上手如此之快,而且用得如此得心应手。

他得给自己机会。

梅菲斯交接了离开,一句废话都没有。

走到深秋的大街上,她对着满是尘霾的天空叹了声气,打电话给葛培森。

我给判死刑缓期半月执行,呵呵。

我问你,据你了解,我这儿能透露些什么东西给你,能严重到……葛培森略一转念,开标后再定生死?只要开标,所有人都会看清问题出在哪儿,很明白与你无关。

方律师倒也合理。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哦,明白了。

上你的班。

我回家给两只电脑倒资料去。

你不用内疚,这事与你无关,都是阴差阳错。

米线,你心情不好。

还行,不算太坏,也不算好,毕竟不算是遇到太不公平的对待。

既然你肯定半个月后能真相大白,我就权当休个长假吧,放心了。

你好好上班,别旁骛太多,我看你……梅菲斯忽然意识到不妙,连忙将后面的话咽进肚子,她原本想说昨天看葛培森忙碌得一脸憔悴,眼圈发黑。

你忙吧,不打扰你。

米线,你是个非常特别的女人。

你的晚饭时间我预定了。

梅菲斯不置可否,结束通话。

不禁想起刚才方律师疑惑于她和葛培森关系时候的神情。

其中少见暧昧,倒是充满浓浓的不信。

原因是什么,梅菲斯心知肚明。

若是她能换上都都的脸皮,估计谁都不会怀疑。

她扪心自问,心中的不愉快其实更多来自方律师的这个表情。

她在大马路上晃荡了整整两站路,才跳上回家的公共汽车。

一路之上,她倒是没怎么想律所的事情和方律师最后可能做出的表决,她才不是很在意呢,还在试用期,她未必就能等方律师半个月。

她倒是一路思考着与葛培森的点点滴滴。

一颗心一边儿是自惭形秽,一边儿又是蠢蠢欲动。

还是第一次发觉路上的时间是如此漫长,梅菲斯坐在非上下班高峰时期的空空荡荡的公车上,想着葛培森所说的特别指的是什么。

冷静?宽厚?她当然只能如此,她早已没了娇嗔的资格,更没了娇嗔的心情。

她现在唯一能自恃的只有她的脑袋。

她一声苦笑,淡淡地看着车窗外面。

而今深秋的天气倒是与她的心境相符。

但是在旁人眼里,看到的是梅菲斯悠闲地下车,悠闲地进超市,悠闲地买菜付款,悠闲地一手拎菜一手拎电脑包走回小区。

葛培森看到的也是这么一个风轻云淡的梅菲斯,他几乎看不出她脸上和举止上有什么不一样。

他根本就不相信梅菲斯心里是真的云淡风清,他认定这太反常,才会扔下工作,来梅菲斯楼下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