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修看看地上被捆起来的人,道:这人就是林先生?刚才你说这个小孩子叫粥粥?这倒是巧了,粥粥不是周村唯一的幸存者吗?粥粥姑娘,你过来看看这张脸,这人你看着还认得出来吗?粥粥听他话里有话,小脑筋转得飞快地想了半天,才恍然这个玩蛇的说的是林先生可能是屠村的认之一,忙道:看不出来,那天他们都是蒙着脸的。
除非他出声。
陈四道:叫他出声?恐怕得给他养上三天才可以,粥粥你这点穴太霸道,与结果人命差不多。
点穴重在巧力点,不在大力敲。
对了,这儿是你老熟人蒋懋公子的家,刚刚你们没认出来,等下他回来你再看看还熟悉他不。
粥粥一心挂着周村的事,哪里还听得进陈四别的话,急急对莫修道:莫大侠的意思,这人是当年烧杀周村的元凶?莫修见机可趁,对着粥粥微笑道:对,可能就是他,不过他现在昏迷,等他醒过来,我们一起审他。
只听远远过来一人大声道:不如送到刑部,等此人醒过来一起审他,莫先生也一起加入如何?不过还请莫先生先回府上,府上好像情况不大好。
蒋懋,你领莫先生出去。
莫修抬头一看,认识,是自家王爷的二哥崇孝,见他到了现场,知道自己想骗粥粥一起带人走的图谋落空,再说听闻自己府上有事,心里也慌,跟着蒋懋就走。
但还是回头说了句:还请王爷体谅在下等的苦心,审林先生时一定要叫在下一声,或许在下了解的一些事实对你们有些帮助。
等得二皇子点头了,他才肯随蒋懋离开。
海地与熊泼辣见过寒暄,粥粥却是看着林先生发呆,这么多年一直寻找屠村的罪人,难道就这么误打误撞地给找到了?这是不是太容易了一点?而此时林先生有气无力地张开眼看了粥粥一下,牵牵嘴角诡异地一笑,又闭上眼睛,粥粥看得疑窦顿生,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听清楚刚才大家说的话了吗?倒是一定要问清楚。
妹妹头的姐姐一点不理会海地的寒暄,跳过来拉住粥粥,两眼还挂着泪水,道:我妹子和你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我?熊泼辣那边一看就使劲给粥粥使眼色,希望她别真说出来,知道没好话。
粥粥想起妹妹头的遗言就忍不住想笑,不过看看熊泼辣那么大个人,还真不知道要照妹妹头遗言做的话该会有多么有趣,粥粥心里乐得都快忘记地上的林先生了,只想看熊泼辣的尴尬样子。
于是贼笑着拿出那只小金狐狸给妹妹头的姐姐看,道:你认识这个吗?妹妹头前辈给我的,你叫什么?妹妹头的姐姐一把抓过小金狐狸,长长的指甲在粥粥手上滑过,有点痛。
她拽着小金狐狸就着月光看了一会儿,道:我知道这个,是我们娘的陪嫁,我们的娘娘家姓胡,我们家姓熊,所以文定时候两家交换狐狸和熊,妹妹头功夫练得比我好,娘就把狐狸给了她。
我叫妙妙,以后玩的时候你可不许叫我妙妙婆婆妙妙姐姐的,分了大小,玩起来就没意思了。
记住了?边说边把小金狐狸还给粥粥。
粥粥心想,这两姐妹怎么一样地贪玩,但是奇怪的是那个侄孙倒是一本正经,不知道这么正经的侄孙看见真么为老不尊的姑婆,每天是什么感觉,对付一个已经够吃力,这个熊泼辣还哪里敢再找一个来对付?怪不得二十年都不去见妹妹头去。
粥粥实在怕那长指甲,只好捏着兰花指把小狐狸拿回来。
妙妙话比粥粥多,问题一个接一个,但是粥粥现在是干大事的,哪里有时间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儿女小事,没几句就加入到海地他们那里去。
过一会儿蒋懋送走莫修回来,粥粥更是找到事情,跑到蒋懋面前晃来晃去,笑问:还认识我吗?有没有去接管我的客栈?蒋懋怪怪地看看这个野小子样的人,摇头道:你是谁?粥粥一听真是失望到底,看着蒋懋火大了,道:我们以前一起在赌场出千,你都不记得了吗?难道钱修齐还没到你家?我叫他托话给你,叫你接管我的客栈啊。
蒋懋又是愣了一下,上下看了粥粥半天才道:你说你是小子,你还真是天天穿小子衣服了你,你要不说我还真不会想到是你。
修齐没和我提起这事过,今天他一来就很多事情,和我说话的时间都还没有,你别急,既然你提到这事,我会问他的。
粥粥,看你比以前瘦了,是不是过得很辛苦?要不在我家住几天?粥粥见他说话不冷不热的,淡淡的,似乎没太把她当作稀客,心里想想也是,以前人小没什么,见面只要玩得到一起的都是好的,现在他人大了,交往的都是海地那样的人,怎么还可能与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人太客气呢?这点粥粥开客栈过程中野看得多了,所以蒋懋这样放应,粥粥倒是没觉得怎样,不过想想自己把林先生捉了,小志也死了,也不用再把客栈托出去叫蒋懋管,便客客气气道:不用了,我还是回客栈住,这人捉住了我也不怕什么了。
钱五爷与你提起客栈的事时你就与他说一声,说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不用再麻烦你们了。
蒋懋微微欠了欠身,没有接话。
粥粥看看他,两年多没见,人长高好多,比钱修齐要精神多了,但是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冷淡,说不出来冷在哪里,但是就是没以前容易接近。
粥粥想想他家似乎也没出什么大事过,家境那么好,还有什么不顺心的?除非就是看不起她粥粥了。
想到这儿,粥粥心里非常生气,奶奶的,不就多几个臭钱嘛,我什么时候找时间来你家砸上一夜,看你家还会剩多少。
于是也就不理蒋懋了。
再想到与钱修齐见面了也是话不投机,心里怏怏的,不知道以后见了伊不二会怎么样。
与海地他们告辞后,粥粥带熊泼辣和妙妙回客栈。
孙家夫妇见她回来象是见到元宝掉下来似的,粥粥自然知道为什么,他们俩根本就管不了这个客栈,见她失踪急着呢。
安顿下熊泼辣他们,虽然天色已经很晚,但是别说是妙妙急着知道妹妹头的遗言,熊泼辣也是很想快点知道,粥粥想象人都在了,难得,还是早说早了,只是粥粥很想不出熊泼辣对妹妹头遗言的反应会是如何,便死盯着熊泼辣道:妹妹头前辈对我说,她有个侄孙子,叫熊泼辣,叫我帮她去揍他十下屁股,问他一句话,‘为什么不来陪我玩?你爹没交代你?我等了你二十年多。
’就着些,没别的。
果然,只见熊泼辣一脸尴尬,看看粥粥,哭笑不得。
而妙妙则是反应极大,一听就跳了起来,叫道:什么,她一句都没提起我?这家伙忘本,一向都是我和她一起玩的,怎么最后只想着和泼辣玩。
没劲,没劲。
但是一会儿又眉开眼笑,泼辣,乖,趴凳子上去,叫那小姑娘揍你屁股。
边说边推推搡搡把熊泼辣往长条凳边推。
熊泼辣哪里肯依,但是又不好对姑婆怎么样,只好施出小巧腾挪的功夫,避开妙妙。
但是他们熊家的功夫两人彼此都是熟悉得不得了,你避我追,看得粥粥眼花缭乱。
此时妙妙也忘了生气了,把这当游戏玩得开心。
只有熊泼辣一脸无奈。
粥粥看不出他们的身法好在哪里,但是看得出两人的手脚都是非常快捷爽快。
见到高大魁梧的熊泼辣被妙妙姑婆逼得威严尽失,粥粥开心得哈哈大笑。
她根本就懒得去阻止妙妙,乐得看好戏。
熊泼辣这种把戏从小玩得多了,要不是碍于粥粥在场,早施出从小施到大的法宝,可惜这法宝在外人面前颇为不宜,只得奉陪着妙妙,后来终于忍不住道:这个小姑娘轻功比我好得多,二姑婆一定是找她玩得开心才把功力传给她的,不信你试试。
轻轻一拨,便把麻烦推给粥粥,省得粥粥两只贼眼一直滴溜溜地看他全身,想是在想屁股该是揍在哪里为好一样。
妙妙果然上当,停下追逐,歪着头热切地看着粥粥道:对啊,你要是不好玩,妹妹头怎么会喜欢你,我们玩吧,好不好?粥粥知道熊泼辣推卸责任,哪里肯老实接受,道:不好,人死为大,我们还是先把妹妹头前辈的遗言落实好,你看是你打呢,还是我打,反正我现在累死了,不管你们了,明天我来问结果。
你对你妹子好的话,一定要听她的话,否则她会生气。
妙妙一听这话,却是反常地愣在当地,一直笑嘻嘻的脸居然有了严肃。
粥粥不解,不过自己是真的又累又困,借机离开。
还没出门,就听妙妙沉着声对熊泼辣道:我明白了,妹妹头说是要打你屁股,其实她最想打我屁股,当年要不是我追着懒人清想嫁给她,她也不会没人玩了自己出走,生气一直生到现在。
泼辣,你别客气,我趴在这儿,你狠狠打我十记屁股,好叫妹妹头在天之灵再不生气。
泼辣,你一定要使劲打,我还受得起。
过后又是一阵低低的话语,粥粥拎着耳朵听都听不出来,但是过一会儿里面传出啪啪的声响,粥粥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挨打,但是想想自己这本事与妙妙比还是差一点的,只得心里默默地数。
但是怪了,数到十了,过一会儿又啪啪了十下,难道是每人十个大板?粥粥好奇得要命,但硬是忍住不问去,平时看大人们都最要面子,要是他们给打屁股被她知道了,他们不知会多害臊,算了,放他们一马。
回到自己房间,想起刚才蒋懋的冷淡,心里很不是滋味,没精打采地睡觉。
那边陈四辞别蒋家,带林先生押入刑部大狱,排了几乎是所有的好手轮流看管这个晕倒在地的人。
牢狱就设在地底下,只有一个口子可以出入,而那个口子被铁门扣着,只有陈四自己有钥匙。
林先生如果醒着进这地下牢狱,一定会哀叹进了地狱,这下插翅难逃了。
海地离开蒋宅,立刻赶去三皇子的王府,即原诚亲王府,才到门口,已经听出里面的骚动不安。
海地的进去,使里面人一下感觉有了主心骨。
但是海地还是无力回天,走进崇仁住处,里面哭声一片,屋中央站着个傻傻的莫修。
海地过去床头一看,崇孝已经面如白纸,死去多时,太医一见海地就惶恐地跪倒地上,连连磕头,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海地没说别的,一连串地发号施令:通知皇上!通知刘府!明确医案!准备丧事!不过海地不知道皇上将如何处理这个最宠爱儿子的葬礼,所以也不便做得太彻底太具体,免得排场与皇上想要的不同,规格或高或低了,他都里外不是人。
才大致安排下去,就听见大门方向太监尖锐的叫声此起彼伏传来,海地心里略略有点没味道,算算皇宫到这儿的时间,可想而知,皇上到这儿是如何的赶,可见他对这个儿子有多么重视。
不过海地还是松了口气,终于崇孝死了,他就是受重视又能如何?什么都已经不可能挽回。
海地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小跑着迎出去,见到皇上一头扑在地上痛哭。
皇上一把扯起他,直着眼睛问道:崇仁怎么样?怎么样?海地起身忙道:父皇节哀,崇孝他……他……皇上还没说话,一起来的刘贵妃已经一身哀叫,昏倒在地。
皇上略一驻足,看太监宫女抬起刘妃,便又赶着往前走,海地忙一边吩咐叫太医救刘妃,一边跟上。
众人都是闭着嘴,谁都不敢在这时候说话,怕万一激怒皇上,人头不保。
大伙儿冲进崇仁房间,里面人早跪了一地,皇上谁也没看,直接跑到床头,一看之下,整个人僵住,一个趔趄向前冲去,海地眼明手快忙抱住他扶上床沿坐下。
他用颤抖的手揭开崇孝身上的被子,看见崇孝小小的胸口一团鲜血,他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看了好半天,海地想揭过他手中的棉被他也不放。
好办天才轻轻放下被子,还给掖好,这才一转身,大吼一声:怎么回事?说!众人早吓软了,谁都不敢说。
海地看看皇上变得血红的一张脸,忙大声道:奶娘先说。
奶娘被点到名,虽然心里怕得要死,但也不得不壮着胆子说话:奴才们伺候好王爷吃饭,正洗洗漱漱准备上床睡觉,明天早起,不想那个窗口跳进一个人来冲着王爷就是一剑,还没等奴才们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出门。
奴才们忙叫太医救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海地见皇上盯着奶娘不说,便冲莫修招招手,莫修尽是发愣,居然视而不见,还是旁边皇宫跟出来的太监扯了他一把,他才醒悟过来,跪下回话:奴才巡视中听见这儿响动,追了出去,最终与刑部陈四爷等一起抓住凶犯,目前已经押入刑部。
皇上还是不说话,但是此时脸色已经变成苍白。
刘贵妃被抬着进门,一路哀哀哭叫着儿子,儿子,皇上把位置让给她,扶着她坐到床头,想不让她揭被子,但是哪里阻得住,看见儿子尸体的刘贵妃又是一声哀叫,口吐鲜血,晕厥过去。
还好太医一直跟着,立刻施救。
海地上前请皇上换个房间说话,免得这儿拥挤不便。
皇上才走到门口,却见崇高一头撞了进来,皇上看着他没有戚容的脸心生厌恶,怒喝了声:你还有没有皇子的样子?没人教你走路过吗?你怎么知道要来这儿?崇高吓得全身发抖,知道父皇正在气头上,哪里敢说话?只知道垂着手站在一边。
海地见此便轻轻说了句:是儿臣命人叫的。
哪知道皇上一回头,冷冷地问:你倒是知道得最早,好像等在门口侯着这消息一样。
海地气苦,一样是儿子,死了一个,做父皇的却把火气全撒到别的儿子身上,心里想着都寒。
但是他知道此时不是象崇高一样吓得不敢出声的时候,只得一忍再忍,在皇上进入书房坐下的同时,详详细细把陈四跟踪客栈杀人案,找出疑凶,跟踪到某府,再追出来在河边失去那人踪迹,撞上三皇子这儿出事,抓住案犯后就何人审讯问题与莫修起争执,陈四叫人把他请来所以知道此事,以及而后在三皇子府做的一些安排等事宜一一道来。
说完皇上沉默好久才说了句:你是个难得的。
随即吩咐:都给我出去,崇孝留下。
等所有人退出书房掩上门,皇上才轻声道:那个某府是谁的府?海地道:父皇,刚才在抓人现场,儿臣觉得这儿的护院莫修也知道一些相关的事,不如把他叫来一起问,因为儿臣对一些细节还不是很连贯得起来。
皇上想了想,有气无力地道:传。
莫修进来,海地便对他道:陈四追到门外河边的时候,林先生跳进河里就没了踪影,粥粥后来偷进这院子看着也没找到,直到发生谋杀才见到林先生,你说问题会出在哪里?莫修是个江湖人,虽然敬畏皇帝,倒是并不是最怕,只是他心中满心的惭愧,惭愧没保护好崇仁,使其被杀,以至人一直傻傻地,象梦游一般,被海地一问,心里忽然跳了一下,人似乎有点清醒,想到面对的是皇上,忙嘘了一声,绿弓便钻进他的衣服不再出来,随即道:这就有可能了。
这个林先生原来是原诚亲王家臣,前年奴才受刘将军之命调查周村血案时候,从鱼龙帮帮主口中知道此人叫林先生,周村血案便是由他策划领头,目标是取得村中一个人收藏的武功秘笈。
但是周村血案时候,原诚亲王已经被圈禁在王府,原本是不可能通消息的,现在看来奴才当时的想法是错误,进入王府看来另有秘道。
皇上听了眼珠子艰涩地转了一转,道:当时不是说用的是刘府的马队吗?莫修便把与毛老哥一起调查出来的驯马半路发生的事说了一下,然后道:这事明显是嫁祸于人,当时奴才调查出来后已经报给刘将军知道。
皇上垂目想了想,道:嗯,有这回事。
所以朕也处理不下去。
莫修又道:当时奴才等还查出,鱼龙帮手头的银票是从辽西两个私开的金矿开出,这两处也是林先生统管。
除了这些被林先生驱使的江湖帮派外,还有户部包广宁大人手头也有同一个地方开出的银票,但是奴才等找不出林先生与包大人之间的联系,因此不敢贸然下什么定论,此事可能刘将军没有上报皇上,怕误奏朝廷重臣。
皇上听到这儿,人忽然似有了精神,抬头问海地:你说的某府便是包广宁府第?海地都没想到莫修这儿居然有那么多情况知道,一边听,一边便在心里作了个串连,见问,忙道:就是包广宁府第,不过儿臣不是亲眼所见,不敢妄言,已经吩咐陈四押下人犯后立刻过来这儿,请父皇传唤。
陈四被传进书房,一见里面的三个人,心里便已了然,便把客栈小志如何与粥粥打斗,他如何交代出林先生便是户部的笔帖式高飞,小志因何而被雇佣杀粥粥,陈四与粥粥如何在林先生家看出与包广宁和原诚亲王家眷的联系,他们如何守株待兔发现林先生与包广宁的联系及暗号,后面的都与莫修说的差不多了。
皇上听完,只是说了句:丧心病狂。
便沉默不语。
海地挥手叫陈四和莫修退出,也不敢打搅,也不敢坐下,垂手站在一边不吭声。
等了好久,才听父皇叹了口气,淡淡道:朕知道了,你叫崇高进来。
崇高一进来,皇上便看似平淡地说了句:你叫人叫林先生来。
崇高略微一怔,但也没多想,应了声是,便要退出。
皇上冷冷看着他,等他退到门口时候,才又怒喝一声:混帐东西,回来,跪下。
崇高莫名其妙,跪到地上看看皇上,看看海地,不知道父皇怎么出尔反尔。
而海地则是大大松了口气,他明白,父皇虽然听了他们两家并没有串通过的言辞,但因兹事体大,不能偏听偏信,所以若无其事地试探了崇高一下,此刻如果崇高一脸茫然,那么被骂混帐东西的就是他海地了。
幸好崇高一时没那么机灵给试探了出来,海地此刻心中如春天一般明丽欢快:崇高要倒霉了,他有份参与弑杀父皇爱子,这个罪名还能轻吗?他怎么还有可能再当太子?但是他的思想很快便给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打断,只见父皇血红着眼睛离座给了崇高一巴掌,看来是想着还不够,又狠狠踢上一脚。
崇高给打得莫名其妙,但是知道父皇现在震怒,哪里敢问为什么,只是不断磕头。
皇上冷冷看他一会儿,对海地道:你留这儿处理后世,依太子礼治丧。
海地应着,跟皇上出去。
皇上一走到外面,又说了一句:把崇高锁了,送回家圈禁。
回头朕再收拾你。
崇高被拖出来的时候还是不知道自己犯的究竟是哪一条,以为是海地捣的鬼,一直拿眼睛死死盯着海地不放。
海地看着心里冷笑,自此以后两人地位将若云泥,还忌惮他的目光作甚?至于崇仁用太子的规格,要用就用吧,人都死了,即使真封他做太子又能怎样?现在皇上只有他这么个大一点的儿子,刘贵妃的两个儿子都是横死,还能有哪个儿子显贵如他?除非刘贵妃肚子争气立刻再生一个了。
海地仰望星空,心中一片星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