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不二与熊泼辣领着一千多人马,各自施展轻功,绕着大圈袭向来敌。
傍晚时分,两下相遇,不过好汉们都披着白色披风埋伏在雪未化尽的泥泞里,看着敌人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等着暮色四合,暗夜来临。
见天色暗得彻底,伊不二便与熊泼辣商量,两人兵分两路,熊泼辣往西,伊不二往东,到时举火为号,两下展开夹攻。
伊不二率队到得东边,站在一个高处往西看什么火光都没有,只觉得身后轻风吹过,把刚才赶路逼出的热气死死捎走,飘向远方。
虽说是春天,但是这儿又与京城不同,积雪未消,到晚上又是结上一层薄冰。
等了一会儿,还没见熊泼辣举火示意,想是他那边距离出发地远,此刻还未赶到,但是敌营里面未见异常动静,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异常发生在熊泼辣身上。
看来还得等上一会儿。
有过一会儿,耳边只听得咻咻咻声音蜂拥而来,夹杂着雨点般的脚步声,但是那些脚步声真是怪异,轻而灵巧,不像是人的声音。
不过要真是人的声音的话,那这些冲过来的人轻功也太好了,敌营有那么多高人,真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转眼,那咻咻咻的声音就飞传到眼前,这时已经可以看清,黑暗中,一片碧油油的亮点。
当下就有一个好汉大叫一声:狼,这么多狼。
伊不二心里一凛,立刻拔剑在手,喝道:大家杀狼再说。
话音未落,一条健硕的头狼已经扑向伊不二,伊不二手起刀落,要换成是人,说什么都是一剑命中,可是对手是狼,那狼狡猾地在空中一个伸展弯曲,便避开伊不二这雷霆一剑,却在打弯中袅身而上,血盆大口咬向伊不二的头颈,身手灵活敏捷,堪比一流武林高手。
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一下来了那么多。
只见别的好汉也是如此,恶狼出招全无章法可循,与诸人以前搏斗全然不同,而且稍有不慎,便是撕去血淋淋的一块皮肉,这种架势,比之被刀砍到被剑刺着似乎更叫人看见心慌。
一时之间,好汉们被恶狼冲得阵脚大乱。
终究是人脑灵活,三下两下,伊不二已经摸索出对付恶狼的大致套路,便一边手起剑落,招招中的,一边大声运足真气告诉大家方法。
忽然伊不二想到了潇子君以前在山中猎户小屋遇到的狼群,莫非这个来自西域的驱狼异人也跟了特穆尔?当下伊不二计上心头,大声叫道:大家可以安心,这狼是人家驯养过的,野性已是减少不少,而且数量有限,杀光就好。
众人听了大声响应,声震云天。
这等气势,别说是人,狼听见了都怕,因是这些人都有充沛的中气。
不用多久,立刻战场形势高下立现。
众人才刚想喘上一口气,收拾完最后几只恶狼,忽然只听得急促的脚步声团团包操过来,其中有人拉长嗓子喊了一声口号,立刻脚步声歇,只听哗啦一响,众好汉隐隐看见星月下黑亮的箭头,密密围成一圈,对准场中的众家好汉。
众人心中都是暗想:原来人家是有备的,此番中计也。
伊不二一看不好,立刻高喊:集中到这边,我们冲出一道口子来。
说罢便长剑一挥,自己先冲在头里。
与此同时,对方军中只听一声坚定而拖长的吆喝,谁都没听动他的意思,但是只见话音一落,士兵整齐划一地抬起箭头,顿时万箭齐发,如雨泄下,疾奔被围困于圈中的众好汉。
一轮既罢,前面之人迅速蹲下装箭,后面一排弯弓搭箭,不用口号相助,又是一轮强劲的箭雨。
看来早是训练有素,非想象中的只凭勇力。
众好汉左支右挡,但终有不少中箭。
箭雨一阵一阵密密倾泻,伊不二把剑舞得泼风似的,但是护得住自己,又怎可能护得住别人。
此时也顾不得保护别人,进攻是最好的防御。
伊不二艰难地冒箭雨而上,指望能杀开一道口子就是一道口子,起码那儿的箭可以暂时停顿,众好汉可以借机跟上。
但是对方似乎早有防备,一俟伊不二等几个高手冲进人群,他们杀掉几个,便有更多的人潮水般地涌上,没有一个怕死的,即便是死在伊不二等人的刀剑下,临死还要发出比狼嚎更狠的嚎叫,激励生者为他们报仇。
而且立刻便有火把往这儿传递,以免自己人砍错自己人。
伊不二的长剑早在杀恶狼时已经改刺为砍了,面对蜂拥而上的敌人,伊不二不得不继续保持砍的姿势,此刻什么招数什么套路都不管用,最直接的杀人办法就是最有用的套路。
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鲜血已经浸透了冲进人群中的几个好汉的衣袍,脸上粘呼呼地难受。
但是剑不是刀,砍起来不顺手不说,那么多人砍下来,再好的剑都会折。
伊不二只得不时用脚尖勾起一把敌人的大刀充作己用,在卷刃时再换上一把。
虽说始终无法杀开一条血路,但是几个人的努力已经撕开箭幕的一道口子,幸存下来的好汉循着这条路线冲出箭雨,也一起杀入人阵,展开浴血肉搏。
见此,敌方指挥者立刻放弃箭阵,命令连连。
瞬时,人潮旋转,弓箭收起,长刀出鞘,众好汉被围于肃杀刀光中央。
杀人,被杀,大家此时都不再用脑子,只是都瞪着眼睛,以最凶狠的手段杀掉距离自己最近威胁最大的敌人,保护自己此时已经是奢侈,杀人才是避免自己被杀的最好方法。
眼看着敌人死死咬紧,别说没有退的意思,人只有越聚越多,跳起来时候,看过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好汉中有人吼叫道:他奶奶的,今天杀人杀得痛快,老子死前杀几百个人陪着,黄泉路上也热闹。
又有人抽空回他一句:老子要死也要拉几百个垫背,以后子孙说起来都风光。
几乎所有人都一样想法,今天看来是出不去,回不了了,但是死也要死得光彩,杀敌,直至最后一口气。
面对潮水般的敌人,再好的内力,再好的体力,此时也有耗尽的时候。
刀口已不知卷了几把,手臂已经发硬沉重,伊不二不知道还能支持多久。
而且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吧,人已经隐隐觉察到失血后的虚软。
心,在慢慢地往下沉,耳边的厮杀声忽然变得遥远。
两手只是机械地挥动着刀剑。
这边,中军帐里,儿臂粗的牛油巨烛熊熊燃烧,刘仁素眼神阴鹫地直盯着睡眼惺忪,被从被窝里叫出来的忘机散人,厉声道:你派遣蒋懋调用一千人马救援伊不二的事为什么不知会我一下。
忘机一愣,这不是刘仁素一向的态度,两人以前早有分工,多少人马的调度是不用事先告诉刘仁素的。
何况那时情况紧急,刘仁素人在其他地方,无法知会,他似乎没必要生这个气。
忘机也猜不出什么,道:派这些人,正好不会太拖拉,可以最快速度赶去营救。
太少的话就使不上力了。
刘仁素道:忘机,忘机,既然他们早有防备,他们必然视这一仗为遭遇的第一仗,务必倾力夺取胜利,以鼓舞士气。
不要说伊不二的那些人不够,即便是再加蒋懋那些人,也只是等于白白送死。
目前的局面是他们倾全军之力,对付我们的偷袭。
刘仁素站起身来,看着作战地图,背对着忘机道:你立刻宣所有将领进帐,我们大队出发,围魏救赵。
忘机闻言,一下跳起来,激动地道:不可。
我们只有凭借城墙之险,玉石先生石阵之奇,才可以以少胜多,贸然出城,结果只有一死。
刘仁素转身冷森森地道:你以为凭这些人,这些人为的障碍,我们就能守住?忘机道:拖得一天是一天,多拖一天,多消耗一点来敌的气焰。
忘机有一句话没说,或许拖得长久了,朝廷可能生变,援兵大至也都难说。
他估计,朝廷中总有一两有血气的,顾大局的大臣。
刘仁素依然冷冷地道:你想等到救援?伊不二他们现在也在等着救援,人同此心。
他们自发前来救援于我,我此时不能抛下他们。
忘机不明白刘仁素怎么会说出这等不顾大局,感情用事的话来,这绝对不是刘仁素一向的风格,他一向是临阵不乱,危机越深越冷静,今天他太反常了。
但是忘机看到刘仁素的眼睛却没有任何激动,没有什么盲目的火焰闪烁,他的眼神里只有洞察一切的了然。
忘机彻底猜不透刘仁素有什么考虑,但隐隐已经感觉,刘仁素可能是在选择自己的死法。
他宁愿这么在冲锋中完成一个将军的最后辉煌,而不愿坐困愁城,被动挨打,最后城破自刎。
他站在大帐中间恍惚一会,这才钢牙一咬,出门传达军令。
而刘仁素没再管他,他犀利的鹰眼再一次地落在早已了然于胸的地图上,耳边弥漫开战鼓齐鸣,呐喊震天。
很快,大营中便人声鼎沸,众将士训练有素地以最快速度集结人马,按序出发。
马队在前,步兵在后。
刘仁素骑着他毛色乌亮的黑马,一马当前。
黄金锁子甲在夜色中发出幽幽的光线,映衬着他坚毅镇定的冷脸。
那是一张百战百胜的战神的脸,看着这张镇定的冷脸,后面的将士心里便如吃上一颗定心丸。
跟着将军,只有胜,没有败,永远。
而伊不二这边,骁勇的江湖好汉纷纷体力不支,战到最后倒在血泊。
伊不二咬牙坚挺着,耳边忽然听到远处响起更响的呐喊厮杀声。
幻觉吧,伊不二想。
只是不知道熊泼辣那儿怎么样,他是不是也正苦苦支撑。
却不料熊泼辣中气十足的声音压过厮杀声,清清楚楚地传到耳边:伊兄,小弟救援来迟。
等着我。
伊不二一听,原来这不是幻觉,熊泼辣没事。
顿时不知哪里又来了精神,高呼道:泼辣,我们无恙,随即又对周围的好汉喊道:我们的支援来了,大家挺住啊。
他的话音才落,旁边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挺住,挺住,挺住。
大家都只看到希望,谁都没有深想,这支援的五百余人也不过是五百余人,小河只能汇入大海,怎么可能把大海掀翻。
伊不二精神振奋,宝剑插地,运出不二法门。
但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围攻在他身边的敌人也就哗地退开几步,几人跌倒,没出现大片倒下的情况。
但是怎么也缓解了一下敌人的攻势。
乘机抬眼观望,只见一个指挥者站在临时搭起的指挥台上,手上彩旗挥动,指挥着士兵往大概是特穆尔的方向攻击。
伊不二很想过去射杀此人,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狠狠盯他几眼。
但是说也奇怪,那指挥者似乎是收到伊不二的眼刀,在上面晃了几晃,轰然倒下,掉回地面。
顿时敌军阵中出现一阵骚动。
伊不二心想,难道是熊泼辣那儿的谁如此见机,擒贼先擒王?只听那边果然欢声雷动,显见大家都是精神一震。
而很明显的,敌方群龙无首,陷入迷惘,攻势明显减弱,伊不二都感觉得到前方压力的减轻。
但不久就有人奋勇爬上指挥台,捡起前者的彩旗。
伊不二心想,这是不可避免的,哪儿都有后背,尤其是这等打仗的时候。
但是还没等这人站稳,挥出旗语,却又一个倒栽葱,掉下指挥台。
这下,连敌军阵营都发出一声呐喊,感觉非常惋惜样子。
一时,似乎为指挥台展开拉锯战,有人爬上去,立刻就有人掉下来,而有的根本就还在爬的时候便已经被打下,显见发暗器的人要不手段高明,于杀敌时候腾手一发就可取人性命,也有可能发暗器之人躲在别处,所以好整以暇,弹无虚发。
不过伊不二不认为是后者,又是晚上,又是那么大的包围圈,怎么可能从遥远的地方射来暗器,一击命中。
但是,奇迹却还是发生了,只听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了声伊大哥,伊不二回头一看,却是蒋懋。
蒋懋挥刀上来,与伊不二背靠背形成犄角之势,分别对付自己面前的敌人,这一来,伊不二不用再顾忌身后的危险,压力减轻许多。
蒋懋一边大声告诉伊不二:粥粥在外面拿着弹弓打人,我叫她不要进来,否则手忙脚乱,反而管不住那个指挥台。
我们一致认为叫敌方组织不起有目标的围攻是最要紧的。
顺便粥粥还可以射杀一些边缘的敌兵。
伊不二诧异于蒋懋的功力突飞猛进,但是此刻既无时间问他,也无力气问他,只是随着蒋懋一起慢慢杀出血路,移向外面。
回首看那场中,一起来的好汉已经寥寥无几,活着的也是勉力支撑。
伊不二很想叫他们,但是叫了只怕也跟不上,只有在一路上拉进一个是一个,大家抱成团往外冲。
由于没有上方指挥台上的观察指挥,除了附近的敌兵,几乎没别人知道有人在往哪个方向突围,都是各顾各地抓住前面的对手纠缠,是以,蒋懋带着伊不二突围显得顺利得多。
又不知突围多久,众人渐渐接近边缘,远离喧嚣的厮杀中心,看身边诸人,有新随蒋懋来的,也有和伊不二一起战后余生的,总加起来,人数倒也不少。
伊不二这时才有机会问道:怎么可以叫大家一起离开这儿?蒋懋道:你们杀了一夜了,这儿我们截住敌人,你们上马现走。
伊大哥请看头顶,粥粥随时会在天上以两石相击,激出小火星,伊大哥你只要随着这个方向走就可以找到粥粥。
我在这儿挡一阵伊不二道:不行,要走一起走,我怎么可能把你们丢在这里。
蒋懋道:我说实话,伊大哥你现在也不在状态,即使你不愿意走也可,但也要带着这几个老兄弟一起去粥粥那儿休息一下,补充体力,回头才可以杀敌。
否则在这儿反而叫我们施展不开。
伊不二一想,这也是道理,他们现在自保都难,反而连累蒋懋他们援手。
便点头道:好,我们找粥粥去。
大手一挥,叫上一起的诸人杀离战场,渐渐远离。
蒋懋率人死死压住追杀的敌人,且走且战,以免被其包围在内,犹如伊不二他们一般难以逃脱。
这是蒋懋与粥粥一路商定的法子,他们两人没那么多原则的束缚,为人又比较投机,想着救伊不二第一,余下的便是能杀多少就杀多少,打不过就跑,千万不要硬碰硬,人数悬殊,蛮干无疑于鸡蛋碰石头。
蒋懋率领的人都有武功,说什么也有点轻功,所以拖着敌人打,打几下,跑一阵,便把敌人的战线渐渐拉长,给熊泼辣那儿减轻了压力。
而且敌人也与伊不二一样已经打了一夜,都是疲倦之极,再被这么一拖,战斗力立刻大打折扣。
但是敌营又无人站于高处统筹指挥,这么多人却被蒋懋率领的四五百人牵着打,非常被动,一时意气消沉,再无开打时候杀气腾腾之状。
而伊不二带领残余好汉拖着疲惫的步子离开战场,顺着粥粥的指点前往安全地带,才走离一百多步,却听远处人声马蹄声狂奔而来,正是从敌营这个方向过来。
乘着对方还没接近,大家一起趴在山石后面。
月黑风高,自然没人会得发现他们。
只见一队人马飙到前方,其中一人大声运足中气喊了一些什么,此人内劲充沛,声音绵绵传出,清清楚楚刚好被所有人听到,随即战场上面鸦雀无声,只余刀剑相交发出的碰撞声。
伊不二想,可能是大人物来了。
但是黯淡的月色下,虽然接近才有五十来步,却也看不清楚来人是谁。
随即只听一人大声说话,伊不二听不懂这话在讲些什么,但是却依稀辨出说话人正是特穆尔。
怪不得今天突围这么困难,原来他们连主帅都出动了。
旁边一个好汉见此也猜到来的绝对是个大人物,刷地拔出手中大刀,想着拼死搞掉一个大的也好。
伊不二看见忙按住他,因为此时出去,刚才最先说话的那个人就可以叫这儿的所有人送命。
现在的他们几个,个个伤痕累累,精力消散,马马虎虎也就与各普通人差不多。
但是拔刀的声音还是传了出去,那个最先喊话的人脖子一拧,转头看向这儿。
伊不二一看难免,只有一手握住剑把,想着如果不行的话,只有一拚了之了。
只见那个人一拉马缰,缓缓冲着这边走来,走得很慢,嗒嗒的马蹄声敲破夜幕,声声敲在众人心上,叫人听着喘不过气来。
忽然,只见这人飞身离鞍,口中大喊了一声什么,又见他伸出手臂一挡,人却如被重物撞击似的,弹向另一个方向,而特穆尔则迅速俯身趴于马鞍上,但是他的马没有逃过,长嘶一声,双脚人立,疯狂乱蹬几下,把特穆尔甩于地上。
伊不二立刻想到,是粥粥的弹弓救了他们,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粥粥自然知道擒贼擒王,所以拿看来最要紧的人下手。
那个高手替特穆尔挡住一弹,但是也使他人在空中,无法着力,只好出言提醒特穆尔注意第二弹,所以才会被特穆尔避过。
伊不二这时也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看见特穆尔避开粥粥的偷袭又有点遗憾,又有悄悄替他松了口气的感觉。
粥粥在远处看见这样,连珠弹发,她现在有备而来,拿的是铁砂弹,不愁断了供应。
特穆尔这边的高手很想循着打来的弹子抓出黑手,但是粥粥弹弹不离特穆尔,而且发弹速度极快,只要谁移步朝她跑上一段,立刻铁弹相向,虽然那些都是高手,但是谁都吃不住粥粥刁钻有力的铁弹,只得护送特穆尔且挡且退,逃离此地。
粥粥目的是为救伊不二,而且看那大人物身边高手围绕,知道要讨到好儿也是为难,也就不去追赶,只把他们逐走了事。
粥粥总觉得偷袭这种勾当,没有武功的人去做,徒送性命,所以忘机点给她的骑兵她没用上,都静静呆在她身后很远安全的地方,粥粥接过伊不二他们,就赶着他们回去军营。
伊不二不肯,粥粥大为不依,一个个点了他们的穴道,叫骑兵带着他们跑掉。
此时伊不二等人脱离危险,顿时吊着的精气全泄了出去,即使粥粥不点他们穴道,他们也不会是休息充足的骑兵的对手。
眼下更只有眼睁睁地被骑兵运走,连反抗的话都说不出。
等他们逃走走远,粥粥这才也骑上一匹黑夜中很是好用的黑马,追向特穆尔他们逃走的方向。
她从伊不二口中知道是特穆尔后,兴趣大增,非要上去纠缠一番不可。
特穆尔他们自然知道此人,前几天吃足这个飞弹袭人者的苦头,不知多少草原男儿死伤在此人小小飞石之下,现在更进一步,打出的变成铁弹,不仅指哪打哪,而且速度更快,打人更狠。
惹不起,只有躲着他走。
他们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偷袭的只是一个小女孩。
原本他们从草原调来狼群就是为了对付这个飞弹偷袭者的,因为谁都找不到这人,也不敢贸然黑夜上去寻找,因此人武功实在太高,弹子又是神出鬼没,只有搬出鼻子非常灵敏的狼群前去寻找。
原指望着群狼出巢,即使那人连珠弹发,也打不了那么多的狼,最后只有被狼群包围啃吃。
是以夜夜等候,等待偷袭者现身,没想到一等却是等来伊不二他们这另一帮偷袭者。
伊不二他们站的东首正是上风头,东风从他们这儿吹过,带着好汉们的气息漫向特穆尔他们大营,狼群哪里会得分辨是谁在那边,反正一嗅到人气便大大兴奋起来,那个养狼的异人见此也是兴奋起来,立功的机会到了,拉开笼子就放它们出去。
没想到遇到的会是五百多江湖好汉,顿时狼群全军覆没,一只不剩。
养狼的异人真是哭都哭不出来,整个人傻了。
而特穆尔本来就因为他以前贪图钱财帮着刘仁素兄弟驱狼围困过潇子君而不怎么待见他,此时也就不去理会他,随他自己发呆沮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