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你是否只爱我的脸...

2025-04-03 08:00:30

薄莉离开后,埃里克又看了一会儿书,忽然听见走廊那边传来谈话声。

特里基和博伊德的声音。

他们正站在楼梯口谈话,自以为不会被其他人听见。

可惜,埃里克的听力天生异于常人,在辨别音准上有着极为可怕的天赋。

他能在庞杂的交响乐里,听出是哪一个乐手在哪一章、哪一页、哪一个乐句犯了错,甚至能听出钢琴手每个音符的触键力度。

特里基和博伊德的低声耳语,对他来说,就像是僻静之地的高声喧哗。

你确定她会来?博伊德的声音,低低的,几分焦急。

当然,特里基说,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待在那个丑八怪的身边?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其实也不能说丑,至少有一半脸是能看的,特里基回答,但等你看到他另一半脸,恐怕就不会那么认为了。

万一她不看我们的信,怎么办?万一她把那三封信扔了,怎么办?博伊德压低声音说,你不知道,那小妞防备心有多重——我跟她来往那么多天,每天陪她散步、看剧、听歌,换成别的小妞,我早就得手了!她呢,连手都不让我碰!那是因为你蠢,特里基不耐烦地说,你太执着于绅士的派头了。

你当时要是狠狠心,直接办了她,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儿了。

博伊德陷入沉默。

干,还是不干?特里基步步紧逼,事成以后,她和钱包都归你,埃里克归我——你想清楚,那可是道斯的钱包,那小子比我还狠,跟亡命徒没什么两样,为了钱,宰了不少畸形人……你也看到她的钱包有多鼓了。

几十秒钟过去,博伊德终于下定决心,一咬牙:行。

你让她去花园那套房子,特里基说,记住,我们不是道斯那样的亡命徒,能软着来,就别动刀动枪。

我主要是怕——没什么好怕的,特里基平静地说,你虽然失去了手指,但还是个英俊的小伙子。

女人都喜欢英俊的男人。

博伊德有些犹豫:你没跟那小妞相处过……她好像对我的相貌不感兴趣……上帝啊! 特里基恨铁不成钢说,你的自信心到哪儿去了?这么说吧,除非她是个瞎子,否则绝不可能选择埃里克!话音落下,博伊德终于不再犹豫,答应下来。

他们拦住酒店的侍者,给了一些小费,让他帮忙转交三封信——第一封信,在午餐时转交;另外两封信,则在晚餐时转交。

侍者连声答应,保证自己会完成任务。

交代完毕,特里基和博伊德就离开了。

走廊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清洁工推车碾过地毯的声响。

埃里克看着手上的书,眼神莫辨。

这是他从客房的书架上随手拿的一本书,只是因为她说可以陪你从未有人这样对他说过。

出于好奇心,他留了下来。

这是一本平庸而乏味的小说。

男女主角见面了,相爱了,他们像磁铁一样互相吸引,品尝彼此的唇、舌,互饮唾液。

然而,书到一半,他们忽然对彼此的爱情发起了质疑。

你是否只爱我的脸?你是否只爱我的身家?他神色平静地合上书,放回书架。

跟其他男性不一样,他从不会因露-骨文字而产生幻想,也不会自我发泄。

他对待欲-望的方式,冷静而残忍,会以旁观者一般冰冷刺骨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不合时宜的冲动,直到它彻底消散。

同样地,他也不会对书中的爱情产生任何感觉。

他不会爱上任何人,也没人会爱上他。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被厌憎,被驱逐,被追捕。

他从不视自己为人类,自然也不会对人类产生任何感情,承担任何义务。

⑴下一刻,书中的文字陡然浮现在眼前,如同一团团晦暗不清的幽影——你是否只爱我的脸?你是否只爱我的身家?他有身家吗?有的。

他是政治暗杀的高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他人性命。

离开波斯后,哈米德二世曾写信给他,希望他能去君士坦丁堡制作暗门、密室和保险箱,为奥斯曼帝国效力。

⑵富人们都擅长赚钱,而他擅长像刳脂剔膏一样盘剥富人。

名声、财富,对他而言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他真正缺乏的是——你是否只爱我的脸?埃里克顿了顿,从书架上取下那本书,扔进客房的壁炉里。

火焰嘶嘶作响,迅速吞没了苍白脆弱的书纸。

然而,那些字句——男女主角的诘问,却从书纸上脱离出来,立在他的面前。

在火焰的缠绕下,那些字,那些句,逐渐变得殷红,像被血濡湿了一般,触目惊心。

你是否只爱我的脸?你是否只爱我的身家?现在,变成了对他的诘问。

书彻底化为灰烬后,埃里克离开了薄莉的房间。

·薄莉一直在等埃里克出现,亲手把这三封信交到他的手上。

这是个刷好感的绝佳机会,她才不会放过。

然而不知为什么,埃里克就像消失了一样,再次失去了音讯。

她的心脏不由扑腾扑腾狂跳起来,他不会又要消失好几天吧?马上就是星期六了。

她原本的计划是,把信转交给埃里克,对他说一箩筐特里基和博伊德的坏话。

然后,她去参加那个所谓的灵媒聚会,等特里基和博伊德暴露出真面目后,撺掇埃里克抢了他们。

最重要的是,特里基的老巢里,不知藏了多少亟待制成标本的畸形人。

她救下他们后,既能传达自己不会以貌取人的意思,又能省下聘请畸形演员的钱。

简直是一箭三雕。

唯一的问题是,箭 不见了。

薄莉有点郁闷。

只能说,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埃里克太难捉摸,她还是自己再做一手准备吧。

薄莉换上男装,准备去买一把左轮手-枪。

她原以为必须出示身份证明才能买-枪,谁知,枪械铺老板只要钱,别的什么都不要。

他端出一排手-枪,放在她的面前:这些都是有来路的好货,你可以在底下看到字码。

如果你一次性付清,不赊账,我还可以给你加个膛线,保你打得准。

当然,你要是没钱,薄莉对枪了解不多,只知道小口径后坐力小 不容易打偏。

她买了一把柯尔特手-枪 尽量像老手似的检查了一番——扳下一半击锤 转了一下弹膛 然后咔嗒一声 把击锤推了回去。

她没有用真枪打过靶子 但演戏的时候再加上 不少游戏里都有左轮手-枪 对这玩意儿还算熟悉 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但枪也不是那么好用的 尤其是手-枪 只要超过五十米 除非是神枪手 否则很难打中人。

步-枪、狙击-枪就更难用了 需要枪手自己计算风阻、重力和弹道下弧线。

薄莉有些后悔 在洛杉矶的时候没有报个射击班。

不管怎样 有枪总比没枪好。

如果博伊德威胁到她的性命 她就掏出枪 直接抵在他的身上——这么近的距离 不可能打不中。

时间一天天过去 埃里克始终没有现身。

薄莉试了很多办法 叫他的名字 敲击墙壁 在客房的书桌上留下字条 希望他看到后能出现。

然而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没有任何回音。

之前 他消失时 她至少能感到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就像他并没有离开 只是退到了黑暗中 在暗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但现在 连那种被注视感都消失了。

薄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生活中最大的威胁消失了 她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为什么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是因为 她马上要面临别的危险了吗?只有这个解释。

不然就是她疯了 对被刀抵住的感觉 产生了诡异的依赖。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 薄莉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最大的特点就是中了基因彩票 长相集中了父母的优点 长得相当漂亮。

除此之外 她是一个有点闷的人 不爱社交 也不爱户外运动 更喜欢泡在书堆里、游戏里和剧本里。

她喜欢书中的细节 更甚于现实中的细节;喜欢游戏里的风景 更甚于现实中的风景;喜欢剧本里的情节 更甚于现实中的人生。

她一直以为 这辈子自己只能在小说、游戏和剧本里体会到这种感觉。

直到埃里克出现了。

他的头脑是脱离现实的 他的过去是脱离现实的。

他的存在他本就是书页里的虚构人物。

他带来的那种危险的心跳感 也是脱离现实的。

薄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意识到 自己需要埃里克。

不管是哪方面的需要。

她都需要他。

星期六 埃里克还是没有出现。

薄莉其实不太想一个人去聚会——但如果不去的话 博伊德和特里基很可能来硬的。

这段时间 他们一直在酒店附近徘徊 似乎在观察她的行踪 看她客房的灯光何时亮 何时灭 看她何时出门 去哪里 干什么。

薄莉只能在出门前把那三封信拿了出来 又写了一封解释信压在上面——这样的话 埃里克一进客房 就能看到。

做完这一切 她披上黑斗篷——里面不是裙子 而是易于逃跑的衬衫裤子 鞋子也不是丝绸软鞋 而是登山包里的运动鞋。

临走前 她又检查了一遍左轮里的弹膛 一粒粒退出子弹 又一粒粒塞回去 反复扳动击锤 确定不会卡壳后 把枪塞进后腰的枪套 戴上宽檐女帽 走了出去。

博伊德早已在酒店门口等待 见到她 连声赞美她的容貌。

上车吧 克莱蒙小姐 他温和地说 灵媒们都在别墅里等着您 她们想听您的故事很久了。

登上马车前 薄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埃里克还是没有出现。

那种被注视感也没有出现。

为什么?还是说 他有了危险 被特里基绑架了?不太可能。

如果埃里克已经被特里基绑架 那她就失去被礼遇的价值了。

现在 博伊德之所以对她笑脸相迎 就是因为不确定埃里克是否在她的身后。

您在看什么?博伊德问道。

薄莉冷淡地说:你不是说 在我身上闻到了幽灵的气息吗?我在看什么 你看不到?博伊德有些尴尬 但很快为自己找补道:我当然能看到幽灵。

我的意思是说 您在我们身边是安全的。

幽灵惧怕灵媒 有那么多灵媒围绕着你 至少今天薄莉冷不丁说:如果我看的幽灵——是活人呢?她抬起眼 目光直直地看向博伊德:这时 你们又会如何应对?博伊德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 他精于表演之道 擅长坑蒙拐骗 能准确调动脸上每一块肌肉 做出自己想要的表情。

然而 听到薄莉的话一瞬间 他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了 冷汗从背上一颗一颗淌了下来。

他永远无法忘记被割掉手指的那一天。

当时 他正在看剧 一条绳索突然从天而降 套住他的脖子 猛地把他拖进了黑暗里——紧接着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那只手大得惊人 戴着皮质粗糙的黑手套 差点令他当场窒息。

更让博伊德汗毛倒竖的是 对方在打量他的喉咙 似乎在思考如何下手。

他戴着白色面具 投来的视线冷漠而空洞 仿佛博伊德不是人 而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牲畜。

那一刻 博伊德只觉得寒意从尾椎骨蹿起 心脏在喉咙口猛跳 整个人都被冷汗打湿了。

他会死。

他会被这个人杀死。

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 对方没有杀死他 而是单手拽着他的头发 把他提了起来 拿着他的头用力往墙上撞去——接着 冷静而利落地割掉了他的手指。

对方似乎经常做这种事情 计算好了他不会因晕眩而发出惨叫 也不会因疼痛而晕倒。

事实上 他走以后 博伊德连求救的力气都没了 只能躺在包厢的地板上 听着自己发出咻咻的呼吸声 看着自己断掉的手指 在无尽的头晕目眩中 等领座员进来发现他的惨状。

特里基说他很幸运 从疯子手下捡回了一条命。

博伊德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埃里克当时没有杀死他 是为了以后更好地折磨他。

如果不是特里基反复游说 一遍一遍告诉他 薄莉有多少钱 长得有多漂亮——得手后 他不仅能拿到一笔巨款 还可以把割手指的屈辱与痛苦 通通发泄在薄莉身上——他可能永远不会再接近薄莉。

然而 有钱能使鬼推磨。

要怪就怪 薄莉拿了不属于自己的钱。

好半晌 博伊德才勉强压住心中的恐惧 低声说: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薄莉发现 博伊德似乎十分恐惧埃里克。

她连埃里克的名字都没提 只是形容了一下他的特征 博伊德就吓得浑身僵硬 出了一头冷汗。

如果事态到了必须开枪的地步 或许 她可以靠提埃里克的名字 让博伊德失神 再用枪抵住他的后背。

薄莉一直如此 气氛越紧张 她越冷静。

马车驶向花园别墅街 那是新奥尔良的富人区 一幢幢白色别墅掩映在绿荫之中 到处都是站岗的警察 人声也不像酒店附近那么喧杂。

这里给她的第一感觉 是幽静。

万籁俱寂。

花园里 花是幽静的 叶是幽静的 就连喷泉都如静止一般 幽静得几近异常。

人们无论是站着 坐着 还是低声交谈 都显得极为安静——仿佛他们生活在水下 黑暗 无声 暗流涌动。

薄莉忽然背脊发凉 浑身发冷。

她莫名生出一种感觉。

即使她在这里叫喊、挣扎 也会像被黑暗的潮水覆没一般 不会有任何人听见。

博伊德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 见她脸上露出几分畏惧 马上握住她的手 柔声说:别担心 我会保护你的。

薄莉定定地盯着他的手 右手缺了一根食指。

她忽然想到 那天她之所以会在包厢感到第三个人的呼吸 好像是因为 博伊德……碰了她的脖颈。

当时 她以为埃里克离开了。

谁知 他一直在跟踪她 甚至跟到了剧院的包厢里。

那现在呢?他是否还在看着她?看着博伊德握住她的手 与她的面庞近在咫尺 呼吸交织在一起。

要知道 这并不是四轮马车 而是两轮轻便马车 没有车厢 只有一个双人皮座椅。

如果埃里克还在跟踪她 是可以看到她一举一动的。

或许 他当时之所以割掉博伊德的手指 是因为博伊德是个英俊的骗子;又或许 在他的眼中 她是他的猎物 不允许博伊德这样低劣的骗子染指。

不管什么原因德与她亲近。

为防止手心渗出冷汗,拿不住枪,薄莉戴着一副短手套,特地选了镂空蕾丝的款式,增强手掌的摩擦力。

她盯着博伊德,微微歪头:你好像从来没有对我行过吻手礼。

博伊德愣住:我以为——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剪短发,穿裤子,就不需要吻手礼,是吗?当然不是…… 博伊德只是有些疑惑,上一刻,她还待他冷若冰霜,说话夹枪带棒,下一刻就希望他行吻手礼。

这太不正常了。

但似乎又是正常的。

他那么年轻,那么英俊,与花园里的绅士没有任何区别,她倾心于他是非常正常的。

毕竟,她的身边,只有两个男性可以选择。

一个是他。

另一个是埃里克。

为了离间她和埃里克,这些天,特里基特地请了一位画师,画出了埃里克的相貌——据说,只有七八分像。

即使如此,博伊德看到后还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那根本不是人类的长相。

怎么会有人,一半脸庞冷峻端正,挑不出任何瑕疵,另一半脸却像个……恐怖的骷髅头!说是骷髅头,都是抬举他的长相。

博伊德看到的一瞬间,甚至觉得,他左边脸的眼珠会脱落下来——骷髅是没有眼皮的,只有过分突出的眉骨,深陷如窟窿的眼眶,眼珠如镶在上面一样摇摇欲坠。

再近一些,说不定能看到眼珠后黏腻蠕动的血丝。

这还只是七八分像。

谁知道本人的长相会恐怖到什么程度?怪不得,特里基说,但等你看到他另一半脸,恐怕就不会那么认为了 。

薄莉应该只是在路上想通了,想向他示好,才会请他行吻手礼。

也是,她好歹是个姿色不错的小妞,没道理不选他,而选一具长相可怖的骷髅。

想到这里,博伊德牵起薄莉的手,躬身吻上她的手背。

他的吻带着浑浊的热气,印在了镂空蕾丝手套上。

薄莉不由感到一阵强烈的抵触。

奇怪的是,埃里克曾数次俯身于她的面前,粗重的呼吸在她的头顶响起——她也曾跟他躺在一起,感到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热气,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抵触。

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她为什么要在他吻上来的那一刻想到埃里克?下一刻,她背上陡然传来针刺般的感觉。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危机感。

她瞬间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埃里克果然在看着她。

他的视线阴冷而沉重,如同一块冰,带着黏重的水迹,在她的手背上缓慢滑动。

薄莉那只手顿时像浸在了冰水里,冻得有些发僵。

她却没有抽回手,而是让博伊德继续握着,任由埃里克打量。

他的视线越冷,越重,越像冰水一样浸透她,像刀锋一样刺痛她。

她越感到古怪的……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正版,这章掉落200个红包!!!这几天更新应该都在零点左右=3=啊啊啊啊啊我发现评论区很多人看过我的文,但是没有收藏我的专栏!!!求你们了,如果喜欢我的文风,请收藏我吧,呜呜呜呜注释⑴:出自原著注释⑵:出自原著,有所改编。

原著是曾为奥斯曼帝国的苏丹效力,这里改成了未曾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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