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先帝驾崩。
亲手弑父的赫连与寒浑身沾血地走出皇城,所遇之人见他,皆避如蛇蝎。
他面色沉静似水,看似淡然,还有心情用袖里的帕子擦拭长剑上的血迹,实则满心杀意,一颗心已被恨意浸透。
没人知道赫连与寒在想什么,也没人敢过问他究竟要往何处去。
漆黑的夜里,皇城血流成河,盛京城中家家房门紧闭,大街上堆满了断臂残躯。
赫连与寒就这么走到了玉清观的门前。
周人笃信道教,城中道观大多香火鼎盛。
玉清观尤甚。
赫连与寒不信神佛,一身煞气,还没走进正殿,就将道观里值夜的小道士吓得魂飞魄散,鬼哭狼嚎地乱跑。
你鬼叫什么呀?赫连与寒本就是随意走走,见道士慌乱,心生无趣,转身离去之际,忽见一扇窗被人用力推开,荧荧灯火在月色下铺洒开来。
面颊似银月,朱唇如渥丹。
还好师父不在,若是在,有你好受的。
坐在窗内的人似乎刚睡醒,墨发散乱,用一根简陋的木簪草草地挽在头后,可即便如此,也难掩貌美。
小道士结结巴巴道:有……有人!有人?那人显然也有些愣住,顺着小道士的视线,窥得了赫连与寒的身影,却没有像小道士那样惊慌,反而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勾起了唇角,公子漏夜前来,可是有求于三清?月光如碎银,静静铺洒在他的眉眼间。
他年纪尚幼,五官没有完全长开,但姿容已是上上品,朴素的道袍也难掩媚色。
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公子倒一碗茶水。
一碗水,赫连与寒嗓音嘶哑,换什么?一碗水而已,小道士摆手,公子不必在意,再者……他似嗔似怨地叹了口气,眼角忽地挂下一滴晶莹的泪:我想要的,不过是一缕清风,一片云彩……小道士说完,发了会儿呆,自觉没人听得懂自己的胡言乱语,忧伤地掩上了轩窗。
须臾,那片暖黄色的灯火熄灭了。
深夜的道观,美到妖冶的道士,一滴如银月清辉般冰冷的泪。
赫连与寒抬头,看着三清圣人森然的铜像,仿若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他满是恨意的心无端平静下来。
第二日,赫连与寒就命人将一串风铃和一只风筝送去了玉清观。
他隐去了身份,也不知道谢璧对所欢已经生出了觊觎之心,送去的东西一概被丢进了香炉,他只晓得,背对着月光,屋中的道士绝对没有看见自己身上的血污,更晓得若是道士瞧见,说不准比值夜的小道士更惊慌。
但恰恰有那道银月的清辉,让赫连与寒看清了所欢的脸。
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好到赫连与寒在三年后,一眼认出了跪在人群里的人。
于是他伸手,将三年前想要用一碗水换清风与云彩的小道士拉进了怀中。
那就好好含着。
思绪回笼,赫连与寒吻住了所欢湿软的唇。
所欢心满意足地依偎在父王的怀中,两人如同交颈的鸳鸯,在榻上缠绵。
他的蜜穴吃着男人的孽根,柔若无骨的手四处点火,仗着身子弱,有恃无恐地捧住了赫连与寒的脸:父王。
嗯?赫连与寒蹙眉垂眸。
所欢笑吟吟地问:父王,儿臣吃多久……身子能好?他明着是在问自个儿的身子,实则好奇,什么时候才能和父王好好地亲热一回。
赫连与寒沉默片刻,大手顺着所欢湿漉漉的脖颈滑进发梢,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他的头发:得听医师的。
他有些失落:是不是要很久?久也无妨,为父陪你治病。
父王哪里是给我治病……所欢先是失落一瞬,继而强打起精神,嗔怪道,父王是想欺负儿臣呢。
他窸窸窣窣地起身,拽过锦被披在肩头,露出一片点缀着红梅的胸膛,还有两颗高翘的乳尖。
不过父王,如今这般,儿臣已经很满足了。
所欢真心实意地感慨,儿臣大仇得报,还有活下去的可能……这已经比儿臣以前想的,要好很多了。
赫连与寒的眼睛微微一眯:你以前想了什么?所欢面色微僵,垂着头晃了晃腿,感受到体内的孽根又有肿胀的趋势,连忙乖乖地坐稳:儿臣没想什么。
不许瞒着为父。
赫连与寒捏住了他的下巴。
所欢被迫仰起头,支支吾吾:都是些……都是些父王不喜欢的事。
说。
他抿了抿唇,在赫连与寒冰冷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嗫嚅着开口:儿臣以前觉得父王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不会再和儿臣有所牵扯……不要儿臣的性命都是好的了,怎么会继续疼爱儿臣呢?所欢边说,边偷偷觑着赫连与寒的神情,不自觉地就想讨好父王,可话到嘴边,又被委屈淹没。
儿臣……儿臣就是没想过要活下去。
他自暴自弃地承认:和谢璧同归于尽,已经是儿臣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头头是道,直将赫连与寒听得满面阴郁,一双鹰目里沉甸甸的,酝酿的全是怒火。
偏生所欢也难过,说着说着眼里就含了泪,如赤红色晚霞中氤氲的水汽,朦朦胧胧撩人心弦。
赫连与寒的心头再次滚过熟悉的烦躁,到嘴的斥责成了一句沙哑的安慰:有为父在,你不必想那么多。
所欢闻言,歪着头想了会儿,然后缓缓勾起了唇角。
他依偎在赫连与寒胸口,压下满心的酸涩,强笑道:是啊,有父王在,儿臣什么都不用愁。
他嘴里说着不用愁,语气里却全是弯弯绕绕、解不开说不尽的忧思。
赫连与寒不喜所欢如此,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吻了他眼角的泪:所欢,为父说过,为父不喜欢你说谎。
儿臣……儿臣没有说谎。
那你哭什么?儿臣就是想到……所欢忽地抬手,力道微弱却又固执地抗拒赫连与寒的靠近,儿臣想到,父王日后会娶王妃,那儿臣……儿臣如此……如此淫乱,自是不妥。
赫连与寒听了这话,忽地笑出声来。
带着情欲的笑使胸腔都震动起来,连带着所欢都察觉到了父王的欢欣。
他酸溜溜地眨眼,细密的睫毛抖出一片黯然的影子:父王笑什么?赫连与寒一手托住所欢湿滑的臀瓣,一手按住他的颈子,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将插在花穴中许久的肉根缓缓拔出,确认他已经将精水全吃进去,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为父的确会娶王妃。
所欢的心随着赫连与寒的话,直沉入谷底,连四肢都开始泛起针扎般的寒意。
果然啊,父王已经在考虑娶王妃的事了。
怎么会不考虑呢?他暗暗自嘲。
权倾朝野的楚王,自然要娶一个世家出身的王妃,用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那么,会是谁呢?所欢并不十分了解朝中之事,对各大世家中的贵女有所耳闻,却也仅限于耳闻了。
但他想,父王选的,总不会是自己这般淫乱不堪之人。
所欢黯然神伤时,赫连与寒紧紧地盯着他的神情,待明明白白地看出他眼底的不甘与彷徨,先前的气恼立时消散了。
不甘是因为动心,仿徨是因为动情。
小没良心的也不是真的完全没有良心。
赫连与寒心头的郁气一扫而空,像只吃饱喝足的老虎,懒洋洋地倚靠在所欢身侧,抬手把玩着他鬓角的一缕微微浸了汗的秀发。
所欢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他想,父王先前说过,他可以不向王妃行礼,可他……可他终究是要讲礼数的,那么,日后他和父王,是不是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了?所欢念及此,人还没怎么样,刚含完孽根的肉穴先不干了,居然在寂静无声的卧房内,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水声,显然是欲求不满,穴口的肉瓣饥渴地抽缩,哪怕已经吃了一泡浓精,也还想再被灌溉一回。
父……父王。
赫连与寒尚未有所反应,所欢先红着脸哆嗦起来:儿臣……儿臣……忍着。
与他的羞涩不同,赫连与寒一把捏住臀肉,像是惩罚,掌掴了三下,安心歇着,再过一日,为父会继续疼你。
他被打得穴内瘙痒,面红耳赤地绞紧双腿,虽羞耻,但仍忍不住扬起脖子,羞涩地道了声:父王,儿臣等您。
温热的喘息直喷在喉结上,激得赫连与寒下腹一紧,孽根登时胀痛无比,恨不能再埋进紧致娇嫩的穴道内驰骋一番。
歇着吧,为父去沐浴更衣,赫连与寒被逼无奈,率先起身,晚上为父再来陪你。
若是想要什么,直接吩咐秦毅便是。
儿臣晓得。
所欢缩在锦被里,瞥着父王背上的红痕,心生一计,父王!嗯?父王,您……您且过来,儿臣有话要对你说。
他心里藏着事,目光闪烁。
赫连与寒锋利的眉猛地一挑,并不戳穿他的小心思,系好衣带后,俯身凑到了所欢面前。
所欢深吸一口气,对着赫连与寒的耳朵小声唤了声父王,然后心惊胆战地在父王的耳垂上咬出一排浅浅的红印。
他咬完,心跳如擂鼓,缩在被子里,不敢看父王的神情。
赫连与寒则有些意外地摸了摸耳垂,继而明白了所欢的小心思。
但赫连与寒什么也没有说,只抬手隔着被子拍了拍他撅着的雪臀。
所欢唔的一声瘫在榻上,呼吸急促,浑身颤抖。
他过了许久,才红着脸掀开被子,舔着咬过父王的牙齿,满足又不安地想:今日见到父王的人,都会知道父王身边有人了。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们才猜不到。
所欢念及此,缓缓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