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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六章 吃枣药丸!

2025-04-03 08:01:16

还有法国人。

瑞国公这个养子同法国人走的近,对法国人有好感,信任法国人,嗣德王这个养父对法国人,却是深恶痛绝的——唐景崧说的蔑洋如仇,嗣德王是其中之最典型者,《壬戌和约》之后,莫说什么师夷长技以制夷了,对于洋的厌恶,嗣德王已到了一种生理反应的程度——既听不得,也看不得,他下令,将王宫里边所有和洋字沾边儿的玩意儿,统统入库,锁了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阮朝和法国,目下虽然是翻了脸,但彼此有近百年的交情,这许多年下来,王宫里边儿攒的洋玩意儿,可是不少,这道谕旨执行过了,王宫里头,不少地方,就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了。

要嗣德王以敌为友——这也罢了,关键是要以腥膻为锦绣——这个心理障碍,简直比背叛自己的宗主国还要大一些。

除此之外,还有更加现实、也更加严重的忧虑。

嗣德王不是三岁小儿,晓得法国即便如养子所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可是,对于东隅,绝不可能真正忘情——即便越南能够收回南圻,法国的势力,也绝不会真正退出南圻,而且,也必然不肯止步于南圻,必然进一步向中圻、北圻渗透、扩张,到时候,是再也没有什么力量拦的住法国人的步伐了!即便越南暂时无亡国之虞,可是,文明制度方面,必然一步步以夷变夏,久而久之,一样是国将不国!还有,即便越南暂时无亡国之虞,可是,不代表他嗣德王无亡位之虞!这是嗣德王内心深处最深刻的一个忧虑。

若越南果然如养子之策划叛清成功,则不论于越南还是于法国,这位养子,都成了厥功最伟的那个人,而他又是自己唯一的子嗣——他本人以及他背后的富浪沙人,会不会兴起早日取自己而代之的念头?特别是在富浪沙人觉得自己这个越南皇帝愈来愈碍手碍脚的时候?嗣德王不由打了个冷战。

除非——唉,除非自己像养子一样,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倒向富浪沙人一边,什么先王制度,什么华夏,什么中国,统统不管不顾了!嗣德王扪心自问,自己做得来么?做不来啊!这里的华夏、中国,不是指北边儿的那个华夏、中国——那是北朝,而是指越南自己。

越南一向认为,自己就是华夏,就是中国;明亡之后,更加以为,自己是华夏、中国之正统了。

对于瑞国公,嗣德王其实是不满意的,可是,没有法子,他自己没有子嗣,他的胞弟的子嗣,也很单薄,瑞国公是侄子中唯一成人了的,其他两个侄子,年纪还太小,根本不晓得能不能养大成人,没法子认作养子。

唉!对大位的潜在的威胁,非止此一端。

宗室之中,亲法乃至在教者,为数甚多,富浪沙在越南得势之后,这些人里头,同帝系愈接近的,对大位的威胁就愈大。

阮朝从明命王开始禁教,其后,绍治王继续禁教,不稍松动;到了嗣德王手上,更形严厉——嗣德王前后发布过两次禁教令。

法国人终于受不了了,暗通安丰郡王阮福洪保,意图发动政变,扶其上位,取嗣德王而代之。

事泄,阮福洪保被赐死,子孙全部削去国姓,改姓丁氏。

这位安丰郡王,是绍治王的庶长子,嗣德王的异母哥哥也正是因为是次政变的失败,叫法国人觉得,再没有其他的路子可走了,于是下定决心,对越南大打出手。

而安丰郡王一案,因果难了,后头生出了更大的风波——即丁导之乱。

嗣德王役使军士,为他在顺化起陵寝,工程浩大,工期紧张,士卒极度劳累,怨声载道。

一班将领和朝臣,趁机煽动士卒造反,他们拥立故安丰郡王之子丁导——原名叫做阮福膺导的,同另一位宗室、掌握右军的尊室菊里应外合,攻入皇城。

如果不是前文说过的,掌卫胡威及时关上宫门,叛军不得其门而入,嗣德王亡的,可就不止于位了——连脑袋也会一起亡掉的。

丁导可是奔着替他老爹报仇去的呢。

法国人得势了,安丰郡王这一支,会不会跳出来翻旧账?甚至,故技重施,再来一次丁某之乱?不寒而栗啊!而同法国人渊源最深的,还不是安丰郡王一系,而是英睿太子一系。

幼年的英睿太子,由师傅、教士百多禄陪伴,以质子的身份,出使法国,万里海途,九死一生,终于同法皇路易十六签订了《凡尔赛条约》。

之后,虽因法国政局变动,无法正式履约,但英睿太子和百多禄师弟二人,却藉由此行,替阮氏搬来了西洋的舰船、枪炮和雇佣军,成为阮氏复国及开朝的决定性力量。

战争中,师弟二人亦并肩领军作战,屡建奇勋。

可以说,英睿太子于阮氏的复国和开朝,厥功极伟,几可与乃父嘉隆王并辉,可是,就因为他亲附法国过甚,父子终于生嫌,英睿太子郁忿难遣,终致英年早逝——甚至有传言他是被嘉隆王毒杀的。

这也罢了,关键是因为这段心结以及英睿太子一系亲法的背景,嘉隆王没有把大位传给王太孙,而是传给了庶出的第四子,即明命王。

叔叔占了侄子的位子,许多人是不服气的,而叔叔即位之后对侄子的迫害,更是为人所讥、所怨了。

嘉隆王封王太孙两兄弟为应和公、太平公,并明旨,应和公、太平公两位,不比普通宗室,仪同皇子。

嘉隆王这个特殊的安排,其初衷,既为平息舆论的不满,也为给英睿太子一系补偿和保护,然而,这非但不能保护王太孙,反而替他招来了奇耻和大祸。

明命王继位后第四年,有人告发,英睿太子嫡长子应和公阮福美堂——即原来的王太孙与其母——英睿太子妃宋氏涓**,明命王立命逮捕应和公母子,勘磨之后,废应和公为庶人,英睿太子妃则溺毙狱中。

英睿太子一系同明治王一系——亦即帝系,由此结下永不可解的深仇,之后席卷大半个越南的黎文魁之乱,倚为号召的,就是彼时被废为庶人的阮福美堂,叛军声称,阮福皎——即明治王是篡逆,王太孙才是正朔。

而嗣德王是明治王的孙子。

英睿太子和法国人渊源之厚,越南无人可比,法国人得势之后,若有英睿太子的子孙跳出来嚷嚷:阮福时是篡逆!俺才是正朔!——如之奈何啊?头疼……何去何从?清?法?法?清?头更疼了……唉,不能再想了!嗣德王跌坐在御座上,重重的透了一口浊气。

忧煎满怀,何以解之?唯有——嗯,唯有那件事情了!念头一起,不可抑制,嗣德王喊了一声,杨义!杨义赶紧奔了过来。

那个‘赤肇丸’,嗣德王慢吞吞的,还剩下几粒?回陛下,杨义心领神会,还剩下十二粒,不过,武光青正在抓紧合药,估计明天一早,第二批药丸就合好了,尽够用的。

嗯……嗣德王沉吟了一下,前天晚上,我服了三粒,御了三女,昨天晚上,服了四粒,御了四女,看来,多服一粒,即可多御一女——是吧?呃……是!既然还有十二粒……那,今天就再多服两粒吧!六粒?嗯——你这就去安排吧!陛下……现在?嗯!是!*如果您觉得《乱清》还不错的话,请粘贴以下网址分享给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谢谢支持!( 本书网址:https://m.keepshu.com )第二九七章 潜龙勿用,或跃在渊,咋不上天,噼里啪啦!嗣德王年近不惑,妃嫔三百余人,却始终没有子嗣,多年来太医院之外,还各种征医征药,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都试过了,总无效验。

他既妃嫔众多,且大多为宜子之相,本人也不属于有心无力的那种,何以始终不能孕育龙种,官方和民间,慢慢的形成了一种共识:圣上少年之时,出过天花,多日的高烧,烧竭了精源,以致成人之后,只能放空铳了。

这个说法,嗣德王自己,大致也是默认的,到了后来,基本上也就认命了,于是,为解决统嗣危机,乃有认瑞国公为养子之举。

这个养子同法国人走的近,嗣德王自己固然不满意,保守派的大臣,譬如张庭桂、阮知方之流,更加不满意;不过,瑞国公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粉丝,政府中以潘清简为代表的开明派,以及宗室中亲法的、在教的,基本上都是瑞国公的支持者。

《壬戌和约》、丁导之乱两件大事出来,嗣德王大力打压政府和宗室中的亲法一派,阮知方、张庭桂趁机进言:不管您其他两个侄子能不能养大成人,您都得先把他二位认为养子,不然,万一您有啥不讳之事,咱们阮朝,就只能在瑞国公这一棵树上吊死喽!嗣德王反复思量,承认阮、张二人说的有道理,于是,开始着手认养另两位侄子的准备工作。

就在这时,杨义跟嗣德王说,他认识一个叫做武光青的道士,善能望气占候,这位武道士对他说,远望禁城,上空青气郁郁,非同寻常,青色主生长,此乃瓜瓞延绵、子嗣旺盛之兆,圣上怎么会一直没有孕育龙种呢?此事大有古怪!嗣德王一听,哪里还耐得住,立命传见。

见了面,武光青磕过头,行过礼,嗣德王问起出身,原来,这位武道士,还不是普通的道士,而是母道教的道士。

母道教是越南的一种本土宗教,奉柳杏圣母为主神,主要在北圻、中圻一带流传。

柳杏圣母又名柳杏公主、崇山圣母或云葛神人,为玉皇大帝之次女,因失手跌碎玉剑而被贬放人间,于后黎朝天佑元年生于山南镇天本县云葛社黎太公家中,十八岁时与桃郎成亲,三年后因眷恋天庭而升天,又因赎罪未足而再被送回人间。

柳杏圣母与侍女桂娘、维娘等,以卖酒、乞食等变身现形,感化民众,惩罚有罪。

后黎朝末期,柳杏圣母回归天庭,其侍女桂娘、维娘则一直留在人间,作为沟通圣母和人世之媒介。

柳杏圣母属于越南本土宗教中诸位神系的神灵,这一系的神灵,女性神的地位要高于男性神,因此,以柳杏圣母为主神的这一支,被通称为母道教。

后黎朝以及阮朝诸帝都曾锡赐柳杏圣母封号,称其为上等福神。

母道教的庙观称为府、殿、祠,各庙都有世袭的庙主,其中著名者,升龙有云府、顺美祠,顺化有安寿祠,这个武光青,就是云府的庙主。

因为柳杏圣母女性主神的身份,很自然的,求子就成了母道教最主要的一项业务,越南诸多神灵之中,论座前求子香火之旺,柳杏圣母仅次于观世音菩萨,而若说到灵验,许多人都说,柳杏圣母送子的能为,犹在观世音菩萨之上。

也有传言,求子一道,柳杏圣母之所以如此灵验,是因为母道教神祠的庙主,常常暗地里对来庙中求子的善信代行夫道。

当然,这个传言,嗣德王是不晓得的。

武光青的母道教最重要神祠之一云府庙主的身份,对于嗣德王,有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其形貌,又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加上咫尺天颜,却气度从容,侃侃而谈,嗣德王不由对之信心大起。

武光青说,小道除了精通望气风角占候之术外,亦颇识医理,可否许我替陛下把一把脉?当然可以。

请过了脉,武光青眉头大皱,说道:我不敢妄评太医们的医术,可是,精源枯竭一说,实在荒谬!其实,陛下的精源之厚,远过常人!只是圣天子天禀异常,精源之幽深,亦远过于常人,犹如潜龙在渊,等闲不肯现身,如以药石之力,激动这条潜龙,使之一跃而出,则其行云布雨之能,也是远过于常人!龙战于野,乃至飞龙在天,都不在话下!啊?俺精源之厚,远过常人?俺行云布雨之能,也是远过于常人?只不过精源幽深,亦远过于常人?从来没有人介么说过呀!潜龙还未激动,嗣德王先激动起来了,称呼由你换成了先生,话里也加了请字:请问先生,何种药石,方能激动潜龙呢?武光青也很自然的将小道换成了臣:回陛下,臣以秘方合制的赤灶丸,极具效验,不过,圣天子天禀异常,非凡夫俗子可比,如陛下进用,这个赤灶丸,还需加入特别的药引——嗯,三日之后,臣会将新药合好,进献御前。

好,好!回陛下,潜龙一旦出渊,必云雨大作,一夜之内,连御数女,寻常事也!真的?陛下面前,臣岂敢诳语?好,好,好!三日后,赤灶丸如期进至御前,当天晚上,嗣德王服用了两粒,果然雄风大振,御榻之上,帷幄之内,一再挞伐,到了后来,侍寝的妃嫔,婉转哀鸣,花柳零落,已不堪承受了。

如此便一发不可收拾,所服之药由两粒而三粒、而四粒,所御之女,一而二,二而三,三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