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啊哞,枩薩哈,婆娑哈……大雪山待选佛子‘壤埃定’,口中不断诵念着‘至尊呼图克图’传授自己的‘大轮时王密咒’。
这道密咒在‘时轮’序次中排位颇高,纵然比不上无上核心的时轮金刚寂静密咒、时轮金刚忿怒密咒,却也是一道上乘密咒真言了。
壤埃定就是依靠这道密咒,以及与另外两个待选佛子协力,才成功在‘不食辟谷身密关’中捱到这第六天。
可至于今时,他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待选佛子的身形在现实里越发凝实,其身形每每凝实一分,四周蔓延来的庄严韵致,便多浸灌他肉壳一分,让现实的感觉在他体内不断回归,此时,壤埃定已经感觉到有些饥饿了。
当下的饥饿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但时间一久,再出现任何变故,使得庄严韵致浸润自身越多,那他真的就要忍受不住。
一忍不住,即起饕餮欲,此心一起,第二密关再无可能渡过!壤埃定抬眼看了看对面,在虚实的分界线以下,现实世界的静室内,他看到自己斜对面的蒲团上,倒着一具还有些微肉丝依附的骷髅。
那是在第五天就死去的同伴‘邱波切’。
目光在邱波切的骷髅上稍微停留,他转而看向了另一侧的同伴‘扎玛’,‘扎玛’身形的凝实程度比他还要深,壤埃定都看到了对方脸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因着三人同力抗御外面浸灌而来的庄严诡韵,壤埃定才能坚持到第六天,而半途中邱波切的死亡,导致了三人之间的气韵连接得没有那么紧密,他们合化招引来的密藏域力量,亦因此而跌堕。
假若‘扎玛’再在此时死亡,仅留壤埃定一人,那他自觉渡过第二密关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扎玛!要坚持住啊!必要的时候,别忘了你还有金刚杵可以用!忧惧之下,壤埃定出声提醒扎玛,他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显得有些虚幻。
这声音层层叠叠传入‘扎玛’耳中。
‘扎玛’闻言,紧抿着嘴唇,用力点头,又结出一道手印,招引来了更多密藏域力量,让他身形渐渐虚幻,四周浸灌而来的庄严韵致,因此而衰减不少。
壤埃定见状,内心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对于两个同伴有很矛盾的心理想必两个同伴亦然,都是希望对方能死在密关里,但最好不要死那么早,刚好在自己即将渡过密关时死去就好了。
毕竟,三人既是合作者,同时也是竞争者,他们共同竞逐着钦定佛子的位置。
现在房间里,应该只剩自己和扎玛了吧?壤埃定转动着念头,借此来分散肉身上的饥饿感,密藏域的诡异力量交织在他周身,为他披上一层斑斓虚幻的色彩,使他能置身于自己观想出的时轮坛城之内。
他转首向左边看去,却没看到自己臆想中的、两具沾着血丝的白骨。
而是看到了一道虚幻得近乎于无的青年佛子身影,以及另一个在虚空中聚结为‘秘密’,周围有无穷金刚轮嵌合绞动的光点!壤埃定内心震惊!对于和他同时入试第二关的另外二人,他其实并没有轻视之心,反而很重视这两位。
但他不是独自一人来渡这第二关的,而是和另外两个待选佛子结成了同盟,三人同力。
就这,在第五天的时候,‘邱波切’也免不了身死!可这另外两人,却能坚持至今,毫发无损,而且,看他们各自的状态,都好得不可思议,哪里像壤埃定与同伴扎玛,都是摇摇欲坠,稍有不慎就会翻船的样子!那位出身无想尊能寺的童子,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晋位呼图克图,果然不凡,是有大能力的。
原本自己觉得年岁渐长,潜力已尽的哲丹佛子,竟也有如此殊胜威能,看样子也可以稳稳渡过第二密关了。
可惜自己只顾着修行,没有和他们打好关系。
不然此时说不定可以厚着脸,请他们帮帮忙。
壤埃定看着苏午与卓玛尊胜沟通密藏域伟力,进而呈现出的‘秘密相’,内心十分羡慕。
他是识得‘卓玛尊胜’的。
知道对方俗名叫‘哲丹’。
却没有想到,对方还有一个‘卓玛尊胜’的名字。
内心正思量着,壤埃定忽然觉得,四周漫淹而来的庄严韵致起了变化,他心生不好的预感,眼观四下,顿时看到那些从现实界浸灌而来的庄严韵致,漫入时轮坛城以外后,不知勾动了何种力量,竟在瞬间化为寒冽天水,从四面八方向着壤埃定与扎玛的秘密相侵袭而来!寒冽天水汪洋所过之处,一切尽皆封冻。
两个待选佛子的时轮坛城以外,那恍若黄金铸造的城墙刹那间被冻成了灰黄色,一道道裂纹交织其上!扎玛!守住心神,坚持住啊!壤埃定感应到扎玛与自身交织的气韵,又开始颤抖起来,连连疾呼出声!枩哈!挞玛濡!嗡哞枩哈婆娑哈扎玛无暇回应壤埃定,小脸严肃,双手掐出内狮子印,同时诵念‘时轮金神密咒’!无形的密藏域诡异力量涌入扎玛体内,倏忽间,便自他周身气孔中刮出一阵阵金风,这金风贴附于时轮坛城的城墙上,登时令城墙的色泽由灰黄转为正常,那些交织的裂缝都逐渐弥合!像是有神灵搬动黄金的汁液,对着城墙浇灌而下,修补了城墙上的裂缝!任凭外面寒冽天水海洋再如何汹涌漫灌,都再难于这座时轮坛城上冲刷出半点痕迹!‘时轮金神密咒’,诵念此咒,可以令自身秘结如金,不朽不坏!但同时,自身体内气血将会随金风吹刮而出,布施给天地!施展出‘时轮金神密咒’的扎玛,此时脸色苍白,显然一道密咒令他损失了不少气血!他抬眼看向壤埃定,没有说话,却是以眼神告诉对方接下来要看你壤埃定的手段了,自己暂时出不上力!壤埃定深吸一口气,向扎玛微微点头。
他凝神心神,口中不断诵念着‘大轮时王密咒’,以此来稳固时轮坛城。
眼看着外面的寒冽天水海洋掀起一道道巨浪,铺压在时轮坛城之上,未能再将这黄金之城拍打出一道裂缝,壤埃定心下稍稍放松。
如此不知过去多久,寒冽天水徐徐消褪,但在那水液消失的同时,一丛丛酷毒猛火却从后方涌了上来,泼天大火卷裹着寒冽天水,汹汹漫灌向时轮坛城!二者同时覆盖在时轮坛城城墙上的刹那,整道城墙都纷纷龟裂,眼看就要土崩瓦解!不得已之下,壤埃定只能再度重复诵念‘时轮金神密咒’,以布施自身气血予密藏域天地为代价,再度召来一阵金风,才稳固住在水火冲刷下的时轮坛城!只是,这一次召来金风,让壤埃定气血消耗颇多,体内的饥饿感越发强烈了。
他看着时轮坛城外水火交织的汪洋,目光越过这片汪洋,看向了另外两位入试者。
水火汪洋让‘哲丹佛子’的虚影微微颤抖,受到了冰火的侵袭,但暂时看不出Ta有丝毫跌堕入现实的迹象。
Уᑵbץ至于无想尊能寺的尊者,此时仍呈现出‘秘密相’,璀璨光点以外,金刚轮嵌合绞动,那些漫灌来的水火汪洋,都在金刚轮绞动之下,被统统镇压!壤埃定与扎玛,在消耗了生命与气血的情况下,才堪堪稳住二者合力演化的时轮坛城。
反观苏午与卓玛尊胜,他们在水火汪洋浇灌下,甚至并未受到太多影响!壤埃定苦涩地笑了笑,不再关注苏午与哲丹,继续诵念密咒,招引来种种加持力,令时轮坛城更加稳固。
水火交织的汪洋,漫淹着壤埃定与扎玛的时轮坛城,一直持续到了大半夜的时间。
将近第七日的时候,那些酷烈水火都纷纷消褪下去了。
壤埃定见此情景,不禁松了一口气。
而伴随着水火汪洋的消失,萦绕此间的庄严气韵都缓缓归于虚无这让壤埃定觉得,或许第二密关的种种试炼劫数,终于到了尾声。
但时间还未真正过去,他也不敢有丝毫松懈,支撑着虚弱的躯体,一遍遍地加固着伤痕累累的时轮坛城。
四下里都平静下来。
壤埃定看到哲丹佛子的秘密相虚影,与无想尊能寺尊者的秘密相光点,都没有生出什么波澜。
看来真的是到了尾声了,这一关要过去了。
小童子内心暗暗庆幸。
然而,他念头未落,四下里变化陡生一棵枯树从他的时轮坛城内‘长’了出来,那枯树上,有根发黑的绳索荡悠悠垂下,吊索连着一个浑身爬满蛆虫的‘人’!那‘人’缓缓仰起脸,遍是蛆虫的眼眶正对着壤埃定!这是什么?!壤埃定心下大骇!同时间,四周有黑暗不断弥漫,‘淹没’了壤埃定的视野,让他只能看到井口那么大的空间。
或许,他正在看着一口井的深处。
壤埃定的脖颈被恐怖巨力死死按住,让他只能垂着头,看着井底,看到井底漂浮的尸体翻转了过来,蓬乱的头发如水草般被漆黑的井水荡漾开,露出一张枯黄的、没有生机的脸。
第195章 不动明王咒印(为舵主‘氐月夜圆’加更!3/2)阿妈!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所有一切源出壤埃定心底的恐怖记忆、痛苦记忆在此时复苏了,他直觉得头脑炸开,无数个念头疯狂啸叫,原本有些微凝实的身形,此刻瞬息间凝实了大半!虚无中,莫名的庄严诡韵复现,包裹了壤埃定的一条左手,将他整条左手都嚼食成了枯骨!而他一无所知!他怔怔地看着井底枯黄的面孔。
直至一柄金刚杵砸破四周禁锢他视野的黑暗,也让按着他脖颈的那股恐怖巨力倏忽消散!快吐出来!壤埃定,快把你嘴里的肉吐出来!扎玛恐惧又清醒的声音,穿透黑暗传入壤埃定的耳朵里。
肉?壤埃定心神沉浸在无边恐惧中,但因着光明灿烈的金刚杵在前,让他神思静定许多,有了思考的能力哪里来的肉?自己从哪里吃的肉?伴随着念头闪动,ўᑵᒀӱ他才感知到自己的肉身,他的左手剧烈疼痛着,他看到自己沾染着血丝的左手骨,终于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壤埃定,不可思议的神魔出现了这和大雪山寺传说中第二密关的情况根本不一样!那些人说,不可思议的神魔,只有在我们忍受不住饥饿的时候才会出现,可现在我们明明还在忍耐,它们却提前出现了!扎玛小脸上满是恐惧之色。
他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金刚杵,在他身周,一棵棵枯树拔地而起,而枯树上吊着的人飘飘荡荡,不断接近着他。
那些人接近他周围,又被他用金刚杵砸碎,接着,周围又不断有新的枯树生出。
几乎要把扎玛包围在这片枯败的树林中。
他的声音从树林里不断传出,带着哭腔:壤埃定,这些不可思议的神魔,就是我们心中最恐惧的东西,凭依‘慈悲大韵’形成的东西!我们躲避不掉的!现在你我能多抵抗一会儿,就多抵抗一会儿吧,千万不要松懈啊!壤埃定看着将扎玛重重包围的枯树林,以及林木上一个个荡悠悠的尸体,他明白过来那些吊死的尸体,就是扎玛最恐惧的东西,而周围流淌的庄严诡韵,就拼命把扎玛最恐惧的东西示现给对方看,就好像壤埃定一直封锁在记忆深处,最为恐惧的,自己被丢到井里淹死的农奴生母,当下也从‘慈悲大韵’里示现出来了一样。
壤埃定如是想着,刹那间发觉,四下又有层层黑暗笼罩过来,无形巨力从他后颈浮现,再次按住了他的脖颈,以他的视角,又一次看到井底黑色水液里,浮现出的枯黄妇女面孔。
他的心神止不住颤栗起来,人们常说,明白自己最恐惧的东西是什么,再去直面那份恐惧,恐惧也会消减许多。
可壤埃定当下面临的情况却与人们说的不一样!他哪怕知道自己最恐惧着什么,眼下直面这份恐惧,仍然止不住浑身发抖,差点失去思维能力!壤埃定!好在,扎玛持握的金刚杵,让他具备了摧破神魔的威能,亦有了大无畏的勇力,这份勇气让他在自己最深的恐惧面前,还能保持理智,他不断大叫着,呼唤回壤埃定的心神,壤埃定勉强看着井底的生母,他本是农奴的儿子,被选为‘大雪山寺’的待选佛子以后,父母就被大雪山寺的僧侣杀死了。
当时壤埃定并不知情,从家里离开的时候,他趴在村子口的井沿,想看看还能否见到自己丢进井里的几条大鱼。
然后,他看到了母亲的脸。
他流着眼泪,开始诵念‘遮䟦陀转轮加持咒’。
金光覆盖其身,把他从恐惧深渊里拖拽回。
他与扎玛两位佛子,一个不断手持金刚杵,挥舞摧破靠近自己的吊死人,一个将遮䟦陀转轮加持咒,与大轮时王密咒反复诵念。
以此来抵御那些不可思议的神魔。
漫灌向他们的慈悲大韵终究有限,他们不断摧破一道道神魔,终于与‘慈悲大韵’演化出的神魔,保持了相持之势那些神魔既不能嚼食他们,他们也无法彻底粉碎那些不可思议的神魔。
或许,这些神魔本就是无法灭杀的。
只要能抗御它们,一直抵御到第七日的天亮,第二密关就告通过了。
壤埃定与扎玛如此想着,连诵念密咒与挥舞金刚杵的力气都多出了几分。
马上天就快亮了,怎能这样倒在黎明以前?然而,让他们更加绝望的事情发生了无边虚空当中,响起苏午诵念密咒的声音:囊嫫悉底,悉底,苏悉底,悉底伽罗,罗耶俱琰,参摩摩悉利,阿阇么悉底婆娑诃!轰!密咒瞬间沟动滚滚密藏域诡异力量,漫灌向苏午秘密相外的金刚轮!那层层金刚轮不断周转,将密藏域诡异力量中的恶毒气息尽数绞碎去,仅留最精纯部分聚集于苏午之身,刹那间,他身后耸起巍巍高山!那青山色泽逐渐加深,变作斑斓诸色,头顶七髻,辫发垂落左肩,下齿紧咬上唇,呈忿怒相,背负熊熊猛火,身靛蓝,盘坐于石座上的不动明王相,便从斑斓诸色之中化现!同时间,苏午双手结‘火焰印’。
熊熊虚幻猛烈火从金刚轮上,从他周身燃烧而起,将此间渲染得光明若白昼!那些漫灌向他的‘慈悲大韵’登时不能前进,反而被这猛烈恶火焚烧得退转,转而分流,向着比较‘好欺负’的扎玛与壤埃定这边喷涌了过来,更多的‘不可思议之神魔’一个接一个从慈悲大韵之中浮现,汇集向两个佛子!我们完了!扎玛嚎啕痛哭!壤埃定亦默默垂泪!先前那般稀薄的慈悲大韵笼罩他们两个,已经让他们两个应付得筋疲力尽。
此时,更多的慈悲大韵奔涌过来,岂不是要直接要了他们的命?!但偏偏,壤埃定也无法去怨怪苏午什么因为这些重新聚集向他们两个的慈悲大韵,本就是需要他们二人来应付的。
只是先前不知是何缘故,让如此海量的慈悲大韵,尽数汇集向了苏午。
苏午只是把本属于他们的,还给他们而已。
壤埃定心下已经绝望,他放弃了挣扎,抬目看向‘哲丹佛子’,随后他便发现,哲丹佛子周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慈悲大韵聚集。
这是为什么?他内心一阵茫然。
莫非哲丹佛子心中无有恐惧?还是连这修行之路,ყԛᒁý本来也多偏袒,佛陀更喜爱像哲丹佛子这样的人更多一些,所以干脆免了Ta的许多修行关卡?汹汹慈悲大韵涌过来了,壤埃定闭上眼睛,放弃抵抗,准备等死。
但是,他等了许久,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形,不禁疑惑地睁开眼,首先看到对面扎玛看向某处的、惊骇万分的目光。
壤埃定心头咯噔一声,也顺着扎玛的目光,看向了苏午。
苏午背后的不动明王尊,已然化作一朵燃烧无尽烈火的莲花,那莲花滴溜溜转动,徐徐聚集在他的头顶!他手掐‘制火印’,莲花上的火焰纷纷熄灭。
原本朝着壤埃定、扎玛汇集过来的慈悲大韵,甚至本来缠绕在他们周围的稀薄慈悲大韵,都因苏午这一个动作止息住火焰,而纷纷汇集向了苏午!他这是要干什么?莫非不想活命了?壤埃定看到这一幕,大脑里浮现无数个问号,连劫后余生的狂喜都被这些问号暂时压制了下去!随后,他又看到那位无想尊能寺的住持尊者,鼓动唇舌,又吐出一道密咒不空摩尼供养咒!唵!阿姆噶!波匝玛那,班没班匝惹,达塔嘎答,波罗各帝三曼达……苏午内心深处的恐惧,远远比壤埃定、扎玛更多得多!慈悲大韵里显化出影诡,诡母,三清之肠,窄袖观音等等诡类。
而后,这些诡类均被‘不空摩尼供养咒’的威能所包裹,化作了一种种最上等的供养物,供给给苏午头顶的莲花-不动明王相!莲花耀发千般光辉,徐徐缩小,融入苏午脑顶。
苏午那层寸发下,渐渐浮现出红莲的图案,又缓缓隐去,在他眉心重新聚集成红莲!同时,他右眼中燃烧熊熊烈火,盛放的红莲取代了包裹阎魔的那一圈血色纹络!你补全了临时咒印:阎魔口噬生死大轮。
你获得了临时咒印:不动明王咒印!模拟器的提示音在苏午耳边响过。
他眼中的烈火缓缓熄灭。
静室外,有阳光透过窗洞投照进来。
第七天天亮了。
那些萦绕此间的慈悲大韵,于这个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虚弱感从壤埃定周身各处生出,他噗通一下趴倒在地,却又勉力支撑起身体,默默地向着盘坐在蒲团上的苏午连连叩拜,扎玛见状,也反应过来,跟着向苏午叩拜。
如不是苏午在关键时候,将所有慈悲大韵都引到自己周围,他俩必定已经死在黎明以前了!。